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桂林栖传 |
| 作者:胡忠明,吴小军,鞠北平 |
| 来 源: 安徽省新四军历史研究会 日 期: 2013-08-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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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13年,中国农历癸丑牛年,无论对于世界还是东方,都是一个鱼龙曼羡、波诡云谲的多事之秋。这一年,巴尔干战争刚刚于8月结束,一战阴霾就已逐渐笼罩欧洲。这一年,二次革命在中国爆发,9月宣告失败,孙中山、黄兴相继逃亡日本。华夏大地兵戈扰攘,国事蜩螳,正处于朝迁市变的社会大动荡之中。这一年农历七月初八(公历8月9日),桂林栖诞生于湖北省黄梅县柘林乡桂家畈(现黄梅县杉木乡桂畈村)。 第一章 冲破白色恐怖星火燎原 桂林栖的出生地——黄梅,位于湖北省东南部,大别山尾南缘,长江中下游结合部北岸,为鄂、赣、皖三省交界。 东与安徽省宿松县接壤,西与湖北省省武穴市毗连,南与江西省九江市隔江相望,北与湖北省蕲春县山水相依。从地理位置上看,黄梅地当要冲,处吴头楚尾,荆扬咽喉,可北走京华,南驰百粤,古称“七省通衢”、“鄂东门户”。桂家畈地处黄梅腹地,地势北高南低,山地、丘陵与平原相间。从村口远眺,西部和北部低山连绵,南部为大片绿油油的畈区,东边一条波光粼粼的西河横贯而过。 桂林栖的父亲桂锦轩,以经营布匹小生意为业。1916年父亲去世时,桂林栖年仅3岁。依靠家里的少量田产,母亲赵氏带着他和姐姐艰难度日。1920年春,桂林栖7岁,被送到房下亲翁陈彦生的私塾读书。陈彦生是当地卓有声望的忠厚先生,学识渊博,思想活跃,喜与进步人士交往。当时在黄梅东乡最早传播马列主义的,是黄梅进步青年、著名革命烈士邓雅声和陈彦生的胞侄陈应芬等,他们也经常到陈彦生的私塾等学校宣传新思想、新文化,与桂林栖等同学广泛接触和交谈。陈彦生先生对此一直持包容支持态度。少年桂林栖求知若渴,“乡居愧不解耕耘,每过河东谒老成”桂林栖诗《一九二八年秋访彦生师未遇》。耳濡目染中,桂林栖等人的革命信仰基础逐渐奠立。 众所周知,一个时代优秀人才的成长,除了自然地利之外,更重要的是由于时势的造就。桂林栖从信仰基础的初奠到最终形成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毅然投身革命斗争实践的洪流,其主要原因,不仅因为黄梅自古八面来风人杰地灵,更是由于当时中国的政治思想文化传播发生了沧桑巨变,风云际会中,马克思列宁主义传播一时呈星火燎原之势。 20世纪初,历经列强铁蹄践踏的中国,已经沦入到苦难深重、极度屈辱、国破族危的半殖民地半封建深渊,帝国主义与本国封建主义的联合压迫,严重阻碍着中国的社会发展和政治进步,成为民族灾难的根源。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华民族面临着迫在眉睫的两大历史任务:求得民族独立与人民解放,实现国家繁荣与人民富裕。而反抗列强侵略蚕食,摆脱封建专制统治,改变贫穷落后面貌,解决国家独立、统一、民主、自由、富强问题,成为当时中国革命的主题。为了解决这一主题,中国近代以来的仁人志士前仆后继,不断探索,各种思想政治主张纷至沓来。从表现形式看,以1915年陈独秀发动的新文化运动为标志,形成特点鲜明的两大阶段:第一阶段是纵向线性的逐层深入。从魏源、林则徐“师夷长技以制夷”,到洋务派的“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再到康有为、梁启超的维新变法思想,终至孙中山的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方案,中国人从西方学习来的武器从器物层面深入到制度,而制度又从君主立宪制进到共和制,其声势一浪高过一浪,但最终都难免一败。1912年辛亥革命失败,革命成果为袁世凯所窃取,1913年二次革命又告失败,“无量头颅无量血,可怜构得假共和”。正如孙中山所云:“政治上、社会上种种黑暗腐败比前清更甚,人民困苦日甚一日。”正是在一片死寂之中,新文化运动的一声呐喊,将中国的思想文化发展推进到崭新的第二阶段,即横向展开。在新文化运动打倒“孔家店”、倡导民主与科学的强大冲击下,中国的传统封建意识形态轰然倒塌,为各种学说、思潮在中国的滥觞、传播提供了无限广阔的思想平台。在不断的碰撞和较量中,马列主义开始逐渐显现出它巨大的生命力。特别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和十月革命的胜利,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一战告诉国人,我们过去选择和向往的资本主义制度,同样也百弊丛生,沉疴难治;而由马列主义指导的十月革命,发生在与中国情况相同(落后)或相近(封建影响沉重)的国度,一举取得辉煌胜利。马克思列宁主义像黑暗中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成为越来越多的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历史选择。1919年的五四运动,更是拉开了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的序幕。其后,在陈独秀、李大钊等人的推动下,各地共产主义运动风起云涌,马克思列宁主义在全国包括湖北广泛传播。1921年7月,中国共产党正式成立时,参加一大的湖北籍代表就有李汉俊、董必武、陈潭秋、刘仁静、包惠僧等,人数占全体代表的1/3强。可见湖北的共产主义运动当时是走在全国前列的,而黄梅在湖北同样深受近代先进思潮的浸染。 作为湖北东部要冲、鄂东屏障的黄梅,地处三省交界,尤其受在近代中国具有重要影响的两大城市武汉、安庆的交叉辐射。武汉作为近代大城市、湖北省会,思想政治地位极高,辛亥革命的第一枪武昌首义即发生于此,对黄梅的影响勿需多言。其东部毗邻的安徽省安庆市,自古便为襟江带湖之重镇,历来是防御金陵(南京)的西方城郭和拱卫武汉的东部门户,自清代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已降,一直是安徽布政使和省会所在地,交通发达,人文荟萃,各种革命思潮在此广泛传播、激烈碰撞。1907年徐锡麟巡警学堂起义和1908年熊成基炮马营起义,接连打响了安徽辛亥革命第一枪和安徽新军起义第一枪。中国新文化运动的旗帜性人物、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先行者、中国共产党创始人和早期领导人之一的陈独秀,就是安庆市怀宁县人。在这样的大环境里,黄梅深受武汉和安庆两地交相熏陶,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位置,也直接孕育了丰厚的革命基础,黄梅的革命形势风起云涌。 1923年夏,中共党员李子芬回到黄梅县,开展革命活动,与陆续回县的旅沪、旅宁学生发起组织“青年读书会”和“平民教育促进会”,李子芬、王一飞为负责人。他们组织青年阅读《向导》、《新青年》等进步刊物,学习《共产党宣言》、《唯物史观》等马列著作,同时大力发展青年团员。1923年底,黄梅县第一个社会主义青年团小组成立。1924年冬,中共黄梅特别支部和青年团黄梅特别支部同时诞生。当黄梅的革命思想不断传播、革命组织开始出现之际,桂林栖迈出了追求真理的坚定步伐,他和黄梅早期的共产党员如李子芬、吴致民、熊映楚、邓雅声等人的联系越来越多,桂林栖向他们请教疑惑问题,打听革命形势,畅谈对时事的看法,并且在自己学校的师生间进行宣传、传播。1925年5月18日,黄梅各界举行悼念孙中山逝世大会,大会由共产党人主持召开,不到13岁的桂林栖也赶到现场。大会关于孙中山先生革命事迹的报告,使他深受震动和鼓舞。1926年秋,桂林栖考入县立八角亭高等小学。在此期间,他阅读了不少革命书籍和刊物,并参与了打倒劣绅石南屏的斗争。上述经历都使桂林栖的眼界更加开阔,思想不断升华,革命的火种已深深植入其心中。 1927年,蒋介石、汪精卫先后叛变革命。由于当时帝国主义势力和中国的封建军阀、买办、豪绅阶级相勾结,使反革命力量大大超过了革命力量,也由于当时革命阵营内的国民党右派蒋介石,汪精卫集团在帝国主义和地主买办阶级支持下背叛了革命,使革命力量顿时遭到极大的损失,敌强我弱的局面更加严重,更由于中国共产党还处于幼年时期,对中国革命的规律尚在摸索阶段,特别是北伐后期犯了严重错误,不懂得新、旧民主革命的区别,不争取革命的领导权,不知道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如何走,不懂得武装斗争的重要性,不注意党对武装力量的领导,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最终以国共合作的破裂、大量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被屠杀、革命成果为蒋介石等人所篡夺而失败。年轻的中国共产党人面临两大严峻考验:一是敢不敢革命?从1927年3月到1928年上半年,被蒋介石等屠杀的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达31万之众,中国共产党党员被杀2.6万余人,其人数从近6万人锐减到不足1万人,全国大中城市的城墙上挂满了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的头颅。敢于革命,就意味着可能牺牲。如果勇敢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那么第二个问题又接踵而至,即如何革命?走什么样的道路才能使革命获得成功?面对白色恐怖,中国共产党人发动以八一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广州起义三大起义为代表的近100次武装起义,作出了坚决勇敢的回答。黄梅的秋收起义就是众多起义中的一次,它在全国影响并不大,但对桂林栖产生的影响却是决定性的。 湖北的武装起义准备较早。大革命后期,为应对危局,当时以张太雷为书记的中共湖北省委,于1927年6月初就制定了一份《关于对国民党及工运、农运之策略要点》,从整军经武、准备应变的指导思想出发,明确提出武装农民“上山”和争取地方武装等策略。6月6日,张太雷在《向导》发表《武汉革命基础之紧迫的问题》一文,指出面对反革命分子的猖狂进攻,“不应是撤退或解散我们的队伍,而应是整顿与强固我们的队伍”,有组织地进行抵抗。在形势日益恶化的情况下,中共湖北省委在武昌举行紧急会议,提出了以武汉为中心,发动工农兵武装起义,推翻国民党右派反动政权的建议。同月,中共湖南省委在《湖南目前工作计划》中也提出“上山”的主张。然而,这些策略和建议均被以陈独秀为首的中共中央否定。 危急关头,1927年8月7日,中共中央在湖北汉口秘密召开为期一天的紧急会议,这就是在党的历史上有着重大转折意义的八七会议。会议由瞿秋白、李维汉主持。会议通过了《中国共产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告全党党员书》等文件,要求坚决纠正党在过去的错误,号召广大党员和革命群众继续战斗。会议着重批评了大革命后期中央所犯的严重右倾错误,指出:(一)中央在同国民党的关系问题上,完全放弃共产党独立的政治立场,实行妥协退让政策;(二)在革命武装问题上,中央始终没有想着武装工农的必要,没有想着造成真正革命的工农军队,甚至主动下令解散工人纠察队;(三)中央没有积极支持和领导农民革命运动,而受国民党领袖恐吓犹豫的影响,不能提出革命的行动政纲来解决土地问题;(四)中央不受群众的监督,党内缺乏民主生活。《告全党党员书》宣告:“我们党公开承认并纠正错误,不含混不隐瞒,这并不是示弱,而正是证明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力量。”会议总结了大革命失败的教训,讨论党的工作任务,确立了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起义的方针,从而使全党没有在白色恐怖面前惊慌失措,指明了今后革命斗争的正确方向。特别是毛泽东在会上提出“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为挽救党和革命作出了巨大贡献,中国革命从此开始由大革命失败到土地革命战争兴起的历史性转变。 根据党的八七会议精神和湖北省委精神,中共黄梅县委在1927年10月8日夜举行了秋收起义。而鄂东特派员、黄梅秋收起义的主要领导人吴致民,当时就住在桂林栖家里。桂林栖为吴致民担任联络任务,得到了很大的锻炼。起义当夜,吴致民率领队伍与黄梅的地主恶霸展开战斗,横行乡里的恶霸保镖、拳师聂火记,被吴致民亲手剪除。起义胜利后,吴致民回到桂林栖家里休息。桂林栖母子对他十分崇敬,桂林栖母亲帮吴致民洗干净血衣,吴致民也利用这个间隙进一步向桂林栖母子讲解革命形势,揭露蒋介石、汪精卫叛变革命的滔天罪行,宣传党的八七会议精神和秋收起义的重大意义,并结合当地实际,说明为什么必须打倒反动地主豪绅穷苦大众才能翻身做主人等革命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桂林栖再一次被深深地感染了,心中的革命火焰更加炽烈地燃烧起来。 大革命时期以及后来的土地革命运动中,桂林栖其实还处在儿童和少年时代,但革命对他的影响,却像春风吹拂大地,革命的信念正是从此时生根发芽,日渐根深叶茂。在党的教育和引领下,桂林栖由一个普通乡村少年、一个向往进步的学生,逐步成长为坚定、果敢、大无畏的共产主义革命战士。1927年,在中国革命最紧急、最黑暗的关头,他加入了共产主义青年团。1930年,在土地革命高潮中,光荣由团转党。在黄梅,他担任过儿童团大队长,参加过县农运学习班的学习,先后成为共青团支部书记、区交通员和乡党支部书记。 在担任儿童团大队长期间,桂林栖组织儿童团员为革命队伍站岗放哨、送情报、查路条、掩护交通员,运送武器弹药等,在党组织的领导下,积极参加各种革命活动。在担任共青团支部书记、区交通员和乡党支部书记期间,桂林栖注重组织成员认真学习宣传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理论,特别是如饥似渴地学习能够找到的革命著作。 成为中共党员后,桂林栖坚定地参加了艰苦的武装斗争。1930年6月,在土地革命高潮中,黄梅县党组织进一步发展壮大,县委下辖6个区委,1个特支,81个支部,全县党员人数达到近1000人。1930年10月,黄梅考田山吴祥村成立了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五军,进一步推动了黄梅土地革命的发展。1930年底,红十五军转移北上后,革命力量减弱,国民党乘机调集大批部队围剿黄梅苏区,黄梅县革命军民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特别是坚持山区山洞斗争。在敌人的重重封锁中,桂林栖参加了当时的武装斗争,尤其是在黄梅境内大别山区参加山区艰苦的革命斗争,积累了经验。不久,黄梅苏区告失,上级决定黄梅党组织疏散隐蔽,一部分党员转入地下活动。桂林栖所在部队于1931年的反“围剿”战斗中被打散,桂林栖脱险后潜往外地。在这段革命低潮时期,桂林栖在九江教过书,去南京做过地下工作,赴武汉寻找过党的领导机关。血雨腥风的白色恐怖中加入革命队伍,并在党的领导下开展一系列具体工作,使桂林栖在政治上得到了进一步的锤炼。 第二章 投身抗日洪流披肝沥胆 一、烽火黄梅 19世纪30年代,日本军国主义悍然加快了侵华战争的步伐。1931年,日本在沈阳制造九一八事变,强占东三省,12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沦陷,3000多万东北同胞流离失所。1932年,日军再次制造事端进犯上海,十九路军与之激战33天。同年3月,日本扶植末代皇帝傅仪成立伪“满洲国”。1933年,日军先后占领热河、察哈尔两省及河北省大部,进逼平津,并于5月31日迫使国民党政府签署了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1935年,日本唆使汉奸成立“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冀东22县沦为殖民地,北平爆发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国主义以制造卢沟桥事变为起点,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日军以三路重兵进攻华北,侵略者的铁蹄由关外踏进了关内,华北失守,平津沦陷。中日民族矛盾上升为中国社会主要矛盾,中华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如何挽救民族危亡,如何联合尽可能多的力量进行抗日民族战争,成为摆在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面前的最紧迫的问题。中国共产党顺应时代的要求,适时地提出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推动抗日救亡运动高潮在全国范围的掀起。 中国共产党加速由领导土地革命战争向成为民族解放战争中流砥柱的转变。在民族危机空前严重的时刻,中国共产党正确分析形势变化,抗日方针经历了从“反蒋抗日”到“逼蒋抗日”再到“联蒋抗日”的转变。1935年8月1日,中国共产党就明确提出了著名的《中国苏维埃政府、中国共产党中央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即《八一宣言》),并于10月1日在法国巴黎公开发表,《八一宣言》号召全中国人民动员起来,停止内战,一致抗日。1935年12月中共中央召开的瓦窑堡会议和同年底毛泽东发表的《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的报告,正确分析了日本入侵后国内社会各阶级之间相互关系的变化,明确提出党的基本策略任务是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1936年12月12日,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爆发,中共中央以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利益为重,采取和平方式解决西安事变。周恩来与张学良、杨虎城共同努力,迫使蒋介石作出了“停止剿共,联红抗日”等六项承诺。从此,十年内战的局面基本结束,国内和平初步实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基本形成。1937年7月8日,中国共产党向全国发出通电,号召实行全民族抗战,并同国民党接触谈判。中共中央将《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送交蒋介石。8月上旬,双方达成协议:将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简称八路军),并设总指挥部。9月22日,国民党中央通讯社发表《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次日,蒋介石发表谈话,指出团结御侮的必要,事实上承认了中国共产党在全国的合法地位。国共合作宣言和蒋介石谈话的发表,标志着国共两党第二次合作的正式形成。9月28日,蒋介石任命叶挺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第四军(简称“新四军”)军长。10月6日,蒋介石电令:鄂豫皖边、湘鄂赣边、赣粤边、浙闽边和闽西等红军游击队,统交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军长叶挺编遣调用。这样,散布于湘、赣、闽、粤、浙、鄂、豫、皖八省的红军游击队(除广东琼崖地区游击队外),随即集中整编为新四军。军长叶挺,副军长项英,参谋长张云逸,副参谋长周子昆,政治部主任袁国平,副主任邓子恢。八路军、新四军在共产党领导下同国民党军队合作,共同进行抗日战争,这是抗战时期国共两党合作的主要内容。 在这样时代背景下,黄梅也掀开了抗日救亡的高潮。黄梅人民在党的领导下,从1937年上半年起,就开始恢复了部分党的基层支部,组织群众参加抗日斗争。面对侵略者的骄横跋扈和凶残暴虐,桂林栖“再也抑制不住革命的激情”,1937年9月,他奔赴武汉八路军办事处,“自我介绍了经历,求见董必武同志”。桂挹清、吴俊民:《抗日战争初期党在黄梅县的斗争活动》,黄冈地区党史办《鄂东革命史资料》第一辑,1982年。 当时,武汉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南方抗战的中心。1937年12月南京失守前夕,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中央机关大部西迁武汉,武汉一时也成为全国抗日运动的中心。为了统一领导南方各省党的工作,发展长江流域和南方各省的抗日运动,1937年12月,中共中央决定在武汉组织长江局,同时组成中共代表团,负责与国民党的联系和谈判,继续推动国民党的改革和进步。不久,两个组织合为一个,对内为中共中央长江局,对外称中共代表团。王明、周恩来、项英、秦邦宪、董必武、叶剑英、林伯渠为成员,王明为书记,周恩来为副书记。长江局领导云南、贵州、四川、湖南、湖北、安徽、江西、江苏、浙江、福建、广东、广西、河南等省以及东南分局和新四军的党的工作。长江局的中心工作是领导以武汉为中心的抗日救亡运动。长江局代表中共中央开展对国民党和其他抗日党派的统一战线工作,负责与国民党当局继续就加强两党关系问题进行谈判,并迅速恢复和建立各地党组织,大量发展党员。同时,还负责完成新四军的组建工作,指导新四军出动到皖南、苏南和皖西抗日前线。在长江局的动员组织下,大批青年积极参加抗日斗争。长江局为开展群众性的抗日救亡运动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也为发展华中的敌后游击战争做了相当的准备。当时在长江局,董必武除开展统一战线工作外,还负责“秘密筹建中共湖北省工作委员会,恢复和发展武汉和湖北地区的党的组织。”《董必武年谱》,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年版,第119页。 在武汉见到长江局领导董必武之后,桂林栖谈了他对黄梅革命历史、群众条件等问题的看法,分析了在黄梅开展敌后游击战争的可能性,深为董必武所赞许。其后,董必武多次和他谈话,并具体指示如何在敌后开展工作,重建党的组织和同上级党组织接上关系等问题,他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增强了斗争必胜的信心和决心。 在武汉期间,桂林栖进一步学习、了解和掌握党的方针政策。特别是深刻领会中央大力发展党员的精神:要想实现全民族共同抗战,打败日本帝国主义,就需要更加坚强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需要党的组织不断壮大,需要我们的党从狭小的圈子成长为具有广泛群众基础的大党。抗战爆发时,全国的党员已由土地革命战争高峰时的12万多人锐减到4万多人,就全国而言,党的力量还很弱小。党的组织,还主要集中在陕甘宁边区及其他一些小块的根据地。在国民党统治区,大多数党组织被破坏殆尽,许多地区只剩下零散的党员。这种状况,显然无法适应急剧变化的形势和抗日斗争的实际需要。为迅速改变这一局面,中共中央多次发出指示,要求各地党组织根据形势变化,结合当地实际,在巩固和扩大党的秘密组织的同时,用一切方法争取党的公开与半公开,努力发展党的组织。1938年3月15日,中共中央《关于大量发展党员的决议》强调:为了担负起扩大与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以彻底战胜日本帝国主义的神圣任务,大量的十百倍的发展党员,成为党目前迫切与严重的任务。决议要求各地党组织大胆地向着积极的工人、雇农、城市中与乡村中革命的青年学生、知识分子,以及坚决的勇敢的下级官兵开门,把发展党的注意力放在吸收抗战中新的积极分子与扩大党的无产阶级基础之上。要特别注意在战区、在前线大量地吸收新党员,建立强大的党组织。在后方无党组织的地区,应有计划地、迅速地去重新建立与发展党的组织。中央明确要求:要把发展党员作为每个党员及各级党组织的重要工作之一,进行经常的检查与推动。董必武和桂林栖谈话的主要内容,也就是围绕贯彻中央上述精神,要求他迅速恢复和发展黄梅地方党组织,壮大党员队伍,开展革命斗争。 按照中央精神和董必武同志的指示,桂林栖由武汉返回黄梅后,立即将恢复和发展黄梅党组织作为首要任务,马上着手开展工作。他向邹一清、吴光治、蒋永孚、石莹等人传达了上级指示,共同商议抗日大计。然后他们分赴黄梅各地,积极开展抗日斗争活动。工作的重点,是恢复、发展和壮大党的组织以及群众性的抗日组织。黄梅县抗敌后援委员会这一群众组织是桂林栖当时恢复、发展党组织的主要平台。 1937年8月,以爱国青年学生为主体的抗日救亡群众团体——黄梅县民众抗敌后援会成立,其后影响逐渐扩大,使黄梅县国民党政府感到极为害怕。国民党县长韩新之批评学生搞无政府主义,指令学校当局阻止学生离校活动。县政府下令强行停止民众抗敌后援会的活动,并将后援会改组,挂出了一个“黄梅县抗敌后援委员会”的招牌,却根本没有进行任何运作。正当黄梅县长韩新之改建黄梅抗敌后援会为“黄梅县抗敌后援委员会”之际,桂林栖回到了黄梅。他以国民党通讯社工作人员的身份参与此委员会的工作,并担任组织委员。以这个群众组织为活动中心,桂林栖开始广泛联络土地革命时期的老关系、老同志,了解各阶层人士的思想动态,大力宣传党的抗日方针、政策,针对不同情况,开展抗日救亡的宣传和组织工作,特别是深入农村与土地革命时期的党员骨干邹一清等人接上了头。在邹一清等人的帮助下,桂林栖联系上了许多革命同志,又在县城的青年学生中进行了广泛联络,在县城和一些农村恢复党支部,发展了积极参加抗日的进步青年蒋永孚、石莹等人入党。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黄梅县逐渐形成了以桂林栖、邹一清、蒋永孚、石莹等共产党员和先进青年为主体的一支抗日力量。 1938年1月,桂林栖再次返回武汉,向董必武汇报工作开展情况,认为黄梅革命斗争形势大好,通过骨干力量的组织,发展游击战争有了几分把握。董必武积极支持和鼓励桂林栖在黄梅开展抗日救亡宣传活动、建立一支抗日骨干力量。就黄梅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他们一起商谈,决定分为两步:第一步,在日寇进攻黄梅前的这段时间,要通过县抗敌后援委员会的组织,开展抗日宣传,动员群众,组织群众,为建立抗日武装作准备;第二步,一旦黄梅沦陷,即组建抗日武装,开展抗日游击战争。董必武帮助他解决党的组织关系,将他的组织关系和工作关系,直接介绍给当时的黄冈中心县委主要负责人、鄂东特派员方毅。黄梅县民政局、中共黄梅县委党史办:《黄梅人民革命史》,湖北人民出版社2007年1月版,第228页。 1938年5月初,根据董必武和中共鄂东特委副书记、黄冈中心县委负责人方毅的指示精神,在考田镇吴之汉家召开了黄梅县抗战后第一次重建党组织会议,桂林栖、邹一清、蒋永孚、桂挹清、石莹等人出席了会议。桂林栖传达上级党组织的指示,讨论并决定成立全县党的领导机构,即中共黄梅临时县委。临时县委没有明确各种委员,但已形成了以桂林栖为书记的党的领导核心。会议还讨论了全县建党工作具体计划,准备成立四个区委。一区(大河)区委,书记:吴光治;二区(独山)区委,书记:宛希渚;三区(土桥)区委,书记:邹一清,四区(湖区)区委,书记:梅白。由此,黄梅以桂林栖为首的党的领导力量开始有计划地恢复、发展黄梅的党组织。通过艰苦细致的工作,他们在黄梅先后恢复和建立了一、二、三区党的区委会和部分支部。到1938年9月,支部发展了7个党小组,恢复了30多人的组织关系。同年11月,桂林栖向鄂豫区党委递交了反映黄梅革命形势的工作报告。区党委接到报告后,作了专门批示,并发放了部分活动经费和一架油印机。到1938年12月,临时县委已下辖四区:一区(大河)、二区(蔡山)、三区(土桥)、四区(下新)和中心区基层党组织。中共黄梅县委组织部等:《中国共产党湖北省黄梅县组织史资料(1924.8-1987.11)》,湖北人民出版社1992年4月,第48页。 在此基础上,1939年1月(一说1938年12月)“为了切实贯彻执行区党委的指示,县委在考田镇吴剑楼吴之汉家召开了一次极其重要的会议。县委重新作了分工,由桂林栖同志任县委书记,组织委员邹一清,宣传委员桂挹清,军事委员蒋永孚,青年委员吴光治,民运委员(又称群众工作委员)吴之汉,执行委员石莹等七人组成。”桂挹清、吴俊民:《抗日战争初期党在黄梅县的斗争活动》,黄冈地区党史办《鄂东革命史资料》第一辑,1982年。县委分四个区开展工作:一区大河,二区独山,三区土桥,四区湖区,四个区先后成立了区委会,一区书记吴光治,二区书记柳升,三区书记邹一清,四区书记严家仪。这次会议认真分析黄梅抗战形势,讨论县委的工作任务,形成了三项决议:1、大力恢复、整顿和发展党的组织。发展新党员,并加强对新党员的教育。规定有5个以上党员的区,均可成立党的区委会。区委下面辖分区委或支部。发展党员一律秘密进行,党员之间不发生横的关系;2、抓紧巩固和扩大抗日武装。加强党对县抗日总队第四中队的领导,在第四中队建立党支部,大力进行政治教育和军事训练。各大区建立抗日自卫队,一定要千方百计地保证在共产党组织的领导之下,在抗日自卫队里积极慎重地发展党员。各乡抗日基干队,各区委要加强领导,队员成份要纯洁,也要在其中发展党、团员;3、积极抓紧和健全群众性的抗日机构。抓紧健全各乡镇抗日动员委员会机构,各乡镇都要建立抗日动员分会,领导农、青、妇、商等抗敌协会的工作,以便更广泛更深入地发动群众。不久黄梅县委与新成立的鄂东特委取得了联系,接受鄂东特委的领导。1939年1月,中共黄梅县委隶属鄂豫皖区党委领导。全县党组织进一步发展,各大区都成立了区委。有的大区还成立了分区区委和中心支部,全县党员发展到1000多人。党组织的发展同时也极大地促进了抗日统一战线的发展,许多大区党的干部同时在本区担任了区公所的行政职务,桂挹清为一区区员,石莹为二区区长,邹一清为三区区员,梅白为四区区员。 县委会议结束后,桂林栖深入到卓壁镇鸭垄一带,帮助恢复基层党支部,确定由潘子华任书记。接着,张林镇的长岭岗、张背冲、朱家等党支部也相继恢复。与此同时,桂挹清受桂林栖指派到周均桥发展党员,建立了党小组。桂林栖又亲自去项红湾建立了党小组,加速了茶项支部的成立。这些工作,都为创建黄梅抗日根据地打下了牢固的组织基础。 随着日军侵华步伐的推进,1938年7月19日,日寇侵华司令部发布了攻占黄梅县的命令。日军第六师团大兵压境,于8月2日占领黄梅县,在县内奸掳烧杀,无恶不作。人民群众惨遭国破家亡、颠沛流离之苦,同时也激起了保家卫国、奋勇杀敌的熊熊怒火。 战斗烽火中,1939年1月,中共蕲(春)黄(梅)广(济)宿(松)地委在黄梅县土桥成立,李丰平为书记,桂林栖任组织部长。1939年2月,为了加强对鄂皖边的领导,鄂豫皖边区党委派李丰平到黄梅,将中共蕲黄广宿地委改为中共鄂皖地委,并成立军事指挥部。书记李丰平,副书记兼组织部长、指挥长桂林栖,军事部长邹一清,鄂皖地委辖黄梅、广济、蕲春、英山、宿松、太湖等县。当时的黄梅县,除古角、龙坪、考田、小溪四大山区以外,大部分地区已被日寇侵占。日寇在占领区建立日伪政权,大搞政治压迫、军事统治、经济掠夺和思想渗透。而国民党反动派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面目日益显露出来。团结全县人民共同抗日的大旗,历史地也是必然地落在共产党的肩上。桂林栖积极响应党中央、毛泽东发出的动员一切力量为争取抗战胜利而奋斗的抗日号召,按照董必武和区党委的指示,根据鄂皖边的实际情况,全面部署、领导和参与黄梅人民的抗日斗争。 广泛发动,全面动员抗日力量。桂林栖求贤若渴,量才是用,革命不分内外亲疏。桂林栖的亲兄桂挹清,武汉大学毕业后,于湖北省公路部门当了一名小职员。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之际,正处在彷徨之中,对未来一片茫然。桂林栖多次找他谈心,耐心讲解抗日救亡的道理,引导他的革命觉悟,并给他详细介绍党组织和自己在黄梅开展抗日斗争的情况。最终,在弟弟的帮助下,桂挹清于1938年3月抛弃了小职员的工作,回到家乡黄梅,和桂林栖一起投身到轰轰烈烈的抗日洪流中来。在县抗日动员委员会工作期间,桂挹清在党组织和桂林栖的帮助下,进步很快,不久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黄梅县抗日斗争的骨干之一。与此同时,在北平大学读书的桂逸仙、王占松等人,眼见国难深重,故乡危急,也毅然离开学校回家乡参加抗日,路过武汉时正好与桂林栖会面,一同返回黄梅。他们带着党组织的新指示回到黄梅,邹一清、蒋永孚等抗日骨干情绪更加高涨,斗志更加昂扬。以县抗日后援会为阵地,桂林栖组织大家深入开展抗日救亡运动。当时国民党县政府挂牌建立的县后援会,任命县党部书记为主任,此人并非黄梅本地人,对后援会的情况很少过问,工作上无所作为。桂林栖等人正好利用这个时机,分别以各种委员的身份参加后援会的活动,广泛动员各方面先进青年保家卫国,为抗日贡献力量。1938年4月,黄梅县国民抗日动员后援会宣布成立,参加的成员里,有大批进步士绅和主张抗日的部分国民党官兵。进步士绅于甘侯被推举为名誉会长,桂林栖任后援会主任。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黄梅全县掀起了抗日救亡运动的热潮,各乡镇抗日后援分会纷纷建立和健全起来,在党组织的发动下,黄梅还成立了农民抗敌会、青年抗敌会、妇女抗敌会、商民抗敌会等大批抗日群众组织。 1938年2月,在县抗敌后援会的一次会议上,桂林栖以组织委员身份提议,进一步组织青年学生开展抗日宣传,在县后援会的领导下成立一个青年抗日组织。经过讨论,这一组织命名为黄梅县青年战时服务团,以王占松为团长,蒋永孚为副团长,团址设在县城东街的“天后宫”。服务团甫一成立,就引起了国民党县政府的注意,对服务团吸收的对象、活动范围和组织机构等横加限制。县后援会原拟的章程,服务团吸收对象为黄梅各界青年,乡镇成立服务分团,在全县范围内开展宣传活动。但该章程送交县里审批时,国民党的县长和县党部书记(他们分任县后援会正、副主任委员)却提出不少限制意见,给服务团限定条条框框,规定服务团吸收的对象只能限于青年学生,活动范围只能限于城镇,各乡镇成立服务团分团的提议亦被否决。桂林栖等人深知国民党当局的用意所在,但为了取得合法地位,决定同意接受。服务团成立后,大量吸收青年学生入团,由县中学的学生杨鼎、蔡琼等带头,参加服务团的学生很快就达到二三十人。服务团组织全体成员学习抗战文献,编印宣传材料和排演文艺节目。他们利用寒假,在农历正月深入农村,采用各种形式开展抗日宣传,并先后在县城、大河、油铺、土桥、停前、卓壁、独山等地召开群众大会,教唱抗战歌曲,巡演抗战戏剧,动员大家行动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为抗战做贡献。在各乡镇开展宣传活动的同时,他们也积极发动各界人士组建抗敌后援会的分会。这次大规模的宣传活动持续了大约一个月时间,对于唤醒黄梅老苏区人民群众的战斗激情起了积极作用,群众称赞服务团是红军宣传队又回来了。在土桥地区开展活动的邹一清,赶回县城与桂林栖联系,把服务团带到他的家乡卓壁镇开展了一次大型的群众性宣传演出,使卓壁镇的抗敌后援分会得以迅速成立。这年3月,黄梅县中学开学上课,外地读书的不少学生也纷纷返校,于是桂林栖把桂逸仙、王占松、蒋永孚、柳协群等人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5人的小宣传队,下乡到龙坪、小溪、考田、袁角等山区开展宣传活动,并且调查了解山区的有关情况。在沿途各村庄,宣传队用石灰刷出醒目的“组织起来,保家卫国”、“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万众一心,抗击日寇”、“实行耕者有其田”和“不信神,不信命,要活命,靠斗争”等标语,每到一个集镇或较大的村庄,就召开群众大会,宣讲国共合作一致抗日保家卫国的道理,并利用国民党在区、乡的政权组织,广泛动员各界人士加入和筹建抗敌后援会的基层组织。4月间,宣传队回到县城。县长韩新之开始了对青年战时服务团的迫害,在县抗敌后援会的委员会议上,他诬蔑服务团破坏统一战线、宣传“赤化”,提出要逮捕桂林栖等5人,取缔服务团。桂林栖等在会议上据理力争,逐条驳斥了韩新之对服务团的诬蔑,同时提出要向省抗敌后援会上诉。韩新之自知理亏,又怕因此丢了自己的乌纱帽,不得不放弃了捕人的计划。后经开明士绅于甘侯等从中调解,最终以解散青年战时服务团了事。黄梅青年战时服务团存在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在短短几个月的活动中,对于团结爱国青年、动员群众抗日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而且为党在黄梅沦陷后开展抗日武装斗争准备了一批骨干。 在抗日宣传方面,早在黄梅县城沦陷前,桂林栖就曾与邹一清共同策划,占领县民众教育馆阵地。他们决定争取出身富有家庭的石壳已,打入馆内开展工作。石家在当地算是望族,属土豪士绅阶层,家中还曾有人代理过伪县长。石壳已的哥哥是位革命烈士,但他本人胆小怕事。从他的家庭背景考虑,如果把石壳已的工作做好了,能够对大批青年知识分子产生积极的影响。桂林栖多次登门找石面谈,并通过石家的头面人物做工作,并说服国民党县政府,委派其任民众教育馆馆长。石壳已顺利到任后,桂林栖又组织教员石琴书和其他进步青年,利用教育馆这块阵地,传阅进步书刊、搞讲演、出墙报,大力宣传抗日主张。 在打击汉奸反动势力方面,桂林栖的目光锁定了卓壁乡的乡长潘志行。潘在任期间,大肆贪污人民血汗,反对抗日,民愤极大。东乡知识青年在党的领导下,多次去县政府控告。但由于潘和县城的豪绅喻迪元相互勾结,喻多次替其回旋,县政府每次都驳回了青年们的诉状。东乡党的负责人邹一清汇报了相关情况后,桂林栖认为,不告倒潘志行,东乡的抗日局面就难以打开。因此桂林栖全力支持邹一清在农村组织青年要求潘“凭据结算、刷账公布”。桂林栖则在县城利用民众教育馆公开向社会揭露潘志行的罪行,争取社会舆论支持。另一方面,寻找渠道发动喻迪元的儿子搞“家谏”,直指父亲不该庇护贪污分子潘志行,喻氏父子争吵不休,结果喻迪元不得不终止对潘志行的支持。潘志行失去了靠山,在卓壁乡再也藏身不住,只好夹着尾巴逃跑了。这次斗争的胜利,产生了极大的反响,使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知识青年们,纷纷向党的组织靠拢。 在烽火连天的间隙中,桂林栖还特别重视革命后备力量的培养。1938年冬,在鄂豫区党委的统一安排下,县委和桂林栖指派首批30余人,去英山抗日青年训练班参加学习。接着又选调30多名党、团员到立煌白水河区党委举办的党训班受训。这些同志回来后,大多成了党组织的骨干,在战争年代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抗击日本侵略者,不仅仅要深入宣传发动群众,建立广泛的民族统一战线,还要不断壮大党领导下的人民武装力量。根据党中央“武装人民,发展抗日的游击战争,配合主力军作战”毛泽东:《为动员一切力量争取抗战胜利而斗争》1937年8月25日,《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354页。的指示,中共黄梅县委积极发展抗日武装。黄梅沦陷不久,“抗日后援会”就更名为“黄梅抗日工作团”。一方面,组织宣传队下乡,进行抗日爱国教育;另一方面,搜集民间隐藏的武器,建立自己的队伍。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抗日工作团”又改名为“黄梅少年抗日先锋队”,由邹一清任队长,桂林栖任指导员,蒋永孚任副队长。这支队伍有十几支枪,战斗在全县各地。 入侵黄梅的日寇第六师团波田支队的原田大队,秉承侵华司令部旨意,强征大批黄梅民众,在二套口修建了军用飞机场。敌机多次从该机场起飞,轰炸黄梅县城、市镇和村庄,大片房屋、田园沦为焦土,数不清的父老兄弟在敌机的轰炸下血肉横飞、辗转哭号。驻扎在机场附近的原田大队无恶不作,他们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令人发指。后来连侵华日军司令冈村宁次在《冈村宁次回忆录》第四篇“攻占武汉前后”也不得不供认:“1938年8月18日,吉本军参谋长视察九江对岸小池口一带,结果如下:驻扎在小池口附近的波田支队(与第六师团同为南九州兵)之原田大队风纪败坏,强奸、掳掠情况屡有发生。有的人在召集附近村长时夺取他们的服装,这是因为穿起来便于进行强奸。我军飞机场工程由一位村长承包,因士兵轮奸了该村长的妻子、女儿,致使机场施工一度停顿。”黄梅人民对日寇的禽兽暴行恨之入骨。“黄梅少年抗日先锋队”决定炸毁飞机场。蒋永孚带人仔细侦察了地形和敌人兵力部署情况,根据他带回的侦察报告,桂林栖、邹一清主持召开了党员干部会议。11月16日,由一、三班班长率队,队伍乘着天黑顺机场的外壕沟摸进了飞机场。战士们机智地抬了5桶汽油放在敌机旁,燃起了熊熊大火。此役,两架敌机和机场的70多桶军用汽油被焚毁,给了日寇原田大队以沉重打击,极大地鼓励了我人民抗日武装的杀敌斗志。 有了这次对敌斗争的胜利,党领导黄梅人民乘胜前进,继续加快发展独立自主的抗日武装。由桂林栖亲自起草,“以他和邹一清(化名张利民)等三人名义,向国民党县党部、县政府发出公开信。大意是:在县城沦陷后,人民有武装抗日的自由。”桂挹清、吴俊民:《抗日战争初期党在黄梅县的斗争活动》,黄冈地区党史办《鄂东革命史资料》第一辑,1982年。在日寇清乡蚕食步步紧逼的恶劣形势下,县长刘鸿奎同意合作。国民党县党部以及部分开明士绅如于甘侯等,也表示支持。不久,黄梅县第一次行政扩大会议召开,桂林栖以共产党代表的身份在大会上发言,他有条不紊、掷地有声地重申了武装保卫家乡的主张。正义的要求,精辟的论述,得到了与会各界人士的一致赞同。最终,“黄梅少年先锋队”于1938年11月成功改编为“黄梅县民众自卫总队第四中队”,蒋永孚任中队长,洪涛任副中队长。全中队130余人,枪支弹药亦得到补充。四中队刚一成立,便在县委领导下积极投入了抗日斗争,先后攻打了土桥、濯港、马尾山和县城南门的日伪军驻点,俘虏了伪汉奸县长,将其押解到山区示众。这些成功的军事行动,对日伪政权震动很大,震慑了敌人,同时又扩大了抗日武装在群众中的影响,为日后进一步发展新四军地方游击队伍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党领导的武装斗争,特别是四中队的活动,却像尖刀一样扎在新任国民政府县长陈宗猷的心中。他极度害怕共产党的宣传日益广泛、武装日益强大、在人民群众中的影响日益深远,尤其将四中队看成眼中钉、肉中刺。1939年1月,在县城二次沦陷之前,陈宗猷下令,要四中队孤军守住县城,想借日寇之手消灭我革命武装。在桂林栖的领导下,四中队识破阴谋,全身而退。一计不成,再生杀机,同年3月,陈宗猷公开破坏抗日统一战线,一方面派出密探暗杀桂林栖,另一方面强令解散四中队,欲将我四中队的人、枪编入国民党的二、五中队。而这两个中队的官兵,大部是由流氓组织“哥弟会”的成员组成。 面对这一政治突变,县委和桂林栖也采取革命的两手予以应对,一方面组织人手到各区发展新的抗日游击队,另一方面深入虎穴,在二、五中队就地开展分化、瓦解工作。二中队队长洪恩波,是汉流头目,比较重义气,讲交情,桂林栖等通过亲戚关系与其联系,向他晓以大义,陈述共产党人的抗日主张和统一战线政策,揭穿陈宗猷破坏抗战,居心险恶,利用黄梅人杀黄梅人的阴谋。铁的事实面前,洪恩波被争取过来。其后,洪又以江湖义气争取了五中队队长李楚凡,陈宗猷的毒计破产了。 根据鄂豫区党委和地委的新指示,县委和桂林栖将分散在各区游击队中的原四中队的同志,以及争取过来的部分二、五中队的人枪,加上新动员的各地党团员中的青年,共计500多人枪聚集起来,准备成立八大队。1939年6月15日夜,在土桥铺的刘岳祠堂,召开了干部大会,鄂皖边地委书记李丰平宣布准备成立新四军江北游击队第八大队。邹一清任大队长,桂林栖任政委,郑重任政治部主任,苏鹏任参谋长。第八大队下设5个中队和1个手枪队。6月18日,八大队在敌后蔡山地区周宣村召开了成立大会,并向县内外公布了《国民革命军新编新四军江北游击第八大队成立宣言》,公布中队负责人人选。八大队的顺利成立,是黄梅抗日斗争历史上的一件大事,标志着我们党领导的武装斗争在黄梅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作为黄梅人民建立的一支较大的抗日武装,八大队在黄梅南部太白湖周围的敌占区开展游击活动,连续多次袭击胡世柏日军据点,军威大振。其后,八大队又集中开往黄梅北部“四山”地区,筹建此地大别山抗日根据地,并兵分两路,一路由西北上,经大河铺到考田山区,另一路从东北上,经梅济堤越过县城南面的马尾山,进入古角山区。八大队一边深入发动群众投身抗日斗争,一边武装袭击日寇驻点,消灭敌伪力量,深受群众爱戴。 在广泛开展统一战线,团结和支持地方开明士绅以及国民党内主战派的同时,县委和桂林栖针对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国民党顽固派、投降派,进行了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斗争。抗战初期的黄梅国民党县长刘鸿奎,颇具民族气节,主张联共抗日。可是他的军事科长龙旭湘思想极端反动,拒不承认共产党的合作地位,顽固不化地破坏抗日统一战线。平日里,他总是对中共黄梅县委和桂林栖等领导的抗日群众组织横加指责,对开展得朝气蓬勃、风生水起、捷报频传的抗日局面大加污蔑,还在征兵时与我们的队伍争夺兵源,多方阻挠有志青年参加抗日武装和群众组织。他在群众中散布反共言论,并强行宣布撤销桂林栖抗日后援会的主任职务。桂林栖及其他县委成员,对龙旭湘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抵制和斗争。他们登门拜访著名士绅于甘侯,公开揭露龙旭湘的罪行,请于甘侯秉公直言,挫败龙旭湘的反动卖国阴谋。于甘侯亲自去刘鸿奎处进行辩解、说服,要求对龙旭湘擅自将桂林栖撤职一事进行追究。在我党和桂林栖、于甘侯的共同努力下,刘鸿奎赶走了龙旭湘,恢复了桂林栖在抗日后援会中的领导职务。 龙旭湘被赶走后,中共黄梅县委与刘鸿奎合作发展抗日武装,又面临另一个顽固障碍,这就是黄梅县民众自卫队总队长梅祖尧。此人是黄埔军校三期毕业生,在土地革命时期就开始掌管国民党黄梅地方武装大权。龙旭湘被撤职后,由他兼任军事科长。他利用手中的军政权力,挖空心思反共,不时与我党闹摩擦、找岔子,并企图架空县长刘鸿奎,从而将黄梅县的军政大权集于其一人之手。日寇入侵黄梅后,梅祖尧更是暗中与日伪政权眉来眼去,充当投降派的趋向明显。黄梅县委和桂林栖研究后决定,利用刘、梅之间的矛盾,争取以刘鸿奎为首的抗日进步力量,持续孤立和打击反动投降派梅祖尧。其实,早在黄梅“抗日少年先锋队”成立时,梅祖尧就从中作梗,百般刁难。县委和桂林栖安排少先队在农村秘密收集枪支一事,被梅祖尧发现后,便找桂林栖要枪,桂林栖断然拒绝。梅祖尧便借故强行解散少先队,并扣押了少先队的负责人桂挹清和石莹等。针对这一情况,桂林栖、邹一清强烈反击。邹一清组织革命武装,进逼梅祖尧,双方形成对峙。桂林栖则与于甘侯、童静安、洪涉斌等上乡士绅联络,向他们反复宣传党的抗日方针政策,揭露梅祖尧解散抗日团体、扣押抗日青年实为“亲者痛、仇者快”的无耻行为,是蓄意破坏抗战的卑鄙行动。桂林栖的据理力争,造成了强大的社会压力。在刘鸿奎的支持下,桂林栖与梅祖尧当面摊牌,桂林栖唇枪舌剑,将梅祖尧驳得理屈词穷,梅祖尧被迫释放桂挹清、石莹等同志。接下来的谈判中,桂林栖、邹一清提出将“少先队”改编为“四中队”。梅祖尧则借机要收编我党人、枪。桂林栖等严厉指出:“听编不听调。”“要调,只听县政府的调!”经过力争,四中队最终胜利诞生,梅祖尧的阴谋未能得逞。但他亡我之心不死,阻挠四中队成立的阴谋破产后,又利用民众自卫队总队长的身份之便,拒不给四中队发放军衣,更不给四中队补充枪支、弹药,妄图将这支年轻的抗日队伍扼杀在摇篮里。黄梅县委和桂林栖果断指示四中队到民间收集遗散的武器,继续壮大革命力量。 黄梅抗日战争开始后,梅祖尧名为国民党自卫队总队长,暗中却与日伪政权勾勾搭搭,沆瀣一气。1938年11月,也就是在黄梅县委酝酿成立四中队的时候,驻守在县城的少先队员,查出了日伪县长费阎王给梅祖尧的一封亲笔信函,信中写道:“来信收到,知悉一切。……我们和家乡都在日本人的保护下,我们应该携起手来,不打日本人。你反对抗日第四中队成立,这很好。如果万一他们抗起来了,要想办法搞散它!……”铁证如山,看了这封信,梅祖尧出卖民族利益,充当日伪走狗的真实面目全然暴露无遗。这封信也成为梅祖尧投降、勾结日寇的自白书,成为党组织彻底端掉梅祖尧的一颗重磅炸弹。桂林栖与邹一清商定,将此信面呈县长刘鸿奎,劝刘借此机会消除黄梅抗日的心腹大患,处决早已与他貌合神离且反动至极的梅祖尧。考虑到梅祖尧的地位和影响,刘鸿奎觉得自己不便做主,便将此信送交驻军国民党一七六师司令部,将梅祖尧的投敌罪行上告。一七六师当即采取行动,在英山枪毙了这个人人唾弃的民族败类。 梅祖尧被处决,对黄梅的反共顽固势力是一个当头棒喝。从此,黄梅的抗日形势日渐好转,县委部分成员分别被派任3个区的区长。在桂林栖等人持之以恒地努力下,黄梅党组织领导的抗日救亡活动如火如荼稳步向前发展。 八大队建立之时,正值国民党当局的方针发生重大转变。武汉失守以后,国民党集团虽然继续抗战,但同时也表现出很大的动摇性,反共投降倾向暗自滋长。1939年1月,国民党在重庆召开五届五中全会,会议的中心议题是:抗战和反共。在此次会议上,国民党确定了“溶共、防共、限共、反共”的反动方针。不久,国民党顽固派就掀起了第一次反共高潮。这是自抗战以来,国民政府在政策上的一个重要转变。蒋介石集团把政策的重心由对外转向对内,国民党开始执行一条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路线。全国的抗战形势因而为之一暗,黄梅亦处于阴晴转换之中。 顽固派县长陈宗猷彻底撕下伪装,积极充当黄梅反共急先锋,他向其上级诬告黄梅共产党“叛变造反”。其后鄂东敌顽势力以鄂东保安司令程汝怀为总指挥,以国民党广西军程树芬师为主力,配之以鄂东各县保安团,共计3000余兵力,大举进剿八大队。新四军江北游击第八大队在顽军的重兵残酷“围剿”下军事失利。第八大队也化整为零,转移到外地活动,只有大队长邹一清带领一部分战士留在黄(梅)宿(松)边区坚持斗争,在黄梅的大石坑、张家凹、黄家凹、戢冲和宿松的大脚垸、闵家冲等山区,依靠人民群众的支持,他们独立自主地开展抗日游击活动,并不断派人寻找党组织和新四军主力。在军事斗争失利的同时,黄梅县境内的中共党组织也遭到严重破坏,黄宿边抗日斗争一时陷入低潮。1939年6月,国民政府县长陈宗猷下令大肆屠杀共产党员和积极分子,并公开悬赏追捕桂林栖等人。险恶环境下,桂林栖只好易名为黄本桂,和李丰平一起化装成捉鳝鱼的,通过一个亲戚关系,弄到一只小木船,从蛇咀渔村离开了血雨腥风的黄梅。他们东渡龙感湖,到达太湖县徐家桥。在一位商人的掩护下,以茶商身份在镇上打听、寻找区党委的驻地。7月初,他们在安徽省庐江县汤池找到了皖中工委和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回归党组织怀抱。从此,桂林栖与安徽大地和江淮人民结下了不解之缘,为民族解放、建立新中国、建设新安徽做出了重要贡献。 二、驰骋皖江 到达皖江地区后,按照组织安排,桂林栖参加了中共鄂豫皖区委党校研究班的学习。学习期间,桂林栖结合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抗日战争统一战线方针、政策以及区党委相关文件精神的学习,客观地回顾了以往的革命经历,认真反思和总结了投身革命以来的经验教训,大大提升了理论和政策水平。学习结束后,为迅速打开局面,党派他到皖江抗日根据地工作。 皖江抗日根据地,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全国敌后十九块抗日根据地之一。它位于长江两侧,东起江浦、当涂,西至怀宁、彭泽,北临滁河、合肥,南抵宣城、南陵,区内包括20多个县,300余万人口。其中巢无、和含、皖南、沿江四块较为完整的地区,是皖江根据地的基本组成区域。从地理位置看,这块根据地扼制了安徽境内的长江水域和淮南铁路南段,迫近日本侵华派遣军总部与汪伪政权所在地南京,威胁日伪重要战略据点芜湖、铜陵、合肥以及安庆,是华中新四军继向东发展之后向西、向南敌后挺进、反攻日寇的重要前进基地之一,也是沟通皖南新四军军部、皖南新四军部队和江北新四军的交通枢纽,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1939年,皖江革命根据地正处于创建和发展的第一阶段——皖中游击区的开辟时期。在江北游击纵队和舒无地委的领导下,皖中抗日游击区担负着安徽长江南北党组织与新四军交通联络的重要任务。当年9月,皖中工委任命桂林栖为中共庐江县委委员、组织部长。11月起,任中共巢庐县委书记。党组织派桂林栖去往人地生疏的巢湖南岸白山区,寻找土地革命时期的老战士夏长庚及其妻子沈健并开展工作。 在皖江抗日根据地,巢湖,有其独特的战略地位。这片流域面积达1.42万平方公里的水域,位于安徽省中部,是我国五大淡水湖之一。其地历来区位优越,交通便捷,水系发达,历史悠久,物产丰富,风光秀丽,人杰地灵。楚汉争霸时项羽的重要谋士范增,三国时期的东吴水军都督周瑜,唐宋著名诗人张籍、张孝祥、杨杰,《儒林外史》的作者吴敬梓,“民族之雄”戴安澜,“巢湖四上将”冯玉祥、张治中、李克农、温宗仁等,皆诞生于此。这里还是当年“淮军文化”的摇篮,涌现过一批爱国将领,如庐江籍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肥西籍收复台湾名将刘铭传等。时至近代,巢湖的革命基础也一直较好。早在大革命时期,这里就建立了党的组织。抗日战争爆发后,新四军在巢湖蒋家河口打响了保家卫国的第一枪。在皖中工委和新四军江北指挥部的领导下,工农革命队伍在这块土地上与日寇展开了英勇的游击战争。桂林栖被党指派来这里开展工作,既感到光荣,又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到达巢湖以后,桂林栖要办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发展党组织。他化装成花先生(种牛痘的郎中),按照联络暗号,在白山区同夏长庚接上了关系。他谦虚地对夏长庚说:“这里的工作,主要靠你们,我是来协助你们工作的。”夏长庚夫妇对新来的县委书记知无不言,向他详细汇报了巢湖地区的工作情况。在桂林栖的帮助下,很快就恢复了庐北区委,夏长庚任书记。随后,桂林栖和夏长庚、沈健、许道南等,分头赶赴各地恢复党的组织。凡是经组织安排隐蔽下来,暂时失去联系,其间未从事过反党活动,对党的工作表现积极的同志,都迅速恢复其组织关系。根据形势发展,桂林栖拟定了一份报告,经上级党组织批准,在庐江县委领导下又成立了庐南、庐北两个工委。桂林栖兼任庐北工委书记,夏长庚兼任副书记。桂林栖到白山不久,便在圣桥的五里、金城等地建立了党的组织。同年4月,又建立了朱家、田埠等党支部。除部分恢复组织关系的同志外,还新发展了党员王志启、高正保、张山义等13人。在担任巢庐县委书记期间,桂林栖去巢南孙家坝、杨子岗恢复了两个党支部,在白山创建了一个党支部,发展了王鹤林等人为党员。经他批准或亲手恢复的党支部达20余个。当巢湖县委在魏家坝正式成立时,桂林栖成为第一任书记。在县委的领导下,巢湖地区举办了多次抗日军政干部学习班,1941年3月,桂林栖还亲自选拔巢湖、巢北的部分优秀青年开办了一期训练班。这不但对巢县抗日斗争起了促进作用,也对周围各县的抗日救亡起了推动作用和良好的影响,培训、轮训了二三百学员(大多数是从区、乡选招而来的爱国知识青年)。由于有党的坚强领导,保证了党的正确路线的贯彻。 有了可靠的组织保障,桂林栖就坚实地迈出了第二步——放手发动群众,壮大革命武装。从1939年秋至冬,以白山为根据地,桂林栖在巢南山区发展了三支游击队:翟保山率领的一支队伍,约三四十人,在小白湖、买河口一带活动;翟海山率领的一支,约二三十人,在高林桥一带活动;向士宽率领的一支,在槐林嘴一带活动。1940年3月,为反击国民党的清剿,坚持巢湖南岸斗争,保障大别山至皖东交通线畅通,护送地方党员,在庐北白石山成立了巢湖游击队,队长赵直夫(后张家英),指导员桂林栖。这支队伍当时只有18人,主要活动于巢湖水上及沿岸之白石山、盛家桥、槐林嘴一带。到1941年春,原在巢县北部活动的贾世珍率领部分武装来到巢湖南岸山区,与巢湖游击队汇合。根据中共巢湖地委的决定,将两支武装合并成立巢湖独立连,隶属中共巢庐县委领导,配合新四军挺进团西进。后部队行至桐西地区时,被敌冲散,一部分由贾世珍率领转移到桐城东部地区(今枞阳境内),另一部分由桂林栖领导返回巢南山区坚持斗争。1940年6月,桂林栖找到王安琪,又成立了一支新的游击队。这支队伍起初只有4人。没有枪,他们发动游击队员到日伪驻点和顽军乡公所去夺取,到年底王安琪的游击队就已经发展到80多人。1940年9月,孙仲德率江北游击纵队第二团团部及直属队,中共巢湖地委书记周新武,以及津浦路西各县联防办事处任命的和含巢各区联合办事处主任后奕斋,由定远县藕塘返回巢南山区,与桂林栖汇合一处,孙仲德部队改番号为“无为游击纵队”。1941年春,桂林栖将巢南各游击队合而为一。巢湖独立连扩编为巢湖独立三营,营长黄炳光(后余坤),桂林栖兼任政委,受新四军第七师第十九旅和巢庐县委双重领导,下辖3个连。从此在整个巢南山区大家都知道有桂林栖领导的活动于槐林、坝镇一带的游击队。 依靠严密的组织和日渐强大的军事力量,在日伪夹击、错综复杂的情况下,桂林栖按照上级组织的指示,紧密依靠人民群众,同日伪顽势力进行了英勇顽强的斗争。1940年秋,日寇第十五师团和高田联队先后侵占我庐江、巢县和无为的部分地区。桂林栖等领导巢湖独立连和游击队,首先展开对巢湖周围的日伪驻点出奇制胜的打击。一次,桂林栖率部来到庐江杨柳圩,活捉日特“背人队”的丁仁和等3人。桂林栖下令将他们带到张先草家住了一夜,先对其进行民族爱国主义教育,再严厉警告他们,若继续胡作非为难逃游击队严惩。丁仁和等人当即表示悔改,并在回去后释放了3名被他们掳去的群众。自此以后,“背人队”再也不敢去杨柳圩进行罪恶活动。 武汉沦陷以后,随着日军在中国占领区的扩大,战线不断拉长,加上几大会战的消耗,日本财力、物力、兵力不足的弱点逐渐暴露出来,它无力再发动大规模的战略进攻。而中国军民的坚决抵抗,包括国民党军队在抗战初期正面战场的积极作战,粉碎了日本帝国主义3个月灭亡中国的狂妄叫嚣,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深入敌后开辟抗日根据地,始终严重威胁着敌人后方,日寇应接不暇,捉襟见肘,其进一步侵华计划难以实施,抗日战争由此进入相持阶段。在此形势下,日本帝国主义改变策略,暂时停止了正面战场的战略性进攻,并把对国民党政府“以军事进攻为主,政治诱降为辅”的方针,转变为“以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的方针。国民党统治集团中亲日派和英美派发生分裂,汪精卫亲日集团公开投敌,亲英美的蒋介石集团虽继续留在抗战阵营中,但是,他们也表现出很大的动摇性。正面战场压力的减弱,诱使国民党内反动势力日渐抬头,逐渐显露出“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反动倾向。1939年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的召开,标志着它的政策重点已然开始由对外抗日转移到对内反共。之后,国民党五届六中全会则进一步确定了“以军事反共为主、政治反共为辅”的方针。在这种背景下,国民党反动派先后颁布了《限制异党活动办法》、《共党问题处置办法》、《沦陷区防范共党活动办法》等反动法令,掀起了第一次反共高潮,抗战初期出现的光明与进步景象渐趋消失,国内形势一片阴霾。军事上,在蒋介石的策划下,胡宗南部侵占了陕甘宁边区的淳化、旬邑、正宁、宁县、镇原等五县;阎锡山在山西发动十二月事变,进攻抗日决死队;石友三等部进攻太行区八路军。中国共产党采取坚决自卫原则,给予有力回击,并提出“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三大政治口号,回击敌人的进攻。 皖中地区的抗日革命形势亦是全国形势的一个缩影。合作抗日以来,原本新四军与国民党新桂系军队早有分区抗敌的协议。但自李品仙1939年以国民党安徽省政府主席身份上台后,悍然撕毁协议,擅自派兵进占无为地区,妄图达到切断我江北新四军与皖南军部联系的目的。此后,国民党桂系顽固派多次向我抗日根据地发动进攻,造成流血事件。1940年春,国民党军队以到巢湖剿匪为名,不打日寇,反打同胞,与我刚成立不久的游击队闹起了摩擦。在巢湖姥山,桂林栖、夏长庚领导的游击队被迫与国民党正规军打了一场遭遇战。敌人力量数十倍于我,桂林栖等指挥游击队边打边撤,退至巢湖北岸的大片麦田,才甩开了敌人。其后游击队转移到巢县北部继续坚持作战,待国民党军队退走后,他们再次回到巢湖开展活动。后国民党部队又调重兵封锁湖岸,我游击队被围困在巢湖达38天之久,但他们战胜重重困难和考验,终于坚持到敌人撤围。 巢湖鱼米之乡,地广人稠,各派势力你争我夺,犬牙交错,抗日斗争始终处于复杂多变的形势之下。比如巢南山区,峰岭绵延,林深树密,日寇的铁蹄一时难以踏入,可是当地的豪绅地主们狼狈为奸,打着“保家自卫”的旗号,成立了反动会道门——大刀会,采取迷信欺骗手段,挟迫巢湖地区广大群众参加。他们以任、项、郑三大姓族为基础,围绕任家山、项家山和姥坞嘴,分为三大派系,分别推举任绍棠、项举凯、郑旭初为会道门头目,设置了3个总会坛,40余分会坛,号称10万会众(实际也有8万余众)。这些会坛头目占山为王,闭关自守。当我新四军进入巢南和巢湖时,国民党上校特务宋某,开始勾结大刀会的首领,煽动会众与我新四军为敌。1939年7月,在宋某的指挥下,姥坞嘴大刀会两万余人,在巢南楚公岭山头向我游击队展开突然袭击,游击队队长魏兆宇及两个连的战士全部阵亡。此后,这伙反动势力更加狂妄反动,敌视新四军和抗日队伍,并封锁了巢湖沿岸100多里边界线,不断制造紧张气氛,战斗随时有一触即发之势。 此时在延安,毛泽东于1940年3月11日在党的高级干部会议上作了题为《目前抗日统一战线中的策略问题》的报告,总结以往斗争经验,提出了“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反对顽固势力”的策略思想和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原则。在此基础上,刘少奇率中原局到皖东后,就反摩擦问题也曾有过精辟的论述:“统一战线既然包括几个阶级,就必然会有斗争,有摩擦。只有坚持斗争坚决反摩擦,统一战线才不会分裂。”但是,“对待顽固派打摩擦仗的策略,要采取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所谓有理,就是不放第一枪,实行自卫反击;所谓有利,不反击则已,一反击必须取胜;所谓有节,要适可而止,要有节制,不要把文章做绝,要有拉有打,有打有拉。谈不成就打,打了后再谈。要善于运用顽固派内部的各种矛盾,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为了正确执行党的方针政策,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新四军江北指挥部研究决定,要从思想上、组织上两个方面彻底瓦解大刀会,争取其中可以争取的份子参加抗战。江北指挥部任命蒋天然为统战科长,成立了巢南党政军领导小组,组长蒋天然,桂林栖作为组员之一。桂林栖开辟渠道,想方设法协助蒋天然开展对巢南大刀会的争取、瓦解工作。蒋天然以新四军江北指挥部代表的身份,深入虎穴,与大刀会项举鼎、项举金、张汉民、马守本等9个首领进行谈判。桂林栖一边参与商讨改造大刀会的决策,一边在巢无庐边界深入发动群众,宣传团结抗战的纲领,并反复与大刀会成员家属座谈,开展思想工作,敦促他们认清形势,说服亲人与新四军合作抗敌。由于蒋天然和桂林栖等领导小组成员坚持不懈的共同努力,1940年夏在吕婆店,终于促成蒋天然和项举鼎分别代表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和大刀会3个总坛的秘密会商,签订了《巢南大刀会起义的各项协定》。何伟、黄岩等领导同志得以顺利进入无巢边界山区,开始巢南根据地的建设和发展工作。 巢湖的另一股反动势力,是由当地流氓地痞、国民党散兵游勇与国民党军互相勾结形成的土匪集团。他们视新四军为敌,并横行乡里,杀人放火,强奸抢劫,严重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对我开展抗日游击战争构成重大障碍。按照地委的指示,要将巢湖建成民主、自由的抗日根据地,桂林栖对巢湖各个山头土匪的情况,进行了充分的摸排研究,依靠县、区委、支部负责同志和独立连的指战员,对土匪采取教育、改造、收编与打击相结合的办法,达到瓦解土匪,收缴枪支,扫清障碍,扩大抗日武装的目的。据当年同桂林栖一起战斗过的战友回忆,以桂林栖为代表的巢湖县委改造土匪的成功经验主要是:①对因生活所迫,误入歧途,参加土匪者,通过其亲友去做教育、瓦解、劝降的工作,争取带枪投诚;②利用土匪之间在抢夺地盘、处理赃物及论资排位等方面的矛盾,首先争取弱者,利用他们互相火拼的机会,大力宣传党的政策,做好团结工作,争取土匪投诚,教育他们改掉土匪习气,从而进行收编;③对民族气节尚存,愿意抗日和靠拢共产党的土匪头目,派出代表与他们谈判,欢迎率部投向我新四军,接受改编,不愿革命者,可以回家种田,但不许继续为匪;④深入做好土匪家属的工作。白山区妇女许平,热爱新四军,但她丈夫却当了土匪。桂林栖亲自到她家宣传革命道理,指出为匪与归正的利害关系,表明共产党人、新四军战士不怕流血牺牲,坚决抗击日寇,保家卫国的决心。经过教育引导,许平提高了认识,规劝她丈夫改邪归正,并在投诚后加入了巢湖独立连。参加党的队伍以后,在组织的领导和老战士的帮助下,他进步很快,作战十分英勇。一次战斗中,他浴血杀敌,壮烈牺牲,最终成为一名流芳百世的革命烈士;⑤对少数民愤极大拒不改悔的惯匪、顽匪头子,则采取坚决镇压的措施,对其部属强制缴械,不许继续为害乡里。仅从桂林栖领导消灭盘驻在巢湖的王、夏两股土匪的过程,就可窥其运筹帷幄于一斑。 活动在巢湖西北部一带,以焦湖为驻点的土匪头子王某,混名“小日本”,手下有300余人枪;活动在巢湖及庐、巢边界,以庐江人夏柯山为首领的土匪,约有200余人枪。这是两股颇具实力的土匪。1940年底,桂林栖刚到巢湖不久,便委派区委书记王竞成、独立连连长夏长庚,分别找“小日本”和夏柯山谈判,达成了互不侵犯、共同抗日的决议,并要求他们为我部提供枪枝。王、夏二匪各吞并了两股小匪之后,曾给我们送来了40多枝枪。但其后一段时间,夏柯山开始背信弃义,单方撕毁了协议。为消灭这股土匪势力,桂林栖派人去做被夏火并的小股土匪工作,动摇匪众,鼓励他们反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1941年春,王、夏二匪重操旧业,继续疯狂抢掠沿湖渔民财产,更不可饶恕的是,他们从巢湖周围强掳了200多名青年妇女,关进巢穴,供大、小头目淫乐。国难当头,这伙土匪不顾人民群众的生死存亡、妻离子散,成天花天酒地,无恶不作,严重地影响了巢、芜、庐人民的生产生活和抗日热情。经请示上级批准,桂林栖与王竞成、夏长庚、王安琪等精心部署,以邀请二匪看戏为名,准备彻底消灭他们。这年5月的一天,由王竞成出面请王、夏及其部署到槐林嘴看“倒七戏”(即现在的庐剧)。事前桂林栖安排:距戏台200步远,另搭一台,上面摆有名茶、好烟、时令瓜果,让我方班、排干部将“小日本”、夏柯山以及大小头目,全部请到招待台上,王竞成陪着饮茶看戏,其余匪众则安置在台下与群众一起看戏。独立连和民兵骨干联合行动,暗中将招待台包围。在台下,每一名匪众身边都安排有两个新四军战士或民兵进行监视。外围由林维先派挺进团的两个连担任掩护,封锁交通要道和回巢湖的渡口。桂林栖部署:王竞成在招待会上张罗一阵之后,借下台办事为由提前离开。当“吴三保游春”这出戏里赵翠花出场时,以放鞭炮欢迎为行动暗号,举号行事。行动当天,计划如期推进,众匪懵懂不觉。鞭炮一响,台下独立连的战士和民兵一齐动手,迅速缴了一众土匪的械。埋伏在招待台周围的骨干力量,冲上台去逮捕了“小日本”和夏柯山等头目,缴获长、短枪100余支。身陷重围的“小日本”继续负隅顽抗,污言秽语,被捕后还妄图挣扎逃跑,被当场击毙。夏柯山的表现比较老实。事毕,战士们把一众头目押解到桂林栖的住处,桂林栖并不露面,只由王竞成与其周旋。王到见被绑的夏柯山,佯装不晓地问道:“夏先生!我们请你来看戏,谁把你捆到这里来了?”他给夏柯山松了绑,让坐、奉茶。夏柯山哭丧着脸,明知这是桂林栖等人要收拾他们,也只好佯作不知,有气无力地说:“王先生,不知怎么搞的,自你离开后,新四军就把我们抓起来了,缴了枪,我夏某没有做对不起新四军的事呀!”王竞成以同情的口气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新四军肩负抗日的重任,参军的人越来越多,想必是要找夏先生借枪啊,你还有枪吗?如果有枪,全部交给新四军,我就去说说情,叫他们留你一命,放你回去怎么样?”为了保住性命,夏柯山只好把老底全端出来了:“在湖里还有40多支长枪和手枪;20挺机枪,都交出之后,你们怎么处理我?”王竞成说:“你如果愿意同我们合作,想拉队伍,再想办法去搞枪嘛。这批枪交出之后,我保证新四军放你回去!”夏柯山低头表示同意。由他带路,游击队派人去取回了枪支。对于其他小头目和匪众,经过教育愿意参加抗日队伍的,表示欢迎,要求回家的,发足路费。这两股土匪瓦解之后,游击队乘胜摸到他们的隐蔽巢穴,放出被掳的200余名妇女,让她们各自回家。还有一些被土匪绑票抓来的人,也都全部释放。 在桂林栖的指挥下,历次瓦解土匪的行动都取得了圆满成功,巢湖人民闻之无不拍手称快,争相投军。踊跃参军的青壮年和缴获的大批武器弹药,为日后创建新四军七师独立三师营提供了组织和物质准备。 在民族危亡、国难当头的艰难时刻,国民党反动派念念不忘其防共、限共、溶共、反共方针,政治上加紧进行反共宣传,密令各地成立反共专门机构,逮捕、屠杀进步人士,同时向我边区派遣数量众多的特务大搞破坏活动,军事上不断挑起事端,制造一连串的武装摩擦,袭击抗日军民。湖南平江惨案、河南确山惨案、河北深县惨案、山东博山惨案、山西十二月事变等陆续上演,反共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940年10月19日,何应钦、白崇禧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名义,强令长江以南的新四军和八路军在一个月内全部撤到江北。中国共产党从维护抗战大局出发,答应将皖南的新四军调离。1941年1月4日,新四军军部及所属的支队9000多人由云岭出发北移。6日,行至皖南泾县茂林地区时,遭到国民党军8万多人的伏击。新四军浴血奋战七昼夜,弹尽粮绝,除约2000人突出重围外,大部被俘或牺牲。新四军军长叶挺去与国民党军队谈判时被扣押,新四军副军长项英与副参谋长周子昆被杀害。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周恩来在《新华日报》曾就皖变愤然题词:“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事变发生后,国民党反动派诬蔑新四军为“叛军”,要将叶挺交付军事法庭审判。蒋介石于1月17日下令取消新四军番号,调遣军队进攻江北新四军。至此,国民党第二次反共高潮达到了顶点。在此情况下,中国共产党被迫奋起还击。1月20日,中共中央军委发布重建新四军的命令,任命陈毅为代理军长,张云逸为副军长,刘少奇为政治委员,赖传珠为参谋长,邓子恢为政治部主任,重整并扩大新四军。1月22日,毛泽东以中共中央军委发言人名义发表谈话,驳斥对新四军的诬蔑,揭露国民党的反共阴谋,要求取消1月17日下达的反动命令,惩办祸首,释放叶挺,废除国民党一党专制,实行民主政治。周恩来领导的南方局,也在重庆展开各种抗议活动,揭发和抨击国民党的罪恶暴行。中国共产党的正义自卫立场得到了广大人民和海内外舆论的同情与支持,蒋介石集团在政治上陷入孤立。与此同时,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高瞻远瞩、总揽全局,正确分析形势,认为亡国灭种依然是中华民族当前的主要危险,民族矛盾是主要矛盾,而我们和蒋介石集团的阶级矛盾虽然客观存在,但阶级矛盾必须服从于民族矛盾。因此,中国共产党从维护国家民族的整体利益出发,相忍为国,以抗日大局为重,实行了政治上取攻势,军事上取守势的对策。政治上、宣传上有理、有利、有节的犀利反击和全国人民的正义呼声,迫使蒋介石不得不在3月6日的国民参政会上保证“以后再亦无剿共的军事”,胜利地打破了国民党反动集团的第二次反共高潮,度过了国共合作为主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立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危机。 在安徽,皖南事变发生前,1940年1月,中共中央中原局决定成立皖中军政委员会,何伟任书记,统一领导皖中地区的工作。然而,3月至4月间,由于国民党桂系及其地方武装不断制造摩擦,皖中地区团结抗战的局面遭到严重破坏,新四军南北联系一时中断。1940年5月4日,中共中央书记处致电项英,强调了新四军的发展方向。其中,对皖南和皖中地区,要求在“芜湖以西之沿江南北两岸,控制多数渡口,发动民众,建立政权,创立地方游击部队,务不使敌人切断渡江交通。应责成四、五支队恢复无为县”。根据这一指示,中原局制定了行动计划,于当年6月在肥东三官集整编江北游击纵队,同时,命撤退到皖东的舒芜地委改组,成立巢湖地委。10月,新四军军部派曾希圣前往江北指挥部工作,负责统一指挥无巢地区的革命武装。 皖南事变发生后,中原局电示曾希圣全面负责主持接应皖南突围人员的工作。曾希圣率部在无为境内收容、安顿从皖南突围出来的干部和战士。1941年1月中旬至4月初,陆续抵达无为的有700余人,这些突围出来的同志后来都成为创建新四军第七师和皖江抗日根据地的骨干力量。同年3月17日,中原局和新四军军部作出决定,由无为游击纵队、原第三支队挺进团及散布在皖南和抵达皖中的皖南突围部队,组成新四军第七师。5月1日,七师在无为县东乡白茆洲隆重宣告成立。为适应抗日斗争形势的发展,1945年1月,皖中区党委决定将皖中区改为皖江区,皖中行署亦改称皖江行署。随后,区党委、军区等领导机关和群众团体也相继改称皖江。至此,皖江抗日根据地正式形成和建立起来。事变发生后,中共中央还曾经指示:“在皖西……桐城、舒城、潜山一带……加强游击纵队力量,以便不久能向大别山前进。”《毛泽东、朱德、王稼祥关于皖南事变后新四军行动方针致刘少奇等电》1941年1月28日《新四军·文献》(2),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版,第249页。这为后来组织和坚持皖西敌后斗争作了重要准备。 按照组织安排,桂林栖此时正在皖江区党委和七师领导下,于芜巢、沿江地区,积极参与皖江根据地的创建。从1941年2月起到1945年9月七师北撤前,除1944年8月至1945年2月曾奉命参加华中局整风学习外,其余时间桂林栖都战斗在这一地区,先后担任过湖东县委、巢无庐、白湖中心县委书记。桂林栖是在当时强化党的一元化领导的情况下,担任这些职务的。为了适应战争环境的需要,统一协调抗日根据地军、民关系,中共中央政治局于1942年9月,作出了《关于统一抗日根据地党的领导及调整关系的决定》。1943年3月,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皖江根据地实现了党的一元化领导,皖中区党委的领导作了调整,由曾希圣任书记,李步新任副书记兼组织部长,何伟任宣传部长,李丰平任社会部长,傅秋涛任军事部长。按照根据地实行党的一元化领导的要求,为使沿江地区有一个稳固的后方,1943年2月,皖中区党委决定划原区党委直辖的尚礼、关河、临泉、槐林四区及原属桐庐无县委管辖的无为五区组成一个行政区,在行政上名为湖东县,党内称为白湖县。白湖是中共沿江地委、第七师沿江支队等领导机关的所在地,是皖中根据地进行抗日反顽斗争的前线,亦是皖江根据地沿长江两岸向西发展的基地。白湖县委上属中共沿江地委领导,下辖尚礼、关河、临泉、槐林(巢县)等四个区委,桂林栖任县委书记。1943年秋,为了便于领导,沿江地委决定在原白湖县委的基础上成立白湖中心县委,中心县委领导湖东及舒(城)、庐(江)、桐(城)一带的党组织,即管辖尚礼、临泉、槐林、庐北五个区委及无为五区工委、舒桐庐县委等,桂林栖担任白湖中心县委书记。此后,桂林栖还担任过沿江地委委员、组织部长和皖中地委副书记等职务,先后参与、领导了巢县、无为、庐江、湖东等地县、区、工委的创建与恢复工作。新四军七师皖江解放区史料编写室所著《皖江的抗日烽火》载:在皖中领导过各地县委和领导建党的同志,还有桂林栖等同志。据不完全统计,七师北撤前,沿江地区已经建有39个区委,398个中心支部和支部。这些基层组织的创建,是皖江区党委、沿江地区地、县、区委共同努力的结果。作为当时的地、县委负责同志之一,桂林栖鞠躬尽瘁,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也立下了一份不可磨灭的功勋。 在革命斗争实践中,桂林栖非常注意总结经验教训。平常,他认真听取战友们的工作情况汇报,认真分析,汲取经验。有一次,鲁生赶去向他汇报桐东陈瑶湖游击斗争情况时,他正患病睡在床上。但一见到鲁生,马上坐起来振奋精神听取了鲁生的汇报,认真加以分析,肯定了成绩,指出了不足,并对桐东地区下一步的游击作战提出了指导意见。 1942年,在舒无地委干部扩大会议上,桂林栖作了两个专题报告:一是总结巢湖土匪改造情况的专题报告。从他直接参与改造土匪的亲身经历到各地改造土匪的实践经验,他总结出了规律性:在大敌当前,日、伪、顽三方夹攻的特殊历史环境中,对根据地的土匪要认真、深入地进行调查研究,摸清情况,有的放矢,不能采取蛮冲硬打、一概消灭的办法,而应采取分化瓦解,改造多数、孤立和打击少数顽固不化反动头目的办法,从根本上彻底地改造他们,扩大革命根据地,补充武器弹药和兵源;二是组织工作报告。中心内容是增强党性锻炼,不断地克服非无产阶级思想,强调个人利益要服从党的利益,局部利益要服从全局利益,一切工作都要有利于扩大皖江根据地的斗争。这些论述,为舒、无地区进一步加强土匪改造工作以及加强组织建设,提供了切实可行的经验借鉴。 在总结经验教训,加强思想、组织建设的同时,桂林栖对地方抗日政权和政府工作也非常重视。就任湖东县委和中心县委书记期间,在他的领导下,1942年2月湖东办事处在无为花桥的山林中成立,后奕斋任主任。办事处内设民政、财政、教育、司法等科,下辖槐林、关河、尚礼、临泉等几个区。同时,工、农、商、学等群众抗日团体以及参议会,也相应建立起来。毛泽东曾经对抗日民主政权的性质作过明确的界定:“在抗日时期,我们所建立的政权的性质,是民族统一战线的。这种政权,是一切赞成抗日又赞成民主的人们的政权,是几个革命阶级联合起来对于汉奸和反动派的民主政权。它是和地主资产阶级的反革命专政区别的,也和土地革命时期的工农民主专政有区别。”毛泽东:《抗日根据地的政权问题》1940年3月6日,《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41页。抗日和民主不可分离。在根据地内,抗日高于一切,但抗日又是和争取民主的社会改革有机联系在一起的,抗日民主政权必须为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开展卓有成效的工作。按照中央和毛泽东的指示精神,桂林栖统一部署政权建设,县、区、乡“三三制”的政权建设逐步推进。“三三制”,即在各级抗日政权的民意机关和行政机关中,共产党员占三分之一,非党的左派进步人士占三分之一,中间派占三分之一。这是我们党制定的使各界民众都有发言权和行事权的政策,符合中国国情,符合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减租减息,也是我们党在抗日战争中实行的一项基本政策。皖江抗日根据地的双减运动开展得轰轰烈烈。延安《解放日报》曾经报道:《皖中贯彻减租,群众斗争违法地主减租4万石》。据1943年临江办事处5个区的统计,执行减租佃田就达32.5万亩,减下租稻25.1万多公担,受益佃农37万余人。在县委领导下,湖东地区农村减租减息和收税征粮等工作也蓬勃开展起来。双减运动不仅改变了农村各阶层的经济状况,改善了人民生活,更重要的是,它还使解放区的阶级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进一步削弱了封建势力,巩固了基本群众的政治优势,调动了广大农民生产和抗战的积极性。双减运动开展以后,根据地的人民热情高涨,部队的给养问题迎刃而解。此外,在皖江行署和各级政府的领导下,军民组织起来开展变工互助和农业大生产运动,在沿江洲地和圩地山区,到处响彻劳动的号子。仅在1944年,湖东就开荒6000多亩。新四军七师皖江解放区史料编写室《皖江的抗日烽火》记载“湖东槐林区蒋富冲、尚礼区后陈家,关河区汤家山凹互助组成绩最显著。”此外,皖江根据地的水利兴修成就突出。从1942年到1944年,先后破土修建的大型水利工程达10余处。在桂林栖的领导下,“湖东开辟了大新圩三河,受益农田七万亩”。 经济建设方面,桂林栖深刻领会毛主席关于经济在战争中地位和作用的论述:“战争不但是军事和政治的竞赛,还是经济的竞赛。”毛泽东:《游击区也能够进行生产》1945年1月31日,《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24页。在担任无、巢地区党的主要负责人时,桂林栖与后奕斋等筹建了“货物检查处”和“白湖护商队”。当时在皖中地区共设有8个进出口货物检查处,其中5个在无为境内。货物检查处所承担的任务,一是通过税收解决我军的经费开支(地方党政开支从地方税收中支出);二是组织根据地多余的农副产品和土特产出口,再有计划地将敌占区的工业品和生活必需品如糖、盐、布、肥皂、火柴、牙刷、中西药等,换回根据地,以打破敌人的经济封锁。货物检查处下设分处,分处又设分所。处、所的负责人由党委选派,一般干部从地方选取。为提高货检处干部的政治、业务水平,部分派出人员还选调参加了皖中财委举办的3期训练班。1942年初,湖东办事处还自办了两期青少年训练班,学员毕业后统一分配各货检分处工作。“白湖护商队”,则是指保护从魏家坝过白湖的商人安全运销货物的武装力量,直接归县委领导。开始时护商队由老红军刘沸腾负责,后来桂林栖、蒋天然从白湖独立团调袁乃英任队长。护商队的根本任务,就是保护商人自由运货,不受日伪顽侵扰。魏文伯等在回忆桂林栖同志坚持大别山的斗争的文章中记叙:“白湖护商,是很重要的一项工作。那时的商人,成天到晚往来不断,把芜湖敌区的商品运到了无为东乡汤家沟,再从汤家沟改用肩挑,经魏家坝过白湖到庐江、六安、金寨和河南的商城、固始。我们保护商人通行,征收货物检查税。那一笔财政收入是相当可观的。” 军事工作仍然是抗敌斗争的主线。在长期艰苦的斗争中,我党紧密依靠群众,放手发动群众,抗日武装不断壮大。1941年4月17日,新四军第七师独立第三营成立后,在党和上级军事机关的正确领导下,政委桂林栖和他的战友殚精竭虑,共同努力,这支部队迅速成长起来,人数积少成多,战斗力由弱到强。1942年1月至1942年3月,独立第三营已经发展为白湖大队(或称白湖独立团),桂林栖任政委,同时还兼任无为总队政委。白湖大队(团)并入沿江支队后,在组织的安排下,桂林栖、蒋天然等再起炉灶,又重新组织、整合无为、巢县的地方武装游击队,创建了湖东独立团,蒋天然为团长,桂林栖任政委。这个团创建不久,为了迷惑敌人,七师决定:湖东独立团增加两个番号:又名白湖独立团、湖东子弟兵团,增加第四营的建制。 自1939年秋以后的一段时间,桂林栖长期战斗在无、巢、庐、舒地区。当时的桐、无、庐县委驻地在无为花桥口。为了组织联络和进一步发展抗日武装,桂林栖经常要换上便衣穿越日军封锁线到花桥口,沿途遭到鬼子盘问时,他都沉着应对,履险如夷,安全到达驻地。无、巢、庐、舒地区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不仅有日寇的高田联队、汪伪的两个师、还有桂顽区寿年的一七六师下辖五二七和五二八团,以及李本一一七一师的一部,再加上保八团及地方上的国民党武装。这些日伪顽反动势力或互相勾结联合攻击我新四军七师主力,或坐山观虎斗乘机偷袭我地方抗日武装,形势瞬息万变,错综复杂。在桂林栖等人的领导下,抗日武装与日寇和顽匪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 我们的部队白天隐蔽在湖里开展活动,晚上乘着夜色找机会袭击敌人驻点。1941年6月,桂林栖带领独立营一个连,先后攻下了高林桥和槐林嘴据点,敌伤亡50余人。后顾鸿率部攻打高林桥,桂林栖展开密切配合。在新四军七师主力的支持下,胜利粉碎了三千鬼子对湖东地区的冬季大扫荡。蒋天然和桂林栖领导的湖东独立团,先后攻克、消灭了盛家湾、散兵、卜庙、狮子山、开城桥、刘家渡、土桥等19个日伪驻点,有力地打击了日寇的猖狂气焰,皖中人民的抗日热情高涨。为粉碎桂顽一七六师围剿我七师司令部的阴谋,根据上级指示,1943年2月桂林栖经过细致侦察后,带一个手枪班飞兵奇袭一七六师在枞阳的司令部,敌猝不及防,惊恐万状,乱成一团,不得不调回围攻我七师的主力以解枞阳之围。当敌主力四师回军枞阳时,桂林栖已率部安全返回根据地。这次突然袭击,打乱了敌人的全盘围剿部署,敌人妄图武力蚕食我根据地的阴谋再次破产。 成功奇袭枞阳敌司令部后,桂林栖仅带30余人精干小队,到庐江扩军。每到一处,都对村里的户籍人数,敌情我况开展深入广泛的调查,认真研究后方才有针对性和目的性地宣传和发动群众。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有10多名青年报名入伍。同年6月的一个早晨,得知鬼子刚从盛家桥、黄姑闸撤走,桂林栖亲率一个排赶了两个小时路急趋黄姑闸,召开群众大会,宣传我党抗日主张。在这块被日寇铁蹄践踏蹂躏过的土地上,即将诞生一个崭新的抗日根据地。当桂林栖正在台上向群众宣讲革命道理时,桂顽一七六师的一个营突然杀到。别看他们抗日无能,打新四军却很卖力。各种步枪、机关枪一齐开火,封锁了进出要道,妄图一举吃掉新四军小队。桂林栖临危不乱,命令战士不惜一切代价掩护开会的群众转移。当群众和战士全部离开后,桂林栖才同警卫员李康跳进会场附近的池塘里,待机撤退。幸好此前日寇在池塘堆积了不少木头,两人伏在木料上游水过塘,迅速跑进山林隐蔽起来。这次桂顽突然袭击,使广大人民群众进一步看清楚了桂顽假抗日、真反共的丑恶嘴脸。 1943年3月,桂林栖率一个营,驻在巢、无、庐三县交界处。当三连外出执行任务时,叛徒高家洪向敌人密报了桂林栖的住处和警卫兵力。桂顽立刻联合日伪,进行偷袭。日伪乘机帆船越巢湖从东北方向进逼,顽军则从陆地西南方向向我围剿。日伪顽军总兵力约有千人左右,情况十分危急。侦察排发现敌情后,及时回报桂林栖。桂林栖沉着应战,指挥突围。他果断把部队分成两支,一支向东佯攻,给敌人造成错觉。当东边枪声密集时,部队突然折返,像一支利箭自敌人的合围空隙中射出。在这次突围中,我方牺牲了战士7人、伤5人,而敌人却死、伤100余人。我们还缴获了机枪一挺,步枪20多支,生俘敌侦缉排长。战斗打响后,叛徒高家洪乘乱逃跑,但不久后即被我游击队捉拿归案,就地正法。 从1943年4月开始,日寇对我根据地展开大扫荡。白湖以南约500多鬼子,向我湖东根据地进攻,桂林栖、黄炳光率三营阻击。战斗异常激烈,我方坚守阵地,打得敌人无法前进一步,只好在傍晚时分退走。桂林栖、黄炳光率领部队打到桐城与庐江交界的山区时,正好遇到一队押着壮丁的桂顽军,桂林栖一声令下,枪声大作,敌人魂飞魄散,一触即溃,所抓的壮丁被全部解救出来。1943年秋,日寇陆续撤离黄姑闸等驻点后,驻守庐江的桂顽五二八团和保八团立即向我进攻,抢占地盘。傅秋涛副师长亲自去往下布前线指挥反顽斗争,命令蒋天然、桂林栖率湖东独立团两个营和湖东总队爆破队的基干民兵共2000余人参加战斗。在师独立团的配合下,蒋天然、桂林栖与敌激战六昼夜,终于打退了顽军的进攻。与此同时,由湖东独立团参谋长龚杰率领的一个营,在桂俊亭带领的主力营支持下,也于盛家桥、夏家山一带击溃了顽军保四团。 在坚持皖江根据地时,桂林栖时而指挥部队与日寇进行面对面的战斗;时而化装成游医、卜人、小商贩深入敌后从事革命活动。1943年9月,桂林栖扮作游医,来到与枞阳交界的庐江南乡大化,隐藏在一个地下党员家的地洞里。等到晚上,他们便外出活动,侦察敌情,张贴“坚决抗日,反对投降”、“团结起来,抗日救亡”等革命标语,并对当地罪大恶极的一些反革命分子实行就地镇压。有时候遇到少量外出的敌兵,桂林栖就率人将其活捉,进行政治攻心,打探敌人内部的真实消息。这些人缴械投降后,大部分都表示要痛改前非,于是便将他们放回,为我传递消息。桂林栖在这里只住了一个多月时间,却将敌人搅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在大力发展正规抗日武装的同时,桂林栖和战斗在湖东办事处、军队的主要负责人后奕斋、蒋天然等,也非常重视对地方民兵工作的领导。民兵的组织建设一般为:县成立总队、区设大队、乡设中队、村设小队,这些队伍都由党的各级书记担任政委和指导员。为提高战斗力,无巢地区狠抓民兵训练工作:首先,将一个村的中青年组织起来,在本村进行训练;而后,再把几个村的民兵集中到乡里进行训练;再由乡统一组织参加区里的训练。经过训练的民兵,经组织考核,有机会被选拔到正规部队参军,如槐林区的民兵,后来大部都充实到白湖独立团去了。而地方民兵的主要任务,是在本地担任保卫工作,有时也配合正规部队参加战斗。当时民兵使用的武器很简陋,除了一些自制的每次能打一发子弹的短枪,大量使用的还是手榴弹和地雷。为解决民兵的武器问题,桂林栖、蒋天然等努力创造条件,在尚里区丁万家村组织开办了一个小型兵工厂,制造地雷,修理枪支。 经过武装和训练的民兵,在对敌和反特斗争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1943年,鬼子分八路扫荡湖东地区,几乎每个集镇都有卖身投靠的日伪汉奸。在日寇的怂恿下,他们抢财物、奸妇女、宰牲畜、烧房子,为祸一方。针对这些情况,民兵采取了有力的行动。槐林区有个汉奸强奸妇女,民愤很大,民兵赶去将其拿获,缴了武器,当场处决。当敌人来扫荡时,民兵们身穿便衣,腰扎短枪,负责在根据地分散监视敌人,发现形迹可疑人员,就地盘问,若是敌人哨探和汉奸,即坚决镇压。仅在湖东地区,由民兵查获、处决的日特和汉奸就有10多个。湖东关河、槐林区的游击队和民兵,还配合七师主力,参加了磨子山战斗、周家大山战斗及其他反扫荡战斗10余次。在战斗中,他们埋地雷、石雷、炸弹,搞爆破,封锁敌人防务线、交通要道,灵活机动,威力巨大。在桂林栖、蒋天然等人的领导下,民兵武装充分合理地运用游击战、地雷战等各种斗争手段,顽强阻击敌人。在湖边、山麓、田头、地角、庭院、畜棚……民兵们巧布地雷阵,阻得敌人寸步难行。1942年6月13日,游击队长王安琪率部在盛桥、沐集一带埋设的地雷,炸死了不少来抢麦子的日寇。6月15日,又炸死了跑来抢鸡的日寇3人。1943年10月,民兵游击队配合白湖独立团二营参加了唐子山战斗。这次激战持续了整整三昼夜,毙、伤敌1000余人,生俘顽军二支队队长郑其昌及以下官兵百余人,缴获迫击炮1门,重机枪2挺,轻机枪3挺,短枪15支,步枪220多支。其中,巢南民兵亲手杀敌计50余人,缴获长枪30余支,短枪4支,轻机枪1挺。 抗日战争时期,桂林栖从黄梅转战皖江,成为皖中抗战的卓越指挥员,做出了重要贡献。残酷、尖锐而复杂的这场民族解放战争也极大地磨砺、增长了桂林栖的领导才能,为他后来成为皖西党的主要负责人和建国后安徽重要领导人,打下了坚实基础。 第三章 迎接人民解放百炼成钢 全国人民解放战争时期,桂林栖的革命活动主要经历了建立皖西革命根据地、配合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支援大军渡江作战三个主要阶段。坚持皖西斗争,建立皖西战略支点,是中共中央当时在三国四方角力中,为争取国内全面和平,谈打结合、布局全国的重要战略安排之一。 日寇投降后,中国面临向何处去的关键选择,摆在中国人民前面的有两个前途:光明的前途或黑暗的前途。中国共产党从中国人民迫切需要一个和平安定的环境,休养生息,重建家园这一根本愿望出发,主张团结一切爱国民主力量,把中国建设成为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新国家。这是一个光明的前途。与此截然相反的是,国民党统治集团则企图依靠美国政府的支持,在中国继续维持国民党一党专政的统治。这是一个使中国继续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黑暗的前途。 为了争取中国走向光明的前途,中国共产党领导广大人民同国民党统治集团展开了复杂、尖锐而激烈的和战斗争。中国革命由此进入一个两种命运、两个前途决战的新时期——全国解放战争时期。为争取和平建国,中国共产党真诚提出并努力实践和平、民主、团结的建国方针。其间又历经以战建国、和平建国以及以战、谈图和到弃和就战的转变。在抗战胜利前后,中国共产党首先提出的是针锋相对、寸土必争的方针,这以毛泽东1945年的“八一三报告”(1945年8月13日毛泽东在延安干部大会上的讲演《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为主要标志。“针锋相对、寸土必争”,即以战建国,主要是建立在蒋介石一贯坚持独裁、内战方针的前提上,方针的实施是通过保卫抗战胜利果实、保卫解放区的战争来实现。 但是时隔不过旬日,中央的方针发生巨变。1945年8月下旬,中国共产党在“八二五宣言”中公开提出和平、民主、团结的建国方针。从针锋相对、寸土必争(主要精神是准备打仗),到和平民主团结(基本精神是通过政治途径解决问题)的转变,主要是基于三国四方(即美、苏、国、共)的力量对比与权衡。