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东进先期的一次重要战斗
    ——夜袭新丰车站 在纪念新四军东进70周年研讨会上的发言提纲
    作者:六师分会,张晓宇                
来  源:    《新四军研究》第二辑                日  期:    2012-10-22
  

  今年是新四军东进七十周年。在这个富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上海新四军历史研究会举行隆重的纪念研讨会,纪念新四军东进七十周年,追忆新四军的丰功伟绩,缅怀抗日将士的革命精神,对于我们这些革命的后辈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1938年春,新四军根据中共中央的战略决策,由粟裕率新四军先遣支队进入苏南敌后进行战略侦查和游击,陈毅、傅秋涛、张鼎丞等率领新四军一、二支队挺进苏南,广泛开展游击战争,建立江南抗日根据地,翻开了新四军抗日斗争的新篇章,这就是7 O年前著名的新四军东进。整个东进过程是抗日战争中光辉的一页,永留史册。东进部队来到江南后,即以茅山革命根据地和立足点和出发点,东进淞沪,北渡长江,开辟苏南东路和苏中抗战新局面。以茅山为中心的苏南抗日根据地,是中国共产党在华中敌后创建的一块重要的革命根据地。对此,毛泽东同志曾在1 9 38年5月所著的《抗日敌后战争的战略问题》的著名论文中,把茅山革命根据地列为全国六大山地根据地之一,并明确指出:“它们是一处游击战争最能长期坚持的场所,是抗日战争的重要堡垒。以茅山为中心的苏南抗日根据地军民,在共产党领导下,长期坚持敌后斗争,直至取得得抗战最后胜利。据不完全统计,苏南军民在敌后抗击和牵制了日伪10多万兵力。其中日军3万人,占国民党第三战区的日军常驻兵力的一半以上;伪军7万人,占汪伪军总数的半数以上。苏南新四军和地方武装在5 000多次对敌作战中,共毙、伤、俘日伪军4万余人。苏南人民的5万子弟参加了新四军,7000多人为国捐躯,其中团县以上干部牺牲百余人。苏南军民的斗争,从根本上打破了日本帝国主义企图把苏南变成以华制华、以战养战基地的计划,从而为夺取华中乃至全国抗战的最后胜利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

  我父亲张强生同志当时就在这支东进的部队中担任一支队二团(老二团)一营二连连长。当时团参谋长是王必成,营长是段焕竟。

  新四军江南部队来到苏南以后,深入发动群众、广泛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他们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得到人民群众的热烈拥护,很快就在江南扎下了根。他们还主动出击日寇,连连打胜仗。1 9 38年6月1 7日,新四军江南部队先遗队,在从镇江到句客公路的韦岗,截击了由镇江南下的日寇汽车队。击毁四辆汽车,打死了日寇少佐和大尉以下13人,伤日军8人,缴获了大批枪支、日本钞票和其他军用品共四车。这是江南新四军和日本鬼子第一次交手,初战胜利,大大鼓舞了新四军战士和苏南人民的斗志。陈毅兴奋地写了一首诗来歌颂这次胜利:弯弓射日到江南,终夜喧呼敌胆寒。镇江城下初遭遇,脱手斩得小楼兰。

  粟裕也为这次伏击战赋诗祝贺:新编第四军,先遣出江南,韦岗斩土井,处女奏凯还。(处女即指新四军江南第一仗)以后,江南部队捷报频传。其中夜袭镇江和丹阳之间的新丰火车站战斗,就打得很精采。由于我父亲就是这次战斗的主攻连连长,这段战斗根据我父亲和其他前辈叙述,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说韦岗战役是新四军挺进江南的处女战的话,夜袭新丰车站就是新四军的首次夜间战斗。战斗过程是:1938年6月27日,在丹北,二团一营营长段焕竟接到情报:新丰火车站驻着日军第15师团松野联队广江中队的1个小队近60人,还有车站的汉奸、警察60余人,驻在靠近小学的那座楼房里。据说,日军广江中队接到任务,要随师团开往武汉前线。这两天,他们正杀鸡宰猪,大吃大喝,天天喝得酩酊大醉。晚上,有时连哨兵都不派,敞开大门睡觉,可以说是日军守备较为薄弱且警戒疏忽的一个据点。当时段焕竟营长以及同随第1营行动的二团政治处主任肖国生和副营长(即营政委)李忠民、尹倩等研究,认为这正是偷袭的最好机会。便派担任二连连长张强生带一连副连长彭寿生和营部侦察员,化装成商人和农民,先期潜入到新丰车站附近,仔细观察日军所驻楼房周围的地形及通往丹阳、镇江铁路的情况。在查明敌情后,段焕竟随即定下了战斗决心。于是立即召集各连干部开会,布置战斗任务。肖国生主任作了战斗动员。在军事讨论时,针对敌人骄纵麻痹但增援近便的特点,大家一致主张要采取夜间袭击、速战速决。有的还提出”奇袭之后,继以强攻“,有的还主张准备火攻。段焕竟要求各连立即着手准备。在开完干部会议后,段焕竟和尚国生立即去访仙桥,同丹阳抗日自卫总团团长管文蔚共同研究夜袭新丰车站作战的协同问题。管文蔚答应由他所属8个自卫团各精选三四十人,配合作战:负责向铁路两端丹阳、镇江方向的警戒,破袭铁路和电线电杆,以及向导、运输等工作。与此同时,段焕竞又向团部和支队司令部作了报告,陈毅司令员和团首长均表赞同;并确定在7月1日发起战斗,以纪念中国共产党建党1 7周年。所制定的战斗部署是:由我父亲所带二连担任主攻,段焕竟随第2连前进并指挥该连攻击敌据点;三连作为营预备队,由肖国生主任、尹倩率领跟进;一连负责向丹阳方向警戒,并由丹阳自卫团一部配合,打击可能增援的日军,由李忠民指挥。丹阳自卫团参战人员大部主要负责镇江方向的破路和警戒任务,其余破坏电线。

