| 在拨乱反正的日子里 |
| 来 源: 新华网 日 期: 2010-09-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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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亲眼里,父亲马兆祥非常重感情,在老战友们眼里他很乐观,跟随他多年的秘书说:“他干工作雷厉风行”。 文化大革命父亲“靠边站”,下放到“五七”干校,一待就是十年,1976年恢复工作,他说:“教育部干收发工作的都是大学生,按我读的书搞教育,吃不开。”平时他很在意基层干部的意见。七十年代由于电话设备陈旧、老化;有的办公楼在“文革”中变成了“筒子楼”宿舍;走廊里堆满了各类课本、教材。电话、办公用房的短缺问题反映强烈,影响到新教材的编写,关系到恢复高考、招生工作能否按期进行。 当务之急,马兆祥去邮电部请李一清帮忙。老战友相隔十年,再次相见,格外亲切:“老兄,有什么要我办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分到教育部,电话不够用。” “批给你十五部,咋样?” “太少了,至少一百部。” “我手里有两台新进口的设备,给你一台可以解决大问题。” “好!什么时候能装上?” “三个月。” “老天啊,一天装不上,我就一天睡不着。” 于是李一清部长将教育部的电话排在首位。经工人师傅奋战十天,终于解决了教育部的通讯联络问题。 教育部坐落在民族宫北端,夹在大木仓与二龙路两条胡同的深处,出行极不方便,就别提搞建筑施工有多难了。 利用星期天到李人林家串门,正赶他与几个朋友玩麻将,在兴头上。一进门,李人林及老伴邓启群知道马兆祥不抽烟、不喝酒、不搓麻,连说:“坐、坐、泡茶。” “有么事?”李人林操着浓厚的湖北乡音,直率的打了招呼,便一边摸牌,一边听,很快明白了马兆祥的来意,爽快地说:“我调一个团给你,机械化施工,不要工钱,材料费是你的。” “亲兄弟明算帐,一言为定。” 基建工程兵24小时施工,连拆带建,军车在西单,长安街畅通无阻,两年时间,建起五栋住宅楼,缓解了教育部的燃眉之急。 回忆当年的基建工作,父亲首先想到李人林:“他对教育事业的关爱、支持,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军民一家的老传统在李人林身上一点没有变。在拆旧房时,有人告我‘破坏文物’,文物局派人作了调查,任质斌说了公道话,‘保护大殿’。而后,对大殿进行了翻修。” 眼看新房子起来了,人人动心,即使分不到新房,也想有个念头,希望调个一间半间的,于是大伙儿给它起了个俏皮的名子“红眼楼”。公布住房分配方案时,针对马兆祥的住房,有人提出异议,不相信办公厅的领导会缺房子。群众中有人到家里去看,四代人共十口居住三间小屋,还是“五七”干校期间借来的,有的睡上下铺。一下子信服了。 教育部恢复正常办公之后,每天从各省、市来上访的络绎不绝,有的彻夜在门前等候,甚至有人手持锣鼓,举着灯笼在楼前敲打、叫骂:“蒋南翔,挂羊头卖狗肉”。 一天早上,有两位北京大学的领导到教育部汇报工作,因没有事先约定,被传达室值班员拒之门外,说破天也不能进。两位校领导无奈之下把工作证扔在桌上,转身走了。办公厅得知,马兆祥立即赶到北大向校长、书记当面道歉,并听取学校的意见,了解情况。校方领导很受感动。随后教育部办公厅认真总结教训,加强了信访工作,将信访接待室扩充为信访处,每天的信访件及时办理,涉及到相关部门的司局都及时派人参与,处理的井井有条,教育部的信访工作得到了国务院办公厅的肯定、重视和推广。 1977年,瘫痪了十年的高等学府将重新开学,北京高等院校录取的新生也陆续到京,由于“文革”期间二炮进驻在人民大学的人员、设备不能及时搬迁,二炮的士兵与学生在食堂排队买饭时,由口角争执发展到拳脚斗殴。念书的学生显然不敌当兵的,于是人大的学生迅速地串联周边院校的学生准备游行。 次日晨,海淀区部分院校的学生集结到人大至魏公村一线。手持小旗、高举横幅的学生由卡车开道,加上围观群众近万人,造成当年的老路塞车。父亲每天早晨提前上班,一听出了这等事,马上叫司机开车赶往人民大学。车行至魏公村,见游行队伍已整装待发。司机把车横在队伍前面,对前面的学生说:“教育部的老红军来了。”说着,接过学生的手提麦克风扶老红军上了卡车,学生们顿时安静下来。 马兆祥说:“我是教育部的领导干部,同学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派代表到教育部反映,请给我几天时间,专门解决你们的问题。你们来北京是读书的,国家为了尽早开学,费了很大力气,我们要珍惜。现在要求你们马上回去!做好上课的准备。不要辜负国家对你们的希望。” 同学们的心被打动了,前后仅仅十多分钟,游行的学生就开始自行解散。教育部当天向中央反映意见,受到重视。军委通知二炮领导在军委办公室开会,与教育部领导共同协商解决问题。 有一天父亲看望蒋南翔回到家里,十分感慨地重复了蒋南翔部长的一句话:“我从事教育工作一辈子,自己的儿女却没有一个是正规大学的。”以后得知,那是父亲与蒋南翔的最后一次交谈,蒋部长带着遗憾走了。天下的父母哪一个不望子成龙,我父亲对蒋南翔不为自己的子女走后门上学,克己奉公的品格十分钦佩。 五师分会 马长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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