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者 领导 良师益友 |
| ——怀念王阑西同志 |
| 作者：马焰 |
| 来 源： 《铁流（第六集）》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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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换星移，往事如烟。随着时光的流逝，许许多多前尘往事、人生风雨，都已如烟如雾一样地飘飘渺渺，渐渐散尽。但王阑西同志的长者、领导、良师益友的形象，为人正直、清正廉洁，关心群众、艰苦朴素的品德，却是那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时时从脑际浮起，勾起我无尽的怀念！ 我初识王阑西同志是在1938年的秋天。那时，我在镇平地下党跑交通，公开职业是石佛寺大众书店店员。他是中共河南省委宣传部长，省委派驻南阳特委的代表，公开职业是南阳新知书店经理。仲秋节前几天，我奉命去新知书店取《中国共产党党章》、《论政党》和载有“论持久战”的《解放》周刊，出面接待我的就是王阑西同志。他让书店负责人之一的韩国英（女）给我配书刊，又让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店员魏木君给我安排住宿。当晚他和我亲切聊天，询问镇平抗日救亡活动和社会情况，托我带信给他率领开封孩子剧团在镇平巡回演出的夫人陶一波同志。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返回镇平在县城察院二小找到陶一波同志，将信交到她手里。这初次接触，阑西同志给我的印象是位待人亲切，态度和蔼的长者风范。 1938年岁末，南阳宛西地方实力派代表人物别廷芳，自武汉晋谒蒋介石后，投向国民党顽固派，掀起了反共浪潮，中共地下党组织逐步向外转移党员。在此背景下，镇平县委决定我们几个人去河南省委学习。我和潘金铭化装成学生，以假期回家名义，经过三天奔波，穿越南阳、唐河、泌阳三县，安全到达河南省委所在地确山县竹沟镇。 1939年1月，我们进入河南省委（后改组为豫鄂边区党委）举办的政治训练班学习。所学课程有陈少敏讲授的党的建设，王学明讲授的社会科学概论，王阑西、王恩九讲授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教程，徐克讲授的抗日游击战术，张旺午讲授的群众工作。在教学过程中，阑西同志认出了我，课外曾和我作过简短交淡。2月底政训班结束，我被分配到区党委宣传部工作，先在石印所做缮写，后调《小消息》报刻钢版，在阑西同志直接领导下工作生活半年有余。 区党委印刷所位于竹沟街南靠寨墙的池塘北边独立屋内，我和石印工人张师付住在那里。由宣传部编辑我缮写出版了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和《旧阴谋新花样》等小册子。中原局印刷厂成立后，我就调《小消息》报刻钢版。那时候，我独自一人住在独立屋，阑西同志耽心我会害怕，就让余甸俊与我作伴，我爱面子，怕人家说自己胆小，就硬说不害怕，拒绝来人作伴。第一天夜晚，我非常害怕，早早就将门闩好，用木棍顶牢，窗户用被单罩住，还是书看不进，觉睡不着，所有听到过的鬼怪故事，都涌现脑际，闹到极度疲倦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餐后还没有醒。阑西同志见我没过去吃早饭，就让钱光亮来叫我，他喊叫不应，推门不开，就跑回去汇报，接着毛昶熙、余甸俊等又来喊叫，狠劲拍门，才把我惊醒。这次经历，使我深感阑西同志对青年人关心之深，爱护之切，这情真意重，我铭感在心。 《小消息》报是豫鄂边区党委的机关报，它肩负着传播抗日战争消息，宣传中共抗日救国纲领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方针政策，鼓舞人民坚持抗战斗志，指导边区抗日救亡工作的重要任务。阑西同志身为区党委委员、宣传部长。