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震在苏北抗战的岁月 |
| 作者:白矛 |
| 来 源: 《铁流(第一集)》第14章 日 期: 2010-06-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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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1915—1992)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上将中年轻的一员。他在抗战初期,历任八路军三四四旅团政委、团长,八路军二、四纵队旅长,新四军四师十旅旅长。1941年9月,十旅奉命拨归三师建制,调往苏北淮海区,实行主力地方化,刘震仍任十旅旅长并兼任淮海军区(后改为军分区)司令员。 听了少奇同志一席话 当部队一听到要地方化的消息,许多同志思想上一时转不过弯来。这时,华中局电示,要刘震去当面接受任务。刘震和旅政治部主任高农斧快马加鞭直奔盐阜区,先到三师师部,听了师长兼政委黄克诚讲主力地方化的道理,然后去华中局和新四军军部晋见刘少奇政委和陈毅代军长。 少奇同志先询问了刘震关于十旅的情况,接着谈了全国和华中的斗争形势。他对刘震说:“为了适应新的斗争环境,迎接新的局面,十旅今后的任务就是在淮海区安家,实行主力地方化。你们怎么看?思想通不通?” 刘震陷入了沉思。他想,十旅在豫皖苏边区艰苦奋斗近一年,伤亡较大,部队疲惫,人员不足,确实想恢复元气,要安个家;但又担心变成地方部队后,会固定在一个地区,今后不能机动作战。 少奇同志似乎早已猜透了刘震的心情,明确地对他说:“你们不要犹豫,不要认为实行地方化是走回头路,这是坚持和发展根据地、发展人民武装的正确道路。现在你们一个旅‘化’下去,不要多久,将会有两个旅、三个旅甚至更多的旅成长起来。到那个时候,不仅人数多许多倍,战斗力也会比现在强。”陈毅代军长也讲了主力地方化的重要性。听了刘少奇、陈毅的讲话后,刘震表示思想通了。少奇同志又亲切地说:“通了就好。只是光你们通还不行,还要十旅的干部、党员以至每个战士都通。‘化’下去就是到人民群众中生根,思想不通就扎不深根。像种小麦一样,根不深苗不壮,就难得丰收。” 刘震的思想确实通了,他回到部队后,同区党委书记金明(兼军区政委)等负责同志一起仔细商讨,确定了彻底地方化的方案,立即在部队中,先干部后战士、先党内后党外,通过各种会议,利用各种方式,反复讲述主力地方化的道路,努力做好思想工作。经过一段艰苦细致的思想和组织工作,绝大多数的同志思想都通了,但也有少数同志接受慢,分配工作讲价钱,闹别扭。有个团参谋长听说要他到县大队当大队长,坚决不愿意去,甚至说:“宁愿当连长,也不干县大队长。”经过领导多次谈话,最后才表示服从组织分配,但要旅长打个保票,以后还能回主力部队。刘震对他说:“保票是有的,它不在我们手里,‘化’下去的同志每人都有一张。只有大家从思想上‘化’下去,尊重地方党的领导,紧紧地依靠群众,根扎得深,果结得快,根据地巩固并发展了,那就能很快回到主力部队。” 十旅地方化以后,在党政军一元化领导下,旅部和军区机关合并,部队建制全部拆开,一个营、一个连的分编到各县大队去,同时抽调400多名干部“化”到了区、乡甚至基干民兵队。在党政军民的共同努力下,没有多久,整个淮海区2.2二万多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对敌武装斗争如春风烈火,迅速燃遍了各个角落。1942年春,当少奇同志去延安路经淮海区时,听了刘震关于地方化的情况汇报后,高兴地肯定了十旅的成绩。 淮区的反“扫荡” “淮海区是华北、华中两大战略区往来的咽喉,今后斗争将会更艰苦、更残酷,要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这是少奇同志离开淮海区时提出的。果然,1942年11月中旬,日伪军出动8000余人,发动了对淮海区的“扫荡”,采取分进合击战术,由泗阳、沭阳、淮阴、涟水县城及南新安镇等地分路出动,合击淮海区党政军领导机关所在地(沐阳县小胡庄、张圩子),妄图陷全区于混乱状态,进而摧毁我根据地。针对来势凶猛的敌优势兵力,为长期坚持淮海区斗争,刘震采取了暂时分散游击价方针、以打击和疲惫敌人,避免同强敌正面硬拼,决定以上部分主力配合各县武装及民兵在根据地内与敌进行游击战,领导机关和大部主力部队转移到外线作战。经过一个多月数十次反“扫荡”战斗,沉重地打击了敌人。但因敌兵力、装备仍处于优势,加之原驻淮海区的新四军独立旅调回山东,敌强我弱更加悬殊,全区根据地面积大为缩小,并被分割成数块,尤其是沭、淮、涟地区更甚,党政机关只能在纵横几十公里的地区内回旋,部队只能以连为单位活动,且须日夜数度转移,对敌斗争处于极端困难的局面。 