在美国的压力、苏联的有条件支持下,蒋介石不得不考虑国内巨大的和平呼声,于8月14日、20日、23日10天之内三次电邀毛泽东共商国是。斯大林也以联共(布)中央委员会的名义打电报给中共中央,要求中共维持国内和平,停止反蒋,避免内战。斯大林要求中共与蒋谈判,“仅是周恩来还不够,要毛泽东亲自去重庆谈判。”《在历史巨人身边》(师哲回忆录),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年版,第308页。 建立在独立自主基础上的中国共产党,鉴于“针锋相对、寸土必争”方针的前提——蒋介石的内战、独裁已有所改变,自己也必须因之适时而变。于是,中国共产党及时、果断地将战略重点转移到政治斗争上来,提出了“和平民主团结”的总方针。为促使蒋介石接受这一方针,中共采取了以谈对谈,以打对打的政策。考虑到在当时国内外压力下,蒋介石有可能通过谈判有条件地承认中共的地位,“我党亦有条件地承认国民党地位,造成两党合作(加上民主同盟等)、和平发展的新阶段”。《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53页。8月28日,毛泽东、周恩来、王若飞抱着实现和平民主的真诚愿望,赴重庆与蒋谈判,共商团结建国大计。 通过谈判,中共以有限度地不伤害人民根本利益的让步——撤出南方八地,取得了政治上的主动地位,取得了国际舆论和国内人民及中间派的认同。在各解放区、人民军队以自卫战争迅速、沉重地打击旨在迫使中共让步的国民党军队的大规模进攻(如上党战役、邯郸战役),有力地配合谈判斗争。谈与打两方面的斗争,使得蒋介石处处被动,1945年10月10日,国共双方签订《双十协定》,一致认为“和平建国的新阶段,即将开始”,和平、民主、团结、统一为建国的基础。此后,通过有理、有利、有节的坚决斗争,在停战协定和政协会议召开前(1946年1月),中共基本打破了蒋介石的意图,保持了政治、军事上的有利地位。1946年1月的政协会议各方一致通过了包括《和平建国纲领》在内的五项协议,确定全国团结一致,建设统一、自由、民主的新中国,确定了建设新中国的各项具体纲领、措施,以结束国民党一党专政。标志着由中共倡导并为之浴血奋斗的和平建国方针在全国范围内终于确立起来,并着手付诸实施。1946年2月1日中国共产党向党内宣布“从此中国即走上了和平民主建设的新阶段”,“中国革命的主要斗争形式,目前已由武装斗争转变到非武装的群众的与议会的斗争,国内问题由政治方式来解决。”《中央关于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指示》, 1946年2月1日,中央档案馆《中央中央文件选集》(16),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2年10月,第62、63页。 然而,和平建国的方针并未因中共的愿望和努力而最终坚持下来。其主要原因,在于蒋介石既定的终极目标,是消灭中国共产党。从一开始蒋就认为,或者以和平谈判方式迫使中共“放弃武装,改走合法的道路”,或者通过“放手动员作战”的办法来消灭中国共产党的武装。“这两条道路,任取其一,都足以解决中共问题”。蒋介石:《苏俄在中国》,台湾中央文物供应社,1981年,第156页。于是,从1946年1月到1946年11月,中国共产党的建国方针,又经历了以谈、打图和,到弃和就战的转变进程。 一、坚持皖西斗争 根据全国形势的变化,华中局也随之调整了在安徽的战略部署。由于中国共产党决定主动让出包括皖中、皖南在内的8个解放区,将上述地区的人民军队撤至长江以北或陇海铁路以北地区。1945年9月5日,刘少奇曾致电饶漱石、赖传珠:“七师主力应以集中到皖中为好,但可考虑暂留曾希圣在皖中坚持。”9月19日,刘少奇为中共中央起草了《目前任务和战略部署》指示电,明确:“全国战略方针是向北发展,向南防御”,要求“华东新四军(除五师外),调8万兵力到山东和冀东,保障与发展山东根据地及冀热辽地区。浙东我军即向苏南撤退,苏南、皖南主力即撤返江北”。20日,中共中央致电华中局,指示苏南及皖南、皖中第七师部队和党政机关全部撤退,但可分为几个步骤撤,在撤退前要布置以后的秘密工作。遵照中共中央和华中局的战略部署,皖江区党委、皖江行政公署和新四军第七师各部迅速做好北撤准备,从1945年9月起分批撤出皖中根据地。 与此同时,中央和华中局也明确提出,要建立、坚持原有根据地战略支点。1945年9月2日,张云逸等关于第七师情况及部署致电中共中央,七师主力北移,“同时抽调部分主力配备地方干部,组织数股精干有力的游击队,分向大别山顽后组织活动,及留一部主力配合地武及民兵继续坚持。”《新四军·文献》(5),解放军出版社,1995年3月,第147页。同日,张云逸等致电七师领导人谭希林、曾希圣,就此说明要求。9月28日,华中局指示撤退地区应留下一定武装坚持,“皖中除大别山游击坚持部队外,亦须根据具体情况,留下精干武装,隐蔽坚持。”《新四军·文献》(5),解放军出版社,1995年3月,第311页。1945年10月2日,《中共中央华中局关于应留相当力量在原地坚持斗争致苏浙、皖江区党委电》指示: 一、中央酉东(10月1日——作者)电示:现在国民党腐败脆弱,外强中干,接收大城市、要道后,力量分散,决难压倒人民。因此,请华中局决定于江南主力北调后,仍留相当一部力量在原地坚持活动,用武装斗争配合以合法活动的两面斗争,以便坚持苏南原地斗争。 二、苏南、皖南我党我军有长期斗争的历史,有广大根据地群众做依靠,多湖多山多河流,地形条件亦较江北为优,国民党空隙甚大,便利我较小武装游击坚持。只要留下较坚强干部做领导,只要与群众保持良好的关系,而主观上又不犯大的错误,则不但完全可以就地坚持,而且可能得到大的发展。同时,在江南我主力北调后,在各地如果仍能坚持强大人民斗争,这将给国民党以极大困难,给江北斗争以有力支持,对全国将来形势发展亦有极大作用。 三、……请曾(希圣)、李(步新)考虑在皖南除胡明外,再留下相当于3个主力连的兵力,在皖中亦留下相当于3个连的力量,坚持原地斗争。 四、对留下部队的挑选,干部的配备,由粟、叶、曾、李考虑决定后速电告。留下坚持干部,要政治上坚强可靠,与当地群众有联系,有坚持长期游击斗争的经验和信心,有善于打游击、做群众工作、筹款与掌握党的政策的四大本领。你们应尽量留下一批经费和资材交坚持部队。 五、对留下部队与干部,应多方加以鼓励和指示。……《新四军·文献》(5),解放军出版社,1995年3月,第323-324页。 同日,华中局张云逸、饶漱石、赖传珠就皖中游击战具体部署致电曾希圣等:“由江南支队抽调对大别山熟悉的三个主力连,留皖中地区活动。江南万一情势严重,亦可依巢湖、沿江及大别山为根据地,作分散游击活动。”“你们尽量留一批资材及足够经费给他们,以后要完全做到自给。”《新四军·文献》(5),解放军出版社1995年3月,第323-324页。 根据华中局10月2日电示,皖江区党委和新四军第七师开始部署敌后游击战争,按照“政治上要坚强可靠,与群众有联系,有长期坚持游击战争的经验和信心,有善于打游击、做群众工作、筹款与掌握党的政策的四大本领”的要求,一批能力出众的干部被留在国民党统治区坚持斗争。时任中共沿江地委组织部长、湖东中心县委书记的桂林栖和第七师沿江团二营教导员的钟大湖,奉命留下建立战略支点,坚持皖西斗争。 早在9月中旬,已经接到上级指示的桂林栖与钟大湖在无为西北部尚礼岗附近的大徐家就已会合。随后他们和沈博、朱振忠在大徐家召开会议,讨论今后的斗争方式、活动地点、行动路线等问題,明确了三项任务: 1、做好善后工作,部署好地下党组织,向群众广泛宣传新四军主力北撤原因,使人民群众坚信新四军还会回来。 2、整编部队。将留下来的沿江团三营2个连和手枪队合编为新四军皖西大队,下属七连、九连、短枪队,配备一部电台,共300多人。由桂林栖任政委,钟大湖任大队长,沈博任教导员,朱振忠任副大队长。各连的建制,按原番号不变。张有道任七连连长,吴茂生任政治指导员。曹士和任九连连长,余生善为政治指导员兼党支部书记,王玉英任副指导员。姚守仁任手枪队长,刘健民任指导员。 3、部队转移到皖西大别山打游击,充分发动群众,扩大游击区,广泛开展敌后游击战争。会上还确定了以舒桐潜三县交界地区作为目的地。钟大湖:《坚持在大别山》,《皖西革命回忆录》,安徽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2页。 会后,桂林栖、钟大湖立即着手自卫战争的准备工作,第一步安排好地方干部,部署好地方党组织,同时做好七师原住地群众思想工作。七师北撤以后,皖西大队和桂林栖派出部分同志到群众中了解情况,进行宣传,使部队家属和地方党及群众知晓,七师虽然撤走,但还留有皖西大队坚持敌后工作,使他们有信心坚持同国民党反动派的斗争。就在改编的次日夜间,部队转移到姥山怀,大队部住在大徐家,桂林栖连夜以“皖西人民自卫军”名义用毛笔书写《告皖中父老的布告》,宣传我军坚持皖江、保卫人民的光荣使命和决心。黎明时分,九连副指导员王玉英带一个排到严家桥街市与附近村庄张贴。很多群众看到“布告”后,忍不住泪水盈眶,大家七嘴八舌,献言献策,有的建议部队靠近山区活动,有的表示愿为部队传送情报,还有的表示要给部队支援粮食和蔬菜。贴布告的同志则趁此机会,就地向群众进行宣传发动,影响很大。 第二步整顿部队。部队集中到巢湖中的姥山岛上进行整顿。当时主力部队撤走,国民党军大兵压境,干部战士思想准备与信心不足,思想比较混乱。为了稳定部队情绪,统一思想,提高坚持敌后斗争的信心,首先召开干部会议和党员会议,统一党员、干部思想,研究上级交付的任务和我们的具体执行办法,详细讨论了做好部队思想教育、赶制冬服、向皖西山区的进军路线等问題,并制定出具体的计划和措施,然后召开全体军人大会进行动员,让战士们深刻理解坚持皖西地区斗争的重要意义。桂林栖向部队传达、讲解了七师主力北撤的缘由,以及留下少部分同志坚持敌后根据地斗争的重要意义。讲话的主要内容是:为顾全大局,我七师不得不忍痛离开这里,为了保护根据地人民和革命家属以及地方党的同志安全,皖中区党委把坚持敌后根据地的光荣任务留给我们了。目前七师主力已过巢湖,用革命烈士鲜血换来的每一块根据地,我们一定要保卫好!今后的任务,就是要求大家继续共同努力,与人民群众在一起,团结一致,坚决完成党交给我们的光荣任务,绝不辜负党对我们的信任!桂林栖铿锵有力的讲话,对留下坚持敌后斗争的全体指战员启发很大。经过交流、讨论,干部和战士们进一步统一了思想认识,同志们深感任务艰巨,责任重大。整编完成后,桂林栖等分析了形势,我军主力北撤,根据地必将出现白色恐怖,敌人猖狂反扑不可避免。既要在刀丛虎穴中坚持下来,又要保持部队的人员和战斗力,就必须胆大心细,在对敌游击作战中坚持发展和壮大。桂林栖明确要求全体指战员:“关于活动地区,就地坚持,如实在坚持不住,就转移到山区。” 随后,桂林栖、钟大湖率300余人枪向大别山区进军。按照计划,他们在桐城、潜山两县交界的西岭,与中共舒桐潜工委领导的游击队会合,共同组成中共皖西工委和皖西大队。同时,根据华中局9月23日留下坚持力量“对外不用我党我军名义”,以及10月1日华中局电示精神:“坚持部队应配备坚强党、政、军干部并留一电台,能经常保持与主力部队联系。将来在顽军进攻时,则不以共产党、新四军名义出现为好。”《新四军·文献》(5),解放军出版社1995年版,第323-324页。在新四军七师全部撤离后,桂林栖采纳钟大湖、张有道等人的建议,皖西大队对外称“皖西人民自卫军”。 皖西进军中困难重重。在桂林栖和钟大湖的安排下,手枪队于高林桥弄到五只大木船。大队部和手枪队一只,七、九连各两只,乘着夜色驶向巢湖姥山。部队在姥山休整的三天里,桂林栖等人和战士们一起,抓紧时间亲自动手制作棉衣,准备向巢、无、庐及大别山地区开展游击活动。姥山对面的中庙及周围,此时已经集结了大批国民党军。部队开拔时,桂林栖、钟大湖选择在半夜乘船离开姥山,疾趋庐江藕塘上岸,人不停步,马不离鞍,急行到金中东部的张家老屋宿营。国民党正规部队和地方反动武装虎视眈眈,四处搜寻新四军留守武装,妄图乘我部立足未稳,将我一网成擒。皖西大队在张家老屋刚住了一天,庐江保安团的一个营就扑过来了。桂林栖、钟大湖指挥部队且战且走,辗转撤离到桐北老关岭。部队刚刚宿营,桐城敌人的一个营又向我展开袭击,接着舒城的敌人也闻风而至。皖西大队遭遇敌三路追赶、两面夹击的严重局面。桂林栖、钟大湖率部队走一处,打一处,从白天打到夜晚,从平畈战到山区,一直撤到桐城、舒城交界的二姑尖,游击到长岭的张家楼,才将敌人甩开,胜利转移至舒、桐、潜三县交界的大别山区。 大别山,横跨鄂豫皖三省,介于北纬30°10′~32°30′,东经112°40′~117°10′之间,西接桐柏山,东延为霍山(亦称皖山)和张八岭,东西绵延约380公里,南北纵横约175公里。呈东南往西北走向,是长江、淮河的分水岭。大别山群峰雄峙,山地主要部分海拔都在1500米左右,山间谷地宽广开阔,并有河漫滩和阶地平原,是这里主要的农耕区。大别山山地多深谷陡坡,地形复杂,坡向多变,交通较为不便,但南北两侧水系发育充分,较大的河流有举水、巴河、浠水、蕲河、潜水、潢河、史河等,分别注入长江和淮河。大别山一带自古地灵人杰,英雄辈出。春秋时代的楚国名相孙叔敖,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宋代名相、文学家、史学家司马光,收复台湾的民族英雄郑成功,明代著名医药学家、《本草纲目》的作者李时珍,皆出身于此。近代,大别山还是著名的革命老区,群众基础较好。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大别山是诞生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的摇篮,无数热血男儿从这里走上了救国救民的革命道路。 从军事角度看,大别山雄峙于国民党统治巢穴南京与中部重镇武汉之间,扼鄂豫皖三省之咽喉要道,且是连接和屏障中原与华东两大解放区的战略要地,加上此处峰岭连绵,山高林密,开展游击战争的回旋余地很大。 由大别山乳汁抚养长大,且在革命早期就深受大别山战火熏陶的桂林栖,对大别山怀抱的特殊感情,正如赤子之于慈母。为保卫革命果实,壮大敌后力量,他坚定不移,沉着应对,誓与大别山同生死,共存亡。在行军路上,在宿营地,在战壕休整时,在丛林会议上……他一次又一次地与战士们交谈,宣讲开展大别山斗争的政治性、重要性,以及坚持敌后活动的艰巨性、持久性和必要性。他要使所有坚持敌后斗争的同志都从思想上明确任务,心理上坚定信念,切实将恢复、建立党的组织与政权、发展壮大革命武装、打击反动军队和恶霸势力,牵制敌人部分主力,作为每一个皖西游击战士无上光荣的神圣职责。 1945年10月,“桂林栖、钟大湖部,为桂系军所阻,进入桐潜山区”《安徽党史资料通讯》1983年第10期。,10月中旬,“与中共舒桐潜工委(又称‘大别山工委’)正、副书记张伟群、杨震率领的游击队百余人会合。两支部队负责人在桐城蒋铁乡孙家湾开会,决定成立皖西工作委员会,直属华中分局领导,由桂林栖任书记,张伟群任副书记;两支部队合编为皖西大队,增补张伟群为副政委。会议决定以舒城、桐城、潜山三县边区为中心,向四周发展,广泛进行敌后游击战争。”中共安徽省委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安徽地方史》第一卷,安徽人民出版社,2000年8月,第494页。会议确定,皖西工委和皖西大队的工作任务是:以桐潜交界的后冲、螺蛳岭、水贵、蒋铁一带山区为中心,向四周发展。部队分散活动,保存有生力量;调整好干部,做好思想政治工作;充分发动和组织群众,广泛开展游击战争。 其后,在后冲双河口,又召开了500多人参加的会师大会,正式对外宣布中共皖西工委和皖西大队成立。桂林栖在会上作报告,向群众解释新四军主力为何暂时撤出,鼓舞百姓要坚信新四军一定还会胜利打回来,表示留下的同志们坚决和人民群众一起同甘苦共患难,与国民党反动势力进行坚决的斗争。 10月会议后,原活动于皖西地区的所有地方游击队统一编入皖西大队战斗序列,主要分为八路开展活动:由桂林栖、张伟群率两个排携电台一部,在潜岳舒边界的大水河、龙山、林家冲、彭家河、巍岭一带战斗;由张有道率领两个排,在岳西、太湖一线活动;由沈博和王光明率一个排,往庐江、巢湖一带进军;由朱正中率一个排去庐江南部立足;由钟大湖率一个排和手枪队,在桐、潜边境游击;杨震游击队则以桐城黄甲山区的长岭、猫儿尖为基地向舒城方向发展;杨启文游击队在安莱山、晓天一带运动;张海游击队在马鞍寨、龙井关一带坚持。各路游击武装一齐出动,避实就虚、声东击西,不仅打击和牵制了敌人,搅得国民党当局心神不宁、手忙脚乱,更重要的是扩大了皖西党组织和队伍的政治影响。“它像茫茫长夜里点燃的8堆篝火,照亮了皖西南大地,使这里的人民群众看到中国共产党没有离开他们,人民的军队没有离开他们。”中共桐城市委党史办公室:《中国共产党桐城地方史》第一卷,新华出版社,2005年版,第175页。 闪耀的革命火种,也引来了穷凶极恶的敌人。当新四军主力北撤后,国民党反动派即刻派桂系四十八军和川军一四四师、一○七师进驻安庆及各县交通要道。在皖西,国民党驻扎了一个保安旅的正规军,加上地方保安三团、四团、七团、八团以及各县伪民兵团,共有一万余人,敌我力量悬殊很大。为扑灭革命力量,敌人在大别山实行大规模撤屋并村、联保连坐,效仿日寇制造无人区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各地都修筑了大量碉堡,设立无数潜伏哨,采用极为毒辣的“梳篦式”会剿战术,妄图困死、饿死和消灭我敌后游击队。在国民党反动派的支持下,大别山地区的一众恶霸、特务,也乘机跳出来助纣为虐。此种情势下,我敌后党组织和武装面临的处境极为困难,斗争形势一度十分险恶。敌人疯狂叫嚣要在“三个月内消灭共军”。 在形势危急、对敌斗争暂时不利的情况下,队伍中有少数人出现了悲观情绪,对能否继续坚持下去信心不足。桂林栖冷静地分析了形势,果断决定把敌人引向山北去,同时开始谋划开展一次重拳出击,粉碎敌人的围剿,鼓舞我军的士气。经与钟大湖、张伟群等人共同研究,他致信张有道,将他调至大队部,安排在潜山县黄柏、槎水、源潭一带活动,待命参战。并从钟大明、姚奎甲在江边弄来的40万元经费中,分出25万元给张有道的七连。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皖西工委在屋脊岭西头集中部队,于11月的一天,夜袭桐城青草塥。 青草塥是桐城重镇,位于桐城西南平原地区,距县城约30余公里,西南与潜山、怀宁接壤,是桐城进入大别山的主要门户,也是重要的山货集散地。国民党在此地设置了“清剿”指挥分部和特务中心巢穴,驻有一支保安队和一支自卫队。平日里,这些反动势力有恃无恐,鱼肉百姓,无恶不作,经常将下山卖柴买米的群众以“通匪”罪名扣押,强抢货物,勒索钱财,当地百姓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当时,正好国民党大队组织人手进山区“清剿”,镇上只留有乡公所的一个中队及部分特务看守。皖西大队和桂林栖派出的侦察员很快摸清了敌情:目前青草塥驻敌,一部分驻守在指挥部,一部分驻在东街口桥头碉堡。为确保战斗胜利,桂林栖又派出一批侦察员,化装成卖火柴的小贩混入镇中,进一步查清碉堡位置、敌军人数以及火力配备。 1945年11月中旬的一个夜晚,皖西大队兵分两路,一路直奔潜山源潭铺,发起佯攻,快速制造声势后闪电撤离,牵制住了敌人。另一路由桂林栖、钟大湖、张伟群率领,开始了夜袭青草塥的战斗。战斗打响后,由镇外进攻的部队和已经混入镇中的侦察员里应外合,两处开花,奋勇杀敌。桂林栖、钟大湖、张伟群亲率手枪队,在大沙河东边的圩埂上指挥。张有道带七连两个排向碉堡展开猛攻,曹士和带九连两个排,攻打敌指挥部。皖西大队总兵力约150人。从晚上10点钟开始,至午夜12点,青草塥守敌全部被歼。此役,我军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没收了一家大布店和几家大杂货店,基本解决了部队过冬的给养问题。次日,桂林栖即命令部队撤出,再次乘胜攻打潜山县源潭铺的乡公所。原在山区进剿的敌人闻讯后急忙掉头回援,这样就达到了调动敌人出山的目的。工委乘机派出得力人员深入皖西山区各地,发动群众,组织武装。关于青草塥战斗,桂林栖有一首诗写实性地吟咏了当时的情况:“敌占官庄我出山,夜围青草打源潭。枪声牵得猴儿出,我又回山扩地盘。” 将敌人引出山区后,桂林栖率部回到潜山、太湖、岳西的大山之中。在艰苦的行军中,桂林栖豪情不减,12月间部队行进到螺蛳(罗司)岭时,桂林栖又题诗一首:“行军夜宿罗司岭,山高雪厚不知冷。听说桂顽欲搜山,军民怒发冲冠顶!”简朴诚挚的语言,表达了自己顽强的革命意志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在这年冬季,皖西工委研究决定:为进一步巩固大别山根据地,要在山区内开展一次较大规模的锄奸除害工作,处决一些罪大恶极、血债累累的叛徒和特务分子,公布他们的罪状。据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和张伟群1981年8月28日在《安徽日报》发表的回忆文章载:“此举震 慑了敌人,打击了他们的气焰,鼓舞了群众的斗志,大大地有利于我游击队工作的顺利开展。” 1945年冬天皖西气侯特别寒冷,山区满目琼瑶,积雪甚深,皖西大队指战员身着单衣,脚踏草鞋,吃的是玉米、野果,睡在冰冷的石洞。尽管如此,广大干部战士仍然信心百倍,坚持斗争。群众关心子弟兵,经常暗地里运送粮食和其他物资接济他们。可是一旦被国民党的乡、保长发现,重则遭关押、轻则被罚款。他们还派出大批特务和暗探,监视老百姓的动向,企图将我皖西部队与人民群众隔离。 桐城县蒋铁乡的乡长和土豪劣绅易某狼狈为奸,互相勾结,对地方和我军危害极大。在桂林栖的亲自主持下,这两个败类被当众处决,民心得以安定,各方面的工作也顺利开展起来。与此同时,杨震在潜山县田墩也处决了叛徒冯宏田和李三姑,恢复了田墩、孔士、后冲的地下交通。在此之前,桂林栖、杨震还分别在后冲和孔士安排整顿党组织,处决了叛徒、原水吼党支部书记葛小,并将坚持地下活动的15名党员组织起来,成立了西岭党支部。同年12月,桂林栖又在黄柏、彭河亲自主持了镇压反动保长、恶霸黄柏山、陈德润和桂长帮的斗争。根据皖西工委和桂林栖的部署,张有道在1946年春节期间,镇压了潜山县特务中心组长汤涛,在除夕之夜,剪除了伪县政府的一个科长和一个特务。这些首恶分子的连续伏法,使反动派和顽固派心惊肉颤,一些回家过年的保安团匪军纷纷归队保命。迫于压力,当地一些豪绅给我部队送来了猪肉和粉丝,伪乡长们亲自或托人找到部队与我们接头。张有道等与伪乡长约法三章:一是要为我军送情报;二是要保证该乡我部伤病员的安全;三是要对留在地方做群众工作的同志提供保护。一些原本非常反动的乡长,也纷纷改变了立场,不得不暂时接受上述条件。这些乡保长平日里扮演着两面角色,或称“白皮红心”,为部队行动提供便利。 在坚持大别山的斗争中,桂林栖同样也很注意加强党的建设和培养干部的工作。为提高地方干部的政治素质和工作能力,1945年底,桂林栖与张伟群一道,举办了一期党员训练班。此后,他每到一处,都特别强调党组织的思想建设和纪律工作。 在七师北撤以后的7个月里,桂林栖领导皖西工委和革命武装浴血拼搏,艰苦奋战,各方面工作均得到坚持和发展,皖西大队在大别山初步站稳了脚跟。坚持皖西革命的老同志在回忆录中盛赞桂林栖:在敌强我弱的斗争形势下,桂林栖等同志把毛泽东同志的军事思想运用到大别山区,部队时分时舍,分兵以发动群众,集中以应付敌人,迫使敌人不得不承认“三个月消灭共军”的计划破产。 从1945年10月至1946年6月,是皖西工委和皖西大队敌后斗争最为艰难的岁月。在敌人穷凶极恶地追踪、围剿下,广大官兵时常忍饥挨饿,衣不蔽体,部队给养也一时难以为继。1945年12月,当桂林栖率部向岳西巍岭进发时,夜宿潜山县香山脚下的彭河杏花村,不到两个小时时间,敌人便闻风而来,实施包围。桂林栖指挥部队向香山方向突围,在突围中与敌展开激战,张伟群头部受伤,电台马达(发电机)丢失。而与此同时,在庐江、巢湖活动的两个排,也遭遇国民党军袭击,队伍受损,根据形势判断,皖西大队教导员沈博决定不再率部前往大别山,而转向苏北前赴苏皖解放区。 恶劣形势下,桂林栖、张伟群率部辗转撤退到桐、潜交界的西岭,与钟大湖、杨震部队会合。经集体研究决定,由副大队长朱正中带领一支部队,再回巢湖坚持斗争;命七连连长张有道和手枪队指导员刘建民带两个排,前往鄂东寻找新四军五师,任务是探明五师的活动区域,以便在皖西局势紧张时向五师靠拢,并请求五师帮助解决电台马达和弹药、经费问题。1946年1月,张有道、刘建民到达鄂东禹王城附近,找到了中原军区独立第二旅,向旅政委张体学汇报了皖西革命情况。张体学转报军区首长。一星期后,张体学传达新四军第五师师长兼中原军区司令员李先念的批示:好好照顾七师来的同志,所要的子弹、枪配足,电台由独二旅提供,钱给若干。李先念还叮嘱他们暂时不要回去,停战令已宣布,若在路上与敌人打起来,被国民党抓做人质,说共产党还把部队往其他地区派遣,违犯《停战协定》,这会使董必武在武汉的谈判很被动,要他们暂住等待形势发展再说。3月20日,李先念致信桂林栖、钟大湖,指示皖西大队要提高警惕,准备自卫战争,“目前时局虽已和平,国民党内部一部分反动派以何应钦、白崇禧为首企图利用反苏破坏和平,因此东北大战难免。以至(致)华中特别我师很可能再打内战,但无论如何和平终究是要实现的。可是你们仍要严重提高警惕性,广西军仍是极其反动的。我们要运用和平大大扩大统一战线工作,使自己不至受到孤立。”信中还要求皖西工委掩护第五师支援东北华北的一批干部经皖西前往华北、东北。李先念在信中还希望得到情报支持:“我们现在即想了解皖南敌情之部署,特别是六安、合肥、舒城、桐城、庐江、安庆、无为究驻哪一些部队,敌之封锁设备如何?望能在短期送一情报给我们。” 此时,抗战胜利后的国内形势已经急转直下。本来,重庆和谈以后,国共双方于1946年1月10日签署了《停战协定》。但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统治集团,却始终在谈判桌上虚与委蛇,暗地里积极准备内战。《停战协定》签署不到半年,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国民党反动派就撕毁了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悍然对我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中国共产党领导解放区军民英勇地进行自卫,开始了伟大的人民解放战争。在安徽,国民党调集万余武装对沿江地区进行“万人大扫荡”,扫荡一直持续了3个月。为防回程遭遇意外,赶到鄂东的张有道部暂留在独立第二旅活动,刘建民绕道武汉和安庆返回皖西,带回李先念的信函。坚持皖西敌后斗争的干部战士,无不受到鼓舞。皖西大队根据李先念的指示在桐城、潜山、太湖、岳西等山区,粉碎了国民党军队多次“围剿”,克服重重困难,坚持斗争。 由于电台无法使用,与直接上级中共中央华中分局(1946年10月26日成立)的联系中断,为取得华中分局对皖西工委的直接领导,工委研究决定,由桂林栖亲赴华中分局汇报工作。1946年3月下旬,桂林栖率张家英、姚守永(手枪队长)和一个短枪班,启程前往苏北淮安。皖西的工作,暂时托付于钟大湖和张伟群领导。他们从庐江出发,在巢湖的一座寺庙中找僧人借了点路费,经过几个月的艰苦行程,冲破了敌人的重重封锁,终于赶到了苏北淮安华中分局所在地。华中分局党委首长热情地听取了桂林栖的工作汇报,并作出相关指示。在政治上和生活上,他们对桂林栖关怀备至。桂林栖像游子回到了母亲身边,心中无限高兴,同时也念念不忘皖西的敌后斗争。他实事求是地向党组织汇报了前7个月皖西各方面的工作情况,请求回程。而此时国民党反动派已经向我苏北、皖东地区发动了疯狂进攻,沿途敌军众多,岗哨林立。华中分局党委考虑到他此时返回大别山将有很大困难,另外桂林栖的爱人曾余和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刚刚出生)都在山东解放区,而此时桂林栖本人也病得不轻,腿肿得很粗,因此组织上准备将他留在后方,担任军部巡视员。对组织的关怀、照顾,桂林栖非常感动,但他最放心不下依然是坚持皖西敌后斗争的战友们,放心不下的依然是皖西山区翘首以待的人民群众,他向党委和上级领导要求:因我熟悉大别山情况,还是以返回皖西从事对敌斗争为宜,那里还有许多与我生死与共的战友和广大人民群众在坚持战斗。 党组织批准了他的恳切请求,但考虑到当前战局,确实无法动身。桂林栖只好服从安排,暂留华中分局组织部,协助华中分局做组织工作,主要为皖西工委物色一批坚强可靠的县、团级干部,一旦时机成熟再返大别山。1946年9月,皖西工委派杨震赴军部找桂林栖请示工作。桂林栖认真听取杨震的汇报,了解了这段时间大别山的斗争情况,决定继续扩大皖西革命武装,恢复和建立几个新的县委。经华中分局批准后,桂林栖派张国平随杨震化装成商人先期返回,为便于顺利通过敌防线,桂林栖设法给他们办到了国民党的通行证。 同年10月,张国平、杨震回到潜山县后冲,面见钟大湖和张伟群,将桂林栖写来的介绍信转交,并传达了华中分局和桂林栖的指示:先把3个县委机关的架子搭起来,干部配备等桂林栖返回后再行宣布。另外一个重要决定,就是皖西大队改为皖西支队。根据张、杨带回的指示精神,钟大湖、张伟群即在潜北螺蛳岭召开了工委扩大会议,传达了华中分局对皖西工委的指示,决定整编部队成立皖西支队,由钟大湖任支队长(一称司令员),桂林栖、张伟群任支队正、副政委。所属部队整编为3个大队,分别由钟大湖(兼任)、张有道和杨震担任大队长。一大队以潜山水贵、黄柏为基点,向桐城、舒城、庐江方向发展;二大队以潜山槎水、源潭、桐城沙河铺、蒋铁为基点,向岳西、怀宁、太湖方向延伸;三大队以潜山水贵、官庄为基点,向舒城、霍山方向推进。同时,皖西工委宣布成立三个县委:一县委,即岳西县委。负责向北发展;二县委,即潜太县委,负责向西发展;三县委,即舒桐县委,负责向东发展。 1946年7月,中央军委电示原属新四军五师的中原军区独立第二旅成立鄂皖区党委,统一领导新四军二、五、七师在大别山的部队,就地广泛开展敌后游击斗争。独二旅党委派副政委熊作芳赴皖西,以张有道所率部队为基础,组建鄂皖边独立游击大队,以鹞落坪为中心开展活动。8月上旬,熊作芳和参谋长李继开率部会同张有道的独立大队,以及程一湘的一个连、刘建民的一个班共300余人,携电台一部,突破敌层层封锁到达桐潜山区后冲,与皖西工委负责人钟大湖、张伟群,定滁全县总队政治处主任刘海雁会合。熊作芳传达了军委电报和独二旅党委对皖西工作的意见。因张体学一直未能到达皖西,原拟成立鄂皖区党委的计划无法实现,熊作芳便带领部队在桐、潜、岳、舒交界的巍岭一带就地开展活动。皖西工委、皖西大队与新四军二、五师官兵并肩战斗在大别山,信心更加坚定,斗志更加昂扬,使国民党反动派在这一地区的扫荡和清剿行动受到极大遏制。 在苏北,张国平和杨震走后,桂林栖继续协助军、师组织部门为皖西工委选拔干部。他身在苏北,心在皖西。凡是华中局的重要精神,他都想方设法派人转送皖西战友。1946年12月间,受桂林栖派遣,一个20多岁的苏北青年赶到潜山、桐城交界处的百子丘,找到了钟大湖、张伟群和熊作芳。他从一支卷烟中取出桂林栖的亲笔信,大致内容是:国民党、蒋介石破坏停战协定,集中兵力向我解放区围剿。我们当前的主要任务,应是动员一切力量,粉碎蒋介石反动集团向我解放区的进犯。信中还具体布置皖西支队,要抓紧扩兵、筹款等事项,有力地反击敌人。钟大湖、张伟群等将桂林栖的来信迅速向全支队进行了传达、贯彻,战友们都急切地盼望“赵先生”(桂林栖的化名)重返大别山。 此时,熊作芳、钟大湖、张伟群和程一湘等在皖西商定,将独二旅和定滁全县总队独立营等突围而来的部队,全部编入皖西支队建制,增加程一湘为支队政治部主任。这样,在皖西地区坚持敌后斗争的原新四军二、五、七师留下的队伍,从组织上实现了统一领导和统一指挥。此后不久,接上级命令,熊作芳、程一湘等先后离开皖西。 根据桂林栖的报告和皖西游击战争的实际需要,华中分局和七师司令部认真研究,选拔配备了熟悉大别山情况,有实际工作能力的团、营、连级干部20余人,分派给桂林栖,随他重返大别山。1947年1月,桂林栖带领滕野翔、刘秀山、王进臣、余平、张家英等20余名干部和警卫人员,携带新式轻武器和一部电台,从苏北启程返回皖西。在当时的情况下,要返回皖西,必须从苏北、皖东敌占区经过。面对敌人的重重封锁,桂林栖能否率部胜利到达。这是华中局领导和皖西战友以及这批干部本人都在思考的问题。面对特殊环境,桂林栖也作了两方面的思想准备:一是胜利回归大别山,革命的浩然正气是他的精神支柱。他坚信党的游击战争路线,坚信, , , 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坚信战友的临敌智慧和机智勇敢,纵有千难万险也一定能够克服;二是无法返回大别山,甚至可能在途中战死,但他横下一条心,归心似箭。为了夺取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无数革命先烈已经倒在了前进的征途上,这次即使牺牲也在所不惜。他剪下一束头发,给警卫员李康转交战友、爱人曾余:如若牺牲,就将这作为永恒的纪念。 在重返大别山的路上,事实正如桂林栖所预期的那样,在敌人的刀剑丛中,凭着坚定的斗争信念,凭着无产阶级战士的智慧和勇敢,他们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据当时同行的滕野翔、余平、王进臣、张国平、李康、花兴发等同志回忆:从过了盱眙县的沙河,就开始打仗,既要穿越国民党正规军的防地,又要从国民党地方武装的眼皮底下经过,总是白天隐蔽,晚上行军。几乎天天都在作战,有时主动出击,有时遭遇激斗。在盱眙县清水河南岸的旧铺,他们攻克了国民党的一个乡公所,俘虏了伪乡长,缴获“快慢机”手枪一支,还找他要了不少钱。那人胆小怕死,照付不误,因此保留了性命。不久,他们在一个小山村宿营。拂晓前,敌人的子弹突然像雨点一样射来。桂林栖等人端起5挺机枪迎战,前面用机枪开路,队后用机枪掩护,终于冲上了一个山头。敌人发起了几次冲锋,都被桂林栖他们压下去了,最终他们安全撤离。在通过安徽、江苏交界的老鸡山时,他们化装成国民党的军队,从国民党的哨所边安然通过。在定远过铁路时,遭遇国民党还乡团一个营的阻击,桂林栖冲在前面,指挥战士打得敌人人仰马翻,突出重围。庐江才家嘴,是桂林栖当年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们准备在这里做一顿“家乡饭”,米刚下锅,敌人的一个加强营就尾随而来,枪声大作,火炮隆隆。桂林栖风趣地对战友们说:“机枪、大炮又称得什么呢?坚持大别山,看谁的脚板厚!”在庐江盛家桥,他们同当地国民党自卫队遭遇,桂林栖率部打死了一些敌人,还缴了十几支枪。在桐城县桐家铺,又与敌人一个营遭遇,伤敌6人,顺利突围。在潜山县老岭头,大批国民党军分几处夹攻,企图一举吃掉桂林栖的队伍。见敌方人多势众,硬拼不行,在敌人合围之前,桂林栖率部巧妙地钻出了封锁线,使敌人扑了个空……历经20多天的顽强战斗,桂林栖一行突破了一道又一道封锁,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打退一股又一股顽匪,终于在1947年2月下旬到达潜山后冲,与钟大湖、张伟群等战友胜利重逢。 回到大别山后,桂林栖多次与主要干部交谈,介绍形势,传达指示,提出建议,并召开两个会议,一是由桂林栖、钟大湖、张伟群、熊作芳、张有道5人参加的小会,会上桂林栖传达华东局对皖西斗争的指示及回来的经过,钟大湖、张伟群汇报了桂林栖走后皖西斗争情况,统一思想认识和工作部署。其二在桐、潜交界的螺蛳岭主持召开了皖西工委扩大会议,县委书记、大队长、部队连以上干部参加。会议主要内容是桂林栖介绍全国解放战争不断取得胜利的大好形势,传达了华中分局和七师领导同志对皖西工作的新指示,以及坚持大别山斗争的意义。会议研究了今后对敌斗争的方针、任务和策略,确定了组织和发动群众,扩大人民武装,扩大游击活动区域,开展统一战线等一系列工作。会议决定,成立三个县委和两个工委,即岳北县委,滕野翔任书记;潜太县委,刘秀山任书记;舒六县委,王进臣(后郭任)任书记;桐庐工委,余平任书记;庐北工委,张家英任书记。3个月后,在皖西工委的领导和指导下,老梅、黄柏两个直属区委也相继成立。在成立五县(工)委的同时,皖西支队也进行了整编,成立5个大队和一个直属队,各队在划定的活动区域积极主动地开展武装斗争。会后,皖西地区成立、调整、充实了中心县委和县委的领导干部。 1947年春荒时节,皖西支队和山区群众严重缺粮。桂林栖等派人侦查得知,桐城挂车河国民党的仓库里,囤积了大批搜刮来的粮食。在皖西工委的安排下,一大队作武装掩护,组织群众打开粮仓,夺取了这批粮食,解决了群众的粮荒和部队的给养。随后不久,皖西支队又打开了国民党源潭铺的粮库,将存粮分发给周围群众度春荒。这些行动,都有力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嚣张气焰,大涨了我军士气,赢得了广大根据地民众的欢迎和爱戴。 在扩大活动区域和发展武装的同时,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不仅于敌后战场善用游击战袭扰敌军,消灭其有生力量,打击国民党基层政权,铲除地方恶霸势力,而且不失时机地开展统战工作,最大程度地争取中间力量。 桐城县青草塥“三番”头目蒋云贵,在当地很有名气,连人多势众的大刀会也不敢小视他。国民党当局曾拉拢过蒋云贵,但被其拒绝。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认真分析了蒋的出身、为人和政治倾向,将其列为重点统战对象。经过积极慎重的工作,蒋云贵表示愿向共产党靠拢,并主动为皖西工委提供情报,代购军需用品。1947年春,皖西工委派张奇到青草塥与蒋云贵联系,促成他率部投身革命,编为皖西支队桐怀大队,蒋云贵任大队长,张奇任教导员兼青草区区长。此后,桐怀大队遵照皖西工委的领导和部署,很快发展到200多人,活跃在桐怀潜边区。 同年3月,为了进一步打开局面,桂林栖派专人了解时任安庆专属专员的范苑生的情况。范苑生大学毕业后,曾去苏联留过学。他的老家在潜山县槎水畈龙井关,正是当时皖西游击的中心区域。他有个弟弟叫范锡文,在当地做中医,对共产党、新四军有一定了解,对皖西工委也有好感,还为皖西支队的一名游击队长治过病。桂林栖找来范锡文,向他讲明政策,解除其思想顾虑,也说明利害关系,请他去安庆找其兄范苑生,为游击队代购一批物资。范锡文同意前往,并于一周后返回告知桂林栖:所需物资,范苑生已全部办齐。但具体怎么运过来,要请桂林栖拿主意。经与其他同志商议,桂林栖派范锡文再去安庆,以范苑生的名义,将物品装车运到潜山县源潭铺乡公所附近的老百姓家中。按照桂林栖的计划,物品如期用麻袋捆扎好,外面都写上“范”字,直接运到了源潭铺。当夜,桂林栖带队佯装攻打源潭铺乡公所,伪乡长储俊一头扎进碉堡再也不敢出来。桂林栖指挥部队将碉堡包围,不让敌人露头,抽出一部分战士顺利将范苑生运来的物资全部搬走。可笑储俊次日还专门跑到县政府邀功:昨晚与共军开战,乡自卫队以少胜多,击退共军进攻,乡公所毫发无损,只是范专员的东西被共军抢去了,现已无法追回,云云……由于范苑生成为我们的统战对象,他的“卫士张某,也因此同我方建立了联系,向我投诚。一次,他从三层楼上将10余支枪用绳子坠下来交给我们,此事轰动了安庆城。”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效命工农几十春三年坚持著功勋——回忆桂林栖同志坚持大别山的斗争》,《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 按当时国民党安徽省当局的规定,群众凡是出县或出省,必须持县以上政府的通行证,才可通行。为便利交通,桂林栖决定弄一批县级通行证。他派人找来国民党潜山县民政科科长的父亲做工作,向他讲明:我军可承诺保障其全家生命财产之安全,条件是给我们提供一些能使用的通行证。通行证我们也不白拿,按价付钱。交谈之后,老头表示愿去县城做儿子的工作。没几天,一叠约有半寸厚盖好公章的空白通行证,就送到了桂林栖的手中。在此后护送干部和外出行动的过程中,这些通行证都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经过多方工作,当时国民党潜山县参议员张东野,也成为我们的统战对象,为皖西工委提供了一些帮助。至于各乡镇的的国民党乡保长,在我们政治攻势下不断分化、瓦解,不少乡镇成了地道的两面政权。除应付国民党的公差外,这些人也为我方从事传递情报、购买物品的工作,有时还掩护我们的同志,帮助安排伤病员。经宣传、教育,潜山县黄柏乡一位聂姓乡长认识提高很快,他多次表示:“贵军是为穷人的,我心中有数。”乡里选派保长,他都事先征求我方意见,国民党拉夫抽丁,他也按照我方意见搪塞。大水乡的乡长,还将乡公所枪支弹药的存放情况透露,让游击队取回。 在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工委积极争取敌人营垒中的进步分子,与人民群众共同组成反蒋统一战线,取得了很大成效。驻潜山的国民政府一名桂系官员曾气急败坏地大骂:潜山县除县长(广西人)外,没有一个不通共的! 由于执行了正确的方针政策,在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的领导下,敌后武装斗争力量不断壮大,胜利一个接着一个,活动区域也越来越大。桐城、庐江、舒城、潜山、岳西等县的国民党自卫队均遭重创,皖西支队的活动范围已经拓展到东起巢湖,西达英山,南抵长江,北至六霍的广大地区。度过了战略防御阶段的艰苦岁月之后,皖西党组织和武装力量开始由自卫反击向解放战争的转变和准备。在此期间,皖西工委改为地委,下设岳北、潜(山)太(湖)、舒(城)六(安)、桐(城)庐(江)4个中心县委,部队改名皖西支队,隶4个大队、两个直属连。桂林栖时任皖西地委书记和皖西支队政委。 1947年春,为开辟长江沿线的地下交通线,华中分局上海地下工作组要求皖西工委在安庆市组建交通联络站。特派员赵家元从上海赴桐城叶家老屋找到桂林栖。桂林栖深感组建地下交通站的必要性,认为有了这条联络站(线),不仅能将长江各港的交通站联接起来,完成华中分局交办的任务,还可利用它从皖西送接山东、苏北、上海、武汉等地来往的干部,搜集安徽省军事情报、筹办军用物资等。与工委其他同志研究后,桂林栖决定派原沿江工委的何东初去安庆市筹备建站。经过短时间卓有成效的工作,不久就建成了3个地下交通站:一个设在安庆市胜大树行附近的旅社里;一个设在近圣街方国珍家里;还有一个设在高河埠的一家客栈里。3个交通站的总负责人是何东初。 1947年3月间,鄂西北军区副司令员刘昌毅率野战部队1000余人,从武当山千里回师大别山,在皖西立煌渔文潭、霍山漫水河、岳西大岗岭先后进行了三次战斗,连战连捷,歼敌千余人,相继击溃湖北保安团和英山保安自卫队。皖西工委得知消息后,立即派刘建民、华品山各带一个班战士寻找联络,终于在龙潭河接上了头。3月27日,刘昌毅部940余人到达潜山槎水畈大佛寺,与桂林栖、钟大湖领导的皖西工委、皖西支队会师一处。会合后,即在潜山林家冲召开了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桂林栖和刘昌毅都在会上讲了话,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坚持到底,迎接解放。会议决定,皖西支队和自鄂西北而来的部队统称为皖西人民自卫军(实际上是沿用皖西大队、皖西支队原对外名称),成立皖西人民自卫军临时党委和临时指挥部,刘昌毅任司令员,桂林栖任政委,钟大湖任副司令员,胥治中(原鄂西北军区野战旅政治部主任)、张伟群任副政委。原皖西工委及所属组织不变,皖西支队所属各部仍按原定地区活动,刘昌毅部则作为全区机动兵力,配合各大队开展斗争。这支千里转战的部队,实际上也成为皖西工委统一领导下驰骋于安徽战场的野战生力军。 桂林栖与刘昌毅会师后,皖西革命根据地出现了新的局面,在他们的领导下,皖西人民自卫军打了不少胜仗,其中有些是桂林栖直接参与指挥的。当时参战的老同志能够回忆起来的战斗有:1947年5月,桂林栖率1大队在潜山游击,先后在杜店、龙山、方冲谷消灭了敌人一个排;1947年6月间,打舒城庐镇关。这里驻扎有桂系的一个连和县里的一个自卫中队。桂林栖、刘昌毅率3个连,消灭敌人一个中队,生擒敌排长以下30余人,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30多支,迫使驻守舒城西南山区据点的敌人仓皇撤回了县城;紧接着部队攻打潜山源潭铺。战前,桂林栖向战士们作动员:当前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人民揭不开锅,部队的粮食也不足,敌人虽然凶恶,但我们就是要与虎谋皮,虎口夺粮。桂林栖、刘昌毅将部队分为两路:一路在前面猛冲猛打,另一路则武装掩护群众砸开仓库挑粮。时间不长,强攻部队就消灭了敌人一个班,其余护仓敌兵全部仓皇逃跑。千余名群众冲进粮仓,挑的挑,驮的驮,推的推,将储粮全部搬走,战士歌声嘹亮,群众喜笑颜开。等群众全部安全离开源潭铺,部队才随后撤出;“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源潭铺之战,解决了部队的粮食问题,接着转袭黄泥岗,向敌人要枪支装备。黄泥岗属潜山县要镇,镇上碉堡和周围村庄,都驻扎有桂系军队和国民党县自卫队、乡自卫队,约有一个营的兵力。桂林栖和刘昌毅研究决定,一队抢攻碉堡,二大队断敌退路,并伏击援兵,又打了个大胜仗。此役共消灭守敌200余人,缴获百余长枪和一挺机枪;1947年夏,天气炎热异常,我军没有夏衣,大部分战士都是将棉衣里的棉絮扒出来,日当衣,夜当被。支队侦察到桂系一个军官从太湖徐家桥以低价购买了一大批土布,准备运销安庆,只有一个排的兵力护送,正在封船装布。桂林栖和刘昌毅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决定迅速组织一支突击队,奔袭徐家桥,夺布解决战士夏衣问题。他们决定从各连挑选身体素质出众、机智勇敢的战士组成突击队,以每小时15里的行军速度,翻山越岭展开奇袭。次日一大早,我突击队按预定计划到达了目的地,敌人慌乱不堪,丢盔弃甲逃命而去。战士们每人扛了一捆土布,胜利返回潜山五庙驻地;1947年8月间,皖西工委所属各部,在五庙、柳畈、岩上一带整训,桂林栖从电台收听到刘伯承、邓小平领导的晋冀鲁豫野战军千里挺进大别山的喜讯,精神愈加振奋,决心要以胜利的捷报迎接刘邓首长。桂林栖对战士们说:“刘邓大军要进山,可是清真、柯山、石榜3个乡的乡警队,是我们眼皮底下3颗钉子,同志们说怎么办?”战士们响亮地回答:“是钉子就拔掉!”桂林栖说:“好!”当月月底,我皖西革命武装一鼓作气,猛冲猛打,接连拔掉了这三颗嵌在根据地的毒钉;皖西人民自卫军拔掉敌清真、柯山、石榜三乡据点后,国民党安徽省保安第三纵队驻潜山二、五中队,以及第一中队的一分队和岳西县的两个自卫中队,于9月7日夜从衙前出发,向我根据地储家冲突击。8日拂晓,战斗打响,桂林栖拿着望远镜,冒着密集的弹雨冲到村前大柳树下侦察敌情,再回来与刘昌毅一起部署战斗。正当桂林栖和刘昌毅指挥迎击时,华东来电:刘邓大军已胜利渡过黄河,正向大别山挺进。这一振奋人心的喜迅,激励着桂林栖和全体战士的心。桂林栖向正在与敌激战的战友高喊:“同志们!把敌人打下去,迎接刘邓大军!”敌人连续三次冲锋,都被我顽强打压回去。敌人输红了眼,继续增派援军向我发起猛攻。鉴于我们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刘昌毅和桂林栖当机立断,派出一支小队,从侧面迂回杀出,抢占距我部200米远的一处制高点,居高临下,改变战局。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这支10多人的小分队,迅速按计划占领了阵地,用机枪和手榴弹将敌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桂林栖和刘昌毅抓住战机组织全面反击,警卫队居左,五分队居右,桂林栖、刘昌毅率二分队正面冲锋。军号一响,喊杀震天,一齐冲向敌阵。经过一小时的激战,打死、打伤、俘敌百余人,活捉敌营长一人,缴获长短枪100余支。 此外,在桂林栖、刘昌毅等人的共同指挥下,我敌后武装还取得了石关口、象形地、毛坦厂、张家圩、黄岗、董家祠堂、青田畈、桂东河等战斗的胜利,先后在潜山、岳西、太湖、桐城等地摧毁了敌人驻点30多处。歼灭了大量桂系敌军和地方反动武装。在战斗中,皖西人民自卫军迅速发展到3000人左右。截至1947年8月下旬,皖西支队根据地不断扩大,如潜山的宫庄、后冲,大、小龙山,黄柏、逆水、槎水、源潭等16个乡的广大地区,约占潜山县面积三分之二的地区,为我皖西支队和地方政权所掌控,对岳西实现了三分之二的包围圈,从而为刘邓大军挺进皖西,创造了有利条件。1947年11月3日鄂豫皖前线司令部发言人在《纵谈大别山区目前形势》中高度评价和赞扬:“富有二十年革命传统的鄂豫皖群众和两年来始终坚持大别山游击战争的同志们,是使我军能够迅速立定脚跟,并很快与人民结合的重要力量。” 二、配合千里跃进 1947年6月30日,刘邓大军一举突破黄河天险,千里跃进大别山,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从1946年6月,蒋介石公开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协议、大举进攻我中原解放区为起点,一直到1947年6月,人民解放军都处于战略防御阶段,战争主要是在解放区进行。在这一年之中,前8个月我们粉碎了国民党的全面进攻,后4个月我们打破了国民党的重点进攻。一年时间的军事较量,人民军队共歼敌112万人,自己则发展壮大到195万人。接连不断的胜利沉重地打击了敌人,振奋了全国人民,并为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解放战争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是中国革命战争史上的壮丽篇章。 从总的形势看,虽然人民解放军在第一年的作战中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但是国民党军队主力尚存,在数量上和装备上仍然处于优势地位。由于这一年时间的战斗都是内线作战,我解放区很多地区生产受到破坏,部队人力、物力的补充遇到困难。1947年7月4日,国民党颁布了《全国总动员方案》,无所不用其极地采取一切反动手段,镇压爱国民主运动,并在各地大力搜刮民脂民膏,继续贯彻执行其将战争引向解放区的战略意图。在蒋介石集团的指挥下,国民党军集结部队继续向我山东和陕北解放区实施重点进攻,力求速胜。之后,又转用兵力于其他战场,妄图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物力、财力,达到最终拖垮、摧毁解放区的目的。在这种形势下,中共中央毅然决定:不等完全粉碎敌人的战略进攻,不等解放军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立刻转入全国性反攻。中共中央规定解放军第二年作战的基本任务是:“举行全国性的反攻,即以主力打到外线去,将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在外线大量歼敌,彻底破坏国民党将战争继续引向解放区、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物力,使我不能持久的反革命战略方针。”毛泽东:《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30页。从而迫使敌人转入战略防御,改变敌我之间的攻防形势,将中国革命推向新的高潮。 为了实现这一基本任务,中共中央确定解放军战略进攻的方向为——中原大别山区。这是因为,中原大别山区地跨苏、皖、豫、鄂、陕五省,南临长江,北枕黄河和陇海路,东起运河,西至伏牛山和汉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人民解放军出击中原,在大别山建立根据地,就可以东慑南京,西逼武汉,南扼长江,钳制中原,迫使蒋介石集团进攻山东、陕北的军队回撤,同解放军争夺这块战略要地。毫无疑问,挺进大别山的行动必将面对重重困难,但是只要战略意图实现,那么整个解放战争的态势即会从根本上得到改观。为实现这一战略方针,中共中央对解放军作了“三军配合、两翼牵制”的战略部署。 三军配合:首先,晋冀鲁豫刘邓大军实施中央突破,于1947年6月30日夜在鲁西南地区横渡黄河,打响鲁西南战役,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随后,刘邓大军于8月7日分三路南进,越过陇海路,涉越黄泛区,跨过沙河、涡河、汝河等障碍,经过20多天的行军作战,跃进1000多里,8月底胜利进入大别山区。依靠大别山区的人民群众、当地党组织和敌后革命武装,一面积极作战寻机歼敌,一面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政权,在大别山区站稳脚跟。其次,陈赓、谢富治率领的晋冀鲁豫解放军太岳兵团,于8月22日在晋南强渡黄河,挺进豫西,实行战略反攻。第三,陈毅、粟裕率领的华东野战军外线兵团挥师鲁西南,并于9月率主力越过陇海路南下,经过一个月的作战,解放县城24座,恢复和发展了豫皖苏边地区。 两翼牵制:以西北野战军出击榆林,吸引进攻陕北之敌北调,从而掩护陈谢兵团挺进豫西;以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在胶东展开攻势,将进攻山东之敌牵向海边,从而掩护我军主力在中原地区战略展开。 挺进中原的三路大军,在山东、西北解放军的有力策应下,布成“品”字形阵势,互为犄角,密切配合,经过10个多月的艰苦作战,歼敌26万余人,创建了拥有3000多万人口的中原解放区,使中原地区原国民党军进攻解放区的重要后方,变成了人民解放军夺取全国胜利的前进基地。正如毛泽东同志1947年12月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报告所指出的:“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是蒋介石的二十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个伟大的事变。”“这个事变一经发生,它就必然地走向全国的胜利。”《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44页。 在刘邓大军来皖西之前,华东局已电告皖西工委。接到电报后,工委及皖西人民自卫军负责人立即召开了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研究、部署配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开创皖西革命新局面的各方面工作。会后,钟大湖、张有道等率原皖西支队二大队往潜山、岳西、太湖、桐城一线,摸清敌情,布置地方开展掩护工作;工委书记桂林栖和人民自卫军司令员刘昌毅,则率部携电台向六安方向运动,迎接刘邓首长。当刘邓大军三纵进抵皖西时,桂林栖又收到邯郸前线指挥部电示:“刘邓大军现已南下,东至六安,西抵麻城。三纵陈锡联司令员即派侦察连与你们联系,你们也注意联系。”接电后,桂林栖、刘昌毅立刻将此消息传达皖西各地,然后率部经岳西茶棚岭、包家河赶往霍山县王家店,与三纵派出的侦查员接上了头。 9月6日,在霍山管家渡,桂林栖和刘昌毅一起见到了刘邓大军三纵的部分领导人,简要汇报了此前皖西革命根据地的斗争情况。三纵副司令员郑国仲、副政委阎红彦高度赞扬了皖西工委领导下的皖西支队、皖西人民自卫军在大别山特别是在皖西地区坚持敌后斗争做出的贡献,并将党中央、毛主席关于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的战略意义,以及刘邓首长关于站稳大别山根据地的具体意图和部署,向桂林栖等进行了传达。 离开霍山,桂林栖、刘昌毅率部向桐城进军,指挥了二打青草塥的战斗。敌方是广西军一七六师的一个团,加上保安团、大刀会等反动武装,共有九千余人,他们驻在青草塥街上和周围农村。当时我方有皖西人民自卫军一个团,加上刘邓大军一个团的配合,还有部分地方游击队参加,双方兵力基本相当。战斗从拂晓开始,至下午结束,打死、打伤敌人100余人,缴获长短枪共200多支。这是与刘邓大军三纵会师后,双方配合作战的第一个胜利。 根据刘邓首长“迅速实施战略展开”、“在军事上,我们在最初的一个月内,不求打大仗,而是占领城镇,肃清土顽,争取打些小胜仗(一两个团一次的歼灭战)。同时,特别注意引导大家熟悉地形,习惯生活,学习山地战,为打大歼灭战准备条件”(1947年8月27日邓小平《创建巩固的大别山根据地》指示电)的指示,三纵担负起解放皖西地区各县城的任务。我军势如破竹。自1947年9月10日解放舒城始,一路横扫国民党守军及地方反动武装,先后解放桐城、潜山、太湖各县。10月16日,刘伯承、邓小平亲率六纵和二纵四、六旅,从立煌、霍山边境向南推进,进入安庆地区。当日,再次攻克潜山县城梅城镇。22日,二纵六旅集结于宿松县城。后三纵司令部进驻宿松趾凤河,陈锡联在三泽冲老屋指挥作战,在二、六纵队的策应下,三纵于安庆地域作纵深发展。 在这一过程中,皖西工委积极武装力量,配合大军作战。刘邓首长也专门指示:“充分发动群众及其游击战争,同我们一块斗争,是实现我们战略任务的决定条件。”《邓小平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95页。10月20日,刘邓首长令各纵队沿长江北岸西进,在蕲春、广济、黄梅、宿松一线展开。11月,刘邓大军打退了国民党军20万人的轮番进攻,歼敌3万余人,在大别山建立了33个县级民主政权(其中鄂东16个,皖西17个)。至此,刘邓大军实际控制长江北岸达300余里,直逼武汉、南京。 1947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发表《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提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并宣布了党的八项政策。据此,中原局发出了《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 为贯彻党中央和中原局的战略部署,刘邓大军指挥部于11月9日至12日,在太湖刘家畈胡氏新祠召开了由野战军司令部主持,由三纵旅以上、皖西部队支队长以上和分工委书记以上干部参加的高级干部会议,出席会议的共约30余人。野战军和中原局领导有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刘子久等;三纵队旅长以上的干部有陈锡联、彭涛、曾绍山、阎红彦、郑国仲等;作为皖西地方主要干部桂林栖与刘昌毅、于一川、钟大湖、张伟群、胥治中、何德庆、胡鹏飞、孔令甫、梁诚等参加会议。会议共开了4天,野战军副政委张际春主持会议。9日,分别听取了政委邓小平、司令员刘伯承的报告;10日,听取了中原局常委刘子久的报告。邓小平政委作形势报告,他主要讲了五个问题:目前的形势、两个中心任务(土改和打仗)、武装建设、作风建设及鄂西北的教训等。刘伯承司令员则着重讲要加强党的领导,加强团结,当前的中心任务和建立皖西区党委和军区的意义。中原局常委刘子久在会上总结了大军挺进大别山取得的胜利成果,并阐述了开创皖西革命根据地的重大意义。 会议分析当时形势和任务,指出形势发展得很快,根据形势的发展,刘邓主力部队不必再留在大别山了,要转移到淮河以北去作战,而且从战略上看也要把部队集中,配合陈毅、粟裕大军在中原进行更大规模的作战,继续把战争引向国民党统治区,实施战略再展开。会议强调皖西根据地东接津浦,西北与鄂豫根据地相连,南控长江,威慑南京、武汉、上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主力部队转移后,皖西的形势势必在长时期内较为严峻,留在皖西根据地的同志务必要有清醒的认识,戒骄戒躁,要准备长期、残酷的斗争;皖西是老根据地,有光荣传统,要依靠和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改革,发展地方武装,要坚持根据地,发展根据地,采取灵活分遣集结、以小部牵制大敌、打小歼灭战的方针,配合大军作战,迎接全国解放的到来。会议讨论了中原解放区的开辟和皖西解放后党政军组织建设等重大问题。 会上,皖西人民自卫军司令员刘昌毅介绍了中原突围到皖西的情况和皖西工委、皖西人民自卫军坚持斗争的情况。皖西工委书记桂林栖也就坚持皖西斗争情况作了汇报。 会议传达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中国土地法大纲》和《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讲解了有关土改的政策问题,与会同志进行了认真学习讨论,研究了进行土改的宣传工作和准备工作。 会议作了四项决定: 1、成立皖西区党委、皖西军区和皖西行署。皖西区党委书记彭涛(原三纵政委),副书记桂林栖、于一川。皖西行署主任罗士高。皖西军区司令员曾绍山(原三纵副司令)、政治委员彭涛(兼),参谋长徐力行,政治部主任何柱成。 2、皖西区党委、军区、行署之下分别设立皖西一、二、三3个地委、3个军分区和3个专员公署。一地委辖太湖、岳西、潜山、望江、怀宁(一部)。地委书记卢仁灿,副书记李唐;一分区司令员孔令甫,政委卢仁灿(兼),副政委梁诚;一专署专员刘秀山。二地委辖桐城、庐江、潜北、舒南一带。地委书记武旋声,副书记张伟群;二分区司令员马忠全,政委张伟群,副司令员钟大湖,副政委袁文波;二专署专员刘征田。三地委辖六安、霍山及舒城、肥西、金寨各一部。地委书记马芳庭,副书记郭万夫、唐晓光;三分区司令员曾庆梅,政委马芳庭(兼),副司令员朱光,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彭宗珠;三专署专员霍依茹。 3、从三纵七、八、九旅各抽调一个团,作为3个军分区的主力部队。 4、三纵队的建制不动,皖西部队与三纵合编,刘昌毅调任三纵副司令员。 刘家畈会议,是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以后,为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及中原局战略部署,开辟皖西解放区,进一步实施战略展开的一次重要会议。邓小平在会议上明确指出:“蒋介石破坏协定后,形势发展对于我们是有利的。党中央毛主席英明决策,决定跃进大别山,到敌人后方作战,把敌人在华东、华北、西北、东北战场上的主力吸引过去,减轻华东、华北、西北、东北战场的压力,具有重大意义。所以,我们越陇海,过黄河,跃进大别山,直接威慑南京。这下蒋介石慌了,急忙调兵来对付我们。我们是艰苦点,从长远看,我们不但要在大别山站住脚,建立牢固的根据地,而且还要打出去,解放全中国。”后来的事实证明,刘家畈会议是千里跃进大别山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真正使我军实现了中央关于“站稳脚跟”的要求,变战局的被动为主动。 刘家畈会议后,为进一步粉碎敌人对大别山的重点进攻,1947年12月13日,刘邓首长将中原局和野战军总部机关分为两个指挥所。刘伯承司令员、张际春副政委率直属大队大部兵力,为野战军后方指挥所,转外线作战;邓小平政委、李先念副司令员和李达参谋长领直属大队500余人,组成前方指挥所,同2、3、6纵一起留在大别山坚持内线作战。前方指挥所率部在安庆地区迂回穿插,反复攻克城镇,伺机歼敌。 刘邓大军在大别山的节节胜利,直接威胁到国民党的整个江南统治区,使蒋介石集团手足无措。我军张家店、高山铺战役大捷的消息传到南京,国民党军事当局更是如坐针毡,惊恐万状。为了继续坚守中原,经营华南,1947年11月下旬,蒋介石在南京匆忙召开湘、皖、鄂、豫、赣、苏六省绥靖会议。11月25日,国民党宣布成立“国防部九江指挥部”,由国防部长白崇禧亲自兼任主任,企图以“总力战”与我军争夺中原。 自11月27日起,白崇禧调集14个整编师33个旅的优势兵力,对大别山地区展开全面围攻。其中,第七、二十五、四十六、四十八、五十八、八十八师的主攻方向,都是我皖西革命根据地。政治上,各县加强反动统治,纷纷设立“戡乱委员会”、“清剿指挥部”,颁布“十杀”条令,大力发展特务组织,扩充、收罗土顽匪霸武装,发展“三网”(谍报网、碉堡网、公路网),实行“三光”(杀光、烧光、抢光),到处捕杀地方干部和积极分子。经济上,实行严密封锁,移民并村,路卡林立。军事上,则以大部分兵力寻找刘邓主力,分进合击,余部分散“清剿”,相互衔接,全力“扫荡”。大别山革命形势的迅猛发展,“对于敌人来说,犹如胸膛上插上了一把利剑,他们急忙从北线大量调军南下,仅在皖南范围内就有桂系七军、四军、四十六军,蒋匪嫡系的二十五军、青年军二○二、二○三两个军等6个军的正规部队,加上保安团和地方民团,总共20多万人,经常向山区进行疯狂‘扫荡’,使大别山地区的斗争之残酷、艰苦程度,超出任何历史时期。”《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文章。 面对敌人全面围攻的恶劣形势,桂林栖和他战友们坚决贯彻刘家畈会议精神,继续为建立巩固的皖西解放区而奋斗。11月13日,桂林栖、于一川离开刘家畈,到太湖县城召开营以上干部会议传达刘家畈会议精神。11月15日,皖西区党委、皖西行署、皖西军区在岳西县汤池畈宣告成立,彭涛任区党委书记兼军区政委,曾绍山任皖西军区司令员,桂林栖和于一川任副书记,罗士高任皖西行署主任,桂林栖同时兼任宣传部长、军区副政委。11月29日,皖西区党委在舒城晓天三石寺召开原皖西工委负责人会议,宣布成立皖西一地委、皖西二地委和皖西三地委,同时分别成立皖西一专署、皖西二专署和皖西三专署,还分别成立皖西第一军分区、皖西第二军分区和皖西第三军分区。会议宣布了各地委、专署、军分区领导人选。1948年2月,在巢无地区又建立了皖西四地委、四专署和四分区。皖西地区各级党政军组织的建立和健全,为我党在大别山站稳脚跟,开辟大别山解放区,创造了必要的条件。11月30日,根据1947年8月27日邓小平《创建巩固的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电》、刘家畈会议传达的1947年10月12日中原局、中原军区《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解放区的指示》,皖西区党委发出了《关于创建皖西解放区的方针指示》,提出创建皖西解放区的五条工作方针:(1)为创建巩固的皖西解放区而斗争。指出:皖西全党全军的任务是在新革命高潮的大风暴中坚决地歼灭敌人,迅速地领导群众彻底实行土地革命,在极短时间内把皖西创建成巩固的解放区。(2)创建解放区的基本工作是发动群众实行土改。指出:土地改革要坚持三个基本方针,不只在巩固地区实行,在游击区也要结合打击土顽,到处点火,坚决实行。(3)肃清土顽保护土地改革大量发展武装开展土地革命的游击战争。要求到1948年4月底,把部队在现有基础上扩大三倍。(4)克服右倾思想,提高战斗意志。提出:必须足够的认识革命高潮的形势,明确阶级立场,开展反右倾的思想斗争,这是目前开展工作的关键。(5)扎正根子树立优良的作风。区党委领导皖西军民,开展扎实的土地改革,充分发动群众,继续发展、壮大人民武装力量,不断打破敌人残酷的连续“清剿”,使皖西解放区得以坚持和巩固。 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为配合主力彻底粉碎国民党军的围攻,决定在山区采取“避广(桂系〉打土(顽〉,积极消灭反动地方武装”的斗争方针,并组建一个支队到巢、无地区,以山外斗争配合山里斗争。1947年11月,根据区党委的决定,桂林栖率一个支队和一个教导队重返无为、巢湖地区,奉命主持创建四地委和四分区。自1945年秋离开无巢地区后,桂林栖一直怀念着这里的人民,人民群众也从心底怀念他。当地群众听说“赵先生”重返无、巢,所到之处,无不纷纷出迎,热情地接待桂林栖和部队。阔别两载余,相见格外亲。桂林栖一住下来,就去看望根据地的乡亲们。老百姓也三五成群,前来看望他和子弟兵。见面之后回想当年,不少老乡激动得热泪盈眶。老百姓自动组织起来,到村头为部队站岗、放哨,每个土岗、山丘都安排有松枝讯号,松枝倒下,就表示附近有敌情。人民群众的爱戴和有力支持,使桂林栖和广大指战员深受鼓舞,信心倍增。他再次用诗歌记下了军民的鱼水之情:“皖江逼别两经年,率队归来喜欲癫。父老排迎三十里,相看执手泪双潜!”桂林栖诗《率军返无为建四分区》。 在桂林栖的领导下,部队在无为连续打了几个胜仗。先后打垮了敌人一个营又两个连的进攻,击毙敌营长一名,缴了诸多枪支、物品。这一年,桂林栖在无为与当地人民一起,过了一个胜利、欢畅的春节。春节后不久,桂林栖在无为县响山上庄院子主持召开巢县、无为、含山、和县等县区、营以上干部会议,宣布了皖西区党委四地委和四分区的干部配备:唐晓光任地委书记,专员赵梦明,分区司令员吴万银,唐晓光兼任政治委员。四分区主力部队为皖西军区派去的两个连和地方武装。1948年2月,在桂林栖的直接领导下,四分区相继建立了湖东、无南、临江三个县大队。3月底,四分区的部队已经迅速发展到800多人。4月间,桂林栖率四分区全体指战员配合孙仲德、马长炎和顾鸿率领的人民解放军两个团,在巢无交界的龙骨山打垮了广西佬杨麻子部国民党军一三八旅的两个团,其中有一个团基本被全歼。杨匪原本骄横不可一世,以为在桂林栖部立足未稳时自己稳操胜券,交战的结果气得他以拳击顶,顿足大哭,无巢人民无不拍手称快。此役之后,杨麻子夹着尾巴仓皇撤离严家桥,我军队伍不断壮大,四地委和四军分区在无巢地区站稳了脚跟,发展日益稳固。至1948年10月底,巢无中心控制人口达35万,四分区控制区人口20万,和含控制区人口15万,形成了以巢无中心区为“一体”,以和含地区和湖西、桐庐为“两翼”的大片控制区。桂林栖完成了既定任务,胜利回师皖西区党委。 在大别山地区,1947年12月,皖西军区主力连续攻克宿松、岳西、潜山、太湖县城及怀宁石牌镇,俘虏国民党潜山县长以下250余人。同时采取迂回包围、各个击破的战术,对霍山、太平、舒六、舒城等县土顽进行围歼。1948年2月初华东野战军南下先遣支队饶守坤部,在舒、桐、庐3个县大队及区干队配合下,一举消灭驻舒城南港的国民党安徽省保安第三团3个连共400多人。2月8日,二分区和桐城县地方武装,配合三纵八旅在桐城挂车河伏击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师五六二团和四十八师五二七团,毙伤敌300余人。经过两个多月极其紧张艰苦的斗争,大别山军民共歼敌1万余人,粉碎了国民党军的全面围攻。3月间,三纵主力北渡淮河,转出大别山。这时,国民党军采取分区防御、分区“清剿”方针和反复合围、捕捉奇袭战术,以优势兵力实施春季大“清剿”。为粉碎敌人的春季“清剿”,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于3月8日发出《关于开展游击战争的指示》,要求各级党政军改变战略进攻中大兵团运动作战的思想和战术,开展广泛的群众性游击战争。皖西军区决定将政权建设、发动群众工作和武装斗争三者紧密结合起来,以营为单位分散活动,用灵活机动的小分队,与敌辗转周旋,避开敌人主力,主要打击地方保安团队,并扶持县、区、村各级游击集团坚持斗争,先后粉碎了国民党军的“三月扫荡”和“四月清剿”。 1948年5月中旬,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在舒城河棚召开会议,进一步总结经验教训,专门研究军事形势与军事斗争,决定改变军事指导方针,由分兵把口、分散看家变为集中主力外线歼敌。河棚会议是皖西区党委对敌军事斗争的由内线防御到外线作战一个转折点。 6月上旬起,国民党军又发动“夏季扫荡”。为加强反“扫荡”的力量,皖西军区在6月间将所属的二十、二十四、二十七团集中起来,形成对敌斗争的拳头。6月间,二十四、二十七团主动出击六合、舒六、霍山等县反动武装,歼敌700多人。8月2日,军区集中3个主力团在舒城南港伏击国民党安徽省保安三团,歼敌2个营,俘敌副团长以下500多人。各分区和各县、区武装也积极出击敌人。四分区武装在华野南下先遣部队支持下屡挫敌军,尤其是6月11日在和县南义附近一举歼灭国民党安徽省保安六团800余人,稳定了四分区形势。同时,国民党正规军也不断遭受打击,其四十六、四十八师在霍山烂泥坳、舒城西沙埂、分水岭三地被歼500余人,其一七六旅杨创奇部也连受四分区军民的打击,仅巢南龙骨山一战就被歼500余人,从此一蹶不振。8月15日,皖西军区将所属的3个团正式编成皖西军区独立旅,归建军区的第37团随旅行动,马忠全任旅长,曾庆梅任政治委员。各分区也先后将基干团和县、区武装集中起来,作为各自的主力部队。皖西部队力量和战斗力出现了有利于我的转折,同时中原战场国民党军主力大量被歼,驻皖西的国民党正规军被迫分批撤离。皖西地区终于“几历冰霜几耐冬,百花含笑向东风”,形势开始全面好转。 从率300余人开辟皖西根据地到实现皖西解放区巩固、发展,这既是中央和上级领导机关的正确指示和兄弟部队有力支持与配合的结果,也要归功于桂林栖等坚定的革命意志、高尚的个人品德、优良的工作作风和高超的领导艺术。在这段艰苦卓绝的斗争岁月里,桂林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凛然正气和高风亮节,诠释了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为人民解放事业赴汤蹈火、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诠释了一个忠诚的无产阶级战士勇于自我解剖、承担责任的江海襟怀。在他的心中,只有党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从来没有个人的名誉地位、进退得失。 在这3年游击战争时期,因工作需要,桂林栖由皖西党和军队的主要负责人,转而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副职。他完全服从党的安排,坚决执行党的决定,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带头维护革命队伍内部的安定团结。解放战争时期,鄂西北军区的两个大队、五师独立二旅和二师各一个营转战到皖西,按上级的指示编入皖西人民自卫军。这其中既有高级领导,又有大批来自五湖四海经历各异的基层干部和战士。在这个新的战斗集体中,党的建设以及武装斗争的开展“要靠他们独立自主,灵活机动地处置”,“桂林栖同志作为皖西工委和皖西人民自卫军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带头维护革命队伍内部的团结和统一,他坚持党的原则,使革命队伍内部的团结有了牢固的基础。”《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文章。当刘昌毅、熊作芳等转战到皖西合编后,每当决定重大问题时,桂林栖总是虚心倾听他们的意见,实在是有分歧,就个别找他们交换意见,从不当面争执。为掩护刘昌毅,部队一直沿用皖西人民自卫军的番号。而桂林栖长期战斗在大别山,对地方工作了如指掌,为了随时给刘昌毅提供情况分析,他常常主动和刘昌毅一起行动,一起战斗。紧急情况下,他奋勇向前;工作上有困难,他勇担责任。枪林弹雨中,他们携手战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直至1947年11月刘昌毅被调到三纵工作,才各自走上新的征途。同样,他和熊作芳也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1947年春,熊作芳奉命前往山东解放区,桂林栖尽遣得力干部一路护送,直至他安全抵达。此外,每当缴获了敌人的战利品或者弄到一些自筹经费、物资,桂林栖总是首先考虑外来同志和下属基层单位的困难,优先分配给他们。久而久之,在物资分配时,外来同志和皖西部队之间、大队与大队之间、主力部队和游击队之间,都形成了互敬互让的良好风气。因为一项工作,桐城有位当地干部同外来同志意见相左,一怒之下就把10多位同志带离驻地,跑到桂林栖处诉苦。桂林栖认真听取了他的意见后,对他进行了严肃批评:“人和枪都是组织的,你有什么权力带到这儿来?!”责令他立刻返回原地并作深刻检查。这件事对本地和外来的干部、战士教育都很深。桂林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偏不倚,公正无私的工作作风受到广大指战员的一致敬佩。 坚持大别山游击斗争的3年,是环境最恶劣的3年。戎马倥偬中,桂林栖和他的战友们经历了关山万重的考验。1947年底至1948年底,由于敌人的疯狂反扑和密集封锁,部队常常陷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寝食难安的困境。可是环境越艰苦,桂林栖的革命意志就越坚强。他把自身安危和衣食住行置之度外,在极端困难的环境下千方百计地关心战友和群众的生活。这些都给曾经在他身边工作过的同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为解决穿衣问题,他派人四出侦察从敌人手中夺取,或者深入敌占区购买。而他自己穿的衣服经常破烂不堪,补了又补。当时的区党委机要秘书张助汉回忆:那时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差,桂林栖不辞劳苦,日夜奋斗,任劳任怨。有一次在会计那里要了两毛钱,准备买针线为他缝补破衣。他听说此事,将我和警卫员花兴发找去教育了一顿,说不能占用公家的一文钱,要我们立即把钱退给会计。民以食为天,坚持斗争的部队也必须解决吃的问题。皖西地区山多田少,粮食原本就供不应求。加上国民党的封锁和掠夺,使部队的补给更加困难。为解决粮食问题,桂林栖想尽了办法。几次虎口夺粮,仍然不能满足部队的实际需要,大家只好就地寻找野生植物充饥。有时好不容易弄到一点粮食,饭还没烧熟,敌人就打过来了,只好饿着肚子战斗、转移。为了不贻误战机,在冰天雪地吃几口冷饭就投入战斗,是常有的事。据张伟群等人回忆:“有一次,在岳西、舒城交界处板仓,我们被敌人包围了7天7夜。因为没有粮食,就买老乡的腌菜充饥。后来,弄了一点粮食,没有锅,就用敌人的钢盔煮饭,还没吃进嘴,战斗就打响了。”李康则回忆道:“我跟桂林栖同志好几年,他一贯艰苦朴素,不吸烟,不喝酒,和战士一样吃大锅饭……有时我看见首长太辛苦了,搞点好的给他改善生活,他总不肯,不让我买。有时来了客人炒点鸡蛋,还要经他批准。他常说‘战士很苦,老百姓很苦,我们要和大家一样,革命,就是要吃点苦嘛!’”在艰苦的环境中,桂林栖处处以身作则。他自己身体不好,同志们关心他,想给他单独开点小灶,他坚持不许。部队缴获的东西,他从来分文不取。打黄泥岗时,游击队缴获了一些人参、燕窝和银鱼,想给他留一点,他严令全部交公。住的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为了对付敌人,有时一夜要换好几个住处,桂林栖带领着战士们在湖区宿过芦苇荡、荷叶洲,在山区住过荆丛、山洞、圩沟、石崖、破庙。盖的是茅柴、湖草、树叶、稻草,吃的是粗粮、野果、草根、树皮。金家春口述,张文英整理《回忆桂林栖同志》中记载:“桂政委对警卫员要求严格,不准违犯纪律,不管怎样艰苦,从不搞特殊化,总不让警卫员到后勤部门多要生活用品。他身体不好,患有高血压、痔疮病,但他注意锻炼身体,早上起来,爱哼哼歌子,很乐观。”在他的住地,有时基层干部来汇报工作,晚了他们同睡一张床,共盖一条被。与警卫员同睡一捆草,共烤一炉火,更是家常便饭。他个性随和,平易近人,每当同志们喊他桂政委时,他都说:“我们年岁差不多,都是在搞革命工作,就叫‘老桂’吧!”游击战争的艰苦性,还体现在昼夜兼程、日行百里的行军途中。无论环境多么艰苦,桂林栖处处身先士卒,一马当先。1947年1月,从苏北返回皖西途中必须要过大运河。正值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时节,靠近河岸的地方结冰二寸多厚,河水深可齐胸,来往行人皆望河兴叹。桂林栖二话不说,脱下鞋提在手里就下了河,一边用木棒使劲将冰打碎一边向前行。这无声的命令正如一股暖流,融进了同志们的心里。随行的20多位同志,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水中,破冰过河。上岸之后,他们身上的棉衣都冻住了,风吹冰衣,哗哗作响,驮电台的毛驴都冻死在河中。他们带上电台,咬紧牙关,又继续向前迈进。据警卫员金家春回忆,在皖西纵横交错的山区行军打仗,“牲口不能骑,凭脚走,寸步难行,我们要抬他走,他不让,自己拄着棍子走……每年冬天,山区雪多,爬山行军,每天要走一百多里,他不叫苦,带头走,夏天炎热,他有痔疮病,急行军时,裤子都是血,他仍然与同志们一道,跋山涉水”。 在近乎严苛地要求自己的同时,桂林栖却始终把广大干部、战士和根据地人民的生活、安全放在心上。1947年春,他派何东初护送熊作芳到山东莒县七师司令部,返回时再去上海将司令部配给皖西支队的电台从地下党组织手中领回。这次任务艰巨而又危险,何东初表示坚决服从组织调遣。临行前,桂林栖专门找他谈话:“老何同志,你去完成这个任务,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何东初说:“政委,我一定完成任务!但这次任务比较危险,倘若我牺牲了,希望组织上关照一下我在安庆市家属的安全。”桂林栖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何东初起程之后,桂林栖马上派人化装潜入安庆,将何东初的妻子刘淑孟接到了皖西根据地,安排住在司令部。何东初完成任务顺利回来后,妻子将具体情况告知,何东初感到无比激动。解放战争时期,因工作需要,组织上给桂林栖配了一匹马,可是他很少骑。这匹马有时给部队驮电台、文件,有时让病号骑,有时又给行军不适的小战士用。从苏北返回大别山途中遭遇敌人包围时,大家都希望他骑着马先冲出去,可是他却把马让给一位生病的战友,自己跑着和同志们一起急行军。金家春17岁就来到了桂林栖身边担任警卫员,桂林栖对他非常爱护。1948年,桂林栖率部重返无为,因行军过急桂林栖和金家春都累病了,桂林栖弃马步行,自己拄着棍子走,让马驮着金家春。找到县委后,桂林栖即刻把金家春安排到一个烈属家养病,自己则带病坚持工作。半个月后金家春病愈,高兴地归了队。当有战士生病时,桂林栖冒着危险亲自到镇上找郎中买药。夜里查哨,每次他都到营房为战士们添衣盖被。战斗在皖西的同志们都说:“桂林栖同志特别爱护干部和士兵,大家都愿意在他领导下工作,乐意跟他一起干!”面对国民党烧杀抢掠的暴行,桂林栖怒火中烧,他亲自撰写“清剿清剿,百姓不得了”、“拆屋拆屋,百姓痛哭”、“穷人好可怜,没柴又没盐,国民党收税少不了半文钱。”、“抓兵又派粮,穷人泪汪汪”等标语、传单,走一路张贴一路,有时甚至贴到了国民党的乡公所里。在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革命队伍牢记我党我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有一次在伏天开战,战斗结束后暑热难当,警卫员跑到旁边地里摘了个西瓜给大家吃。桂林栖再三强调务必要弄清西瓜是谁家的,按价付钱。对生活困难的群众,每当战斗有所斩获,桂林栖都及时安排救济。当队伍结束战斗回到根据地时,总有群众给部队送鱼、送肉和其他副食品、土产品,桂林栖命令负责后勤的同志一定要按物品送来的时间、地点、人员进行登记,然后沿村逐户地给老百姓送款。 在积极调动军事干部聪明才智的同时,桂林栖也特别注意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在长期的和残酷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在建立新中国的伟大斗争中,共产党必须善于吸收知识分子,才能组织伟大的抗战力量,组织千百万农民群众,发展革命的文化运动和发展革命的统一战线,没有知识分子的参加,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18页。桂林栖牢记毛主席“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教导,在戎马生涯中深刻领会和身体力行。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舒城县有个青年学生同情革命,并希望能和游击队领导同志见面,桂林栖立即约这个青年谈心,在他的培养下,这位青年常为我方送报纸、送情报。”桂林栖非常重视知识分子的动员工作,注意引导、培养和帮助他们成长,激发他们的革命热情。抗日战争期间,庐江县有位知识青年,经组织安排在汤池小学以教师身份作掩护从事地下工作,后被国民党察觉,只好化装成商人潜逃。桂林栖一听说此事,马上派人四处打听其下落,终于在无为找到,桂林栖热情地接待了他,和他秉烛夜谈,并迅速安排他到关河区任区委书记兼区长,后来成长为皖江根据地的骨干之一。1947年,太湖县私立白沙中学收留了一批从西北联大和其他大学来大别山的学生,因一时找不到组织,便留在那里任教。桂林栖获悉这一情况,借行军或宿营于白沙地区的机会,多次去学校做校长何鹏的工作,并直接与这批大学生教师接触,争取他们开展革命工作。白沙中学从此与皖西工委建立了联系,一直为部队提供国统区的报纸和有关情报资料。刘邓大军解放太湖后,该校更名为太湖公校。后环境恶劣时,以何鹏为首的全校20名教职员集体加入了革命队伍。为了鼓舞斗志,让皖西部队和人民及时获知党的指示和全国革命形势,皖西区党委决定筹办机关报《皖西日报》。宣传工作当时由桂林栖分管。他很快配备好干部,提出了办报方针。当年11月,石印的《皖西日报》像黎明前的号角,在深山野林中创刊了。在桂林栖的关心、支持下,不论环境如何恶劣,社址如何变迁,报纸都一直坚持出版。就如何办好报纸,桂林栖经常耳提面授,详细指示。编辑、记者向他请示工作,他都及时一一作出答复。没有专门的发行机构,就采用鸡毛信的方式进行传送。《皖西日报》把解放战场的一条条胜利喜讯,传到各分区和新建的基层政权,看到的人无不欢欣鼓舞,喜笑颜开。 土地改革是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彻底铲除封建剥削制度的一场深刻的社会革命,是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一项基本任务。在全国尚未实现完全解放的历史时期,它也是充分发动农村广大人民群众参加革命斗争巩固解放区政权的关键一步。刘家畈会议传达了《中国土地法大纲》和中原局的决定后,这也是皖西区党委和政府的一项中心工作。1948年1月11日,区党委就分浮财和土地改革做出了六项指示。在执行中,由于一些贫农对土地的要求过于强烈,同时也由于新区基层工作者缺乏土改工作经验,一度在土地改革工作中出现了“左”的现象,部分中农的利益被侵占,打击面过大。1948年6月,中原局书记邓小平亲自起草了《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关于土改与整党工作的指示》,指导各地纠正“左”倾错误:“鉴于我们以往在新区所犯的急性病的错误,脱离了群众,孤立了自己,在对敌斗争与确立根据地的事业上,造成了许多困难,所以各区都应该根据5月25日中央关于1948年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指示,重新地全盘考虑我们的工作方针和策略步骤。”“就是在那些已经分了土地的地方,因为问题很多,也应根据这个方针,从现有的实际情况出发,专门研究,订出办法,分别地实行调整。”《邓小平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08、109页。接中原局指示后,皖西区党委即于6月中旬召开会议,加强学习,肯定成绩,总结经验教训。会议认为,自1947年秋至今在皖西地区进行的土地改革中,处决了一批反革命分子,对深入发动群众,解放根据地的生产力,激发农民对地主阶级和反动政权的仇恨,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但同时,由于敌我对峙的形势仍十分紧张,干部也缺乏土改经验,在执行政策上出现了一些偏差,确实存在乱斗、乱划、乱杀等现象,打击面过宽,损害了中农和工商业者的积极性。会议决定:在游击区“立即停止土地改革,停止分浮财,禁止到边沿地区打土豪,实行减租减息,合理负担,保护工商业并提出贯彻新区政策的具体措施。”在新控制区“不应立即进行双减,而主要是防范自卫,清算恶霸,合理负担,主要打击对象限定为‘人民所痛恨的恶霸分子’及‘地主当权派’。”《安徽现代革命史资料长编》第四卷,2004年版,第322页。面临这样的工作偏差和错误,皖西区党委的几位负责同志都表现出了实事求是、自我批评和知错即改的优良作风。彭涛同志认为应该由他负责,桂林栖则认为,身为区党委副书记,而且长期在皖西工作,出现偏差,应由他负主要责任。他中肯地回顾以往的工作,主动作出了深刻检讨。根据中央指示精神、结合皖西实际的“五项指示”很快出台。其后,彭涛和桂林栖一行到舒城检查执行政策的情况,研究和解决问题,并于9月23日至10月4日在舒城三石寺召开了区委扩大会议(会议中途因发现敌情转移至潜山县官庄继续召开)。彭涛、桂林栖、曾绍山、于一川、罗士高、何柱成等分别作了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政府工作、军事斗争、反对无政府无纪律现象和反对经验主义的报告。会议对过去一年的工作进行了认真总结和检讨。区党委对过去在政策和策略方面的错误和偏差进行了严肃的自我批评:“从主观愿望出发,却不是从实际出发”,“造成了严重的主观主义。”彭涛:1948年9月《一年来工作检讨与今后任务》。,并提出了具体的整改方案,用以指导全区。由于彭涛、桂林栖等同志的及时纠正和坚决整改,“左”的错误逐步得到纠正,工作出现了新的局面。 桂林栖和他的战友们,始终和广大根据地人民群众紧紧团结在一起,相濡以沫,携手奋战,度过了一段又一段不平凡的峥嵘岁月。在残酷的斗争中,很多久经历练的忠诚的党员干部倒在了大别山腹地,这块用信念、鲜血和智慧坚持下来的红色土壤上,梁诚、李唐、白涛、顾正钧等同志先后壮烈牺牲。 强忍着内心的巨大悲痛和愤怒,桂林栖与彭涛同志密切配合,精心筹划,于艰苦异常的环境中并肩领导皖西人民继续开展斗争。随着形势的一步步好转,我人民武装开始主动向敌出击。“三纵教导团和二十团,在皖西支队的配合下,先后解放了岳西、潜山、太湖、望江、宿松和石牌、徐桥、华阳等县镇,随军南下的地方干部和部队抽调的干部,立即展开摧毁敌人政权,组织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改革(的工作),组织县、区党的组织和人民主政权。”卢仁灿、傅大章:《坚持下来就是胜利》,《安徽党史资料通讯》,1983年第11期。1949年3月,刘伯承率部再回皖西,与皖西指战员再度会合,路经六安时曾高度评价坚持皖西斗争的同志们,他说:“和其他根据地相比,你们皖西根据地是坚持得最好的!”“你们辛苦了,你们坚持得很好,对整个中原战局都起了重要作用”。童志强:《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和皖西解放战争的概述》,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解放战争》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0页。 1948年中秋,在彭涛、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军区集中兵力于舒城南港,又彻底消灭了国民党的一个保安团。这是在全境解放的黎明之前,皖西战场向敌展开的最后一次重要战斗。此后不久,淮海战役于当年11月6日打响,我人民解放军华东、中原野战军在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西至商丘,北起临城(今枣庄市薛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对国民党军发起了规模空前的战略性进攻并取得全面胜利。1949年1月14日,毛泽东在关于时局的声明中豪情满怀地说:“现在,人民解放军无论在数量上士气上和装备上均优于国民党反动派政府的残余军事力量。至此,中国人民才开始吐了一口气。现在情况已非常明显,只要解放军向残余的国民党军再作若干次重大攻击,全部国民党反动统治机构即将土崩瓦解,归于消亡。”《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1338页。 时至1949年1月,历142天的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胜利结束。在三大战役中,我人民解放军歼灭国民党正规军,以及争取起义、投诚与接受和平改编部队共144个师,非正规军29个师,合计154万余人。国民党赖以维持其反动统治的主要军事力量基本上被消灭。三大战役的胜利,奠定了人民解放战争在全国胜利的基础。但蒋介石集团仍不甘心失败,在美国的策划下,一面与我假和谈,一面部署江防,企图凭借长江天险阻我南进。 三、支援大军渡江 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部署,人民解放军第二、第三野战军和第四野战军一部以及地方武装共百万大军,集结于长江北岸东起江阴,西至湖口长约500公里的战线上,准备渡江作战。邓小平亲自拟定了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战役纲要(即《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其中确定安徽境内的渡江计划为:“二野由枞阳镇(含)至望江段实行渡江。渡江后除歼灭当面之敌外,应以一个兵团以最快速度迅速挺进至浙赣线衢州及其以西以北地区,确实控制浙赣铁路一段及屯溪南北公路,断敌退路。二野主力则应迅速东进,接替三野留置部队的任务,担任歼灭芜湖地区之敌,并准备攻取南京。” 《邓小平文选》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10月,第133页。 1949年2月9日,以邓小平为书记的总前委在河南商丘召开渡江作战会议,详细讨论了部队渡江时间、部署、开进、出动、指挥机关移驻地址、粮食弹药供应等八个方面的安排问题并上报中央军委。桂林栖到河南参加了会议,回来后立刻投入了支援大军渡江作战的准备工作。根据分工,他代表皖西区党委负责西起宿松县程营,东至枞阳镇这段江面的支前指挥部总指挥工作,主要为第二野战军二、四兵团提供支援保障。 二野指战员于1949年元旦开始挥戈南下,有条不紊地到达安庆地区所在长江北岸集结,旌旗猎猎,饮马长江,威震江南。