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切缅怀桂林栖同志 |
| 作者:时白林,丁俊美 |
| 来 源: 安徽省新四军历史研究会 日 期: 2013-08-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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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桂林栖同志诞辰100周年,是安徽省黄梅戏剧院(原名安徽省黄梅戏剧团,简称省黄)成立60周年。省黄的演员几乎全是来自黄梅戏之乡的安庆地区,其中仅来自安庆市民众和胜利两家民营黄梅戏剧团的就有丁永泉、严凤英、查瑞和、陈月环、张云风、沈贤志、王文治、王文龙、丁俊美,后来又有王少舫、潘璟琍、王少梅、丁紫臣、彭玉兰、雪寒梅等民间黄梅戏剧团的演员被调来。他们到国营的省黄之后,经常会提到安庆在解放初期一位令他们尊敬的好领导桂书记——桂林栖同志。我是1954年从安徽省文化局(省文化厅的前身)调进来的,进团之后,除了听他们(大多已辞世)以感恩的口吻谈起桂林栖同志之外,我也略知一二,抚今追昔,散忆如下。 1949年安庆解放初期,黄梅戏剧团主要是民营班社,生活很窘迫,常有难以果腹之忧,桂林栖同志当年既是军管会的负责人,又是安庆专员公署的负责人,他具体的职务我们不清楚,都称他为桂书记。当他知道剧团人员的困难后,为救燃眉之急,有时派人去发给剧团每人每天两个大饼,有时是发给大米,大家发自内心的感激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府。老艺人们都清楚地记得,黄梅戏艺人在解放前的苦难岁月里,封建政府对地方小戏一直视为“花鼓淫戏”,不能登大雅之堂被禁止演出,民国政府虽无明文禁演,但在社会上常会受到摧残,甚至凌辱,而且只能在农村、山野演出,不准在城市演出,直到1927年由丁永泉等艺人经过艰苦的磋商、斗争,才被首次准许在安庆“交税”才能演出。虽然人民大众喜爱,但在社会上仍受不公正的待遇和歧视。再看看今天的人民民主政府对待黄梅戏,不仅不再受到歧视,而是照顾、支持和尊重。 丁永泉告诉我:1952年他60岁,到合肥来开会(可能是政协会),桂书记走到他面前向他亲切地问候,嘘寒问暖,而且还向他递上一支香烟,丁老说他当时很激动。作为旧社会被岐视的黄梅调艺人,为演唱黄梅戏,他被关押过,还被戴上芦席枷游街,苦不堪言,而今天的黄梅调艺人被尊称为国家的文艺工作者,共产党的高层领导干部还主动地对他关怀、问候。他说,他在旧社会就已经“在礼”了(旧社会商界、学界以及戏曲名伶人士修身的自我约束的民间组织,主要约定是戒烟,名为“在礼”),为报答桂书记对自己的尊重,他还是把香烟点燃了。 1952年夏,安徽省文化局在省博物馆举办了一次规模很大的暑期艺人训练班,主要学习内容是继续贯彻1951年国务院号召中国的戏曲要进行改戏、改人、改制的“三改”政策,全省主要戏曲剧种(包括京戏)中的主要演员都来了,省里的一些“新文艺工作者”也参加了学习。学习结束后,省文化领导让安庆组织一台黄梅戏的专场节目准备去上海演出,选定的节目是传统戏《蓝桥会》、《补背褡》、《天仙配·路遇》、《打猪草》;现代戏《柳树井》、《新事新办》,演员有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丁紫臣等,11月份省文化局派见稀、郑立松二同志将黄梅戏的六个节目和蚌埠市泗州戏的移植现代戏《小女婿》组成安徽省地方戏赴沪观摩演出团由余耘同志带队去上海,在作仙桥大众剧场连续演出。首场演出结束谢幕时,著名剧作家吴强(电影《红日》的作者)对华东宣传部负责人陈其五(安徽巢湖人)高声喊着:“老陈同志,祝贺你们安徽一炮打响!”