针对当时的严峻形势,为了便于分地区坚持斗争,刘震根据上级的指示精神,以主力加强地方部队,使主力进一步地方游击化,在一元化领导下党政军民协调行动。他还和地委负责同志商定,将全区划分为灌沭、泗宿、潼宿海和淮涟4个地区,建立4个中心县委,同时将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合编为4个支队,在4个中心县委统一领导下就地坚持斗争。在这一新的部署之后,刘震率领精干的指挥机关和一个加强特务连,每天从一个地区跳到另一个地区,灵活机动地指挥全区斗争。经过3个月残酷而激烈的战斗,日军被拖得精疲力竭,退回到原地,伪军也大部缩进了据点。乘敌收缩之机,刘震发动了全区的破袭战,主力和地方武装及民兵联防队在广大人民配合下,夜夜出动,破路炸桥,袭击孤立的据点,一周之内把敌人拼命修筑起来的公路交叉点大部破坏,使敌人“接点连线”的计划破产。 1943年4月,根据上级指示,为保卫麦收、配合盐阜区反“扫荡”,刘震指挥淮海区部队对敌发起夏季攻势,机动使用4个支队的主力,先从孤立突出的小据点开刀,像吃西瓜、摘桃子一样,看哪个先熟先吃哪个,哪个好吃摘哪个。有时围城打援,有时强攻据点,有时突然袭击,拔掉敌人的许多据点。首战连五庄,乘胜扩大战果;继战塘沟、万匹及钱集,连续获胜,打通了各支队间的联系,扩大了主力的活动地区。同时发动全区县以下所属武装和民兵,分区分点看守、包围敌人各处据点,有条件围困的就把敌人围困起来,条件不成熟的就半围半困。各村联防,实行“空室清野”。填死水井,藏起粮食,叫敌人找不到吃,找不到喝。斗争的办法越来越妙,真正造成了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历时130天的夏季攻势至8月20日胜利结束,全区部队共作战223次,攻克敌据点40余处,毙伤日伪军469人,俘日伪军1500余人,争取伪军投诚1100余人,伪军惧战逃亡者2000余人,缴获各种枪1000余支。 夏季攻势的胜利,使六塘河两岸及东灌、沭宿部分地区人民重获解放,恢复了70多个乡的民主政权,沉重打击了深入我中心区推行伪化之敌,斩断了敌人企图用以分割、封锁淮海区的沭淮、沭赣、沭杨、泗沭等公路,从而扭转了淮海区整个局面,也有力地配合了盐阜区的反“扫荡”斗争。 开花结果 艰苦的反“扫荡”、反“蚕食”斗争,考验和锻炼了淮海区军民,人民武装在斗争中迅速成长,主力地方化全面开花结果。两年前没有武装的县,在斗争中建立了武装;两年前不足百人的区中队,在斗争中壮大成了三四百人的县独立团。民兵发展也较快,1944年全区156万人口中,有民兵8.6万余人,占人口总数的5%以上。 主力部队地方化之后,不仅兵员数量得到补充,而且经过“模范兵团”运动的开展,在战斗作风、军民关系和巩固部队方面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从而提高了部队的战斗力。 淮海区主力部队和地方武装的建设以及民兵的发展壮大,使刘震深刻体会到“兵民是胜利之本”的伟大思想,就是把主力部队“化”下去作骨干,培养带动地方武装,进一步开展全民性战争,造成主力军、地方军和民兵三结合的连环,发动千百万人民打击敌人,从群众性的游击运动中培养新的兵团。十旅初进淮海区时只有两个团,仅3000人,经过几年的艰苦斗争,迅速扩展为3个团,加上抽出部队新建的独立旅,实际上发展成6个团,亦即满员的两个旅,共1.5万人。主力——地方化——更大的主力,这就是十旅在淮海区扎根成长发展壮大所走的胜利道路,完全证实了党中央、毛主席关于主力地方化政策的正确。 战高杨歼金井 1944年国际形势发生了急剧变化,日军为加强太平洋战场作战和向我大后方进攻,从苏北地区抽走了部分兵力,收缩防务,更多地依靠伪军防守。根据上级指示,淮海区于4月开始局部反攻,先后发起高沟、杨口战役及林宫渡等战斗。 高沟、杨口是灌云、新安镇(今新沂)之敌伸向西南的主要据点,日军抽走后,伪军及地方反动武装共2000余人防守,并以高杨为核心在四周安设了数十个小据点,进行坚固设防,妄图控制盐河、前后六塘河的交通,与沭阳之敌遥相呼应。为打通淮海、盐阜两区交通线,扩大淮海根据地,配合淮北反伪化斗争,刘震奉命指挥淮海区第一、二、四支队和七旅二十团发起高杨战役。 针对敌坚固设防和可能增援的特点,刘震分析情况后作出正确判断,决定以四支队首先攻克高沟据点,以一支队钳制杨口等地,尔后集中兵力会攻杨口。经过16天的奋战,高杨战役胜利结束,攻克大小据点14处,歼伪军2000余人,毙伤增援日军140余人,收复了六塘河两岸地区,使淮海、盐阜两区连成了一片。 在组织和实施这次战役过程中,刘震正确运用集中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战术原则,并在统一指挥下善于发挥下级指挥员灵活机动的积极性,因而在守敌多次反扑和外敌增援频繁的复杂情况下,能及时作出正确的处置,保证战役的胜利。