桂林栖最初将支前指挥部设于桐城县的宰相府,后根据需要又迁至安庆近郊的集贤关。在这段时间,他先后主持召开了100余次各县负责人会议,详细部署支前工作。 由于长期战乱和国民党政府的苛捐杂税盘剥,刚刚解放的皖西地区物资严重匮乏,粮食奇缺。为保障渡江战役供给,皖西区党委和桂林栖把支前工作列为最紧急的中心任务。早在1948年12月17日,区党委就制定了《新区征收公粮田赋的临时办法》,要求各地“支援前线,保证军费,迅速全部征齐公粮”。在桂林栖的领导下,各县支前指挥部深入宣传发动群众,想方设法筹集物力、财力。如桐城县支前指挥部,采取与县工商会协商洽谈,订立半征半购合同的办法,解决了部分物资问题。在物资的征缴、筹集过程中,各地严格执行合理负担政策,实行“粮多者多出,粮少者少出,无粮者和贫苦者不出”的原则,以民主评议的方式将支前任务分解落实到户,缺粮山区则以多承担竹木柴草等方式支援前线。 在组织准备上,各县均先后成立支前(后勤)指挥部和支前供应总站。桂林栖强调:要加大力度,在基层广泛宣传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的重大意义,宣传党的政策。担任沿江各县支前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必须由在沿江地区战斗过、熟悉当地情况的同志担任。如怀宁县支前指挥部的总负责人,即确定由县长姚奎甲担任。各县以下的区、镇,也都成立了支前物资供应分站。至4月初,在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仅桐城一县,即筹集渡江粮5.4万担,远远超出了区党委下达的3.89万担的任务。踊跃支前的民工不计其数,支前指挥部将民工们组织起来,分别编成常备担架团、常备运输队和临时运输队等,配合部队行动。 征集船只、训练水手,是当时三项支前任务中最为困难和艰巨的工作。为阻止我大军过江,国民党部队南窜时对沿江船只进行了疯狂的打、砸、烧,并将大批渔船劫走,一些渔民为躲避国民党军破坏,只好将船沉入水底隐藏起来。为寻找渡江工具,桂林栖指示各县政府和支前指挥部派出工作队,深入沿江、沿湖地区调查摸底,广泛接触渔民,做好宣传发动工作。他自己也亲率警卫员和基层干部,多次去望江、怀宁、枞阳等地的依江沿湖地区,走访船工,发动渔民,甚至深入非解放区,积极想办法筹集船只。如在枞阳县马窝子活动时,当时那里还是国民党占领区,群众有畏惧心理。虽然桂林栖一行化了装,但还是被国民党残匪发现了行踪,经过战斗他们隐蔽起来,只能夜间出来活动。他向保甲长说明了大军过江蒋家王朝即将覆灭的形势,正告只有跟着共产党、解放军,才是唯一的出路。保甲长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开始帮助他们找船。群众工作方面,他首先选择青少年渔民的发动工作,由他们提供线索,再向家长做工作。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在当地筹集了60多条船只。在集贤关时,安庆还尚未解放,驻守的国民党军集中、封锁了不少船只。桂林栖一方面深入渔村,带着姚奎甲等人耐心地讲解形势,发动群众,不少渔民晚上冲破国民党的武力封锁,将船划到我方指定的港口待命。另一方面,桂林栖展开针对国民党地方武装的统战工作,积极争取敌营中不满国民党统治的部队。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整整一个自卫中队的国民党军投诚。桂林栖亲自接收了他们,交给姚奎甲指挥,后编入怀宁县大队。据不完全统计,安庆沿江各县为渡江作战组织民船2000多只,每船均配备两名水手。 支前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检查、维护桥梁、公路畅通,并为大军选择渡江突破口提供情况。在桐城和集贤关,对辖区内的每一条公路、每一座桥梁,桂林栖都亲自带人反复进行检查。一旦发现路面有问题或桥危渡险,立即组织铺补、抢修。渡江部队解放安庆时,因负重过大,装载炮弹的十轮大卡车将桐城新安渡的公路桥桥梁压断,还有一辆汽车掉进了河中。这座桥是连接皖中、淮北的必经之途,直接关系到苏北、山东后方和安庆渡江前线运输线的畅通。得知消息后桂林栖火速赶到现场,发动群众献树献料,组织木工、石匠进行抢修。春寒料峭中,桂林栖不顾病体赤脚下河,在齐膝的冰水里和战士、民工一起抬木料、搬石头。经过10昼夜的奋战,一座新的牢固的桥梁在原址上矗立起来。在后来的一次会议上,刘伯承司令员还点名表扬了桂林栖。为摸清渡江作战的敌情、水情、民情,做好支援大军过江后勤保障工作,一个又一个的任务需要桂林栖统筹安排:如何组织船只集结入江,部队于何处过江为宜,地方如何开展掩护,渡江部队食宿如何安排……他全力以赴,废寝忘食,陪着部队首长或带着地方干部,一个接一个地予以确定和落实。在马窝子连续工作了20多个昼夜,又回到集贤关继续奋战。 据沿江各县统计,在解放军渡江战役中,无为县共征集船只5000多条、水手2000多名;枞阳县集中了大小船只1956条;怀宁县动员船只1073条,水手2416人;望江县动员船只250条;宿松县动员船只1077条,水手2001人。为了保证船只能够顺利入江,几十万民工和解放军指战员一道投入了挖渠翻坝工程。无为县军民奋战27天,挖河疏渠100余公里,架桥20余座,凿通了小江坝、姚王庙、神塘河、泥汊河等4条渡船出江口;怀宁县鸭儿沟军民5000多人奋战13昼夜,开凿出一条长50米、深7至8米、上宽14米、下宽3.7米的通江引河。生活必需品方面,怀宁县共筹备粮食500多万斤,民工10万人,手推车1万辆;枞阳县20多处支前分站,每天供应粮食20多万斤,共筹办柴草80多万斤,军鞋2万多双。交通保障方面,皖西人民修通了全长170余公里的交通干线——桐枞、枞庐公路,架了大、中、小桥梁50余座,万余名水手帮助解放军展开水上训练。 1949年4月20日,国民党反动政府最终拒绝在国内和平协议上签字。21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命令我人民军队“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人民解放军千帆竞发,强渡“天堑”,4月20日晚8时,中路大军首先行动。滔滔长江之中,千只战船,冒着猛烈炮火,奋勇前进,迅速突破安庆、芜湖一线。一夜之间,渡过了3个军10个师的兵力,占领繁昌、铜陵、南陵、芜湖等地,迅速突入敌纵深50公里,蒋介石的所谓千里江防被拦腰斩断。“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我人民解放军一举渡过长江,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江南,摧枯拉朽,4月23日,南京解放,宣告了延续22年之久的国民党反动统治的覆灭。 渡江战役自1949年4月20日正式打响,至6月2日崇明岛解放胜利结束,共歼敌近43万人,解放名城重镇170多座,缴获2300多辆战车、汽车、装甲车以及其它战利品。渡江战役的胜利粉碎了国民党妄图盘踞江南半壁江山的图谋,为解放东南、华南、西南地区创造了条件,推进了全国解放的进程。粟裕在三野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中高度赞扬渡江战役的胜利“对中国革命的发展具有极大的意义”,“单从军事上去看国民党的崩溃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从政治上去看。我们不仅在军事上过了江,而且在政治上过了江”。而安徽人民,包括皖西人民和每一个像桂林栖一样的忠诚于党的事业的伟大战士,在渡江战役中所做出的贡献,也将永远彪炳史册,流芳千古。 随着渡江战役的胜利,人民解放军迅速向南推进。1949年4月30日,皖南地区均告解放。5月7日至10日,国民党安徽省最后一任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张义纯等在浙江开化被一举捕获。同时俘虏的还有国民党安徽省保安部队的5000余人。至此,除皖北金寨和岳西县城由国民党残匪盘踞外,安徽全境解放。 第四章 主政安庆重建百废俱兴 在解放进程中,为了统一领导安徽全省的各项工作,1949年2月,根据中央军委指示精神,总前委和华东局、中原局负责人研究决定成立安徽省委、安徽省人民政府和安徽省军区,并于2月15日上报中央备案。省委委员14名,桂林栖位列其中。宋任穷任省委书记兼省人民政府主席和省军区政委,曾希圣任省军区司令。后因华东地区急需主要领导干部负责新区城市工作,又因安徽地跨大江南北,皖南尚未解放,所以决定暂不成立安徽省委,而以长江为界分别成立皖北区党委和皖南区党委,领导皖北地区和皖南地区的党政军工作。1949年4月初,撤销江淮、皖西、豫皖苏3个战略单位,按解放前辖制成立皖北区党委、皖北行署和皖北军区。皖北区党委书记曾希圣,副书记黄岩、李世农;皖北行署主任宋日昌,副主任郑抱真、李云鹤;皖北军区司令员兼政委曾希圣,副司令员梁从学、孙仲德,副政委黄岩。桂林栖为皖北区党委12位委员之一。皖北区全区下辖阜阳、宿县、滁县、巢湖、六安、安庆6个专区和合肥、蚌埠、安庆3个市及淮南特区,并先后成立了相应的党政军领导机构。5月,中共安庆地委和安庆专署、安庆军分区成立,桂林栖任地委书记兼专员、政委。从此,桂林栖与所有意气风发的中国共产党人一样,面临着工作重心由农村转移到城市,由追求民族解放、人民自由的革命者到社会主义建设领导者的重大转变。 在担任安庆军管会副主任、安庆地委书记、安庆专署专员、安庆军分区政委期间,桂林栖为安庆接管、革命秩序的确立和各项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著的贡献。 一、接管安庆的准备工作 在安庆接管过程中,桂林栖做了大量工作。 首先是参与接管安庆的组织准备工作。1949年3月中旬,皖西区党委在桐城城关宰相府召开会议,研究解放安庆城和支前渡江准备工作。桂林栖主持了会议,会议研究决定:桐城地委书记郭万夫任中共安庆市委书记,张伟群任市长,杜野坪为市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王捷三为组织部长,胡扶摇为市委委员兼总工会主席。区级干部和政府各部门的干部由地委决定抽调。郭万夫:《回忆安庆市接管工作》,选自中共安徽省委党史研究室编:《城市的接管与社会改造》(安徽卷),安徽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95页。3月下旬,解放军进抵集贤关。在关外徐家大屋组建安庆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中共安庆市委、安庆市人民政府。到4月初,由桐城地委抽调的340多名干部,已陆续抵达集贤关接收干部驻地,为安庆城市接收工作在组织上做好了准备。中共安庆市委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安庆地方史》,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511页。 其次是加强对部队和接收干部们的思想政治工作。桂林栖等人认真组织部队和接收干部学习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决议和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上讲话精神,采取测验、考试、座谈会、辩论会等方法,联系安庆城的实际情况及个别同志的模糊认识,进行深刻讲解,帮助同志们准确把握接收意义及相关政策要求。市军管会、市委、市政府领导在组织干部学习过程中主要阐明:入城后要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争取知识分子和其他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向帝国主义势力、官僚资本主义、国民党的残渣余孽作坚决的斗争;安庆是国民党从安徽省内长江北岸撤退的最后一个特务潜伏的据点,国民党安徽省政府和中统、军统特务虽已撤退,但还有潜伏下来的特务。因此,加强人民民主专政,加强公安工作,坚决制止他们的破坏活动,维护社会治安,维护国家和人民财产的安全是管制期间的头等大事;工作重点应由农村转向城市,所有接管干部必须学会在城市中与阶级敌人作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斗争,学会管理城市、生产、金融、贸易、税收等各项工作的本领,尽快恢复与发展生产,把安庆由消费城市逐步转为生产繁荣的城市;要坚决执行党的工商业政策,保护民族资产阶级的工商业不受侵犯,在“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原则下,鼓励和扶持他们尽快恢复生产和营业;教育干部防止骄傲情绪,防止功臣自居以及贪图享乐不再过艰苦生活的思想,特别要警惕敌人糖衣炮弹的攻击,要严格遵守入城纪律。 最后是加强统战工作。在我党的领导下,安庆民盟、农工民主党及爱国民主人士在安庆城内宣传我党方针政策,努力稳定人心,对国民党人员进行了策反宣传,力争其投诚反正。此举也广泛影响和教育了群众,提高了工人群众和师生员工的革命觉悟。他们积极参加护厂、护校、护馆斗争。这些都为顺利接管城市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为接收创造了较好的条件。 二、军管安庆 1949年4月22日夜,人民解放军进入安庆城,对以钱镇东为首的怀宁县自卫大队进行了军事接收。4月23日上午,党、政、军机关及接收干部、警卫部队入城,随即正式宣布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庆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杜义德(5月由王维纲接任)、副主任桂林栖、政治委员段君毅(不久调到南京市军管会),委员郭万夫、张伟群、马守一;同时宣布成立中共安庆市委、安庆市人民政府、安庆市警备司令部,市委书记郭万夫、副书记杜野坪、委员王捷三、张义成、胡扶摇,市长张伟群,警备司令部司令员张义成、政委郭万夫。继之,成立了中共大观、集贤、枞阳、中心4个区委和区人民政府(1949年7月,根据政务院“不足10万人口的城市不设区”的指示,撤销了4个区的建制。1951年7月30日恢复建制)。 各级党政军机关建立后,在市军管会的统一领导下,开展了系统的接管工作。由于准备充分,接管工作进展顺利,只用了7天时间就基本完成。但接踵而来的就是更为艰巨的迅速稳定秩序、尽快恢复生产的城市管理工作。 当时,市军管会面临的社会环境异常复杂。解放前,安庆是国民党统治的中心城市之一,市区及周边各县反动党、团、军、警组织纵横交错,特务、帮会组织密如蛛网。据不完全统计,除国民党部队外,全市仅党、团、特及反动帮会组织就有376个,骨干分子5700多人。这些反动势力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以特务为核心,土匪为骨干,网罗兵痞、流氓,勾结反动会道门头目及地主恶霸,用帮会作掩护,组织反革命集团,建立地方反动政权,明抢暗杀,造谣惑众,破坏生产和交通,刺探我军政情报,甚至还有敌特分子打入我机关内部,秘密发展组织,进行反革命罪恶活动。不仅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而且对新生的人民政权也构成了一定威胁。此外,还有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乞丐、娼妓、游民等混集一起,也加剧了城市管理的难度。上述种种情况表明,采取强有力的手段安定社会秩序是当务之急。 市军管会在人民群众支持下实行果断措施,加强军事管制和公安工作。市警备司令部和公安局全力以赴维持社会治安,组织巡逻队、纠察队在大街小巷日夜巡逻,维护公共秩序;对交通实行管制,检查机关单位、行人车辆持有的工作证、接收证、通行证、搬运证等情况;保卫群众集会及公共场所的安全;在街头或工厂、商店等单位设意见箱,发动工人、职员、市民检举揭发反革命活动和坏人坏事;广泛联系群众,培养治安骨干;帮助工厂、商店等单位建立自己的护厂队、守卫队等,以防特、防盗、防破坏;建立旅馆汇报制度及派出所抽查旅馆制度等。 同时,市军管会发布公告,勒令国民党党团、特务组织立即解散,停止一切活动,迅速到市公安局登记,交出一切反动证件和武器,对隐瞒不报或潜伏活动者将予以严厉惩办。在我党宽大政策的感召下,国民党反动党团及特务分子,纷纷投案自首。据统计,从1949年5月至8月,向公安局自新登记者达1408人,其中军统、中统各10人。市公安局对自新登记者处理很慎重,仅对6名罪恶较大的判了有期徒刑,其余经教育审查后均交保释放。天主堂总主教梅耿光,自以为有帝国主义后台,不听告诫,一再散布谣言。市军管会经请示皖北区党委同意,对天主堂进行搜查,查出反动宣传品和几支枪。经审讯后,勒令梅耿光离境回国。经过强有力的军管措施,社会秩序初步稳定,生产也开始逐渐恢复起来。由于郊区人民民主专政力量比较薄弱,以特务为核心,以土匪为骨干的反革命残余势力大多潜伏于此。市军管会和市公安局及时转移斗争目标,在郊区开展了剿匪斗争。一方面展开宣传攻势,一方面实行军事围剿。共剿灭股匪19起,从中抓获匪特分子18人,击毙匪徒20余人,缴获轻重机枪4挺,长短枪105支及其他弹药武器等。这些胜利鼓舞了人民群众,他们积极向人民政权靠拢,主动配合革命运动。因而我党组织的农会以及发动群众诉苦等工作开展顺利,加快了土匪的覆亡。 肃清郊区匪特后,市军管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各县的剿匪工作。安庆地区的太湖、潜山、宿松等县先于安庆解放,因而剿匪工作开始略早。其中,太湖、潜山剿匪取得了很大成果。1949年2月,太湖县大队剿灭了胡文干匪帮,5月在英山县剿灭了赵金山匪帮。潜山县大队配合皖山军分区基干团3个连,以及后来加入的二野三兵团二十八师八十三团三营,于3月到6月彻底剿灭了余学伍、项浒成、袁丰升为首的“天柱部队”匪帮。宿松和岳西剿匪情况则较为复杂,宿松反动武装“大刀会”势力很大,而岳西地形复杂,大量土匪处于崇山峻岭之中。 1949年四五月,宿松同善社、大刀会匪首罗东山、史文琪、吴楚平、宗无良等组织反动武装在宿松洲地、山区发动武装暴乱。由于会匪势力较大,活动区域比较广泛,宿松县大队力不从心。6月下旬,市军管会及时派安庆军分区的警备九团前去支援。一营陈福太营长率部队奇袭匪徒指挥部玉杻观,打死匪徒几十人,俘虏300余人。之后率部直插滑石笼,打死打伤匪徒200余人,俘虏500余人,圆满地完成山区剿匪任务。 警九团团长余曙光带领二营六连在宿松县大队配合下在王家湾击毙大刀会徒100余人,在追歼残敌中生擒匪首罗东山,镇压了洲地大刀会的暴乱。至此,宿松县大刀会全部被清剿。6月底,军分区直属队在太湖县大队配合下于太湖石灰山消灭望江长岭、码头、怀宁腊树、太湖相石的大刀会,打死打伤反动匪徒80余人,俘虏400余人。 岳西县地处鄂豫皖三省交界的大别山区,地形险要复杂,土匪易于藏身,剿灭难度较大,单靠安徽一省剿匪很难取得效果,而湖北河南所辖的大别山区域也面临相同问题。为了彻底解除匪患,湖北、河南和安徽三省进行联合行动。1949年8月25日,鄂豫皖三省剿匪工作会议在武昌召开,成立鄂豫皖边区剿匪指挥部,统一指挥三省边区剿匪部队,协同剿匪,由王树声任司令员兼政委,东线剿匪指挥部于8月25日在六安麻埠成立,梁从学任司令员,下辖第一剿匪指挥所司令员李国厚,政委彭宗珠;在岳西县斑竹畈成立的第二剿匪指挥所,司令员孔令甫,政委桂林栖。中共六安地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皖西革命史》,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76页。 8月31日,皖北区党委发出《关于肃清大别山土匪及开辟山区工作的决定》。9月13日,第二指挥所向大别山残匪发布《劝降书》,然后桂林栖与孔令甫共同指挥,对拒不投降的土匪进行清剿。军分区警备团和县独立团采取内线清剿为主,结合有目标的奔袭。同时大力展开政治攻势,依靠群众搜捕残匪。并号召匪属唤子索夫,弃暗投明,迫使残匪瓦解。经过3个月的紧张战斗,到11月中旬,岳西县境内成股的匪特彻底肃清,残散匪徒纷纷投降,主要匪首汪耀南、刘玉标、王荫三、郑道显、蒋厚如等均先后落网。 1949年5月,市军管会发布公告(1951年2月再次公布公告),宣布国民党、三青团为反动组织,中统、军统及所属组织为法西斯组织,原国民党的国大代表及省、县参议会、民社党及原国民党社会法团(农会、工会、妇女会等)为非法组织,一律解散,并没收所有公产、档案,停止一切活动。同时,加强对敌伪、旧人员登记管理工作。5月20日,市公安局发布《关于开展敌伪人员登记的通告》(1951年3月27日市政府发布《关于开展反动党、团、特人员自首登记的布告》),促使一批敌伪人员觉悟自新。公安部门及时有效地对其进行管理。6月25日,市军管会根据皖北军区和皖北行署《关于取缔反动会道门组织的布告》,作出取缔会道门组织的决定。安庆的会道门组织主要有“一贯道”、“五仙堂”、“先天道”、“同善社”等。解放后,会道门组织成为国民党特务的联络点,他们勾结一起,竭力破坏社会秩序,颠覆新生政权。公安部门按市军管会的决定,深入调查摸底,查明组织状况,严格控制骨干分子。至1953年,市区的会道门组织全部被取缔,共逮捕道首25人,缴获经书283本,道具140余件,自愿退道者4288人,占入道总人数的98.8%。 根除鸦片毒害,保障人民身体健康。解放后,安庆全市开展了大规模的禁毒、消毒运动。1949年8至9月,由公安局印发查禁鸦片布告,对一般吸毒者劝其戒毒,交出烟土烟具。对吸毒成瘾,恶习不改者予以收审,强制戒烟,并缴获一批烟土烟具,在黄家操场当众焚烧了所有缴获的烟土、烟具。解放前夕,安庆有10家妓院,卖淫者54人,台基(妓院以外暗娼与嫖客厮混场所)130处,龟头6人。解放后,政府及时地对其进行了管理改造。1949年10月,市公安局在《娼妓管理办法》中规定,不准公开拉客,不准接待党政机关干部和公安干警,不准接待学生。严禁虐待妓女,限制开设妓院和增加妓女人数,初步控制了卖淫嫖娼,为以后的禁娼工作打下了基础。 针对赌场林立,赌徒众多的现象,1949年8月,市公安局通告严禁开设赌场,禁止聚众赌博,接着取缔公开赌场,责令34名赌场老板停产转业,对84名赌棍根据情节轻重,分别给予教育、没收赌具和赌款、拘留和劳教处理。 收容遣送国民党散兵游勇。安庆解放以后,大量国民党军队的残余流入市区,在街头巷尾强讨恶要,严重危害社会治安。市军管会于1949年5月发出布告,命令国民党的散兵游勇、还乡团迅速交出所有武器弹药及军用物品,安分为民,违者严办。7月,市政府组织临时收容遣送站,对包括散兵游勇在内的游民进行收容遣送管理。据市警备司令部及公安局统计,1949年5月至9月的5个月中,仅收容遣送散兵游勇就达2.804万人,发放口粮19万斤。 全力恢复生产。依据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关于城市一切工作都是围绕生产建设这个中心服务的指示,市军管会和市委、市政府在顺利完成接收任务之后,及时抓好城市工商业的管理改造。1949年5月将五洲公司改为裕民公司,并申请皖北行署注入大批粮食、资金,迅速开工生产。在广大职工热情支持下,公司头10天就碾米17万斤,磨面粉260袋,及时解决了军民需求的粮食。9月底,裕民公司已由58人增加到107人,资金增加214%,米、面的日产量分别超过解放前的5%和29%。5月10日,将自来水和电厂合并,改名为安庆水电厂。6月,对水电厂、电信局、邮政局、招商局等公营企业内部机构进行调整精简,裁减了冗员,同时整顿了水、电等公用事业收费价格。仅1949年5至9月,政府就给市属公营企业贷款1万元,以促进公营工商业的发展。在重点整顿、发展公营企业的同时,贯彻“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原则,扶持改造私营工商业。1949年,对私营工商业的主要做法是号召他们恢复生产,发展经营,只要不违法则坚决予以保护。解放初期,安庆市军管会和中共安庆市委、市政府在百废待兴的情况下,采取一系列措施,全面而又重点的开展社会管理、改造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为安庆市的民主建政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三、民主建政 安庆解放后,随着社会秩序的稳定,民主建政条件已经成熟。5月,经上级党委决定,中共皖山地委与中共桐城地委合并,组成中共安庆地方委员会,属皖北区党委领导。桂林栖担任地委书记,郭万夫、傅大章任副书记,孔令甫、袁文波、张格、雷文、赵瑾山、杜野坪、张伟群、钟大湖、张义成任地委委员。与此同时,皖山专署和桐城专署合并为安庆专署,桂林栖兼任专员,张格任副专员。6月成立专署党组,书记为张格、成员靳锡九、卢景洲、张云峰、马肇修。6月20日,以皖西军区的皖山军分区、桐城军分区和第四军分区的部分部队合并成立安庆军分区,归皖北军区领导。下辖警备九团、十团、岳西独立团和7个县大队及直属分队。孔令甫任军分区司令员,桂林栖任政委。第一副司令和第二副司令分别为张义成和钟大湖,副政委袁文波。同时,组建军分区党委,桂林栖担任军分区党委书记,副书记孔令甫、委员钟大湖、张义成、袁文波。1949年5月至9月间,安庆地委、专署的下属组织有桐城、怀宁、桐庐(今枞阳)、潜山、岳西、太湖、宿松、望江等8个县委、县政府。 各县县委、县政府及下辖组织在地委、专署的领导下,积极参与肃清残余的反革命分子、特务分子,维护社会治安,彻底废除保甲制度,为建立基层人民民主政权奠定了基础。 市军管会、市委、市政府在负责领导接管工作,建立地方民主政权的同时,积极领导筹备各界人民代表会。1949年7月,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筹备工作开始进行,代表由党政机关、工商界、文化知识界、民主党派、部队协商推荐和政府邀请产生。9月20日,安庆市政府和安庆专署合署办公。市党、政、军、群机关与地区同类机关合并。 1949年9月28日,安庆市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召开。大会首先由桂林栖致开幕词,接着听取了张伟群市长代表军管会与市政府向大会作接收安庆工作及安庆解放以来5个多月的施政工作总结报告,后由市委书记郭万夫代表中共市委会提出今后建设新安庆的方针和任务。 桂林栖的这次讲话给代表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说:“现在已是民主时代,一切事要人民办,不能少数人办,各位代表从群众中来,带来群众意见,希望大家鉴于过去情况与当前需要,根据共产党的各种政策,提出宝贵的建议,使大会的决议真正成为群众意见最高的集中表现,使我们在未来建设道路中获得一个正确奋斗目标。”全体代表深为其诚挚和谦虚所感动,大家畅所欲言,纷纷从不同角度,发表各种意见。安庆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安庆文史资料》编辑部编:《安庆文史资料》(第31辑)2005年版,第12页。最后通过了关于修复圩堤,克服灾荒,解决城市就业和发展运输、交流城乡物资等三项决议。安庆市委、市政府通过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广泛听取各阶层群众的意见,密切了政府和人民群众的联系,在巩固人民民主专政、扩大统一战线和贯彻党的方针政策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成立。这标志着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已经取得基本胜利,中国结束了延续100多年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进入了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时代。 四、抗洪救灾 安庆地依长江,境内有将近一半地区为沿江水域地带。解放前,江堤连年失修,特别是1948年江堤决口未加修复。对于刚刚解放的安庆来说,境内的防汛抗洪修堤是一项十分艰巨而繁重的任务。而天不作美,1949年安庆的汛期提前赶到。据档案资料记载,从5月下旬开始,安庆连续暴雨,长江水位过早过快陡涨,6月初1948年水平,6月中旬超过民国1931年水位(16.75米),7月中旬最高水位达17.28米,安庆护城圩溃决。 早在5月安庆地委成立之初,就将全区抗洪救灾工作摆上了议事日程。桂林栖领导了安庆人民的这场抗洪救灾的战斗。 从5月至6月中旬,安庆人民在地委的领导下进行修堤堵口。广大党员干部身先士卒,亲自上堤参加挑土督修,并充分发动群众,对所有缺口均堵塞合龙,险处均加以补修。 6月下旬至7月上旬,险情不断增加,主要进行防汛护堤工作。当时条件极为恶劣,人力、物力极端缺乏。经过连续劳作,人员非常疲劳,再加上仓促应战,效率大大减低。但所有江堤险段经过抢护均坚持到水位超过1931年最高水位(16.75米)后才决口。 与抗洪同时进行的是救灾,迅速安置灾民。以桂林栖为领导的安庆地委及时提出生产互助自救方针,组织灾民卖工、打柴、捕鱼、到江南去等等,到7月下半月逐渐为灾民开辟了新的生产出路。 这个时期,在全区党、政、军、民共同努力下,计疏散238970人,组织打柴者4695人,捕鱼者8472人,水上小生产者21895人,并准备抢种晚秋及捕鱼贷款,发动社会互济,捐粮、捐款、捐物,各机关部队亦捐款救灾,并发动了非灾区帮助。 这场抗洪救灾的成功应对,使人民充分认识到党和人民政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非凡的组织领导能力,树立起了党和政府的威信,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 面对成绩,桂林栖并没有满足,而是进行认真总结,深刻反省。他指出破堤成灾客观原因有:江堤在国民党黑暗统治下年久失修,1948年溃决冲洗使堤身到处是病,安庆地区解放过晚,江水涨的过早,水位过高等。而我党自身也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 首先,从领导思想上检讨。对水灾严重性、连续性估计不足,因而未从最困难处着想,以致领导被动,忙于招架。由于对工程之大估计不足,其次对水位之高估计不足,再次对江堤关系轻重估计不足,对防汛严重性估计不足,因而自始至终没有摆脱被动,假使有充分估计,一开始就从最困难处着想,沿江各县开始就全力以赴,有许多圩堤是可以保得住的。 其次,没有依靠群众,发动群众,缺乏经验。表现在工程上,验收土方不严,缺乏重点抢修、通盘照顾,防汛材料准备不足;没有科学分工,结果是忙的要死,仍然是前功尽弃。 最后,组织机构不灵活,通信机构不灵便,防线太辽阔,命令指示不能及时下达,下达情况不易及时上传,财力支援亦不能及时到达。 此后,桂林栖经常深入视察抗洪修堤一线,亲自指导工作。1950年1月,作为安庆地委书记兼行政区修堤指挥部政委,桂林栖亲往望江马堤、宿松同马堤巡视工程,充分肯定大家修堤的决心和艰苦的工作作风,并指示各县修堤应采行下面两点经验:1、“分土塘,不分堤坝”,消除龙口。即各小分队活分土塘取土,到堤上则不分段施工,这样减少了小分队与小分队之间的龙口,中队与中队之间的龙口,则严格按层验收,不使龙口落塌。2、组织干部民工互相参观批评学习,促进工程改进。此经验经各分区指挥部传达到各县修堤指挥部采用。《安庆新闻》1950年1月12日。为加大全地区抗洪救灾的前期准备,1951年,桂林栖领导成立安庆专区水利指挥部,领导全区群众大修内湖内河圩堤,普遍挖塘、筑坝、开沟、疏沟,加强防旱防涝的能力。《安庆报》1951年9月25日。 桂林栖对安庆抗洪救灾工作的领导及其经验教训的总结,为以后安庆地区防洪救灾工作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具有很强的应用价值。 第五章 执掌安徽宣传焚膏继晷 安徽解放初期,安徽省委、省政府、省军区宣布成立而未实际建立。安徽境内以长江为界,分别成立的皖北区党委和皖南区党委,分别领导区内剿匪反霸、民主建政、镇压反革命、土地改革、恢复国民经济、“三反”“五反”运动、抗美援朝运动等各项工作。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恢复安徽省建制提上议程。1951年11月,华东军政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决定将皖北行署、皖南行署及其管辖区域合并,恢复安徽省建制和成立安徽省人民政府。不久,中共皖南区委、皖南军区及各人民团体、司法机关由芜湖迁往合肥。12月29日,两区正式合署办公。1952年1月2日,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共安徽省委在合肥成立,由曾希圣、牛树才、刘飞、黄岩、李世农、李世焱、胡明、孙仲德、苏毅然、桂林栖、张恺帆、曾庆梅、杨建新(未到职)等13名委员组成,曾希圣任书记,牛树才任副书记。之后,人民解放军皖北、皖南军区合并组成了安徽省军区。8月25日,安徽省人民政府在合肥正式成立,曾希圣任主席,牛树才、黄岩、许杰、沈子修任副主席,恢复安徽省建制工作完成。 桂林栖是安徽省委13名委员之一,也是省政府38名委员之一,并担任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部长,于1952年2月正式到任。作为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员会首任宣传部长,桂林栖担任这一职务达3年之久,是安徽省宣传工作的开创者。在此期间,桂林栖积极参与安徽各项重大政治活动,亲自主持了安徽省宣传网的建设,积极宣传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分管干部理论学习和教育工作。 一、参与主持安徽重大活动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增强国家和民族凝聚力,党和政府十分重视宣传教育工作,全国各地都有意识地举行了许多政治性庆典活动。这些庆典活动的组织,离不开事先的宣传和动员,因而宣传部门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非常重要。桂林栖担任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宣传部长期间,参与了安徽省许多重大政治活动,负责活动的宣传组织工作。 1952年10月1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国庆节,之前全国各地都开始了筹备庆祝活动。对于安徽省来说,这个日子的意义更加非同寻常,因为这也是安徽建省之后的第一个国庆节。安徽省委省政府对这次国庆节的庆典筹备极为重视,9月14日下午,安徽省人民政府、合肥市人民政府和安徽及合肥市各界人民团体代表召开会议,专门讨论筹备国庆节庆祝事宜,特地成立了安徽及合肥市各界人民庆祝第三届国庆节筹备委员会,委员40余名。安徽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黄岩担任筹委会主任,桂林栖是3位副主任之一。筹委会下设秘书、组织、宣传、文化、警卫、卫生等6处。会议还对于庆祝国庆活动内容进行了详细安排,决定于9月30日召开各界代表参加的纪念大会,10月1日晨,全市一律悬挂国旗,各机关、团体、学校举行升旗典礼,早饭后举行群众示威游行,晚上各机关、团体、学校自行举行文化晚会。 为了搞好这次国庆庆典,会议对庆典宣传作了认真谋划和细致安排,决定从9月25日开始国庆节的宣传。为保证工作的顺利进行,由桂林栖负责,筹委会组织了强大的宣传队伍。报告员、宣传员迅速到位,专门组成了2000人的宣传队,还有动员起来的合肥市文化馆、电影院、地方艺人和所有文化、教育工作者。筹委会要求他们把整个国家和安徽省3年来在各方面的伟大成就,广泛向群众宣传,力求做到做到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经过省委宣传部门紧张有序的工作和强有力的宣传动员,1952年10月1日,安徽省举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国庆节庆祝活动在合肥市顺利开始。安徽省及合肥市各界人民8万余人,举行盛大游行。上午7点,游行队伍由苗圃广场出发,并在该地受安徽省人民政府主席曾希圣的检阅。陪同曾希圣检阅的有安徽省及合肥市的党、政、军首长及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负责人。各机关单位的负责同志和生产中工作中的模范人物及各界代表,也都到广场观礼。游行行列以200人的仪仗队、红旗队、革命领袖像及各国人民领袖像和军乐队为前导,随后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徽军区部队和公安部队、少年儿童队(2500人)、机关工作人员的队伍、体育大队(1100多名男女运动员),工人大队(1.8万余人),后面是学联和工商界、宗教界等单位的队伍,再后面是文艺大军(50余人),接着是郊区群众队伍,这些队伍分成两路八行并列前进。上午9时30分检阅圆满结束。 这次盛大的庆典活动,在思想大大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觉悟,增强他们的爱国主义情感,凝聚了人心和力量,同时也推动了各项事业的发展。在这次庆典的宣传和组织过程中,以桂林栖为领导的安徽省委宣传部做了大量的宣传工作,为这次大型活动顺利进行打下了思想基础。桂林栖领导的宣传工作得到了全省人民的肯定,正是有了这次国庆节庆典的成功筹办,1953年9月,合肥庆祝1953年国庆节筹委会成立时,桂林栖依然担任筹委会副主任。 1952年12月13日,中国共产党安徽省第一次代表会议在合肥召开。出席这次党代表会议的有正式代表816人,列席代表57人。会议总结了3年来的工作确定了当前的工作任务。桂林栖是17人组成的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在会上他作了党的教育工作的专题报告。大会于23日上午胜利闭幕。 23日下午,安徽省第一届人民代表会议开幕,主要讨论和决定安徽省1953年的施政方针,及产生本省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出席这次大会的代表共752人,其中包括政府代表44人,部队代表70人,区城代表483人,省级人民团体代表(包括科学技术人员)52人,少数民族代表10人,宗教界代表6人,特邀代表45人,淮委会代表3人,铁路分局代表2人。此外还有列席代表约100余人。大会主席团由曾希圣、牛树才、黄岩、许杰、沈子修、李世农、桂林栖、张恺帆组成。桂林栖作为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25日在会上作了《关于三年来文教工作的报告》。 同时,桂林栖也是这次大会的文电起草委员会主任,与陆学斌、陈天任、童车五、戴岳等组成11人的文电起草委员会。大会先后发出了《向中央人民政府毛主席致敬电》《向朱总司令并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同志致敬电》《向华东行政委员会饶主席致敬电》《向中国人民志愿军彭总司令员并指战员勇士们致敬电》《致全省革命伤残军人和解放军、志愿军伤病员慰问电》《致全省老根据地区同胞和烈军属慰问电》《致全省治淮工程上全体工人、民工、技术人员和工作人员慰问电》,把大会顺利召开的消息传向四面八方。 这次大会产生了安徽省政治协商委员会主席、副主席、委员。主席为曾希圣;副主席为张恺帆、余亚农、陈荫南;委员共86名,桂林栖当选为政协委员。 除了政治性活动外,桂林栖还参加了许多社会文化活动。1953年8月2日到6日,安徽省举行首届体育运动大会。这次运动会取得了良好的成绩,有6项成绩破安徽省纪录,一项成绩突破解放以来全国最高纪录。在闭幕式上,桂林栖发表讲话,肯定了运动员们的比赛成绩,认为他们一方面“为全省群众性的体育运动做了一个良好开端”,另一方面是推动和发展全省人民的体育运动。接着,他从增强国防力量和国家经济建设角度说明发展体育运动的重要性。最后勉励运动员再次取得好成绩。《省文教委员会主任桂林栖同志在安徽省首届体育运动大会闭幕时的讲话》,《安徽日报》1953年8月8日。这次运动会的召开和桂林栖的讲话,为安徽省体育事业的进一步发展作了动员和宣传。 二、建设安徽省宣传网 1951年1月1日,中共中央发布《关于在全党建立对人民群众的宣传网的决定》。《决定》要求在全党建立对人民群众经常性的宣传网,即在党的每一个支部设立宣传员,在党的各级领导机关设立报告员,并建立宣传员、报告员的相关制度。 在此精神指导下,安徽省宣传网也很快建立起来。早在主政安庆期间,桂林栖就十分重视建立人民群众的宣传网,1951年2月,他批示安庆地委转发皖北区党委宣传部的《关于建立人民群众宣传网的指示》,推动了安庆地区人民群众宣传网的广泛建立。安庆市档案馆藏:《关于建立人民群众宣传网的指示》,档号1—1—12—1。 为了推进安徽省宣传事业的健康发展,1953年1月30日到2月5日,安徽省召开了全省宣传员代表会议。省委宣传部部长桂林栖是会议的主要组织者和主持者。会议头两天是交流宣传经验,中共滁县乌衣区区委、中共淮南市九龙岗煤矿三三〇米区支部、中共芜湖市明远水电厂支部等9个单位及蚌埠市模范宣传员文振武、肥东县模范宣传员程翠华等10个 人的典型报告,介绍和交流了宣传工作经验。 第三天由桂林栖作报告,他在《安徽省两年来的宣传网工作总结和一九五三年宣传网工作的任务报告》中肯定了安徽省宣传工作的巨大成绩。主要表现为:安徽省建立了一支相当强大的宣传队伍,在抗美援朝、土地改革、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增产节约、爱国卫生、中苏友好月等项运动和各个时期中心工作中,进行了广泛而又深入的宣传活动,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政治觉悟,推动了各项运动和工作的进展和完成,更加密切了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的联系。但是也存在着许多缺点和问题:全省宣传员数量不大,发展也不平衡;县区党委及支部领导宣传网的各种必要制度有许多地方尚未认真地建立起来,有相当大数量的宣传员不起作用或是不经常起作用,严重存在形式主义现象。存在以上缺点的原因,主要由于有些党委和干部(主要是区、乡干部)对宣传工作不够重视,同时党委宣传部对宣传工作的具体领导也做得不够。 为了发扬成绩,改正缺点,桂林栖提出了1953年安徽省宣传网工作的主要方针“应以巩固提高为主,在巩固提高基础上适当发展”。 最后,桂林栖指出,当前党群宣传工作,又面临巨大的任务。1953年,国家开始继续加强抗美援朝的情况下进行大规模国家建设,并将在全国实行普选,举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宣传网以及一切党的群众宣传工作,应该以这些任务为中心,特别是要转向生产宣传和技术宣传,以便更好地为生产建设服务。 会议期间,中共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也到会作了《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报告,并对宣传网工作作了重要指示。省委委员、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黄岩作了宣传婚姻法的动员报告。 会议最后,中共安徽省农委、省妇联、省团工委、省人民政府卫生厅等单位领导,也到会分别作了有关农村生产和互助合作、妇女工作、团组织如何协助党巩固和发展宣传网、以及继续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报告。对各位领导的报告,到会代表都进行了认真的讨论。这次全省宣传员代表会议的召开,加强了宣传人员的党性教育,提升了责任意识和业务水平,为以后总路线的宣传做好了思想动员。 三、注重干部理论教育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加强党组织建设,全国进行了整党运动。运动完成后,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于1951年2月向全体党员干部发出了加强理论学习的号召。在此精神指引下,华东局制订了干部理论学习计划。为了响应中央号召,贯彻华东局关于干部理论学习的计划,有系统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理论,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宣传部制定了《关于1952年下半年在职干部理论教育计划》,要求地委、市委、矿委以上机关,在整党任务完成后,立即开始理论学习。 安徽省直属机关完成整党任务后,成立了省直属机关学习委员会,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陆学斌、杨明、郑曰仁、干仲儒4人为副主任委员。在各机关中,进行了学习编组,参加学习的干部共7000多人。 1952年11月4日下午,省直机关召开干部理论学习动员大会,中共安徽省委副书记牛树才在会上作了动员报告,指出这次学习内容主要是毛泽东思想。这次会议构建起了安徽省直属机关学习制度。学习内容包括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等文件。 在这次学习中,以桂林栖为领导的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还制定了详细计划,规定了学习目的、学习内容、学习编组、学习方法、组织纪律和测验方式。整个学习过程由省直属机关学委会统一领导,而总学委主任桂林栖在学习中起着组织者的作用。 1953年中国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土地改革已经基本完成,国民经济也获得了恢复,抗美援朝战争即将结束。这一切表明,大规模经济建设的任务即将来临。为了提高党员干部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本领,必须要加强干部的理论学习。 自5月初开始,安徽省直机关中、初级组在总学委主任桂林栖领导下开始学习《经济建设常识》。到7月底止,中级组已学完第一至四章,初级组学完了第一章(开始时先学了政治常识第一、二两章),并都经过了总复习和测验,小组和班的学习总结也基本结束。 这次学习取得了很大成绩,主要表现在: 第一,建立和健全了学习组织,设立了10余所机关业余政治学校,配备了专职干部,组织了讲师团,挑选和训练了一批初级组兼职教员。 第二,在学习过程中,坚持和执行各项学习制度和纪律,逐步提高了干部学习理论的兴趣,不少干部开始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 第三,通过学习,中级组大部分干部,对我国经济建设的重大意义,根本方针,我国新民主主义五种经济成分相互间的关系及其发展前途,我国实现国家工业化采取的主要措施,规定国民经济计划应具备的特点,均有了较深刻的理解。 第四,初级组许多同志经过学习,对我国工业化的重大意义、经济建设的有利条件和困难等问题,均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 第五,在学习组织领导上,也有了改进,调整了学习讲区,试行了建立基点班的工作。 第六,在教学方法上,组织教研会议,交流与改进教学方法,初步摸索了一些教学与辅导经验。 这些成绩经1953年9月11日《安徽日报》以《省直机关中、初级组干部学习经济建设常识有成绩》为题公开发表,对全省各级干部学习起到了较大的推动作用。 但是,学习中也存在一些缺点。桂林栖指出:学员中还有少数人存在着好高骛远思想、自满情绪,学习中的自流现象,必须继续揭发,认真进行批判,以端正学习态度;对于兼职教员一般不应要求过高,只要教员做到中央所指示的能用功学习,努力工作,正确讲解,谨慎解答,就应予以鼓励。桂林栖还对提高教学质量和辅导方法、调整学习组织等问题,作了具体指示。并要求今后把干部理论学习更好的开展起来。 经过总学委的进一步督促和鞭策,各单位对于学员们学习高度重视。学习开始时,不少单位分别召开了学习动员大会,进一步传达和贯彻学习计划,并号召学员端正学习态度,更好地进行学习。学员们学习情绪也随之而普遍高涨。初级组自9月14日起至12月底,继续学习经济建设常识第二、三两章;中级组按照中央指示及安徽省委新的干部学习计划而转入了《联共(布)党史》第九章的学习。 早在6月12日,为了贯彻中共中央对全党干部理论教育的规定,中共安徽省委便发出关于执行《中共中央1953——1954年干部理论教育的指示》的通知。要求各级党委加强和整顿干部学习的领导和管理,健全学习制度,逐步转入《联共(布)党史》的学习。 省委管理干部学习的经常工作由曾希圣与桂林栖负责。省委宣传部便在桂林栖具体领导下积极进行《联共(布)党史》学习的准备工作。例如,抽调中级组学习辅导员采取业余和离职按章轮训的方式进行训练,以加强学习的指导力量;在省委宣传部成立学习室,开始协助讲师团拟订讲授提纲与学习提纲辅导中级组学员的学习;加强有关资料的搜集工作;尽力协助讲师解答疑难问题;统一指导理论教员、学习辅导员的工作等。 在此基础上,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制订出第一期《联共(布)党史》第九章学习辅导员训练计划。规定,以省直属机关(包括合肥市)中级组为对象,开办80到100名学习辅导员及部分理论教员训练班,并以各地市、矿委中级组为对象,在省委党校开设40至50名的训练班,分别以业余和离职方式进行训练。学习内容为《联共(布)党史》第九章“新经济政策”。要求通过学习领会文件精神,抓住学习重点,找出学习疑难,并初步解决一些问题,以便为将来辅导学习打下基础。对于学习方式,规定业余训练班在每星期二、五两晚进行,每晚学习2小时,采用报告、自学、课堂讨论三结合的方法,并定期进行测验,学习时间为一个月;计划中对训练班的组织形式和学员入学条件,均作工时规定。 同时,也制定了《第一期学习辅导员业余训练班教学计划》,主要针对从直属机关各单位及合肥市中级组抽调来的学习辅导员进行短期业余训练。教学目的为“有系统地了解苏联实现国家工业化、农业合作化和完成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规律,以便在我国经济建设过程中根据我国具体条件正确地利用苏联经验”。采取“从苏联经济发展过程中研究经济建设的理论与经验”和“从全局观点出发,有重点地进行”的方针。 学习内容有必读书目:《联共(布)党史简要读本》第九章“布尔什维克党在过渡到恢复国民经济和平工作时期”;斯大林《在联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关于中央委员会政治工作的总结报告》和《关于大会对中央委员会政治工作总结报告讨论的结论》。还有参考书:列宁的《粮食税》和《论合作制》。 学习中心就围绕着上述《中共中央安徽省委宣传部订出第一期学习辅导员训练计划》进行。学习方法为课前预习、课中复习、课后精讲、抓住中心、逐步引深。具体包括:预习、讲课(四次)、研究、讨论、解答与测验、总结。学习时间规定每周共计13个小时(周一到周六每天1小时,周六周日晚上,每晚两小时,周六下午3小时)。实行严格的学习制度,主要包括:请假点名制度,无故不到两次该单位党委会与学员写出书面检讨,3次不到除名;报表制度;小组长会议制度。 经过周密的准备,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举办的第一期中级组《联共(布)党史》学习辅导员业余训练班,经过入学考试后录取正式学员92人,7月18日在省府大礼堂举行开学典礼。参加开学典礼的除正式学员外,还有各单位抽调的旁听生100人,及省级机关业余政治学校的专职干部等,共约200人。这期训练班的开学,象征着全省干部理论学习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系统的正规的理论学习阶段。 训练班主任由省委宣传部部长桂林栖亲自担任,并由省委领导李世农、桂林栖、张恺帆、陆学斌等为主讲讲师。省委宣传部学习室为训练班的辅导室,以此来加强训练班的教学工作。 在开学典礼大会上,桂林栖作学习动员报告。他在报告中首先指出学习理论的重要性,进而指出,我国社会改革工作已基本结束,大规模经济建设正在开始,因此我们认真学习《联共(布)党史》,系统地了解苏联实现国家工业化、农业合作化和完成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情况,就具有巨大的现实意义。同时他还指出,这次理论学习的有利条件,那就是“三反”“五反”之后,干部的政治觉悟显著提高,学习情绪普遍高涨。希望学员经过学习后,真正能成为讲师与学员之间的桥梁。他要求大家提高学习兴趣,自觉地服从组织,遵守学习制度与学习纪律。此外,他还勉励大家努力学习,刻苦钻研,防止好高骛远,骄傲自满,为保证完成这次教学计划而努力。 这次学习因受许多时事政策的影响,中间有所停顿,因而持续时间较长。到了1954年11月中旬,高级组和中级组学员开始学习《联共(布党)史》第十章,初级组学员开始继续学习经济建设常识第五章。12月底学习结束。 高级组和中级组于1955年1月19日下午举行《联共(布)党史》第九、十章学习考试。桂林栖和张恺帆主考。参加考试的有省委各部和群众团体的负责人共111人。 经过这次学习与考试,提高了干部们学习积极性,增强了他们的理论水平和实践能力,为以后的理论学习创造了有利条件,并在此基础上推动了安徽各项事业的发展。 四、学习宣传过渡时期总路线 1953年,中共中央制定了指导全国人民全面开始从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基本纲领和路线,即过渡时期总路线。其基本内容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这是一个过渡时期。党在这个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是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对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条总路线是照耀我们各项工作的灯塔,各项工作离开它,就要犯右倾或“左”倾的错误。从此全国人民掀起了学习总路线的高潮。 安徽省直属机关干部从1953年11月开始学习过渡时期总路线。桂林栖是这次学习重要的领导者和组织者。1954年1月7日,安徽省直属机关举行全体干部大会,部署进一步学习过渡时期总路线工作,桂林栖作为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部长,在会上做了继续深入学好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动员报告。 首先,桂林栖肯定了总路线学习的成绩。他指出,干部们2个月来学习总路线的主要收获是社会主义思想与社会主义教育,使每一位干部在思想上起了深刻的变化,明确了我国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总方针,明确了如何把我国建设成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因此在广大干部中,普遍树立了实现社会主义而奋斗的思想,机关工作中出现了不少新气象,一部分干部中存在的各种各样的个人主义思想,也得到了某些批判和克服。2个月来的学习情况说明,学好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能够大大提高干部的社会主义觉悟,成为推动各项工作的动力。 其次,桂林栖指出学习不够深入。干部在总路线学习中还存在若干问题,主要是对总路线缺乏完整的理解,学习方法没有很好联系实际,过去这一时期学习中,有些争论还没能及时总结,妨碍了学习的前进和深入。 再次,桂林栖对过渡时期总路线深入学习作了新的指示。他说,在学习要求方面,应该是全面地而不是片面地、系统地而不是零碎地来理解总路线,弄通总路线的各个组成部分及其相互关系,从思想上划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界限,在主要问题上做到理论通、政策明、行动巧。参加理论学习高级组和中级组的干部,应在理论上着重研究列宁、斯大林关于过渡时期的理论在我国具体条件下的创造性运用;弄清总路线的主要内容;弄清社会主义工业化的理论,及其对农业、手工业私营工商业实行社主义改造的关系,从理论上将国家资本主义及对农业、手工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和工农联盟等问题弄通。然后,进一步要求在具体政策问题上弄通,要求在各项工作中划清政策界限,防止“左”“右”偏向。理论通了,政策通了,就要求每个干部将总路线作为自己的行动方向。做到行动通,要求把总路线的精神,贯彻到当前增产节约、收购粮食、互助合作、购买公债等工作中去。对参加理论学习初级组的同志,以上课为主,讨论为辅,要求了解总路线的基本内容及有关主要政策、并应当批判糊涂思想。在联系实际方面,首先要求在不同系统、不同部门、不同岗位上联系思想,批判分散主义、本位主义、个人主义等思想;其次是联系工作,检查在执行政策中,有哪些不符合总路线精神的地方,以达到提高认识,认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思想界限的目的。在学习领导方面,应继续贯彻前一时期首长负责,亲自动手的精神,掌握具体思想情况,进行具体思想教育。政治学校应继续发挥作用。高级组要辅导中级组帮助初级组学习,并要准备做专题研究报告。 最后,桂林栖提出了学习安排。将学习进度按两步进行:第一步弄通理论政策,弄通总路线与各项工作的关系,适当联系实际;第二步根据总路线的精神,结合工作,进行检查,通过联系实际,反过来提高对理论的认识。在时间安排上,将原来学习时间适当延长,在春节以前继续学习社会主义工业化这一部分及其有关问题,春节以后,再学习国家对农业、手工业、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等部分,然后再看进度转入第二步学习,要求于3月前将总路线学习告一段落。 为了推动对总路线的学习,总学委决定于2月20日以前对省直属机关中级组和初级组全体学员举行一次考试。为了帮助干部进行学习,省委宣传部桂林栖部长、陆学斌副部长先后向中级组学员作了《参观东北工业建设观感》和《问题解答报告》。这两个报告联系实际,分析细致,答疑解惑,针对性较强,各机关、单位都安排专人向初级组学员进行了传达,对干部的启发很大。经过这一个时期的学习,一般干部对总路线的认识较以前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对实行总路线总体和两翼的关系,我国工业化的方针,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的有利条件和现实困难,集中力量发展重工业和“五相应”的关系等问题,理解的比以前深入具体。 这次学习活动于1954年5月底结束,6月2日进行了结束考试。 这次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学习规模大,参加学习干部有1.4万人。内容丰富,取得了良好效果。一般干部都能比较系统的认识了党在新的历史时期的基本任务,基本上明确了使我国变成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总路线一鸟两翼的相互关系、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奋斗目标、小农经济的特点、当前农村中的阶级路线、对个体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必要和具体政策等等,大大丰富了理论知识,提高了社会主义思想觉悟。使大家进一步认识到增强党的团结的重要意义,从而更进一步认清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思想的界限。不少学员自觉地检查了过去骄傲自满、争地位、要待遇、不安心工作,羡慕资产阶级生活享受等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和行为,因而在工作中社会主义热情大大增强。许多干部在初步懂得过渡时期理论政策以及当前各项工作(如粮食收购统销、发行公债、增产节约等)与总路线密切关系后,原来存在的各种糊涂观念,都基本上得到了统一的认识。许多干部在学习总路线提高政治觉悟基础上,家在农村的纷纷写信回家动员出售粮食,支援工业建设,家在城市经营工商业的,也写信劝说家长遵守法令,接受国家监督,争取改造。全体干部都在党委号召下自觉自愿地踊跃认购公债,认购数大大超过预定计划数字,机关增产节约运动也在总路线学习中大大向前推进一步。特别是通过半年来总路线学习,大大促进了干部学习理论的习惯与兴趣的养成,在组织领导和教学辅导等方面,也创造了一些经验,为以后长期的干部理论学习打下了更好基础。总路线学习活动结束后,学员们开始转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的学习。 五、学习讨论宪法草案 1954年5月31日,安徽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召开会议,正式成立了安徽省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主任委员由曾希圣担任;副主任委员是桂林栖、张恺帆、余亚农、沈子修和苏毅然;委员会下设有办公室。《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会召开会议,成立安徽省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安徽日报》1954年6月1日。 会议之后,全省各地参加中级组理论学习的干部和大、中、小学教师学习宪法草案初稿,市、县则开始集中一批报告员、宣传员进行训练,培养宣传骨干。宣传和学习宪法草案的活动逐步展开。 省、市、县在5月间都成立了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同时中共安徽省委抽掉了70多名省级报告员,到各地进行报告,各地、市、县委也出动了大批报告员和训练了大批宣传员向群众宣传,并组织了干部和各界人士广泛开展了讨论。 省级机关参加这次学习和讨论的干部共1.74万多人,提出补充和修改意见260多条。全省有670多万人听了有关宪法草案的报告,其中有很多人参加了讨论,各阶层人民在讨论中,对宪法草案表示热烈拥护,并以国家主人翁的态度,认真地提出了许多修改和补充意见。在全省讨论中,总共提出1500多条修改意见,6月间即使防汛保堤和开展大规模增产运动的紧张时期,也未中断学习和讨论。 根据不完全统计,各地共集中训练了2700多名学习宪法报告员和3.48万多名宣传员,出动宣传的报告员、宣传员和基层干部共达20多万人。金寨县19个县级报告员在两个月内向人民群众作了45次报告。该县后畈区受到1到5次教育的共有8600多人,占全区成年人总数的84%。 宪法草案学习、讨论和宣传活动前后进行3个月,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和法制意义。它反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建设的巨大成就,反映了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壮志;它是对安徽全省人民一次认真的普法教育,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经过学习、讨论和宣传,各界人民都增强了宪法观念,增强了对社会主义建设的信心,以各种不同实际行动来拥护宪法草案。 推动这次学习和讨论宪法的活动的主体是安徽省委宣传部,因为无论是干部学习和讨论宪法草案,还是宣传宪法草案,其工作都在省委宣传部工作范围。桂林栖是这场运动最重要的组织者,做出了很大贡献。 除了从事党的宣传方面的领导工作之外,桂林栖从1956年开始担任安徽省政协第一、二届委员会副主席,常常出席政协会议、参加和主持政协活动。其中影响比较大就是成功筹划了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的纪念活动。 1956年11月12日,是孙中山先生90周年诞辰日(孙中山先生出生于1866年11月12日),根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扩大)决定,全国都要进行隆重的庆祝活动。1956年10月28日上午,安徽省政协举行第10次扩大会议,讨论纪念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筹备事宜。决定成立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纪念筹备委员会,由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56名。同时还决定于11月12日下午,在合肥举行纪念大会,并在合肥举办图片展览、组织报告会等纪念活动。在桂林栖的统一组织下,11月9日,安徽省政协参观团去南京谒中山陵,献花圈。11日起,《安徽日报》陆续发表了一些纪念孙中山先生的文章。12日下午举行纪念大会,参加大会的人员900多人,其中有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和合肥市地方组织的委员,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省、市地方组织的代表,各机关、工厂、学校代表以及宗教界、少数民族的代表。 从筹委会成立到纪念大会的召开,间隔时间很短,但是一系列纪念活动却很多,有的活动规模较大大,安徽能在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纪念活动举办的有声有色,表现出了较高的办事效率,也证明了桂林栖优秀的组织才能。 六、运动漩涡中的安徽宣传工作 (一)整风、反右派斗争中 在中国共产党八大路线指引下,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出现了良好的发展势头。为了解决在新形势下党内出现的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命令主义等脱离群众的不良作风,中共安徽省委1957年5月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和统一部署,在全省各级党组织中开展了整风运动。 5月5日至7日,中共安徽省委召开常委会议。决定在安徽全体党员中开始整风,会议研究了整风的具体步骤、方法。随后,中共安徽省委统战部召开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座谈会,征求意见。省、专、市各机关、学校、团体也召开了座谈会。中共安徽省委和各地党组织,对广大群众和党外人士提出的批评和建议,表示欢迎。运动开始还是正常的,许多党外人士和党内干部出于对党的爱护,提出了很多善意批评,但也出现了一些属于攻击性的言论。 6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后,安徽省很快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反右派斗争。参加运动的先是省、专、市级党政机关、各大专院校、民主党派。8月5日至9月6日,中共安徽省委四级干部会议决定,在文教界,工矿企业和农村普遍开展大鸣大放,反右派斗争逐渐扩大到基层单位;到1958年夏反右派斗争基本结束。但是,安徽反右派斗争被严重扩大化了,不仅使被错划右派者身心受到摧残,而且使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遭到破坏,人民群众的民主权利受到践踏,刚刚开始的工作重点转移受到严重影响。《当代中国》丛书编辑委员会:《当代中国的安徽》,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版,第68页。 在安徽整风运动与反右派斗争中,桂林栖担任省委书记处书记、副省长职务,并非运动的主要负责人。在这场运动中他主要是宣传与配合,这一阶段报刊上桂林栖活动、言论报道甚少就是这一情景的印证。由于事起突然,桂林栖思想未能跟上当时政治形势,但安徽反右派斗争的重点又恰恰是桂林栖分管的宣传文化领域,但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还是使桂林栖作了不少力所能及的工作。据著名戏剧艺术家时白林先生回忆,那时文化教育界搞得非常紧张,风声鹤唳,省黄梅戏剧团许多人惴惴不安,而桂林栖做了大量的安抚工作,保护了一批演员。 桂林栖分管宣传工作,特别关心省报,曾经亲自负责审定《安徽日报》地方版开印前的清样,还多次指导有关同志撰写重要社论和评论员文章。1957年9月27日,新华社安徽分社举行庆祝新华社成立20周年座谈会。桂林栖出席了座谈会,就新闻工作发表了讲话。他指出,新闻工作者必须进行思想改造。因为新闻工作者都是知识分子,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绝对平均主义、地位观念在有些同志中还比较严重。希望他们通过这次整风,认真地进行检查,予以肃清,树立工人阶级立场,树立马列主义的世界观。桂林栖认为,深入群众是新闻工作者改造思想的紧要关键。过去新闻工作者采访的圈子还很小,对广大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体会不深刻,今后要扩大活动圈子,放下架子,深入到劳动人民中去,和劳动人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这样才能把自己的思想感情和他们打成一片,才能和劳动人民有共同语言,才能写出生动活泼的报道。 桂林栖还提出要加强农村宣传。他肯定过去着重城市宣传工作的成绩,宣传城市的建设是正确的,同时指出对农村宣传显得不够。要求新闻工作者以后要加强农村宣传报道,报道农民的光荣劳动,报道农村的新气象新面貌,报道农村美丽的自然景色,引起人们热爱农村,热爱农业劳动。 桂林栖的这次讲话,实际上是社会主义新闻学观点在实践中的执行与贯彻,他的热爱农村、关注农村、贴近农村进行宣传的观点至今还具有很强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当然,由于受到了当时反右派斗争大环境的影响,他的有些观点也难免带有当时政治运动的印记。 (二)“大跃进”运动 1958年5月,中共八大二次全会通过“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6月3日,中共安徽省委发出了《关于大张旗鼓地开展总路线宣传运动的通知》,接着召开贯彻总路线广播大会,层层进行动员、发动。9日至20日,召开全省三级干部大会,传达中共八大二次会议精神,使党内急于求成的“左”倾思想迅速发展起来。随着总路线宣传的范围扩大和深入,很快在全省掀起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潮。《当代中国》丛书编辑委员会:《当代中国的安徽》,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版,第73—74页。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跃进的发动,舆论动员实为其先声。在八大二次会议总路线通过之前,实际上全国各地大跃进思想已经开始宣传了。在安徽的大跃进运动中,宣传部门与全国各地一样,也是先行一步,1957年底的宣传中其实就已经流露出大跃进的思想苗头了。 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掀起生产高潮,1957年12月16日晚6时到10时安徽人民广播电台举行广播动员大会。桂林栖在会上作了工作报告。他首先谈到了全省人民在农业规划纲要(草案)的鼓舞下,取得了1956年农业生产的伟大成就和当前兴修水利、积肥的巨大胜利。其次是详尽地论述了彻底实现农业发展纲要(修正草案)的种种条件。又指出:要彻底实现农业发展纲要,必须加强对广大农民的社会主义教育。还指出,要“必须克服不联系实际、不研究生产,不接近群众和少数干部中的强迫命令作风等现象”。最后,桂林栖号召广大干部和群众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钟的时间,要把当前以, 兴修, 水利, 和积肥为中心的冬季生产高潮推向更高峰。 这次会议内容广,王光宇(副省长)、张世荣(农村工作部副部长)、孟亦奇、田世五、王文元都先后作了报告,可见其内容之丰富。会议规模也大,据不完全统计,全省有461万多农民、工人、干部和其它各界人民收听了这次广播。连同17日收听大会录音重播的共达562万多人。这是当时安徽省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广播动员大会。 大会取得了极佳的动员效果。在广播大会进行期间,全省各地收听广播的群众都以激动和兴奋的心情,纷纷打电话、电报或派人到安徽人民广播电台向广播大会表示提前和超额实现农业发展纲要的最大决心。大会共收到电话、电报776个,有660个集体和个人向大会提出了保证,还收到表示态度的信件和电话229个。 从这次大会来看,桂林栖的讲话侧重于发展农田水利建设,加强农业生产,这比较合乎安徽的实际情况,因而是比较理智的。群众们建设的热情也被点燃了,尽管这种热情中包含着或多或少的狂热成分。 文艺界大跃进的苗头也在1958年2月出现。安徽省国营剧团全体演职员会议上,歌剧团从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良好愿望出发,提出了非常多的表演场次。对于演职员们的干劲,桂林栖基本表示同意。他认为,经济建设全面大跃进,文化工作也必须跟上去,为工农业大跃进服务。剧团应该多演出、多排新戏、多下乡上山、多到工厂、矿山,尽可能地多创作新剧目。他语重心长地提醒大家说:“你们提出了较多的场数,这很好,但是排演的新戏多不多?黄梅戏剧团过去演的新戏不多,最近已有转变,但是还不够,应该再整理自己的传统剧目,排演其他剧种的好剧目。”《为生产跃进服务,促进文化大繁荣,省国营剧团全体演职员会议充满革命干劲,桂林栖同志对全省文化工作者作重要指示》,《安徽日报》,1958年2月25日。桂林栖的这番话表现出了对于文艺创新的独到见解,及时提醒演职员们要创作新戏,演出新戏,实际上是注重作品质量的提升,而不是单纯来看数量,说明了此时此刻他是清醒的。尽管在当时在数量挂帅的前提下,要提升质量确实很难做到。 1958年11月,大跃进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其弊端有所显露,许多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但是没有引起中央的足够重视。在中央继续宣传和进行大跃进的精神下,全国上下都对怀疑或者反对大跃进的思想进行了批判。 对于发展钢铁工业的重要意义,桂林栖认为,力争高速度是总路线的灵魂。以最快的速度发展钢铁工业,不仅具有重大的经济意义,而且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我们要尽快地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强大的国家,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巩固共产党的领导权,彻底实现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加强国防建设,早日解放台湾,捍卫祖国安全,粉碎帝国主义的任何侵犯,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以最短时间赶上和超过资本主义大国,使东风进一步压倒西风,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 教育方针问题,桂林栖认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这是无产阶级教育方针的基本特点之一。这个方针,毛主席早在井冈山的时候就提出来。抗日战争中有了很大发展,全国解放以来,特别是在整风以后,经过两条道路两种思想的斗争,更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接着他从理论上阐明了这一方针的正确性,举了许多实例,说明实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方针,不但没有降低教学质量和妨碍科学研究,相反却大大提高了教学质量,促进了科学研究的的发展,许多学校结合教育实践,生产出各种重要的产品,有些产品并且属于尖端科学。这些事实有力地粉碎了“教育与生产不可能结合”,“教学改革只会改‘乱’改‘糟’”等等论调。并提出要扫清思想障碍,乘胜前进。 桂林栖的这些认识受制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政治环境,大跃进进行的如火如荼,全国上下充满着建设激情,无形中感染了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同时也影响党的各级干部。当时确实取得了一些建设成就,这些成就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存在的严重问题。之后,当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最终意识到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犯了急于求成的“左”倾冒进错误之时,便开始纠正错误。经过深层次的探索和思考,在1960年之后纠正“左”的错误方面,桂林栖是安徽省委领导中比较彻底的一位。 (三)反右倾斗争 1959年七八月间,中共中央在庐山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届八中全会。会议前期的方向是纠正“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出现的“左”的错误,但会议中期发生了逆转,改为反右,发动了对彭德怀的批判,会后全党开展了反右倾斗争。从反右倾斗争中的态度来看,桂林栖和当时大多数领导干部一样,在总体上与中央保持一致,因为按照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共产党员必须服从中央,当时中央发动了反右倾斗争,任何党员或者干部不可能置身于这场运动之外。从实际行动来看,桂林栖对于教育、文艺、科学界知识分子比较关心,关心他们的思想改造问题,同时更关心他们的生活,这些从一些知识分子的回忆中都有所反映。 第六章 奠基科教文卫口碑载道 1955年3月,桂林栖任安徽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1956年7月,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同时补选为安徽省政协第一届委员会副主席;后来又担任安徽省委书记处常务书记,兼任安徽省政协第二届委员会副主席等主要职务。这一时期,桂林栖主要工作是分管安徽科学、教育、文化、艺术、卫生等工作,为安徽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事业呕心沥血,做出了重要贡献,是安徽科教文卫事业的重要奠基者。 一、推动安徽科技发展 中国共产党对于科学在国家社会主义建设中的战略地位的认识非常深刻,1956年1月,中共中央召开全国知识分子问题会议。毛泽东、周恩来在会上要求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努力学习科学知识,为迅速赶上世界科学技术先进水平而努力奋斗。就是在这次会议上,党中央发出了“向科学进军”的伟大号召。于是,全国各地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学习科学技术的热潮。 中共安徽省委领导本来就非常重视科技事业的发展,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非常重视人才的作用。在党中央号召的有力推动下,安徽省委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推动安徽科技发展,桂林栖是这些措施的具体执行者和推动者。 (一)成立科学研究机构和领导机构 1955年,中共安徽省委召开会议贯彻中央关于知识分子工作会议的精神,提出了积极组织科技工作者开展科研工作的要求。 1956年3月6日,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在合肥召开,桂林栖在会上作了题为《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的报告,报告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完满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中心任务”,围绕1956年中共中央政治局提出的《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联系安徽实际情况,指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目标及任务。 第二部分“迅速发展和提高安徽科学文化力量是圆满实现农业发展纲要和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保证”,提出了发展科学文化事业所要做的各项具体工作。在第二部分内容中,桂林栖特别强调科学文化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性,他说:“为着实现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中的各项任务,除了动员工人阶级和广大农民的积极劳动以外,也迫切需要有足够的科学文化力量。” 而科学文化力量的关键在于人才,桂林栖对此更有着清醒的认识:“我们的事业越是在各方面高速度前进,我们现有的科学技术人才就越来越显得不够了,初步统计,今后12年内,我省需要农业技术人员约计9.1万人;需要医师4万多人;需要中等学校教师7.9万多人;需要工业技术人员约计2.4万多人。而我们现有高级知识分子不过1500人,普通知识分子不过16万人,这与我们事业发展的需要相比极不相称的,不仅数量小,而且质量也较低。”安徽省档案馆馆藏:《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档号22—3—100—1.1。 为了加强科学文化力量,桂林栖指出必须要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并且提出了需要做好的八项工作。主要包括:大量培养各种需要的科学技术人才;成立科学研究机构;加强政治理论学习,帮助知识分子继续进行自我改造;加强知识分子建党工作;合理使用知识分子,使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加强与知识分子的团结等。桂林栖的这次讲话,既是对安徽省委发展科学文化事业行动方案的说明,也表明了安徽人民发展科学文化事业的决心。不久,诸多会议精神开始付诸实施。 1956年3月17日,中共安徽省委将桂林栖在这次会议上的讲话印成了具体工作方案,即《关于知识分子工作要点》。内容主要包括:加强与知识分子联系和政治领导,提高知识分子待遇,大量培养科技人才,成立科学研究机构。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委安徽省档案馆:《中共安徽省委文件选编》(1955—1957),安徽省新闻出版局,1994年版,第250页。 7月17日,安徽省科学研究所成立,这是安徽省第一个综合性科研机构。研究所下设应用化学、物理、地质、冶陶、农业生物、土壤、植物病理、生物化学、药理和历史等10个研究室。 安徽省科学研究所是在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亲自主持下组建起来的,桂林栖作为这项工作的主要领导者,负责的是高级人才的招聘。当时安徽科技人才匮乏,省委积极向南京、镇江、上海等人才聚集地广泛招揽。1956年5月16日,曾希圣在省委常委会上讨论成立科学研究所事宜时指出:“科研所没有人才不行,由桂林栖同志负责到上海高薪招聘人才。”《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361页。从此可以看出,桂林栖在科学研究所成立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科学研究由省委直接领导,其中大量的工作由桂林栖来负责。 在“二五”计划和经济调整时期,安徽的科技事业尽管受到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的影响,但从总体来看是不断发展的。1958年8月,在原安徽省科学研究所的基础上成立了中国科学院安徽分院,下设工业、农业、水利科学、卫生和哲学社会科学5个研究所。同时又成立了安徽省科学工作委员会,统一管理全省的科学技术工作,曾希圣亲自担任委员会主任。次年2月,安徽省科学工作委员会更名为安徽省科学技术委员会。桂林栖是委员会的重要领导成员之一,经常出席一些有关科学技术的活动,为安徽省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做了大量的工作。1960年5月26日,经国务院任命,桂林栖担任安徽省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 科学研究机构成立后,不仅很快取得了一些科技成果,同时也在全省人民中形成了爱科学、学科学和用科学的风气,对于安徽科学事业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而科学领导机构的成立,则保证科学研究的方向性和实用性,大大提高了科学研究的效率、转化率和普及率,对于安徽社会主义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鼓励科技知识的普及和自然科学的研究 桂林栖非常重视科学技术在国家经济建设中的作用,积极支持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和普及。1956年9月17日,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成立,接着地、县科普协会也相继成立。在此过程中,桂林栖均给予了大力支持。 1956年9月15日,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在合肥举行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17日闭幕。会议听取了《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1956年和1957年的工作计划》;并推选程士范为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主席,田世五、吕季方、韦斌、陈振亚、汤蠡舟、齐坚如6人为副主席,丁浩等80人为委员,大会宣布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正式成立。 桂林栖代表中共安徽省委出席了这次会议,他向大会和全省科学技术普及工作者表示衷心祝贺,并指出,正当全国和我省出现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的时候,召开这次大会,对发展我国、我省科学技术事业,提高我国、我省工农业生产,意义非常重大。他还谈到了科普协会的工作,说到“今后工作重点,应该以辩证唯物主义观点,通俗地大力地向广大工人、农民、部队、机关干部宣传科学技术知识,用科学知识把人民群众武装起来,来更好地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他还强调指出,为了发展与繁荣安徽省科学技术事业,今后在科学技术工作中必须继续贯彻执行中央关于知识分子的政策,必须继续贯彻在文学艺术与科学研究工作中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提倡在文学艺术与科学研究工作中开展自由讨论;同时,各级党的组织应加强对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领导,要扩大科学技术工作的队伍,以便使安徽省科学技术早日达到国家水平。《省科普协会举行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安徽日报》,1956年9月17日。 桂林栖这次讲话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于发展科技工作的高度重视,表达了对科学技术知识普及的充分肯定,洋溢着对科技工作者的亲切关怀。而安徽省科技普及协会的成立,大大推动了科学知识在安徽的普及,对提高劳动人民的科学文化素质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对于自然科学的研究,桂林栖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积极支持安徽省自然科学学会的筹建。1957年2月16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邀请在合肥的科学界人士和有关厅、局、大专学校等单位的负责人,举行座谈会,讨论筹建安徽省自然科学各种专门学会。作为安徽省政协副主席,桂林栖出席并主持了这场座谈会。大会经过认真的讨论,推选程士范等44人为中华全国自然科学专门学会联合会筹备委员会委员,并推选程士范为安徽省科联筹委会主席,干仲儒、王旭烈、石原皋等8人为副主席,许连珍为秘书长。不久之后,安徽省自然科学研究会成立,加强了全省自然科学工作者的联系与自然科学研究活动的组织,促进了安徽科学研究事业的发展。 (三)倡导群众性技术革新运动 大跃进运动开始后,为了加快安徽社会主义建设速度,桂林栖特别重视生产技术的改进。为了推进技术革新运动,1958年5月15日,全省工交系统群英大集会,桂林栖作了《多快好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为提前实现工业产值赶过农业产值而奋斗》的报告,分析了当时社会主义建设全面大跃进的新形势,以及安徽省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的工农业发展规划,并分析了实现这些规划的有利条件。进而提出革新技术是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关键之一,因此,在提高了思想觉悟和建设社会主义热情同时,还必须掌握先进的技术,这就是又红又专、红专并进的道路。 桂林栖号召到会的全体积极分子代表,带动全省职工开展一个群众性的技术革新运动,把当前生产大跃进的高潮引向技术革新的高潮,充分发挥每个职工的聪明智慧,把干劲和钻劲、勇敢和智慧结合起来,多在改进技术上出主意,想办法,使生产有节奏地进行,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桂林栖还提醒大会代表们,在技术革新运动中要大胆破除迷信,要敢于理想,敢于实践,要具有敢于打破陈规的独创精神。技术革新的内容很广泛,它包括改进生产设备,改进操作方法,改善劳动条件,改进工艺,改进技术标准,试制新产品,采用代用品,改进生产管理等很多方面,因此,技术革新运动不论在新厂、老厂,设备好的厂或设备陈旧的厂里,都可以开展起来。他说,有人怕技术革新会出毛病,因而这也不敢动,那也不敢动。毛病是会出一些的,但可以改进。认为工作中一点毛病也不出,这是主观主义的想法。如果本来能做到的事情,因怕出毛病而不敢去做,这就是保守思想。我们要同这些保守思想作斗争。他还强调技术革新必须与当前生产需要密切结合,既要有远大的理想,又不能脱离实际,要从当前实际基础上做起。 桂林栖还鼓励大家,在技术革新运动中不要怕失败,他说:历史上许多创造发明都是从不断失败中获得成功的,这次失败了,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取得下次成功,“失败是成功之母”就是这个道理。