  1938年6月30日黄昏后,段焕竟率新四军第1支队第2团第1营自丹阳县延陵镇出发,隐蔽进抵新丰车站东南18里之东岗村,到达进攻出发阵地。当晚11时,段焕竟营长下令发起攻击,我父亲带主攻连悄悄进入镇中。当时,日寇的一个小队(约6 0人)住在靠近车站旁边一所小学校里,学校外面是墙,没有防御设备。平时日寇也不把新四军放在眼里,一般警戒不严,在许多车站、小城市、大镇子都不放哨。新丰车站也是这样。当新四军不声不响地迂回到站旁小学校周围,将敌人团团围住的时候,敌人一点也没发觉。这时候,我父亲指挥突击班悄悄摸到了学校门口,只见大门开着,又没有哨兵,他们就大胆地摸了进去,推开鬼子睡觉的房门。只见屋里还亮着灯,一排大通铺上,几十个鬼子睡得象死猪一样。于是,两个侦察员迅速将挂在墙上的三八式步枪支一支一支地取了下来。另2个班的战士也进去拿枪,可他们摸索着拿枪和找楼梯时,突然响起”叮呤呤“的声音。原来,突击班的一位战士看见桌上有一个闹钟,就伸手去拿,把闹钟弄响,惊醒了鬼子。一个鬼子大叫起来,突击队员们只好退了出来,站在院子里。这时十几个鬼子光着膀子跳下床来,有的开始打枪。鬼子军官挥着长刀向屋外的侦察员冲来,三个侦察员迎上去跟他拚刺刀。那个拿钟的战士见自己闯了祸,正没好气,仗着个子小灵活,扑到鬼子军官的大腿下,用力一顶,把这家伙撂倒了,其他战士上去,结束了鬼子军官的性命。其他战士立即冲上去与敌人进行白刃搏斗,歼灭日军1 0余人。鬼子见长官死了,就退到楼上,用火力封锁门窗和楼梯,用密集的火力朝下射击坚守待援。这时战斗由偷袭转为强攻,新四军一时攻不上去,情急之下,段焕竟想起讨论战斗计划时有人提到的火攻,正好用上。便指挥二连和三连一部,重新组织火力,封锁日军门窗和枪眼,让战士就近抱来麦草,派人找来煤油,向楼房纵火。霎时间烟火弥漫,火苗很快窜进窗户,烧到屋顶。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一条条”火龙‘’迎风漫卷。“哗啦!”一声,楼梯倒了。房子里的鬼子见势不妙,有十多个日本兵鬼哭狼嚎般往外逃命,这下正好遇上了在外面等待的一排排子弹。战士们冲了上去,经过一阵拼搏,鬼子全部“报销”。战士们感到可惜的是没有来得及拿出枪械和弹药,也全部被烧毁了。夜袭新丰车站激战3个多小时,消灭日军40余人,缴获步枪1 3支,刺刀1 3把。破坏铁轨一段,切断电话,火车停驶,车站大部分设施被毁坏。我方仅牺牲战士4人,伤干部战士各3人。战斗结束时,正好是7月1日。陈毅同志高兴地说:“这是我们新四军向党的1 7周年生日献上的一分厚礼!”。韦岗、竹子岗和新丰战斗的胜利捷报,传遍大江南北,也传到了海内外。美国联合通讯社1 9 38年8月26日,对新四军破坏南京至镇江铁路作了如下报道:“南京、上海、杭州三角地带间之游击队活动,进展颇为满意。新近组成之第四路军(按:应为新四军)游击队,最近曾破坏铁路,使南京及镇江间之交通,阻断3日。此等游击队,继续在全区扰乱日军之后方。”今天,我们通过回顾新四军这一系列的战斗,进一步理解新四军东进的重大意义。历史证明,新四军东进,并以茅山为中心开辟苏南抗日根据地,长期战斗在敌人的心脏地区,充分发挥了尖刀作用、基地作用和枢纽作用,为坚持和发展华中敌后抗战,夺取全国抗战胜利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新四军从茅山地区东进、北上,成功地实践了毛泽东关于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在创建和发展苏南抗日根据地的伟大斗争中,陈毅、粟裕、谭震林等老一辈革命家率领苏南抗日军民艰苦奋斗,浴血战斗的革命精神和勋劳业绩,以及军爱民、民拥军,共同保卫和建设根据的优良传统,永远彪炳于史册。

  今天,我们回顾这一段历史,就是要让我们继承先烈遗志,学习发扬新四军和苏南抗日根据地的光荣革命传统,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征途上奋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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