在战斗中,各参战部队全体指战员发扬英勇顽强连续战斗的作风,也是取胜的重要原因。 高杨战役后,刘震又于9月上旬组织指挥林宫渡战斗,攻克日军交通据点,毙俘日军七十二旅团一三五大队金井中队长以下72人、伪军90余人,大大地鼓舞了当地人民,6万余群众夹道欢迎部队凯旋。从此,敌人只好固守在几座孤立的县城内,再也无力出来“扫荡”了。 建设淮海迎接反攻 1945年春,华中局决定调地委书记金明和一批区以上干部,随新四军一师渡江南下,开辟浙西地区;同时决定由刘震兼任淮海区地委书记。为了加紧建设淮海根据地,作好战胜日军的准备,刘震除继续抓紧全区主力和地方武装的建设外,根据上级的指示精神,着重抓了整风运动、政权建设、发展生产、财政金融和文化教育等工作。 上述各项工作的开展,为淮海区迎接大反攻作了全面准备。尤其是在学习和贯彻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确定的方针任务后,提高了认识,对于打败日本侵略者,更具有决定的意义。1945年4月至6月党的七大胜利召开,制定了“放手发动群众,壮大人民力量,在我党的领导下,打败日本侵略者,建设新中国”的政治路线。为了学习和贯彻七大的精神,淮海区地委于5月30日至6月7日召开了党政军机关干部和县区以上干部参加的两次大会,刘震分别在两次大会上作了动员讲话,着重讲了毛主席在七大的政治报告是打败日本侵略者、建设新中国的伟大纲领,一定要认真学习领会;并结合淮海区的实际情况,提出了一些具体措施,号召全区坚决贯彻执行。 攻克淮阴城 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后,苏北伪军接受国民党加委,仍盘踞淮阴、淮安等地重要城市,拒绝向我抗日军民缴械投降,并构筑工事,企图顽抗。在新四军三师发动两淮战役的统一部署下,刘震奉命组织指挥十旅、师特务团和城方武装攻打淮阴城。 淮阴是一座历史古城,历来是苏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水陆交通枢纽。1937年宁沪沦陷后,国民党江苏省政府曾迁移至此,1939年2月国民党军一弹不发把它让给日军。从此,这里成了日军的屯兵要地,成为钉在我苏北根据地的一个钉子。6年多来,日军对我苏北、苏中、淮南、淮北各根据地的“扫荡”,都以淮阴作为一个疏集中心。城内10多万居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周围数百里群众都遭受蹂躏,苏北军民早已渴望拔掉这个钉子。自从日军撤走后,伪军二十八师即驻守该地,共有敌正规军7000余人,另有常备旅和保安团共2000余人。城墙上修筑了大量工事和堡垒,城四周和城门上修有炮楼,城内主要路口筑有地堡。护城河宽10米、深2米,在护城河外设有铁丝网和鹿砦,加上城外的卫星据点,形成了纵横10余里的城垣防御。 刘震和几位旅、团指挥员详细侦察地形,分析了守敌全部情况后,深深感到,攻取淮阴城将是一场非同以往的攻坚战。他认为,抗战以来大量采用的是游击战,虽然也打了一些攻坚战和运动战,但对于攻取这样坚固设防的城市,在指挥上他还是第一次。为了确保战斗的胜利,他决定采取两个步骤:第一步。快速扫清外围敌人,步步逼进,紧紧将城包围;第二步,摸清情况,正确地确定主攻、助攻方向,选择好突破口,以有效手段突破坚固城防,分割歼灭城内之敌。 根据周密侦察,掌握了敌人的兵力部署情况,旅、团指挥员一致认为:东门外花街房屋较多,便于我军隐蔽接敌;南门和西门外地势开阔、低洼,城内守敌力量较强;北门紧靠运河,易守难攻;城东南角和西北角各有一些建筑物可以利用。经过反复思考,刘震最后定下决心:用6个团的兵力对敌实施多路攻击,以城东北角和东门为主攻方向,二十八团主力为第一梯队,该团三营和三十团为第二、第三梯队;南门为助攻方向,由师特务团负责,二十九团一部尾随特务团跟进;二十九团主力由城东南角攻击;射阳独立团和分区新二团由城西门和西北角担任佯攻。 部署战斗后,刘震随即察看各部队的战前准备工作情况。部队经过充分的准备,在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援下,于9月6日发起总攻,采取重点爆破与猛烈火力相结合的打法,只用5分钟的时间攻城部队就登上了城楼,迅速突入纵深,勇猛穿插分割,直捣敌指挥部。击毙伪军二十八师师长,全歼守敌9000余人,取得了城市攻坚战的重要经验。新四军首长特电嘉奖:“淮阴之战赖我指战员奋勇用命,于短促时间内突入敌伪坚固城防据点,击毙敌酋,解放淮阴城,使我苏北、苏中、淮南、淮北打成一片,殊堪嘉慰。” 1945年9月下旬,新四军三师奉命进军东北,刘震升任副师长,协助黄克诚负责全师的作战指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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