因此不要怕困难,不要怕失败,只要想的对头,是为了社会主义,而不是为了个人,失败了再干,百折不挠,终究是会成功的。他还希望到会代表们要虚心,不要骄傲,要老老实实的学习。要善于团结和帮助周围的职工同志,群策群力,革新技术,促进生产大跃进。他指出,先进生产者如果脱离了群众就将一事无成,要时刻警惕自己不要脱离群众。要发扬共产主义的协作精神,树立一切为了社会主义的思想,反对任何个人主义和本位主义。 最后,桂林栖号召全体先进生产者,循着党中央和毛主席所指引的建设路线英勇前进,继续鼓足革命干劲,掀起一个技术革新的高潮,为获得更伟大更辉煌的胜利共同努力。在桂林栖的号召下,整个安徽工业交通系统技术革新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 (四)促进科技工作为生产服务 桂林栖非常重视科技与生产的结合,大力促进科技为生产服务。1959年2月24日到26日,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会议在合肥召开。会议由省科技委员会主持,参加会议的有,各地、市委具体负责科学工作的党员干部,安徽大学、合肥工业大学、安徽医学院、安徽农学院、合肥师范学院等负责科学工作的党委书记,省委、省科学院分院、省政府各厅、局党委书记和负责科学的领导干部,共计100多人。 这次会议传达了1959年国家科学技术发展计划。省科学技术委员会就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作了报告,并分配1959年的科技研究任务。桂林栖到会并讲话,他指出:科技工作首先要为完成钢铁、煤、粮、棉四大指标服务。这次会议,大大促进了科技工作者树立科技为生产服务的思想,大大焕发了他们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情,推动了安徽科技事业的发展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进行。 为了使科技工作更好地为生产服务,1959年11月下旬,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筹委会在合肥召开了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正式成立了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出席这次会议的代表共248人,其中有省科学技术协会筹委会的委员,省科学技术协会所属各学会负责人,各专区、市、县科协代表,省直有关厅局负责同志及出席全国群英会归来的土专家和劳动模范。安徽省委、省政府对这次大会非常重视。会议期间,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书记处书记、省长黄岩等负责同志和代表们见了面。曾希圣讲话中强调指出:科学技术必须为生产建设服务,号召大家要政治挂帅,积极投入技术革命的群众运动中去,多多创造发明。 桂林栖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他总结了新中国成立10年来,特别是1958年大跃进以来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取得的巨大成绩,并根据党中央的精神,阐述了1960年科学技术工作继续跃进的有利条件,指出了科学技术工作方针和安徽省以后科学技术工作发展的任务。 桂林栖认为,科学技术必须从社会主义建设的总任务出发,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衡量科学技术工作是否做好了的标准,是科学技术是否很好地促进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他指出,安徽省1960年的科学技术工作必须结合我省工农业生产的需要和资源特点,进一步贯彻科学技术工作为生产建设服务的方针充分发动群众,使群众性的技术革命运动和专业研究机关的研究工作结合起来,不断地壮大科学研究队伍,认真执行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把全省科学技术工作者组织在学会内,贯彻“百家争鸣”的方针,开展学术讨论和理论研究,掀起“全民办科学”的热潮。 最后,桂林栖指出,为了保证安徽省1960年科学技术发展任务的完成,必须贯彻党的总路线,坚持政治挂帅,进一步加强党对科学技术工作的领导,做好政治思想工作,调动科学技术工作者的积极性。他号召科学技术工作者要坚决依靠党的领导,大力进行创造发明,掀起一个科学技术工作为安徽省工农业生产继续跃进服务的新高潮。《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发出号召,掀起科学技术为生产服务的新高潮》,《安徽日报》,1959年12月14日。 在安徽省委的领导下,尤其是桂林栖等分管领导的大力支持和具体指导下,全省人民及广大科学工作者焕发了史无前例的创新精神,大大促进了安徽科技事业的发展,初步改变了解放前安徽科学技术极端落后的状态。到1957年,全省共建成科研机构11个,职工总数800多名,其中科技人员占半数。据当年10月20日《安徽日报》报道:有各种科学试验机构50个,科普机构70余个。从1958年到1961年,安徽科研机构从13个发展到124个,原安徽农业科学研究所扩充为安徽农业科学院,全省科研人员从450人发展到1831人,各类科技工作人员总数达到5.1万人。《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361页。 二、主持安徽教育革新 桂林栖是新中国建立后安徽教育事业的重要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深为安徽教育界的广大干部和教师所敬仰。安徽刚解放时,教育基础极为薄弱。1949年,全省只有高等学校3所、中等学校167所(平均每个市、县2所),且校舍简陋,设备残缺,规模很小;城乡文盲充斥,工农群众中不识字的达十之八九。面对这种落后状况,安徽省委清醒地认识到,要建设安徽必须发展教育。当时,桂林栖分管教育,他实行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大力促进安徽教育的发展。 (一)坚持和改善党对教育的领导 桂林栖坚持党对教育工作的领导不放松,保证了教育事业的社会主义方向和蓬勃发展。他多次强调:“学校是造就人才的工厂,不抓过来不对,我们掌握政权以后就是要抓教育后代的问题。” 20世纪50年代初,教育事业管理体制不同于现在由教育部垂直领导,而是按行政区来划分领导归属。高等教育由省委直接领导;中等教育是由地、市委组建的中等教育党委(由地、市委副书记或宣传部长为书记,有关部门的党员负责干部参加)具体领导;小学教育是由县、区委分工领导。因此,省委省政府发展教育的责任重大。 为了加强对教育的领导和办好教育,桂林栖在1950年代中期提出一项改革措施,在省、地、市、县、区、社各级党委成立教育领导小组,具体领导当地的教育事业。省里每年还要召开全省中学校长会议和全省教育行政会议,就有关中小学教育的方针政策等重大问题分别进行研究和部署。 当时,各级党委调配了大批优秀党员干部到学校担任领导工作。在整个50年代,全省陆续派到各级学校的党员干部共达1.4万余人。在此基础上,安徽各高等学校先后建立了党委,全日制中学大部分建立了党的支部。小学配有党员校长的约占半数以上,党员校长根据条件参加同级地方党委会。派进高等学校的党委领导干部,也大都是从地、市级以上领导干部中挑选出来的。桂林栖亲自参与研究,具体落实到人。1956年3月6日,他在全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上作报告,以事实为依据,充分肯定了新中国成立6年来安徽教育工作成就,对鄙薄安徽科学、文化落后的思想进行了剖析。他说:“有人认为安徽大学是个烂摊子,淮南工专基础差,东南医学院是个包袱,认为安徽中等学校教育质量不好,不易改造。我们对这些意见均作了否定,我们在中央领导和支持下,在旧安大的基础上分建为农、师两个学院。我们帮助淮南工专向学院发展,我们在旧东南医学院的基础上建设着发展着安徽医学院,我们改变了高中毕业生报考大学录取率较低的状况,我们选派了300多名党员到大中学校工作,改变了以前学校中没有党的领导的局面。”安徽省档案馆馆藏:《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档号22—3—100—1.1。为了端正教育思想,1960年2月2日桂林栖亲自参加教育厅的一次机关干部会议,会上他强调:“要明确教育的政治方向,要贯彻理论联系实际。领导、教师都要关心学生生活,功课不能过紧。提高教育质量要靠改进教育内容和教学方法,不在于加班加点。教师要加强思想改造,对学生要全面负责,学生要发挥学习自觉性、积极性。”魏心一等:《为安徽教育事业呕心沥血的桂林栖》,《江淮文史》1999年第2期,第115页。 (二)实行科学有效的办学措施 在办学过程中,桂林栖辩证地处理重点学校和一般学校的关系,实行办好重点、带动一般的办学措施,因而科学有效。1956年9月,经省委、省政府批准,安徽指定高等学校8所、完全中学16所、师范学校3所、小学2所为省属重点学校。1960年,他在北京向中央有关部门和领导同志力争,把合肥工业大学确定为第一批直属教育部领导的重点大学。对重点学校的师资、设备,都是按照规范化的要求予以配备,即使在三年困难时期,他仍多次强调要“抓重点学校,抓教学质量”,亲自研究解决了重点中学中农村学生的口粮供应问题,并带动了各地、市、县委给所属学校解决了有关问题,从而保住了重点学校,保证了各类学校的教学质量不致全面降低,这批重点学校至今仍在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着骨干的作用。 在当时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情况下,桂林栖十分关心学校的教学秩序稳定。为防止和纠正师生参加生产劳动过多,他曾给地、市委和高校党委的负责同志打招呼:“大学停课要经省委批准,中学停课要经地委批准,各地一般不要抽调学校教师,必须抽调个别学校教师须经上级批准,抽调初中教师要经过省委批准。”桂林栖坚持学校勤工俭学“应以工农业生产为主,以集体生产为主,以校内生产为主”,主张农村学校要从实际出发,为当地农业生产服务,农业中学必须与公社的实验研究机构加强联系和合作,农业中学可以与公社的科研、实验场(站)合一,其生产田可以作为公社的研究实验基地,也可以成为公社的一个生产单位和研究单位。 1961年4月14日,省委同意并批转了教育厅党组《关于改变农村学校学习制度、节约劳力、支援农业的报告》。桂林栖亲笔起草了省委批语:“省委同意这个报告,请你们立即坚决贯彻执行。在执行中应认真做好宣传教育工作,使学生、家长、教师都能了解大办农业的重要意义,了解业余学习同样能提高文化水平的道理,同时安排好业余学习时间。除每年冬季和春初住校学习外,平时应合理分配教师到生产队劳动,做好学生业余学习的辅导,做到学习支农两不误。”各地在贯彻实施教育厅党组的这个报告过程中,创造了“三学段”、“一、四、七”、“一、三、八”等适应农时,有利于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学制度。 桂林栖还经常挤时间深入教学第一线,除视察学校和经常听取有关汇报外,还曾同中学教师一起分析部分学科的教材教法,亲自审定农业中学教学计划和省编乡土教材。每年高考之后,他都要听取教育厅关于高考试卷的抽样分析报告,采取到学校开现场会等办法交流教学经验,商讨改进教学措施。他曾提请地、市、县委文教书记注意“在教学工作中要抓备课,抓课堂教学,抓课外辅导,备课要做到备深、备透、超前备好,并了解学生学习情况,做到有的放矢。这是改变教学上‘恶性循环’现象的关键,课堂教学要求教师做到概念明确,重点突出,讲透难点,不能再出现‘破庙躲雨,打马过桥’的现象。” 1958年,中学一度放假劳动过多。桂林栖及时召集地、市委宣传部长开会,要求学校立即复课,并仔细计算缺课天数,具体安排补课办法。50年代后期安徽中学教育质量逐步提高,进一步改变了过去落后的局面,是与桂林栖同志的引导得当、措施得力分不开的。 (三)加强师资队伍建设 新中国成立之初,安徽的师资奇缺。为壮大师资队伍,安徽省委不拘一格招聘人才,既在本省招收,也从外地引进。1958年安徽大学重建时,桂林栖写信向华东协作区领导求援,请求提供干部和师资,得到了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校的大力支持。该校的名誉校长孙陶林就是从华东师大调来的,数学、化学、生物、外语4个系教师的主要骨干力量和系教学负责人,以及物理系、体育教研室的几位教授都是由复旦大学派出的,复旦大学还派来一批应届优秀大学毕业生担任教学工作。 外援只能缓解一下师资需求,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此桂林栖特别重视发展本省师范教育,以培养新师资。1961年5月28日,他在全省高等学校党委书记会议上明确指出:“皖南大学就是理科师范大学,合肥师院就是文科师范学院,现在死心塌地不变,至少二十年不变,踏踏实实地培养新师资。”这项决定确保了高等师范教育的稳定发展。 桂林栖十分重视教师队伍政治思想水平的提高。除要求组织教师坚持经常的政治学习外,桂林栖还要求各学校结合各个时期的中心任务,组织教师参加多种社会活动,经受实际锻炼。新中国成立初期,根据中央统一部署,曾在各级学校教职员中,进行过一次思想改造的学习运动。1952年7月至9月,安徽省有153所中等学校的教职员3203人在芜湖集中学习,桂林栖和陆学斌分任学委会正、副主任,直接领导和掌握这次思想改造运动。他们既严肃认真,又和风细雨,坚持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取得了预期效果。广大教职员提高了爱国主义思想觉悟,开始树立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愉快地回到原工作岗位上;对极少数有严重政治历史问题的人,给予必要的组织处理之后也都及时回到原学校,继续担任适当的工作。在当时国家正在接管改造旧有学校的情况下,这次学习对于师资队伍的政治建设、组织建设和思想建设,无疑是必要的、有益的。通过这次学习,广大教师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在以后几年沿江沿淮地区连续发生洪水灾害时,灾区教师克服重重困难,出色地坚持了灾区教育工作。陈贤忠,程艺:《安徽教育史》(下册),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892页。经过政治学习和实际锻炼,不少教师政治思想觉悟大大提高,积极要求参加党团组织。到1959年,全省中学教职员被吸收加入党团组织的约近半数,有的专家、学者,还是经过省委常委会讨论批准入党的。 桂林栖十分重视提高教师队伍的文化业务水平,增强教师的教学能力。除提倡教研组经常开展活动外,他还组织教师寒暑假集中备课,这实际上是一种有效的岗位培训形式。这种备课由省、地、市、县分级组织:省负责高中教师备课;地、市负责初中教师备课;县负责小学教师备课。备课分学科进行,能者为师。在总结教学经验的基础上,学习研究新学期的教材教法。这种备课紧密联系教学实际,针对性强,见效快,深为广大教师所欢迎。桂林栖对此极为赞赏,除多次看望备课教师外,还亲自为教师讲过课。 桂林栖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他曾经批评不重视教师工作的现象:“过去是‘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现在不要‘人之患在不好为人师’,我们一定要扭转这个风气,要以当教师为荣。”魏心一等:《为安徽教育事业呕心沥血的桂林栖》,《江淮文史》,1999年第2期,第119页。在培养年轻教师的同时,桂林栖非常注意发挥中老年教师的积极作用。针对当时偏重依靠青年教师的情况,他曾对地、市、县委书记说:“毛主席的思想,党的方针是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中老年教师知识基础和教学经验一般比较丰富,如果不注意发挥他们的作用是不对的,不能只注意培养新生力量而把他们丢到一边不管,要看得起他们,很好使用他们,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帮助新教师提高教学业务水平。” 桂林栖十分关心教师生活。1961年1月14日,他为一份省委文件写的批语指出:“目前小学教师生活福利方面存在的问题较为普遍严重。这些问题如果不能解决,势将影响小学教师的身体健康,影响小学教育质量的提高,希望你们对这一问题认真讨论一次,采取切实有效措施,尽快加以解决。各地商业部门安排日用品供应计划时对小学教师应当和机关干部一视同仁,不得任意克扣。”对从外地聘请来的专家、学者,他指示都要从优照顾。在三年困难时期,安徽省对规定范围的大、中学教师,每月给以一定数量的黄豆、食糖、肉食品和香烟照顾供应。 (四)加大教育投入 桂林栖对教育经费的投入极其重视。他曾严肃批评某些地方克扣教育经费的现象:“省委从来重视教育工作,拨了很多经费建立高等学校。例如,我们最早建立的安徽医学院就是省里拨款兴建的,但是有的县却随便扣教育经费,省里多给,下面扣除,那就不好了。省里从来没有在经费上打主意,再穷再困难,都要想办法给教育多搞一点。” 新中国成立头10年,安徽尽管经济困难,但仍然注重财政投入向教育事业倾斜,教育经费保持逐年增加。全省教育事业经费支出,1949年为497.67万元;1959年增至11212.7万元(不含各部门自行安排的经费投入在内),相当于1949年的22.5倍。其间投入状况最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教育事业经费支出每年平均递增33.64%,教育事业经费支出占全省财政收入的比重为1.93%,占全省财政支出的比重为22.45%。1957年每个学生平均年支出经费数额,大学生为808元,中学生为112元,学校经费一般比较宽裕。在外汇储备极少的情况下,1958年省委仍然决定从国外进口一批录音机,分配给重点中学开展电化教育,这在当时确实难能可贵。安徽全省高等学校和重点学校的基础,大都是50年代打下的。在安徽这样一个穷省,如果没有省委的高度重视,如果没有桂林栖的切实推动,当时的安徽教育事业要想获得如此巨大的发展,是不可想象的。 (五)在教育中认真贯彻群众路线 桂林栖非常重视群众路线在教育中的贯彻。他坚持群众路线,密切联系群众,经常到学校,去老教授、老专家家里串门,还经常邀请他们同车下乡考察地方病的防治工作等。逢年过节,他总要带着省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到学校看望老教师。他还经常参加高校组织的联欢活动,一些重大活动基本有请必到。这样,他在高校结识了很多朋友,一些有名望的教师,他都能叫出名字。高校的一些领导如果需要请示工作,可以随时到办公室或家里找他,随到随谈。有一个时期,桂林栖还组织了一个“周末座谈会”,每逢星期六邀请部分高校和教育厅的同志到他家聚会,交流情况,研究工作。他总是实实在在地支持下面工作,从不回避矛盾。自己能处理的事情就及时处理,需要其他部门办理的事情就把那些部门找来,当场解决。安徽大学建校舍,木材供应不上,影响施工。教育厅副厅长居荟明向他反映后,他当即给老战友、浙江省军区司令员打了电话,请协助解决木材运输问题,又亲笔写了介绍信,让安大的工作人员前去浙江联系落实,使问题及时得到了解决。由于桂林栖平易近人,密切联系群众,高校的一些老同志深情地说:“我们找桂书记谈工作,就像新媳妇走娘家,既便当又心情舒畅。 教育厅拟发比较重要的文件,厅长如认为须请桂林栖审阅,只要在文稿上签注”请桂书记过目“几个字,经办人员就可以拿着文稿到省委直接找他,随到随批,效率极高。桂林栖每次到下面检查工作,总要到学校看看教师和学生。1953年4月,他到宿县检查灾情,发现有学生无法缴纳学费及伙食费,许多人要求休学,宿城五所中学均有父兄送馍给子弟说:”只能送这一次了。“父子、兄弟相与抱头痛哭。为此,他于当月19日,亲笔写信给省委反映这一情况,字里行间充满了他对灾区人民的深厚情感和焦急心情。正因为工作中时刻注意联系群众,深入了解下情,1958年当康生来安徽大肆宣扬农村小学幼儿园试行集体住宿时,桂林栖与陆学斌一起在省委书记曾希圣支持下进行了有效的抵制。 在省委省政府正确领导下,同时也在全省人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桂林栖分管的安徽教育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就,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到1957年,全省高等学校达5所,全日制中等学校达301所,小学达2.1万所,比1949年都增长1倍左右;在校学生数,高等学校达0.86万人,全日制中等学校达17.86万人,小学达218.39万人,比1949年分别增长7倍、4倍、3倍;约有100万工农摆脱了文盲状态;各级全日制学校的教师队伍和校舍、设备等办学条件明显改善,教育质量逐步提高;全日制高、中等学校为各条战线输送了大量有觉悟有文化懂科技的人才,其中不少人后来成为各方面工作的骨干力量。这一时期,整个教育事业快速发展,初具规模。尤其是高等教育突飞猛进,建立了门类较为齐全、师资力量较为雄厚的高等教育框架体系,为后来安徽教育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这些成就的取得,与广大知识分子的辛勤劳动分不开的,同时也凝聚着安徽省委政府领导们的心血,分管教育的桂林栖为此做出了巨大贡献。 三、力推黄梅戏唱响神州 作为省委领导,桂林栖从1952年调任安徽省委宣传部长起就一直分管文艺工作,对安徽文艺事业的发展倾注了大量精力。 1952年,桂林栖亲自主持在合肥举办”安徽省暑期艺人训练班“,认真学习贯彻落实中央人民政府《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精神。来自全省的黄梅戏、庐剧、泗洲戏、梆子戏、花鼓戏、徽剧、京剧、越剧、话剧、曲艺等剧种的演员代表及各地、市、县的戏改干部计500人参与学习,历时47天。 经过这次学习,这些旧社会艺人们的精神风貌大为改观,思想政治水平产生了飞跃,树立起了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观念。在此基础上,1953年后,安徽省庐剧团、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安徽省歌舞团、安徽省话剧团、安徽省杂技团等陆续成立。1956年,全省专业剧团发展到134个,大小剧场134个,文艺工作者6900余人,形成了一支强大的文艺队伍。 在桂林栖分管文艺工作期间,安徽的文艺成就令全国瞩目,而其中最具影响的就是推动黄梅戏唱遍全国,唱响神州。 黄梅戏发源于桂林栖的故乡湖北黄梅,成形于明朝中叶,发展于安庆地区。由于历史与地域渊源,黄梅戏近代在安庆地区相当流行,深受当地人民群众欢迎。1949年4月23日,解放安庆的第二天,桂林栖便派人把流落在安庆周边的黄梅戏艺人请到安庆,当晚,黄梅戏艺人们在民众剧场演出,庆祝安庆解放,一时轰动全城。后来成为与严凤英、王少舫齐名的著名黄梅戏表演艺术家潘璟琍和她的父亲潘泽海,就是那次由桐城接到安庆的。桂林栖非常关心黄梅戏艺人,明确要求要保障其基本生活,这对于当时社会秩序的稳定起了很大作用。1949年12月18日,安庆市成立戏剧协会。流散到各地的黄梅戏艺人陆续返回安庆,根据自愿结合的原则,成立了两个集体性质的剧团。一是以严凤英为首的胜利剧团,一是潘璟琍所在的民众剧团,著名演员有丁永泉、王少舫、潘泽海等。1950年,这两个剧团联合参加华东会演,演出了《路遇》、《打猪草》、《兰桥会》和《柳树井》等传统剧目。久经风霜摧残、几近凋零的黄梅戏,开始迎来新生。 1950年4月,党提出的”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文艺方针,极大地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同年,全国戏曲工作会议召开。1951年,周恩来签署了《政务院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要求各地”广泛地收集、记录、刊行地方戏、民间小戏的新旧剧本,以供研究改进“,”三改“任务进一步明确。遵照政务院”爱护和尊重“、”团结和教育“、”争取和改造“的指示精神,桂林栖开始着手贯彻双百花齐放方针,积极推行”三改“(即”改人、改戏、改制“)戏曲改革运动。 1952年8月,已调任安徽省委宣传部长的桂林栖,在合肥主持开办旨在培养新中国文艺新人的”安徽省暑期艺人训练班“。经过一系列的学习和训练,再加上建国后各项事业所取得的进步,使得解放前备尝艰辛的黄梅戏艺人对共产党、对新中国充满了感情,从而激发了他们的艺术创造热情。通过转变作风、深入生活、坚持探索,实现了民间艺人从思想观念、组织制度直到生活形式上的改造目标。 1953年,在桂林栖的领导和安排下,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等人组织了一个联合赴沪演出团。这次演出,首场便轰动了华东区和上海文艺界。梅兰芳、夏衍、周信芳、盖叫天等戏剧界著名人士都观看了演出,给予很高的评价。上海音乐学院院长、著名音乐家贺绿汀著文,赞扬黄梅戏来自大自然,音乐舞蹈健康、淳朴、优美,富于泥土气息,并倡议上海文艺工作者重视、学习黄梅戏。中国唱片公司灌制了黄梅戏唱片,上海的《解放日报》《大公报》《文化报》《新闻报》等报对这次演出做了大量的报道,贺绿汀、张拓、卫明、程芷等著名音乐家、导演艺术家、戏曲理论家纷纷发表文章,充分肯定了黄梅戏艺术剧种的生命力和传统剧目整理、演出现代戏、演员的表演艺术等方面的成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黄梅调,一时传遍了上海的街头巷尾。 黄梅戏轰动上海的消息传到安徽后,立即引起安徽省委的重视。演出团回到安徽在合肥进行汇报演出后,时任省委书记曾希圣委托省委宣传部长桂林栖在省委设宴招待赴沪演出的全体演职员。黄梅戏赴沪演出团回到安庆时,正值安庆地委召开县市领导干部会议。与会领导听取了黄梅戏在上海演出的盛况汇报,观看了汇报演出,纷纷表示要加强对黄梅戏的领导。此后不到4个月的时间,安庆地区所属各县先后都成立了黄梅戏剧团,原有职业黄梅戏剧团也得到了进一步充实、加强,在安徽全省各地,黄梅戏剧团也相继成立起来。 在此基础上,1953年,安徽省委决定组建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具体工作由桂林栖主持,方案则由安徽省文化局负责人杨杰制订和执行。杨杰1952年夏季从部队转业到了安徽省文化局,是第一任安徽省文化局局长,在桂林栖直接领导下进行建立黄梅戏剧团的具体工作。当时面临剧种如何定名问题,因为黄梅戏在湖北时被称为”采茶戏“、”黄梅调“。桂林栖力排众议,一锤定音:去掉”黄梅调“的”调“字,去掉”采茶戏“的”采茶“二字,两名合为一名,就叫黄梅戏!黄梅人为黄梅戏定名,一时传为佳话。 当时,从部队和地方调入了一大批黄梅戏的优秀人才和有志于献身黄梅戏事业的知识分子,形成了门类比较齐全的创作和演出队伍(1988年扩建为安徽省黄梅戏剧院)。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等著名演员和主创人员的调入,使黄梅戏剧团有了顶梁柱。而尤其是严凤英调入颇费周折,当时安庆那边观众舍不得严凤英调走,甚至出现一些非议。最后由省委书记曾希圣拍板,说:”下级服从上级,调严凤英,就是我曾希圣定的,老桂(指桂林栖),你转告许少林(当时的安庆地委书记),小局服从大局,成立省黄梅戏剧团,是为了发展它,繁荣它,有什么不好呢?要打破地方保守主义。“因此,正是在曾希圣和桂林栖等人的关心下,省黄梅戏剧团才得以顺利成立。 1954年,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再度赴上海参加华东区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演出了《天仙配》、《砂子岗》、《打猪草》三出戏,再次获得成功。《天仙配》获剧本一等奖、优秀演员奖、导演奖和音乐演员奖;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获演员一等奖。1955年,电影《天仙配》和全国观众见面,严凤英、王少舫名扬全国,而后又名扬海外,成了国内外家喻户晓的人物。 黄梅戏的发展,引起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关注,受到高度的肯定和赞扬。1953年初冬,朱德来安徽观看了黄梅戏《天仙配》,赞口不绝,说:”严凤英演得好,唱得好听,这个演员很有前途,你们要注意政策,教育他们,使他们懂得现在是舞台的主人,不再是旧社会恶霸老板压迫下的戏子,要他们敢于创新,改革旧戏中有毒之处。“1958年,毛泽东在张治中和罗瑞卿陪同下,首次来安徽视察,两次观看了黄梅戏演出。当时,曾希圣、桂林栖陪同毛泽东看黄梅戏《打金枝》。当看到郭子仪捆绑了自己和儿子,赴皇帝面前请罪,皇帝不仅没将郭氏父子问罪,反而十分宽容,还批评自己的女儿,又批评皇后对女儿的偏心时,毛泽东评论:”历代开国皇帝,从不杀有功之臣。“毛泽东还高度评价严凤英和地方戏曲。他说:”我喜欢家乡湖南花鼓戏,黄梅戏更好听,严风英是个出色的演员,她演的七仙女成了全国人人皆知的故事。“之后,彭德怀、叶剑英、贺龙、聂荣臻、邓小平、彭真等中央领导先后来安徽视察,他们都看过严凤英演出的黄梅戏。李克农和张治中是安徽人,都非常喜爱黄梅戏。1955年,李克农来安徽看了黄梅戏,1958年和1964年张治中两次来安徽观看了黄梅戏。在他们支持下,黄梅戏进北京被安排在怀仁堂演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都看了黄梅戏和庐剧的演出,严凤英、王少舫、丁玉兰都作了出色的表演,获得一致好评。 黄梅戏在中国的唱响,固然是党和国家实行正确文化政策的结果,也是广大戏剧演员们努力的成果,但是桂林栖在其中的贡献则是巨大的。 桂林栖于1955年调任安徽省副省长,1956年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均是分管文化教育工作。在他的直接领导下,黄梅戏改革工作既注意发掘整理传统剧目,又注意现代戏移植改编上演,既造就了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王兆乾、陆洪非、时白林等表演艺术家、理论家,又培养了一批青年接班人。黄梅戏在剧目、唱腔、表演、舞美、编剧、导演等方面实行全方位改革创新,将黄梅戏传统剧目《天仙配》、《女驸马》(原名《双救举》)改编后,搬上舞台、银幕,实现了黄梅戏由”三打七唱“走向”弦乐伴奏“跨越式发展。1958年在黄梅戏演员训练班基础上,逐步发展成安徽省黄梅戏学校,培养出了大批黄梅戏的优秀人才。桂林栖作为主管领导,使黄梅戏一跃为全国剧坛”五朵金花“之一,进而蜚声中外,成为中华民族优秀的地方戏。一时之间,安徽文艺大放异彩,”百花齐放曲儿多“、”联翩轻舞起婆娑“,桂林栖为以黄梅戏为代表的安徽文艺的繁荣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同时,桂林栖对家乡湖北黄梅戏事业的发展也十分关心。1959年4月,时任黄梅县黄梅戏剧团党支部书记桂遇秋专程到了合肥,向本家叔祖父、时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的桂林栖汇报了家乡黄梅戏发展情况,提出了派学员到安徽学习的要求。同年7月,在桂林栖的亲切关怀和安徽省文化部门、艺术学校的大力支持下,桂遇秋带领易春华、吕金姣等22名新招收的学员,赴安徽省艺术学校培训。一年后,这批学员学成归来,成为此后20年间一直活跃在黄梅县黄梅戏舞台上的一支骨干力量。自1959年以来,黄梅县先后七次选送新苗到安徽学习深造。仅1981年后,就选送33名演员到安庆黄梅戏学校进修。 1962年11月,根据桂林栖的意见,安徽省黄梅戏剧团由团长蓝天(后任安徽省文化厅长)率领云集合肥的黄梅戏名家及全体演职员,首次赴黄梅戏发源地黄梅县访问演出,历时10天。他们当中有国家一级剧作家、《天仙配》与《女驸马》的改编者陆洪非,国家一级戏曲音乐家、《天仙配》与《女驸马》的作曲者时白林,《罗帕记》的整理改编者之一、国家一级导演乔志良,华东区、安徽省戏曲汇演大会一等奖得主王少舫,华东区二等奖、安徽省戏曲汇演大会一等奖得主张云风及《天仙配》、《女驸马》的主要演员丁紫臣、王少梅、王毓琴、许自友、丁俊美等。演出期间,安徽省的艺术家们走访了黄梅县的黄梅戏艺人,录制了部分采茶戏和民歌唱腔,开展了学术交流。这次活动代表了当时黄梅戏的最高水平,增进了湖北与安徽黄梅戏艺术界的友谊,密切了相互学习的关系,促进了黄梅戏在湖北的大普及、大发展、大提高。 在桂林栖的组织和领导下,安徽省还为西藏社会主义建设贡献了一份力量,支援西藏一个黄梅剧团。1959年12月初,剧团开始筹建。全省黄梅剧团、文工团和艺术学校中的黄梅戏演员,音乐工作者和舞台工作者,热烈响应,纷纷提出支援西藏的申请,到1960年2月剧团组建成功,共计39人,其中有演员23人,音乐和舞台工作人员11人。演员中有原省黄梅剧团的韩云、陈月环、刘延飞等人,安徽艺术专科学校的刘炳生等,省文工团的杨永凯等,他们都是在党的多年培养下,政治上比较进步、艺术上有一定成就的青年文艺工作者。剧团进藏之前,安徽省文化局举行酒会欢送支援西藏黄梅戏剧团,安徽省省长黄岩、省委书记处书记桂林栖等负责同志出席了酒会,并作了讲话。桂林栖勉励黄梅剧团的39位同志要为西藏社会主义建设多做贡献,他说:”支援西藏自治区,是代表安徽3000多万人民的心意。西藏是个好地方,剧团去了以后,要积极努力发展和提高黄梅戏,为西藏自治区各族劳动人民服务,让黄梅戏这个艺术之花,在西藏高原上灿烂开放。“《省文化局举行酒会欢送支援西藏黄梅戏剧团》,《安徽日报》,1960年2月16日。从此,处于我国高寒地区的西藏飘荡起了黄梅戏的歌声。 以黄梅戏为代表,桂林栖领导的安徽的文艺事业出现了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桂林栖不仅关心黄梅戏发展,而且也同样关心和支持安徽其它剧种的繁荣。在他分管文艺事业在这一时期,庐剧(倒七戏)、泗洲戏、话剧和徽剧都取得了丰硕成果。1957年安徽省庐剧团和蚌埠市泗州戏剧团到北京演出,获得了巨大成功,得到了赵树理、艾芜和戴不凡等人的高度赞扬。王长安:《安徽戏剧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342页。安徽省话剧团在全国首届话剧观摩演出中,凭独幕话剧《归来》夺得了演出、剧本创作一等奖和导演、演员、舞美等各项奖。频临危机的徽剧在恢复、继承和发展方面也卓有成效,1959年进北京演出,受到周恩来及首都文艺界的称赞。王长安:《安徽戏剧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321页。 文学和艺术的创作这时也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景象,涌现出了一批在当代文学史上有较大影响的作家和诗人。陈登科的小说《活人塘》、鲁彦周的话剧《归来》、吴晨笳的短篇小说《姐妹》、吕宕的电影文学剧本《鸦片战争》(拍成电影后改名为《林则徐》)等在全国文坛获得好评。1954年,诗人严阵发表的长篇叙事诗《老张的手》成为当时全国最佳诗作之一。安徽省历史学会编:《安徽六十年》,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32—133页。 所有这些文艺成就的取得,固然是文学家、艺术家和诗人们不懈努力的结晶,但这也是桂林栖正确执行了党的的文艺路线、方针和政策,大力鼓励文艺发展的结果。作为当时分管安徽文艺事业的省委领导,桂林栖在执行党的正确文艺路线、方针,鼓励文学艺术创作方面,付出了巨大心血。 四、领导江淮驱瘟神 解放前,安徽卫生事业非常落后,劳动人民健康常常受到传染病和寄生虫病的威胁,因病家破人亡者司空见惯。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非常重视人民的身体健康,大力发展卫生事业。在中共安徽省委领导下,安徽卫生事业有了长足的进步。桂林栖是省委分管卫生事业的主要领导,同时也是全国血防领导小组成员,为当代安徽省卫生事业发展做出了巨大成绩。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领导安徽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 近百年来,安徽省流行血吸虫病在中外医学文献上时有报告。建国前因战火频繁,国事凋敝,对于血吸虫病没有任何预防和治疗措施,任其猖獗。据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调查统计,全省近千万人受到血吸虫病的威胁,居民血吸虫患病率一般在20%~30%,高的达80%以上,约40多万人患病;23个县市因流行血吸虫病而毁灭的村庄363个,荒废的良田近470万公顷,全家死绝的有1909户;数十个村庄变成了”罗汉村“、寡妇村;血吸虫病成为”农村经济之大患,民族健康之威胁“,送走”瘟神“,消灭血吸虫病是安徽血吸虫病流行区人民迫切的愿望。章学和:《党的血吸虫防治工作方针在安徽的贯彻》,《安徽社会主义时期党史资料专题集》(第一集),安徽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48页。 安徽解放之初,党和政府就十分关注劳动人民的健康问题,开始了血吸虫病的防治。因解放战争需要,安徽省暂分为皖南、皖北两区时,毛泽东就注意到了安徽血吸虫病问题,亲自过问这件事情。在毛泽东的关心下,1950年11月华东局在皖南歙县西干成立华东第一血吸虫病防治所,1951年改名为皖南血防所,安徽血吸虫病防治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1952年安徽省建制恢复后,省委省政府非常重视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逐步健全了血吸虫防治机构。1952年7月,皖南血防所交由省直接领导,改为安徽省第一血防所(后迁屯溪隆阜改名屯溪血防)。又从皖南血防所调蒋劳生等去安庆新建安徽省第二血防所(后改名安庆血防所),并相继建立歙县、绩溪、宣城、贵池、望江、宿松、湖东(今枞阳)等县血防站。为加强领导,各所均由副专员兼所长,各站由副县长兼站长,所属中心组由副区长兼组长,乡设专职血防指导员。此后,进行调查摸底,每确定一个流行县,就立即建立一个血防站,流行范围小的建立直属地区的血防组。截至1956年,前后4年时间,全省共建立3个血防所、30个血防站、5个直属组、198个区中心组,拥有各类病床12080张。为便于指导全省血防业务,1955年底在合肥成立安徽省血吸虫病防治所。血防机构的健全,为血吸虫病的有效防治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在健全血吸虫防治机构的同时,为尽快消灭血吸虫病,安徽省委、省政府加强了对血防事业的组织领导。1955年3月,安徽省人民委员会在《加强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的指示》中提出”结合生产,动员群众,全面预防,重点治疗,控制发展“的方针。(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委安徽省档案馆:《中共安徽省委文件选编》(1955—1957),安徽省新闻出版局,1994年版,第83页。8月26日至9月4日又在合肥召开有省各有关部委、各流行区行署分管专员和县市卫生科、血防所站负责人参加的安徽省第一次血防工作会议。这次会议还邀请了中央卫生实验院华东分院、江苏无锡血防所的代表参加。会议在桂林栖副省长主持下讨论和部署了开展大规模治疗的措施,决定由省血吸虫病研究委员会组织省内临床专家陈祖厘、江顺林、汪国良等组成血吸虫病治疗技术辅导组,深入基层进行技术指导和抢救危重病人,并将设在芜湖的第五康复医院改为血吸虫病医院,作为血吸虫病临床科研的基地。与此同时,全国血吸虫病研究委员会也组织一批著名的临床学家赴安徽巡回辅导。 1955年12月,安徽省防治血吸虫病委员会正式成立,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副主任委员为张世荣,委员有魏心一、丁明志、干仲儒和陈超常等16人。26日,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在省党代会上传达毛泽东主席”限期消灭血吸虫病“的指示,要求各级党委把抢治血吸虫病人作为巩固和发展农业合作化的头等大事,并且成立了以桂林栖为组长,卫生厅长赵一鸣为副组长,有各有关厅局参加的安徽省委防治血吸虫病8人小组,负责日常工作。安徽省卫生志编纂委员会:《安徽血吸虫病防治志》,黄山书社,1990年版,第8页。次年1月,改名为中共安徽省委血防领导小组。从此,安徽省血防事业进入了由省委省政府统一领导科学有序的新阶段。 为了推动血吸虫的防治事业的顺利进行,在桂林栖的领导下,各部门加大宣传力度。1956年3月1日,省卫生厅和安徽人民广播电台,联合举办血吸虫病防治运动广播动员大会。桂林栖在广播大会上作动员报告,卫生厅朱世汉副厅长、农业厅张世荣厅长作报告,安徽医学院赵韵闻教授和省人民大表大会代表、中医王任之等也在会上发表谈话。青年团安徽省委,省民主妇联等单位负责人在会上向全省青年和妇女讲话。3月2日、4日和5日,进行了重播。这次广播大会主要是配合芜湖、安庆两专区开展血吸虫病防治运动的,吹响了安徽血防事业的号角,掀起了防治血吸虫病的大规模群众运动。 为了有效防治血吸虫病,在省委领导下,尤其是在桂林栖领衔的血防小组的具体指导下,全省血防队伍得到充实,经费进一步增加,科研有了长足进步,药品供应有了保证。因此,1956年安徽血吸虫病的防治有了明显进步。从血吸虫治疗病人数量来看,1956年收治的病人数由过去每年几百人陡增到的1万余人。就在当年冬季,血吸虫病的治疗方法也取得了突破,那就是锑剂3日疗法在技术上的成熟,并开始普遍推广。至1959年,全省共治疗患者44万余人。 血吸虫病感染性强,加上在安徽流行区域较广,因而只凭治疗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随着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的进行,安徽省委和血防小组在”重点治疗“的同时,提出了”全面预防“的方针。 最初的预防措施是侧重于管粪、管水和个人防护,然而由于当时农业生产条件限制而无法推行下去。接着,专家们又提出通过消灭血吸虫中间宿主钉螺来切断血吸虫病传播链的办法,并开始尝试药物灭螺,但也没有找出经济有效的药物。无奈之下,政府曾一度发动群众捕捉钉螺,耗费巨大却无法达到预防效果。1953年绩溪县群众进行农田水利建设时发现,填旧渠开新渠可以消灭钉螺,于是便产生了生态灭螺方法。 1956年12月7日,中共安徽省委向血吸虫病流行区各级党委发出通知,要求在冬季兴修水利中,每一口塘、每一条沟的工程都要结合灭螺。此后每年冬春两季都有一次结合兴修水利的灭螺运动。在防治血吸虫病的灭螺运动的过程中,无论是宣传动员还是组织领导,桂林栖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958年6月召开了安徽省血防治疗工作会议,布置了夏秋季任务。当时正值大跃进运动开始,会议提出了”鼓足干劲、乘胜前进,加速消灭血吸虫“。桂林栖在会上对于血吸虫防治提出了四点内容:一、常年灭螺队要抓紧领导,没有建立的要迅速建立起来,应当由灭螺队包工包灭;二、做好湖沼地区灭螺的调查研究工作,为大规模的开展灭螺做好准备;三、粪便管理的质量要进行检查;四、积极向群众进行个人防护教育。《省血防治疗工作会议布置夏季秋季任务》,《安徽日报》,1958年6月20日。 9月,省委血防领导小组在繁昌召开现场会,桂林栖在会上说:”现在有些地方已百日无雨。越是有自然灾害,越是要加强防治工作。即便是赤地千里,防治工作也要保持跃进的势头。“疫区农民虽然生活极其艰苦,但对灭螺仍保持着轰轰烈烈的劲头。当时,含山县的谢集、褒山两个公社,每天出动万人,将全社所有的沟、塘、坝、库都重新安排,无用的填掉,有用的开新填旧,填不掉的用火焰喷射器烧。血防人员白天做灭螺的技术指导,晚上背着火焰喷射器烧田埂,吃住在田头,日夜不归。谢集公社有个泉水塘——汤湖潭,灌溉田地千亩,潭里钉螺密集,灭螺难度很大,公社便将这里的灭螺任务交给常年灭螺队。队长严德华原是晚期血吸虫病人,治好后身体还很弱,他便跪在潭边灭螺,连续干了两个多月,终于把汤湖潭彻底”翻新“,消灭了钉螺。谢集公社和谢集血防组分别荣获全国农业先进单位和周恩来总理签署的全国除害灭病先进集体称号,褒山公社代表还荣幸地获邀去北京参加国庆10周年观礼。 至1959年冬,全省灭螺面积达4亿多平方米,大部分流行区的疫情获得有效控制。这年9月,毛泽东视察安徽,在省博物馆看到安徽血吸虫病防治工作取得的成绩,表示非常满意。12月,以血防为主要内容的安徽除害灭病成果,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为全国农业先进工作者代表大会展出,在全国产生了良好影响。 第七章 探索农村改革鞠躬尽瘁 由于1959年庐山会议中断了纠”左“的进程,新的更大规模的第二次”大跃进“高潮在反右倾的政治高压下,再度席卷全国。主要是严重的”左“倾错误,再加上当时严重的自然灾害,中国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困难时期。 安徽同全国一样,在”左“的路线方针指导下,”大跃进“、人民公社一哄而起。1958年,全面发动大办人民公社,仅一个多月时间,全省实现了人民公社化。”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瞎指挥风和干部特殊化风等”五风“迅速蔓延和泛滥开来,挫伤了农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给安徽农村经济的发展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后果。据时任中共安徽省委常委、农村工作部部长的张世荣回忆:”从1958年到1960年,由于五风危害,当时农村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粮食产量大幅度下降,群众生产情绪低落,国民经济遭受严重挫折,群众生活极为困难。“安徽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安徽省经济文化研究中心合编:《1961年推行”责任田“纪实》,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0年,第40页。1959年,安徽省粮食总产量降至140.2亿斤,但粮食征超议购达到69.68亿斤,占总产量的近50%。1960年,粮食总产量继续下降,只有134.92斤,而征超议购达49.74亿斤,比例仍达37%。粮食大幅减产和高征购比例,使群众的口粮严重不足,一些地方开始出现非正常死亡现象。至1960年底,全省人口下降到3043万人,比1959年底减少了11.21%。”农村中由于粮食严重不足,出现了严重的饿、病、逃、荒、死的现象。“安徽省人民政府:《安徽五十年》,中国统计出版社,1999年,第616至617页。当时的境况诚如桂林栖当年所写的诗中所云:”今年似与往年殊,时令依违适也无。“安徽广大干部心情极为沉重。 为迅速扭转困难局面,毛泽东一方面鼓励自力更生和艰苦奋斗,另一方面强调调查研究和实事求是。在深入调研的基础上,党中央和毛泽东于1960年冬决定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正是在响应毛泽东的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强调实事求是的大氛围中,人们寻找多种途径来度过难关。最为突出的尝试是各种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出现和推行。这些不同形式的生产责任制,不仅有效地促进了农业生产的恢复和发展,而且对农业集体化之后适合我国农村生产力水平的生产管理方式作了积极探索。在调整农村生产关系方面,中共中央于1960年11月3日发出了《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即”十二条“。接着,中央又于1961年3月讨论和制定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简称《农业六十条》),其后农村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到相当于原来初级社规模的生产队,农民的积极性有了较大提高。同时,包括包产到户在内的各种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度,在全国许多地方如甘肃、浙江、四川、广西、福建、贵州、广东、湖南、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等省区,自发地、不同范围的出现和兴起。贵州全省覆盖范围大约达到40%,甘肃、浙江、四川的个别地、县达到70%,广西、福建个别县也达到40%。 最早在全省范围对包产到户加以支持和引导的,是中共安徽省委。为生产自救,安徽少数农民自发搞起了包产到户。1961年2月安徽省委在合肥市郊南新庄生产队进行试点,形成了在计划、分配、大农活、用水、抗灾等方面实行统一管理(即”五统一“)下的”责任田“,实际上是包产到户的形式。它最大的好处,就是农民有了生产自主权,将农民的获益同产量联系在一起,因而比较直接地体现了按劳分配的原则。由于”责任田“效果明显,更多的农民纷起仿效。1961年春天,安徽各地农民普遍要求实行”责任田“。安徽省委开始在全省逐步试验、推行责任田办法,即在”五统一“(计划统一、分配统一、大农活和技术性农活统一、用水管水统一、抗灾统一)基础上,实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全奖全赔。这个办法,是由华东局第二书记、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率先提出和倡导的。时任安徽省委常务书记的桂林栖,则是责任田的推行和完善的主要执行者。 桂林栖的工作作风历来脚踏实地,求真务实,他在推行责任田问题上的坚决态度,与他长期深入联系群众、了解基层息息相关。1958年8月,安徽全省开始大办人民公社,当月建成的公社即达1878个。月余后,原来的16824个高级农业社被合并为1048个公社,入社农户达到全省农户数的99.8%。而至当年年底,农业总产量却出现下滑现象,连号称双季稻高产的桐城县都闹起了粮荒。同年12月3日起,桂林栖先后赴桐城县的石河、范岗、挂镇、孔城、高桥公社、安庆的东风公社和岳西县的鹞落坪等地,调研农业生产问题。当时桐城县发生了一起不可思议的事件:一向以粮食高产闻名全省的徐河公社,竟然有几十个农民跑到一河之隔的怀宁县金拱粮站哄抢粮食。桂林栖连夜派公安厅相关人员赶去调查情况。在桐城县委会议室听取汇报后,桂林栖心情异常沉重,他沉思良久,对县委负责同志说:”张安国同志呀,看来天下并不太平啦!我们的脑子要冷一冷喽,倘若真的缺粮,老百姓饿肚子,那麻烦就大了!“此时的桂林栖,对大办人民公社的负面效应,已经有所预感和警觉。1959年3月,桂林栖在安庆怀宁县皖河公社的庆洲、五圩、东方红大队和龙泉公社检查农业生产,并出席安庆地区县委书记会议,3日返回合肥途经桐城县大关公社小关生产队时,社员围车请愿,坦言:”桂政委,我们食堂断炊了,只能靠野菜、树皮、草根填肚子!“实地调查后,桂林栖愁眉紧锁,指示迅速安排调粮以解燃眉之急。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在桂林栖的心里却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和警醒,其后他开始深入全省各地农村反复调查,掌握了很多真实情况,以面对面的形式聆听了各阶层农民心底的呼声。当安徽省委决定在全省试行包产到户时,桂林栖义无反顾、不遗余力地投入到责任田的试点、完善和推行工作中去。 责任田在全省全面推行之前,安徽省委曾有一准备阶段。1961年3月6日,省委书记处会议讨论了曾希圣亲自抓的合肥南新庄责任田试点材枓,决定扩大试行责任田。会后,根据曾希圣亲笔写的提纲和书记处讨论的意见,起草了《关于包产到田责任到人问题(草稿)》。3月7日上午,书记处会议决定由书记处的同志携带草稿(非正式文件)分头下去进行传达,组织试点。草稿后经两次修改,称作”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试行办法,一面向下传达,一面等待即将召开的广州会议请示中央的结果。到3月份,安徽有不少县已着手搞了一两个试点,还有一些社队自发搞了责任田。1961年3月14日晚,省委召开地市委第一书记电话会,桂林栖代表省委讲话,指出各地在试行中出现的一些新问题,主要有:一是集体活派不动,二是社会舆论说是分田。要求各地解决好这两个问题。《桂林栖同志在地市委第一书记电话会议上的讲话》,(62)38卷1号,安徽省档案馆。针对”定产到田、责任到人“是分田单干的不利舆论,桂林栖经与省委负责同志商定,将其更名为”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解除了一部分人的思想顾虑。他强调,凡试行责任田的社队,一定要坚持”五统一“,并对”三包“、定产、划分责任田、定工、耕畜饲养等一系列12个方面的问题逐一作出解释和要求。这次会议和桂林栖的讲话,对责任田在全省范围内的推行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为解决农村的困难,中央高层艰苦探索。毛泽东亲自组织和领导三个调查组在浙江、湖南、广东等省农村进行调查。1960年11月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下达后,农村形势已逐步好转,但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社员与社员之间的平均主义问题仍未解决。中央认为,必须在总结过去3年多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制定一个农村人民公社的工作条例,把农村人民公社中存在的问题作一个系统的解决。为此,在毛泽东直接领导下,成立了起草委员会。1961年2月下旬,毛泽东领导的各调查组汇集于广州,同部分地方负责同志一起,在毛泽东主持下,着手起草《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3月11日至13日,中共中央分别在广州和北京召开了”南三区“会议(即华东、中南、西南)和”三北区“会议(即华北、东北、西北),参加会议的有各地区的中央局和省、市、自治区党委的负责同志。毛泽东主持了”南三区“会议,刘少奇、周恩来、陈云、邓小平主持了”北三区“会议。这两个会议的主题,都是讨论和制定《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即”六十条“)。从3月14日起,这两个会议合并为中央工作会议,在广州举行。在毛泽东的主持下,中央工作会议讨论和通过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会议期间,曾希圣每天都与在合肥主持省委工作的同志保持着联系。省委常委专用的电话机旁,昼夜24小时都有人值班,随时听取曾希圣对试行责任田工作的指导意见,并及时将省内情况汇报给他。在广州会议上,曾希圣把试行责任田的(草案〉送交中央和中央有关部门的一些负责同志征求意见,还在华东小组会上作了介绍。与会者对此议论纷纷,持不同意见者居多,有人认为责任田是”组织起来的单干“,有人称之为”农民向国家交地租“,有人婉转地说,这是”回到土改分田的时候了“,也有人明显地采取回避态度,说这个草案看不大懂。当然也有赞成的,如邓子恢就对此加以肯定。为了消除误解,取得中央支持,3月15日上午曾希圣与山东省委书记处书记谭启龙一起到毛泽东住处。曾希圣把试行”责任田“的由来、好处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及解决办法等,逐一向毛泽东作了详细汇报。毛泽东听说实现”责任田“能较快地增加粮食产量,当即答复说:”你们试验嘛!搞坏了检讨就是了,如果搞好了,能增产10亿斤粮食,那就是一件大事“。曾希圣传达广州会议精神,1961年3月28日,原件存安徽省档案馆。曾希圣很高兴,立即打电话告诉桂林栖,兴奋地说:”现在已经通天了,可以搞。“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关于”责任田“的几个参考材料》,1962年7月20日,安徽省档案馆。 接到曾希圣的电话后,在家主持省委工作的桂林栖立即决定有组织有计划地推行”责任田“。3月15日当晚,省委把《关于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试行办法草案》修改为《关于推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办法的意见(第二次修改稿)》,连同省委推行责任田的一封信,连夜发给各地、市、县委第一书记。省委在信中指出:”关于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办法,我们又作了第二次修改和补充,现发给你们。希你们有计划有步骤地全面推行。“”这个办法既符合社会主义原则,又符合中央关于当前农村人民公社十二条政策,对调动广大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加强社员的责任心,恢复与发展农业生产有很大意义,在试行中,得到广大群众的拥护。但是,在推行中要注意加强领导。省委、地委、县委和工作组的负责同志都要深入到各个生产小队,进行细致地检查和帮助,对可能发生的‘各顾各’,‘争先恐后’,‘不照顾困难户’的问题要和群众一道研究,订出妥善办法加以防止,对群众可能发生的误解要认真地解释清楚,务使这一办法得到正确地贯彻。“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有关”责任田“办法的文件汇编》,第19页,1962年3月29日,安徽省档案馆。省委的这些措施,对责任田在全省的推行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3月17日,桂林栖同志亲拟批语,由省委批转了张世荣《关于广德县誓节公社牌坊生产队实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工作报告》。这是省委为推行”责任田“向全省地市县委发出的第一份文件。于是,全省立即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全面推行”责任田“办法。 为了全面了解责任田实际试行情况,省委要求省级领导下基层调查汇报。在向省委所作的责任田试行情况的汇报中,桂林栖的汇报所述材料具有广泛代表性。1961年8月7日,桂林栖向省委作了关于太和县试行责任田情况的汇报。”汇报“说,太和县有81.4%的生产队实行责任田,经过夏收、夏种、夏管的考验,明显的表现是:1、劳动力充分利用,社员说过去干活是干部挨门找,社员装病、老,明是去干活,暗地去睡觉;现在是干活不用邀,个个头里跑,老少都下地,家家闲人少。不仅整、半劳力得到充分利用,而且劳动效率也大大提高。2、耕畜、农具显著增加。全县实行这个办法4个月时间,已购买耕牛4200头,其中1200头是群众自筹资金买的,大小农具也增加了不少。社员说:”去年农具往外丢,今年农具往家添。要不是实行这个办法,那有心肠添这些东西。“3、生产面貌大大改变。一是种的多。去年全县抛荒29万亩,今年除留2万亩晒垡地外,其余耕地全部种上庄稼。二是管得细。秫秫普遍锄了五六遍;黄豆据说1957年只锄一遍,1960年未锄,今年一般锄了两遍,部分锄了三遍;红芋都进行了补苗、拔草、冲垄、翻藤。在解决了大田与自留地争肥矛盾以后,各种作物施肥量显著增加。不少地方还发现社员自动出钱买肥施地、买种补种、买药灭虫。三是长得好。我们在160华里的沿途看到,庄稼长得都比较均匀,没有草荒,秋粮作物中秫秫长得最好。往年这里秫秫穗头的基部都是壳多粒少,而今年从上到下都是子粒饱满。据70多岁的老农说,是40年来所罕见。山芋秧苗也多数生长茁壮。桂林栖在”汇报“中还说,开始尽管有几种办法同时并存,在太和县曾经有老办法,有包产到组的办法,有责任田新办法,但当实践显示出包责任田确比其他办法有更大积极作用时,干部推行这个办法的态度也就由摇摆转为坚决,原来的多种办法也就自然趋向于单一的即包责任田的办法。”汇报“最后说,从阜阳全区来看,对执行包责任田新办法,凡是抓得早、搞得快的地方,夏季生产都搞得较好。亳县因抓得晚,6月下旬才布置全面推行,就很被动,生产搞得较差,全县抛荒21万亩,草荒40万亩,与太和县庄稼生长情况成为鲜明对比。未推行责任田的亳县县委现在已感到吃了亏,下定决心全面推行责任田新办法,力争在秋种中摆脱现在的被动局面。《桂林栖同志关于太和县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情况报告》,1961年8月7日,(61)4卷《关于责任田问题材料》6号,安徽省档案馆。 桂林栖的报告与其他领导人的报告一样,证实推行责任田取得喜人效果,这极大增强了安徽省委对推行这个办法的信心和决心。1961年9月12日的省委整风整社工作会议上,桂林栖代表省委就进一步推行责任田作专题发言,强调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推行中,要注意总结经验,解决存在问题。一是要提高干部认识,真正做到思想通、政策通、办法通,以确保改革正确地推行;二是相关奖惩一定要兑现,尤其是超产奖励;三是要特别照顾好困难户,不能”各顾各“;四是大农活要包工到组;五是要加强对大农活质量的有效监督,保证”五统一“的执行。这是一次阶段性的工作回顾和总结,对责任田推行过程中的方向性问题作出了明确的界定。9月21日至22日,省委再次召开整风整社工作会议,桂林栖代表省委作总结报告。在这个长达1.97万多字的报告中,对责任田予以了充分肯定,报告认为:”半年来的实践证明,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对加强社员责任心,调动社员积极性,发展农业生产,起了很大的作用“。桂林栖根据事实材料,阐述了这个办法的许多好处,强调它不是单干,不会形成两极分化,不会加重社员私心和对土地私有观念。报告指出:”有些人认为这个办法是权宜之计,并非长久之策,怕搞了以后再变。这种顾虑也是不必要的。因为,办法是不是要变,要看实际效果来定。如果这个办法确能调动积极性,增加生产,不仅不会变,而且要作为一个好的经验,加以普遍推广;如果这个办法不能增产,不利于社会主义,那就不能不变。根据现在各地试行的情况来看,这个办法群众非常拥护,有的大队干部不愿意实行,生产队就偷着实行,有的县原来不实行,现在群众对领导施加压力,不实行不行。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既符合社会主义原则,又能促进生产,是完全应该坚持实行的。“报告全面总结了全省推行责任田半年以来的整体情况,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角度,回答了相关争议,并就下一阶段的工作进行了宏观部署,并着力强调了四个方面的问题:认识问题、政策问题、领导问题和各项具体工作的执行问题。报告强调,为了坚持”五统一“,”生产队长以上的干部都要训练,有工作队的地方,作业组长也要训练“,”真正做到思想通、政策通、办法通。“《桂林栖同志在省委整风整社工作会议上的总结报告(摘要)》,1961年9月21至22日,(62)38卷1号,安徽省档案馆。这次会议还形成了一份文件:《关于继续认真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意见(初稿)》。安徽省委信心十足,决定把责任田办法坚持下去,并在实践中不断予以完善。 但是,责任田的推行却出乎意料地一波三折。对于实行包产到户等农业生产责任制,党内从一开始就有不同看法,尤其在高层意见不一,就是毛泽东本人也是摇摆不定。如前所述,先是1961年3月中央广州工作会议上,毛泽东同意进行试验。而就在广州会议期间,正当安徽准备全省广泛试行”责任田“时,毛泽东秘书田家英的一封信,又使毛泽东的主张发生了变化。当时田家英将一份关于安徽”责任田“的材料送给毛泽东,并写了一封信。这份材料反映了一些缺乏劳动能力的社员,特别是孤儿寡妇在生产和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并担心会动摇集体经济的方向。毛泽东立即将这份材料连同田家英的信批给中央几位负责人和柯庆施传阅,又通过柯庆施转告曾希圣”责任田“”可以在小范围内试验“。《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484页。由于柯庆施传达的这个指示与3月15日毛泽东直接对曾希圣说的话含意有所不同,后者限制了试验面。因此,曾希圣于3月20日给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彭真、柯庆施等领导人写了一封信,信中比较详细地说明了”责任田“的做法和积极作用,也指出了实行这一办法的缺陷和克服这些缺陷的措施。他认为好处明显,大于坏处。对曾希圣的这封信,毛泽东没有明确表态。1961年7月,毛泽东路经蚌埠,对赶到蚌埠汇报省委检查前几年工作中教训和推行责任田情况的曾希圣,毛泽东说了一句:”你们认为没有毛病就可以普遍推广。“此后不久,毛泽东对包产到户持否定的态度越来越明显。1961年8月23日至9月16日第二次庐山会议期间,毛泽东写批语的材料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关于各地贯彻执行”六十条“的情况简报》。批语指出,要认真解决十个问题。这十个问题之五就是:在生产力破坏严重的地区,相当一部分干部和群众对集体生产丧失信心,以致发展到”按劳分田“、”包产到户“、”分口粮田“等。可见对此已持批评意见。1961年9月29日,毛泽东给中央政治局常委写信提出:”我的意见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即基本核算单位是队而不是大队。“至此他认为,把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到生产队,人民公社运动中出现的平均主义问题便基本解决了。正因如此,他认为责任田可以不搞了。在10月6日晚由毛泽东主持召开的专门讨论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问题的中央局第一书记会议会前,毛泽东印发了胡耀邦报送他的《二十五天三千六百里路的农村察看》报告,同意胡耀邦的担忧:一些地方实行分田到户或包产到户,会导致整个社会生产力水平降低。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1949—1976》(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179—1180页。11月13日,中共中央在《关于在农村进行社会主义教育的指示》中强调:”目前在个别地方出现的包产到户和一些变相单干的做法,都是不符合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原则的,因而也是不正确的“,并要求”逐步地引导农民把这些做法改变过来“。同年12月,毛泽东表示,农村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以后,不能再退了,这是最后的政策界限,”责任田“这类办法没有必要再试行下去。12月15日,在江苏无锡他找江苏省委第一书记江渭清、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等去汇报,毛泽东强调要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还特别指出一点:”包产到户这事,不可干。“当时,毛泽东曾问曾希圣:有了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是否还要搞责任田?并提出:生产开始恢复了,是否把这个办法改回来?曾希圣鼓足勇气,实事求是地回答说:群众刚刚尝到甜头,是否让群众再搞一段时间?毛泽东没有表态。 由于毛泽东没有明确表态不同意继续搞责任田,加之中央于1962年1月份召开的七千人大会前期,对责任田也未加指责,于是,安徽省委决定1962年继续推行责任田。1962年1月27日,也就是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期间,安徽省委发出了《关于实行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和加强田间管理责任制中几个问题的通知》。省委在家主持工作的桂林栖,于1962月2月3日主持召开了有各地、市、县委书记和省直各单位负责人参加的电话会议,桂林栖代表省委讲话。他指出,”我省去年在贯彻六十条的前提下,实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的办法,起了很大作用。尽管有些地方出现了不少问题,如大农活不统一做,有些单位产量没有交齐,对困难户照顾不够等等,但是,促进了生产发展,增加了社会粮食总产量,这是个客观事实。如果说这个办法搞错了,搞坏了,是不合事实的;另一方面,也有一些人只看到生产搞的好,走了样子也不积极去纠正,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也是不对的。“对于下一阶段的责任田问题各地如何继续贯彻执行,桂林栖代表省委提出三条意见:1、凡是已经采用这个办法的地方,应当在抓好”五统一“的前提下继续试行。搞得不好的,特别是走了样的,必须大抓”五统一“;2、凡是走了样子的单位,经过努力工作,”五统一“仍旧抓不起来,群众又确实不愿继续实行,可以实行老办法;3、包产到组,实际上是又增加了一级。已经实行的,应该在加强教育的基础上,立即纠正过来。《桂林栖同志关于实行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问题和生活安排问题的讲话》,1962年2月3日,会议文件491号,安徽省档案馆。桂林栖先后四次代表省委在全省性会议上所作的主旨讲话,均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对推行以责任田为主要形式的农村改革的肯定,也实事求是地总结了经验教训,加强了对推行责任田的政策规范和指导。 在责任田的推行过程中,桂林栖始终坚持深入群众、深入基层,尊重实践,广泛开展调查研究。为在全省范围推行责任田和及时解决出现的问题,可谓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在主持省委书记处日常工作期间,桂林栖先后赴安庆、宿县、蚌埠、阜阳等地市委及桐城、枞阳、肥西、全椒、滁县、来安、定远、凤阳、嘉山、怀宁、寿县、凤台、灵璧、太和、界首、亳县、涡阳、蒙城等20多个县,耐心解说政策,鼓励干部,发动群众,全力协助省委将这场农村改革不断推向深入发展。1961年8月上报省委的《关于太和县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情况报告》,就是在深入田间地头调查真实情况的基础上拟就的,字里行间洋溢着对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的关注和对推行责任田改变严峻现状的热切期望。在桐城蹲点期间,桂林栖以省委书记处书记身份兼任中共桐城县委第一书记,为了真正实现蹲点调查,他几乎把家也搬到了桐城。粮荒事件发生后,他决心用”沉到底“的办法,搞清事实真相。1959年3月省委在东至县召开地、市、县委第一书记会议期间,他带人”溜“到桐城,直接赶往徐河公社,一连看了18个生产队的食堂,几乎家家揭不开锅。食堂里空无一人,灶台、饭桌积满灰尘。桂林栖说:”一切都明白了,现在一切私心杂念都要丢掉。“根据他的指示,县委迅速安排缺粮社队的群众口粮问题,一次返销了2000万斤粮食,全县许多食堂重新升起了炊烟。这次”开仓放粮“,使桐城县众多农民受惠,大大减少了因断粮而导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面对50年代后期普遍存在于安徽农村的”上工一条龙,干活大呼隆,出勤不出力,记的一样工“现象,桂林栖决定到群众中去,倾听各阶层农民的真实意见。1960年1月27日,正是农历除夕之夜,桂林栖在县委负责同志的陪同下,于茫茫夜色中步行赶往距离县城5华里的石河公社红旗生产队,和社员一起吃山芋饭过年。饭后召开的座谈会上,桂林栖鼓励大家说真话,他明确表态:”我就是要听听各方面人的意见。“座谈会结束后,他充分肯定了大家的发言:”今天你们讲的不错,值得我老桂子好好想想。“时至1961年,安徽省委开始在全省逐步试验、推行责任田后,为了做好桐城的工作,桂林栖多次同县委负责同志谈话,鼓励他们胆子要大一些,他说:”你们县委是否真正承认桐城有‘五风’,如果有,那么实行新办法(即责任田)是克服‘五风’最根本的办法。“其后,桂林栖安排了两个调查组,同时进驻一河之隔、条件基本相同的两个大队——搞了责任田的龙潭公社龙潭大队和未搞责任田的老梅公社老梅大队,进行全面对比调研。为期10天的调查结果显示,新办法与老办法孰优孰劣,泾渭分明:仅从早稻单产增产幅度看,龙潭大队比老梅大队要高出27%。事实胜于雄辩,桐城县当即决定于1962年全面推行责任田。 1962年,中央七千人大会临结束时,有人提出意见,感到会议时间太短,还有不少心里的话没有都讲出来,其中反映比较强烈的就有安徽代表。本来在七千人大会上被定为全国重灾省的,是河南、山东、甘肃、青海四省,安徽不在其列。而1月底中央准备结束会议时,一封来自安徽的匿名信和另外几封来信,猛然搅动了看似平静的一池水面。几封信几乎都在传递着同一个信息:许多代表和他们一样,话没有讲完,还憋着一肚子气,省委压制民主,不让人讲话。为了充分发扬民主,也为了了解地方真实情况,毛泽东决定延长会议的时间,放手让大家讲话,开一个”出气会“,”解决上下通气这个问题“,”白天出气,晚上看戏,两干一稀,大家满意“。毛泽东还作了自我批评:”中央的错误,有些我要直接负责,间接的我也有责任。“1月30日下午,毛泽东在大会上作了长篇讲话,中心讲民主集中制问题,要求从中央到地方各级主要负责人要充分发扬民主。当晚,毛泽东召集中央常委和中央局负责人会议,决定常委几个人分别参加反映较大的几个省的会议,再用3天时间开小组会,放手让大家提意见。分派到安徽组的领导,是中共中央副主席刘少奇。 1月30日、2月3日、2月9日,刘少奇参加扩大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安徽大组的讨论并讲话。在此期间,还分别听取安徽省各地委的情况汇报,同中共安徽省委负责人个别谈话,调查了解和解决安徽省在过去几年中犯”共产风“、”浮夸风“等错误以及至今仍然”捂盖子“、不如实反映情况的问题。在大组讲话中,代表中共中央对安徽省过去几年发生的问题承担了责任,同时严肃批评了省委主要负责人的错误,要求安徽省参加会议的同志,充分发扬民主,实事求是地总结产生错误的原因,吸取教训,回去把工作做好。 2月3日,安徽省委主要负责人在安徽大组会上作了自我检查,但没有过关。2月7日,七千人大会闭幕。2月8日晚,毛泽东离开北京去外地。2月9日,省委主要负责人曾希圣再次在安徽大组会上作了第二次自我检查。他又一次深刻检查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但对农业”三改“、水网化和”责任田“问题有所保留。他说:”至于三改、水网化、责任田到底错在哪里,我自己要进一步检查,还请同志们进行批评,以便在弄清是非的基础上,本着有错就改的原则改正。“最后,曾希圣提出,为了有利于安徽工作,请求调出安徽。也就是在这次安徽大组会上,刘少奇指出曾希圣推行责任田”犯了方向性的错误“,并宣布中央决定:免去曾希圣安徽省委第一书记的职务,调离安徽,改组安徽省委,由李葆华任安徽省委第一书记。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下卷),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版,第1080页。《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509页。1962年3月,新改组的中共安徽省委决定改正”责任田“。 然而,关于”责任田“问题的争议并未平息。桂林栖和党内不少本着实事求是精神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同志一样,仍然坚持认为在当时形势下推行责任田有很大的积极作用,中央高层不少领导如邓小平、陈云、邓子恢及田家英等也持支持这个意见。1962年5月的中央工作会议上,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部长邓子恢提出,有些地区,特别是受灾地区和山区分散地区,如果适合搞包产到户,农民也有搞包产到户的积极性,那就应该让他们搞。会后,他在中央党校、解放军总后勤部和政治学院等单位作报告,系统地阐述了对包产到户的意见。同年5月初,田家英到上海向毛泽东汇报时,也曾反映过农民要求包产到户的情况。毛泽东反应冷漠,对田家英说:”我们是要走群众路线的,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听群众的,比如要搞包产到户就不能听。“6月底,田家英结束了湖南调查,回到北京向在京刘少奇汇报调查情况,提出有关分田到户的意见,得到刘少奇赞同。7月6日,田家英向刚刚回京的毛泽东汇报了自己的意见:现在全国各地实行包产到户和分田到户的农民约占百分之三十,而且还在继续发展。与其让农民自发地搞,不如有领导地搞。等到生产恢复了,再把他们重新引导到集体经济上来。毛泽东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的主张是以集体经济为主,还是以个体经济为主?“一下子把田家英给问住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1949—1976》(下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230页。同月,毛泽东对陈云实行分田到户的主张亦极为生气。7月2日,中央书记处开会,讨论了包产到户问题。邓小平说:”恢复农业,相当多的群众提出分田。陈云同志作了调查,讲了些道理。意见提出是好的。“他还说:”不管是黄猫黑猫,在过渡时期,哪一种方法有利于恢复,就用哪一种方法。“7月7日,邓小平在接见共青团三届七中全会与会者时,又谈到了包产到户问题。他说:在全国,巩固集体经济,这是根本方向,但要承认多种多样的形式。有些包产到户的,要使他们合法化。现在,实行各种形式的包产到户的,恐怕不只百分之二十,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应该百家争鸣,大家出主意,最后找出个办法来。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1949—1978),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613—614页。 党内对责任田问题看法不一,特别是田家英、陈云、邓子恢关于包产到户意见的相关陈述,使毛泽东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冲击,他觉得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了。1962年8月,中共中央在北戴河召开中央工作会议。毛泽东在会上作了关于阶级、形势、矛盾的讲话。毛泽东说:现在有一部分农民闹单干,究竟有百分之几十?有说百分之二十,安徽更多。就全国来讲,这时期比较突出。究竟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农业合作化要不要?”包产到户“还是集体化?现在就有单干之风,越到上层越大。他点名批评曾希圣是”代表富裕中农的利益“,”为天下中农谋福利“。《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513页。1962年9月24日,毛泽东主持召开的八届十中全会明确提出:”在农业方面,要继续实行党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的各项政策,进一步巩固集体经济,进一步调动农民的集体生产的积极性。“毛泽东提醒全党”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安徽的责任田被当做”复辟资本主义“的”单干风“痛加批判。 在安徽,1962年3月,新改组的省委通过了《关于改正”责任田“办法的决议》,认为”责任田“实际上是包产到户,犯了方向性错误。同时又指出改正”责任田“要积极慎重,不可强迫命令,不要影响生产;凡是多数群众真正同意改的,就改过来;多数群众不愿意改的就耐心等待,绝不能闻风而起、强迫命令。在改正”责任田“的过程中,多数干部、群众对”责任田“恋恋不舍,要求继续保留。华东局农办副主任董家邦等人到来安县调查,对”责任田“作了肯定的积极的评价,认为对”责任田“问题应慎之又慎。中共太湖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钱让能和宿县符离集区委上书中共中央,陈述”责任田“推行后产生良好效果,要求保留”责任田“。1962年9月八届十中全会以后,安徽省在贯彻会议精神时,开展了对”三自一包、四大自由“和”责任田“的批判,认为推行”责任田“是典型的”复辟资本主义“的”单干风“;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就要彻底改正”责任田“。中共安徽省委和各地、市、县委从机关抽调干部派往农村,结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做改正”责任田“的工作。到翌年春,全省农村绝大部分地方”责任田“被取消了,恢复了以生产队为基础的经营管理。 安徽的一批干部因为”责任田“问题在七千人大会后受到牵连,遭到批判,时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积极支持和组织推行”责任田“的桂林栖更是首当其冲。可是,有长期的基层实践和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的桂林栖无怨无悔,始终坚持认为”责任田“是正确的,没有错。在形势急转直下的情况下,他依然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坚持真理的政治本色,保持者共产党人的光明磊落的坦荡胸怀。1962年8月2日,太湖县委宣传部钱让能写了一份《关于保荐责任田办法的报告——上毛泽东主席万言书》,就是由太湖县委第一书记谷志瑞交给桂林栖,由桂林栖转交李葆华,再由李葆华转呈中央和毛泽东的。桂林栖看了这份报告认为:”这个标题做得好,保荐二字用得好。“后来中央组织部负责人找桂林栖谈话,说桂林栖的问题主要是不主动揭发曾希圣,不承认”责任田“的错误,要他尽快转弯。桂林栖不为所动,没有采取具体行动。 1963年,桂林栖被送到中央党校学习。同期参加中央党校学习的,有刘格平、贾拓夫、张仲良、刘景范、黄静波、朱光、李广文等人,安徽省参加学习的还有省委书记处书记曾庆梅、宋孟邻。 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桂林栖研读马列经典,笔耕不辍。按照中央党校教学计划,他系统地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著作,特别是认真研读《资本论》《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反杜林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自然辩证法》《国家与革命》《矛盾论》《实践论》等。在学习、研究马列经典著作时,他注意结合具体实际工作的经验教训,注重改造个人世界观,始终保持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 在经典著作之外,桂林栖还注重对中国历史、中共党史、联共布党史的学习。桂林栖认为,学习历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必须进行长期的钻研比较,在扩大历史知识面的同时,深刻理解和把握时代背景和发展脉络,注重研究建立于史实和逻辑之上的因果关系,一分为二,求真务实。他尤为赞赏范文澜的《中国通史》,认为其观点鲜明,体例严谨,文笔流畅,是研究中国社会历史发展基本规律的一部优秀著作,因而进行了系统、全面的研读,并作了不少批注。 桂林栖还对中国古典文学特别是唐诗宋词情有独钟。早在烽火连天的战斗岁月,他就经常即兴赋诗填词。新中国成立以后,每当看到社会主义建设蓬勃发展、广大人民群众安居乐业,他亦意兴勃发,经常挥毫作诗。为此,他还大量接触文艺理论方面的著作,如贺拉斯的《诗艺》、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黑格尔的《美学》、康德的《判断力批判》等等,特别是我国南北朝时期文学理论家刘勰的《文心雕龙》,最得桂林栖偏爱,认为此书以孔子美学思想为基础,兼采儒道两家之长,道出了语言文学的审美本质。除诗词歌赋以外,桂林栖对中国古代一些针砭时弊,直指人心的作品也饶有兴趣,如清末刘鹗的”谴责小说“代表作《老残游记》,他赞同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其的评价:”叙景状物,时有可观。“ 1963年2月,中共中央召开工作会议决定在农村开展以”四清“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1964年秋至1965年夏,桂林栖到河南新乡七里营公社参加这项运动。在河南期间,他继续研究农村、农业问题,进一步加深对中国农村、农民和农村工作的认识,对做好农村工作有了一些新的感悟,这充分体现了他孜孜以求、百折不挠,勇于坚持真理和修正错误的磊落襟怀。 1965年底,桂林栖被调离安徽,分配到唐山铁道学院任副院长。因身体原因,”文革“前这段时间主要是在武汉治病休养。但是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境界,激励着他在病体沉疴的情况下,仍然始终关注着社会主义事业,关注着身边的大事小情。1966年8月底,已搬迁到四川的铁道学院大学生要”破四旧“,准备把在唐山的学院藏书付之一炬。当时的铁道学院领导基本已被打倒,没打倒的也无人敢出来制止。桂林栖听说此事十分焦急,他认为书籍是朋友,是灯塔,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绝不是所谓的”四旧“。尤其是那些珍贵的科学典籍,一旦焚毁,损失将难以估量。在艰难的情势下,他毅然挺身而出,拖着病体乘火车深夜赶到成都,向异常冲动的学生作解释,讲道理,引导他们要理性地把”四旧“和有益的书籍区分开来。在场几百名大学生被这位老人入情入理、掷地有声的劝说折服了,感动了,书籍最终得以保存。 尽管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桂林栖依然保持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正如他在一首诗中所直抒的胸臆:”悬崖壁上自飞髯,惯历冰霜不计年。风雨愈催愈挺秀,为持青色饷人间。“”文革“期间,桂林栖身陷囹圄,受到造反派多次揪斗,但他依然初衷不改,信念坚定,并要求子女下乡扎根,始终对社会主义事业充满信心。在残酷的批斗中,尽管面泼油漆,坐喷气式,下跪插牌,受尽侮辱,他仍然要求子女理解群众和学生的过激行动,宽容大度,处之泰然。但当造反派要求他揭发邓小平和其他领导同志时,他却丝毫不让,明确表示,邓小平是我的领导,没有什么好交待的。并多次对子女说:小平同志现在日子比我们难过啊,但我坚信他能挺过来。在最痛苦和最艰难的时刻,桂林栖依然教子女学马列经典、学唐诗宋词而不辍,并告诫、教育子女:第一要坚定共产主义信念,第二要学习马列主义基本理论(在安徽期间,他于合肥书店购买了马恩全集、列宁全集和斯大林全集),第三要艰苦朴素,要与工农子弟打交道交朋友,做一个有用的人。3个儿子下放时,他赠诗作勉励:”温室花朵娇无力,冰雪高原长劲松。“在这段时间,桂林栖一直注重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唯物史观,分析中国社会情况,尤其是对”大跃进“进行深刻反思,从反思中接受”左“的教训,直至突发脑溢血去世前,他还在时刻关注着群众,关注着农村和农民问题。1971年8月,在当时的政治高压下,桂林栖惨遭迫害,历经磨难,无怨无悔,一位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带着崇高的理想和坚定的信念,就这样在十年浩劫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文革“结束以后,在中央安排省部级领导班子时,邓小平问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兼中组部部长的宋任穷:桂林栖现在在哪里?宋任穷回答:已于1971年去世了。小平同志听后痛心地说:死早了,很可惜! 正如邓小平同志所言:”中国的改革是从农村开始的,农村的改革是从安徽开始的。“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以”责任田“为核心的农村经济改革虽然夭折了,但却在安徽的干部和农民心中播下了改革的种子,为以后的中国农村经济改革奠定了深厚的群众基础和思想基础。20世纪70年代末,”责任田“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形式再次发轫于江淮大地,随即得到了中央的首肯和支持,风行全国。从60年代初的”责任田“,到70年代末的”大包干“,安徽农民和干部的艰辛探索和伟大实践,为中国农村改革以及后来的经济体制改革,起到了重要的铺垫和引领作用。历史就这样用事实为”责任田“的曲直是非做出了公正的评价,为当年像桂林栖一样为推行”责任田“殚精竭虑、历尽风波的一批党员干部作出了肯定的评价。 为纪念先人,2013年3月,在桂林栖诞辰100周年之际,桂林栖的子女、亲属和安徽金牛控股集团共同出资,在安徽艺术职业学院设立了”桂林栖黄梅戏教育基金“,用于勉励黄梅戏后起之秀成长成材,这是安徽省首项黄梅戏教育基金的正式设立,是后人对先辈的追思,是对桂林栖关爱黄梅戏、推动黄梅戏走向全国的历史贡献的现实纪念,更是对桂林栖心系人民、植根江淮、发展安徽的奋斗人生的永久缅怀。 , , 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坚信战友的临敌智慧和机智勇敢,纵有千难万险也一定能够克服;二是无法返回大别山,甚至可能在途中战死,但他横下一条心,归心似箭。为了夺取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无数革命先烈已经倒在了前进的征途上,这次即使牺牲也在所不惜。他剪下一束头发,给警卫员李康转交战友、爱人曾余:如若牺牲,就将这作为永恒的纪念。 在重返大别山的路上,事实正如桂林栖所预期的那样,在敌人的刀剑丛中,凭着坚定的斗争信念,凭着无产阶级战士的智慧和勇敢,他们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据当时同行的滕野翔、余平、王进臣、张国平、李康、花兴发等同志回忆:从过了盱眙县的沙河,就开始打仗,既要穿越国民党正规军的防地,又要从国民党地方武装的眼皮底下经过,总是白天隐蔽,晚上行军。几乎天天都在作战,有时主动出击,有时遭遇激斗。在盱眙县清水河南岸的旧铺,他们攻克了国民党的一个乡公所,俘虏了伪乡长,缴获“快慢机”手枪一支,还找他要了不少钱。那人胆小怕死,照付不误,因此保留了性命。不久,他们在一个小山村宿营。拂晓前,敌人的子弹突然像雨点一样射来。桂林栖等人端起5挺机枪迎战,前面用机枪开路,队后用机枪掩护,终于冲上了一个山头。敌人发起了几次冲锋,都被桂林栖他们压下去了,最终他们安全撤离。在通过安徽、江苏交界的老鸡山时,他们化装成国民党的军队,从国民党的哨所边安然通过。在定远过铁路时,遭遇国民党还乡团一个营的阻击,桂林栖冲在前面,指挥战士打得敌人人仰马翻,突出重围。庐江才家嘴,是桂林栖当年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们准备在这里做一顿“家乡饭”,米刚下锅,敌人的一个加强营就尾随而来,枪声大作,火炮隆隆。