在领导宣传工作、参与统战活动的百忙中，以“刘山”笔名，给《小消息》报撰写了不少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社论、专题文章，为党的抗日宣传、动员群众抗日救亡，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 阑西同志生活简朴，对人诚挚，作风平易近人，能与群众打成一片。那时，没有人称他“王部长”，大家都叫他阑西同志。每逢闲暇，他都跟大家一起爬山挖野菜，下河捉鱼虾，共用一锅饭，同吃一盆菜。他总是以普通人身份和你交谈说笑，从不摆高级干部和大知识分子的架子，他留给人们的深刻印象，是一位为人厚道，认真敬业，令人敬仰的领导人。 1950年，我在湖北省军区政治部宣传部工作，有一次白文华部长派我去第四野战军（兼中南军区）政治部宣传部联系工作，不料想接见我的却是阑西部长，离别十多年了，他还认得我，老领导旧下属相谈甚欢。同年夏天，我被调中南军区政治部宣传部宣传科工作。在阑西同志领导下，我受命组建部队收音网，每团配备一台收音机、一名收音员。与中南广播电台合办部队节目。为此，阑西同志派我专程赴北京中央广播事业局，面见左荧同志商谈订购收音机事宜，与中南广播电台熊景钊同志联系合作举办收音员训练班。指示我们配合《战士生活》社大力进行剿匪宣传，配合抗美援朝政治教育，指导我们编写仇视、鄙视、蔑视美帝的“三视”时事教材。由于部队需用急，时间短促，他领导我们采取一条龙流水作业方法：我们搜集资料编辑一册，他马上审阅修改，立即交陶铸主任定稿付印，不到一月时间，就完成了10余种时事教材任务。我还清楚记得，1951年春天，我妻初次怀胎，我们不懂事，什么都没准备，未料及又早产、又是双胞胎，阑西同志闻讯，即让管理员老鞠请保姆、请奶妈。解决了燃眉之急。同年他去广州出差，回来带给宣传部科级干部每人一个人造革皮的记事本，给几个有婴儿的女同志每人两个木瓜下奶。阑西同志领导宣传工作，表现有干劲、有魄力，工作认真负责，作风雷厉风行。他爱护干部，关心群众，指导工作耐心细致，大家愿意接近他，他与群众关系十分融洽。宣传部干部、群众对他这些美德，无不交口称赞。 1951年秋，他调离中南军区政治部后，多年没有和他联系过。1953年我在总政治部党史研究班学习，他任文化部部长助理兼电影局长，期间，我曾数次登门拜访过他。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退居二线，我也离职休养，彼此都在北京，相互交往又多了起来。逢年过节，我都去他家拜访，他也常电话邀我去聊天，有时他也到我家叙谈。我们既探讨豫鄂边区某些历史问题，也叙旧谈心，回忆一些往事和故人情况。他不顾年迈体衰，非常关心党史资料的搜集、研究，尤其关注刘少奇抗战时期领导中原地区的历史状况。这期间，他撰写了《驰骋中原》、《驰骋华中——和刘少奇在一起的日子》，主编《中原抗战时期的新闻工作》。这对研究刘少奇这一时期的政治、军事思想，具有重要参考价值，对研究抗战时期党的新闻工作提供了珍贵资料。 为了弘扬刘少奇领导中原敌后抗日战争的光辉业绩，他想拍一部刘少奇驰骋中原敌后的电影。为此，他邀请电影导演干学韦、电影学院教授王心语、北京专业作家钱小惠、电影学院副院长张学书和我，在他家和北京电影制片厂，开过多次座谈会。我陪同王心语、钱小惠采访了任质斌、刘少卿、栗在山、齐光、吴玉阶等十余位曾在洛阳、竹沟工作过的老同志，并搜集了大量书刊文字资料，阑西同志和我还采访过谢飞同志。心语、小惠同志写出电影剧本后，因种种原因，电影最终没能投入拍摄。每谈及此，他都认为是一大憾事。 在和阑西同志交往中，我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有益的东西，他那光明磊落的胸怀，待人的真挚态度，为人处事的人情味，深深感染了我；他那厚道朴实的品质，密切联系群众的作风，渊博的知识，条理清晰的谈吐，更使我深受教益。我一直把他当作可亲近的长者，令人敬佩的领导、敬重的良师，可信赖的益友，他的鲜明形象，镌刻在我的脑海，对他的怀念，深深地沉淀在我的心底，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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