上海大公报于11月15日登出著名音乐家、上海音乐学院院长贺绿汀的文章说:“他们的演出无论是音乐、戏剧、舞蹈,都是纯朴、健康的……我仿佛闻到了泥土的气味,闻到了山花的芳香。”贺院长还把黄梅戏、泗州戏邀请到学校与上海音乐学院的师生举行联欢、座谈,这时我正在上音学习,感到无比的亲切、温馨。 安徽省黄梅戏剧院是1953年4月由省领导决定在省会合肥建立的,在此前后我记得桂林栖同志是省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他除了主管省委宣传部之外,还任过副省长、书记处书记分管文教。省黄成立之后的九、十月份,奉命组团去上海参加第二届赴朝慰问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准备工作。总团的团长是贺龙元帅,黄梅戏参加的是华东第六分团,团长是上海市吴克坚副市长,黄梅戏队是由省黄的团长闵人同志负责。17个人组成的精悍演出队的剧目是:《打猪草》《夫妻观灯》《拾棉花》《打桑》《放风筝》和《天仙配·路遇》;演员是:王少舫、潘璟琍、丁紫臣、丁俊美、沈贤志、查道骧、纪延玲、马元玲、潘霞云、洪声、王文治、凌祖培、高树堂、王文龙、檀允武、罗文斌。这个慰问演出队回国后还到东北的丹东、沈阳和内蒙的赤峰等地为军民演出,之后又被邀请到北京在怀仁堂的庆祝元旦晚会上演出了《夫妻观灯》,同志们兴奋与喜悦之情难以言表,这是黄梅戏在发展的历史上首次走出国门,首次为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在党和国家议事的礼堂里演出,怎能不令人激动! 自从省黄成立之后,1955年参加了华东戏曲会演,《天仙配》、《打猪草》、《夫妻观灯》获奖;《春香传》在江淮大戏院连演40场爆满;1955年《天仙配》被搬上银幕走向海内外。后来除新排的古装、现代戏舞台剧在全国各地巡迴演出之外,被先后搬上银幕的还有《春香闹学》《女驸马》《牛郎织女》《龙女》等。我们接触的领导人是省文化局、省文联的杨杰、赖少其,钱丹辉、余耘等同志,高层领导人我们只见过、听说过曾希圣、桂林栖、黄岩、马长炎、陆学斌等同志对黄梅戏的关怀与支持,省黄的重大事项都是由他们作出的决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民间艺术能发展成今日之辉煌,被媒体誉为“中国五大戏曲剧种”之一的黄梅戏,没有国家的政策和省领导的决策也是不可能的。1994年4月我被邀随省黄访台时,台湾的《民生报》5月9日曾登载过一篇专访文章名叫《始作曲者时白林》,最后一段是:“黄梅调从安徽23个剧种中异军突起,传统唱腔‘歌化’是很重要原因。时白林也不讳言,政府的提携更重要。当年安徽省长选定黄梅戏为国家剧团,年轻时醉心西洋歌剧创作的时白林,才风云际会赶上了这波‘戏改’年代,在黄梅戏戏剧转折史里,占了一席之地。” 抚今思昔,我们还忆起了与桂林栖同志有关的小事:1958年前后,桂林栖同志因病住院,省黄的领导人去看他,林栖同志说:“请你回去代我们向纪延玲同志问好,有空请她来一趟,告诉她我和曾余同志都想她了。”1953年省黄赴朝慰问演出时纪延玲同志就是演出队的成员,纪延玲丈夫丁式平同志是省黄建团时的业务团长,又是位剧作家、作曲家,1957年因众所周知的原因下放劳动去了,纪延玲同志当时正在育儿,桂省长在病中对一名普通的文艺工作者还如此之关怀,知此事者无不为之动容。 今值桂林栖同志百年冥寿之际,应新四军研究会之约,特撰拙文以表缅怀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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