桂林栖风趣地对战友们说:“机枪、大炮又称得什么呢?坚持大别山,看谁的脚板厚!”在庐江盛家桥,他们同当地国民党自卫队遭遇,桂林栖率部打死了一些敌人,还缴了十几支枪。在桐城县桐家铺,又与敌人一个营遭遇,伤敌6人,顺利突围。在潜山县老岭头,大批国民党军分几处夹攻,企图一举吃掉桂林栖的队伍。见敌方人多势众,硬拼不行,在敌人合围之前,桂林栖率部巧妙地钻出了封锁线,使敌人扑了个空……历经20多天的顽强战斗,桂林栖一行突破了一道又一道封锁,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打退一股又一股顽匪,终于在1947年2月下旬到达潜山后冲,与钟大湖、张伟群等战友胜利重逢。 回到大别山后,桂林栖多次与主要干部交谈,介绍形势,传达指示,提出建议,并召开两个会议,一是由桂林栖、钟大湖、张伟群、熊作芳、张有道5人参加的小会,会上桂林栖传达华东局对皖西斗争的指示及回来的经过,钟大湖、张伟群汇报了桂林栖走后皖西斗争情况,统一思想认识和工作部署。其二在桐、潜交界的螺蛳岭主持召开了皖西工委扩大会议,县委书记、大队长、部队连以上干部参加。会议主要内容是桂林栖介绍全国解放战争不断取得胜利的大好形势,传达了华中分局和七师领导同志对皖西工作的新指示,以及坚持大别山斗争的意义。会议研究了今后对敌斗争的方针、任务和策略,确定了组织和发动群众,扩大人民武装,扩大游击活动区域,开展统一战线等一系列工作。会议决定,成立三个县委和两个工委,即岳北县委,滕野翔任书记;潜太县委,刘秀山任书记;舒六县委,王进臣(后郭任)任书记;桐庐工委,余平任书记;庐北工委,张家英任书记。3个月后,在皖西工委的领导和指导下,老梅、黄柏两个直属区委也相继成立。在成立五县(工)委的同时,皖西支队也进行了整编,成立5个大队和一个直属队,各队在划定的活动区域积极主动地开展武装斗争。会后,皖西地区成立、调整、充实了中心县委和县委的领导干部。 1947年春荒时节,皖西支队和山区群众严重缺粮。桂林栖等派人侦查得知,桐城挂车河国民党的仓库里,囤积了大批搜刮来的粮食。在皖西工委的安排下,一大队作武装掩护,组织群众打开粮仓,夺取了这批粮食,解决了群众的粮荒和部队的给养。随后不久,皖西支队又打开了国民党源潭铺的粮库,将存粮分发给周围群众度春荒。这些行动,都有力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嚣张气焰,大涨了我军士气,赢得了广大根据地民众的欢迎和爱戴。 在扩大活动区域和发展武装的同时,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不仅于敌后战场善用游击战袭扰敌军,消灭其有生力量,打击国民党基层政权,铲除地方恶霸势力,而且不失时机地开展统战工作,最大程度地争取中间力量。 桐城县青草塥“三番”头目蒋云贵,在当地很有名气,连人多势众的大刀会也不敢小视他。国民党当局曾拉拢过蒋云贵,但被其拒绝。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认真分析了蒋的出身、为人和政治倾向,将其列为重点统战对象。经过积极慎重的工作,蒋云贵表示愿向共产党靠拢,并主动为皖西工委提供情报,代购军需用品。1947年春,皖西工委派张奇到青草塥与蒋云贵联系,促成他率部投身革命,编为皖西支队桐怀大队,蒋云贵任大队长,张奇任教导员兼青草区区长。此后,桐怀大队遵照皖西工委的领导和部署,很快发展到200多人,活跃在桐怀潜边区。 同年3月,为了进一步打开局面,桂林栖派专人了解时任安庆专属专员的范苑生的情况。范苑生大学毕业后,曾去苏联留过学。他的老家在潜山县槎水畈龙井关,正是当时皖西游击的中心区域。他有个弟弟叫范锡文,在当地做中医,对共产党、新四军有一定了解,对皖西工委也有好感,还为皖西支队的一名游击队长治过病。桂林栖找来范锡文,向他讲明政策,解除其思想顾虑,也说明利害关系,请他去安庆找其兄范苑生,为游击队代购一批物资。范锡文同意前往,并于一周后返回告知桂林栖:所需物资,范苑生已全部办齐。但具体怎么运过来,要请桂林栖拿主意。经与其他同志商议,桂林栖派范锡文再去安庆,以范苑生的名义,将物品装车运到潜山县源潭铺乡公所附近的老百姓家中。按照桂林栖的计划,物品如期用麻袋捆扎好,外面都写上“范”字,直接运到了源潭铺。当夜,桂林栖带队佯装攻打源潭铺乡公所,伪乡长储俊一头扎进碉堡再也不敢出来。桂林栖指挥部队将碉堡包围,不让敌人露头,抽出一部分战士顺利将范苑生运来的物资全部搬走。可笑储俊次日还专门跑到县政府邀功:昨晚与共军开战,乡自卫队以少胜多,击退共军进攻,乡公所毫发无损,只是范专员的东西被共军抢去了,现已无法追回,云云……由于范苑生成为我们的统战对象,他的“卫士张某,也因此同我方建立了联系,向我投诚。一次,他从三层楼上将10余支枪用绳子坠下来交给我们,此事轰动了安庆城。”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效命工农几十春三年坚持著功勋——回忆桂林栖同志坚持大别山的斗争》,《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 按当时国民党安徽省当局的规定,群众凡是出县或出省,必须持县以上政府的通行证,才可通行。为便利交通,桂林栖决定弄一批县级通行证。他派人找来国民党潜山县民政科科长的父亲做工作,向他讲明:我军可承诺保障其全家生命财产之安全,条件是给我们提供一些能使用的通行证。通行证我们也不白拿,按价付钱。交谈之后,老头表示愿去县城做儿子的工作。没几天,一叠约有半寸厚盖好公章的空白通行证,就送到了桂林栖的手中。在此后护送干部和外出行动的过程中,这些通行证都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经过多方工作,当时国民党潜山县参议员张东野,也成为我们的统战对象,为皖西工委提供了一些帮助。至于各乡镇的的国民党乡保长,在我们政治攻势下不断分化、瓦解,不少乡镇成了地道的两面政权。除应付国民党的公差外,这些人也为我方从事传递情报、购买物品的工作,有时还掩护我们的同志,帮助安排伤病员。经宣传、教育,潜山县黄柏乡一位聂姓乡长认识提高很快,他多次表示:“贵军是为穷人的,我心中有数。”乡里选派保长,他都事先征求我方意见,国民党拉夫抽丁,他也按照我方意见搪塞。大水乡的乡长,还将乡公所枪支弹药的存放情况透露,让游击队取回。 在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工委积极争取敌人营垒中的进步分子,与人民群众共同组成反蒋统一战线,取得了很大成效。驻潜山的国民政府一名桂系官员曾气急败坏地大骂:潜山县除县长(广西人)外,没有一个不通共的! 由于执行了正确的方针政策,在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的领导下,敌后武装斗争力量不断壮大,胜利一个接着一个,活动区域也越来越大。桐城、庐江、舒城、潜山、岳西等县的国民党自卫队均遭重创,皖西支队的活动范围已经拓展到东起巢湖,西达英山,南抵长江,北至六霍的广大地区。度过了战略防御阶段的艰苦岁月之后,皖西党组织和武装力量开始由自卫反击向解放战争的转变和准备。在此期间,皖西工委改为地委,下设岳北、潜(山)太(湖)、舒(城)六(安)、桐(城)庐(江)4个中心县委,部队改名皖西支队,隶4个大队、两个直属连。桂林栖时任皖西地委书记和皖西支队政委。 1947年春,为开辟长江沿线的地下交通线,华中分局上海地下工作组要求皖西工委在安庆市组建交通联络站。特派员赵家元从上海赴桐城叶家老屋找到桂林栖。桂林栖深感组建地下交通站的必要性,认为有了这条联络站(线),不仅能将长江各港的交通站联接起来,完成华中分局交办的任务,还可利用它从皖西送接山东、苏北、上海、武汉等地来往的干部,搜集安徽省军事情报、筹办军用物资等。与工委其他同志研究后,桂林栖决定派原沿江工委的何东初去安庆市筹备建站。经过短时间卓有成效的工作,不久就建成了3个地下交通站:一个设在安庆市胜大树行附近的旅社里;一个设在近圣街方国珍家里;还有一个设在高河埠的一家客栈里。3个交通站的总负责人是何东初。 1947年3月间,鄂西北军区副司令员刘昌毅率野战部队1000余人,从武当山千里回师大别山,在皖西立煌渔文潭、霍山漫水河、岳西大岗岭先后进行了三次战斗,连战连捷,歼敌千余人,相继击溃湖北保安团和英山保安自卫队。皖西工委得知消息后,立即派刘建民、华品山各带一个班战士寻找联络,终于在龙潭河接上了头。3月27日,刘昌毅部940余人到达潜山槎水畈大佛寺,与桂林栖、钟大湖领导的皖西工委、皖西支队会师一处。会合后,即在潜山林家冲召开了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桂林栖和刘昌毅都在会上讲了话,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坚持到底,迎接解放。会议决定,皖西支队和自鄂西北而来的部队统称为皖西人民自卫军(实际上是沿用皖西大队、皖西支队原对外名称),成立皖西人民自卫军临时党委和临时指挥部,刘昌毅任司令员,桂林栖任政委,钟大湖任副司令员,胥治中(原鄂西北军区野战旅政治部主任)、张伟群任副政委。原皖西工委及所属组织不变,皖西支队所属各部仍按原定地区活动,刘昌毅部则作为全区机动兵力,配合各大队开展斗争。这支千里转战的部队,实际上也成为皖西工委统一领导下驰骋于安徽战场的野战生力军。 桂林栖与刘昌毅会师后,皖西革命根据地出现了新的局面,在他们的领导下,皖西人民自卫军打了不少胜仗,其中有些是桂林栖直接参与指挥的。当时参战的老同志能够回忆起来的战斗有:1947年5月,桂林栖率1大队在潜山游击,先后在杜店、龙山、方冲谷消灭了敌人一个排;1947年6月间,打舒城庐镇关。这里驻扎有桂系的一个连和县里的一个自卫中队。桂林栖、刘昌毅率3个连,消灭敌人一个中队,生擒敌排长以下30余人,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30多支,迫使驻守舒城西南山区据点的敌人仓皇撤回了县城;紧接着部队攻打潜山源潭铺。战前,桂林栖向战士们作动员:当前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人民揭不开锅,部队的粮食也不足,敌人虽然凶恶,但我们就是要与虎谋皮,虎口夺粮。桂林栖、刘昌毅将部队分为两路:一路在前面猛冲猛打,另一路则武装掩护群众砸开仓库挑粮。时间不长,强攻部队就消灭了敌人一个班,其余护仓敌兵全部仓皇逃跑。千余名群众冲进粮仓,挑的挑,驮的驮,推的推,将储粮全部搬走,战士歌声嘹亮,群众喜笑颜开。等群众全部安全离开源潭铺,部队才随后撤出;“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源潭铺之战,解决了部队的粮食问题,接着转袭黄泥岗,向敌人要枪支装备。黄泥岗属潜山县要镇,镇上碉堡和周围村庄,都驻扎有桂系军队和国民党县自卫队、乡自卫队,约有一个营的兵力。桂林栖和刘昌毅研究决定,一队抢攻碉堡,二大队断敌退路,并伏击援兵,又打了个大胜仗。此役共消灭守敌200余人,缴获百余长枪和一挺机枪;1947年夏,天气炎热异常,我军没有夏衣,大部分战士都是将棉衣里的棉絮扒出来,日当衣,夜当被。支队侦察到桂系一个军官从太湖徐家桥以低价购买了一大批土布,准备运销安庆,只有一个排的兵力护送,正在封船装布。桂林栖和刘昌毅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决定迅速组织一支突击队,奔袭徐家桥,夺布解决战士夏衣问题。他们决定从各连挑选身体素质出众、机智勇敢的战士组成突击队,以每小时15里的行军速度,翻山越岭展开奇袭。次日一大早,我突击队按预定计划到达了目的地,敌人慌乱不堪,丢盔弃甲逃命而去。战士们每人扛了一捆土布,胜利返回潜山五庙驻地;1947年8月间,皖西工委所属各部,在五庙、柳畈、岩上一带整训,桂林栖从电台收听到刘伯承、邓小平领导的晋冀鲁豫野战军千里挺进大别山的喜讯,精神愈加振奋,决心要以胜利的捷报迎接刘邓首长。桂林栖对战士们说:“刘邓大军要进山,可是清真、柯山、石榜3个乡的乡警队,是我们眼皮底下3颗钉子,同志们说怎么办?”战士们响亮地回答:“是钉子就拔掉!”桂林栖说:“好!”当月月底,我皖西革命武装一鼓作气,猛冲猛打,接连拔掉了这三颗嵌在根据地的毒钉;皖西人民自卫军拔掉敌清真、柯山、石榜三乡据点后,国民党安徽省保安第三纵队驻潜山二、五中队,以及第一中队的一分队和岳西县的两个自卫中队,于9月7日夜从衙前出发,向我根据地储家冲突击。8日拂晓,战斗打响,桂林栖拿着望远镜,冒着密集的弹雨冲到村前大柳树下侦察敌情,再回来与刘昌毅一起部署战斗。正当桂林栖和刘昌毅指挥迎击时,华东来电:刘邓大军已胜利渡过黄河,正向大别山挺进。这一振奋人心的喜迅,激励着桂林栖和全体战士的心。桂林栖向正在与敌激战的战友高喊:“同志们!把敌人打下去,迎接刘邓大军!”敌人连续三次冲锋,都被我顽强打压回去。敌人输红了眼,继续增派援军向我发起猛攻。鉴于我们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刘昌毅和桂林栖当机立断,派出一支小队,从侧面迂回杀出,抢占距我部200米远的一处制高点,居高临下,改变战局。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这支10多人的小分队,迅速按计划占领了阵地,用机枪和手榴弹将敌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桂林栖和刘昌毅抓住战机组织全面反击,警卫队居左,五分队居右,桂林栖、刘昌毅率二分队正面冲锋。军号一响,喊杀震天,一齐冲向敌阵。经过一小时的激战,打死、打伤、俘敌百余人,活捉敌营长一人,缴获长短枪100余支。 此外,在桂林栖、刘昌毅等人的共同指挥下,我敌后武装还取得了石关口、象形地、毛坦厂、张家圩、黄岗、董家祠堂、青田畈、桂东河等战斗的胜利,先后在潜山、岳西、太湖、桐城等地摧毁了敌人驻点30多处。歼灭了大量桂系敌军和地方反动武装。在战斗中,皖西人民自卫军迅速发展到3000人左右。截至1947年8月下旬,皖西支队根据地不断扩大,如潜山的宫庄、后冲,大、小龙山,黄柏、逆水、槎水、源潭等16个乡的广大地区,约占潜山县面积三分之二的地区,为我皖西支队和地方政权所掌控,对岳西实现了三分之二的包围圈,从而为刘邓大军挺进皖西,创造了有利条件。1947年11月3日鄂豫皖前线司令部发言人在《纵谈大别山区目前形势》中高度评价和赞扬:“富有二十年革命传统的鄂豫皖群众和两年来始终坚持大别山游击战争的同志们,是使我军能够迅速立定脚跟,并很快与人民结合的重要力量。” 二、配合千里跃进 1947年6月30日,刘邓大军一举突破黄河天险,千里跃进大别山,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从1946年6月,蒋介石公开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协议、大举进攻我中原解放区为起点,一直到1947年6月,人民解放军都处于战略防御阶段,战争主要是在解放区进行。在这一年之中,前8个月我们粉碎了国民党的全面进攻,后4个月我们打破了国民党的重点进攻。一年时间的军事较量,人民军队共歼敌112万人,自己则发展壮大到195万人。接连不断的胜利沉重地打击了敌人,振奋了全国人民,并为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解放战争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是中国革命战争史上的壮丽篇章。 从总的形势看,虽然人民解放军在第一年的作战中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但是国民党军队主力尚存,在数量上和装备上仍然处于优势地位。由于这一年时间的战斗都是内线作战,我解放区很多地区生产受到破坏,部队人力、物力的补充遇到困难。1947年7月4日,国民党颁布了《全国总动员方案》,无所不用其极地采取一切反动手段,镇压爱国民主运动,并在各地大力搜刮民脂民膏,继续贯彻执行其将战争引向解放区的战略意图。在蒋介石集团的指挥下,国民党军集结部队继续向我山东和陕北解放区实施重点进攻,力求速胜。之后,又转用兵力于其他战场,妄图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物力、财力,达到最终拖垮、摧毁解放区的目的。在这种形势下,中共中央毅然决定:不等完全粉碎敌人的战略进攻,不等解放军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立刻转入全国性反攻。中共中央规定解放军第二年作战的基本任务是:“举行全国性的反攻,即以主力打到外线去,将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在外线大量歼敌,彻底破坏国民党将战争继续引向解放区、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物力,使我不能持久的反革命战略方针。”毛泽东:《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30页。从而迫使敌人转入战略防御,改变敌我之间的攻防形势,将中国革命推向新的高潮。 为了实现这一基本任务,中共中央确定解放军战略进攻的方向为——中原大别山区。这是因为,中原大别山区地跨苏、皖、豫、鄂、陕五省,南临长江,北枕黄河和陇海路,东起运河,西至伏牛山和汉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人民解放军出击中原,在大别山建立根据地,就可以东慑南京,西逼武汉,南扼长江,钳制中原,迫使蒋介石集团进攻山东、陕北的军队回撤,同解放军争夺这块战略要地。毫无疑问,挺进大别山的行动必将面对重重困难,但是只要战略意图实现,那么整个解放战争的态势即会从根本上得到改观。为实现这一战略方针,中共中央对解放军作了“三军配合、两翼牵制”的战略部署。 三军配合:首先,晋冀鲁豫刘邓大军实施中央突破,于1947年6月30日夜在鲁西南地区横渡黄河,打响鲁西南战役,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随后,刘邓大军于8月7日分三路南进,越过陇海路,涉越黄泛区,跨过沙河、涡河、汝河等障碍,经过20多天的行军作战,跃进1000多里,8月底胜利进入大别山区。依靠大别山区的人民群众、当地党组织和敌后革命武装,一面积极作战寻机歼敌,一面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政权,在大别山区站稳脚跟。其次,陈赓、谢富治率领的晋冀鲁豫解放军太岳兵团,于8月22日在晋南强渡黄河,挺进豫西,实行战略反攻。第三,陈毅、粟裕率领的华东野战军外线兵团挥师鲁西南,并于9月率主力越过陇海路南下,经过一个月的作战,解放县城24座,恢复和发展了豫皖苏边地区。 两翼牵制:以西北野战军出击榆林,吸引进攻陕北之敌北调,从而掩护陈谢兵团挺进豫西;以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在胶东展开攻势,将进攻山东之敌牵向海边,从而掩护我军主力在中原地区战略展开。 挺进中原的三路大军,在山东、西北解放军的有力策应下,布成“品”字形阵势,互为犄角,密切配合,经过10个多月的艰苦作战,歼敌26万余人,创建了拥有3000多万人口的中原解放区,使中原地区原国民党军进攻解放区的重要后方,变成了人民解放军夺取全国胜利的前进基地。正如毛泽东同志1947年12月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报告所指出的:“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是蒋介石的二十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个伟大的事变。”“这个事变一经发生,它就必然地走向全国的胜利。”《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44页。 在刘邓大军来皖西之前,华东局已电告皖西工委。接到电报后,工委及皖西人民自卫军负责人立即召开了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研究、部署配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开创皖西革命新局面的各方面工作。会后,钟大湖、张有道等率原皖西支队二大队往潜山、岳西、太湖、桐城一线,摸清敌情,布置地方开展掩护工作;工委书记桂林栖和人民自卫军司令员刘昌毅,则率部携电台向六安方向运动,迎接刘邓首长。当刘邓大军三纵进抵皖西时,桂林栖又收到邯郸前线指挥部电示:“刘邓大军现已南下,东至六安,西抵麻城。三纵陈锡联司令员即派侦察连与你们联系,你们也注意联系。”接电后,桂林栖、刘昌毅立刻将此消息传达皖西各地,然后率部经岳西茶棚岭、包家河赶往霍山县王家店,与三纵派出的侦查员接上了头。 9月6日,在霍山管家渡,桂林栖和刘昌毅一起见到了刘邓大军三纵的部分领导人,简要汇报了此前皖西革命根据地的斗争情况。三纵副司令员郑国仲、副政委阎红彦高度赞扬了皖西工委领导下的皖西支队、皖西人民自卫军在大别山特别是在皖西地区坚持敌后斗争做出的贡献,并将党中央、毛主席关于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的战略意义,以及刘邓首长关于站稳大别山根据地的具体意图和部署,向桂林栖等进行了传达。 离开霍山,桂林栖、刘昌毅率部向桐城进军,指挥了二打青草塥的战斗。敌方是广西军一七六师的一个团,加上保安团、大刀会等反动武装,共有九千余人,他们驻在青草塥街上和周围农村。当时我方有皖西人民自卫军一个团,加上刘邓大军一个团的配合,还有部分地方游击队参加,双方兵力基本相当。战斗从拂晓开始,至下午结束,打死、打伤敌人100余人,缴获长短枪共200多支。这是与刘邓大军三纵会师后,双方配合作战的第一个胜利。 根据刘邓首长“迅速实施战略展开”、“在军事上,我们在最初的一个月内,不求打大仗,而是占领城镇,肃清土顽,争取打些小胜仗(一两个团一次的歼灭战)。同时,特别注意引导大家熟悉地形,习惯生活,学习山地战,为打大歼灭战准备条件”(1947年8月27日邓小平《创建巩固的大别山根据地》指示电)的指示,三纵担负起解放皖西地区各县城的任务。我军势如破竹。自1947年9月10日解放舒城始,一路横扫国民党守军及地方反动武装,先后解放桐城、潜山、太湖各县。10月16日,刘伯承、邓小平亲率六纵和二纵四、六旅,从立煌、霍山边境向南推进,进入安庆地区。当日,再次攻克潜山县城梅城镇。22日,二纵六旅集结于宿松县城。后三纵司令部进驻宿松趾凤河,陈锡联在三泽冲老屋指挥作战,在二、六纵队的策应下,三纵于安庆地域作纵深发展。 在这一过程中,皖西工委积极武装力量,配合大军作战。刘邓首长也专门指示:“充分发动群众及其游击战争,同我们一块斗争,是实现我们战略任务的决定条件。”《邓小平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95页。10月20日,刘邓首长令各纵队沿长江北岸西进,在蕲春、广济、黄梅、宿松一线展开。11月,刘邓大军打退了国民党军20万人的轮番进攻,歼敌3万余人,在大别山建立了33个县级民主政权(其中鄂东16个,皖西17个)。至此,刘邓大军实际控制长江北岸达300余里,直逼武汉、南京。 1947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发表《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提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并宣布了党的八项政策。据此,中原局发出了《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 为贯彻党中央和中原局的战略部署,刘邓大军指挥部于11月9日至12日,在太湖刘家畈胡氏新祠召开了由野战军司令部主持,由三纵旅以上、皖西部队支队长以上和分工委书记以上干部参加的高级干部会议,出席会议的共约30余人。野战军和中原局领导有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刘子久等;三纵队旅长以上的干部有陈锡联、彭涛、曾绍山、阎红彦、郑国仲等;作为皖西地方主要干部桂林栖与刘昌毅、于一川、钟大湖、张伟群、胥治中、何德庆、胡鹏飞、孔令甫、梁诚等参加会议。会议共开了4天,野战军副政委张际春主持会议。9日,分别听取了政委邓小平、司令员刘伯承的报告;10日,听取了中原局常委刘子久的报告。邓小平政委作形势报告,他主要讲了五个问题:目前的形势、两个中心任务(土改和打仗)、武装建设、作风建设及鄂西北的教训等。刘伯承司令员则着重讲要加强党的领导,加强团结,当前的中心任务和建立皖西区党委和军区的意义。中原局常委刘子久在会上总结了大军挺进大别山取得的胜利成果,并阐述了开创皖西革命根据地的重大意义。 会议分析当时形势和任务,指出形势发展得很快,根据形势的发展,刘邓主力部队不必再留在大别山了,要转移到淮河以北去作战,而且从战略上看也要把部队集中,配合陈毅、粟裕大军在中原进行更大规模的作战,继续把战争引向国民党统治区,实施战略再展开。会议强调皖西根据地东接津浦,西北与鄂豫根据地相连,南控长江,威慑南京、武汉、上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主力部队转移后,皖西的形势势必在长时期内较为严峻,留在皖西根据地的同志务必要有清醒的, 认识,戒骄戒躁,要准备长期、残酷的斗争;皖西是老根据地,有光荣传统,要依靠和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改革,发展地方武装,要坚持根据地,发展根据地,采取灵活分遣集结、以小部牵制大敌、打小歼灭战的方针,配合大军作战,迎接全国解放的到来。会议讨论了中原解放区的开辟和皖西解放后党政军组织建设等重大问题。 会上,皖西人民自卫军司令员刘昌毅介绍了中原突围到皖西的情况和皖西工委、皖西人民自卫军坚持斗争的情况。皖西工委书记桂林栖也就坚持皖西斗争情况作了汇报。 会议传达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中国土地法大纲》和《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讲解了有关土改的政策问题,与会同志进行了认真学习讨论,研究了进行土改的宣传工作和准备工作。 会议作了四项决定: 1、成立皖西区党委、皖西军区和皖西行署。皖西区党委书记彭涛(原三纵政委),副书记桂林栖、于一川。皖西行署主任罗士高。皖西军区司令员曾绍山(原三纵副司令)、政治委员彭涛(兼),参谋长徐力行,政治部主任何柱成。 2、皖西区党委、军区、行署之下分别设立皖西一、二、三3个地委、3个军分区和3个专员公署。一地委辖太湖、岳西、潜山、望江、怀宁(一部)。地委书记卢仁灿,副书记李唐;一分区司令员孔令甫,政委卢仁灿(兼),副政委梁诚;一专署专员刘秀山。二地委辖桐城、庐江、潜北、舒南一带。地委书记武旋声,副书记张伟群;二分区司令员马忠全,政委张伟群,副司令员钟大湖,副政委袁文波;二专署专员刘征田。三地委辖六安、霍山及舒城、肥西、金寨各一部。地委书记马芳庭,副书记郭万夫、唐晓光;三分区司令员曾庆梅,政委马芳庭(兼),副司令员朱光,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彭宗珠;三专署专员霍依茹。 3、从三纵七、八、九旅各抽调一个团,作为3个军分区的主力部队。 4、三纵队的建制不动,皖西部队与三纵合编,刘昌毅调任三纵副司令员。 刘家畈会议,是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以后,为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及中原局战略部署,开辟皖西解放区,进一步实施战略展开的一次重要会议。邓小平在会议上明确指出:“蒋介石破坏协定后,形势发展对于我们是有利的。党中央毛主席英明决策,决定跃进大别山,到敌人后方作战,把敌人在华东、华北、西北、东北战场上的主力吸引过去,减轻华东、华北、西北、东北战场的压力,具有重大意义。所以,我们越陇海,过黄河,跃进大别山,直接威慑南京。这下蒋介石慌了,急忙调兵来对付我们。我们是艰苦点,从长远看,我们不但要在大别山站住脚,建立牢固的根据地,而且还要打出去,解放全中国。”后来的事实证明,刘家畈会议是千里跃进大别山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真正使我军实现了中央关于“站稳脚跟”的要求,变战局的被动为主动。 刘家畈会议后,为进一步粉碎敌人对大别山的重点进攻,1947年12月13日,刘邓首长将中原局和野战军总部机关分为两个指挥所。刘伯承司令员、张际春副政委率直属大队大部兵力,为野战军后方指挥所,转外线作战;邓小平政委、李先念副司令员和李达参谋长领直属大队500余人,组成前方指挥所,同2、3、6纵一起留在大别山坚持内线作战。前方指挥所率部在安庆地区迂回穿插,反复攻克城镇,伺机歼敌。 刘邓大军在大别山的节节胜利,直接威胁到国民党的整个江南统治区,使蒋介石集团手足无措。我军张家店、高山铺战役大捷的消息传到南京,国民党军事当局更是如坐针毡,惊恐万状。为了继续坚守中原,经营华南,1947年11月下旬,蒋介石在南京匆忙召开湘、皖、鄂、豫、赣、苏六省绥靖会议。11月25日,国民党宣布成立“国防部九江指挥部”,由国防部长白崇禧亲自兼任主任,企图以“总力战”与我军争夺中原。 自11月27日起,白崇禧调集14个整编师33个旅的优势兵力,对大别山地区展开全面围攻。其中,第七、二十五、四十六、四十八、五十八、八十八师的主攻方向,都是我皖西革命根据地。政治上,各县加强反动统治,纷纷设立“戡乱委员会”、“清剿指挥部”,颁布“十杀”条令,大力发展特务组织,扩充、收罗土顽匪霸武装,发展“三网”(谍报网、碉堡网、公路网),实行“三光”(杀光、烧光、抢光),到处捕杀地方干部和积极分子。经济上,实行严密封锁,移民并村,路卡林立。军事上,则以大部分兵力寻找刘邓主力,分进合击,余部分散“清剿”,相互衔接,全力“扫荡”。大别山革命形势的迅猛发展,“对于敌人来说,犹如胸膛上插上了一把利剑,他们急忙从北线大量调军南下,仅在皖南范围内就有桂系七军、四军、四十六军,蒋匪嫡系的二十五军、青年军二○二、二○三两个军等6个军的正规部队,加上保安团和地方民团,总共20多万人,经常向山区进行疯狂‘扫荡’,使大别山地区的斗争之残酷、艰苦程度,超出任何历史时期。”《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文章。 面对敌人全面围攻的恶劣形势,桂林栖和他战友们坚决贯彻刘家畈会议精神,继续为建立巩固的皖西解放区而奋斗。11月13日,桂林栖、于一川离开刘家畈,到太湖县城召开营以上干部会议传达刘家畈会议精神。11月15日,皖西区党委、皖西行署、皖西军区在岳西县汤池畈宣告成立,彭涛任区党委书记兼军区政委,曾绍山任皖西军区司令员,桂林栖和于一川任副书记,罗士高任皖西行署主任,桂林栖同时兼任宣传部长、军区副政委。11月29日,皖西区党委在舒城晓天三石寺召开原皖西工委负责人会议,宣布成立皖西一地委、皖西二地委和皖西三地委,同时分别成立皖西一专署、皖西二专署和皖西三专署,还分别成立皖西第一军分区、皖西第二军分区和皖西第三军分区。会议宣布了各地委、专署、军分区领导人选。1948年2月,在巢无地区又建立了皖西四地委、四专署和四分区。皖西地区各级党政军组织的建立和健全,为我党在大别山站稳脚跟,开辟大别山解放区,创造了必要的条件。11月30日,根据1947年8月27日邓小平《创建巩固的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电》、刘家畈会议传达的1947年10月12日中原局、中原军区《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解放区的指示》,皖西区党委发出了《关于创建皖西解放区的方针指示》,提出创建皖西解放区的五条工作方针:(1)为创建巩固的皖西解放区而斗争。指出:皖西全党全军的任务是在新革命高潮的大风暴中坚决地歼灭敌人,迅速地领导群众彻底实行土地革命,在极短时间内把皖西创建成巩固的解放区。(2)创建解放区的基本工作是发动群众实行土改。指出:土地改革要坚持三个基本方针,不只在巩固地区实行,在游击区也要结合打击土顽,到处点火,坚决实行。(3)肃清土顽保护土地改革大量发展武装开展土地革命的游击战争。要求到1948年4月底,把部队在现有基础上扩大三倍。(4)克服右倾思想,提高战斗意志。提出:必须足够的认识革命高潮的形势,明确阶级立场,开展反右倾的思想斗争,这是目前开展工作的关键。(5)扎正根子树立优良的作风。区党委领导皖西军民,开展扎实的土地改革,充分发动群众,继续发展、壮大人民武装力量,不断打破敌人残酷的连续“清剿”,使皖西解放区得以坚持和巩固。 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为配合主力彻底粉碎国民党军的围攻,决定在山区采取“避广(桂系〉打土(顽〉,积极消灭反动地方武装”的斗争方针,并组建一个支队到巢、无地区,以山外斗争配合山里斗争。1947年11月,根据区党委的决定,桂林栖率一个支队和一个教导队重返无为、巢湖地区,奉命主持创建四地委和四分区。自1945年秋离开无巢地区后,桂林栖一直怀念着这里的人民,人民群众也从心底怀念他。当地群众听说“赵先生”重返无、巢,所到之处,无不纷纷出迎,热情地接待桂林栖和部队。阔别两载余,相见格外亲。桂林栖一住下来,就去看望根据地的乡亲们。老百姓也三五成群,前来看望他和子弟兵。见面之后回想当年,不少老乡激动得热泪盈眶。老百姓自动组织起来,到村头为部队站岗、放哨,每个土岗、山丘都安排有松枝讯号,松枝倒下,就表示附近有敌情。人民群众的爱戴和有力支持,使桂林栖和广大指战员深受鼓舞,信心倍增。他再次用诗歌记下了军民的鱼水之情:“皖江逼别两经年,率队归来喜欲癫。父老排迎三十里,相看执手泪双潜!”桂林栖诗《率军返无为建四分区》。 在桂林栖的领导下,部队在无为连续打了几个胜仗。先后打垮了敌人一个营又两个连的进攻,击毙敌营长一名,缴了诸多枪支、物品。这一年,桂林栖在无为与当地人民一起,过了一个胜利、欢畅的春节。春节后不久,桂林栖在无为县响山上庄院子主持召开巢县、无为、含山、和县等县区、营以上干部会议,宣布了皖西区党委四地委和四分区的干部配备:唐晓光任地委书记,专员赵梦明,分区司令员吴万银,唐晓光兼任政治委员。四分区主力部队为皖西军区派去的两个连和地方武装。1948年2月,在桂林栖的直接领导下,四分区相继建立了湖东、无南、临江三个县大队。3月底,四分区的部队已经迅速发展到800多人。4月间,桂林栖率四分区全体指战员配合孙仲德、马长炎和顾鸿率领的人民解放军两个团,在巢无交界的龙骨山打垮了广西佬杨麻子部国民党军一三八旅的两个团,其中有一个团基本被全歼。杨匪原本骄横不可一世,以为在桂林栖部立足未稳时自己稳操胜券,交战的结果气得他以拳击顶,顿足大哭,无巢人民无不拍手称快。此役之后,杨麻子夹着尾巴仓皇撤离严家桥,我军队伍不断壮大,四地委和四军分区在无巢地区站稳了脚跟,发展日益稳固。至1948年10月底,巢无中心控制人口达35万,四分区控制区人口20万,和含控制区人口15万,形成了以巢无中心区为“一体”,以和含地区和湖西、桐庐为“两翼”的大片控制区。桂林栖完成了既定任务,胜利回师皖西区党委。 在大别山地区,1947年12月,皖西军区主力连续攻克宿松、岳西、潜山、太湖县城及怀宁石牌镇,俘虏国民党潜山县长以下250余人。同时采取迂回包围、各个击破的战术,对霍山、太平、舒六、舒城等县土顽进行围歼。1948年2月初华东野战军南下先遣支队饶守坤部,在舒、桐、庐3个县大队及区干队配合下,一举消灭驻舒城南港的国民党安徽省保安第三团3个连共400多人。2月8日,二分区和桐城县地方武装,配合三纵八旅在桐城挂车河伏击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师五六二团和四十八师五二七团,毙伤敌300余人。经过两个多月极其紧张艰苦的斗争,大别山军民共歼敌1万余人,粉碎了国民党军的全面围攻。3月间,三纵主力北渡淮河,转出大别山。这时,国民党军采取分区防御、分区“清剿”方针和反复合围、捕捉奇袭战术,以优势兵力实施春季大“清剿”。为粉碎敌人的春季“清剿”,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于3月8日发出《关于开展游击战争的指示》,要求各级党政军改变战略进攻中大兵团运动作战的思想和战术,开展广泛的群众性游击战争。皖西军区决定将政权建设、发动群众工作和武装斗争三者紧密结合起来,以营为单位分散活动,用灵活机动的小分队,与敌辗转周旋,避开敌人主力,主要打击地方保安团队,并扶持县、区、村各级游击集团坚持斗争,先后粉碎了国民党军的“三月扫荡”和“四月清剿”。 1948年5月中旬,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在舒城河棚召开会议,进一步总结经验教训,专门研究军事形势与军事斗争,决定改变军事指导方针,由分兵把口、分散看家变为集中主力外线歼敌。河棚会议是皖西区党委对敌军事斗争的由内线防御到外线作战一个转折点。 6月上旬起,国民党军又发动“夏季扫荡”。为加强反“扫荡”的力量,皖西军区在6月间将所属的二十、二十四、二十七团集中起来,形成对敌斗争的拳头。6月间,二十四、二十七团主动出击六合、舒六、霍山等县反动武装,歼敌700多人。8月2日,军区集中3个主力团在舒城南港伏击国民党安徽省保安三团,歼敌2个营,俘敌副团长以下500多人。各分区和各县、区武装也积极出击敌人。四分区武装在华野南下先遣部队支持下屡挫敌军,尤其是6月11日在和县南义附近一举歼灭国民党安徽省保安六团800余人,稳定了四分区形势。同时,国民党正规军也不断遭受打击,其四十六、四十八师在霍山烂泥坳、舒城西沙埂、分水岭三地被歼500余人,其一七六旅杨创奇部也连受四分区军民的打击,仅巢南龙骨山一战就被歼500余人,从此一蹶不振。8月15日,皖西军区将所属的3个团正式编成皖西军区独立旅,归建军区的第37团随旅行动,马忠全任旅长,曾庆梅任政治委员。各分区也先后将基干团和县、区武装集中起来,作为各自的主力部队。皖西部队力量和战斗力出现了有利于我的转折,同时中原战场国民党军主力大量被歼,驻皖西的国民党正规军被迫分批撤离。皖西地区终于“几历冰霜几耐冬,百花含笑向东风”,形势开始全面好转。 从率300余人开辟皖西根据地到实现皖西解放区巩固、发展,这既是中央和上级领导机关的正确指示和兄弟部队有力支持与配合的结果,也要归功于桂林栖等坚定的革命意志、高尚的个人品德、优良的工作作风和高超的领导艺术。在这段艰苦卓绝的斗争岁月里,桂林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凛然正气和高风亮节,诠释了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为人民解放事业赴汤蹈火、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诠释了一个忠诚的无产阶级战士勇于自我解剖、承担责任的江海襟怀。在他的心中,只有党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从来没有个人的名誉地位、进退得失。 在这3年游击战争时期,因工作需要,桂林栖由皖西党和军队的主要负责人,转而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副职。他完全服从党的安排,坚决执行党的决定,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带头维护革命队伍内部的安定团结。解放战争时期,鄂西北军区的两个大队、五师独立二旅和二师各一个营转战到皖西,按上级的指示编入皖西人民自卫军。这其中既有高级领导,又有大批来自五湖四海经历各异的基层干部和战士。在这个新的战斗集体中,党的建设以及武装斗争的开展“要靠他们独立自主,灵活机动地处置”,“桂林栖同志作为皖西工委和皖西人民自卫军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带头维护革命队伍内部的团结和统一,他坚持党的原则,使革命队伍内部的团结有了牢固的基础。”《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文章。当刘昌毅、熊作芳等转战到皖西合编后,每当决定重大问题时,桂林栖总是虚心倾听他们的意见,实在是有分歧,就个别找他们交换意见,从不当面争执。为掩护刘昌毅,部队一直沿用皖西人民自卫军的番号。而桂林栖长期战斗在大别山,对地方工作了如指掌,为了随时给刘昌毅提供情况分析,他常常主动和刘昌毅一起行动,一起战斗。紧急情况下,他奋勇向前;工作上有困难,他勇担责任。枪林弹雨中,他们携手战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直至1947年11月刘昌毅被调到三纵工作,才各自走上新的征途。同样,他和熊作芳也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1947年春,熊作芳奉命前往山东解放区,桂林栖尽遣得力干部一路护送,直至他安全抵达。此外,每当缴获了敌人的战利品或者弄到一些自筹经费、物资,桂林栖总是首先考虑外来同志和下属基层单位的困难,优先分配给他们。久而久之,在物资分配时,外来同志和皖西部队之间、大队与大队之间、主力部队和游击队之间,都形成了互敬互让的良好风气。因为一项工作,桐城有位当地干部同外来同志意见相左,一怒之下就把10多位同志带离驻地,跑到桂林栖处诉苦。桂林栖认真听取了他的意见后,对他进行了严肃批评:“人和枪都是组织的,你有什么权力带到这儿来?!”责令他立刻返回原地并作深刻检查。这件事对本地和外来的干部、战士教育都很深。桂林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偏不倚,公正无私的工作作风受到广大指战员的一致敬佩。 坚持大别山游击斗争的3年,是环境最恶劣的3年。戎马倥偬中,桂林栖和他的战友们经历了关山万重的考验。1947年底至1948年底,由于敌人的疯狂反扑和密集封锁,部队常常陷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寝食难安的困境。可是环境越艰苦,桂林栖的革命意志就越坚强。他把自身安危和衣食住行置之度外,在极端困难的环境下千方百计地关心战友和群众的生活。这些都给曾经在他身边工作过的同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为解决穿衣问题,他派人四出侦察从敌人手中夺取,或者深入敌占区购买。而他自己穿的衣服经常破烂不堪,补了又补。当时的区党委机要秘书张助汉回忆:那时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差,桂林栖不辞劳苦,日夜奋斗,任劳任怨。有一次在会计那里要了两毛钱,准备买针线为他缝补破衣。他听说此事,将我和警卫员花兴发找去教育了一顿,说不能占用公家的一文钱,要我们立即把钱退给会计。民以食为天,坚持斗争的部队也必须解决吃的问题。皖西地区山多田少,粮食原本就供不应求。加上国民党的封锁和掠夺,使部队的补给更加困难。为解决粮食问题,桂林栖想尽了办法。几次虎口夺粮,仍然不能满足部队的实际需要,大家只好就地寻找野生植物充饥。有时好不容易弄到一点粮食,饭还没烧熟,敌人就打过来了,只好饿着肚子战斗、转移。为了不贻误战机,在冰天雪地吃几口冷饭就投入战斗,是常有的事。据张伟群等人回忆:“有一次,在岳西、舒城交界处板仓,我们被敌人包围了7天7夜。因为没有粮食,就买老乡的腌菜充饥。后来,弄了一点粮食,没有锅,就用敌人的钢盔煮饭,还没吃进嘴,战斗就打响了。”李康则回忆道:“我跟桂林栖同志好几年,他一贯艰苦朴素,不吸烟,不喝酒,和战士一样吃大锅饭……有时我看见首长太辛苦了,搞点好的给他改善生活,他总不肯,不让我买。有时来了客人炒点鸡蛋,还要经他批准。他常说‘战士很苦,老百姓很苦,我们要和大家一样,革命,就是要吃点苦嘛!’”在艰苦的环境中,桂林栖处处以身作则。他自己身体不好,同志们关心他,想给他单独开点小灶,他坚持不许。部队缴获的东西,他从来分文不取。打黄泥岗时,游击队缴获了一些人参、燕窝和银鱼,想给他留一点,他严令全部交公。住的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为了对付敌人,有时一夜要换好几个住处,桂林栖带领着战士们在湖区宿过芦苇荡、荷叶洲,在山区住过荆丛、山洞、圩沟、石崖、破庙。盖的是茅柴、湖草、树叶、稻草,吃的是粗粮、野果、草根、树皮。金家春口述,张文英整理《回忆桂林栖同志》中记载:“桂政委对警卫员要求严格,不准违犯纪律,不管怎样艰苦,从不搞特殊化,总不让警卫员到后勤部门多要生活用品。他身体不好,患有高血压、痔疮病,但他注意锻炼身体,早上起来,爱哼哼歌子,很乐观。”在他的住地,有时基层干部来汇报工作,晚了他们同睡一张床,共盖一条被。与警卫员同睡一捆草,共烤一炉火,更是家常便饭。他个性随和,平易近人,每当同志们喊他桂政委时,他都说:“我们年岁差不多,都是在搞革命工作,就叫‘老桂’吧!”游击战争的艰苦性,还体现在昼夜兼程、日行百里的行军途中。无论环境多么艰苦,桂林栖处处身先士卒,一马当先。1947年1月,从苏北返回皖西途中必须要过大运河。正值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时节,靠近河岸的地方结冰二寸多厚,河水深可齐胸,来往行人皆望河兴叹。桂林栖二话不说,脱下鞋提在手里就下了河,一边用木棒使劲将冰打碎一边向前行。这无声的命令正如一股暖流,融进了同志们的心里。随行的20多位同志,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水中,破冰过河。上岸之后,他们身上的棉衣都冻住了,风吹冰衣,哗哗作响,驮电台的毛驴都冻死在河中。他们带上电台,咬紧牙关,又继续向前迈进。据警卫员金家春回忆,在皖西纵横交错的山区行军打仗,“牲口不能骑,凭脚走,寸步难行,我们要抬他走,他不让,自己拄着棍子走……每年冬天,山区雪多,爬山行军,每天要走一百多里,他不叫苦,带头走,夏天炎热,他有痔疮病,急行军时,裤子都是血,他仍然与同志们一道,跋山涉水”。 在近乎严苛地要求自己的同时,桂林栖却始终把广大干部、战士和根据地人民的生活、安全放在心上。1947年春,他派何东初护送熊作芳到山东莒县七师司令部,返回时再去上海将司令部配给皖西支队的电台从地下党组织手中领回。这次任务艰巨而又危险,何东初表示坚决服从组织调遣。临行前,桂林栖专门找他谈话:“老何同志,你去完成这个任务,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何东初说:“政委,我一定完成任务!但这次任务比较危险,倘若我牺牲了,希望组织上关照一下我在安庆市家属的安全。”桂林栖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何东初起程之后,桂林栖马上派人化装潜入安庆,将何东初的妻子刘淑孟接到了皖西根据地,安排住在司令部。何东初完成任务顺利回来后,妻子将具体情况告知,何东初感到无比激动。解放战争时期,因工作需要,组织上给桂林栖配了一匹马,可是他很少骑。这匹马有时给部队驮电台、文件,有时让病号骑,有时又给行军不适的小战士用。从苏北返回大别山途中遭遇敌人包围时,大家都希望他骑着马先冲出去,可是他却把马让给一位生病的战友,自己跑着和同志们一起急行军。金家春17岁就来到了桂林栖身边担任警卫员,桂林栖对他非常爱护。1948年,桂林栖率部重返无为,因行军过急桂林栖和金家春都累病了,桂林栖弃马步行,自己拄着棍子走,让马驮着金家春。找到县委后,桂林栖即刻把金家春安排到一个烈属家养病,自己则带病坚持工作。半个月后金家春病愈,高兴地归了队。当有战士生病时,桂林栖冒着危险亲自到镇上找郎中买药。夜里查哨,每次他都到营房为战士们添衣盖被。战斗在皖西的同志们都说:“桂林栖同志特别爱护干部和士兵,大家都愿意在他领导下工作,乐意跟他一起干!”面对国民党烧杀抢掠的暴行,桂林栖怒火中烧,他亲自撰写“清剿清剿,百姓不得了”、“拆屋拆屋,百姓痛哭”、“穷人好可怜,没柴又没盐,国民党收税少不了半文钱。”、“抓兵又派粮,穷人泪汪汪”等标语、传单,走一路张贴一路,有时甚至贴到了国民党的乡公所里。在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革命队伍牢记我党我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有一次在伏天开战,战斗结束后暑热难当,警卫员跑到旁边地里摘了个西瓜给大家吃。桂林栖再三强调务必要弄清西瓜是谁家的,按价付钱。对生活困难的群众,每当战斗有所斩获,桂林栖都及时安排救济。当队伍结束战斗回到根据地时,总有群众给部队送鱼、送肉和其他副食品、土产品,桂林栖命令负责后勤的同志一定要按物品送来的时间、地点、人员进行登记,然后沿村逐户地给老百姓送款。 在积极调动军事干部聪明才智的同时,桂林栖也特别注意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在长期的和残酷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在建立新中国的伟大斗争中,共产党必须善于吸收知识分子,才能组织伟大的抗战力量,组织千百万农民群众,发展革命的文化运动和发展革命的统一战线,没有知识分子的参加,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18页。桂林栖牢记毛主席“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教导,在戎马生涯中深刻领会和身体力行。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舒城县有个青年学生同情革命,并希望能和游击队领导同志见面,桂林栖立即约这个青年谈心,在他的培养下,这位青年常为我方送报纸、送情报。”桂林栖非常重视知识分子的动员工作,注意引导、培养和帮助他们成长,激发他们的革命热情。抗日战争期间,庐江县有位知识青年,经组织安排在汤池小学以教师身份作掩护从事地下工作,后被国民党察觉,只好化装成商人潜逃。桂林栖一听说此事,马上派人四处打听其下落,终于在无为找到,桂林栖热情地接待了他,和他秉烛夜谈,并迅速安排他到关河区任区委书记兼区长,后来成长为皖江根据地的骨干之一。1947年,太湖县私立白沙中学收留了一批从西北联大和其他大学来大别山的学生,因一时找不到组织,便留在那里任教。桂林栖获悉这一情况,借行军或宿营于白沙地区的机会,多次去学校做校长何鹏的工作,并直接与这批大学生教师接触,争取他们开展革命工作。白沙中学从此与皖西工委建立了联系,一直为部队提供国统区的报纸和有关情报资料。刘邓大军解放太湖后,该校更名为太湖公校。后环境恶劣时,以何鹏为首的全校20名教职员集体加入了革命队伍。为了鼓舞斗志,让皖西部队和人民及时获知党的指示和全国革命形势,皖西区党委决定筹办机关报《皖西日报》。宣传工作当时由桂林栖分管。他很快配备好干部,提出了办报方针。当年11月,石印的《皖西日报》像黎明前的号角,在深山野林中创刊了。在桂林栖的关心、支持下,不论环境如何恶劣,社址如何变迁,报纸都一直坚持出版。就如何办好报纸,桂林栖经常耳提面授,详细指示。编辑、记者向他请示工作,他都及时一一作出答复。没有专门的发行机构,就采用鸡毛信的方式进行传送。《皖西日报》把解放战场的一条条胜利喜讯,传到各分区和新建的基层政权,看到的人无不欢欣鼓舞,喜笑颜开。 土地改革是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彻底铲除封建剥削制度的一场深刻的社会革命,是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一项基本任务。在全国尚未实现完全解放的历史时期,它也是充分发动农村广大人民群众参加革命斗争巩固解放区政权的关键一步。刘家畈会议传达了《中国土地法大纲》和中原局的决定后,这也是皖西区党委和政府的一项中心工作。1948年1月11日,区党委就分浮财和土地改革做出了六项指示。在执行中,由于一些贫农对土地的要求过于强烈,同时也由于新区基层工作者缺乏土改工作经验,一度在土地改革工作中出现了“左”的现象,部分中农的利益被侵占,打击面过大。1948年6月,中原局书记邓小平亲自起草了《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关于土改与整党工作的指示》,指导各地纠正“左”倾错误:“鉴于我们以往在新区所犯的急性病的错误,脱离了群众,孤立了自己,在对敌斗争与确立根据地的事业上,造成了许多困难,所以各区都应该根据5月25日中央关于1948年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指示,重新地全盘考虑我们的工作方针和策略步骤。”“就是在那些已经分了土地的地方,因为问题很多,也应根据这个方针,从现有的实际情况出发,专门研究,订出办法,分别地实行调整。”《邓小平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08、109页。接中原局指示后,皖西区党委即于6月中旬召开会议,加强学习,肯定成绩,总结经验教训。会议认为,自1947年秋至今在皖西地区进行的土地改革中,处决了一批反革命分子,对深入发动群众,解放根据地的生产力,激发农民对地主阶级和反动政权的仇恨,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但同时,由于敌我对峙的形势仍十分紧张,干部也缺乏土改经验,在执行政策上出现了一些偏差,确实存在乱斗、乱划、乱杀等现象,打击面过宽,损害了中农和工商业者的积极性。会议决定:在游击区“立即停止土地改革,停止分浮财,禁止到边沿地区打土豪,实行减租减息,合理负担,保护工商业并提出贯彻新区政策的具体措施。”在新控制区“不应立即进行双减,而主要是防范自卫,清算恶霸,合理负担,主要打击对象限定为‘人民所痛恨的恶霸分子’及‘地主当权派’。”《安徽现代革命史资料长编》第四卷,2004年版,第322页。面临这样的工作偏差和错误,皖西区党委的几位负责同志都表现出了实事求是、自我批评和知错即改的优良作风。彭涛同志认为应该由他负责,桂林栖则认为,身为区党委副书记,而且长期在皖西工作,出现偏差,应由他负主要责任。他中肯地回顾以往的工作,主动作出了深刻检讨。根据中央指示精神、结合皖西实际的“五项指示”很快出台。其后,彭涛和桂林栖一行到舒城检查执行政策的情况,研究和解决问题,并于9月23日至10月4日在舒城三石寺召开了区委扩大会议(会议中途因发现敌情转移至潜山县官庄继续召开)。彭涛、桂林栖、曾绍山、于一川、罗士高、何柱成等分别作了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政府工作、军事斗争、反对无政府无纪律现象和反对经验主义的报告。会议对过去一年的工作进行了认真总结和检讨。区党委对过去在政策和策略方面的错误和偏差进行了严肃的自我批评:“从主观愿望出发,却不是从实际出发”,“造成了严重的主观主义。”彭涛:1948年9月《一年来工作检讨与今后任务》。,并提出了具体的整改方案,用以指导全区。由于彭涛、桂林栖等同志的及时纠正和坚决整改,“左”的错误逐步得到纠正,工作出现了新的局面。 桂林栖和他的战友们,始终和广大根据地人民群众紧紧团结在一起,相濡以沫,携手奋战,度过了一段又一段不平凡的峥嵘岁月。在残酷的斗争中,很多久经历练的忠诚的党员干部倒在了大别山腹地,这块用信念、鲜血和智慧坚持下来的红色土壤上,梁诚、李唐、白涛、顾正钧等同志先后壮烈牺牲。 强忍着内心的巨大悲痛和愤怒,桂林栖与彭涛同志密切配合,精心筹划,于艰苦异常的环境中并肩领导皖西人民继续开展斗争。随着形势的一步步好转,我人民武装开始主动向敌出击。“三纵教导团和二十团,在皖西支队的配合下,先后解放了岳西、潜山、太湖、望江、宿松和石牌、徐桥、华阳等县镇,随军南下的地方干部和部队抽调的干部,立即展开摧毁敌人政权,组织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改革(的工作),组织县、区党的组织和人民主政权。”卢仁灿、傅大章:《坚持下来就是胜利》,《安徽党史资料通讯》,1983年第11期。1949年3月,刘伯承率部再回皖西,与皖西指战员再度会合,路经六安时曾高度评价坚持皖西斗争的同志们,他说:“和其他根据地相比,你们皖西根据地是坚持得最好的!”“你们辛苦了,你们坚持得很好,对整个中原战局都起了重要作用”。童志强:《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和皖西解放战争的概述》,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解放战争》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0页。 1948年中秋,在彭涛、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军区集中兵力于舒城南港,又彻底消灭了国民党的一个保安团。这是在全境解放的黎明之前,皖西战场向敌展开的最后一次重要战斗。此后不久,淮海战役于当年11月6日打响,我人民解放军华东、中原野战军在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西至商丘,北起临城(今枣庄市薛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对国民党军发起了规模空前的战略性进攻并取得全面胜利。1949年1月14日,毛泽东在关于时局的声明中豪情满怀地说:“现在,人民解放军无论在数量上士气上和装备上均优于国民党反动派政府的残余军事力量。至此,中国人民才开始吐了一口气。现在情况已非常明显,只要解放军向残余的国民党军再作若干次重大攻击,全部国民党反动统治机构即将土崩瓦解,归于消亡。”《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1338页。 时至1949年1月,历142天的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胜利结束。在三大战役中,我人民解放军歼灭国民党正规军,以及争取起义、投诚与接受和平改编部队共144个师,非正规军29个师,合计154万余人。国民党赖以维持其反动统治的主要军事力量基本上被消灭。三大战役的胜利,奠定了人民解放战争在全国胜利的基础。但蒋介石集团仍不甘心失败,在美国的策划下,一面与我假和谈,一面部署江防,企图凭借长江天险阻我南进。 三、支援大军渡江 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部署,人民解放军第二、第三野战军和第四野战军一部以及地方武装共百万大军,集结于长江北岸东起江阴,西至湖口长约500公里的战线上,准备渡江作战。邓小平亲自拟定了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战役纲要(即《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其中确定安徽境内的渡江计划为:“二野由枞阳镇(含)至望江段实行渡江。渡江后除歼灭当面之敌外,应以一个兵团以最快速度迅速挺进至浙赣线衢州及其以西以北地区,确实控制浙赣铁路一段及屯溪南北公路,断敌退路。二野主力则应迅速东进,接替三野留置部队的任务,担任歼灭芜湖地区之敌,并准备攻取南京。” 《邓小平文选》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10月,第133页。 1949年2月9日,以邓小平为书记的总前委在河南商丘召开渡江作战会议,详细讨论了部队渡江时间、部署、开进、出动、指挥机关移驻地址、粮食弹药供应等八个方面的安排问题并上报中央军委。桂林栖到河南参加了会议,回来后立刻投入了支援大军渡江作战的准备工作。根据分工,他代表皖西区党委负责西起宿松县程营,东至枞阳镇这段江面的支前指挥部总指挥工作,主要为第二野战军二、四兵团提供支援保障。 二野指战员于1949年元旦开始挥戈南下,有条不紊地到达安庆地区所在长江北岸集结,旌旗猎猎,饮马长江,威震江南。桂林栖最初将支前指挥部设于桐城县的宰相府,后根据需要又迁至安庆近郊的集贤关。在这段时间,他先后主持召开了100余次各县负责人会议,详细部署支前工作。 由于长期战乱和国民党政府的苛捐杂税盘剥,刚刚解放的皖西地区物资严重匮乏,粮食奇缺。为保障渡江战役供给,皖西区党委和桂林栖把支前工作列为最紧急的中心任务。早在1948年12月17日,区党委就制定了《新区征收公粮田赋的临时办法》,要求各地“支援前线,保证军费,迅速全部征齐公粮”。在桂林栖的领导下,各县支前指挥部深入宣传发动群众,想方设法筹集物力、财力。如桐城县支前指挥部,采取与县工商会协商洽谈,订立半征半购合同的办法,解决了部分物资问题。在物资的征缴、筹集过程中,各地严格执行合理负担政策,实行“粮多者多出,粮少者少出,无粮者和贫苦者不出”的原则,以民主评议的方式将支前任务分解落实到户,缺粮山区则以多承担竹木柴草等方式支援前线。 在组织准备上,各县均先后成立支前(后勤)指挥部和支前供应总站。桂林栖强调:要加大力度,在基层广泛宣传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的重大意义,宣传党的政策。担任沿江各县支前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必须由在沿江地区战斗过、熟悉当地情况的同志担任。如怀宁县支前指挥部的总负责人,即确定由县长姚奎甲担任。各县以下的区、镇,也都成立了支前物资供应分站。至4月初,在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仅桐城一县,即筹集渡江粮5.4万担,远远超出了区党委下达的3.89万担的任务。踊跃支前的民工不计其数,支前指挥部将民工们组织起来,分别编成常备担架团、常备运输队和临时运输队等,配合部队行动。 征集船只、训练水手,是当时三项支前任务中最为困难和艰巨的工作。为阻止我大军过江,国民党部队南窜时对沿江船只进行了疯狂的打、砸、烧,并将大批渔船劫走,一些渔民为躲避国民党军破坏,只好将船沉入水底隐藏起来。为寻找渡江工具,桂林栖指示各县政府和支前指挥部派出工作队,深入沿江、沿湖地区调查摸底,广泛接触渔民,做好宣传发动工作。他自己也亲率警卫员和基层干部,多次去望江、怀宁、枞阳等地的依江沿湖地区,走访船工,发动渔民,甚至深入非解放区,积极想办法筹集船只。如在枞阳县马窝子活动时,当时那里还是国民党占领区,群众有畏惧心理。虽然桂林栖一行化了装,但还是被国民党残匪发现了行踪,经过战斗他们隐蔽起来,只能夜间出来活动。他向保甲长说明了大军过江蒋家王朝即将覆灭的形势,正告只有跟着共产党、解放军,才是唯一的出路。保甲长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开始帮助他们找船。群众工作方面,他首先选择青少年渔民的发动工作,由他们提供线索,再向家长做工作。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在当地筹集了60多条船只。在集贤关时,安庆还尚未解放,驻守的国民党军集中、封锁了不少船只。桂林栖一方面深入渔村,带着姚奎甲等人耐心地讲解形势,发动群众,不少渔民晚上冲破国民党的武力封锁,将船划到我方指定的港口待命。另一方面,桂林栖展开针对国民党地方武装的统战工作,积极争取敌营中不满国民党统治的部队。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整整一个自卫中队的国民党军投诚。桂林栖亲自接收了他们,交给姚奎甲指挥,后编入怀宁县大队。据不完全统计,安庆沿江各县为渡江作战组织民船2000多只,每船均配备两名水手。 支前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检查、维护桥梁、公路畅通,并为大军选择渡江突破口提供情况。在桐城和集贤关,对辖区内的每一条公路、每一座桥梁,桂林栖都亲自带人反复进行检查。一旦发现路面有问题或桥危渡险,立即组织铺补、抢修。渡江部队解放安庆时,因负重过大,装载炮弹的十轮大卡车将桐城新安渡的公路桥桥梁压断,还有一辆汽车掉进了河中。这座桥是连接皖中、淮北的必经之途,直接关系到苏北、山东后方和安庆渡江前线运输线的畅通。得知消息后桂林栖火速赶到现场,发动群众献树献料,组织木工、石匠进行抢修。春寒料峭中,桂林栖不顾病体赤脚下河,在齐膝的冰水里和战士、民工一起抬木料、搬石头。经过10昼夜的奋战,一座新的牢固的桥梁在原址上矗立起来。在后来的一次会议上,刘伯承司令员还点名表扬了桂林栖。为摸清渡江作战的敌情、水情、民情,做好支援大军过江后勤保障工作,一个又一个的任务需要桂林栖统筹安排:如何组织船只集结入江,部队于何处过江为宜,地方如何开展掩护,渡江部队食宿如何安排……他全力以赴,废寝忘食,陪着部队首长或带着地方干部,一个接一个地予以确定和落实。在马窝子连续工作了20多个昼夜,又回到集贤关继续奋战。 据沿江各县统计,在解放军渡江战役中,无为县共征集船只5000多条、水手2000多名;枞阳县集中了大小船只1956条;怀宁县动员船只1073条,水手2416人;望江县动员船只250条;宿松县动员船只1077条,水手2001人。为了保证船只能够顺利入江,几十万民工和解放军指战员一道投入了挖渠翻坝工程。无为县军民奋战27天,挖河疏渠100余公里,架桥20余座,凿通了小江坝、姚王庙、神塘河、泥汊河等4条渡船出江口;怀宁县鸭儿沟军民5000多人奋战13昼夜,开凿出一条长50米、深7至8米、上宽14米、下宽3.7米的通江引河。生活必需品方面,怀宁县共筹备粮食500多万斤,民工10万人,手推车1万辆;枞阳县20多处支前分站,每天供应粮食20多万斤,共筹办柴草80多万斤,军鞋2万多双。交通保障方面,皖西人民修通了全长170余公里的交通干线——桐枞、枞庐公路,架了大、中、小桥梁50余座,万余名水手帮助解放军展开水上训练。 1949年4月20日,国民党反动政府最终拒绝在国内和平协议上签字。21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命令我人民军队“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人民解放军千帆竞发,强渡“天堑”,4月20日晚8时,中路大军首先行动。滔滔长江之中,千只战船,冒着猛烈炮火,奋勇前进,迅速突破安庆、芜湖一线。一夜之间,渡过了3个军10个师的兵力,占领繁昌、铜陵、南陵、芜湖等地,迅速突入敌纵深50公里,蒋介石的所谓千里江防被拦腰斩断。“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我人民解放军一举渡过长江,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江南,摧枯拉朽,4月23日,南京解放,宣告了延续22年之久的国民党反动统治的覆灭。 渡江战役自1949年4月20日正式打响,至6月2日崇明岛解放胜利结束,共歼敌近43万人,解放名城重镇170多座,缴获2300多辆战车、汽车、装甲车以及其它战利品。渡江战役的胜利粉碎了国民党妄图盘踞江南半壁江山的图谋,为解放东南、华南、西南地区创造了条件,推进了全国解放的进程。粟裕在三野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中高度赞扬渡江战役的胜利“对中国革命的发展具有极大的意义”,“单从军事上去看国民党的崩溃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从政治上去看。我们不仅在军事上过了江,而且在政治上过了江”。而安徽人民,包括皖西人民和每一个像桂林栖一样的忠诚于党的事业的伟大战士,在渡江战役中所做出的贡献,也将永远彪炳史册,流芳千古。 随着渡江战役的胜利,人民解放军迅速向南推进。1949年4月30日,皖南地区均告解放。5月7日至10日,国民党安徽省最后一任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张义纯等在浙江开化被一举捕获。同时俘虏的还有国民党安徽省保安部队的5000余人。至此,除皖北金寨和岳西县城由国民党残匪盘踞外,安徽全境解放。 第四章 主政安庆重建百废俱兴 在解放进程中,为了统一领导安徽全省的各项工作,1949年2月,根据中央军委指示精神,总前委和华东局、中原局负责人研究决定成立安徽省委、安徽省人民政府和安徽省军区,并于2月15日上报中央备案。省委委员14名,桂林栖位列其中。宋任穷任省委书记兼省人民政府主席和省军区政委,曾希圣任省军区司令。后因华东地区急需主要领导干部负责新区城市工作,又因安徽地跨大江南北,皖南尚未解放,所以决定暂不成立安徽省委,而以长江为界分别成立皖北区党委和皖南区党委,领导皖北地区和皖南地区的党政军工作。1949年4月初,撤销江淮、皖西、豫皖苏3个战略单位,按解放前辖制成立皖北区党委、皖北行署和皖北军区。皖北区党委书记曾希圣,副书记黄岩、李世农;皖北行署主任宋日昌,副主任郑抱真、李云鹤;皖北军区司令员兼政委曾希圣,副司令员梁从学、孙仲德,副政委黄岩。桂林栖为皖北区党委12位委员之一。皖北区全区下辖阜阳、宿县、滁县、巢湖、六安、安庆6个专区和合肥、蚌埠、安庆3个市及淮南特区,并先后成立了相应的党政军领导机构。5月,中共安庆地委和安庆专署、安庆军分区成立,桂林栖任地委书记兼专员、政委。从此,桂林栖与所有意气风发的中国共产党人一样,面临着工作重心由农村转移到城市,由追求民族解放、人民自由的革命者到社会主义建设领导者的重大转变。 在担任安庆军管会副主任、安庆地委书记、安庆专署专员、安庆军分区政委期间,桂林栖为安庆接管、革命秩序的确立和各项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著的贡献。 一、接管安庆的准备工作 在安庆接管过程中,桂林栖做了大量工作。 首先是参与接管安庆的组织准备工作。1949年3月中旬,皖西区党委在桐城城关宰相府召开会议,研究解放安庆城和支前渡江准备工作。桂林栖主持了会议,会议研究决定:桐城地委书记郭万夫任中共安庆市委书记,张伟群任市长,杜野坪为市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王捷三为组织部长,胡扶摇为市委委员兼总工会主席。区级干部和政府各部门的干部由地委决定抽调。郭万夫:《回忆安庆市接管工作》,选自中共安徽省委党史研究室编:《城市的接管与社会改造》(安徽卷),安徽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95页。3月下旬,解放军进抵集贤关。在关外徐家大屋组建安庆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中共安庆市委、安庆市人民政府。到4月初,由桐城地委抽调的340多名干部,已陆续抵达集贤关接收干部驻地,为安庆城市接收工作在组织上做好了准备。中共安庆市委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安庆地方史》,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511页。 其次是加强对部队和接收干部们的思想政治工作。桂林栖等人认真组织部队和接收干部学习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决议和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上讲话精神,采取测验、考试、座谈会、辩论会等方法,联系安庆城的实际情况及个别同志的模糊认识,进行深刻讲解,帮助同志们准确把握接收意义及相关政策要求。市军管会、市委、市政府领导在组织干部学习过程中主要阐明:入城后要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争取知识分子和其他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向帝国主义势力、官僚资本主义、国民党的残渣余孽作坚决的斗争;安庆是国民党从安徽省内长江北岸撤退的最后一个特务潜伏的据点,国民党安徽省政府和中统、军统特务虽已撤退,但还有潜伏下来的特务。因此,加强人民民主专政,加强公安工作,坚决制止他们的破坏活动,维护社会治安,维护国家和人民财产的安全是管制期间的头等大事;工作重点应由农村转向城市,所有接管干部必须学会在城市中与阶级敌人作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斗争,学会管理城市、生产、金融、贸易、税收等各项工作的本领,尽快恢复与发展生产,把安庆由消费城市逐步转为生产繁荣的城市;要坚决执行党的工商业政策,保护民族资产阶级的工商业不受侵犯,在“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原则下,鼓励和扶持他们尽快恢复生产和营业;教育干部防止骄傲情绪,防止功臣自居以及贪图享乐不再过艰苦生活的思想,特别要警惕敌人糖衣炮弹的攻击,要严格遵守入城纪律。 最后是加强统战工作。在我党的领导下,安庆民盟、农工民主党及爱国民主人士在安庆城内宣传我党方针政策,努力稳定人心,对国民党人员进行了策反宣传,力争其投诚反正。此举也广泛影响和教育了群众,提高了工人群众和师生员工的革命觉悟。他们积极参加护厂、护校、护馆斗争。这些都为顺利接管城市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为接收创造了较好的条件。 二、军管安庆 1949年4月22日夜,人民解放军进入安庆城,对以钱镇东为首的怀宁县自卫大队进行了军事接收。4月23日上午,党、政、军机关及接收干部、警卫部队入城,随即正式宣布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庆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杜义德(5月由王维纲接任)、副主任桂林栖、政治委员段君毅(不久调到南京市军管会),委员郭万夫、张伟群、马守一;同时宣布成立中共安庆市委、安庆市人民政府、安庆市警备司令部,市委书记郭万夫、副书记杜野坪、委员王捷三、张义成、胡扶摇,市长张伟群,警备司令部司令员张义成、政委郭万夫。继之,成立了中共大观、集贤、枞阳、中心4个区委和区人民政府(1949年7月,根据政务院“不足10万人口的城市不设区”的指示,撤销了4个区的建制。1951年7月30日恢复建制)。 各级党政军机关建立后,在市军管会的统一领导下,开展了系统的接管工作。由于准备充分,接管工作进展顺利,只用了7天时间就基本完成。但接踵而来的就是更为艰巨的迅速稳定秩序、尽快恢复生产的城市管理工作。 当时,市军管会面临的社会环境异常复杂。解放前,安庆是国民党统治的中心城市之一,市区及周边各县反动党、团、军、警组织纵横交错,特务、帮会组织密如蛛网。据不完全统计,除国民党部队外,全市仅党、团、特及反动帮会组织就有376个,骨干分子5700多人。这些反动势力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以特务为核心,土匪为骨干,网罗兵痞、流氓,勾结反动会道门头目及地主恶霸,用帮会作掩护,组织反革命集团,建立地方反动政权,明抢暗杀,造谣惑众,破坏生产和交通,刺探我军政情报,甚至还有敌特分子打入我机关内部,秘密发展组织,进行反革命罪恶活动。不仅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而且对新生的人民政权也构成了一定威胁。此外,还有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乞丐、娼妓、游民等混集一起,也加剧了城市管理的难度。上述种种情况表明,采取强有力的手段安定社会秩序是当务之急。 市军管会在人民群众支持下实行果断措施,加强军事管制和公安工作。市警备司令部和公安局全力以赴维持社会治安,组织巡逻队、纠察队在大街小巷日夜巡逻,维护公共秩序;对交通实行管制,检查机关单位、行人车辆持有的工作证、接收证、通行证、搬运证等情况;保卫群众集会及公共场所的安全;在街头或工厂、商店等单位设意见箱,发动工人、职员、市民检举揭发反革命活动和坏人坏事;广泛联系群众,培养治安骨干;帮助工厂、商店等单位建立自己的护厂队、守卫队等,以防特、防盗、防破坏;建立旅馆汇报制度及派出所抽查旅馆制度等。 同时,市军管会发布公告,勒令国民党党团、特务组织立即解散,停止一切活动,迅速到市公安局登记,交出一切反动证件和武器,对隐瞒不报或潜伏活动者将予以严厉惩办。在我党宽大政策的感召下,国民党反动党团及特务分子,纷纷投案自首。据统计,从1949年5月至8月,向公安局自新登记者达1408人,其中军统、中统各10人。市公安局对自新登记者处理很慎重,仅对6名罪恶较大的判了有期徒刑,其余经教育审查后均交保释放。天主堂总主教梅耿光,自以为有帝国主义后台,不听告诫,一再散布谣言。市军管会经请示皖北区党委同意,对天主堂进行搜查,查出反动宣传品和几支枪。经审讯后,勒令梅耿光离境回国。经过强有力的军管措施,社会秩序初步稳定,生产也开始逐渐恢复起来。由于郊区人民民主专政力量比较薄弱,以特务为核心,以土匪为骨干的反革命残余势力大多潜伏于此。市军管会和市公安局及时转移斗争目标,在郊区开展了剿匪斗争。一方面展开宣传攻势,一方面实行军事围剿。共剿灭股匪19起,从中抓获匪特分子18人,击毙匪徒20余人,缴获轻重机枪4挺,长短枪105支及其他弹药武器等。这些胜利鼓舞了人民群众,他们积极向人民政权靠拢,主动配合革命运动。因而我党组织的农会以及发动群众诉苦等工作开展顺利,加快了土匪的覆亡。 肃清郊区匪特后,市军管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各县的剿匪工作。安庆地区的太湖、潜山、宿松等县先于安庆解放,因而剿匪工作开始略早。其中,太湖、潜山剿匪取得了很大成果。1949年2月,太湖县大队剿灭了胡文干匪帮,5月在英山县剿灭了赵金山匪帮。潜山县大队配合皖山军分区基干团3个连,以及后来加入的二野三兵团二十八师八十三团三营,于3月到6月彻底剿灭了余学伍、项浒成、袁丰升为首的“天柱部队”匪帮。宿松和岳西剿匪情况则较为复杂,宿松反动武装“大刀会”势力很大,而岳西地形复杂,大量土匪处于崇山峻岭之中。 1949年四五月,宿松同善社、大刀会匪首罗东山、史文琪、吴楚平、宗无良等组织反动武装在宿松洲地、山区发动武装暴乱。由于会匪势力较大,活动区域比较广泛,宿松县大队力不从心。6月下旬,市军管会及时派安庆军分区的警备九团前去支援。一营陈福太营长率部队奇袭匪徒指挥部玉杻观,打死匪徒几十人,俘虏300余人。之后率部直插滑石笼,打死打伤匪徒200余人,俘虏500余人,圆满地完成山区剿匪任务。 警九团团长余曙光带领二营六连在宿松县大队配合下在王家湾击毙大刀会徒100余人,在追歼残敌中生擒匪首罗东山,镇压了洲地大刀会的暴乱。至此,宿松县大刀会全部被清剿。6月底,军分区直属队在太湖县大队配合下于太湖石灰山消灭望江长岭、码头、怀宁腊树、太湖相石的大刀会,打死打伤反动匪徒80余人,俘虏400余人。 岳西县地处鄂豫皖三省交界的大别山区,地形险要复杂,土匪易于藏身,剿灭难度较大,单靠安徽一省剿匪很难取得效果,而湖北河南所辖的大别山区域也面临相同问题。为了彻底解除匪患,湖北、河南和安徽三省进行联合行动。1949年8月25日,鄂豫皖三省剿匪工作会议在武昌召开,成立鄂豫皖边区剿匪指挥部,统一指挥三省边区剿匪部队,协同剿匪,由王树声任司令员兼政委,东线剿匪指挥部于8月25日在六安麻埠成立,梁从学任司令员,下辖第一剿匪指挥所司令员李国厚,政委彭宗珠;在岳西县斑竹畈成立的第二剿匪指挥所,司令员孔令甫,政委桂林栖。中共六安地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皖西革命史》,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76页。 8月31日,皖北区党委发出《关于肃清大别山土匪及开辟山区工作的决定》。9月13日,第二指挥所向大别山残匪发布《劝降书》,然后桂林栖与孔令甫共同指挥,对拒不投降的土匪进行清剿。军分区警备团和县独立团采取内线清剿为主,结合有目标的奔袭。同时大力展开政治攻势,依靠群众搜捕残匪。并号召匪属唤子索夫,弃暗投明,迫使残匪瓦解。经过3个月的紧张战斗,到11月中旬,岳西县境内成股的匪特彻底肃清,残散匪徒纷纷投降,主要匪首汪耀南、刘玉标、王荫三、郑道显、蒋厚如等均先后落网。 1949年5月,市军管会发布公告(1951年2月再次公布公告),宣布国民党、三青团为反动组织,中统、军统及所属组织为法西斯组织,原国民党的国大代表及省、县参议会、民社党及原国民党社会法团(农会、工会、妇女会等)为非法组织,一律解散,并没收所有公产、档案,停止一切活动。同时,加强对敌伪、旧人员登记管理工作。5月20日,市公安局发布《关于开展敌伪人员登记的通告》(1951年3月27日市政府发布《关于开展反动党、团、特人员自首登记的布告》),促使一批敌伪人员觉悟自新。公安部门及时有效地对其进行管理。6月25日,市军管会根据皖北军区和皖北行署《关于取缔反动会道门组织的布告》,作出取缔会道门组织的决定。安庆的会道门组织主要有“一贯道”、“五仙堂”、“先天道”、“同善社”等。解放后,会道门组织成为国民党特务的联络点,他们勾结一起,竭力破坏社会秩序,颠覆新生政权。公安部门按市军管会的决定,深入调查摸底,查明组织状况,严格控制骨干分子。至1953年,市区的会道门组织全部被取缔,共逮捕道首25人,缴获经书283本,道具140余件,自愿退道者4288人,占入道总人数的98.8%。 根除鸦片毒害,保障人民身体健康。解放后,安庆全市开展了大规模的禁毒、消毒运动。1949年8至9月,由公安局印发查禁鸦片布告,对一般吸毒者劝其戒毒,交出烟土烟具。对吸毒成瘾,恶习不改者予以收审,强制戒烟,并缴获一批烟土烟具,在黄家操场当众焚烧了所有缴获的烟土、烟具。解放前夕,安庆有10家妓院,卖淫者54人,台基(妓院以外暗娼与嫖客厮混场所)130处,龟头6人。解放后,政府及时地对其进行了管理改造。1949年10月,市公安局在《娼妓管理办法》中规定,不准公开拉客,不准接待党政机关干部和公安干警,不准接待学生。严禁虐待妓女,限制开设妓院和增加妓女人数,初步控制了卖淫嫖娼,为以后的禁娼工作打下了基础。 针对赌场林立,赌徒众多的现象,1949年8月,市公安局通告严禁开设赌场,禁止聚众赌博,接着取缔公开赌场,责令34名赌场老板停产转业,对84名赌棍根据情节轻重,分别给予教育、没收赌具和赌款、拘留和劳教处理。 收容遣送国民党散兵游勇。安庆解放以后,大量国民党军队的残余流入市区,在街头巷尾强讨恶要,严重危害社会治安。市军管会于1949年5月发出布告,命令国民党的散兵游勇、还乡团迅速交出所有武器弹药及军用物品,安分为民,违者严办。7月,市政府组织临时收容遣送站,对包括散兵游勇在内的游民进行收容遣送管理。据市警备司令部及公安局统计,1949年5月至9月的5个月中,仅收容遣送散兵游勇就达2.804万人,发放口粮19万斤。 全力恢复生产。依据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关于城市一切工作都是围绕生产建设这个中心服务的指示,市军管会和市委、市政府在顺利完成接收任务之后,及时抓好城市工商业的管理改造。1949年5月将五洲公司改为裕民公司,并申请皖北行署注入大批粮食、资金,迅速开工生产。在广大职工热情支持下,公司头10天就碾米17万斤,磨面粉260袋,及时解决了军民需求的粮食。9月底,裕民公司已由58人增加到107人,资金增加214%,米、面的日产量分别超过解放前的5%和29%。5月10日,将自来水和电厂合并,改名为安庆水电厂。6月,对水电厂、电信局、邮政局、招商局等公营企业内部机构进行调整精简,裁减了冗员,同时整顿了水、电等公用事业收费价格。仅1949年5至9月,政府就给市属公营企业贷款1万元,以促进公营工商业的发展。在重点整顿、发展公营企业的同时,贯彻“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原则,扶持改造私营工商业。1949年,对私营工商业的主要做法是号召他们恢复生产,发展经营,只要不违法则坚决予以保护。解放初期,安庆市军管会和中共安庆市委、市政府在百废待兴的情况下,采取一系列措施,全面而又重点的开展社会管理、改造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为安庆市的民主建政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三、民主建政 安庆解放后,随着社会秩序的稳定,民主建政条件已经成熟。5月,经上级党委决定,中共皖山地委与中共桐城地委合并,组成中共安庆地方委员会,属皖北区党委领导。桂林栖担任地委书记,郭万夫、傅大章任副书记,孔令甫、袁文波、张格、雷文、赵瑾山、杜野坪、张伟群、钟大湖、张义成任地委委员。与此同时,皖山专署和桐城专署合并为安庆专署,桂林栖兼任专员,张格任副专员。6月成立专署党组,书记为张格、成员靳锡九、卢景洲、张云峰、马肇修。6月20日,以皖西军区的皖山军分区、桐城军分区和第四军分区的部分部队合并成立安庆军分区,归皖北军区领导。下辖警备九团、十团、岳西独立团和7个县大队及直属分队。孔令甫任军分区司令员,桂林栖任政委。第一副司令和第二副司令分别为张义成和钟大湖,副政委袁文波。同时,组建军分区党委,桂林栖担任军分区党委书记,副书记孔令甫、委员钟大湖、张义成、袁文波。1949年5月至9月间,安庆地委、专署的下属组织有桐城、怀宁、桐庐(今枞阳)、潜山、岳西、太湖、宿松、望江等8个县委、县政府。 各县县委、县政府及下辖组织在地委、专署的领导下,积极参与肃清残余的反革命分子、特务分子,维护社会治安,彻底废除保甲制度,为建立基层人民民主政权奠定了基础。 市军管会、市委、市政府在负责领导接管工作,建立地方民主政权的同时,积极领导筹备各界人民代表会。1949年7月,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筹备工作开始进行,代表由党政机关、工商界、文化知识界、民主党派、部队协商推荐和政府邀请产生。9月20日,安庆市政府和安庆专署合署办公。市党、政、军、群机关与地区同类机关合并。 1949年9月28日,安庆市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召开。大会首先由桂林栖致开幕词,接着听取了张伟群市长代表军管会与市政府向大会作接收安庆工作及安庆解放以来5个多月的施政工作总结报告,后由市委书记郭万夫代表中共市委会提出今后建设新安庆的方针和任务。 桂林栖的这次讲话给代表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说:“现在已是民主时代,一切事要人民办,不能少数人办,各位代表从群众中来,带来群众意见,希望大家鉴于过去情况与当前需要,根据共产党的各种政策,提出宝贵的建议,使大会的决议真正成为群众意见最高的集中表现,使我们在未来建设道路中获得一个正确奋斗目标。”全体代表深为其诚挚和谦虚所感动,大家畅所欲言,纷纷从不同角度,发表各种意见。安庆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安庆文史资料》编辑部编:《安庆文史资料》(第31辑)2005年版,第12页。最后通过了关于修复圩堤,克服灾荒,解决城市就业和发展运输、交流城乡物资等三项决议。安庆市委、市政府通过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广泛听取各阶层群众的意见,密切了政府和人民群众的联系,在巩固人民民主专政、扩大统一战线和贯彻党的方针政策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成立。这标志着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已经取得基本胜利,中国结束了延续100多年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进入了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时代。 四、抗洪救灾 安庆地依长江,境内有将近一半地区为沿江水域地带。解放前,江堤连年失修,特别是1948年江堤决口未加修复。对于刚刚解放的安庆来说,境内的防汛抗洪修堤是一项十分艰巨而繁重的任务。而天不作美,1949年安庆的汛期提前赶到。据档案资料记载,从5月下旬开始,安庆连续暴雨,长江水位过早过快陡涨,6月初1948年水平,6月中旬超过民国1931年水位(16.75米),7月中旬最高水位达17.28米,安庆护城圩溃决。 早在5月安庆地委成立之初,就将全区抗洪救灾工作摆上了议事日程。桂林栖领导了安庆人民的这场抗洪救灾的战斗。 从5月至6月中旬,安庆人民在地委的领导下进行修堤堵口。广大党员干部身先士卒,亲自上堤参加挑土督修,并充分发动群众,对所有缺口均堵塞合龙,险处均加以补修。 6月下旬至7月上旬,险情不断增加,主要进行防汛护堤工作。当时条件极为恶劣,人力、物力极端缺乏。经过连续劳作,人员非常疲劳,再加上仓促应战,效率大大减低。但所有江堤险段经过抢护均坚持到水位超过1931年最高水位(16.75米)后才决口。 与抗洪同时进行的是救灾,迅速安置灾民。以桂林栖为领导的安庆地委及时提出生产互助自救方针,组织灾民卖工、打柴、捕鱼、到江南去等等,到7月下半月逐渐为灾民开辟了新的生产出路。 这个时期,在全区党、政、军、民共同努力下,计疏散238970人,组织打柴者4695人,捕鱼者8472人,水上小生产者21895人,并准备抢种晚秋及捕鱼贷款,发动社会互济,捐粮、捐款、捐物,各机关部队亦捐款救灾,并发动了非灾区帮助。 这场抗洪救灾的成功应对,使人民充分认识到党和人民政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非凡的组织领导能力,树立起了党和政府的威信,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 面对成绩,桂林栖并没有满足,而是进行认真总结,深刻反省。他指出破堤成灾客观原因有:江堤在国民党黑暗统治下年久失修,1948年溃决冲洗使堤身到处是病,安庆地区解放过晚,江水涨的过早,水位过高等。而我党自身也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 首先,从领导思想上检讨。对水灾严重性、连续性估计不足,因而未从最困难处着想,以致领导被动,忙于招架。由于对工程之大估计不足,其次对水位之高估计不足,再次对江堤关系轻重估计不足,对防汛严重性估计不足,因而自始至终没有摆脱被动,假使有充分估计,一开始就从最困难处着想,沿江各县开始就全力以赴,有许多圩堤是可以保得住的。 其次,没有依靠群众,发动群众,缺乏经验。表现在工程上,验收土方不严,缺乏重点抢修、通盘照顾,防汛材料准备不足;没有科学分工,结果是忙的要死,仍然是前功尽弃。 最后,组织机构不灵活,通信机构不灵便,防线太辽阔,命令指示不能及时下达,下达情况不易及时上传,财力支援亦不能及时到达。 此后,桂林栖经常深入视察抗洪修堤一线,亲自指导工作。1950年1月,作为安庆地委书记兼行政区修堤指挥部政委,桂林栖亲往望江马堤、宿松同马堤巡视工程,充分肯定大家修堤的决心和艰苦的工作作风,并指示各县修堤应采行下面两点经验:1、“分土塘,不分堤坝”,消除龙口。即各小分队活分土塘取土,到堤上则不分段施工,这样减少了小分队与小分队之间的龙口,中队与中队之间的龙口,则严格按层验收,不使龙口落塌。2、组织干部民工互相参观批评学习,促进工程改进。此经验经各分区指挥部传达到各县修堤指挥部采用。《安庆新闻》1950年1月12日。为加大全地区抗洪救灾的前期准备,1951年,桂林栖领导成立安庆专区水利指挥部,领导全区群众大修内湖内河圩堤,普遍挖塘、筑坝、开沟、疏沟,加强防旱防涝的能力。《安庆报》1951年9月25日。 桂林栖对安庆抗洪救灾工作的领导及其经验教训的总结,为以后安庆地区防洪救灾工作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具有很强的应用价值。 第五章 执掌安徽宣传焚膏继晷 安徽解放初期,安徽省委、省政府、省军区宣布成立而未实际建立。安徽境内以长江为界,分别成立的皖北区党委和皖南区党委,分别领导区内剿匪反霸、民主建政、镇压反革命、土地改革、恢复国民经济、“三反”“五反”运动、抗美援朝运动等各项工作。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恢复安徽省建制提上议程。1951年11月,华东军政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决定将皖北行署、皖南行署及其管辖区域合并,恢复安徽省建制和成立安徽省人民政府。不久,中共皖南区委、皖南军区及各人民团体、司法机关由芜湖迁往合肥。12月29日,两区正式合署办公。1952年1月2日,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共安徽省委在合肥成立,由曾希圣、牛树才、刘飞、黄岩、李世农、李世焱、胡明、孙仲德、苏毅然、桂林栖、张恺帆、曾庆梅、杨建新(未到职)等13名委员组成,曾希圣任书记,牛树才任副书记。之后,人民解放军皖北、皖南军区合并组成了安徽省军区。8月25日,安徽省人民政府在合肥正式成立,曾希圣任主席,牛树才、黄岩、许杰、沈子修任副主席,恢复安徽省建制工作完成。 桂林栖是安徽省委13名委员之一,也是省政府38名委员之一,并担任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部长,于1952年2月正式到任。作为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员会首任宣传部长,桂林栖担任这一职务达3年之久,是安徽省宣传工作的开创者。在此期间,桂林栖积极参与安徽各项重大政治活动,亲自主持了安徽省宣传网的建设,积极宣传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分管干部理论学习和教育工作。 一、参与主持安徽重大活动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增强国家和民族凝聚力,党和政府十分重视宣传教育工作,全国各地都有意识地举行了许多政治性庆典活动。这些庆典活动的组织,离不开事先的宣传和动员,因而宣传部门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非常重要。桂林栖担任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宣传部长期间,参与了安徽省许多重大政治活动,负责活动的宣传组织工作。 1952年10月1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国庆节,之前全国各地都开始了筹备庆祝活动。对于安徽省来说,这个日子的意义更加非同寻常,因为这也是安徽建省之后的第一个国庆节。安徽省委省政府对这次国庆节的庆典筹备极为重视,9月14日下午,安徽省人民政府、合肥市人民政府和安徽及合肥市各界人民团体代表召开会议,专门讨论筹备国庆节庆祝事宜,特地成立了安徽及合肥市各界人民庆祝第三届国庆节筹备委员会,委员40余名。安徽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黄岩担任筹委会主任,桂林栖是3位副主任之一。筹委会下设秘书、组织、宣传、文化、警卫、卫生等6处。会议还对于庆祝国庆活动内容进行了详细安排,决定于9月30日召开各界代表参加的纪念大会,10月1日晨,全市一律悬挂国旗,各机关、团体、学校举行升旗典礼,早饭后举行群众示威游行,晚上各机关、团体、学校自行举行文化晚会。 为了搞好这次国庆庆典,会议对庆典宣传作了认真谋划和细致安排,决定从9月25日开始国庆节的宣传。为保证工作的顺利进行,由桂林栖负责,筹委会组织了强大的宣传队伍。报告员、宣传员迅速到位,专门组成了2000人的宣传队,还有动员起来的合肥市文化馆、电影院、地方艺人和所有文化、教育工作者。筹委会要求他们把整个国家和安徽省3年来在各方面的伟大成就,广泛向群众宣传,力求做到做到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经过省委宣传部门紧张有序的工作和强有力的宣传动员,1952年10月1日,安徽省举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国庆节庆祝活动在合肥市顺利开始。安徽省及合肥市各界人民8万余人,举行盛大游行。上午7点,游行队伍由苗圃广场出发,并在该地受安徽省人民政府主席曾希圣的检阅。陪同曾希圣检阅的有安徽省及合肥市的党、政、军首长及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负责人。各机关单位的负责同志和生产中工作中的模范人物及各界代表,也都到广场观礼。游行行列以200人的仪仗队、红旗队、革命领袖像及各国人民领袖像和军乐队为前导,随后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徽军区部队和公安部队、少年儿童队(2500人)、机关工作人员的队伍、体育大队(1100多名男女运动员),工人大队(1.8万余人),后面是学联和工商界、宗教界等单位的队伍,再后面是文艺大军(50余人),接着是郊区群众队伍,这些队伍分成两路八行并列前进。上午9时30分检阅圆满结束。 这次盛大的庆典活动,在思想大大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觉悟,增强他们的爱国主义情感,凝聚了人心和力量,同时也推动了各项事业的发展。在这次庆典的宣传和组织过程中,以桂林栖为领导的安徽省委宣传部做了大量的宣传工作,为这次大型活动顺利进行打下了思想基础。桂林栖领导的宣传工作得到了全省人民的肯定,正是有了这次国庆节庆典的成功筹办,1953年9月,合肥庆祝1953年国庆节筹委会成立时,桂林栖依然担任筹委会副主任。 1952年12月13日,中国共产党安徽省第一次代表会议在合肥召开。出席这次党代表会议的有正式代表816人,列席代表57人。会议总结了3年来的工作确定了当前的工作任务。桂林栖是17人组成的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在会上他作了党的教育工作的专题报告。大会于23日上午胜利闭幕。 23日下午,安徽省第一届人民代表会议开幕,主要讨论和决定安徽省1953年的施政方针,及产生本省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出席这次大会的代表共752人,其中包括政府代表44人,部队代表70人,区城代表483人,省级人民团体代表(包括科学技术人员)52人,少数民族代表10人,宗教界代表6人,特邀代表45人,淮委会代表3人,铁路分局代表2人。此外还有列席代表约100余人。大会主席团由曾希圣、牛树才、黄岩、许杰、沈子修、李世农、桂林栖、张恺帆组成。桂林栖作为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25日在会上作了《关于三年来文教工作的报告》。 同时,桂林栖也是这次大会的文电起草委员会主任,与陆学斌、陈天任、童车五、戴岳等组成11人的文电起草委员会。大会先后发出了《向中央人民政府毛主席致敬电》《向朱总司令并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同志致敬电》《向华东行政委员会饶主席致敬电》《向中国人民志愿军彭总司令员并指战员勇士们致敬电》《致全省革命伤残军人和解放军、志愿军伤病员慰问电》《致全省老根据地区同胞和烈军属慰问电》《致全省治淮工程上全体工人、民工、技术人员和工作人员慰问电》,把大会顺利召开的消息传向四面八方。 这次大会产生了安徽省政治协商委员会主席、副主席、委员。主席为曾希圣;副主席为张恺帆、余亚农、陈荫南;委员共86名,桂林栖当选为政协委员。 除了政治性活动外,桂林栖还参加了许多社会文化活动。1953年8月2日到6日,安徽省举行首届体育运动大会。这次运动会取得了良好的成绩,有6项成绩破安徽省纪录,一项成绩突破解放以来全国最高纪录。在闭幕式上,桂林栖发表讲话,肯定了运动员们的比赛成绩,认为他们一方面“为全省群众性的体育运动做了一个良好开端”,另一方面是推动和发展全省人民的体育运动。接着,他从增强国防力量和国家经济建设角度说明发展体育运动的重要性。最后勉励运动员再次取得好成绩。《省文教委员会主任桂林栖同志在安徽省首届体育运动大会闭幕时的讲话》,《安徽日报》1953年8月8日。这次运动会的召开和桂林栖的讲话,为安徽省体育事业的进一步发展作了动员和宣传。 二、建设安徽省宣传网 1951年1月1日,中共中央发布《关于在全党建立对人民群众的宣传网的决定》。《决定》要求在全党建立对人民群众经常性的宣传网,即在党的每一个支部设立宣传员,在党的各级领导机关设立报告员,并建立宣传员、报告员的相关制度。 在此精神指导下,安徽省宣传网也很快建立起来。早在主政安庆期间,桂林栖就十分重视建立人民群众的宣传网,1951年2月,他批示安庆地委转发皖北区党委宣传部的《关于建立人民群众宣传网的指示》,推动了安庆地区人民群众宣传网的广泛建立。安庆市档案馆藏:《关于建立人民群众宣传网的指示》,档号1—1—12—1。 为了推进安徽省宣传事业的健康发展,1953年1月30日到2月5日,安徽省召开了全省宣传员代表会议。省委宣传部部长桂林栖是会议的主要组织者和主持者。会议头两天是交流宣传经验,中共滁县乌衣区区委、中共淮南市九龙岗煤矿三三〇米区支部、中共芜湖市明远水电厂支部等9个单位及蚌埠市模范宣传员文振武、肥东县模范宣传员程翠华等10个 人的典型报告,介绍和交流了宣传工作经验。 第三天由桂林栖作报告,他在《安徽省两年来的宣传网工作总结和一九五三年宣传网工作的任务报告》中肯定了安徽省宣传工作的巨大成绩。主要表现为:安徽省建立了一支相当强大的宣传队伍,在抗美援朝、土地改革、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增产节约、爱国卫生、中苏友好月等项运动和各个时期中心工作中,进行了广泛而又深入的宣传活动,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政治觉悟,推动了各项运动和工作的进展和完成,更加密切了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的联系。但是也存在着许多缺点和问题:全省宣传员数量不大,发展也不平衡;县区党委及支部领导宣传网的各种必要制度有许多地方尚未认真地建立起来,有相当大数量的宣传员不起作用或是不经常起作用,严重存在形式主义现象。存在以上缺点的原因,主要由于有些党委和干部(主要是区、乡干部)对宣传工作不够重视,同时党委宣传部对宣传工作的具体领导也做得不够。 为了发扬成绩,改正缺点,桂林栖提出了1953年安徽省宣传网工作的主要方针“应以巩固提高为主,在巩固提高基础上适当发展”。 最后,桂林栖指出,当前党群宣传工作,又面临巨大的任务。1953年,国家开始继续加强抗美援朝的情况下进行大规模国家建设,并将在全国实行普选,举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宣传网以及一切党的群众宣传工作,应该以这些任务为中心,特别是要转向生产宣传和技术宣传,以便更好地为生产建设服务。 会议期间,中共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也到会作了《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报告,并对宣传网工作作了重要指示。省委委员、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黄岩作了宣传婚姻法的动员报告。 会议最后,中共安徽省农委、省妇联、省团工委、省人民政府卫生厅等单位领导,也到会分别作了有关农村生产和互助合作、妇女工作、团组织如何协助党巩固和发展宣传网、以及继续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报告。对各位领导的报告,到会代表都进行了认真的讨论。这次全省宣传员代表会议的召开,加强了宣传人员的党性教育,提升了责任意识和业务水平,为以后总路线的宣传做好了思想动员。 三、注重干部理论教育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加强党组织建设,全国进行了整党运动。运动完成后,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于1951年2月向全体党员干部发出了加强理论学习的号召。在此精神指引下,华东局制订了干部理论学习计划。为了响应中央号召,贯彻华东局关于干部理论学习的计划,有系统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理论,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宣传部制定了《关于1952年下半年在职干部理论教育计划》,要求地委、市委、矿委以上机关,在整党任务完成后,立即开始理论学习。 安徽省直属机关完成整党任务后,成立了省直属机关学习委员会,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陆学斌、杨明、郑曰仁、干仲儒4人为副主任委员。在各机关中,进行了学习编组,参加学习的干部共7000多人。 1952年11月4日下午,省直机关召开干部理论学习动员大会,中共安徽省委副书记牛树才在会上作了动员报告,指出这次学习内容主要是毛泽东思想。这次会议构建起了安徽省直属机关学习制度。学习内容包括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等文件。 在这次学习中,以桂林栖为领导的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还制定了详细计划,规定了学习目的、学习内容、学习编组、学习方法、组织纪律和测验方式。整个学习过程由省直属机关学委会统一领导,而总学委主任桂林栖在学习中起着组织者的作用。 1953年中国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土地改革已经基本完成,国民经济也获得了恢复,抗美援朝战争即将结束。这一切表明,大规模经济建设的任务即将来临。为了提高党员干部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本领,必须要加强干部的理论学习。 自5月初开始,安徽省直机关中、初级组在总学委主任桂林栖领导下开始学习《经济建设常识》。到7月底止,中级组已学完第一至四章,初级组学完了第一章(开始时先学了政治常识第一、二两章),并都经过了总复习和测验,小组和班的学习总结也基本结束。 这次学习取得了很大成绩,主要表现在: 第一,建立和健全了学习组织,设立了10余所机关业余政治学校,配备了专职干部,组织了讲师团,挑选和训练了一批初级组兼职教员。 第二,在学习过程中,坚持和执行各项学习制度和纪律,逐步提高了干部学习理论的兴趣,不少干部开始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 第三,通过学习,中级组大部分干部,对我国经济建设的重大意义,根本方针,我国新民主主义五种经济成分相互间的关系及其发展前途,我国实现国家工业化采取的主要措施,规定国民经济计划应具备的特点,均有了较深刻的理解。 第四,初级组许多同志经过学习,对我国工业化的重大意义、经济建设的有利条件和困难等问题,均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 第五,在学习组织领导上,也有了改进,调整了学习讲区,试行了建立基点班的工作。 第六,在教学方法上,组织教研会议,交流与改进教学方法,初步摸索了一些教学与辅导经验。 这些成绩经1953年9月11日《安徽日报》以《省直机关中、初级组干部学习经济建设常识有成绩》为题公开发表,对全省各级干部学习起到了较大的推动作用。 但是,学习中也存在一些缺点。桂林栖指出:学员中还有少数人存在着好高骛远思想、自满情绪,学习中的自流现象,必须继续揭发,认真进行批判,以端正学习态度;对于兼职教员一般不应要求过高,只要教员做到中央所指示的能用功学习,努力工作,正确讲解,谨慎解答,就应予以鼓励。桂林栖还对提高教学质量和辅导方法、调整学习组织等问题,作了具体指示。并要求今后把干部理论学习更好的开展起来。 经过总学委的进一步督促和鞭策,各单位对于学员们学习高度重视。学习开始时,不少单位分别召开了学习动员大会,进一步传达和贯彻学习计划,并号召学员端正学习态度,更好地进行学习。学员们学习情绪也随之而普遍高涨。初级组自9月14日起至12月底,继续学习经济建设常识第二、三两章;中级组按照中央指示及安徽省委新的干部学习计划而转入了《联共(布)党史》第九章的学习。 早在6月12日,为了贯彻中共中央对全党干部理论教育的规定,中共安徽省委便发出关于执行《中共中央1953——1954年干部理论教育的指示》的通知。要求各级党委加强和整顿干部学习的领导和管理,健全学习制度,逐步转入《联共(布)党史》的学习。 省委管理干部学习的经常工作由曾希圣与桂林栖负责。省委宣传部便在桂林栖具体领导下积极进行《联共(布)党史》学习的准备工作。例如,抽调中级组学习辅导员采取业余和离职按章轮训的方式进行训练,以加强学习的指导力量;在省委宣传部成立学习室,开始协助讲师团拟订讲授提纲与学习提纲辅导中级组学员的学习;加强有关资料的搜集工作;尽力协助讲师解答疑难问题;统一指导理论教员、学习辅导员的工作等。 在此基础上,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制订出第一期《联共(布)党史》第九章学习辅导员训练计划。规定,以省直属机关(包括合肥市)中级组为对象,开办80到100名学习辅导员及部分理论教员训练班,并以各地市、矿委中级组为对象,在省委党校开设40至50名的训练班,分别以业余和离职方式进行训练。学习内容为《联共(布)党史》第九章“新经济政策”。要求通过学习领会文件精神,抓住学习重点,找出学习疑难,并初步解决一些问题,以便为将来辅导学习打下基础。对于学习方式,规定业余训练班在每星期二、五两晚进行,每晚学习2小时,采用报告、自学、课堂讨论三结合的方法,并定期进行测验,学习时间为一个月;计划中对训练班的组织形式和学员入学条件,均作工时规定。 同时,也制定了《第一期学习辅导员业余训练班教学计划》,主要针对从直属机关各单位及合肥市中级组抽调来的学习辅导员进行短期业余训练。教学目的为“有系统地了解苏联实现国家工业化、农业合作化和完成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规律,以便在我国经济建设过程中根据我国具体条件正确地利用苏联经验”。采取“从苏联经济发展过程中研究经济建设的理论与经验”和“从全局观点出发,有重点地进行”的方针。 学习内容有必读书目:《联共(布)党史简要读本》第九章“布尔什维克党在过渡到恢复国民经济和平工作时期”;斯大林《在联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关于中央委员会政治工作的总结报告》和《关于大会对中央委员会政治工作总结报告讨论的结论》。还有参考书:列宁的《粮食税》和《论合作制》。 学习中心就围绕着上述《中共中央安徽省委宣传部订出第一期学习辅导员训练计划》进行。学习方法为课前预习、课中复习、课后精讲、抓住中心、逐步引深。具体包括:预习、讲课(四次)、研究、讨论、解答与测验、总结。学习时间规定每周共计13个小时(周一到周六每天1小时,周六周日晚上,每晚两小时,周六下午3小时)。实行严格的学习制度,主要包括:请假点名制度,无故不到两次该单位党委会与学员写出书面检讨,3次不到除名;报表制度;小组长会议制度。 经过周密的准备,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举办的第一期中级组《联共(布)党史》学习辅导员业余训练班,经过入学考试后录取正式学员92人,7月18日在省府大礼堂举行开学典礼。参加开学典礼的除正式学员外,还有各单位抽调的旁听生100人,及省级机关业余政治学校的专职干部等,共约200人。这期训练班的开学,象征着全省干部理论学习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系统的正规的理论学习阶段。 训练班主任由省委宣传部部长桂林栖亲自担任,并由省委领导李世农、桂林栖、张恺帆、陆学斌等为主讲讲师。省委宣传部学习室为训练班的辅导室,以此来加强训练班的教学工作。 在开学典礼大会上,桂林栖作学习动员报告。他在报告中首先指出学习理论的重要性,进而指出,我国社会改革工作已基本结束,大规模经济建设正在开始,因此我们认真学习《联共(布)党史》,系统地了解苏联实现国家工业化、农业合作化和完成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情况,就具有巨大的现实意义。同时他还指出,这次理论学习的有利条件,那就是“三反”“五反”之后,干部的政治觉悟显著提高,学习情绪普遍高涨。希望学员经过学习后,真正能成为讲师与学员之间的桥梁。他要求大家提高学习兴趣,自觉地服从组织,遵守学习制度与学习纪律。此外,他还勉励大家努力学习,刻苦钻研,防止好高骛远,骄傲自满,为保证完成这次教学计划而努力。 这次学习因受许多时事政策的影响,中间有所停顿,因而持续时间较长。到了1954年11月中旬,高级组和中级组学员开始学习《联共(布党)史》第十章,初级组学员开始继续学习经济建设常识第五章。12月底学习结束。 高级组和中级组于1955年1月19日下午举行《联共(布)党史》第九、十章学习考试。桂林栖和张恺帆主考。参加考试的有省委各部和群众团体的负责人共111人。 经过这次学习与考试,提高了干部们学习积极性,增强了他们的理论水平和实践能力,为以后的理论学习创造了有利条件,并在此基础上推动了安徽各项事业的发展。 四、学习宣传过渡时期总路线 1953年,中共中央制定了指导全国人民全面开始从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基本纲领和路线,即过渡时期总路线。其基本内容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这是一个过渡时期。党在这个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是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对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条总路线是照耀我们各项工作的灯塔,各项工作离开它,就要犯右倾或“左”倾的错误。从此全国人民掀起了学习总路线的高潮。 安徽省直属机关干部从1953年11月开始学习过渡时期总路线。桂林栖是这次学习重要的领导者和组织者。1954年1月7日,安徽省直属机关举行全体干部大会,部署进一步学习过渡时期总路线工作,桂林栖作为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部长,在会上做了继续深入学好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动员报告。 首先,桂林栖肯定了总路线学习的成绩。他指出,干部们2个月来学习总路线的主要收获是社会主义思想与社会主义教育,使每一位干部在思想上起了深刻的变化,明确了我国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总方针,明确了如何把我国建设成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因此在广大干部中,普遍树立了实现社会主义而奋斗的思想,机关工作中出现了不少新气象,一部分干部中存在的各种各样的个人主义思想,也得到了某些批判和克服。2个月来的学习情况说明,学好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能够大大提高干部的社会主义觉悟,成为推动各项工作的动力。 其次,桂林栖指出学习不够深入。干部在总路线学习中还存在若干问题,主要是对总路线缺乏完整的理解,学习方法没有很好联系实际,过去这一时期学习中,有些争论还没能及时总结,妨碍了学习的前进和深入。 再次,桂林栖对过渡时期总路线深入学习作了新的指示。他说,在学习要求方面,应该是全面地而不是片面地、系统地而不是零碎地来理解总路线,弄通总路线的各个组成部分及其相互关系,从思想上划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界限,在主要问题上做到理论通、政策明、行动巧。参加理论学习高级组和中级组的干部,应在理论上着重研究列宁、斯大林关于过渡时期的理论在我国具体条件下的创造性运用;弄清总路线的主要内容;弄清社会主义工业化的理论,及其对农业、手工业私营工商业实行社主义改造的关系,从理论上将国家资本主义及对农业、手工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和工农联盟等问题弄通。然后,进一步要求在具体政策问题上弄通,要求在各项工作中划清政策界限,防止“左”“右”偏向。理论通了,政策通了,就要求每个干部将总路线作为自己的行动方向。做到行动通,要求把总路线的精神,贯彻到当前增产节约、收购粮食、互助合作、购买公债等工作中去。对参加理论学习初级组的同志,以上课为主,讨论为辅,要求了解总路线的基本内容及有关主要政策、并应当批判糊涂思想。在联系实际方面,首先要求在不同系统、不同部门、不同岗位上联系思想,批判分散主义、本位主义、个人主义等思想;其次是联系工作,检查在执行政策中,有哪些不符合总路线精神的地方,以达到提高认识,认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思想界限的目的。在学习领导方面,应继续贯彻前一时期首长负责,亲自动手的精神,掌握具体思想情况,进行具体思想教育。政治学校应继续发挥作用。高级组要辅导中级组帮助初级组学习,并要准备做专题研究报告。 最后,桂林栖提出了学习安排。将学习进度按两步进行:第一步弄通理论政策,弄通总路线与各项工作的关系,适当联系实际;第二步根据总路线的精神,结合工作,进行检查,通过联系实际,反过来提高对理论的认识。在时间安排上,将原来学习时间适当延长,在春节以前继续学习社会主义工业化这一部分及其有关问题,春节以后,再学习国家对农业、手工业、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等部分,然后再看进度转入第二步学习,要求于3月前将总路线学习告一段落。 为了推动对总路线的学习,总学委决定于2月20日以前对省直属机关中级组和初级组全体学员举行一次考试。为了帮助干部进行学习,省委宣传部桂林栖部长、陆学斌副部长先后向中级组学员作了《参观东北工业建设观感》和《问题解答报告》。这两个报告联系实际,分析细致,答疑解惑,针对性较强,各机关、单位都安排专人向初级组学员进行了传达,对干部的启发很大。经过这一个时期的学习,一般干部对总路线的认识较以前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对实行总路线总体和两翼的关系,我国工业化的方针,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的有利条件和现实困难,集中力量发展重工业和“五相应”的关系等问题,理解的比以前深入具体。 这次学习活动于1954年5月底结束,6月2日进行了结束考试。 这次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学习规模大,参加学习干部有1.4万人。内容丰富,取得了良好效果。一般干部都能比较系统的认识了党在新的历史时期的基本任务,基本上明确了使我国变成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总路线一鸟两翼的相互关系、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奋斗目标、小农经济的特点、当前农村中的阶级路线、对个体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必要和具体政策等等,大大丰富了理论知识,提高了社会主义思想觉悟。使大家进一步认识到增强党的团结的重要意义,从而更进一步认清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思想的界限。不少学员自觉地检查了过去骄傲自满、争地位、要待遇、不安心工作,羡慕资产阶级生活享受等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和行为,因而在工作中社会主义热情大大增强。许多干部在初步懂得过渡时期理论政策以及当前各项工作(如粮食收购统销、发行公债、增产节约等)与总路线密切关系后,原来存在的各种糊涂观念,都基本上得到了统一的认识。许多干部在学习总路线提高政治觉悟基础上,家在农村的纷纷写信回家动员出售粮食,支援工业建设,家在城市经营工商业的,也写信劝说家长遵守法令,接受国家监督,争取改造。全体干部都在党委号召下自觉自愿地踊跃认购公债,认购数大大超过预定计划数字,机关增产节约运动也在总路线学习中大大向前推进一步。特别是通过半年来总路线学习,大大促进了干部学习理论的习惯与兴趣的养成,在组织领导和教学辅导等方面,也创造了一些经验,为以后长期的干部理论学习打下了更好基础。总路线学习活动结束后,学员们开始转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的学习。 五、学习讨论宪法草案 1954年5月31日,安徽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召开会议,正式成立了安徽省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主任委员由曾希圣担任;副主任委员是桂林栖、张恺帆、余亚农、沈子修和苏毅然;委员会下设有办公室。《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会召开会议,成立安徽省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安徽日报》1954年6月1日。 会议之后,全省各地参加中级组理论学习的干部和大、中、小学教师学习宪法草案初稿,市、县则开始集中一批报告员、宣传员进行训练,培养宣传骨干。宣传和学习宪法草案的活动逐步展开。 省、市、县在5月间都成立了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同时中共安徽省委抽掉了70多名省级报告员,到各地进行报告,各地、市、县委也出动了大批报告员和训练了大批宣传员向群众宣传,并组织了干部和各界人士广泛开展了讨论。 省级机关参加这次学习和讨论的干部共1.74万多人,提出补充和修改意见260多条。全省有670多万人听了有关宪法草案的报告,其中有很多人参加了讨论,各阶层人民在讨论中,对宪法草案表示热烈拥护,并以国家主人翁的态度,认真地提出了许多修改和补充意见。在全省讨论中,总共提出1500多条修改意见,6月间即使防汛保堤和开展大规模增产运动的紧张时期,也未中断学习和讨论。 根据不完全统计,各地共集中训练了2700多名学习宪法报告员和3.48万多名宣传员,出动宣传的报告员、宣传员和基层干部共达20多万人。金寨县19个县级报告员在两个月内向人民群众作了45次报告。该县后畈区受到1到5次教育的共有8600多人,占全区成年人总数的84%。 宪法草案学习、讨论和宣传活动前后进行3个月,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和法制意义。它反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建设的巨大成就,反映了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壮志;它是对安徽全省人民一次认真的普法教育,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经过学习、讨论和宣传,各界人民都增强了宪法观念,增强了对社会主义建设的信心,以各种不同实际行动来拥护宪法草案。 推动这次学习和讨论宪法的活动的主体是安徽省委宣传部,因为无论是干部学习和讨论宪法草案,还是宣传宪法草案,其工作都在省委宣传部工作范围。桂林栖是这场运动最重要的组织者,做出了很大贡献。 除了从事党的宣传方面的领导工作之外,桂林栖从1956年开始担任安徽省政协第一、二届委员会副主席,常常出席政协会议、参加和主持政协活动。其中影响比较大就是成功筹划了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的纪念活动。 1956年11月12日,是孙中山先生90周年诞辰日(孙中山先生出生于1866年11月12日),根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扩大)决定,全国都要进行隆重的庆祝活动。1956年10月28日上午,安徽省政协举行第10次扩大会议,讨论纪念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筹备事宜。决定成立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纪念筹备委员会,由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56名。同时还决定于11月12日下午,在合肥举行纪念大会,并在合肥举办图片展览、组织报告会等纪念活动。在桂林栖的统一组织下,11月9日,安徽省政协参观团去南京谒中山陵,献花圈。11日起,《安徽日报》陆续发表了一些纪念孙中山先生的文章。12日下午举行纪念大会,参加大会的人员900多人,其中有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和合肥市地方组织的委员,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省、市地方组织的代表,各机关、工厂、学校代表以及宗教界、少数民族的代表。 从筹委会成立到纪念大会的召开,间隔时间很短,但是一系列纪念活动却很多,有的活动规模较大大,安徽能在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纪念活动举办的有声有色,表现出了较高的办事效率,也证明了桂林栖优秀的组织才能。 六、运动漩涡中的安徽宣传工作 (一)整风、反右派斗争中 在中国共产党八大路线指引下,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出现了良好的发展势头。为了解决在新形势下党内出现的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命令主义等脱离群众的不良作风,中共安徽省委1957年5月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和统一部署,在全省各级党组织中开展了整风运动。 5月5日至7日,中共安徽省委召开常委会议。决定在安徽全体党员中开始整风,会议研究了整风的具体步骤、方法。随后,中共安徽省委统战部召开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座谈会,征求意见。省、专、市各机关、学校、团体也召开了座谈会。中共安徽省委和各地党组织,对广大群众和党外人士提出的批评和建议,表示欢迎。运动开始还是正常的,许多党外人士和党内干部出于对党的爱护,提出了很多善意批评,但也出现了一些属于攻击性的言论。 6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后,安徽省很快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反右派斗争。参加运动的先是省、专、市级党政机关、各大专院校、民主党派。8月5日至9月6日,中共安徽省委四级干部会议决定,在文教界,工矿企业和农村普遍开展大鸣大放,反右派斗争逐渐扩大到基层单位;到1958年夏反右派斗争基本结束。但是,安徽反右派斗争被严重扩大化了,不仅使被错划右派者身心受到摧残,而且使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遭到破坏,人民群众的民主权利受到践踏,刚刚开始的工作重点转移受到严重影响。《当代中国》丛书编辑委员会:《当代中国的安徽》,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版,第68页。 在安徽整风运动与反右派斗争中,桂林栖担任省委书记处书记、副省长职务,并非运动的主要负责人。在这场运动中他主要是宣传与配合,这一阶段报刊上桂林栖活动、言论报道甚少就是这一情景的印证。由于事起突然,桂林栖思想未能跟上当时政治形势,但安徽反右派斗争的重点又恰恰是桂林栖分管的宣传文化领域,但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还是使桂林栖作了不少力所能及的工作。据著名戏剧艺术家时白林先生回忆,那时文化教育界搞得非常紧张,风声鹤唳,省黄梅戏剧团许多人惴惴不安,而桂林栖做了大量的安抚工作,保护了一批演员。 桂林栖分管宣传工作,特别关心省报,曾经亲自负责审定《安徽日报》地方版开印前的清样,还多次指导有关同志撰写重要社论和评论员文章。1957年9月27日,新华社安徽分社举行庆祝新华社成立20周年座谈会。桂林栖出席了座谈会,就新闻工作发表了讲话。他指出,新闻工作者必须进行思想改造。因为新闻工作者都是知识分子,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绝对平均主义、地位观念在有些同志中还比较严重。希望他们通过这次整风,认真地进行检查,予以肃清,树立工人阶级立场,树立马列主义的世界观。桂林栖认为,深入群众是新闻工作者改造思想的紧要关键。过去新闻工作者采访的圈子还很小,对广大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体会不深刻,今后要扩大活动圈子,放下架子,深入到劳动人民中去,和劳动人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这样才能把自己的思想感情和他们打成一片,才能和劳动人民有共同语言,才能写出生动活泼的报道。 桂林栖还提出要加强农村宣传。他肯定过去着重城市宣传工作的成绩,宣传城市的建设是正确的,同时指出对农村宣传显得不够。要求新闻工作者以后要加强农村宣传报道,报道农民的光荣劳动,报道农村的新气象新面貌,报道农村美丽的自然景色,引起人们热爱农村,热爱农业劳动。 桂林栖的这次讲话,实际上是社会主义新闻学观点在实践中的执行与贯彻,他的热爱农村、关注农村、贴近农村进行宣传的观点至今还具有很强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当然,由于受到了当时反右派斗争大环境的影响,他的有些观点也难免带有当时政治运动的印记。 (二)“大跃进”运动 1958年5月,中共八大二次全会通过“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6月3日,中共安徽省委发出了《关于大张旗鼓地开展总路线宣传运动的通知》,接着召开贯彻总路线广播大会,层层进行动员、发动。9日至20日,召开全省三级干部大会,传达中共八大二次会议精神,使党内急于求成的“左”倾思想迅速发展起来。随着总路线宣传的范围扩大和深入,很快在全省掀起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潮。《当代中国》丛书编辑委员会:《当代中国的安徽》,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版,第73—74页。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跃进的发动,舆论动员实为其先声。在八大二次会议总路线通过之前,实际上全国各地大跃进思想已经开始宣传了。在安徽的大跃进运动中,宣传部门与全国各地一样,也是先行一步,1957年底的宣传中其实就已经流露出大跃进的思想苗头了。 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掀起生产高潮,1957年12月16日晚6时到10时安徽人民广播电台举行广播动员大会。桂林栖在会上作了工作报告。他首先谈到了全省人民在农业规划纲要(草案)的鼓舞下,取得了1956年农业生产的伟大成就和当前兴修水利、积肥的巨大胜利。其次是详尽地论述了彻底实现农业发展纲要(修正草案)的种种条件。又指出:要彻底实现农业发展纲要,必须加强对广大农民的社会主义教育。还指出,要“必须克服不联系实际、不研究生产,不接近群众和少数干部中的强迫命令作风等现象”。最后,桂林栖号召广大干部和群众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钟的时间,要把当前以兴修, 水利, 和积肥为中心的冬季生产高潮推向更高峰。 这次会议内容广,王光宇(副省长)、张世荣(农村工作部副部长)、孟亦奇、田世五、王文元都先后作了报告,可见其内容之丰富。会议规模也大,据不完全统计,全省有461万多农民、工人、干部和其它各界人民收听了这次广播。连同17日收听大会录音重播的共达562万多人。这是当时安徽省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广播动员大会。 大会取得了极佳的动员效果。在广播大会进行期间,全省各地收听广播的群众都以激动和兴奋的心情,纷纷打电话、电报或派人到安徽人民广播电台向广播大会表示提前和超额实现农业发展纲要的最大决心。大会共收到电话、电报776个,有660个集体和个人向大会提出了保证,还收到表示态度的信件和电话229个。 从这次大会来看,桂林栖的讲话侧重于发展农田水利建设,加强农业生产,这比较合乎安徽的实际情况,因而是比较理智的。群众们建设的热情也被点燃了,尽管这种热情中包含着或多或少的狂热成分。 文艺界大跃进的苗头也在1958年2月出现。安徽省国营剧团全体演职员会议上,歌剧团从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良好愿望出发,提出了非常多的表演场次。对于演职员们的干劲,桂林栖基本表示同意。他认为,经济建设全面大跃进,文化工作也必须跟上去,为工农业大跃进服务。剧团应该多演出、多排新戏、多下乡上山、多到工厂、矿山,尽可能地多创作新剧目。他语重心长地提醒大家说:“你们提出了较多的场数,这很好,但是排演的新戏多不多?黄梅戏剧团过去演的新戏不多,最近已有转变,但是还不够,应该再整理自己的传统剧目,排演其他剧种的好剧目。”《为生产跃进服务,促进文化大繁荣,省国营剧团全体演职员会议充满革命干劲,桂林栖同志对全省文化工作者作重要指示》,《安徽日报》,1958年2月25日。桂林栖的这番话表现出了对于文艺创新的独到见解,及时提醒演职员们要创作新戏,演出新戏,实际上是注重作品质量的提升,而不是单纯来看数量,说明了此时此刻他是清醒的。尽管在当时在数量挂帅的前提下,要提升质量确实很难做到。 1958年11月,大跃进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其弊端有所显露,许多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但是没有引起中央的足够重视。在中央继续宣传和进行大跃进的精神下,全国上下都对怀疑或者反对大跃进的思想进行了批判。 对于发展钢铁工业的重要意义,桂林栖认为,力争高速度是总路线的灵魂。以最快的速度发展钢铁工业,不仅具有重大的经济意义,而且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我们要尽快地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强大的国家,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巩固共产党的领导权,彻底实现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加强国防建设,早日解放台湾,捍卫祖国安全,粉碎帝国主义的任何侵犯,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以最短时间赶上和超过资本主义大国,使东风进一步压倒西风,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 教育方针问题,桂林栖认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这是无产阶级教育方针的基本特点之一。这个方针,毛主席早在井冈山的时候就提出来。抗日战争中有了很大发展,全国解放以来,特别是在整风以后,经过两条道路两种思想的斗争,更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接着他从理论上阐明了这一方针的正确性,举了许多实例,说明实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方针,不但没有降低教学质量和妨碍科学研究,相反却大大提高了教学质量,促进了科学研究的的发展,许多学校结合教育实践,生产出各种重要的产品,有些产品并且属于尖端科学。这些事实有力地粉碎了“教育与生产不可能结合”,“教学改革只会改‘乱’改‘糟’”等等论调。并提出要扫清思想障碍,乘胜前进。 桂林栖的这些认识受制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政治环境,大跃进进行的如火如荼,全国上下充满着建设激情,无形中感染了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同时也影响党的各级干部。当时确实取得了一些建设成就,这些成就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存在的严重问题。之后,当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最终意识到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犯了急于求成的“左”倾冒进错误之时,便开始纠正错误。经过深层次的探索和思考,在1960年之后纠正“左”的错误方面,桂林栖是安徽省委领导中比较彻底的一位。 (三)反右倾斗争 1959年七八月间,中共中央在庐山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届八中全会。会议前期的方向是纠正“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出现的“左”的错误,但会议中期发生了逆转,改为反右,发动了对彭德怀的批判,会后全党开展了反右倾斗争。从反右倾斗争中的态度来看,桂林栖和当时大多数领导干部一样,在总体上与中央保持一致,因为按照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共产党员必须服从中央,当时中央发动了反右倾斗争,任何党员或者干部不可能置身于这场运动之外。从实际行动来看,桂林栖对于教育、文艺、科学界知识分子比较关心,关心他们的思想改造问题,同时更关心他们的生活,这些从一些知识分子的回忆中都有所反映。 第六章 奠基科教文卫口碑载道 1955年3月,桂林栖任安徽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1956年7月,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同时补选为安徽省政协第一届委员会副主席;后来又担任安徽省委书记处常务书记,兼任安徽省政协第二届委员会副主席等主要职务。这一时期,桂林栖主要工作是分管安徽科学、教育、文化、艺术、卫生等工作,为安徽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事业呕心沥血,做出了重要贡献,是安徽科教文卫事业的重要奠基者。 一、推动安徽科技发展 中国共产党对于科学在国家社会主义建设中的战略地位的认识非常深刻,1956年1月,中共中央召开全国知识分子问题会议。毛泽东、周恩来在会上要求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努力学习科学知识,为迅速赶上世界科学技术先进水平而努力奋斗。就是在这次会议上,党中央发出了“向科学进军”的伟大号召。于是,全国各地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学习科学技术的热潮。 中共安徽省委领导本来就非常重视科技事业的发展,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非常重视人才的作用。在党中央号召的有力推动下,安徽省委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推动安徽科技发展,桂林栖是这些措施的具体执行者和推动者。 (一)成立科学研究机构和领导机构 1955年,中共安徽省委召开会议贯彻中央关于知识分子工作会议的精神,提出了积极组织科技工作者开展科研工作的要求。 1956年3月6日,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在合肥召开,桂林栖在会上作了题为《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的报告,报告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完满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中心任务”,围绕1956年中共中央政治局提出的《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联系安徽实际情况,指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目标及任务。 第二部分“迅速发展和提高安徽科学文化力量是圆满实现农业发展纲要和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保证”,提出了发展科学文化事业所要做的各项具体工作。在第二部分内容中,桂林栖特别强调科学文化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性,他说:“为着实现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中的各项任务,除了动员工人阶级和广大农民的积极劳动以外,也迫切需要有足够的科学文化力量。” 而科学文化力量的关键在于人才,桂林栖对此更有着清醒的认识:“我们的事业越是在各方面高速度前进,我们现有的科学技术人才就越来越显得不够了,初步统计,今后12年内,我省需要农业技术人员约计9.1万人;需要医师4万多人;需要中等学校教师7.9万多人;需要工业技术人员约计2.4万多人。而我们现有高级知识分子不过1500人,普通知识分子不过16万人,这与我们事业发展的需要相比极不相称的,不仅数量小,而且质量也较低。”安徽省档案馆馆藏:《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档号22—3—100—1.1。 为了加强科学文化力量,桂林栖指出必须要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并且提出了需要做好的八项工作。主要包括:大量培养各种需要的科学技术人才;成立科学研究机构;加强政治理论学习,帮助知识分子继续进行自我改造;加强知识分子建党工作;合理使用知识分子,使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加强与知识分子的团结等。桂林栖的这次讲话,既是对安徽省委发展科学文化事业行动方案的说明,也表明了安徽人民发展科学文化事业的决心。不久,诸多会议精神开始付诸实施。 1956年3月17日,中共安徽省委将桂林栖在这次会议上的讲话印成了具体工作方案,即《关于知识分子工作要点》。内容主要包括:加强与知识分子联系和政治领导,提高知识分子待遇,大量培养科技人才,成立科学研究机构。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委安徽省档案馆:《中共安徽省委文件选编》(1955—1957),安徽省新闻出版局,1994年版,第250页。 7月17日,安徽省科学研究所成立,这是安徽省第一个综合性科研机构。研究所下设应用化学、物理、地质、冶陶、农业生物、土壤、植物病理、生物化学、药理和历史等10个研究室。 安徽省科学研究所是在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亲自主持下组建起来的,桂林栖作为这项工作的主要领导者,负责的是高级人才的招聘。当时安徽科技人才匮乏,省委积极向南京、镇江、上海等人才聚集地广泛招揽。1956年5月16日,曾希圣在省委常委会上讨论成立科学研究所事宜时指出:“科研所没有人才不行,由桂林栖同志负责到上海高薪招聘人才。”《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361页。从此可以看出,桂林栖在科学研究所成立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科学研究由省委直接领导,其中大量的工作由桂林栖来负责。 在“二五”计划和经济调整时期,安徽的科技事业尽管受到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的影响,但从总体来看是不断发展的。1958年8月,在原安徽省科学研究所的基础上成立了中国科学院安徽分院,下设工业、农业、水利科学、卫生和哲学社会科学5个研究所。同时又成立了安徽省科学工作委员会,统一管理全省的科学技术工作,曾希圣亲自担任委员会主任。次年2月,安徽省科学工作委员会更名为安徽省科学技术委员会。桂林栖是委员会的重要领导成员之一,经常出席一些有关科学技术的活动,为安徽省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做了大量的工作。1960年5月26日,经国务院任命,桂林栖担任安徽省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 科学研究机构成立后,不仅很快取得了一些科技成果,同时也在全省人民中形成了爱科学、学科学和用科学的风气,对于安徽科学事业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而科学领导机构的成立,则保证科学研究的方向性和实用性,大大提高了科学研究的效率、转化率和普及率,对于安徽社会主义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鼓励科技知识的普及和自然科学的研究 桂林栖非常重视科学技术在国家经济建设中的作用,积极支持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和普及。1956年9月17日,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成立,接着地、县科普协会也相继成立。在此过程中,桂林栖均给予了大力支持。 1956年9月15日,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在合肥举行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17日闭幕。会议听取了《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1956年和1957年的工作计划》;并推选程士范为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主席,田世五、吕季方、韦斌、陈振亚、汤蠡舟、齐坚如6人为副主席,丁浩等80人为委员,大会宣布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正式成立。 桂林栖代表中共安徽省委出席了这次会议,他向大会和全省科学技术普及工作者表示衷心祝贺,并指出,正当全国和我省出现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的时候,召开这次大会,对发展我国、我省科学技术事业,提高我国、我省工农业生产,意义非常重大。他还谈到了科普协会的工作,说到“今后工作重点,应该以辩证唯物主义观点,通俗地大力地向广大工人、农民、部队、机关干部宣传科学技术知识,用科学知识把人民群众武装起来,来更好地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他还强调指出,为了发展与繁荣安徽省科学技术事业,今后在科学技术工作中必须继续贯彻执行中央关于知识分子的政策,必须继续贯彻在文学艺术与科学研究工作中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提倡在文学艺术与科学研究工作中开展自由讨论;同时,各级党的组织应加强对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领导,要扩大科学技术工作的队伍,以便使安徽省科学技术早日达到国家水平。《省科普协会举行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安徽日报》,1956年9月17日。 桂林栖这次讲话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于发展科技工作的高度重视,表达了对科学技术知识普及的充分肯定,洋溢着对科技工作者的亲切关怀。而安徽省科技普及协会的成立,大大推动了科学知识在安徽的普及,对提高劳动人民的科学文化素质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对于自然科学的研究,桂林栖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积极支持安徽省自然科学学会的筹建。1957年2月16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邀请在合肥的科学界人士和有关厅、局、大专学校等单位的负责人,举行座谈会,讨论筹建安徽省自然科学各种专门学会。作为安徽省政协副主席,桂林栖出席并主持了这场座谈会。大会经过认真的讨论,推选程士范等44人为中华全国自然科学专门学会联合会筹备委员会委员,并推选程士范为安徽省科联筹委会主席,干仲儒、王旭烈、石原皋等8人为副主席,许连珍为秘书长。不久之后,安徽省自然科学研究会成立,加强了全省自然科学工作者的联系与自然科学研究活动的组织,促进了安徽科学研究事业的发展。 (三)倡导群众性技术革新运动 大跃进运动开始后,为了加快安徽社会主义建设速度,桂林栖特别重视生产技术的改进。为了推进技术革新运动,1958年5月15日,全省工交系统群英大集会,桂林栖作了《多快好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为提前实现工业产值赶过农业产值而奋斗》的报告,分析了当时社会主义建设全面大跃进的新形势,以及安徽省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的工农业发展规划,并分析了实现这些规划的有利条件。进而提出革新技术是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关键之一,因此,在提高了思想觉悟和建设社会主义热情同时,还必须掌握先进的技术,这就是又红又专、红专并进的道路。 桂林栖号召到会的全体积极分子代表,带动全省职工开展一个群众性的技术革新运动,把当前生产大跃进的高潮引向技术革新的高潮,充分发挥每个职工的聪明智慧,把干劲和钻劲、勇敢和智慧结合起来,多在改进技术上出主意,想办法,使生产有节奏地进行,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桂林栖还提醒大会代表们,在技术革新运动中要大胆破除迷信,要敢于理想,敢于实践,要具有敢于打破陈规的独创精神。技术革新的内容很广泛,它包括改进生产设备,改进操作方法,改善劳动条件,改进工艺,改进技术标准,试制新产品,采用代用品,改进生产管理等很多方面,因此,技术革新运动不论在新厂、老厂,设备好的厂或设备陈旧的厂里,都可以开展起来。他说,有人怕技术革新会出毛病,因而这也不敢动,那也不敢动。毛病是会出一些的,但可以改进。认为工作中一点毛病也不出,这是主观主义的想法。如果本来能做到的事情,因怕出毛病而不敢去做,这就是保守思想。我们要同这些保守思想作斗争。他还强调技术革新必须与当前生产需要密切结合,既要有远大的理想,又不能脱离实际,要从当前实际基础上做起。 桂林栖还鼓励大家,在技术革新运动中不要怕失败,他说:历史上许多创造发明都是从不断失败中获得成功的,这次失败了,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取得下次成功,“失败是成功之母”就是这个道理。因此不要怕困难,不要怕失败,只要想的对头,是为了社会主义,而不是为了个人,失败了再干,百折不挠,终究是会成功的。他还希望到会代表们要虚心,不要骄傲,要老老实实的学习。要善于团结和帮助周围的职工同志,群策群力,革新技术,促进生产大跃进。他指出,先进生产者如果脱离了群众就将一事无成,要时刻警惕自己不要脱离群众。要发扬共产主义的协作精神,树立一切为了社会主义的思想,反对任何个人主义和本位主义。 最后,桂林栖号召全体先进生产者,循着党中央和毛主席所指引的建设路线英勇前进,继续鼓足革命干劲,掀起一个技术革新的高潮,为获得更伟大更辉煌的胜利共同努力。在桂林栖的号召下,整个安徽工业交通系统技术革新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 (四)促进科技工作为生产服务 桂林栖非常重视科技与生产的结合,大力促进科技为生产服务。1959年2月24日到26日,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会议在合肥召开。会议由省科技委员会主持,参加会议的有,各地、市委具体负责科学工作的党员干部,安徽大学、合肥工业大学、安徽医学院、安徽农学院、合肥师范学院等负责科学工作的党委书记,省委、省科学院分院、省政府各厅、局党委书记和负责科学的领导干部,共计100多人。 这次会议传达了1959年国家科学技术发展计划。省科学技术委员会就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作了报告,并分配1959年的科技研究任务。桂林栖到会并讲话,他指出:科技工作首先要为完成钢铁、煤、粮、棉四大指标服务。这次会议,大大促进了科技工作者树立科技为生产服务的思想,大大焕发了他们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情,推动了安徽科技事业的发展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进行。 为了使科技工作更好地为生产服务,1959年11月下旬,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筹委会在合肥召开了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正式成立了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出席这次会议的代表共248人,其中有省科学技术协会筹委会的委员,省科学技术协会所属各学会负责人,各专区、市、县科协代表,省直有关厅局负责同志及出席全国群英会归来的土专家和劳动模范。安徽省委、省政府对这次大会非常重视。会议期间,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书记处书记、省长黄岩等负责同志和代表们见了面。曾希圣讲话中强调指出:科学技术必须为生产建设服务,号召大家要政治挂帅,积极投入技术革命的群众运动中去,多多创造发明。 桂林栖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他总结了新中国成立10年来,特别是1958年大跃进以来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取得的巨大成绩,并根据党中央的精神,阐述了1960年科学技术工作继续跃进的有利条件,指出了科学技术工作方针和安徽省以后科学技术工作发展的任务。 桂林栖认为,科学技术必须从社会主义建设的总任务出发,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衡量科学技术工作是否做好了的标准,是科学技术是否很好地促进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他指出,安徽省1960年的科学技术工作必须结合我省工农业生产的需要和资源特点,进一步贯彻科学技术工作为生产建设服务的方针充分发动群众,使群众性的技术革命运动和专业研究机关的研究工作结合起来,不断地壮大科学研究队伍,认真执行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把全省科学技术工作者组织在学会内,贯彻“百家争鸣”的方针,开展学术讨论和理论研究,掀起“全民办科学”的热潮。 最后,桂林栖指出,为了保证安徽省1960年科学技术发展任务的完成,必须贯彻党的总路线,坚持政治挂帅,进一步加强党对科学技术工作的领导,做好政治思想工作,调动科学技术工作者的积极性。他号召科学技术工作者要坚决依靠党的领导,大力进行创造发明,掀起一个科学技术工作为安徽省工农业生产继续跃进服务的新高潮。《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发出号召,掀起科学技术为生产服务的新高潮》,《安徽日报》,1959年12月14日。 在安徽省委的领导下,尤其是桂林栖等分管领导的大力支持和具体指导下,全省人民及广大科学工作者焕发了史无前例的创新精神,大大促进了安徽科技事业的发展,初步改变了解放前安徽科学技术极端落后的状态。到1957年,全省共建成科研机构11个,职工总数800多名,其中科技人员占半数。据当年10月20日《安徽日报》报道:有各种科学试验机构50个,科普机构70余个。从1958年到1961年,安徽科研机构从13个发展到124个,原安徽农业科学研究所扩充为安徽农业科学院,全省科研人员从450人发展到1831人,各类科技工作人员总数达到5.1万人。《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361页。 二、主持安徽教育革新 桂林栖是新中国建立后安徽教育事业的重要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深为安徽教育界的广大干部和教师所敬仰。安徽刚解放时,教育基础极为薄弱。1949年,全省只有高等学校3所、中等学校167所(平均每个市、县2所),且校舍简陋,设备残缺,规模很小;城乡文盲充斥,工农群众中不识字的达十之八九。面对这种落后状况,安徽省委清醒地认识到,要建设安徽必须发展教育。当时,桂林栖分管教育,他实行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大力促进安徽教育的发展。 (一)坚持和改善党对教育的领导 桂林栖坚持党对教育工作的领导不放松,保证了教育事业的社会主义方向和蓬勃发展。他多次强调:“学校是造就人才的工厂,不抓过来不对,我们掌握政权以后就是要抓教育后代的问题。” 20世纪50年代初,教育事业管理体制不同于现在由教育部垂直领导,而是按行政区来划分领导归属。高等教育由省委直接领导;中等教育是由地、市委组建的中等教育党委(由地、市委副书记或宣传部长为书记,有关部门的党员负责干部参加)具体领导;小学教育是由县、区委分工领导。因此,省委省政府发展教育的责任重大。 为了加强对教育的领导和办好教育,桂林栖在1950年代中期提出一项改革措施,在省、地、市、县、区、社各级党委成立教育领导小组,具体领导当地的教育事业。省里每年还要召开全省中学校长会议和全省教育行政会议,就有关中小学教育的方针政策等重大问题分别进行研究和部署。 当时,各级党委调配了大批优秀党员干部到学校担任领导工作。在整个50年代,全省陆续派到各级学校的党员干部共达1.4万余人。在此基础上,安徽各高等学校先后建立了党委,全日制中学大部分建立了党的支部。小学配有党员校长的约占半数以上,党员校长根据条件参加同级地方党委会。派进高等学校的党委领导干部,也大都是从地、市级以上领导干部中挑选出来的。桂林栖亲自参与研究,具体落实到人。1956年3月6日,他在全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上作报告,以事实为依据,充分肯定了新中国成立6年来安徽教育工作成就,对鄙薄安徽科学、文化落后的思想进行了剖析。他说:“有人认为安徽大学是个烂摊子,淮南工专基础差,东南医学院是个包袱,认为安徽中等学校教育质量不好,不易改造。我们对这些意见均作了否定,我们在中央领导和支持下,在旧安大的基础上分建为农、师两个学院。我们帮助淮南工专向学院发展,我们在旧东南医学院的基础上建设着发展着安徽医学院,我们改变了高中毕业生报考大学录取率较低的状况,我们选派了300多名党员到大中学校工作,改变了以前学校中没有党的领导的局面。”安徽省档案馆馆藏:《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档号22—3—100—1.1。为了端正教育思想,1960年2月2日桂林栖亲自参加教育厅的一次机关干部会议,会上他强调:“要明确教育的政治方向,要贯彻理论联系实际。领导、教师都要关心学生生活,功课不能过紧。提高教育质量要靠改进教育内容和教学方法,不在于加班加点。教师要加强思想改造,对学生要全面负责,学生要发挥学习自觉性、积极性。”魏心一等:《为安徽教育事业呕心沥血的桂林栖》,《江淮文史》1999年第2期,第115页。 (二)实行科学有效的办学措施 在办学过程中,桂林栖辩证地处理重点学校和一般学校的关系,实行办好重点、带动一般的办学措施,因而科学有效。1956年9月,经省委、省政府批准,安徽指定高等学校8所、完全中学16所、师范学校3所、小学2所为省属重点学校。1960年,他在北京向中央有关部门和领导同志力争,把合肥工业大学确定为第一批直属教育部领导的重点大学。对重点学校的师资、设备,都是按照规范化的要求予以配备,即使在三年困难时期,他仍多次强调要“抓重点学校,抓教学质量”,亲自研究解决了重点中学中农村学生的口粮供应问题,并带动了各地、市、县委给所属学校解决了有关问题,从而保住了重点学校,保证了各类学校的教学质量不致全面降低,这批重点学校至今仍在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着骨干的作用。 在当时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情况下,桂林栖十分关心学校的教学秩序稳定。为防止和纠正师生参加生产劳动过多,他曾给地、市委和高校党委的负责同志打招呼:“大学停课要经省委批准,中学停课要经地委批准,各地一般不要抽调学校教师,必须抽调个别学校教师须经上级批准,抽调初中教师要经过省委批准。”桂林栖坚持学校勤工俭学“应以工农业生产为主,以集体生产为主,以校内生产为主”,主张农村学校要从实际出发,为当地农业生产服务,农业中学, 必须与公社的实验研究机构加强联系和合作,农业中学可以与公社的科研、实验场(站)合一,其生产田可以作为公社的研究实验基地,也可以成为公社的一个生产单位和研究单位。 1961年4月14日,省委同意并批转了教育厅党组《关于改变农村学校学习制度、节约劳力、支援农业的报告》。桂林栖亲笔起草了省委批语:“省委同意这个报告,请你们立即坚决贯彻执行。在执行中应认真做好宣传教育工作,使学生、家长、教师都能了解大办农业的重要意义,了解业余学习同样能提高文化水平的道理,同时安排好业余学习时间。除每年冬季和春初住校学习外,平时应合理分配教师到生产队劳动,做好学生业余学习的辅导,做到学习支农两不误。”各地在贯彻实施教育厅党组的这个报告过程中,创造了“三学段”、“一、四、七”、“一、三、八”等适应农时,有利于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学制度。 桂林栖还经常挤时间深入教学第一线,除视察学校和经常听取有关汇报外,还曾同中学教师一起分析部分学科的教材教法,亲自审定农业中学教学计划和省编乡土教材。每年高考之后,他都要听取教育厅关于高考试卷的抽样分析报告,采取到学校开现场会等办法交流教学经验,商讨改进教学措施。他曾提请地、市、县委文教书记注意“在教学工作中要抓备课,抓课堂教学,抓课外辅导,备课要做到备深、备透、超前备好,并了解学生学习情况,做到有的放矢。这是改变教学上‘恶性循环’现象的关键,课堂教学要求教师做到概念明确,重点突出,讲透难点,不能再出现‘破庙躲雨,打马过桥’的现象。” 1958年,中学一度放假劳动过多。桂林栖及时召集地、市委宣传部长开会,要求学校立即复课,并仔细计算缺课天数,具体安排补课办法。50年代后期安徽中学教育质量逐步提高,进一步改变了过去落后的局面,是与桂林栖同志的引导得当、措施得力分不开的。 (三)加强师资队伍建设 新中国成立之初,安徽的师资奇缺。为壮大师资队伍,安徽省委不拘一格招聘人才,既在本省招收,也从外地引进。1958年安徽大学重建时,桂林栖写信向华东协作区领导求援,请求提供干部和师资,得到了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校的大力支持。该校的名誉校长孙陶林就是从华东师大调来的,数学、化学、生物、外语4个系教师的主要骨干力量和系教学负责人,以及物理系、体育教研室的几位教授都是由复旦大学派出的,复旦大学还派来一批应届优秀大学毕业生担任教学工作。 外援只能缓解一下师资需求,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此桂林栖特别重视发展本省师范教育,以培养新师资。1961年5月28日,他在全省高等学校党委书记会议上明确指出:“皖南大学就是理科师范大学,合肥师院就是文科师范学院,现在死心塌地不变,至少二十年不变,踏踏实实地培养新师资。”这项决定确保了高等师范教育的稳定发展。 桂林栖十分重视教师队伍政治思想水平的提高。除要求组织教师坚持经常的政治学习外,桂林栖还要求各学校结合各个时期的中心任务,组织教师参加多种社会活动,经受实际锻炼。新中国成立初期,根据中央统一部署,曾在各级学校教职员中,进行过一次思想改造的学习运动。1952年7月至9月,安徽省有153所中等学校的教职员3203人在芜湖集中学习,桂林栖和陆学斌分任学委会正、副主任,直接领导和掌握这次思想改造运动。他们既严肃认真,又和风细雨,坚持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取得了预期效果。广大教职员提高了爱国主义思想觉悟,开始树立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愉快地回到原工作岗位上;对极少数有严重政治历史问题的人,给予必要的组织处理之后也都及时回到原学校,继续担任适当的工作。在当时国家正在接管改造旧有学校的情况下,这次学习对于师资队伍的政治建设、组织建设和思想建设,无疑是必要的、有益的。通过这次学习,广大教师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在以后几年沿江沿淮地区连续发生洪水灾害时,灾区教师克服重重困难,出色地坚持了灾区教育工作。陈贤忠,程艺:《安徽教育史》(下册),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892页。经过政治学习和实际锻炼,不少教师政治思想觉悟大大提高,积极要求参加党团组织。到1959年,全省中学教职员被吸收加入党团组织的约近半数,有的专家、学者,还是经过省委常委会讨论批准入党的。 桂林栖十分重视提高教师队伍的文化业务水平,增强教师的教学能力。除提倡教研组经常开展活动外,他还组织教师寒暑假集中备课,这实际上是一种有效的岗位培训形式。这种备课由省、地、市、县分级组织:省负责高中教师备课;地、市负责初中教师备课;县负责小学教师备课。备课分学科进行,能者为师。在总结教学经验的基础上,学习研究新学期的教材教法。这种备课紧密联系教学实际,针对性强,见效快,深为广大教师所欢迎。桂林栖对此极为赞赏,除多次看望备课教师外,还亲自为教师讲过课。 桂林栖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他曾经批评不重视教师工作的现象:“过去是‘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现在不要‘人之患在不好为人师’,我们一定要扭转这个风气,要以当教师为荣。”魏心一等:《为安徽教育事业呕心沥血的桂林栖》,《江淮文史》,1999年第2期,第119页。在培养年轻教师的同时,桂林栖非常注意发挥中老年教师的积极作用。针对当时偏重依靠青年教师的情况,他曾对地、市、县委书记说:“毛主席的思想,党的方针是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中老年教师知识基础和教学经验一般比较丰富,如果不注意发挥他们的作用是不对的,不能只注意培养新生力量而把他们丢到一边不管,要看得起他们,很好使用他们,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帮助新教师提高教学业务水平。” 桂林栖十分关心教师生活。1961年1月14日,他为一份省委文件写的批语指出:“目前小学教师生活福利方面存在的问题较为普遍严重。这些问题如果不能解决,势将影响小学教师的身体健康,影响小学教育质量的提高,希望你们对这一问题认真讨论一次,采取切实有效措施,尽快加以解决。各地商业部门安排日用品供应计划时对小学教师应当和机关干部一视同仁,不得任意克扣。”对从外地聘请来的专家、学者,他指示都要从优照顾。在三年困难时期,安徽省对规定范围的大、中学教师,每月给以一定数量的黄豆、食糖、肉食品和香烟照顾供应。 (四)加大教育投入 桂林栖对教育经费的投入极其重视。他曾严肃批评某些地方克扣教育经费的现象:“省委从来重视教育工作,拨了很多经费建立高等学校。例如,我们最早建立的安徽医学院就是省里拨款兴建的,但是有的县却随便扣教育经费,省里多给,下面扣除,那就不好了。省里从来没有在经费上打主意,再穷再困难,都要想办法给教育多搞一点。” 新中国成立头10年,安徽尽管经济困难,但仍然注重财政投入向教育事业倾斜,教育经费保持逐年增加。全省教育事业经费支出,1949年为497.67万元;1959年增至11212.7万元(不含各部门自行安排的经费投入在内),相当于1949年的22.5倍。其间投入状况最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教育事业经费支出每年平均递增33.64%,教育事业经费支出占全省财政收入的比重为1.93%,占全省财政支出的比重为22.45%。1957年每个学生平均年支出经费数额,大学生为808元,中学生为112元,学校经费一般比较宽裕。在外汇储备极少的情况下,1958年省委仍然决定从国外进口一批录音机,分配给重点中学开展电化教育,这在当时确实难能可贵。安徽全省高等学校和重点学校的基础,大都是50年代打下的。在安徽这样一个穷省,如果没有省委的高度重视,如果没有桂林栖的切实推动,当时的安徽教育事业要想获得如此巨大的发展,是不可想象的。 (五)在教育中认真贯彻群众路线 桂林栖非常重视群众路线在教育中的贯彻。他坚持群众路线,密切联系群众,经常到学校,去老教授、老专家家里串门,还经常邀请他们同车下乡考察地方病的防治工作等。逢年过节,他总要带着省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到学校看望老教师。他还经常参加高校组织的联欢活动,一些重大活动基本有请必到。这样,他在高校结识了很多朋友,一些有名望的教师,他都能叫出名字。高校的一些领导如果需要请示工作,可以随时到办公室或家里找他,随到随谈。有一个时期,桂林栖还组织了一个“周末座谈会”,每逢星期六邀请部分高校和教育厅的同志到他家聚会,交流情况,研究工作。他总是实实在在地支持下面工作,从不回避矛盾。自己能处理的事情就及时处理,需要其他部门办理的事情就把那些部门找来,当场解决。安徽大学建校舍,木材供应不上,影响施工。教育厅副厅长居荟明向他反映后,他当即给老战友、浙江省军区司令员打了电话,请协助解决木材运输问题,又亲笔写了介绍信,让安大的工作人员前去浙江联系落实,使问题及时得到了解决。由于桂林栖平易近人,密切联系群众,高校的一些老同志深情地说:“我们找桂书记谈工作,就像新媳妇走娘家,既便当又心情舒畅。 教育厅拟发比较重要的文件,厅长如认为须请桂林栖审阅,只要在文稿上签注”请桂书记过目“几个字,经办人员就可以拿着文稿到省委直接找他,随到随批,效率极高。桂林栖每次到下面检查工作,总要到学校看看教师和学生。1953年4月,他到宿县检查灾情,发现有学生无法缴纳学费及伙食费,许多人要求休学,宿城五所中学均有父兄送馍给子弟说:”只能送这一次了。“父子、兄弟相与抱头痛哭。为此,他于当月19日,亲笔写信给省委反映这一情况,字里行间充满了他对灾区人民的深厚情感和焦急心情。正因为工作中时刻注意联系群众,深入了解下情,1958年当康生来安徽大肆宣扬农村小学幼儿园试行集体住宿时,桂林栖与陆学斌一起在省委书记曾希圣支持下进行了有效的抵制。 在省委省政府正确领导下,同时也在全省人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桂林栖分管的安徽教育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就,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到1957年,全省高等学校达5所,全日制中等学校达301所,小学达2.1万所,比1949年都增长1倍左右;在校学生数,高等学校达0.86万人,全日制中等学校达17.86万人,小学达218.39万人,比1949年分别增长7倍、4倍、3倍;约有100万工农摆脱了文盲状态;各级全日制学校的教师队伍和校舍、设备等办学条件明显改善,教育质量逐步提高;全日制高、中等学校为各条战线输送了大量有觉悟有文化懂科技的人才,其中不少人后来成为各方面工作的骨干力量。这一时期,整个教育事业快速发展,初具规模。尤其是高等教育突飞猛进,建立了门类较为齐全、师资力量较为雄厚的高等教育框架体系,为后来安徽教育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这些成就的取得,与广大知识分子的辛勤劳动分不开的,同时也凝聚着安徽省委政府领导们的心血,分管教育的桂林栖为此做出了巨大贡献。 三、力推黄梅戏唱响神州 作为省委领导,桂林栖从1952年调任安徽省委宣传部长起就一直分管文艺工作,对安徽文艺事业的发展倾注了大量精力。 1952年,桂林栖亲自主持在合肥举办”安徽省暑期艺人训练班“,认真学习贯彻落实中央人民政府《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精神。来自全省的黄梅戏、庐剧、泗洲戏、梆子戏、花鼓戏、徽剧、京剧、越剧、话剧、曲艺等剧种的演员代表及各地、市、县的戏改干部计500人参与学习,历时47天。 经过这次学习,这些旧社会艺人们的精神风貌大为改观,思想政治水平产生了飞跃,树立起了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观念。在此基础上,1953年后,安徽省庐剧团、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安徽省歌舞团、安徽省话剧团、安徽省杂技团等陆续成立。1956年,全省专业剧团发展到134个,大小剧场134个,文艺工作者6900余人,形成了一支强大的文艺队伍。 在桂林栖分管文艺工作期间,安徽的文艺成就令全国瞩目,而其中最具影响的就是推动黄梅戏唱遍全国,唱响神州。 黄梅戏发源于桂林栖的故乡湖北黄梅,成形于明朝中叶,发展于安庆地区。由于历史与地域渊源,黄梅戏近代在安庆地区相当流行,深受当地人民群众欢迎。1949年4月23日,解放安庆的第二天,桂林栖便派人把流落在安庆周边的黄梅戏艺人请到安庆,当晚,黄梅戏艺人们在民众剧场演出,庆祝安庆解放,一时轰动全城。后来成为与严凤英、王少舫齐名的著名黄梅戏表演艺术家潘璟琍和她的父亲潘泽海,就是那次由桐城接到安庆的。桂林栖非常关心黄梅戏艺人,明确要求要保障其基本生活,这对于当时社会秩序的稳定起了很大作用。1949年12月18日,安庆市成立戏剧协会。流散到各地的黄梅戏艺人陆续返回安庆,根据自愿结合的原则,成立了两个集体性质的剧团。一是以严凤英为首的胜利剧团,一是潘璟琍所在的民众剧团,著名演员有丁永泉、王少舫、潘泽海等。1950年,这两个剧团联合参加华东会演,演出了《路遇》、《打猪草》、《兰桥会》和《柳树井》等传统剧目。久经风霜摧残、几近凋零的黄梅戏,开始迎来新生。 1950年4月,党提出的”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文艺方针,极大地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同年,全国戏曲工作会议召开。1951年,周恩来签署了《政务院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要求各地”广泛地收集、记录、刊行地方戏、民间小戏的新旧剧本,以供研究改进“,”三改“任务进一步明确。遵照政务院”爱护和尊重“、”团结和教育“、”争取和改造“的指示精神,桂林栖开始着手贯彻双百花齐放方针,积极推行”三改“(即”改人、改戏、改制“)戏曲改革运动。 1952年8月,已调任安徽省委宣传部长的桂林栖,在合肥主持开办旨在培养新中国文艺新人的”安徽省暑期艺人训练班“。经过一系列的学习和训练,再加上建国后各项事业所取得的进步,使得解放前备尝艰辛的黄梅戏艺人对共产党、对新中国充满了感情,从而激发了他们的艺术创造热情。通过转变作风、深入生活、坚持探索,实现了民间艺人从思想观念、组织制度直到生活形式上的改造目标。 1953年,在桂林栖的领导和安排下,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等人组织了一个联合赴沪演出团。这次演出,首场便轰动了华东区和上海文艺界。梅兰芳、夏衍、周信芳、盖叫天等戏剧界著名人士都观看了演出,给予很高的评价。上海音乐学院院长、著名音乐家贺绿汀著文,赞扬黄梅戏来自大自然,音乐舞蹈健康、淳朴、优美,富于泥土气息,并倡议上海文艺工作者重视、学习黄梅戏。中国唱片公司灌制了黄梅戏唱片,上海的《解放日报》《大公报》《文化报》《新闻报》等报对这次演出做了大量的报道,贺绿汀、张拓、卫明、程芷等著名音乐家、导演艺术家、戏曲理论家纷纷发表文章,充分肯定了黄梅戏艺术剧种的生命力和传统剧目整理、演出现代戏、演员的表演艺术等方面的成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黄梅调,一时传遍了上海的街头巷尾。 黄梅戏轰动上海的消息传到安徽后,立即引起安徽省委的重视。演出团回到安徽在合肥进行汇报演出后,时任省委书记曾希圣委托省委宣传部长桂林栖在省委设宴招待赴沪演出的全体演职员。黄梅戏赴沪演出团回到安庆时,正值安庆地委召开县市领导干部会议。与会领导听取了黄梅戏在上海演出的盛况汇报,观看了汇报演出,纷纷表示要加强对黄梅戏的领导。此后不到4个月的时间,安庆地区所属各县先后都成立了黄梅戏剧团,原有职业黄梅戏剧团也得到了进一步充实、加强,在安徽全省各地,黄梅戏剧团也相继成立起来。 在此基础上,1953年,安徽省委决定组建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具体工作由桂林栖主持,方案则由安徽省文化局负责人杨杰制订和执行。杨杰1952年夏季从部队转业到了安徽省文化局,是第一任安徽省文化局局长,在桂林栖直接领导下进行建立黄梅戏剧团的具体工作。当时面临剧种如何定名问题,因为黄梅戏在湖北时被称为”采茶戏“、”黄梅调“。桂林栖力排众议,一锤定音:去掉”黄梅调“的”调“字,去掉”采茶戏“的”采茶“二字,两名合为一名,就叫黄梅戏!黄梅人为黄梅戏定名,一时传为佳话。 当时,从部队和地方调入了一大批黄梅戏的优秀人才和有志于献身黄梅戏事业的知识分子,形成了门类比较齐全的创作和演出队伍(1988年扩建为安徽省黄梅戏剧院)。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等著名演员和主创人员的调入,使黄梅戏剧团有了顶梁柱。而尤其是严凤英调入颇费周折,当时安庆那边观众舍不得严凤英调走,甚至出现一些非议。最后由省委书记曾希圣拍板,说:”下级服从上级,调严凤英,就是我曾希圣定的,老桂(指桂林栖),你转告许少林(当时的安庆地委书记),小局服从大局,成立省黄梅戏剧团,是为了发展它,繁荣它,有什么不好呢?要打破地方保守主义。“因此,正是在曾希圣和桂林栖等人的关心下,省黄梅戏剧团才得以顺利成立。 1954年,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再度赴上海参加华东区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演出了《天仙配》、《砂子岗》、《打猪草》三出戏,再次获得成功。《天仙配》获剧本一等奖、优秀演员奖、导演奖和音乐演员奖;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获演员一等奖。1955年,电影《天仙配》和全国观众见面,严凤英、王少舫名扬全国,而后又名扬海外,成了国内外家喻户晓的人物。 黄梅戏的发展,引起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关注,受到高度的肯定和赞扬。1953年初冬,朱德来安徽观看了黄梅戏《天仙配》,赞口不绝,说:”严凤英演得好,唱得好听,这个演员很有前途,你们要注意政策,教育他们,使他们懂得现在是舞台的主人,不再是旧社会恶霸老板压迫下的戏子,要他们敢于创新,改革旧戏中有毒之处。“1958年,毛泽东在张治中和罗瑞卿陪同下,首次来安徽视察,两次观看了黄梅戏演出。当时,曾希圣、桂林栖陪同毛泽东看黄梅戏《打金枝》。当看到郭子仪捆绑了自己和儿子,赴皇帝面前请罪,皇帝不仅没将郭氏父子问罪,反而十分宽容,还批评自己的女儿,又批评皇后对女儿的偏心时,毛泽东评论:”历代开国皇帝,从不杀有功之臣。“毛泽东还高度评价严凤英和地方戏曲。他说:”我喜欢家乡湖南花鼓戏,黄梅戏更好听,严风英是个出色的演员,她演的七仙女成了全国人人皆知的故事。“之后,彭德怀、叶剑英、贺龙、聂荣臻、邓小平、彭真等中央领导先后来安徽视察,他们都看过严凤英演出的黄梅戏。李克农和张治中是安徽人,都非常喜爱黄梅戏。1955年,李克农来安徽看了黄梅戏,1958年和1964年张治中两次来安徽观看了黄梅戏。在他们支持下,黄梅戏进北京被安排在怀仁堂演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都看了黄梅戏和庐剧的演出,严凤英、王少舫、丁玉兰都作了出色的表演,获得一致好评。 黄梅戏在中国的唱响,固然是党和国家实行正确文化政策的结果,也是广大戏剧演员们努力的成果,但是桂林栖在其中的贡献则是巨大的。 桂林栖于1955年调任安徽省副省长,1956年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均是分管文化教育工作。在他的直接领导下,黄梅戏改革工作既注意发掘整理传统剧目,又注意现代戏移植改编上演,既造就了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王兆乾、陆洪非、时白林等表演艺术家、理论家,又培养了一批青年接班人。黄梅戏在剧目、唱腔、表演、舞美、编剧、导演等方面实行全方位改革创新,将黄梅戏传统剧目《天仙配》、《女驸马》(原名《双救举》)改编后,搬上舞台、银幕,实现了黄梅戏由”三打七唱“走向”弦乐伴奏“跨越式发展。1958年在黄梅戏演员训练班基础上,逐步发展成安徽省黄梅戏学校,培养出了大批黄梅戏的优秀人才。桂林栖作为主管领导,使黄梅戏一跃为全国剧坛”五朵金花“之一,进而蜚声中外,成为中华民族优秀的地方戏。一时之间,安徽文艺大放异彩,”百花齐放曲儿多“、”联翩轻舞起婆娑“,桂林栖为以黄梅戏为代表的安徽文艺的繁荣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同时,桂林栖对家乡湖北黄梅戏事业的发展也十分关心。1959年4月,时任黄梅县黄梅戏剧团党支部书记桂遇秋专程到了合肥,向本家叔祖父、时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的桂林栖汇报了家乡黄梅戏发展情况,提出了派学员到安徽学习的要求。同年7月,在桂林栖的亲切关怀和安徽省文化部门、艺术学校的大力支持下,桂遇秋带领易春华、吕金姣等22名新招收的学员,赴安徽省艺术学校培训。一年后,这批学员学成归来,成为此后20年间一直活跃在黄梅县黄梅戏舞台上的一支骨干力量。自1959年以来,黄梅县先后七次选送新苗到安徽学习深造。仅1981年后,就选送33名演员到安庆黄梅戏学校进修。 1962年11月,根据桂林栖的意见,安徽省黄梅戏剧团由团长蓝天(后任安徽省文化厅长)率领云集合肥的黄梅戏名家及全体演职员,首次赴黄梅戏发源地黄梅县访问演出,历时10天。他们当中有国家一级剧作家、《天仙配》与《女驸马》的改编者陆洪非,国家一级戏曲音乐家、《天仙配》与《女驸马》的作曲者时白林,《罗帕记》的整理改编者之一、国家一级导演乔志良,华东区、安徽省戏曲汇演大会一等奖得主王少舫,华东区二等奖、安徽省戏曲汇演大会一等奖得主张云风及《天仙配》、《女驸马》的主要演员丁紫臣、王少梅、王毓琴、许自友、丁俊美等。演出期间,安徽省的艺术家们走访了黄梅县的黄梅戏艺人,录制了部分采茶戏和民歌唱腔,开展了学术交流。这次活动代表了当时黄梅戏的最高水平,增进了湖北与安徽黄梅戏艺术界的友谊,密切了相互学习的关系,促进了黄梅戏在湖北的大普及、大发展、大提高。 在桂林栖的组织和领导下,安徽省还为西藏社会主义建设贡献了一份力量,支援西藏一个黄梅剧团。1959年12月初,剧团开始筹建。全省黄梅剧团、文工团和艺术学校中的黄梅戏演员,音乐工作者和舞台工作者,热烈响应,纷纷提出支援西藏的申请,到1960年2月剧团组建成功,共计39人,其中有演员23人,音乐和舞台工作人员11人。演员中有原省黄梅剧团的韩云、陈月环、刘延飞等人,安徽艺术专科学校的刘炳生等,省文工团的杨永凯等,他们都是在党的多年培养下,政治上比较进步、艺术上有一定成就的青年文艺工作者。剧团进藏之前,安徽省文化局举行酒会欢送支援西藏黄梅戏剧团,安徽省省长黄岩、省委书记处书记桂林栖等负责同志出席了酒会,并作了讲话。桂林栖勉励黄梅剧团的39位同志要为西藏社会主义建设多做贡献,他说:”支援西藏自治区,是代表安徽3000多万人民的心意。西藏是个好地方,剧团去了以后,要积极努力发展和提高黄梅戏,为西藏自治区各族劳动人民服务,让黄梅戏这个艺术之花,在西藏高原上灿烂开放。“《省文化局举行酒会欢送支援西藏黄梅戏剧团》,《安徽日报》,1960年2月16日。从此,处于我国高寒地区的西藏飘荡起了黄梅戏的歌声。 以黄梅戏为代表,桂林栖领导的安徽的文艺事业出现了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桂林栖不仅关心黄梅戏发展,而且也同样关心和支持安徽其它剧种的繁荣。在他分管文艺事业在这一时期,庐剧(倒七戏)、泗洲戏、话剧和徽剧都取得了丰硕成果。1957年安徽省庐剧团和蚌埠市泗州戏剧团到北京演出,获得了巨大成功,得到了赵树理、艾芜和戴不凡等人的高度赞扬。王长安:《安徽戏剧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342页。安徽省话剧团在全国首届话剧观摩演出中,凭独幕话剧《归来》夺得了演出、剧本创作一等奖和导演、演员、舞美等各项奖。频临危机的徽剧在恢复、继承和发展方面也卓有成效,1959年进北京演出,受到周恩来及首都文艺界的称赞。王长安:《安徽戏剧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321页。 文学和艺术的创作这时也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景象,涌现出了一批在当代文学史上有较大影响的作家和诗人。陈登科的小说《活人塘》、鲁彦周的话剧《归来》、吴晨笳的短篇小说《姐妹》、吕宕的电影文学剧本《鸦片战争》(拍成电影后改名为《林则徐》)等在全国文坛获得好评。1954年,诗人严阵发表的长篇叙事诗《老张的手》成为当时全国最佳诗作之一。安徽省历史学会编:《安徽六十年》,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32—133页。 所有这些文艺成就的取得,固然是文学家、艺术家和诗人们不懈努力的结晶,但这也是桂林栖正确执行了党的的文艺路线、方针和政策,大力鼓励文艺发展的结果。作为当时分管安徽文艺事业的省委领导,桂林栖在执行党的正确文艺路线、方针,鼓励文学艺术创作方面,付出了巨大心血。 四、领导江淮驱瘟神 解放前,安徽卫生事业非常落后,劳动人民健康常常受到传染病和寄生虫病的威胁,因病家破人亡者司空见惯。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非常重视人民的身体健康,大力发展卫生事业。在中共安徽省委领导下,安徽卫生事业有了长足的进步。桂林栖是省委分管卫生事业的主要领导,同时也是全国血防领导小组成员,为当代安徽省卫生事业发展做出了巨大成绩。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领导安徽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 近百年来,安徽省流行血吸虫病在中外医学文献上时有报告。建国前因战火频繁,国事凋敝,对于血吸虫病没有任何预防和治疗措施,任其猖獗。据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调查统计,全省近千万人受到血吸虫病的威胁,居民血吸虫患病率一般在20%~30%,高的达80%以上,约40多万人患病;23个县市因流行血吸虫病而毁灭的村庄363个,荒废的良田近470万公顷,全家死绝的有1909户;数十个村庄变成了”罗汉村“、寡妇村;血吸虫病成为”农村经济之大患,民族健康之威胁“,送走”瘟神“,消灭血吸虫病是安徽血吸虫病流行区人民迫切的愿望。章学和:《党的血吸虫防治工作方针在安徽的贯彻》,《安徽社会主义时期党史资料专题集》(第一集),安徽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48页。 安徽解放之初,党和政府就十分关注劳动人民的健康问题,开始了血吸虫病的防治。因解放战争需要,安徽省暂分为皖南、皖北两区时,毛泽东就注意到了安徽血吸虫病问题,亲自过问这件事情。在毛泽东的关心下,1950年11月华东局在皖南歙县西干成立华东第一血吸虫病防治所,1951年改名为皖南血防所,安徽血吸虫病防治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1952年安徽省建制恢复后,省委省政府非常重视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逐步健全了血吸虫防治机构。1952年7月,皖南血防所交由省直接领导,改为安徽省第一血防所(后迁屯溪隆阜改名屯溪血防)。又从皖南血防所调蒋劳生等去安庆新建安徽省第二血防所(后改名安庆血防所),并相继建立歙县、绩溪、宣城、贵池、望江、宿松、湖东(今枞阳)等县血防站。为加强领导,各所均由副专员兼所长,各站由副县长兼站长,所属中心组由副区长兼组长,乡设专职血防指导员。此后,进行调查摸底,每确定一个流行县,就立即建立一个血防站,流行范围小的建立直属地区的血防组。截至1956年,前后4年时间,全省共建立3个血防所、30个血防站、5个直属组、198个区中心组,拥有各类病床12080张。为便于指导全省血防业务,1955年底在合肥成立安徽省血吸虫病防治所。血防机构的健全,为血吸虫病的有效防治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在健全血吸虫防治机构的同时,为尽快消灭血吸虫病,安徽省委、省政府加强了对血防事业的组织领导。1955年3月,安徽省人民委员会在《加强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的指示》中提出”结合生产,动员群众,全面预防,重点治疗,控制发展“的方针。(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委安徽省档案馆:《中共安徽省委文件选编》(1955—1957),安徽省新闻出版局,1994年版,第83页。8月26日至9月4日又在合肥召开有省各有关部委、各流行区行署分管专员和县市卫生科、血防所站负责人参加的安徽省第一次血防工作会议。这次会议还邀请了中央卫生实验院华东分院、江苏无锡血防所的代表参加。会议在桂林栖副省长主持下讨论和部署了开展大规模治疗的措施,决定由省血吸虫病研究委员会组织省内临床专家陈祖厘、江顺林、汪国良等组成血吸虫病治疗技术辅导组,深入基层进行技术指导和抢救危重病人,并将设在芜湖的第五康复医院改为血吸虫病医院,作为血吸虫病临床科研的基地。与此同时,全国血吸虫病研究委员会也组织一批著名的临床学家赴安徽巡回辅导。 1955年12月,安徽省防治血吸虫病委员会正式成立,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副主任委员为张世荣,委员有魏心一、丁明志、干仲儒和陈超常等16人。26日,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在省党代会上传达毛泽东主席”限期消灭血吸虫病“的指示,要求各级党委把抢治血吸虫病人作为巩固和发展农业合作化的头等大事,并且成立了以桂林栖为组长,卫生厅长赵一鸣为副组长,有各有关厅局参加的安徽省委防治血吸虫病8人小组,负责日常工作。安徽省卫生志编纂委员会:《安徽血吸虫病防治志》,黄山书社,1990年版,第8页。次年1月,改名为中共安徽省委血防领导小组。从此,安徽省血防事业进入了由省委省政府统一领导科学有序的新阶段。 为了推动血吸虫的防治事业的顺利进行,在桂林栖的领导下,各部门加大宣传力度。1956年3月1日,省卫生厅和安徽人民广播电台,联合举办血吸虫病防治运动广播动员大会。桂林栖在广播大会上作动员报告,卫生厅朱世汉副厅长、农业厅张世荣厅长作报告,安徽医学院赵韵闻教授和省人民大表大会代表、中医王任之等也在会上发表谈话。青年团安徽省委,省民主妇联等单位负责人在会上向全省青年和妇女讲话。3月2日、4日和5日,进行了重播。这次广播大会主要是配合芜湖、安庆两专区开展血吸虫病防治运动的,吹响了安徽血防事业的号角,掀起了防治血吸虫病的大规模群众运动。 为了有效防治血吸虫病,在省委领导下,尤其是在桂林栖领衔的血防小组的具体指导下,全省血防队伍得到充实,经费进一步增加,科研有了长足进步,药品供应有了保证。因此,1956年安徽血吸虫病的防治有了明显进步。从血吸虫治疗病人数量来看,1956年收治的病人数由过去每年几百人陡增到的1万余人。就在当年冬季,血吸虫病的治疗方法也取得了突破,那就是锑剂3日疗法在技术上的成熟,并开始普遍推广。至1959年,全省共治疗患者44万余人。 血吸虫病感染性强,加上在安徽流行区域较广,因而只凭治疗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随着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的进行,安徽省委和血防小组在”重点治疗“的同时,提出了”全面预防“的方针。 最初的预防措施是侧重于管粪、管水和个人防护,然而由于当时农业生产条件限制而无法推行下去。接着,专家们又提出通过消灭血吸虫中间宿主钉螺来切断血吸虫病传播链的办法,并开始尝试药物灭螺,但也没有找出经济有效的药物。无奈之下,政府曾一度发动群众捕捉钉螺,耗费巨大却无法达到预防效果。1953年绩溪县群众进行农田水利建设时发现,填旧渠开新渠可以消灭钉螺,于是便产生了生态灭螺方法。 1956年12月7日,中共安徽省委向血吸虫病流行区各级党委发出通知,要求在冬季兴修水利中,每一口塘、每一条沟的工程都要结合灭螺。此后每年冬春两季都有一次结合兴修水利的灭螺运动。在防治血吸虫病的灭螺运动的过程中,无论是宣传动员还是组织领导,桂林栖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958年6月召开了安徽省血防治疗工作会议,布置了夏秋季任务。当时正值大跃进运动开始,会议提出了”鼓足干劲、乘胜前进,加速消灭血吸虫“。桂林栖在会上对于血吸虫防治提出了四点内容:一、常年灭螺队要抓紧领导,没有建立的要迅速建立起来,应当由灭螺队包工包灭;二、做好湖沼地区灭螺的调查研究工作,为大规模的开展灭螺做好准备;三、粪便管理的质量要进行检查;四、积极向群众进行个人防护教育。《省血防治疗工作会议布置夏季秋季任务》,《安徽日报》,1958年6月20日。 9月,省委血防领导小组在繁昌召开现场会,桂林栖在会上说:”现在有些地方已百日无雨。越是有自然灾害,越是要加强防治工作。即便是赤地千里,防治工作也要保持跃进的势头。“疫区农民虽然生活极其艰苦,但对灭螺仍保持着轰轰烈烈的劲头。当时,含山县的谢集、褒山两个公社,每天出动万人,将全社所有的沟、塘、坝、库都重新安排,无用的填掉,有用的开新填旧,填不掉的用火焰喷射器烧。血防人员白天做灭螺的技术指导,晚上背着火焰喷射器烧田埂,吃住在田头,日夜不归。谢集公社有个泉水塘——汤湖潭,灌溉田地千亩,潭里钉螺密集,灭螺难度很大,公社便将这里的灭螺任务交给常年灭螺队。队长严德华原是晚期血吸虫病人,治好后身体还很弱,他便跪在潭边灭螺,连续干了两个多月,终于把汤湖潭彻底”翻新“,消灭了钉螺。谢集公社和谢集血防组分别荣获全国农业先进单位和周恩来总理签署的全国除害灭病先进集体称号,褒山公社代表还荣幸地获邀去北京参加国庆10周年观礼。 至1959年冬,全省灭螺面积达4亿多平方米,大部分流行区的疫情获得有效控制。这年9月,毛泽东视察安徽,在省博物馆看到安徽血吸虫病防治工作取得的成绩,表示非常满意。12月,以血防为主要内容的安徽除害灭病成果,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为全国农业先进工作者代表大会展出,在全国产生了良好影响。 第七章 探索农村改革鞠躬尽瘁 由于1959年庐山会议中断了纠”左“的进程,新的更大规模的第二次”大跃进“高潮在反右倾的政治高压下,再度席卷全国。主要是严重的”左“倾错误,再加上当时严重的自然灾害,中国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困难时期。 安徽同全国一样,在”左“的路线方针指导下,”大跃进“、人民公社一哄而起。1958年,全面发动大办人民公社,仅一个多月时间,全省实现了人民公社化。”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瞎指挥风和干部特殊化风等”五风“迅速蔓延和泛滥开来,挫伤了农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给安徽农村经济的发展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后果。据时任中共安徽省委常委、农村工作部部长的张世荣回忆:”从1958年到1960年,由于五风危害,当时农村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粮食产量大幅度下降,群众生产情绪低落,国民经济遭受严重挫折,群众生活极为困难。“安徽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安徽省经济文化研究中心合编:《1961年推行”责任田“纪实》,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0年,第40页。1959年,安徽省粮食总产量降至140.2亿斤,但粮食征超议购达到69.68亿斤,占总产量的近50%。1960年,粮食总产量继续下降,只有134.92斤,而征超议购达49.74亿斤,比例仍达37%。粮食大幅减产和高征购比例,使群众的口粮严重不足,一些地方开始出现非正常死亡现象。至1960年底,全省人口下降到3043万人,比1959年底减少了11.21%。”农村中由于粮食严重不足,出现了严重的饿、病、逃、荒、死的现象。“安徽省人民政府:《安徽五十年》,中国统计出版社,1999年,第616至617页。当时的境况诚如桂林栖当年所写的诗中所云:”今年似与往年殊,时令依违适也无。“安徽广大干部心情极为沉重。 为迅速扭转困难局面,毛泽东一方面鼓励自力更生和艰苦奋斗,另一方面强调调查研究和实事求是。在深入调研的基础上,党中央和毛泽东于1960年冬决定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正是在响应毛泽东的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强调实事求是的大氛围中,人们寻找多种途径来度过难关。最为突出的尝试是各种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出现和推行。这些不同形式的生产责任制,不仅有效地促进了农业生产的恢复和发展,而且对农业集体化之后适合我国农村生产力水平的生产管理方式作了积极探索。在调整农村生产关系方面,中共中央于1960年11月3日发出了《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即”十二条“。接着,中央又于1961年3月讨论和制定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简称《农业六十条》),其后农村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到相当于原来初级社规模的生产队,农民的积极性有了较大提高。同时,包括包产到户在内的各种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度,在全国许多地方如甘肃、浙江、四川、广西、福建、贵州、广东、湖南、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等省区,自发地、不同范围的出现和兴起。贵州全省覆盖范围大约达到40%,甘肃、浙江、四川的个别地、县达到70%,广西、福建个别县也达到40%。 最早在全省范围对包产到户加以支持和引导的,是中共安徽省委。为生产自救,安徽少数农民自发搞起了包产到户。1961年2月安徽省委在合肥市郊南新庄生产队进行试点,形成了在计划、分配、大农活、用水、抗灾等方面实行统一管理(即”五统一“)下的”责任田“,实际上是包产到户的形式。它最大的好处,就是农民有了生产自主权,将农民的获益同产量联系在一起,因而比较直接地体现了按劳分配的原则。由于”责任田“效果明显,更多的农民纷起仿效。1961年春天,安徽各地农民普遍要求实行”责任田“。安徽省委开始在全省逐步试验、推行责任田办法,即在”五统一“(计划统一、分配统一、大农活和技术性农活统一、用水管水统一、抗灾统一)基础上,实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全奖全赔。这个办法,是由华东局第二书记、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率先提出和倡导的。时任安徽省委常务书记的桂林栖,则是责任田的推行和完善的主要执行者。 桂林栖的工作作风历来脚踏实地,求真务实,他在推行责任田问题上的坚决态度,与他长期深入联系群众、了解基层息息相关。1958年8月,安徽全省开始大办人民公社,当月建成的公社即达1878个。月余后,原来的16824个高级农业社被合并为1048个公社,入社农户达到全省农户数的99.8%。而至当年年底,农业总产量却出现下滑现象,连号称双季稻高产的桐城县都闹起了粮荒。同年12月3日起,桂林栖先后赴桐城县的石河、范岗、挂镇、孔城、高桥公社、安庆的东风公社和岳西县的鹞落坪等地,调研农业生产问题。当时桐城县发生了一起不可思议的事件:一向以粮食高产闻名全省的徐河公社,竟然有几十个农民跑到一河之隔的怀宁县金拱粮站哄抢粮食。桂林栖连夜派公安厅相关人员赶去调查情况。在桐城县委会议室听取汇报后,桂林栖心情异常沉重,他沉思良久,对县委负责同志说:”张安国同志呀,看来天下并不太平啦!我们的脑子要冷一冷喽,倘若真的缺粮,老百姓饿肚子,那麻烦就大了!“此时的桂林栖,对大办人民公社的负面效应,已经有所预感和警觉。1959年3月,桂林栖在安庆怀宁县皖河公社的庆洲、五圩、东方红大队和龙泉公社检查农业生产,并出席安庆地区县委书记会议,3日返回合肥途经桐城县大关公社小关生产队时,社员围车请愿,坦言:”桂政委,我们食堂断炊了,只能靠野菜、树皮、草根填肚子!“实地调查后,桂林栖愁眉紧锁,指示迅速安排调粮以解燃眉之急。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在桂林栖的心里却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和警醒,其后他开始深入全省各地农村反复调查,掌握了很多真实情况,以面对面的形式聆听了各阶层农民心底的呼声。当安徽省委决定在全省试行包产到户时,桂林栖义无反顾、不遗余力地投入到责任田的试点、完善和推行工作中去。 责任田在全省全面推行之前,安徽省委曾有一准备阶段。1961年3月6日,省委书记处会议讨论了曾希圣亲自抓的合肥南新庄责任田试点材枓,决定扩大试行责任田。会后,根据曾希圣亲笔写的提纲和书记处讨论的意见,起草了《关于包产到田责任到人问题(草稿)》。3月7日上午,书记处会议决定由书记处的同志携带草稿(非正式文件)分头下去进行传达,组织试点。草稿后经两次修改,称作”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试行办法,一面向下传达,一面等待即将召开的广州会议请示中央的结果。到3月份,安徽有不少县已着手搞了一两个试点,还有一些社队自发搞了责任田。1961年3月14日晚,省委召开地市委第一书记电话会,桂林栖代表省委讲话,指出各地在试行中出现的一些新问题,主要有:一是集体活派不动,二是社会舆论说是分田。要求各地解决好这两个问题。《桂林栖同志在地市委第一书记电话会议上的讲话》,(62)38卷1号,安徽省档案馆。针对”定产到田、责任到人“是分田单干的不利舆论,桂林栖经与省委负责同志商定,将其更名为”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解除了一部分人的思想顾虑。他强调,凡试行责任田的社队,一定要坚持”五统一“,并对”三包“、定产、划分责任田、定工、耕畜饲养等一系列12个方面的问题逐一作出解释和要求。这次会议和桂林栖的讲话,对责任田在全省范围内的推行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为解决农村的困难,中央高层艰苦探索。毛泽东亲自组织和领导三个调查组在浙江、湖南、广东等省农村进行调查。1960年11月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下达后,农村形势已逐步好转,但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社员与社员之间的平均主义问题仍未解决。中央认为,必须在总结过去3年多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制定一个农村人民公社的工作条例,把农村人民公社中存在的问题作一个系统的解决。为此,在毛泽东直接领导下,成立了起草委员会。1961年2月下旬,毛泽东领导的各调查组汇集于广州,同部分地方负责同志一起,在毛泽东主持下,着手起草《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3月11日至13日,中共中央分别在广州和北京召开了”南三区“会议(即华东、中南、西南)和”三北区“会议(即华北、东北、西北),参加会议的有各地区的中央局和省、市、自治区党委的负责同志。毛泽东主持了”南三区“会议,刘少奇、周恩来、陈云、邓小平主持了”北三区“会议。这两个会议的主题,都是讨论和制定《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即”六十条“)。从3月14日起,这两个会议合并为中央工作会议,在广州举行。在毛泽东的主持下,中央工作会议讨论和通过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会议期间,曾希圣每天都与在合肥主持省委工作的同志保持着联系。省委常委专用的电话机旁,昼夜24小时都有人值班,随时听取曾希圣对试行责任田工作的指导意见,并及时将省内情况汇报给他。在广州会议上,曾希圣把试行责任田的(草案〉送交中央和中央有关部门的一些负责同志征求意见,还在华东小组会上作了介绍。与会者对此议论纷纷,持不同意见者居多,有人认为责任田是”组织起来的单干“,有人称之为”农民向国家交地租“,有人婉转地说,这是”回到土改分田的时候了“,也有人明显地采取回避态度,说这个草案看不大懂。当然也有赞成的,如邓子恢就对此加以肯定。为了消除误解,取得中央支持,3月15日上午曾希圣与山东省委书记处书记谭启龙一起到毛泽东住处。曾希圣把试行”责任田“的由来、好处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及解决办法等,逐一向毛泽东作了详细汇报。毛泽东听说实现”责任田“能较快地增加粮食产量,当即答复说:”你们试验嘛!搞坏了检讨就是了,如果搞好了,能增产10亿斤粮食,那就是一件大事“。曾希圣传达广州会议精神,1961年3月28日,原件存安徽省档案馆。曾希圣很高兴,立即打电话告诉桂林栖,兴奋地说:”现在已经通天了,可以搞。“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关于”责任田“的几个参考材料》,1962年7月20日,安徽省档案馆。 接到曾希圣的电话后,在家主持省委工作的桂林栖立即决定有组织有计划地推行”责任田“。3月15日当晚,省委把《关于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试行办法草案》修改为《关于推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办法的意见(第二次修改稿)》,连同省委推行责任田的一封信,连夜发给各地、市、县委第一书记。省委在信中指出:”关于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办法,我们又作了第二次修改和补充,现发给你们。希你们有计划有步骤地全面推行。“”这个办法既符合社会主义原则,又符合中央关于当前农村人民公社十二条政策,对调动广大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加强社员的责任心,恢复与发展农业生产有很大意义,在试行中,得到广大群众的拥护。但是,在推行中要注意加强领导。省委、地委、县委和工作组的负责同志都要深入到各个生产小队,进行细致地检查和帮助,对可能发生的‘各顾各’,‘争先恐后’,‘不照顾困难户’的问题要和群众一道研究,订出妥善办法加以防止,对群众可能发生的误解要认真地解释清楚,务使这一办法得到正确地贯彻。“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有关”责任田“办法的文件汇编》,第19页,1962年3月29日,安徽省档案馆。省委的这些措施,对责任田在全省的推行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3月17日,桂林栖同志亲拟批语,由省委批转了张世荣《关于广德县誓节公社牌坊生产队实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工作报告》。这是省委为推行”责任田“向全省地市县委发出的第一份文件。于是,全省立即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全面推行”责任田“办法。 为了全面了解责任田实际试行情况,省委要求省级领导下基层调查汇报。在向省委所作的责任田试行情况的汇报中,桂林栖的汇报所述材料具有广泛代表性。1961年8月7日,桂林栖向省委作了关于太和县试行责任田情况的汇报。”汇报“说,太和县有81.4%的生产队实行责任田,经过夏收、夏种、夏管的考验,明显的表现是:1、劳动力充分利用,社员说过去干活是干部挨门找,社员装病、老,明是去干活,暗地去睡觉;现在是干活不用邀,个个头里跑,老少都下地,家家闲人少。不仅整、半劳力得到充分利用,而且劳动效率也大大提高。2、耕畜、农具显著增加。全县实行这个办法4个月时间,已购买耕牛4200头,其中1200头是群众自筹资金买的,大小农具也增加了不少。社员说:”去年农具往外丢,今年农具往家添。要不是实行这个办法,那有心肠添这些东西。“3、生产面貌大大改变。一是种的多。去年全县抛荒29万亩,今年除留2万亩晒垡地外,其余耕地全部种上庄稼。二是管得细。秫秫普遍锄了五六遍;黄豆据说1957年只锄一遍,1960年未锄,今年一般锄了两遍,部分锄了三遍;红芋都进行了补苗、拔草、冲垄、翻藤。在解决了大田与自留地争肥矛盾以后,各种作物施肥量显著增加。不少地方还发现社员自动出钱买肥施地、买种补种、买药灭虫。三是长得好。我们在160华里的沿途看到,庄稼长得都比较均匀,没有草荒,秋粮作物中秫秫长得最好。往年这里秫秫穗头的基部都是壳多粒少,而今年从上到下都是子粒饱满。据70多岁的老农说,是40年来所罕见。山芋秧苗也多数生长茁壮。桂林栖在”汇报“中还说,开始尽管有几种办法同时并存,在太和县曾经有老办法,有包产到组的办法,有责任田新办法,但当实践显示出包责任田确比其他办法有更大积极作用时,干部推行这个办法的态度也就由摇摆转为坚决,原来的多种办法也就自然趋向于单一的即包责任田的办法。”汇报“最后说,从阜阳全区来看,对执行包责任田新办法,凡是抓得早、搞得快的地方,夏季生产都搞得较好。亳县因抓得晚,6月下旬才布置全面推行,就很被动,生产搞得较差,全县抛荒21万亩,草荒40万亩,与太和县庄稼生长情况成为鲜明对比。未推行责任田的亳县县委现在已感到吃了亏,下定决心全面推行责任田新办法,力争在秋种中摆脱现在的被动局面。《桂林栖同志关于太和县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情况报告》,1961年8月7日,(61)4卷《关于责任田问题材料》6号,安徽省档案馆。 桂林栖的报告与其他领导人的报告一样,证实推行责任田取得喜人效果,这极大增强了安徽省委对推行这个办法的信心和决心。1961年9月12日的省委整风整社工作会议上,桂林栖代表省委就进一步推行责任田作专题发言,强调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推行中,要注意总结经验,解决存在问题。一是要提高干部认识,真正做到思想通、政策通、办法通,以确保改革正确地推行;二是相关奖惩一定要兑现,尤其是超产奖励;三是要特别照顾好困难户,不能”各顾各“;四是大农活要包工到组;五是要加强对大农活质量的有效监督,保证”五统一“的执行。这是一次阶段性的工作回顾和总结,对责任田推行过程中的方向性问题作出了明确的界定。9月21日至22日,省委再次召开整风整社工作会议,桂林栖代表省委作总结报告。在这个长达1.97万多字的报告中,对责任田予以了充分肯定,报告认为:”半年来的实践证明,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对加强社员责任心,调动社员积极性,发展农业生产,起了很大的作用“。桂林栖根据事实材料,阐述了这个办法的许多好处,强调它不是单干,不会形成两极分化,不会加重社员私心和对土地私有观念。报告指出:”有些人认为这个办法是权宜之计,并非长久之策,怕搞了以后再变。这种顾虑也是不必要的。因为,办法是不是要变,要看实际效果来定。如果这个办法确能调动积极性,增加生产,不仅不会变,而且要作为一个好的经验,加以普遍推广;如果这个办法不能增产,不利于社会主义,那就不能不变。根据现在各地试行的情况来看,这个办法群众非常拥护,有的大队干部不愿意实行,生产队就偷着实行,有的县原来不实行,现在群众对领导施加压力,不实行不行。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既符合社会主义原则,又能促进生产,是完全应该坚持实行的。“报告全面总结了全省推行责任田半年以来的整体情况,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角度,回答了相关争议,并就下一阶段的工作进行了宏观部署,并着力强调了四个方面的问题:认识问题、政策问题、领导问题和各项具体工作的执行问题。报告强调,为了坚持”五统一“,”生产队长以上的干部都要训练,有工作队的地方,作业组长也要训练“,”真正做到思想通、政策通、办法通。“《桂林栖同志在省委整风整社工作会议上的总结报告(摘要)》,1961年9月21至22日,(62)38卷1号,安徽省档案馆。这次会议还形成了一份文件:《关于继续认真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意见(初稿)》。安徽省委信心十足,决定把责任田办法坚持下去,并在实践中不断予以完善。 但是,责任田的推行却出乎意料地一波三折。对于实行包产到户等农业生产责任制,党内从一开始就有不同看法,尤其在高层意见不一,就是毛泽东本人也是摇摆不定。如前所述,先是1961年3月中央广州工作会议上,毛泽东同意进行试验。而就在广州会议期间,正当安徽准备全省广泛试行”责任田“时,毛泽东秘书田家英的一封信,又使毛泽东的主张发生了变化。当时田家英将一份关于安徽”责任田“的材料送给毛泽东,并写了一封信。这份材料反映了一些缺乏劳动能力的社员,特别是孤儿寡妇在生产和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并担心会动摇集体经济的方向。毛泽东立即将这份材料连同田家英的信批给中央几位负责人和柯庆施传阅,又通过柯庆施转告曾希圣”责任田“”可以在小范围内试验“。《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484页。由于柯庆施传达的这个指示与3月15日毛泽东直接对曾希圣说的话含意有所不同,后者限制了试验面。因此,曾希圣于3月20日给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彭真、柯庆施等领导人写了一封信,信中比较详细地说明了”责任田“的做法和积极作用,也指出了实行这一办法的缺陷和克服这些缺陷的措施。他认为好处明显,大于坏处。对曾希圣的这封信,毛泽东没有明确表态。1961年7月,毛泽东路经蚌埠,对赶到蚌埠汇报省委检查前几年工作中教训和推行责任田情况的曾希圣,毛泽东说了一句:”你们认为没有毛病就可以普遍推广。“此后不久,毛泽东对包产到户持否定的态度越来越明显。1961年8月23日至9月16日第二次庐山会议期间,毛泽东写批语的材料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关于各地贯彻执行”六十条“的情况简报》。批语指出,要认真解决十个问题。这十个问题之五就是:在生产力破坏严重的地区,相当一部分干部和群众对集体生产丧失信心,以致发展到”按劳分田“、”包产到户“、”分口粮田“等。可见对此已持批评意见。1961年9月29日,毛泽东给中央政治局常委写信提出:”我的意见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即基本核算单位是队而不是大队。“至此他认为,把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到生产队,人民公社运动中出现的平均主义问题便基本解决了。正因如此,他认为责任田可以不搞了。在10月6日晚由毛泽东主持召开的专门讨论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问题的中央局第一书记会议会前,毛泽东印发了胡耀邦报送他的《二十五天三千六百里路的农村察看》报告,同意胡耀邦的担忧:一些地方实行分田到户或包产到户,会导致整个社会生产力水平降低。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1949—1976》(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179—1180页。11月13日,中共中央在《关于在农村进行社会主义教育的指示》中强调:”目前在个别地方出现的包产到户和一些变相单干的做法,都是不符合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原则的,因而也是不正确的“,并要求”逐步地引导农民把这些做法改变过来“。同年12月,毛泽东表示,农村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以后,不能再退了,这是最后的政策界限,”责任田“这类办法没有必要再试行下去。12月15日,在江苏无锡他找江苏省委第一书记江渭清、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等去汇报,毛泽东强调要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还特别指出一点:”包产到户这事,不可干。“当时,毛泽东曾问曾希圣:有了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是否还要搞责任田?并提出:生产开始恢复了,是否把这个办法改回来?曾希圣鼓足勇气,实事求是地回答说:群众刚刚尝到甜头,是否让群众再搞一段时间?毛泽东没有表态。 由于毛泽东没有明确表态不同意继续搞责任田,加之中央于1962年1月份召开的七千人大会前期,对责任田也未加指责,于是,安徽省委决定1962年继续推行责任田。1962年1月27日,也就是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期间,安徽省委发出了《关于实行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和加强田间管理责任制中几个问题的通知》。省委在家主持工作的桂林栖,于1962月2月3日主持召开了有各地、市、县委书记和省直各单位负责人参加的电话会议,桂林栖代表省委讲话。他指出,”我省去年在贯彻六十条的前提下,实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的办法,起了很大作用。尽管有些地方出现了不少问题,如大农活不统一做,有些单位产量没有交齐,对困难户照顾不够等等,但是,促进了生产发展,增加了社会粮食总产量,这是个客观事实。如果说这个办法搞错了,搞坏了,是不合事实的;另一方面,也有一些人只看到生产搞的好,走了样子也不积极去纠正,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也是不对的。“对于下一阶段的责任田问题各地如何继续贯彻执行,桂林栖代表省委提出三条意见:1、凡是已经采用这个办法的地方,应当在抓好”五统一“的前提下继续试行。搞得不好的,特别是走了样的,必须大抓”五统一“;2、凡是走了样子的单位,经过努力工作,”五统一“仍旧抓不起来,群众又确实不愿继续实行,可以实行老办法;3、包产到组,实际上是又增加了一级。已经实行的,应该在加强教育的基础上,立即纠正过来。《桂林栖同志关于实行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问题和生活安排问题的讲话》,1962年2月3日,会议文件491号,安徽省档案馆。桂林栖先后四次代表省委在全省性会议上所作的主旨讲话,均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对推行以责任田为主要形式的农村改革的肯定,也实事求是地总结了经验教训,加强了对推行责任田的政策规范和指导。 在责任田的推行过程中,桂林栖始终坚持深入群众、深入基层,尊重实践,广泛开展调查研究。为在全省范围推行责任田和及时解决出现的问题,可谓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在主持省委书记处日常工作期间,桂林栖先后赴安庆、宿县、蚌埠、阜阳等地市委及桐城、枞阳、肥西、全椒、滁县、来安、定远、凤阳、嘉山、怀宁、寿县、凤台、灵璧、太和、界首、亳县、涡阳、蒙城等20多个县,耐心解说政策,鼓励干部,发动群众,全力协助省委将这场农村改革不断推向深入发展。1961年8月上报省委的《关于太和县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情况报告》,就是在深入田间地头调查真实情况的基础上拟就的,字里行间洋溢着对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的关注和对推行责任田改变严峻现状的热切期望。在桐城蹲点期间,桂林栖以省委书记处书记身份兼任中共桐城县委第一书记,为了真正实现蹲点调查,他几乎把家也搬到了桐城。粮荒事件发生后,他决心用”沉到底“的办法,搞清事实真相。1959年3月省委在东至县召开地、市、县委第一书记会议期间,他带人”溜“到桐城,直接赶往徐河公社,一连看了18个生产队的食堂,几乎家家揭不开锅。食堂里空无一人,灶台、饭桌积满灰尘。桂林栖说:”一切都明白了,现在一切私心杂念都要丢掉。“根据他的指示,县委迅速安排缺粮社队的群众口粮问题,一次返销了2000万斤粮食,全县许多食堂重新升起了炊烟。这次”开仓放粮“,使桐城县众多农民受惠,大大减少了因断粮而导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面对50年代后期普遍存在于安徽农村的”上工一条龙,干活大呼隆,出勤不出力,记的一样工“现象,桂林栖决定到群众中去,倾听各阶层农民的真实意见。1960年1月27日,正是农历除夕之夜,桂林栖在县委负责同志的陪同下,于茫茫夜色中步行赶往距离县城5华里的石河公社红旗生产队,和社员一起吃山芋饭过年。饭后召开的座谈会上,桂林栖鼓励大家说真话,他明确表态:”我就是要听听各方面人的意见。“座谈会结束后,他充分肯定了大家的发言:”今天你们讲的不错,值得我老桂子好好想想。“时至1961年,安徽省委开始在全省逐步试验、推行责任田后,为了做好桐城的工作,桂林栖多次同县委负责同志谈话,鼓励他们胆子要大一些,他说:”你们县委是否真正承认桐城有‘五风’,如果有,那么实行新办法(即责任田)是克服‘五风’最根本的办法。“其后,桂林栖安排了两个调查组,同时进驻一河之隔、条件基本相同的两个大队——搞了责任田的龙潭公社龙潭大队和未搞责任田的老梅公社老梅大队,进行全面对比调研。为期10天的调查结果显示,新办法与老办法孰优孰劣,泾渭分明:仅从早稻单产增产幅度看,龙潭大队比老梅大队要高出27%。事实胜于雄辩,桐城县当即决定于1962年全面推行责任田。 1962年,中央七千人大会临结束时,有人提出意见,感到会议时间太短,还有不少心里的话没有都讲出来,其中反映比较强烈的就有安徽代表。本来在七千人大会上被定为全国重灾省的,是河南、山东、甘肃、青海四省,安徽不在其列。而1月底中央准备结束会议时,一封来自安徽的匿名信和另外几封来信,猛然搅动了看似平静的一池水面。几封信几乎都在传递着同一个信息:许多代表和他们一样,话没有讲完,还憋着一肚子气,省委压制民主,不让人讲话。为了充分发扬民主,也为了了解地方真实情况,毛泽东决定延长会议的时间,放手让大家讲话,开一个”出气会“,”解决上下通气这个问题“,”白天出气,晚上看戏,两干一稀,大家满意“。毛泽东还作了自我批评:”中央的错误,有些我要直接负责,间接的我也有责任。“1月30日下午,毛泽东在大会上作了长篇讲话,中心讲民主集中制问题,要求从中央到地方各级主要负责人要充分发扬民主。当晚,毛泽东召集中央常委和中央局负责人会议,决定常委几个人分别参加反映较大的几个省的会议,再用3天时间开小组会,放手让大家提意见。分派到安徽组的领导,是中共中央副主席刘少奇。 1月30日、2月3日、2月9日,刘少奇参加扩大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安徽大组的讨论并讲话。在此期间,还分别听取安徽省各地委的情况汇报,同中共安徽省委负责人个别谈话,调查了解和解决安徽省在过去几年中犯”共产风“、”浮夸风“等错误以及至今仍然”捂盖子“、不如实反映情况的问题。在大组讲话中,代表中共中央对安徽省过去几年发生的问题承担了责任,同时严肃批评了省委主要负责人的错误,要求安徽省参加会议的同志,充分发扬民主,实事求是地总结产生错误的原因,吸取教训,回去把工作做好。 2月3日,安徽省委主要负责人在安徽大组会上作了自我检查,但没有过关。2月7日,七千人大会闭幕。2月8日晚,毛泽东离开北京去外地。2月9日,省委主要负责人曾希圣再次在安徽大组会上作了第二次自我检查。他又一次深刻检查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但对农业”三改“、水网化和”责任田“问题有所保留。他说:”至于三改、水网化、责任田到底错在哪里,我自己要进一步检查,还请同志们进行批评,以便在弄清是非的基础上,本着有错就改的原则改正。“最后,曾希圣提出,为了有利于安徽工作,请求调出安徽。也就是在这次安徽大组会上,刘少奇指出曾希圣推行责任田”犯了方向性的错误“,并宣布中央决定:免去曾希圣安徽省委第一书记的职务,调离安徽,改组安徽省委,由李葆华任安徽省委第一书记。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下卷),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版,第1080页。《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509页。1962年3月,新改组的中共安徽省委决定改正”责任田“。 然而,关于”责任田“问题的争议并未平息。桂林栖和党内不少本着实事求是精神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同志一样,仍然坚持认为在当时形势下推行责任田有很大的积极作用,中央高层不少领导如邓小平、陈云、邓子恢及田家英等也持支持这个意见。1962年5月的中央工作会议上,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部长邓子恢提出,有些地区,特别是受灾地区和山区分散地区,如果适合搞包产到户,农民也有搞包产到户的积极性,那就应该让他们搞。会后,他在中央党校、解放军总后勤部和政治学院等单位作报告,系统地阐述了对包产到户的意见。同年5月初,田家英到上海向毛泽东汇报时,也曾反映过农民要求包产到户的情况。毛泽东反应冷漠,对田家英说:”我们是要走群众路线的,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听群众的,比如要搞包产到户就不能听。“6月底,田家英结束了湖南调查,回到北京向在京刘少奇汇报调查情况,提出有关分田到户的意见,得到刘少奇赞同。7月6日,田家英向刚刚回京的毛泽东汇报了自己的意见:现在全国各地实行包产到户和分田到户的农民约占百分之三十,而且还在继续发展。与其让农民自发地搞,不如有领导地搞。等到生产恢复了,再把他们重新引导到集体经济上来。毛泽东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的主张是以集体经济为主,还是以个体经济为主?“一下子把田家英给问住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1949—1976》(下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230页。同月,毛泽东对陈云实行分田到户的主张亦极为生气。7月2日,中央书记处开会,讨论了包产到户问题。邓小平说:”恢复农业,相当多的群众提出分田。陈云同志作了调查,讲了些道理。意见提出是好的。“他还说:”不管是黄猫黑猫,在过渡时期,哪一种方法有利于恢复,就用哪一种方法。“7月7日,邓小平在接见共青团三届七中全会与会者时,又谈到了包产到户问题。他说:在全国,巩固集体经济,这是根本方向,但要承认多种多样的形式。有些包产到户的,要使他们合法化。现在,实行各种形式的包产到户的,恐怕不只百分之二十,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应该百家争鸣,大家出主意,最后找出个办法来。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1949—1978),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613—614页。 党内对责任田问题看法不一,特别是田家英、陈云、邓子恢关于包产到户意见的相关陈述,使毛泽东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冲击,他觉得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了。1962年8月,中共中央在北戴河召开中央工作会议。毛泽东在会上作了关于阶级、形势、矛盾的讲话。毛泽东说:现在有一部分农民闹单干,究竟有百分之几十?有说百分之二十,安徽更多。就全国来讲,这时期比较突出。究竟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农业合作化要不要?”包产到户“还是集体化?现在就有单干之风,越到上层越大。他点名批评曾希圣是”代表富裕中农的利益“,”为天下中农谋福利“。《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513页。1962年9月24日,毛泽东主持召开的八届十中全会明确提出:”在农业方面,要继续实行党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的各项政策,进一步巩固集体经济,进一步调动农民的集体生产的积极性。“毛泽东提醒全党”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安徽的责任田被当做”复辟资本主义“的”单干风“痛加批判。 在安徽,1962年3月,新改组的省委通过了《关于改正”责任田“办法的决议》,认为”责任田“实际上是包产到户,犯了方向性错误。同时又指出改正”责任田“要积极慎重,不可强迫命令,不要影响生产;凡是多数群众真正同意改的,就改过来;多数群众不愿意改的就耐心等待,绝不能闻风而起、强迫命令。在改正”责任田“的过程中,多数干部、群众对”责任田“恋恋不舍,要求继续保留。华东局农办副主任董家邦等人到来安县调查,对”责任田“作了肯定的积极的评价,认为对”责任田“问题应慎之又慎。中共太湖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钱让能和宿县符离集区委上书中共中央,陈述”责任田“推行后产生良好效果,要求保留”责任田“。1962年9月八届十中全会以后,安徽省在贯彻会议精神时,开展了对”三自一包、四大自由“和”责任田“的批判,认为推行”责任田“是典型的”复辟资本主义“的”单干风“;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就要彻底改正”责任田“。中共安徽省委和各地、市、县委从机关抽调干部派往农村,结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做改正”责任田“的工作。到翌年春,全省农村绝大部分地方”责任田“被取消了,恢复了以生产队为基础的经营管理。 安徽的一批干部因为”责任田“问题在七千人大会后受到牵连,遭到批判,时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积极支持和组织推行”责任田“的桂林栖更是首当其冲。可是,有长期的基层实践和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的桂林栖无怨无悔,始终坚持认为”责任田“是正确的,没有错。在形势急转直下的情况下,他依然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坚持真理的政治本色,保持者共产党人的光明磊落的坦荡胸怀。1962年8月2日,太湖县委宣传部钱让能写了一份《关于保荐责任田办法的报告——上毛泽东主席万言书》,就是由太湖县委第一书记谷志瑞交给桂林栖,由桂林栖转交李葆华,再由李葆华转呈中央和毛泽东的。桂林栖看了这份报告认为:”这个标题做得好,保荐二字用得好。“后来中央组织部负责人找桂林栖谈话,说桂林栖的问题主要是不主动揭发曾希圣,不承认”责任田“的错误,要他尽快转弯。桂林栖不为所动,没有采取具体行动。 1963年,桂林栖被送到中央党校学习。同期参加中央党校学习的,有刘格平、贾拓夫、张仲良、刘景范、黄静波、朱光、李广文等人,安徽省参加学习的还有省委书记处书记曾庆梅、宋孟邻。 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桂林栖研读马列经典,笔耕不辍。按照中央党校教学计划,他系统地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著作,特别是认真研读《资本论》《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反杜林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自然辩证法》《国家与革命》《矛盾论》《实践论》等。在学习、研究马列经典著作时,他注意结合具体实际工作的经验教训,注重改造个人世界观,始终保持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 在经典著作之外,桂林栖还注重对中国历史、中共党史、联共布党史的学习。桂林栖认为,学习历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必须进行长期的钻研比较,在扩大历史知识面的同时,深刻理解和把握时代背景和发展脉络,注重研究建立于史实和逻辑之上的因果关系,一分为二,求真务实。他尤为赞赏范文澜的《中国通史》,认为其观点鲜明,体例严谨,文笔流畅,是研究中国社会历史发展基本规律的一部优秀著作,因而进行了系统、全面的研读,并作了不少批注。 桂林栖还对中国古典文学特别是唐诗宋词情有独钟。早在烽火连天的战斗岁月,他就经常即兴赋诗填词。新中国成立以后,每当看到社会主义建设蓬勃发展、广大人民群众安居乐业,他亦意兴勃发,经常挥毫作诗。为此,他还大量接触文艺理论方面的著作,如贺拉斯的《诗艺》、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黑格尔的《美学》、康德的《判断力批判》等等,特别是我国南北朝时期文学理论家刘勰的《文心雕龙》,最得桂林栖偏爱,认为此书以孔子美学思想为基础,兼采儒道两家之长,道出了语言文学的审美本质。除诗词歌赋以外,桂林栖对中国古代一些针砭时弊,直指人心的作品也饶有兴趣,如清末刘鹗的”谴责小说“代表作《老残游记》,他赞同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其的评价:”叙景状物,时有可观。“ 1963年2月,中共中央召开工作会议决定在农村开展以”四清“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1964年秋至1965年夏,桂林栖到河南新乡七里营公社参加这项运动。在河南期间,他继续研究农村、农业问题,进一步加深对中国农村、农民和农村工作的认识,对做好农村工作有了一些新的感悟,这充分体现了他孜孜以求、百折不挠,勇于坚持真理和修正错误的磊落襟怀。 1965年底,桂林栖被调离安徽,分配到唐山铁道学院任副院长。因身体原因,”文革“前这段时间主要是在武汉治病休养。但是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境界,激励着他在病体沉疴的情况下,仍然始终关注着社会主义事业,关注着身边的大事小情。1966年8月底,已搬迁到四川的铁道学院大学生要”破四旧“,准备把在唐山的学院藏书付之一炬。当时的铁道学院领导基本已被打倒,没打倒的也无人敢出来制止。桂林栖听说此事十分焦急,他认为书籍是朋友,是灯塔,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绝不是所谓的”四旧“。尤其是那些珍贵的科学典籍,一旦焚毁,损失将难以估量。在艰难的情势下,他毅然挺身而出,拖着病体乘火车深夜赶到成都,向异常冲动的学生作解释,讲道理,引导他们要理性地把”四旧“和有益的书籍区分开来。在场几百名大学生被这位老人入情入理、掷地有声的劝说折服了,感动了,书籍最终得以保存。 尽管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桂林栖依然保持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正如他在一首诗中所直抒的胸臆:”悬崖壁上自飞髯,惯历冰霜不计年。风雨愈催愈挺秀,为持青色饷人间。“”文革“期间,桂林栖身陷囹圄,受到造反派多次揪斗,但他依然初衷不改,信念坚定,并要求子女下乡扎根,始终对社会主义事业充满信心。在残酷的批斗中,尽管面泼油漆,坐喷气式,下跪插牌,受尽侮辱,他仍然要求子女理解群众和学生的过激行动,宽容大度,处之泰然。但当造反派要求他揭发邓小平和其他领导同志时,他却丝毫不让,明确表示,邓小平是我的领导,没有什么好交待的。并多次对子女说:小平同志现在日子比我们难过啊,但我坚信他能挺过来。在最痛苦和最艰难的时刻,桂林栖依然教子女学马列经典、学唐诗宋词而不辍,并告诫、教育子女:第一要坚定共产主义信念,第二要学习马列主义基本理论(在安徽期间,他于合肥书店购买了马恩全集、列宁全集和斯大林全集),第三要艰苦朴素,要与工农子弟打交道交朋友,做一个有用的人。3个儿子下放时,他赠诗作勉励:”温室花朵娇无力,冰雪高原长劲松。“在这段时间,桂林栖一直注重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唯物史观,分析中国社会情况,尤其是对”大跃进“进行深刻反思,从反思中接受”左“的教训,直至突发脑溢血去世前,他还在时刻关注着群众,关注着农村和农民问题。1971年8月,在当时的政治高压下,桂林栖惨遭迫害,历经磨难,无怨无悔,一位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带着崇高的理想和坚定的信念,就这样在十年浩劫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文革“结束以后,在中央安排省部级领导班子时,邓小平问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兼中组部部长的宋任穷:桂林栖现在在哪里?宋任穷回答:已于1971年去世了。小平同志听后痛心地说:死早了,很可惜! 正如邓小平同志所言:”中国的改革是从农村开始的,农村的改革是从安徽开始的。“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以”责任田“为核心的农村经济改革虽然夭折了,但却在安徽的干部和农民心中播下了改革的种子,为以后的中国农村经济改革奠定了深厚的群众基础和思想基础。20世纪70年代末,”责任田“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形式再次发轫于江淮大地,随即得到了中央的首肯和支持,风行全国。从60年代初的”责任田“,到70年代末的”大包干“,安徽农民和干部的艰辛探索和伟大实践,为中国农村改革以及后来的经济体制改革,起到了重要的铺垫和引领作用。历史就这样用事实为”责任田“的曲直是非做出了公正的评价,为当年像桂林栖一样为推行”责任田“殚精竭虑、历尽风波的一批党员干部作出了肯定的评价。 为纪念先人,2013年3月,在桂林栖诞辰100周年之际,桂林栖的子女、亲属和安徽金牛控股集团共同出资,在安徽艺术职业学院设立了”桂林栖黄梅戏教育基金“,用于勉励黄梅戏后起之秀成长成材,这是安徽省首项黄梅戏教育基金的正式设立,是后人对先辈的追思,是对桂林栖关爱黄梅戏、推动黄梅戏走向全国的历史贡献的现实纪念,更是对桂林栖心系人民、植根江淮、发展安徽的奋斗人生的永久缅怀。 , , , 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坚信战友的临敌智慧和机智勇敢,纵有千难万险也一定能够克服;二是无法返回大别山,甚至可能在途中战死,但他横下一条心,归心似箭。为了夺取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无数革命先烈已经倒在了前进的征途上,这次即使牺牲也在所不惜。他剪下一束头发,给警卫员李康转交战友、爱人曾余:如若牺牲,就将这作为永恒的纪念。 在重返大别山的路上,事实正如桂林栖所预期的那样,在敌人的刀剑丛中,凭着坚定的斗争信念,凭着无产阶级战士的智慧和勇敢,他们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据当时同行的滕野翔、余平、王进臣、张国平、李康、花兴发等同志回忆:从过了盱眙县的沙河,就开始打仗,既要穿越国民党正规军的防地,又要从国民党地方武装的眼皮底下经过,总是白天隐蔽,晚上行军。几乎天天都在作战,有时主动出击,有时遭遇激斗。在盱眙县清水河南岸的旧铺,他们攻克了国民党的一个乡公所,俘虏了伪乡长,缴获“快慢机”手枪一支,还找他要了不少钱。那人胆小怕死,照付不误,因此保留了性命。不久,他们在一个小山村宿营。拂晓前,敌人的子弹突然像雨点一样射来。桂林栖等人端起5挺机枪迎战,前面用机枪开路,队后用机枪掩护,终于冲上了一个山头。敌人发起了几次冲锋,都被桂林栖他们压下去了,最终他们安全撤离。在通过安徽、江苏交界的老鸡山时,他们化装成国民党的军队,从国民党的哨所边安然通过。在定远过铁路时,遭遇国民党还乡团一个营的阻击,桂林栖冲在前面,指挥战士打得敌人人仰马翻,突出重围。庐江才家嘴,是桂林栖当年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们准备在这里做一顿“家乡饭”,米刚下锅,敌人的一个加强营就尾随而来,枪声大作,火炮隆隆。桂林栖风趣地对战友们说:“机枪、大炮又称得什么呢?坚持大别山,看谁的脚板厚!”在庐江盛家桥,他们同当地国民党自卫队遭遇,桂林栖率部打死了一些敌人,还缴了十几支枪。在桐城县桐家铺,又与敌人一个营遭遇,伤敌6人,顺利突围。在潜山县老岭头,大批国民党军分几处夹攻,企图一举吃掉桂林栖的队伍。见敌方人多势众,硬拼不行,在敌人合围之前,桂林栖率部巧妙地钻出了封锁线,使敌人扑了个空……历经20多天的顽强战斗,桂林栖一行突破了一道又一道封锁,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打退一股又一股顽匪,终于在1947年2月下旬到达潜山后冲,与钟大湖、张伟群等战友胜利重逢。 回到大别山后,桂林栖多次与主要干部交谈,介绍形势,传达指示,提出建议,并召开两个会议,一是由桂林栖、钟大湖、张伟群、熊作芳、张有道5人参加的小会,会上桂林栖传达华东局对皖西斗争的指示及回来的经过,钟大湖、张伟群汇报了桂林栖走后皖西斗争情况,统一思想认识和工作部署。其二在桐、潜交界的螺蛳岭主持召开了皖西工委扩大会议,县委书记、大队长、部队连以上干部参加。会议主要内容是桂林栖介绍全国解放战争不断取得胜利的大好形势,传达了华中分局和七师领导同志对皖西工作的新指示,以及坚持大别山斗争的意义。会议研究了今后对敌斗争的方针、任务和策略,确定了组织和发动群众,扩大人民武装,扩大游击活动区域,开展统一战线等一系列工作。会议决定,成立三个县委和两个工委,即岳北县委,滕野翔任书记;潜太县委,刘秀山任书记;舒六县委,王进臣(后郭任)任书记;桐庐工委,余平任书记;庐北工委,张家英任书记。3个月后,在皖西工委的领导和指导下,老梅、黄柏两个直属区委也相继成立。在成立五县(工)委的同时,皖西支队也进行了整编,成立5个大队和一个直属队,各队在划定的活动区域积极主动地开展武装斗争。会后,皖西地区成立、调整、充实了中心县委和县委的领导干部。 1947年春荒时节,皖西支队和山区群众严重缺粮。桂林栖等派人侦查得知,桐城挂车河国民党的仓库里,囤积了大批搜刮来的粮食。在皖西工委的安排下,一大队作武装掩护,组织群众打开粮仓,夺取了这批粮食,解决了群众的粮荒和部队的给养。随后不久,皖西支队又打开了国民党源潭铺的粮库,将存粮分发给周围群众度春荒。这些行动,都有力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嚣张气焰,大涨了我军士气,赢得了广大根据地民众的欢迎和爱戴。 在扩大活动区域和发展武装的同时,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不仅于敌后战场善用游击战袭扰敌军,消灭其有生力量,打击国民党基层政权,铲除地方恶霸势力,而且不失时机地开展统战工作,最大程度地争取中间力量。 桐城县青草塥“三番”头目蒋云贵,在当地很有名气,连人多势众的大刀会也不敢小视他。国民党当局曾拉拢过蒋云贵,但被其拒绝。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认真分析了蒋的出身、为人和政治倾向,将其列为重点统战对象。经过积极慎重的工作,蒋云贵表示愿向共产党靠拢,并主动为皖西工委提供情报,代购军需用品。1947年春,皖西工委派张奇到青草塥与蒋云贵联系,促成他率部投身革命,编为皖西支队桐怀大队,蒋云贵任大队长,张奇任教导员兼青草区区长。此后,桐怀大队遵照皖西工委的领导和部署,很快发展到200多人,活跃在桐怀潜边区。 同年3月,为了进一步打开局面,桂林栖派专人了解时任安庆专属专员的范苑生的情况。范苑生大学毕业后,曾去苏联留过学。他的老家在潜山县槎水畈龙井关,正是当时皖西游击的中心区域。他有个弟弟叫范锡文,在当地做中医,对共产党、新四军有一定了解,对皖西工委也有好感,还为皖西支队的一名游击队长治过病。桂林栖找来范锡文,向他讲明政策,解除其思想顾虑,也说明利害关系,请他去安庆找其兄范苑生,为游击队代购一批物资。范锡文同意前往,并于一周后返回告知桂林栖:所需物资,范苑生已全部办齐。但具体怎么运过来,要请桂林栖拿主意。经与其他同志商议,桂林栖派范锡文再去安庆,以范苑生的名义,将物品装车运到潜山县源潭铺乡公所附近的老百姓家中。按照桂林栖的计划,物品如期用麻袋捆扎好,外面都写上“范”字,直接运到了源潭铺。当夜,桂林栖带队佯装攻打源潭铺乡公所,伪乡长储俊一头扎进碉堡再也不敢出来。桂林栖指挥部队将碉堡包围,不让敌人露头,抽出一部分战士顺利将范苑生运来的物资全部搬走。可笑储俊次日还专门跑到县政府邀功:昨晚与共军开战,乡自卫队以少胜多,击退共军进攻,乡公所毫发无损,只是范专员的东西被共军抢去了,现已无法追回,云云……由于范苑生成为我们的统战对象,他的“卫士张某,也因此同我方建立了联系,向我投诚。一次,他从三层楼上将10余支枪用绳子坠下来交给我们,此事轰动了安庆城。”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效命工农几十春三年坚持著功勋——回忆桂林栖同志坚持大别山的斗争》,《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 按当时国民党安徽省当局的规定,群众凡是出县或出省,必须持县以上政府的通行证,才可通行。为便利交通,桂林栖决定弄一批县级通行证。他派人找来国民党潜山县民政科科长的父亲做工作,向他讲明:我军可承诺保障其全家生命财产之安全,条件是给我们提供一些能使用的通行证。通行证我们也不白拿,按价付钱。交谈之后,老头表示愿去县城做儿子的工作。没几天,一叠约有半寸厚盖好公章的空白通行证,就送到了桂林栖的手中。在此后护送干部和外出行动的过程中,这些通行证都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经过多方工作,当时国民党潜山县参议员张东野,也成为我们的统战对象,为皖西工委提供了一些帮助。至于各乡镇的的国民党乡保长,在我们政治攻势下不断分化、瓦解,不少乡镇成了地道的两面政权。除应付国民党的公差外,这些人也为我方从事传递情报、购买物品的工作,有时还掩护我们的同志,帮助安排伤病员。经宣传、教育,潜山县黄柏乡一位聂姓乡长认识提高很快,他多次表示:“贵军是为穷人的,我心中有数。”乡里选派保长,他都事先征求我方意见,国民党拉夫抽丁,他也按照我方意见搪塞。大水乡的乡长,还将乡公所枪支弹药的存放情况透露,让游击队取回。 在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工委积极争取敌人营垒中的进步分子,与人民群众共同组成反蒋统一战线,取得了很大成效。驻潜山的国民政府一名桂系官员曾气急败坏地大骂:潜山县除县长(广西人)外,没有一个不通共的! 由于执行了正确的方针政策,在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的领导下,敌后武装斗争力量不断壮大,胜利一个接着一个,活动区域也越来越大。桐城、庐江、舒城、潜山、岳西等县的国民党自卫队均遭重创,皖西支队的活动范围已经拓展到东起巢湖,西达英山,南抵长江,北至六霍的广大地区。度过了战略防御阶段的艰苦岁月之后,皖西党组织和武装力量开始由自卫反击向解放战争的转变和准备。在此期间,皖西工委改为地委,下设岳北、潜(山)太(湖)、舒(城)六(安)、桐(城)庐(江)4个中心县委,部队改名皖西支队,隶4个大队、两个直属连。桂林栖时任皖西地委书记和皖西支队政委。 1947年春,为开辟长江沿线的地下交通线,华中分局上海地下工作组要求皖西工委在安庆市组建交通联络站。特派员赵家元从上海赴桐城叶家老屋找到桂林栖。桂林栖深感组建地下交通站的必要性,认为有了这条联络站(线),不仅能将长江各港的交通站联接起来,完成华中分局交办的任务,还可利用它从皖西送接山东、苏北、上海、武汉等地来往的干部,搜集安徽省军事情报、筹办军用物资等。与工委其他同志研究后,桂林栖决定派原沿江工委的何东初去安庆市筹备建站。经过短时间卓有成效的工作,不久就建成了3个地下交通站:一个设在安庆市胜大树行附近的旅社里;一个设在近圣街方国珍家里;还有一个设在高河埠的一家客栈里。3个交通站的总负责人是何东初。 1947年3月间,鄂西北军区副司令员刘昌毅率野战部队1000余人,从武当山千里回师大别山,在皖西立煌渔文潭、霍山漫水河、岳西大岗岭先后进行了三次战斗,连战连捷,歼敌千余人,相继击溃湖北保安团和英山保安自卫队。皖西工委得知消息后,立即派刘建民、华品山各带一个班战士寻找联络,终于在龙潭河接上了头。3月27日,刘昌毅部940余人到达潜山槎水畈大佛寺,与桂林栖、钟大湖领导的皖西工委、皖西支队会师一处。会合后,即在潜山林家冲召开了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桂林栖和刘昌毅都在会上讲了话,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坚持到底,迎接解放。会议决定,皖西支队和自鄂西北而来的部队统称为皖西人民自卫军(实际上是沿用皖西大队、皖西支队原对外名称),成立皖西人民自卫军临时党委和临时指挥部,刘昌毅任司令员,桂林栖任政委,钟大湖任副司令员,胥治中(原鄂西北军区野战旅政治部主任)、张伟群任副政委。原皖西工委及所属组织不变,皖西支队所属各部仍按原定地区活动,刘昌毅部则作为全区机动兵力,配合各大队开展斗争。这支千里转战的部队,实际上也成为皖西工委统一领导下驰骋于安徽战场的野战生力军。 桂林栖与刘昌毅会师后,皖西革命根据地出现了新的局面,在他们的领导下,皖西人民自卫军打了不少胜仗,其中有些是桂林栖直接参与指挥的。当时参战的老同志能够回忆起来的战斗有:1947年5月,桂林栖率1大队在潜山游击,先后在杜店、龙山、方冲谷消灭了敌人一个排;1947年6月间,打舒城庐镇关。这里驻扎有桂系的一个连和县里的一个自卫中队。桂林栖、刘昌毅率3个连,消灭敌人一个中队,生擒敌排长以下30余人,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30多支,迫使驻守舒城西南山区据点的敌人仓皇撤回了县城;紧接着部队攻打潜山源潭铺。战前,桂林栖向战士们作动员:当前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人民揭不开锅,部队的粮食也不足,敌人虽然凶恶,但我们就是要与虎谋皮,虎口夺粮。桂林栖、刘昌毅将部队分为两路:一路在前面猛冲猛打,另一路则武装掩护群众砸开仓库挑粮。时间不长,强攻部队就消灭了敌人一个班,其余护仓敌兵全部仓皇逃跑。千余名群众冲进粮仓,挑的挑,驮的驮,推的推,将储粮全部搬走,战士歌声嘹亮,群众喜笑颜开。等群众全部安全离开源潭铺,部队才随后撤出;“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源潭铺之战,解决了部队的粮食问题,接着转袭黄泥岗,向敌人要枪支装备。黄泥岗属潜山县要镇,镇上碉堡和周围村庄,都驻扎有桂系军队和国民党县自卫队、乡自卫队,约有一个营的兵力。桂林栖和刘昌毅研究决定,一队抢攻碉堡,二大队断敌退路,并伏击援兵,又打了个大胜仗。此役共消灭守敌200余人,缴获百余长枪和一挺机枪;1947年夏,天气炎热异常,我军没有夏衣,大部分战士都是将棉衣里的棉絮扒出来,日当衣,夜当被。支队侦察到桂系一个军官从太湖徐家桥以低价购买了一大批土布,准备运销安庆,只有一个排的兵力护送,正在封船装布。桂林栖和刘昌毅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决定迅速组织一支突击队,奔袭徐家桥,夺布解决战士夏衣问题。他们决定从各连挑选身体素质出众、机智勇敢的战士组成突击队,以每小时15里的行军速度,翻山越岭展开奇袭。次日一大早,我突击队按预定计划到达了目的地,敌人慌乱不堪,丢盔弃甲逃命而去。战士们每人扛了一捆土布,胜利返回潜山五庙驻地;1947年8月间,皖西工委所属各部,在五庙、柳畈、岩上一带整训,桂林栖从电台收听到刘伯承、邓小平领导的晋冀鲁豫野战军千里挺进大别山的喜讯,精神愈加振奋,决心要以胜利的捷报迎接刘邓首长。桂林栖对战士们说:“刘邓大军要进山,可是清真、柯山、石榜3个乡的乡警队,是我们眼皮底下3颗钉子,同志们说怎么办?”战士们响亮地回答:“是钉子就拔掉!”桂林栖说:“好!”当月月底,我皖西革命武装一鼓作气,猛冲猛打,接连拔掉了这三颗嵌在根据地的毒钉;皖西人民自卫军拔掉敌清真、柯山、石榜三乡据点后,国民党安徽省保安第三纵队驻潜山二、五中队,以及第一中队的一分队和岳西县的两个自卫中队,于9月7日夜从衙前出发,向我根据地储家冲突击。8日拂晓,战斗打响,桂林栖拿着望远镜,冒着密集的弹雨冲到村前大柳树下侦察敌情,再回来与刘昌毅一起部署战斗。正当桂林栖和刘昌毅指挥迎击时,华东来电:刘邓大军已胜利渡过黄河,正向大别山挺进。这一振奋人心的喜迅,激励着桂林栖和全体战士的心。桂林栖向正在与敌激战的战友高喊:“同志们!把敌人打下去,迎接刘邓大军!”敌人连续三次冲锋,都被我顽强打压回去。敌人输红了眼,继续增派援军向我发起猛攻。鉴于我们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刘昌毅和桂林栖当机立断,派出一支小队,从侧面迂回杀出,抢占距我部200米远的一处制高点,居高临下,改变战局。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这支10多人的小分队,迅速按计划占领了阵地,用机枪和手榴弹将敌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桂林栖和刘昌毅抓住战机组织全面反击,警卫队居左,五分队居右,桂林栖、刘昌毅率二分队正面冲锋。军号一响,喊杀震天,一齐冲向敌阵。经过一小时的激战,打死、打伤、俘敌百余人,活捉敌营长一人,缴获长短枪100余支。 此外,在桂林栖、刘昌毅等人的共同指挥下,我敌后武装还取得了石关口、象形地、毛坦厂、张家圩、黄岗、董家祠堂、青田畈、桂东河等战斗的胜利,先后在潜山、岳西、太湖、桐城等地摧毁了敌人驻点30多处。歼灭了大量桂系敌军和地方反动武装。在战斗中,皖西人民自卫军迅速发展到3000人左右。截至1947年8月下旬,皖西支队根据地不断扩大,如潜山的宫庄、后冲,大、小龙山,黄柏、逆水、槎水、源潭等16个乡的广大地区,约占潜山县面积三分之二的地区,为我皖西支队和地方政权所掌控,对岳西实现了三分之二的包围圈,从而为刘邓大军挺进皖西,创造了有利条件。1947年11月3日鄂豫皖前线司令部发言人在《纵谈大别山区目前形势》中高度评价和赞扬:“富有二十年革命传统的鄂豫皖群众和两年来始终坚持大别山游击战争的同志们,是使我军能够迅速立定脚跟,并很快与人民结合的重要力量。” 二、配合千里跃进 1947年6月30日,刘邓大军一举突破黄河天险,千里跃进大别山,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从1946年6月,蒋介石公开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协议、大举进攻我中原解放区为起点,一直到1947年6月,人民解放军都处于战略防御阶段,战争主要是在解放区进行。在这一年之中,前8个月我们粉碎了国民党的全面进攻,后4个月我们打破了国民党的重点进攻。一年时间的军事较量,人民军队共歼敌112万人,自己则发展壮大到195万人。接连不断的胜利沉重地打击了敌人,振奋了全国人民,并为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解放战争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是中国革命战争史上的壮丽篇章。 从总的形势看,虽然人民解放军在第一年的作战中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但是国民党军队主力尚存,在数量上和装备上仍然处于优势地位。由于这一年时间的战斗都是内线作战,我解放区很多地区生产受到破坏,部队人力、物力的补充遇到困难。1947年7月4日,国民党颁布了《全国总动员方案》,无所不用其极地采取一切反动手段,镇压爱国民主运动,并在各地大力搜刮民脂民膏,继续贯彻执行其将战争引向解放区的战略意图。在蒋介石集团的指挥下,国民党军集结部队继续向我山东和陕北解放区实施重点进攻,力求速胜。之后,又转用兵力于其他战场,妄图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物力、财力,达到最终拖垮、摧毁解放区的目的。在这种形势下,中共中央毅然决定:不等完全粉碎敌人的战略进攻,不等解放军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立刻转入全国性反攻。中共中央规定解放军第二年作战的基本任务是:“举行全国性的反攻,即以主力打到外线去,将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在外线大量歼敌,彻底破坏国民党将战争继续引向解放区、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物力,使我不能持久的反革命战略方针。”毛泽东:《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30页。从而迫使敌人转入战略防御,改变敌我之间的攻防形势,将中国革命推向新的高潮。 为了实现这一基本任务,中共中央确定解放军战略进攻的方向为——中原大别山区。这是因为,中原大别山区地跨苏、皖、豫、鄂、陕五省,南临长江,北枕黄河和陇海路,东起运河,西至伏牛山和汉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人民解放军出击中原,在大别山建立根据地,就可以东慑南京,西逼武汉,南扼长江,钳制中原,迫使蒋介石集团进攻山东、陕北的军队回撤,同解放军争夺这块战略要地。毫无疑问,挺进大别山的行动必将面对重重困难,但是只要战略意图实现,那么整个解放战争的态势即会从根本上得到改观。为实现这一战略方针,中共中央对解放军作了“三军配合、两翼牵制”的战略部署。 三军配合:首先,晋冀鲁豫刘邓大军实施中央突破,于1947年6月30日夜在鲁西南地区横渡黄河,打响鲁西南战役,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随后,刘邓大军于8月7日分三路南进,越过陇海路,涉越黄泛区,跨过沙河、涡河、汝河等障碍,经过20多天的行军作战,跃进1000多里,8月底胜利进入大别山区。依靠大别山区的人民群众、当地党组织和敌后革命武装,一面积极作战寻机歼敌,一面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政权,在大别山区站稳脚跟。其次,陈赓、谢富治率领的晋冀鲁豫解放军太岳兵团,于8月22日在晋南强渡黄河,挺进豫西,实行战略反攻。第三,陈毅、粟裕率领的华东野战军外线兵团挥师鲁西南,并于9月率主力越过陇海路南下,经过一个月的作战,解放县城24座,恢复和发展了豫皖苏边地区。 两翼牵制:以西北野战军出击榆林,吸引进攻陕北之敌北调,从而掩护陈谢兵团挺进豫西;以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在胶东展开攻势,将进攻山东之敌牵向海边,从而掩护我军主力在中原地区战略展开。 挺进中原的三路大军,在山东、西北解放军的有力策应下,布成“品”字形阵势,互为犄角,密切配合,经过10个多月的艰苦作战,歼敌26万余人,创建了拥有3000多万人口的中原解放区,使中原地区原国民党军进攻解放区的重要后方,变成了人民解放军夺取全国胜利的前进基地。正如毛泽东同志1947年12月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报告所指出的:“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是蒋介石的二十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个伟大的事变。”“这个事变一经发生,它就必然地走向全国的胜利。”《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44页。 在刘邓大军来皖西之前,华东局已电告皖西工委。接到电报后,工委及皖西人民自卫军负责人立即召开了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研究、部署配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开创皖西革命新局面的各方面工作。会后,钟大湖、张有道等率原皖西支队二大队往潜山、岳西、太湖、桐城一线,摸清敌情,布置地方开展掩护工作;工委书记桂林栖和人民自卫军司令员刘昌毅,则率部携电台向六安方向运动,迎接刘邓首长。当刘邓大军三纵进抵皖西时,桂林栖又收到邯郸前线指挥部电示:“刘邓大军现已南下,东至六安,西抵麻城。三纵陈锡联司令员即派侦察连与你们联系,你们也注意联系。”接电后,桂林栖、刘昌毅立刻将此消息传达皖西各地,然后率部经岳西茶棚岭、包家河赶往霍山县王家店,与三纵派出的侦查员接上了头。 9月6日,在霍山管家渡,桂林栖和刘昌毅一起见到了刘邓大军三纵的部分领导人,简要汇报了此前皖西革命根据地的斗争情况。三纵副司令员郑国仲、副政委阎红彦高度赞扬了皖西工委领导下的皖西支队、皖西人民自卫军在大别山特别是在皖西地区坚持敌后斗争做出的贡献,并将党中央、毛主席关于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的战略意义,以及刘邓首长关于站稳大别山根据地的具体意图和部署,向桂林栖等进行了传达。 离开霍山,桂林栖、刘昌毅率部向桐城进军,指挥了二打青草塥的战斗。敌方是广西军一七六师的一个团,加上保安团、大刀会等反动武装,共有九千余人,他们驻在青草塥街上和周围农村。当时我方有皖西人民自卫军一个团,加上刘邓大军一个团的配合,还有部分地方游击队参加,双方兵力基本相当。战斗从拂晓开始,至下午结束,打死、打伤敌人100余人,缴获长短枪共200多支。这是与刘邓大军三纵会师后,双方配合作战的第一个胜利。 根据刘邓首长“迅速实施战略展开”、“在军事上,我们在最初的一个月内,不求打大仗,而是占领城镇,肃清土顽,争取打些小胜仗(一两个团一次的歼灭战)。同时,特别注意引导大家熟悉地形,习惯生活,学习山地战,为打大歼灭战准备条件”(1947年8月27日邓小平《创建巩固的大别山根据地》指示电)的指示,三纵担负起解放皖西地区各县城的任务。我军势如破竹。自1947年9月10日解放舒城始,一路横扫国民党守军及地方反动武装,先后解放桐城、潜山、太湖各县。10月16日,刘伯承、邓小平亲率六纵和二纵四、六旅,从立煌、霍山边境向南推进,进入安庆地区。当日,再次攻克潜山县城梅城镇。22日,二纵六旅集结于宿松县城。后三纵司令部进驻宿松趾凤河,陈锡联在三泽冲老屋指挥作战,在二、六纵队的策应下,三纵于安庆地域作纵深发展。 在这一过程中,皖西工委积极武装力量,配合大军作战。刘邓首长也专门指示:“充分发动群众及其游击战争,同我们一块斗争,是实现我们战略任务的决定条件。”《邓小平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95页。10月20日,刘邓首长令各纵队沿长江北岸西进,在蕲春、广济、黄梅、宿松一线展开。11月,刘邓大军打退了国民党军20万人的轮番进攻,歼敌3万余人,在大别山建立了33个县级民主政权(其中鄂东16个,皖西17个)。至此,刘邓大军实际控制长江北岸达300余里,直逼武汉、南京。 1947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发表《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提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并宣布了党的八项政策。据此,中原局发出了《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 为贯彻党中央和中原局的战略部署,刘邓大军指挥部于11月9日至12日,在太湖刘家畈胡氏新祠召开了由野战军司令部主持,由三纵旅以上、皖西部队支队长以上和分工委书记以上干部参加的高级干部会议,出席会议的共约30余人。野战军和中原局领导有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刘子久等;三纵队旅长以上的干部有陈锡联、彭涛、曾绍山、阎红彦、郑国仲等;作为皖西地方主要干部桂林栖与刘昌毅、于一川、钟大湖、张伟群、胥治中、何德庆、胡鹏飞、孔令甫、梁诚等参加会议。会议共开了4天,野战军副政委张际春主持会议。9日,分别听取了政委邓小平、司令员刘伯承的报告;10日,听取了中原局常委刘子久的报告。邓小平政委作形势报告,他主要讲了五个问题:目前的形势、两个中心任务(土改和打仗)、武装建设、作风建设及鄂西北的教训等。刘伯承司令员则着重讲要加强党的领导,加强团结,当前的中心任务和建立皖西区党委和军区的意义。中原局常委刘子久在会上总结了大军挺进大别山取得的胜利成果,并阐述了开创皖西革命根据地的重大意义。 会议分析当时形势和任务,指出形势发展得很快,根据形势的发展,刘邓主力部队不必再留在大别山了,要转移到淮河以北去作战,而且从战略上看也要把部队集中,配合陈毅、粟裕大军在中原进行更大规模的作战,继续把战争引向国民党统治区,实施战略再展开。会议强调皖西根据地东接津浦,西北与鄂豫根据地相连,南控长江,威慑南京、武汉、上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主力部队转移后,皖西的形势势必在长时期内较为严峻,留在皖西根据地的同志务必要有清醒的认识,戒骄戒躁,要准备长期、残酷的斗争;皖西是老根据地,有光荣传统,要依靠和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改革,发展地方武装,要坚持根据地,发展根据地,采取灵活分遣集结、以小部牵制大敌、打小歼灭战的方针,配合大军作战,迎接全国解放的到来。会议讨论了中原解放区的开辟和皖西解放后党政军组织建设等重大问题。 会上,皖西人民自卫军司令员刘昌毅介绍了中原突围到皖西的情况和皖西工委、皖西人民自卫军坚持斗争的情况。皖西工委书记桂林栖也就坚持皖西斗争情况作了汇报。 会议传达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中国土地法大纲》和《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讲解了有关土改的政策问题,与会同志进行了认真学习讨论,研究了进行土改的宣传工作和准备工作。 会议作了四项决定: 1、成立皖西区党委、皖西军区和皖西行署。皖西区党委书记彭涛(原三纵政委),副书记桂林栖、于一川。皖西行署主任罗士高。皖西军区司令员曾绍山(原三纵副司令)、政治委员彭涛(兼),参谋长徐力行,政治部主任何柱成。 2、皖西区党委、军区、行署之下分别设立皖西一、二、三3个地委、3个军分区和3个专员公署。一地委辖太湖、岳西、潜山、望江、怀宁(一部)。地委书记卢仁灿,副书记李唐;一分区司令员孔令甫,政委卢仁灿(兼),副政委梁诚;一专署专员刘秀山。二地委辖桐城、庐江、潜北、舒南一带。地委书记武旋声,副书记张伟群;二分区司令员马忠全,政委张伟群,副司令员钟大湖,副政委袁文波;二专署专员刘征田。三地委辖六安、霍山及舒城、肥西、金寨各一部。地委书记马芳庭,副书记郭万夫、唐晓光;三分区司令员曾庆梅,政委马芳庭(兼),副司令员朱光,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彭宗珠;三专署专员霍依茹。 3、从三纵七、八、九旅各抽调一个团,作为3个军分区的主力部队。 4、三纵队的建制不动,皖西部队与三纵合编,刘昌毅调任三纵副司令员。 刘家畈会议,是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以后,为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及中原局战略部署,开辟皖西解放区,进一步实施战略展开的一次重要会议。邓小平在会议上明确指出:“蒋介石破坏协定后,形势发展对于我们是有利的。党中央毛主席英明决策,决定跃进大别山,到敌人后方作战,把敌人在华东、华北、西北、东北战场上的主力吸引过去,减轻华东、华北、西北、东北战场的压力,具有重大意义。所以,我们越陇海,过黄河,跃进大别山,直接威慑南京。这下蒋介石慌了,急忙调兵来对付我们。我们是艰苦点,从长远看,我们不但要在大别山站住脚,建立牢固的根据地,而且还要打出去,解放全中国。”后来的事实证明,刘家畈会议是千里跃进大别山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真正使我军实现了中央关于“站稳脚跟”的要求,变战局的被动为主动。 刘家畈会议后,为进一步粉碎敌人对大别山的重点进攻,1947年12月13日,刘邓首长将中原局和野战军总部机关分为两个指挥所。刘伯承司令员、张际春副政委率直属大队大部兵力,为野战军后方指挥所,转外线作战;邓小平政委、李先念副司令员和李达参谋长领直属大队500余人,组成前方指挥所,同2、3、6纵一起留在大别山坚持内线作战。前方指挥所率部在安庆地区迂回穿插,反复攻克城镇,伺机歼敌。 刘邓大军在大别山的节节胜利,直接威胁到国民党的整个江南统治区,使蒋介石集团手足无措。我军张家店、高山铺战役大捷的消息传到南京,国民党军事当局更是如坐针毡,惊恐万状。为了继续坚守中原,经营华南,1947年11月下旬,蒋介石在南京匆忙召开湘、皖、鄂、豫、赣、苏六省绥靖会议。11月25日,国民党宣布成立“国防部九江指挥部”,由国防部长白崇禧亲自兼任主任,企图以“总力战”与我军争夺中原。 自11月27日起,白崇禧调集14个整编师33个旅的优势兵力,对大别山地区展开全面围攻。其中,第七、二十五、四十六、四十八、五十八、八十八师的主攻方向,都是我皖西革命根据地。政治上,各县加强反动统治,纷纷设立“戡乱委员会”、“清剿指挥部”,颁布“十杀”条令,大力发展特务组织,扩充、收罗土顽匪霸武装,发展“三网”(谍报网、碉堡网、公路网),实行“三光”(杀光、烧光、抢光),到处捕杀地方干部和积极分子。经济上,实行严密封锁,移民并村,路卡林立。军事上,则以大部分兵力寻找刘邓主力,分进合击,余部分散“清剿”,相互衔接,全力“扫荡”。大别山革命形势的迅猛发展,“对于敌人来说,犹如胸膛上插上了一把利剑,他们急忙从北线大量调军南下,仅在皖南范围内就有桂系七军、四军、四十六军,蒋匪嫡系的二十五军、青年军二○二、二○三两个军等6个军的正规部队,加上保安团和地方民团,总共20多万人,经常向山区进行疯狂‘扫荡’,使大别山地区的斗争之残酷、艰苦程度,超出任何历史时期。”《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文章。 面对敌人全面围攻的恶劣形势,桂林栖和他战友们坚决贯彻刘家畈会议精神,继续为建立巩固的皖西解放区而奋斗。11月13日,桂林栖、于一川离开刘家畈,到太湖县城召开营以上干部会议传达刘家畈会议精神。11月15日,皖西区党委、皖西行署、皖西军区在岳西县汤池畈宣告成立,彭涛任区党委书记兼军区政委,曾绍山任皖西军区司令员,桂林栖和于一川任副书记,罗士高任皖西行署主任,桂林栖同时兼任宣传部长、军区副政委。11月29日,皖西区党委在舒城晓天三石寺召开原皖西工委负责人会议,宣布成立皖西一地委、皖西二地委和皖西三地委,同时分别成立皖西一专署、皖西二专署和皖西三专署,还分别成立皖西第一军分区、皖西第二军分区和皖西第三军分区。会议宣布了各地委、专署、军分区领导人选。1948年2月,在巢无地区又建立了皖西四地委、四专署和四分区。皖西地区各级党政军组织的建立和健全,为我党在大别山站稳脚跟,开辟大别山解放区,创造了必要的条件。11月30日,根据1947年8月27日邓小平《创建巩固的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电》、刘家畈会议传达的1947年10月12日中原局、中原军区《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解放区的指示》,皖西区党委发出了《关于创建皖西解放区的方针指示》,提出创建皖西解放区的五条工作方针:(1)为创建巩固的皖西解放区而斗争。指出:皖西全党全军的任务是在新革命高潮的大风暴中坚决地歼灭敌人,迅速地领导群众彻底实行土地革命,在极短时间内把皖西创建成巩固的解放区。(2)创建解放区的基本工作是发动群众实行土改。指出:土地改革要坚持三个基本方针,不只在巩固地区实行,在游击区也要结合打击土顽,到处点火,坚决实行。(3)肃清土顽保护土地改革大量发展武装开展土地革命的游击战争。要求到1948年4月底,把部队在现有基础上扩大三倍。(4)克服右倾思想,提高战斗意志。提出:必须足够的认识革命高潮的形势,明确阶级立场,开展反右倾的思想斗争,这是目前开展工作的关键。(5)扎正根子树立优良的作风。区党委领导皖西军民,开展扎实的土地改革,充分发动群众,继续发展、壮大人民武装力量,不断打破敌人残酷的连续“清剿”,使皖西解放区得以坚持和巩固。 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为配合主力彻底粉碎国民党军的围攻,决定在山区采取“避广(桂系〉打土(顽〉,积极消灭反动地方武装”的斗争方针,并组建一个支队到巢、无地区,以山外斗争配合山里斗争。1947年11月,根据区党委的决定,桂林栖率一个支队和一个教导队重返无为、巢湖地区,奉命主持创建四地委和四分区。自1945年秋离开无巢地区后,桂林栖一直怀念着这里的人民,人民群众也从心底怀念他。当地群众听说“赵先生”重返无、巢,所到之处,无不纷纷出迎,热情地接待桂林栖和部队。阔别两载余,相见格外亲。桂林栖一住下来,就去看望根据地的乡亲们。老百姓也三五成群,前来看望他和子弟兵。见面之后回想当年,不少老乡激动得热泪盈眶。老百姓自动组织起来,到村头为部队站岗、放哨,每个土岗、山丘都安排有松枝讯号,松枝倒下,就表示附近有敌情。人民群众的爱戴和有力支持,使桂林栖和广大指战员深受鼓舞,信心倍增。他再次用诗歌记下了军民的鱼水之情:“皖江逼别两经年,率队归来喜欲癫。父老排迎三十里,相看执手泪双潜!”桂林栖诗《率军返无为建四分区》。 在桂林栖的领导下,部队在无为连续打了几个胜仗。先后打垮了敌人一个营又两个连的进攻,击毙敌营长一名,缴了诸多枪支、物品。这一年,桂林栖在无为与当地人民一起,过了一个胜利、欢畅的春节。春节后不久,桂林栖在无为县响山上庄院子主持召开巢县、无为、含山、和县等县区、营以上干部会议,宣布了皖西区党委四地委和四分区的干部配备:唐晓光任地委书记,专员赵梦明,分区司令员吴万银,唐晓光兼任政治委员。四分区主力部队为皖西军区派去的两个连和地方武装。1948年2月,在桂林栖的直接领导下,四分区相继建立了湖东、无南、临江三个县大队。3月底,四分区的部队已经迅速发展到800多人。4月间,桂林栖率四分区全体指战员配合孙仲德、马长炎和顾鸿率领的人民解放军两个团,在巢无交界的龙骨山打垮了广西佬杨麻子部国民党军一三八旅的两个团,其中有一个团基本被全歼。杨匪原本骄横不可一世,以为在桂林栖部立足未稳时自己稳操胜券,交战的结果气得他以拳击顶,顿足大哭,无巢人民无不拍手称快。此役之后,杨麻子夹着尾巴仓皇撤离严家桥,我军队伍不断壮大,四地委和四军分区在无巢地区站稳了脚跟,发展日益稳固。至1948年10月底,巢无中心控制人口达35万,四分区控制区人口20万,和含控制区人口15万,形成了以巢无中心区为“一体”,以和含地区和湖西、桐庐为“两翼”的大片控制区。桂林栖完成了既定任务,胜利回师皖西区党委。 在大别山地区,1947年12月,皖西军区主力连续攻克宿松、岳西、潜山、太湖县城及怀宁石牌镇,俘虏国民党潜山县长以下250余人。同时采取迂回包围、各个击破的战术,对霍山、太平、舒六、舒城等县土顽进行围歼。1948年2月初华东野战军南下先遣支队饶守坤部,在舒、桐、庐3个县大队及区干队配合下,一举消灭驻舒城南港的国民党安徽省保安第三团3个连共400多人。2月8日,二分区和桐城县地方武装,配合三纵八旅在桐城挂车河伏击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师五六二团和四十八师五二七团,毙伤敌300余人。经过两个多月极其紧张艰苦的斗争,大别山军民共歼敌1万余人,粉碎了国民党军的全面围攻。3月间,三纵主力北渡淮河,转出大别山。这时,国民党军采取分区防御、分区“清剿”方针和反复合围、捕捉奇袭战术,以优势兵力实施春季大“清剿”。为粉碎敌人的春季“清剿”,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于3月8日发出《关于开展游击战争的指示》,要求各级党政军改变战略进攻中大兵团运动作战的思想和战术,开展广泛的群众性游击战争。皖西军区决定将政权建设、发动群众工作和武装斗争三者紧密结合起来,以营为单位分散活动,用灵活机动的小分队,与敌辗转周旋,避开敌人主力,主要打击地方保安团队,并扶持县、区、村各级游击集团坚持斗争,先后粉碎了国民党军的“三月扫荡”和“四月清剿”。 1948年5月中旬,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在舒城河棚召开会议,进一步总结经验教训,专门研究军事形势与军事斗争,决定改变军事指导方针,由分兵把口、分散看家变为集中主力外线歼敌。河棚会议是皖西区党委对敌军事斗争的由内线防御到外线作战一个转折点。 6月上旬起,国民党军又发动“夏季扫荡”。为加强反“扫荡”的力量,皖西军区在6月间将所属的二十、二十四、二十七团集中起来,形成对敌斗争的拳头。6月间,二十四、二十七团主动出击六合、舒六、霍山等县反动武装,歼敌700多人。8月2日,军区集中3个主力团在舒城南港伏击国民党安徽省保安三团,歼敌2个营,俘敌副团长以下500多人。各分区和各县、区武装也积极出击敌人。四分区武装在华野南下先遣部队支持下屡挫敌军,尤其是6月11日在和县南义附近一举歼灭国民党安徽省保安六团800余人,稳定了四分区形势。同时,国民党正规军也不断遭受打击,其四十六、四十八师在霍山烂泥坳、舒城西沙埂、分水岭三地被歼500余人,其一七六旅杨创奇部也连受四分区军民的打击,仅巢南龙骨山一战就被歼500余人,从此一蹶不振。8月15日,皖西军区将所属的3个团正式编成皖西军区独立旅,归建军区的第37团随旅行动,马忠全任旅长,曾庆梅任政治委员。各分区也先后将基干团和县、区武装集中起来,作为各自的主力部队。皖西部队力量和战斗力出现了有利于我的转折,同时中原战场国民党军主力大量被歼,驻皖西的国民党正规军被迫分批撤离。皖西地区终于“几历冰霜几耐冬,百花含笑向东风”,形势开始全面好转。 从率300余人开辟皖西根据地到实现皖西解放区巩固、发展,这既是中央和上级领导机关的正确指示和兄弟部队有力支持与配合的结果,也要归功于桂林栖等坚定的革命意志、高尚的个人品德、优良的工作作风和高超的领导艺术。在这段艰苦卓绝的斗争岁月里,桂林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凛然正气和高风亮节,诠释了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为人民解放事业赴汤蹈火、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诠释了一个忠诚的无产阶级战士勇于自我解剖、承担责任的江海襟怀。在他的心中,只有党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从来没有个人的名誉地位、进退得失。 在这3年游击战争时期,因工作需要,桂林栖由皖西党和军队的主要负责人,转而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副职。他完全服从党的安排,坚决执行党的决定,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带头维护革命队伍内部的安定团结。解放战争时期,鄂西北军区的两个大队、五师独立二旅和二师各一个营转战到皖西,按上级的指示编入皖西人民自卫军。这其中既有高级领导,又有大批来自五湖四海经历各异的基层干部和战士。在这个新的战斗集体中,党的建设以及武装斗争的开展“要靠他们独立自主,灵活机动地处置”,“桂林栖同志作为皖西工委和皖西人民自卫军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带头维护革命队伍内部的团结和统一,他坚持党的原则,使革命队伍内部的团结有了牢固的基础。”《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文章。当刘昌毅、熊作芳等转战到皖西合编后,每当决定重大问题时,桂林栖总是虚心倾听他们的意见,实在是有分歧,就个别找他们交换意见,从不当面争执。为掩护刘昌毅,部队一直沿用皖西人民自卫军的番号。而桂林栖长期战斗在大别山,对地方工作了如指掌,为了随时给刘昌毅提供情况分析,他常常主动和刘昌毅一起行动,一起战斗。紧急情况下,他奋勇向前;工作上有困难,他勇担责任。枪林弹雨中,他们携手战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直至1947年11月刘昌毅被调到三纵工作,才各自走上新的征途。同样,他和熊作芳也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1947年春,熊作芳奉命前往山东解放区,桂林栖尽遣得力干部一路护送,直至他安全抵达。此外,每当缴获了敌人的战利品或者弄到一些自筹经费、物资,桂林栖总是首先考虑外来同志和下属基层单位的困难,优先分配给他们。久而久之,在物资分配时,外来同志和皖西部队之间、大队与大队之间、主力部队和游击队之间,都形成了互敬互让的良好风气。因为一项工作,桐城有位当地干部同外来同志意见相左,一怒之下就把10多位同志带离驻地,跑到桂林栖处诉苦。桂林栖认真听取了他的意见后,对他进行了严肃批评:“人和枪都是组织的,你有什么权力带到这儿来?!”责令他立刻返回原地并作深刻检查。这件事对本地和外来的干部、战士教育都很深。桂林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偏不倚,公正无私的工作作风受到广大指战员的一致敬佩。 坚持大别山游击斗争的3年,是环境最恶劣的3年。戎马倥偬中,桂林栖和他的战友们经历了关山万重的考验。1947年底至1948年底,由于敌人的疯狂反扑和密集封锁,部队常常陷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寝食难安的困境。可是环境越艰苦,桂林栖的革命意志就越坚强。他把自身安危和衣食住行置之度外,在极端困难的环境下千方百计地关心战友和群众的生活。这些都给曾经在他身边工作过的同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为解决穿衣问题,他派人四出侦察从敌人手中夺取,或者深入敌占区购买。而他自己穿的衣服经常破烂不堪,补了又补。当时的区党委机要秘书张助汉回忆:那时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差,桂林栖不辞劳苦,日夜奋斗,任劳任怨。有一次在会计那里要了两毛钱,准备买针线为他缝补破衣。他听说此事,将我和警卫员花兴发找去教育了一顿,说不能占用公家的一文钱,要我们立即把钱退给会计。民以食为天,坚持斗争的部队也必须解决吃的问题。皖西地区山多田少,粮食原本就供不应求。加上国民党的封锁和掠夺,使部队的补给更加困难。为解决粮食问题,桂林栖想尽了办法。几次虎口夺粮,仍然不能满足部队的实际需要,大家只好就地寻找野生植物充饥。有时好不容易弄到一点粮食,饭还没烧熟,敌人就打过来了,只好饿着肚子战斗、转移。为了不贻误战机,在冰天雪地吃几口冷饭就投入战斗,是常有的事。据张伟群等人回忆:“有一次,在岳西、舒城交界处板仓,我们被敌人包围了7天7夜。因为没有粮食,就买老乡的腌菜充饥。后来,弄了一点粮食,没有锅,就用敌人的钢盔煮饭,还没吃进嘴,战斗就打响了。”李康则回忆道:“我跟桂林栖同志好几年,他一贯艰苦朴素,不吸烟,不喝酒,和战士一样吃大锅饭……有时我看见首长太辛苦了,搞点好的给他改善生活,他总不肯,不让我买。有时来了客人炒点鸡蛋,还要经他批准。他常说‘战士很苦,老百姓很苦,我们要和大家一样,革命,就是要吃点苦嘛!’”在艰苦的环境中,桂林栖处处以身作则。他自己身体不好,同志们关心他,想给他单独开点小灶,他坚持不许。部队缴获的东西,他从来分文不取。打黄泥岗时,游击队缴获了一些人参、燕窝和银鱼,想给他留一点,他严令全部交公。住的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为了对付敌人,有时一夜要换好几个住处,桂林栖带领着战士们在湖区宿过芦苇荡、荷叶洲,在山区住过荆丛、山洞、圩沟、石崖、破庙。盖的是茅柴、湖草、树叶、稻草,吃的是粗粮、野果、草根、树皮。金家春口述,张文英整理《回忆桂林栖同志》中记载:“桂政委对警卫员要求严格,不准违犯纪律,不管怎样艰苦,从不搞特殊化,总不让警卫员到后勤部门多要生活用品。他身体不好,患有高血压、痔疮病,但他注意锻炼身体,早上起来,爱哼哼歌子,很乐观。”在他的住地,有时基层干部来汇报工作,晚了他们同睡一张床,共盖一条被。与警卫员同睡一捆草,共烤一炉火,更是家常便饭。他个性随和,平易近人,每当同志们喊他桂政委时,他都说:“我们年岁差不多,都是在搞革命工作,就叫‘老桂’吧!”游击战争的艰苦性,还体现在昼夜兼程、日行百里的行军途中。无论环境多么艰苦,桂林栖处处身先士卒,一马当先。1947年1月,从苏北返回皖西途中必须要过大运河。正值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时节,靠近河岸的地方结冰二寸多厚,河水深可齐胸,来往行人皆望河兴叹。桂林栖二话不说,脱下鞋提在手里就下了河,一边用木棒使劲将冰打碎一边向前行。这无声的命令正如一股暖流,融进了同志们的心里。随行的20多位同志,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水中,破冰过河。上岸之后,他们身上的棉衣都冻住了,风吹冰衣,哗哗作响,驮电台的毛驴都冻死在河中。他们带上电台,咬紧牙关,又继续向前迈进。据警卫员金家春回忆,在皖西纵横交错的山区行军打仗,“牲口不能骑,凭脚走,寸步难行,我们要抬他走,他不让,自己拄着棍子走……每年冬天,山区雪多,爬山行军,每天要走一百多里,他不叫苦,带头走,夏天炎热,他有痔疮病,急行军时,裤子都是血,他仍然与同志们一道,跋山涉水”。 在近乎严苛地要求自己的同时,桂林栖却始终把广大干部、战士和根据地人民的生活、安全放在心上。1947年春,他派何东初护送熊作芳到山东莒县七师司令部,返回时再去上海将司令部配给皖西支队的电台从地下党组织手中领回。这次任务艰巨而又危险,何东初表示坚决服从组织调遣。临行前,桂林栖专门找他谈话:“老何同志,你去完成这个任务,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何东初说:“政委,我一定完成任务!但这次任务比较危险,倘若我牺牲了,希望组织上关照一下我在安庆市家属的安全。”桂林栖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何东初起程之后,桂林栖马上派人化装潜入安庆,将何东初的妻子刘淑孟接到了皖西根据地,安排住在司令部。何东初完成任务顺利回来后,妻子将具体情况告知,何东初感到无比激动。解放战争时期,因工作需要,组织上给桂林栖配了一匹马,可是他很少骑。这匹马有时给部队驮电台、文件,有时让病号骑,有时又给行军不适的小战士用。从苏北返回大别山途中遭遇敌人包围时,大家都希望他骑着马先冲出去,可是他却把马让给一位生病的战友,自己跑着和同志们一起急行军。金家春17岁就来到了桂林栖身边担任警卫员,桂林栖对他非常爱护。1948年,桂林栖率部重返无为,因行军过急桂林栖和金家春都累病了,桂林栖弃马步行,自己拄着棍子走,让马驮着金家春。找到县委后,桂林栖即刻把金家春安排到一个烈属家养病,自己则带病坚持工作。半个月后金家春病愈,高兴地归了队。当有战士生病时,桂林栖冒着危险亲自到镇上找郎中买药。夜里查哨,每次他都到营房为战士们添衣盖被。战斗在皖西的同志们都说:“桂林栖同志特别爱护干部和士兵,大家都愿意在他领导下工作,乐意跟他一起干!”面对国民党烧杀抢掠的暴行,桂林栖怒火中烧,他亲自撰写“清剿清剿,百姓不得了”、“拆屋拆屋,百姓痛哭”、“穷人好可怜,没柴又没盐,国民党收税少不了半文钱。”、“抓兵又派粮,穷人泪汪汪”等标语、传单,走一路张贴一路,有时甚至贴到了国民党的乡公所里。在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革命队伍牢记我党我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有一次在伏天开战,战斗结束后暑热难当,警卫员跑到旁边地里摘了个西瓜给大家吃。桂林栖再三强调务必要弄清西瓜是谁家的,按价付钱。对生活困难的群众,每当战斗有所斩获,桂林栖都及时安排救济。当队伍结束战斗回到根据地时,总有群众给部队送鱼、送肉和其他副食品、土产品,桂林栖命令负责后勤的同志一定要按物品送来的时间、地点、人员进行登记,然后沿村逐户地给老百姓送款。 在积极调动军事干部聪明才智的同时,桂林栖也特别注意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在长期的和残酷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在建立新中国的伟大斗争中,共产党必须善于吸收知识分子,才能组织伟大的抗战力量,组织千百万农民群众,发展革命的文化运动和发展革命的统一战线,没有知识分子的参加,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18页。桂林栖牢记毛主席“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教导,在戎马生涯中深刻领会和身体力行。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舒城县有个青年学生同情革命,并希望能和游击队领导同志见面,桂林栖立即约这个青年谈心,在他的培养下,这位青年常为我方送报纸、送情报。”桂林栖非常重视知识分子的动员工作,注意引导、培养和帮助他们成长,激发他们的革命热情。抗日战争期间,庐江县有位知识青年,经组织安排在汤池小学以教师身份作掩护从事地下工作,后被国民党察觉,只好化装成商人潜逃。桂林栖一听说此事,马上派人四处打听其下落,终于在无为找到,桂林栖热情地接待了他,和他秉烛夜谈,并迅速安排他到关河区任区委书记兼区长,后来成长为皖江根据地的骨干之一。1947年,太湖县私立白沙中学收留了一批从西北联大和其他大学来大别山的学生,因一时找不到组织,便留在那里任教。桂林栖获悉这一情况,借行军或宿营于白沙地区的机会,多次去学校做校长何鹏的工作,并直接与这批大学生教师接触,争取他们开展革命工作。白沙中学从此与皖西工委建立了联系,一直为部队提供国统区的报纸和有关情报资料。刘邓大军解放太湖后,该校更名为太湖公校。后环境恶劣时,以何鹏为首的全校20名教职员集体加入了革命队伍。为了鼓舞斗志,让皖西部队和人民及时获知党的指示和全国革命形势,皖西区党委决定筹办机关报《皖西日报》。宣传工作当时由桂林栖分管。他很快配备好干部,提出了办报方针。当年11月,石印的《皖西日报》像黎明前的号角,在深山野林中创刊了。在桂林栖的关心、支持下,不论环境如何恶劣,社址如何变迁,报纸都一直坚持出版。就如何办好报纸,桂林栖经常耳提面授,详细指示。编辑、记者向他请示工作,他都及时一一作出答复。没有专门的发行机构,就采用鸡毛信的方式进行传送。《皖西日报》把解放战场的一条条胜利喜讯,传到各分区和新建的基层政权,看到的人无不欢欣鼓舞,喜笑颜开。 土地改革是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彻底铲除封建剥削制度的一场深刻的社会革命,是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一项基本任务。在全国尚未实现完全解放的历史时期,它也是充分发动农村广大人民群众参加革命斗争巩固解放区政权的关键一步。刘家畈会议传达了《中国土地法大纲》和中原局的决定后,这也是皖西区党委和政府的一项中心工作。1948年1月11日,区党委就分浮财和土地改革做出了六项指示。在执行中,由于一些贫农对土地的要求过于强烈,同时也由于新区基层工作者缺乏土改工作经验,一度在土地改革工作中出现了“左”的现象,部分中农的利益被侵占,打击面过大。1948年6月,中原局书记邓小平亲自起草了《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关于土改与整党工作的指示》,指导各地纠正“左”倾错误:“鉴于我们以往在新区所犯的急性病的错误,脱离了群众,孤立了自己,在对敌斗争与确立根据地的事业上,造成了许多困难,所以各区都应该根据5月25日中央关于1948年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指示,重新地全盘考虑我们的工作方针和策略步骤。”“就是在那些已经分了土地的地方,因为问题很多,也应根据这个方针,从现有的实际情况出发,专门研究,订出办法,分别地实行调整。”《邓小平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08、109页。接中原局指示后,皖西区党委即于6月中旬召开会议,加强学习,肯定成绩,总结经验教训。会议认为,自1947年秋至今在皖西地区进行的土地改革中,处决了一批反革命分子,对深入发动群众,解放根据地的生产力,激发农民对地主阶级和反动政权的仇恨,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但同时,由于敌我对峙的形势仍十分紧张,干部也缺乏土改经验,在执行政策上出现了一些偏差,确实存在乱斗、乱划、乱杀等现象,打击面过宽,损害了中农和工商业者的积极性。会议决定:在游击区“立即停止土地改革,停止分浮财,禁止到边沿地区打土豪,实行减租减息,合理负担,保护工商业并提出贯彻新区政策的具体措施。”在新控制区“不应立即进行双减,而主要是防范自卫,清算恶霸,合理负担,主要打击对象限定为‘人民所痛恨的恶霸分子’及‘地主当权派’。”《安徽现代革命史资料长编》第四卷,2004年版,第322页。面临这样的工作偏差和错误,皖西区党委的几位负责同志都表现出了实事求是、自我批评和知错即改的优良作风。彭涛同志认为应该由他负责,桂林栖则认为,身为区党委副书记,而且长期在皖西工作,出现偏差,应由他负主要责任。他中肯地回顾以往的工作,主动作出了深刻检讨。根据中央指示精神、结合皖西实际的“五项指示”很快出台。其后,彭涛和桂林栖一行到舒城检查执行政策的情况,研究和解决问题,并于9月23日至10月4日在舒城三石寺召开了区委扩大会议(会议中途因发现敌情转移至潜山县官庄继续召开)。彭涛、桂林栖、曾绍山、于一川、罗士高、何柱成等分别作了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政府工作、军事斗争、反对无政府无纪律现象和反对经验主义的报告。会议对过去一年的工作进行了认真总结和检讨。区党委对过去在政策和策略方面的错误和偏差进行了严肃的自我批评:“从主观愿望出发,却不是从实际出发”,“造成了严重的主观主义。”彭涛:1948年9月《一年来工作检讨与今后任务》。,并提出了具体的整改方案,用以指导全区。由于彭涛、桂林栖等同志的及时纠正和坚决整改,“左”的错误逐步得到纠正,工作出现了新的局面。 桂林栖和他的战友们,始终和广大根据地人民群众紧紧团结在一起,相濡以沫,携手奋战,度过了一段又一段不平凡的峥嵘岁月。在残酷的斗争中,很多久经历练的忠诚的党员干部倒在了大别山腹地,这块用信念、鲜血和智慧坚持下来的红色土壤上,梁诚、李唐、白涛、顾正钧等同志先后壮烈牺牲。 强忍着内心的巨大悲痛和愤怒,桂林栖与彭涛同志密切配合,精心筹划,于艰苦异常的环境中并肩领导皖西人民继续开展斗争。随着形势的一步步好转,我人民武装开始主动向敌出击。“三纵教导团和二十团,在皖西支队的配合下,先后解放了岳西、潜山、太湖、望江、宿松和石牌、徐桥、华阳等县镇,随军南下的地方干部和部队抽调的干部,立即展开摧毁敌人政权,组织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改革(的工作),组织县、区党的组织和人民主政权。”卢仁灿、傅大章:《坚持下来就是胜利》,《安徽党史资料通讯》,1983年第11期。1949年3月,刘伯承率部再回皖西,与皖西指战员再度会合,路经六安时曾高度评价坚持皖西斗争的同志们,他说:“和其他根据地相比,你们皖西根据地是坚持得最好的!”“你们辛苦了,你们坚持得很好,对整个中原战局都起了重要作用”。童志强:《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和皖西解放战争的概述》,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解放战争》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0页。 1948年中秋,在彭涛、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军区集中兵力于舒城南港,又彻底消灭了国民党的一个保安团。这是在全境解放的黎明之前,皖西战场向敌展开的最后一次重要战斗。此后不久,淮海战役于当年11月6日打响,我人民解放军华东、中原野战军在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西至商丘,北起临城(今枣庄市薛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对国民党军发起了规模空前的战略性进攻并取得全面胜利。1949年1月14日,毛泽东在关于时局的声明中豪情满怀地说:“现在,人民解放军无论在数量上士气上和装备上均优于国民党反动派政府的残余军事力量。至此,中国人民才开始吐了一口气。现在情况已非常明显,只要解放军向残余的国民党军再作若干次重大攻击,全部国民党反动统治机构即将土崩瓦解,归于消亡。”《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1338页。 时至1949年1月,历142天的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胜利结束。在三大战役中,我人民解放军歼灭国民党正规军,以及争取起义、投诚与接受和平改编部队共144个师,非正规军29个师,合计154万余人。国民党赖以维持其反动统治的主要军事力量基本上被消灭。三大战役的胜利,奠定了人民解放战争在全国胜利的基础。但蒋介石集团仍不甘心失败,在美国的策划下,一面与我假和谈,一面部署江防,企图凭借长江天险阻我南进。 三、支援大军渡江 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部署,人民解放军第二、第三野战军和第四野战军一部以及地方武装共百万大军,集结于长江北岸东起江阴,西至湖口长约500公里的战线上,准备渡江作战。邓小平亲自拟定了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战役纲要(即《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其中确定安徽境内的渡江计划为:“二野由枞阳镇(含)至望江段实行渡江。渡江后除歼灭当面之敌外,应以一个兵团以最快速度迅速挺进至浙赣线衢州及其以西以北地区,确实控制浙赣铁路一段及屯溪南北公路,断敌退路。二野主力则应迅速东进,接替三野留置部队的任务,担任歼灭芜湖地区之敌,并准备攻取南京。” 《邓小平文选》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10月,第133页。 1949年2月9日,以邓小平为书记的总前委在河南商丘召开渡江作战会议,详细讨论了部队渡江时间、部署、开进、出动、指挥机关移驻地址、粮食弹药供应等八个方面的安排问题并上报中央军委。桂林栖到河南参加了会议,回来后立刻投入了支援大军渡江作战的准备工作。根据分工,他代表皖西区党委负责西起宿松县程营,东至枞阳镇这段江面的支前指挥部总指挥工作,主要为第二野战军二、四兵团提供支援保障。 二野指战员于1949年元旦开始挥戈南下,有条不紊地到达安庆地区所在长江北岸集结,旌旗猎猎,饮马长江,威震江南。桂林栖最初将支前指挥部设于桐城县的宰相府,后根据需要又迁至安庆近郊的集贤关。在这段时间,他先后主持召开了100余次各县负责人会议,详细部署支前工作。 由于长期战乱和国民党政府的苛捐杂税盘剥,刚刚解放的皖西地区物资严重匮乏,粮食奇缺。为保障渡江战役供给,皖西区党委和桂林栖把支前工作列为最紧急的中心任务。早在1948年12月17日,区党委就制定了《新区征收公粮田赋的临时办法》,要求各地“支援前线,保证军费,迅速全部征齐公粮”。在桂林栖的领导下,各县支前指挥部深入宣传发动群众,想方设法筹集物力、财力。如桐城县支前指挥部,采取与县工商会协商洽谈,订立半征半购合同的办法,解决了部分物资问题。在物资的征缴、筹集过程中,各地严格执行合理负担政策,实行“粮多者多出,粮少者少出,无粮者和贫苦者不出”的原则,以民主评议的方式将支前任务分解落实到户,缺粮山区则以多承担竹木柴草等方式支援前线。 在组织准备上,各县均先后成立支前(后勤)指挥部和支前供应总站。桂林栖强调:要加大力度,在基层广泛宣传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的重大意义,宣传党的政策。担任沿江各县支前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必须由在沿江地区战斗过、熟悉当地情况的同志担任。如怀宁县支前指挥部的总负责人,即确定由县长姚奎甲担任。各县以下的区、镇,也都成立了支前物资供应分站。至4月初,在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仅桐城一县,即筹集渡江粮5.4万担,远远超出了区党委下达的3.89万担的任务。踊跃支前的民工不计其数,支前指挥部将民工们组织起来,分别编成常备担架团、常备运输队和临时运输队等,配合部队行动。 征集船只、训练水手,是当时三项支前任务中最为困难和艰巨的工作。为阻止我大军过江,国民党部队南窜时对沿江船只进行了疯狂的打、砸、烧,并将大批渔船劫走,一些渔民为躲避国民党军破坏,只好将船沉入水底隐藏起来。为寻找渡江工具,桂林栖指示各县政府和支前指挥部派出工作队,深入沿江、沿湖地区调查摸底,广泛接触渔民,做好宣传发动工作。他自己也亲率警卫员和基层干部,多次去望江、怀宁、枞阳等地的依江沿湖地区,走访船工,发动渔民,甚至深入非解放区,积极想办法筹集船只。如在枞阳县马窝子活动时,当时那里还是国民党占领区,群众有畏惧心理。虽然桂林栖一行化了装,但还是被国民党残匪发现了行踪,经过战斗他们隐蔽起来,只能夜间出来活动。他向保甲长说明了大军过江蒋家王朝即将覆灭的形势,正告只有跟着共产党、解放军,才是唯一的出路。保甲长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开始帮助他们找船。群众工作方面,他首先选择青少年渔民的发动工作,由他们提供线索,再向家长做工作。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在当地筹集了60多条船只。在集贤关时,安庆还尚未解放,驻守的国民党军集中、封锁了不少船只。桂林栖一方面深入渔村,带着姚奎甲等人耐心地讲解形势,发动群众,不少渔民晚上冲破国民党的武力封锁,将船划到我方指定的港口待命。另一方面,桂林栖展开针对国民党地方武装的统战工作,积极争取敌营中不满国民党统治的部队。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整整一个自卫中队的国民党军投诚。桂林栖亲自接收了他们,交给姚奎甲指挥,后编入怀宁县大队。据不完全统计,安庆沿江各县为渡江作战组织民船2000多只,每船均配备两名水手。 支前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检查、维护桥梁、公路畅通,并为大军选择渡江突破口提供情况。在桐城和集贤关,对辖区内的每一条公路、每一座桥梁,桂林栖都亲自带人反复进行检查。一旦发现路面有问题或桥危渡险,立即组织铺补、抢修。渡江部队解放安庆时,因负重过大,装载炮弹的十轮大卡车将桐城新安渡的公路桥桥梁压断,还有一辆汽车掉进了河中。这座桥是连接皖中、淮北的必经之途,直接关系到苏北、山东后方和安庆渡江前线运输线的畅通。得知消息后桂林栖火速赶到现场,发动群众献树献料,组织木工、石匠进行抢修。春寒料峭中,桂林栖不顾病体赤脚下河,在齐膝的冰水里和战士、民工一起抬木料、搬石头。经过10昼夜的奋战,一座新的牢固的桥梁在原址上矗立起来。在后来的一次会议上,刘伯承司令员还点名表扬了桂林栖。为摸清渡江作战的敌情、水情、民情,做好支援大军过江后勤保障工作,一个又一个的任务需要桂林栖统筹安排:如何组织船只集结入江,部队于何处过江为宜,地方如何开展掩护,渡江部队食宿如何安排……他全力以赴,废寝忘食,陪着部队首长或带着地方干部,一个接一个地予以确定和落实。在马窝子连续工作了20多个昼夜,又回到集贤关继续奋战。 据沿江各县统计,在解放军渡江战役中,无为县共征集船只5000多条、水手2000多名;枞阳县集中了大小船只1956条;怀宁县动员船只1073条,水手2416人;望江县动员船只250条;宿松县动员船只1077条,水手2001人。为了保证船只能够顺利入江,几十万民工和解放军指战员一道投入了挖渠翻坝工程。无为县军民奋战27天,挖河疏渠100余公里,架桥20余座,凿通了小江坝、姚王庙、神塘河、泥汊河等4条渡船出江口;怀宁县鸭儿沟军民5000多人奋战13昼夜,开凿出一条长50米、深7至8米、上宽14米、下宽3.7米的通江引河。生活必需品方面,怀宁县共筹备粮食500多万斤,民工10万人,手推车1万辆;枞阳县20多处支前分站,每天供应粮食20多万斤,共筹办柴草80多万斤,军鞋2万多双。交通保障方面,皖西人民修通了全长170余公里的交通干线——桐枞、枞庐公路,架了大、中、小桥梁50余座,万余名水手帮助解放军展开水上训练。 1949年4月20日,国民党反动政府最终拒绝在国内和平协议上签字。21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命令我人民军队“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人民解放军千帆竞发,强渡“天堑”,4月20日晚8时,中路大军首先行动。滔滔长江之中,千只战船,冒着猛烈炮火,奋勇前进,迅速突破安庆、芜湖一线。一夜之间,渡过了3个军10个师的兵力,占领繁昌、铜陵、南陵、芜湖等地,迅速突入敌纵深50公里,蒋介石的所谓千里江防被拦腰斩断。“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我人民解放军一举渡过长江,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江南,摧枯拉朽,4月23日,南京解放,宣告了延续22年之久的国民党反动统治的覆灭。 渡江战役自1949年4月20日正式打响,至6月2日崇明岛解放胜利结束,共歼敌近43万人,解放名城重镇170多座,缴获2300多辆战车、汽车、装甲车以及其它战利品。渡江战役的胜利粉碎了国民党妄图盘踞江南半壁江山的图谋,为解放东南、华南、西南地区创造了条件,推进了全国解放的进程。粟裕在三野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中高度赞扬渡江战役的胜利“对中国革命的发展具有极大的意义”,“单从军事上去看国民党的崩溃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从政治上去看。我们不仅在军事上过了江,而且在政治上过了江”。而安徽人民,包括皖西人民和每一个像桂林栖一样的忠诚于党的事业的伟大战士,在渡江战役中所做出的贡献,也将永远彪炳史册,流芳千古。 随着渡江战役的胜利,人民解放军迅速向南推进。1949年4月30日,皖南地区均告解放。5月7日至10日,国民党安徽省最后一任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张义纯等在浙江开化被一举捕获。同时俘虏的还有国民党安徽省保安部队的5000余人。至此,除皖北金寨和岳西县城由国民党残匪盘踞外,安徽全境解放。 第四章 主政安庆重建百废俱兴 在解放进程中,为了统一领导安徽全省的各项工作,1949年2月,根据中央军委指示精神,总前委和华东局、中原局负责人研究决定成立安徽省委、安徽省人民政府和安徽省军区,并于2月15日上报中央备案。省委委员14名,桂林栖位列其中。宋任穷任省委书记兼省人民政府主席和省军区政委,曾希圣任省军区司令。后因华东地区急需主要领导干部负责新区城市工作,又因安徽地跨大江南北,皖南尚未解放,所以决定暂不成立安徽省委,而以长江为界分别成立皖北区党委和皖南区党委,领导皖北地区和皖南地区的党政军工作。1949年4月初,撤销江淮、皖西、豫皖苏3个战略单位,按解放前辖制成立皖北区党委、皖北行署和皖北军区。皖北区党委书记曾希圣,副书记黄岩、李世农;皖北行署主任宋日昌,副主任郑抱真、李云鹤;皖北军区司令员兼政委曾希圣,副司令员梁从学、孙仲德,副政委黄岩。桂林栖为皖北区党委12位委员之一。皖北区全区下辖阜阳、宿县、滁县、巢湖、六安、安庆6个专区和合肥、蚌埠、安庆3个市及淮南特区,并先后成立了相应的党政军领导机构。5月,中共安庆地委和安庆专署、安庆军分区成立,桂林栖任地委书记兼专员、政委。从此,桂林栖与所有意气风发的中国共产党人一样,面临着工作重心由农村转移到城市,由追求民族解放、人民自由的革命者到社会主义建设领导者的重大转变。 在担任安庆军管会副主任、安庆地委书记、安庆专署专员、安庆军分区政委期间,桂林栖为安庆接管、革命秩序的确立和各项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著的贡献。 一、接管安庆的准备工作 在安庆接管过程中,桂林栖做了大量工作。 首先是参与接管安庆的组织准备工作。1949年3月中旬,皖西区党委在桐城城关宰相府召开会议,研究解放安庆城和支前渡江准备工作。桂林栖主持了会议,会议研究决定:桐城地委书记郭万夫任中共安庆市委书记,张伟群任市长,杜野坪为市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王捷三为组织部长,胡扶摇为市委委员兼总工会主席。区级干部和政府各部门的干部由地委决定抽调。郭万夫:《回忆安庆市接管工作》,选自中共安徽省委党史研究室编:《城市的接管与社会改造》(安徽卷),安徽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95页。3月下旬,解放军进抵集贤关。在关外徐家大屋组建安庆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中共安庆市委、安庆市人民政府。到4月初,由桐城地委抽调的340多名干部,已陆续抵达集贤关接收干部驻地,为安庆城市接收工作在组织上做好了准备。中共安庆市委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安庆地方史》,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511页。 其次是加强对部队和接收干部们的思想政治工作。桂林栖等人认真组织部队和接收干部学习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决议和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上讲话精神,采取测验、考试、座谈会、辩论会等方法,联系安庆城的实际情况及个别同志的模糊认识,进行深刻讲解,帮助同志们准确把握接收意义及相关政策要求。市军管会、市委、市政府领导在组织干部学习过程中主要阐明:入城后要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争取知识分子和其他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向帝国主义势力、官僚资本主义、国民党的残渣余孽作坚决的斗争;安庆是国民党从安徽省内长江北岸撤退的最后一个特务潜伏的据点,国民党安徽省政府和中统、军统特务虽已撤退,但还有潜伏下来的特务。因此,加强人民民主专政,加强公安工作,坚决制止他们的破坏活动,维护社会治安,维护国家和人民财产的安全是管制期间的头等大事;工作重点应由农村转向城市,所有接管干部必须学会在城市中与阶级敌人作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斗争,学会管理城市、生产、金融、贸易、税收等各项工作的本领,尽快恢复与发展生产,把安庆由消费城市逐步转为生产繁荣的城市;要坚决执行党的工商业政策,保护民族资产阶级的工商业不受侵犯,在“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原则下,鼓励和扶持他们尽快恢复生产和营业;教育干部防止骄傲情绪,防止功臣自居以及贪图享乐不再过艰苦生活的思想,特别要警惕敌人糖衣炮弹的攻击,要严格遵守入城纪律。 最后是加强统战工作。在我党的领导下,安庆民盟、农工民主党及爱国民主人士在安庆城内宣传我党方针政策,努力稳定人心,对国民党人员进行了策反宣传,力争其投诚反正。此举也广泛影响和教育了群众,提高了工人群众和师生员工的革命觉悟。他们积极参加护厂、护校、护馆斗争。这些都为顺利接管城市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为接收创造了较好的条件。 二、军管安庆 1949年4月22日夜,人民解放军进入安庆城,对以钱镇东为首的怀宁县自卫大队进行了军事接收。4月23日上午,党、政、军机关及接收干部、警卫部队入城,随即正式宣布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庆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杜义德(5月由王维纲接任)、副主任桂林栖、政治委员段君毅(不久调到南京市军管会),委员郭万夫、张伟群、马守一;同时宣布成立中共安庆市委、安庆市人民政府、安庆市警备司令部,市委书记郭万夫、副书记杜野坪、委员王捷三、张义成、胡扶摇,市长张伟群,警备司令部司令员张义成、政委郭万夫。继之,成立了中共大观、集贤、枞阳、中心4个区委和区人民政府(1949年7月,根据政务院“不足10万人口的城市不设区”的指示,撤销了4个区的建制。1951年7月30日恢复建制)。 各级党政军机关建立后,在市军管会的统一领导下,开展了系统的接管工作。由于准备充分,接管工作进展顺利,只用了7天时间就基本完成。但接踵而来的就是更为艰巨的迅速稳定秩序、尽快恢复生产的城市管理工作。 当时,市军管会面临的社会环境异常复杂。解放前,安庆是国民党统治的中心城市之一,市区及周边各县反动党、团、军、警组织纵横交错,特务、帮会组织密如蛛网。据不完全统计,除国民党部队外,全市仅党、团、特及反动帮会组织就有376个,骨干分子5700多人。这些反动势力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以特务为核心,土匪为骨干,网罗兵痞、流氓,勾结反动会道门头目及地主恶霸,用帮会作掩护,组织反革命集团,建立地方反动政权,明抢暗杀,造谣惑众,破坏生产和交通,刺探我军政情报,甚至还有敌特分子打入我机关内部,秘密发展组织,进行反革命罪恶活动。不仅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而且对新生的人民政权也构成了一定威胁。此外,还有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乞丐、娼妓、游民等混集一起,也加剧了城市管理的难度。上述种种情况表明,采取强有力的手段安定社会秩序是当务之急。 市军管会在人民群众支持下实行果断措施,加强军事管制和公安工作。市警备司令部和公安局全力以赴维持社会治安,组织巡逻队、纠察队在大街小巷日夜巡逻,维护公共秩序;对交通实行管制,检查机关单位、行人车辆持有的工作证、接收证、通行证、搬运证等情况;保卫群众集会及公共场所的安全;在街头或工厂、商店等单位设意见箱,发动工人、职员、市民检举揭发反革命活动和坏人坏事;广泛联系群众,培养治安骨干;帮助工厂、商店等单位建立自己的护厂队、守卫队等,以防特、防盗、防破坏;建立旅馆汇报制度及派出所抽查旅馆制度等。 同时,市军管会发布公告,勒令国民党党团、特务组织立即解散,停止一切活动,迅速到市公安局登记,交出一切反动证件和武器,对隐瞒不报或潜伏活动者将予以严厉惩办。在我党宽大政策的感召下,国民党反动党团及特务分子,纷纷投案自首。据统计,从1949年5月至8月,向公安局自新登记者达1408人,其中军统、中统各10人。市公安局对自新登记者处理很慎重,仅对6名罪恶较大的判了有期徒刑,其余经教育审查后均交保释放。天主堂总主教梅耿光,自以为有帝国主义后台,不听告诫,一再散布谣言。市军管会经请示皖北区党委同意,对天主堂进行搜查,查出反动宣传品和几支枪。经审讯后,勒令梅耿光离境回国。经过强有力的军管措施,社会秩序初步稳定,生产也开始逐渐恢复起来。由于郊区人民民主专政力量比较薄弱,以特务为核心,以土匪为骨干的反革命残余势力大多潜伏于此。市军管会和市公安局及时转移斗争目标,在郊区开展了剿匪斗争。一方面展开宣传攻势,一方面实行军事围剿。共剿灭股匪19起,从中抓获匪特分子18人,击毙匪徒20余人,缴获轻重机枪4挺,长短枪105支及其他弹药武器等。这些胜利鼓舞了人民群众,他们积极向人民政权靠拢,主动配合革命运动。因而我党组织的农会以及发动群众诉苦等工作开展顺利,加快了土匪的覆亡。 肃清郊区匪特后,市军管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各县的剿匪工作。安庆地区的太湖、潜山、宿松等县先于安庆解放,因而剿匪工作开始略早。其中,太湖、潜山剿匪取得了很大成果。1949年2月,太湖县大队剿灭了胡文干匪帮,5月在英山县剿灭了赵金山匪帮。潜山县大队配合皖山军分区基干团3个连,以及后来加入的二野三兵团二十八师八十三团三营,于3月到6月彻底剿灭了余学伍、项浒成、袁丰升为首的“天柱部队”匪帮。宿松和岳西剿匪情况则较为复杂,宿松反动武装“大刀会”势力很大,而岳西地形复杂,大量土匪处于崇山峻岭之中。 1949年四五月,宿松同善社、大刀会匪首罗东山、史文琪、吴楚平、宗无良等组织反动武装在宿松洲地、山区发动武装暴乱。由于会匪势力较大,活动区域比较广泛,宿松县大队力不从心。6月下旬,市军管会及时派安庆军分区的警备九团前去支援。一营陈福太营长率部队奇袭匪徒指挥部玉杻观,打死匪徒几十人,俘虏300余人。之后率部直插滑石笼,打死打伤匪徒200余人,俘虏500余人,圆满地完成山区剿匪任务。 警九团团长余曙光带领二营六连在宿松县大队配合下在王家湾击毙大刀会徒100余人,在追歼残敌中生擒匪首罗东山,镇压了洲地大刀会的暴乱。至此,宿松县大刀会全部被清剿。6月底,军分区直属队在太湖县大队配合下于太湖石灰山消灭望江长岭、码头、怀宁腊树、太湖相石的大刀会,打死打伤反动匪徒80余人,俘虏400余人。 岳西县地处鄂豫皖三省交界的大别山区,地形险要复杂,土匪易于藏身,剿灭难度较大,单靠安徽一省剿匪很难取得效果,而湖北河南所辖的大别山区域也面临相同问题。为了彻底解除匪患,湖北、河南和安徽三省进行联合行动。1949年8月25日,鄂豫皖三省剿匪工作会议在武昌召开,成立鄂豫皖边区剿匪指挥部,统一指挥三省边区剿匪部队,协同剿匪,由王树声任司令员兼政委,东线剿匪指挥部于8月25日在六安麻埠成立,梁从学任司令员,下辖第一剿匪指挥所司令员李国厚,政委彭宗珠;在岳西县斑竹畈成立的第二剿匪指挥所,司令员孔令甫,政委桂林栖。中共六安地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皖西革命史》,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76页。 8月31日,皖北区党委发出《关于肃清大别山土匪及开辟山区工作的决定》。9月13日,第二指挥所向大别山残匪发布《劝降书》,然后桂林栖与孔令甫共同指挥,对拒不投降的土匪进行清剿。军分区警备团和县独立团采取内线清剿为主,结合有目标的奔袭。同时大力展开政治攻势,依靠群众搜捕残匪。并号召匪属唤子索夫,弃暗投明,迫使残匪瓦解。经过3个月的紧张战斗,到11月中旬,岳西县境内成股的匪特彻底肃清,残散匪徒纷纷投降,主要匪首汪耀南、刘玉标、王荫三、郑道显、蒋厚如等均先后落网。 1949年5月,市军管会发布公告(1951年2月再次公布公告),宣布国民党、三青团为反动组织,中统、军统及所属组织为法西斯组织,原国民党的国大代表及省、县参议会、民社党及原国民党社会法团(农会、工会、妇女会等)为非法组织,一律解散,并没收所有公产、档案,停止一切活动。同时,加强对敌伪、旧人员登记管理工作。5月20日,市公安局发布《关于开展敌伪人员登记的通告》(1951年3月27日市政府发布《关于开展反动党、团、特人员自首登记的布告》),促使一批敌伪人员觉悟自新。公安部门及时有效地对其进行管理。6月25日,市军管会根据皖北军区和皖北行署《关于取缔反动会道门组织的布告》,作出取缔会道门组织的决定。安庆的会道门组织主要有“一贯道”、“五仙堂”、“先天道”、“同善社”等。解放后,会道门组织成为国民党特务的联络点,他们勾结一起,竭力破坏社会秩序,颠覆新生政权。公安部门按市军管会的决定,深入调查摸底,查明组织状况,严格控制骨干分子。至1953年,市区的会道门组织全部被取缔,共逮捕道首25人,缴获经书283本,道具140余件,自愿退道者4288人,占入道总人数的98.8%。 根除鸦片毒害,保障人民身体健康。解放后,安庆全市开展了大规模的禁毒、消毒运动。1949年8至9月,由公安局印发查禁鸦片布告,对一般吸毒者劝其戒毒,交出烟土烟具。对吸毒成瘾,恶习不改者予以收审,强制戒烟,并缴获一批烟土烟具,在黄家操场当众焚烧了所有缴获的烟土、烟具。解放前夕,安庆有10家妓院,卖淫者54人,台基(妓院以外暗娼与嫖客厮混场所)130处,龟头6人。解放后,政府及时地对其进行了管理改造。1949年10月,市公安局在《娼妓管理办法》中规定,不准公开拉客,不准接待党政机关干部和公安干警,不准接待学生。严禁虐待妓女,限制开设妓院和增加妓女人数,初步控制了卖淫嫖娼,为以后的禁娼工作打下了基础。 针对赌场林立,赌徒众多的现象,1949年8月,市公安局通告严禁开设赌场,禁止聚众赌博,接着取缔公开赌场,责令34名赌场老板停产转业,对84名赌棍根据情节轻重,分别给予教育、没收赌具和赌款、拘留和劳教处理。 收容遣送国民党散兵游勇。安庆解放以后,大量国民党军队的残余流入市区,在街头巷尾强讨恶要,严重危害社会治安。市军管会于1949年5月发出布告,命令国民党的散兵游勇、还乡团迅速交出所有武器弹药及军用物品,安分为民,违者严办。7月,市政府组织临时收容遣送站,对包括散兵游勇在内的游民进行收容遣送管理。据市警备司令部及公安局统计,1949年5月至9月的5个月中,仅收容遣送散兵游勇就达2.804万人,发放口粮19万斤。 全力恢复生产。依据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关于城市一切工作都是围绕生产建设这个中心服务的指示,市军管会和市委、市政府在顺利完成接收任务之后,及时抓好城市工商业的管理改造。1949年5月将五洲公司改为裕民公司,并申请皖北行署注入大批粮食、资金,迅速开工生产。在广大职工热情支持下,公司头10天就碾米17万斤,磨面粉260袋,及时解决了军民需求的粮食。9月底,裕民公司已由58人增加到107人,资金增加214%,米、面的日产量分别超过解放前的5%和29%。5月10日,将自来水和电厂合并,改名为安庆水电厂。6月,对水电厂、电信局、邮政局、招商局等公营企业内部机构进行调整精简,裁减了冗员,同时整顿了水、电等公用事业收费价格。仅1949年5至9月,政府就给市属公营企业贷款1万元,以促进公营工商业的发展。在重点整顿、发展公营企业的同时,贯彻“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原则,扶持改造私营工商业。1949年,对私营工商业的主要做法是号召他们恢复生产,发展经营,只要不违法则坚决予以保护。解放初期,安庆市军管会和中共安庆市委、市政府在百废待兴的情况下,采取一系列措施,全面而又重点的开展社会管理、改造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为安庆市的民主建政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三、民主建政 安庆解放后,随着社会秩序的稳定,民主建政条件已经成熟。5月,经上级党委决定,中共皖山地委与中共桐城地委合并,组成中共安庆地方委员会,属皖北区党委领导。桂林栖担任地委书记,郭万夫、傅大章任副书记,孔令甫、袁文波、张格、雷文、赵瑾山、杜野坪、张伟群、钟大湖、张义成任地委委员。与此同时,皖山专署和桐城专署合并为安庆专署,桂林栖兼任专员,张格任副专员。6月成立专署党组,书记为张格、成员靳锡九、卢景洲、张云峰、马肇修。6月20日,以皖西军区的皖山军分区、桐城军分区和第四军分区的部分部队合并成立安庆军分区,归皖北军区领导。下辖警备九团、十团、岳西独立团和7个县大队及直属分队。孔令甫任军分区司令员,桂林栖任政委。第一副司令和第二副司令分别为张义成和钟大湖,副政委袁文波。同时,组建军分区党委,桂林栖担任军分区党委书记,副书记孔令甫、委员钟大湖、张义成、袁文波。1949年5月至9月间,安庆地委、专署的下属组织有桐城、怀宁、桐庐(今枞阳)、潜山、岳西、太湖、宿松、望江等8个县委、县政府。 各县县委、县政府及下辖组织在地委、专署的领导下,积极参与肃清残余的反革命分子、特务分子,维护社会治安,彻底废除保甲制度,为建立基层人民民主政权奠定了基础。 市军管会、市委、市政府在负责领导接管工作,建立地方民主政权的同时,积极领导筹备各界人民代表会。1949年7月,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筹备工作开始进行,代表由党政机关、工商界、文化知识界、民主党派、部队协商推荐和政府邀请产生。9月20日,安庆市政府和安庆专署合署办公。市党、政、军、群机关与地区同类机关合并。 1949年9月28日,安庆市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召开。大会首先由桂林栖致开幕词,接着听取了张伟群市长代表军管会与市政府向大会作接收安庆工作及安庆解放以来5个多月的施政工作总结报告,后由市委书记郭万夫代表中共市委会提出今后建设新安庆的方针和任务。 桂林栖的这次讲话给代表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说:“现在已是民主时代,一切事要人民办,不能少数人办,各位代表从群众中来,带来群众意见,希望大家鉴于过去情况与当前需要,根据共产党的各种政策,提出宝贵的建议,使大会的决议真正成为群众意见最高的集中表现,使我们在未来建设道路中获得一个正确奋斗目标。”全体代表深为其诚挚和谦虚所感动,大家畅所欲言,纷纷从不同角度,发表各种意见。安庆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安庆文史资料》编辑部编:《安庆文史资料》(第31辑)2005年版,第12页。最后通过了关于修复圩堤,克服灾荒,解决城市就业和发展运输、交流城乡物资等三项决议。安庆市委、市政府通过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广泛听取各阶层群众的意见,密切了政府和人民群众的联系,在巩固人民民主专政、扩大统一战线和贯彻党的方针政策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成立。这标志着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已经取得基本胜利,中国结束了延续100多年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进入了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时代。 四、抗洪救灾 安庆地依长江,境内有将近一半地区为沿江水域地带。解放前,江堤连年失修,特别是1948年江堤决口未加修复。对于刚刚解放的安庆来说,境内的防汛抗洪修堤是一项十分艰巨而繁重的任务。而天不作美,1949年安庆的汛期提前赶到。据档案资料记载,从5月下旬开始,安庆连续暴雨,长江水位过早过快陡涨,6月初1948年水平,6月中旬超过民国1931年水位(16.75米),7月中旬最高水位达17.28米,安庆护城圩溃决。 早在5月安庆地委成立之初,就将全区抗洪救灾工作摆上了议事日程。桂林栖领导了安庆人民的这场抗洪救灾的战斗。 从5月至6月中旬,安庆人民在地委的领导下进行修堤堵口。广大党员干部身先士卒,亲自上堤参加挑土督修,并充分发动群众,对所有缺口均堵塞合龙,险处均加以补修。 6月下旬至7月上旬,险情不断增加,主要进行防汛护堤工作。当时条件极为恶劣,人力、物力极端缺乏。经过连续劳作,人员非常疲劳,再加上仓促应战,效率大大减低。但所有江堤险段经过抢护均坚持到水位超过1931年最高水位(16.75米)后才决口。 与抗洪同时进行的是救灾,迅速安置灾民。以桂林栖为领导的安庆地委及时提出生产互助自救方针,组织灾民卖工、打柴、捕鱼、到江南去等等,到7月下半月逐渐为灾民开辟了新的生产出路。 这个时期,在全区党、政、军、民共同努力下,计疏散238970人,组织打柴者4695人,捕鱼者8472人,水上小生产者21895人,并准备抢种晚秋及捕鱼贷款,发动社会互济,捐粮、捐款、捐物,各机关部队亦捐款救灾,并发动了非灾区帮助。 这场抗洪救灾的成功应对,使人民充分认识到党和人民政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非凡的组织领导能力,树立起了党和政府的威信,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 面对成绩,桂林栖并没有满足,而是进行认真总结,深刻反省。他指出破堤成灾客观原因有:江堤在国民党黑暗统治下年久失修,1948年溃决冲洗使堤身到处是病,安庆地区解放过晚,江水涨的过早,水位过高等。而我党自身也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 首先,从领导思想上检讨。对水灾严重性、连续性估计不足,因而未从最困难处着想,以致领导被动,忙于招架。由于对工程之大估计不足,其次对水位之高估计不足,再次对江堤关系轻重估计不足,对防汛严重性估计不足,因而自始至终没有摆脱被动,假使有充分估计,一开始就从最困难处着想,沿江各县开始就全力以赴,有许多圩堤是可以保得住的。 其次,没有依靠群众,发动群众,缺乏经验。表现在工程上,验收土方不严,缺乏重点抢修、通盘照顾,防汛材料准备不足;没有科学分工,结果是忙的要死,仍然是前功尽弃。 最后,组织机构不灵活,通信机构不灵便,防线太辽阔,命令指示不能及时下达,下达情况不易及时上传,财力支援亦不能及时到达。 此后,桂林栖经常深入视察抗洪修堤一线,亲自指导工作。1950年1月,作为安庆地委书记兼行政区修堤指挥部政委,桂林栖亲往望江马堤、宿松同马堤巡视工程,充分肯定大家修堤的决心和艰苦的工作作风,并指示各县修堤应采行下面两点经验:1、“分土塘,不分堤坝”,消除龙口。即各小分队活分土塘取土,到堤上则不分段施工,这样减少了小分队与小分队之间的龙口,中队与中队之间的龙口,则严格按层验收,不使龙口落塌。2、组织干部民工互相参观批评学习,促进工程改进。此经验经各分区指挥部传达到各县修堤指挥部采用。《安庆新闻》1950年1月12日。为加大全地区抗洪救灾的前期准备,1951年,桂林栖领导成立安庆专区水利指挥部,领导全区群众大修内湖内河圩堤,普遍挖塘、筑坝、开沟、疏沟,加强防旱防涝的能力。《安庆报》1951年9月25日。 桂林栖对安庆抗洪救灾工作的领导及其经验教训的总结,为以后安庆地区防洪救灾工作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具有很强的应用价值。 第五章 执掌安徽宣传焚膏继晷 安徽解放初期,安徽省委、省政府、省军区宣布成立而未实际建立。安徽境内以长江为界,分别成立的皖北区党委和皖南区党委,分别领导区内剿匪反霸、民主建政、镇压反革命、土地改革、恢复国民经济、“三反”“五反”运动、抗美援朝运动等各项工作。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恢复安徽省建制提上议程。1951年11月,华东军政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决定将皖北行署、皖南行署及其管辖区域合并,恢复安徽省建制和成立安徽省人民政府。不久,中共皖南区委、皖南军区及各人民团体、司法机关由芜湖迁往合肥。12月29日,两区正式合署办公。1952年1月2日,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共安徽省委在合肥成立,由曾希圣、牛树才、刘飞、黄岩、李世农、李世焱、胡明、孙仲德、苏毅然、桂林栖、张恺帆、曾庆梅、杨建新(未到职)等13名委员组成,曾希圣任书记,牛树才任副书记。之后,人民解放军皖北、皖南军区合并组成了安徽省军区。8月25日,安徽省人民政府在合肥正式成立,曾希圣任主席,牛树才、黄岩、许杰、沈子修任副主席,恢复安徽省建制工作完成。 桂林栖是安徽省委13名委员之一,也是省政府38名委员之一,并担任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部长,于1952年2月正式到任。作为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员会首任宣传部长,桂林栖担任这一职务达3年之久,是安徽省宣传工作的开创者。在此期间,桂林栖积极参与安徽各项重大政治活动,亲自主持了安徽省宣传网的建设,积极宣传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分管干部理论学习和教育工作。 一、参与主持安徽重大活动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增强国家和民族凝聚力,党和政府十分重视宣传教育工作,全国各地都有意识地举行了许多政治性庆典活动。这些庆典活动的组织,离不开事先的宣传和动员,因而宣传部门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非常重要。桂林栖担任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宣传部长期间,参与了安徽省许多重大政治活动,负责活动的宣传组织工作。 1952年10月1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国庆节,之前全国各地都开始了筹备庆祝活动。对于安徽省来说,这个日子的意义更加非同寻常,因为这也是安徽建省之后的第一个国庆节。安徽省委省政府对这次国庆节的庆典筹备极为重视,9月14日下午,安徽省人民政府、合肥市人民政府和安徽及合肥市各界人民团体代表召开会议,专门讨论筹备国庆节庆祝事宜,特地成立了安徽及合肥市各界人民庆祝第三届国庆节筹备委员会,委员40余名。安徽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黄岩担任筹委会主任,桂林栖是3位副主任之一。筹委会下设秘书、组织、宣传、文化、警卫、卫生等6处。会议还对于庆祝国庆活动内容进行了详细安排,决定于9月30日召开各界代表参加的纪念大会,10月1日晨,全市一律悬挂国旗,各机关、团体、学校举行升旗典礼,早饭后举行群众示威游行,晚上各机关、团体、学校自行举行文化晚会。 为了搞好这次国庆庆典,会议对庆典宣传作了认真谋划和细致安排,决定从9月25日开始国庆节的宣传。为保证工作的顺利进行,由桂林栖负责,筹委会组织了强大的宣传队伍。报告员、宣传员迅速到位,专门组成了2000人的宣传队,还有动员起来的合肥市文化馆、电影院、地方艺人和所有文化、教育工作者。筹委会要求他们把整个国家和安徽省3年来在各方面的伟大成就,广泛向群众宣传,力求做到做到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经过省委宣传部门紧张有序的工作和强有力的宣传动员,1952年10月1日,安徽省举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国庆节庆祝活动在合肥市顺利开始。安徽省及合肥市各界人民8万余人,举行盛大游行。上午7点,游行队伍由苗圃广场出发,并在该地受安徽省人民政府主席曾希圣的检阅。陪同曾希圣检阅的有安徽省及合肥市的党、政、军首长及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负责人。各机关单位的负责同志和生产中工作中的模范人物及各界代表,也都到广场观礼。游行行列以200人的仪仗队、红旗队、革命领袖像及各国人民领袖像和军乐队为前导,随后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徽军区部队和公安部队、少年儿童队(2500人)、机关工作人员的队伍、体育大队(1100多名男女运动员),工人大队(1.8万余人),后面是学联和工商界、宗教界等单位的队伍,再后面是文艺大军(50余人),接着是郊区群众队伍,这些队伍分成两路八行并列前进。上午9时30分检阅圆满结束。 这次盛大的庆典活动,在思想大大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觉悟,增强他们的爱国主义情感,凝聚了人心和力量,同时也推动了各项事业的发展。在这次庆典的宣传和组织过程中,以桂林栖为领导的安徽省委宣传部做了大量的宣传工作,为这次大型活动顺利进行打下了思想基础。桂林栖领导的宣传工作得到了全省人民的肯定,正是有了这次国庆节庆典的成功筹办,1953年9月,合肥庆祝1953年国庆节筹委会成立时,桂林栖依然担任筹委会副主任。 1952年12月13日,中国共产党安徽省第一次代表会议在合肥召开。出席这次党代表会议的有正式代表816人,列席代表57人。会议总结了3年来的工作确定了当前的工作任务。桂林栖是17人组成的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在会上他作了党的教育工作的专题报告。大会于23日上午胜利闭幕。 23日下午,安徽省第一届人民代表会议开幕,主要讨论和决定安徽省1953年的施政方针,及产生本省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出席这次大会的代表共752人,其中包括政府代表44人,部队代表70人,区城代表483人,省级人民团体代表(包括科学技术人员)52人,少数民族代表10人,宗教界代表6人,特邀代表45人,淮委会代表3人,铁路分局代表2人。此外还有列席代表约100余人。大会主席团由曾希圣、牛树才、黄岩、许杰、沈子修、李世农、桂林栖、张恺帆组成。桂林栖作为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25日在会上作了《关于三年来文教工作的报告》。 同时,桂林栖也是这次大会的文电起草委员会主任,与陆学斌、陈天任、童车五、戴岳等组成11人的文电起草委员会。大会先后发出了《向中央人民政府毛主席致敬电》《向朱总司令并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同志致敬电》《向华东行政委员会饶主席致敬电》《向中国人民志愿军彭总司令员并指战员勇士们致敬电》《致全省革命伤残军人和解放军、志愿军伤病员慰问电》《致全省老根据地区同胞和烈军属慰问电》《致全省治淮工程上全体工人、民工、技术人员和工作人员慰问电》,把大会顺利召开的消息传向四面八方。 这次大会产生了安徽省政治协商委员会主席、副主席、委员。主席为曾希圣;副主席为张恺帆、余亚农、陈荫南;委员共86名,桂林栖当选为政协委员。 除了政治性活动外,桂林栖还参加了许多社会文化活动。1953年8月2日到6日,安徽省举行首届体育运动大会。这次运动会取得了良好的成绩,有6项成绩破安徽省纪录,一项成绩突破解放以来全国最高纪录。在闭幕式上,桂林栖发表讲话,肯定了运动员们的比赛成绩,认为他们一方面“为全省群众性的体育运动做了一个良好开端”,另一方面是推动和发展全省人民的体育运动。接着,他从增强国防力量和国家经济建设角度说明发展体育运动的重要性。最后勉励运动员再次取得好成绩。《省文教委员会主任桂林栖同志在安徽省首届体育运动大会闭幕时的讲话》,《安徽日报》1953年8月8日。这次运动会的召开和桂林栖的讲话,为安徽省体育事业的进一步发展作了动员和宣传。 二、建设安徽省宣传网 1951年1月1日,中共中央发布《关于在全党建立对人民群众的宣传网的决定》。《决定》要求在全党建立对人民群众经常性的宣传网,即在党的每一个支部设立宣传员,在党的各级领导机关设立报告员,并建立宣传员、报告员的相关制度。 在此精神指导下,安徽省宣传网也很快建立起来。早在主政安庆期间,桂林栖就十分重视建立人民群众的宣传网,1951年2月,他批示安庆地委转发皖北区党委宣传部的《关于建立人民群众宣传网的指示》,推动了安庆地区人民群众宣传网的广泛建立。安庆市档案馆藏:《关于建立人民群众宣传网的指示》,档号1—1—12—1。 为了推进安徽省宣传事业的健康发展,1953年1月30日到2月5日,安徽省召开了全省宣传员代表会议。省委宣传部部长桂林栖是会议的主要组织者和主持者。会议头两天是交流宣传经验,中共滁县乌衣区区委、中共淮南市九龙岗煤矿三三〇米区支部、中共芜湖市明远水电厂支部等9个单位及蚌埠市模范宣传员文振武、肥东县模范宣传员程翠华等10个 人的典型报告,介绍和交流了宣传工作经验。 第三天由桂林栖作报告,他在《安徽省两年来的宣传网工作总结和一九五三年宣传网工作的任务报告》中肯定了安徽省宣传工作的巨大成绩。主要表现为:安徽省建立了一支相当强大的宣传队伍,在抗美援朝、土地改革、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增产节约、爱国卫生、中苏友好月等项运动和各个时期中心工作中,进行了广泛而又深入的宣传活动,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政治觉悟,推动了各项运动和工作的进展和完成,更加密切了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的联系。但是也存在着许多缺点和问题:全省宣传员数量不大,发展也不平衡;县区党委及支部领导宣传网的各种必要制度有许多地方尚未认真地建立起来,有相当大数量的宣传员不起作用或是不经常起作用,严重存在形式主义现象。存在以上缺点的原因,主要由于有些党委和干部(主要是区、乡干部)对宣传工作不够重视,同时党委宣传部对宣传工作的具体领导也做得不够。 为了发扬成绩,改正缺点,桂林栖提出了1953年安徽省宣传网工作的主要方针“应以巩固提高为主,在巩固提高基础上适当发展”。 最后,桂林栖指出,当前党群宣传工作,又面临巨大的任务。1953年,国家开始继续加强抗美援朝的情况下进行大规模国家建设,并将在全国实行普选,举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宣传网以及一切党的群众宣传工作,应该以这些任务为中心,特别是要转向生产宣传和技术宣传,以便更好地为生产建设服务。 会议期间,中共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也到会作了《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报告,并对宣传网工作作了重要指示。省委委员、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黄岩作了宣传婚姻法的动员报告。 会议最后,中共安徽省农委、省妇联、省团工委、省人民政府卫生厅等单位领导,也到会分别作了有关农村生产和互助合作、妇女工作、团组织如何协助党巩固和发展宣传网、以及继续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报告。对各位领导的报告,到会代表都进行了认真的讨论。这次全省宣传员代表会议的召开,加强了宣传人员的党性教育,提升了责任意识和业务水平,为以后总路线的宣传做好了思想动员。 三、注重干部理论教育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加强党组织建设,全国进行了整党运动。运动完成后,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于1951年2月向全体党员干部发出了加强理论学习的号召。在此精神指引下,华东局制订了干部理论学习计划。为了响应中央号召,贯彻华东局关于干部理论学习的计划,有系统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理论,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宣传部制定了《关于1952年下半年在职干部理论教育计划》,要求地委、市委、矿委以上机关,在整党任务完成后,立即开始理论学习。 安徽省直属机关完成整党任务后,成立了省直属机关学习委员会,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陆学斌、杨明、郑曰仁、干仲儒4人为副主任委员。在各机关中,进行了学习编组,参加学习的干部共7000多人。 1952年11月4日下午,省直机关召开干部理论学习动员大会,中共安徽省委副书记牛树才在会上作了动员报告,指出这次学习内容主要是毛泽东思想。这次会议构建起了安徽省直属机关学习制度。学习内容包括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等文件。 在这次学习中,以桂林栖为领导的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还制定了详细计划,规定了学习目的、学习内容、学习编组、学习方法、组织纪律和测验方式。整个学习过程由省直属机关学委会统一领导,而总学委主任桂林栖在学习中起着组织者的作用。 1953年中国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土地改革已经基本完成,国民经济也获得了恢复,抗美援朝战争即将结束。这一切表明,大规模经济建设的任务即将来临。为了提高党员干部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本领,必须要加强干部的理论学习。 自5月初开始,安徽省直机关中、初级组在总学委主任桂林栖领导下开始学习《经济建设常识》。到7月底止,中级组已学完第一至四章,初级组学完了第一章(开始时先学了政治常识第一、二两章),并都经过了总复习和测验,小组和班的学习总结也基本结束。 这次学习取得了很大成绩,主要表现在: 第一,建立和健全了学习组织,设立了10余所机关业余政治学校,配备了专职干部,组织了讲师团,挑选和训练了一批初级组兼职教员。 第二,在学习过程中,坚持和执行各项学习制度和纪律,逐步提高了干部学习理论的兴趣,不少干部开始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 第三,通过学习,中级组大部分干部,对我国经济建设的重大意义,根本方针,我国新民主主义五种经济成分相互间的关系及其发展前途,我国实现国家工业化采取的主要措施,规定国民经济计划应具备的特点,均有了较深刻的理解。 第四,初级组许多同志经过学习,对我国工业化的重大意义、经济建设的有利条件和困难等问题,均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 第五,在学习组织领导上,也有了改进,调整了学习讲区,试行了建立基点班的工作。 第六,在教学方法上,组织教研会议,交流与改进教学方法,初步摸索了一些教学与辅导经验。 这些成绩经1953年9月11日《安徽日报》以《省直机关中、初级组干部学习经济建设常识有成绩》为题公开发表,对全省各级干部学习起到了较大的推动作用。 但是,学习中也存在一些缺点。桂林栖指出:学员中还有少数人存在着好高骛远思想、自满情绪,学习中的自流现象,必须继续揭发,认真进行批判,以端正学习态度;对于兼职教员一般不应要求过高,只要教员做到中央所指示的能用功学习,努力工作,正确讲解,谨慎解答,就应予以鼓励。桂林栖还对提高教学质量和辅导方法、调整学习组织等问题,作了具体指示。并要求今后把干部理论学习更好的开展起来。 经过总学委的进一步督促和鞭策,各单位对于学员们学习高度重视。学习开始时,不少单位分别召开了学习动员大会,进一步传达和贯彻学习计划,并号召学员端正学习态度,更好地进行学习。学员们学习情绪也随之而普遍高涨。初级组自9月14日起至12月底,继续学习经济建设常识第二、三两章;中级组按照中央指示及安徽省委新的干部学习计划而转入了《联共(布)党史》第九章的学习。 早在6月12日,为了贯彻中共中央对全党干部理论教育的规定,中共安徽省委便发出关于执行《中共中央1953——1954年干部理论教育的指示》的通知。要求各级党委加强和整顿干部学习的领导和管理,健全学习制度,逐步转入《联共(布)党史》的学习。 省委管理干部学习的经常工作由曾希圣与桂林栖负责。省委宣传部便在桂林栖具体领导下积极进行《联共(布)党史》学习的准备工作。例如,抽调中级组学习辅导员采取业余和离职按章轮训的方式进行训练,以加强学习的指导力量;在省委宣传部成立学习室,开始协助讲师团拟订讲授提纲与学习提纲辅导中级组学员的学习;加强有关资料的搜集工作;尽力协助讲师解答疑难问题;统一指导理论教员、学习辅导员的工作等。 在此基础上,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制订出第一期《联共(布)党史》第九章学习辅导员训练计划。规定,以省直属机关(包括合肥市)中级组为对象,开办80到100名学习辅导员及部分理论教员训练班,并以各地市、矿委中级组为对象,在省委党校开设40至50名的训练班,分别以业余和离职方式进行训练。学习内容为《联共(布)党史》第九章“新经济政策”。要求通过学习领会文件精神,抓住学习重点,找出学习疑难,并初步解决一些问题,以便为将来辅导学习打下基础。对于学习方式,规定业余训练班在每星期二、五两晚进行,每晚学习2小时,采用报告、自学、课堂讨论三结合的方法,并定期进行测验,学习时间为一个月;计划中对训练班的组织形式和学员入学条件,均作工时规定。 同时,也制定了《第一期学习辅导员业余训练班教学计划》,主要针对从直属机关各单位及合肥市中级组抽调来的学习辅导员进行短期业余训练。教学目的为“有系统地了解苏联实现国家工业化、农业合作化和完成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规律,以便在我国经济建设过程中根据我国具体条件正确地利用苏联经验”。采取“从苏联经济发展过程中研究经济建设的理论与经验”和“从全局观点出发,有重点地进行”的方针。 学习内容有必读书目:《联共(布)党史简要读本》第九章“布尔什维克党在过渡到恢复国民经济和平工作时期”;斯大林《在联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关于中央委员会政治工作的总结报告》和《关于大会对中央委员会政治工作总结报告讨论的结论》。还有参考书:列宁的《粮食税》和《论合作制》。 学习中心就围绕着上述《中共中央安徽省委宣传部订出第一期学习辅导员训练计划》进行。学习方法为课前预习、课中复习、课后精讲、抓住中心、逐步引深。具体包括:预习、讲课(四次)、研究、讨论、解答与测验、总结。学习时间规定每周共计13个小时(周一到周六每天1小时,周六周日晚上,每晚两小时,周六下午3小时)。实行严格的学习制度,主要包括:请假点名制度,无故不到两次该单位党委会与学员写出书面检讨,3次不到除名;报表制度;小组长会议制度。 经过周密的准备,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举办的第一期中级组《联共(布)党史》学习辅导员业余训练班,经过入学考试后录取正式学员92人,7月18日在省府大礼堂举行开学典礼。参加开学典礼的除正式学员外,还有各单位抽调的旁听生100人,及省级机关业余政治学校的专职干部等,共约200人。这期训练班的开学,象征着全省干部理论学习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系统的正规的理论学习阶段。 训练班主任由省委宣传部部长桂林栖亲自担任,并由省委领导李世农、桂林栖、张恺帆、陆学斌等为主讲讲师。省委宣传部学习室为训练班的辅导室,以此来加强训练班的教学工作。 在开学典礼大会上,桂林栖作学习动员报告。他在报告中首先指出学习理论的重要性,进而指出,我国社会改革工作已基本结束,大规模经济建设正在开始,因此我们认真学习《联共(布)党史》,系统地了解苏联实现国家工业化、农业合作化和完成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情况,就具有巨大的现实意义。同时他还指出,这次理论学习的有利条件,那就是“三反”“五反”之后,干部的政治觉悟显著提高,学习情绪普遍高涨。希望学员经过学习后,真正能成为讲师与学员之间的桥梁。他要求大家提高学习兴趣,自觉地服从组织,遵守学习制度与学习纪律。此外,他还勉励大家努力学习,刻苦钻研,防止好高骛远,骄傲自满,为保证完成这次教学计划而努力。 这次学习因受许多时事政策的影响,中间有所停顿,因而持续时间较长。到了1954年11月中旬,高级组和中级组学员开始学习《联共(布党)史》第十章,初级组学员开始继续学习经济建设常识第五章。12月底学习结束。 高级组和中级组于1955年1月19日下午举行《联共(布)党史》第九、十章学习考试。桂林栖和张恺帆主考。参加考试的有省委各部和群众团体的负责人共111人。 经过这次学习与考试,提高了干部们学习积极性,增强了他们的理论水平和实践能力,为以后的理论学习创造了有利条件,并在此基础上推动了安徽各项事业的发展。 四、学习宣传过渡时期总路线 1953年,中共中央制定了指导全国人民全面开始从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基本纲领和路线,即过渡时期总路线。其基本内容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这是一个过渡时期。党在这个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是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对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条总路线是照耀我们各项工作的灯塔,各项工作离开它,就要犯右倾或“左”倾的错误。从此全国人民掀起了学习总路线的高潮。 安徽省直属机关干部从1953年11月开始学习过渡时期总路线。桂林栖是这次学习重要的领导者和组织者。1954年1月7日,安徽省直属机关举行全体干部大会,部署进一步学习过渡时期总路线工作,桂林栖作为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部长,在会上做了继续深入学好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动员报告。 首先,桂林栖肯定了总路线学习的成绩。他指出,干部们2个月来学习总路线的主要收获是社会主义思想与社会主义教育,使每一位干部在思想上起了深刻的变化,明确了我国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总方针,明确了如何把我国建设成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因此在广大干部中,普遍树立了实现社会主义而奋斗的思想,机关工作中出现了不少新气象,一部分干部中存在的各种各样的个人主义思想,也得到了某些批判和克服。2个月来的学习情况说明,学好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能够大大提高干部的社会主义觉悟,成为推动各项工作的动力。 其次,桂林栖指出学习不够深入。干部在总路线学习中还存在若干问题,主要是对总路线缺乏完整的理解,学习方法没有很好联系实际,过去这一时期学习中,有些争论还没能及时总结,妨碍了学习的前进和深入。 再次,桂林栖对过渡时期总路线深入学习作了新的指示。他说,在学习要求方面,应该是全面地而不是片面地、系统地而不是零碎地来理解总路线,弄通总路线的各个组成部分及其相互关系,从思想上划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界限,在主要问题上做到理论通、政策明、行动巧。参加理论学习高级组和中级组的干部,应在理论上着重研究列宁、斯大林关于过渡时期的理论在我国具体条件下的创造性运用;弄清总路线的主要内容;弄清社会主义工业化的理论,及其对农业、手工业私营工商业实行社主义改造的关系,从理论上将国家资本主义及对农业、手工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和工农联盟等问题弄通。然后,进一步要求在具体政策问题上弄通,要求在各项工作中划清政策界限,防止“左”“右”偏向。理论通了,政策通了,就要求每个干部将总路线作为自己的行动方向。做到行动通,要求把总路线的精神,贯彻到当前增产节约、收购粮食、互助合作、购买公债等工作中去。对参加理论学习初级组的同志,以上课为主,讨论为辅,要求了解总路线的基本内容及有关主要政策、并应当批判糊涂思想。在联系实际方面,首先要求在不同系统、不同部门、不同岗位上联系思想,批判分散主义、本位主义、个人主义等思想;其次是联系工作,检查在执行政策中,有哪些不符合总路线精神的地方,以达到提高认识,认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思想界限的目的。在学习领导方面,应继续贯彻前一时期首长负责,亲自动手的精神,掌握具体思想情况,进行具体思想教育。政治学校应继续发挥作用。高级组要辅导中级组帮助初级组学习,并要准备做专题研究报告。 最后,桂林栖提出了学习安排。将学习进度按两步进行:第一步弄通理论政策,弄通总路线与各项工作的关系,适当联系实际;第二步根据总路线的精神,结合工作,进行检查,通过联系实际,反过来提高对理论的认识。在时间安排上,将原来学习时间适当延长,在春节以前继续学习社会主义工业化这一部分及其有关问题,春节以后,再学习国家对农业、手工业、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等部分,然后再看进度转入第二步学习,要求于3月前将总路线学习告一段落。 为了推动对总路线的学习,总学委决定于2月20日以前对省直属机关中级组和初级组全体学员举行一次考试。为了帮助干部进行学习,省委宣传部桂林栖部长、陆学斌副部长先后向中级组学员作了《参观东北工业建设观感》和《问题解答报告》。这两个报告联系实际,分析细致,答疑解惑,针对性较强,各机关、单位都安排专人向初级组学员进行了传达,对干部的启发很大。经过这一个时期的学习,一般干部对总路线的认识较以前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对实行总路线总体和两翼的关系,我国工业化的方针,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的有利条件和现实困难,集中力量发展重工业和“五相应”的关系等问题,理解的比以前深入具体。 这次学习活动于1954年5月底结束,6月2日进行了结束考试。 这次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学习规模大,参加学习干部有1.4万人。内容丰富,取得了良好效果。一般干部都能比较系统的认识了党在新的历史时期的基本任务,基本上明确了使我国变成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总路线一鸟两翼的相互关系、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奋斗目标、小农经济的特点、当前农村中的阶级路线、对个体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必要和具体政策等等,大大丰富了理论知识,提高了社会主义思想觉悟。使大家进一步认识到增强党的团结的重要意义,从而更进一步认清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思想的界限。不少学员自觉地检查了过去骄傲自满、争地位、要待遇、不安心工作,羡慕资产阶级生活享受等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和行为,因而在工作中社会主义热情大大增强。许多干部在初步懂得过渡时期理论政策以及当前各项工作(如粮食收购统销、发行公债、增产节约等)与总路线密切关系后,原来存在的各种糊涂观念,都基本上得到了统一的认识。许多干部在学习总路线提高政治觉悟基础上,家在农村的纷纷写信回家动员出售粮食,支援工业建设,家在城市经营工商业的,也写信劝说家长遵守法令,接受国家监督,争取改造。全体干部都在党委号召下自觉自愿地踊跃认购公债,认购数大大超过预定计划数字,机关增产节约运动也在总路线学习中大大向前推进一步。特别是通过半年来总路线学习,大大促进了干部学习理论的习惯与兴趣的养成,在组织领导和教学辅导等方面,也创造了一些经验,为以后长期的干部理论学习打下了更好基础。总路线学习活动结束后,学员们开始转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的学习。 五、学习讨论宪法草案 1954年5月31日,安徽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召开会议,正式成立了安徽省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主任委员由曾希圣担任;副主任委员是桂林栖、张恺帆、余亚农、沈子修和苏毅然;委员会下设有办公室。《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会召开会议,成立安徽省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安徽日报》1954年6月1日。 会议之后,全省各地参加中级组理论学习的干部和大、中、小学教师学习宪法草案初稿,市、县则开始集中一批报告员、宣传员进行训练,培养宣传骨干。宣传和学习宪法草案的活动逐步展开。 省、市、县在5月间都成立了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同时中共安徽省委抽掉了70多名省级报告员,到各地进行报告,各地、市、县委也出动了大批报告员和训练了大批宣传员向群众宣传,并组织了干部和各界人士广泛开展了讨论。 省级机关参加这次学习和讨论的干部共1.74万多人,提出补充和修改意见260多条。全省有670多万人听了有关宪法草案的报告,其中有很多人参加了讨论,各阶层人民在讨论中,对宪法草案表示热烈拥护,并以国家主人翁的态度,认真地提出了许多修改和补充意见。在全省讨论中,总共提出1500多条修改意见,6月间即使防汛保堤和开展大规模增产运动的紧张时期,也未中断学习和讨论。 根据不完全统计,各地共集中训练了2700多名学习宪法报告员和3.48万多名宣传员,出动宣传的报告员、宣传员和基层干部共达20多万人。金寨县19个县级报告员在两个月内向人民群众作了45次报告。该县后畈区受到1到5次教育的共有8600多人,占全区成年人总数的84%。 宪法草案学习、讨论和宣传活动前后进行3个月,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和法制意义。它反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建设的巨大成就,反映了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壮志;它是对安徽全省人民一次认真的普法教育,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经过学习、讨论和宣传,各界人民都增强了宪法观念,增强了对社会主义建设的信心,以各种不同实际行动来拥护宪法草案。 推动这次学习和讨论宪法的活动的主体是安徽省委宣传部,因为无论是干部学习和讨论宪法草案,还是宣传宪法草案,其工作都在省委宣传部工作范围。桂林栖是这场运动最重要的组织者,做出了很大贡献。 除了从事党的宣传方面的领导工作之外,桂林栖从1956年开始担任安徽省政协第一、二届委员会副主席,常常出席政协会议、参加和主持政协活动。其中影响比较大就是成功筹划了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的纪念活动。 1956年11月12日,是孙中山先生90周年诞辰日(孙中山先生出生于1866年11月12日),根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扩大)决定,全国都要进行隆重的庆祝活动。1956年10月28日上午,安徽省政协举行第10次扩大会议,讨论纪念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筹备事宜。决定成立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纪念筹备委员会,由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56名。同时还决定于11月12日下午,在合肥举行纪念大会,并在合肥举办图片展览、组织报告会等纪念活动。在桂林栖的统一组织下,11月9日,安徽省政协参观团去南京谒中山陵,献花圈。11日起,《安徽日报》陆续发表了一些纪念孙中山先生的文章。12日下午举行纪念大会,参加大会的人员900多人,其中有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和合肥市地方组织的委员,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省、市地方组织的代表,各机关、工厂、学校代表以及宗教界、少数民族的代表。 从筹委会成立到纪念大会的召开,间隔时间很短,但是一系列纪念活动却很多,有的活动规模较大大,安徽能在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纪念活动举办的有声有色,表现出了较高的办事效率,也证明了桂林栖优秀的组织才能。 六、运动漩涡中的安徽宣传工作 (一)整风、反右派斗争中 在中国共产党八大路线指引下,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出现了良好的发展势头。为了解决在新形势下党内出现的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命令主义等脱离群众的不良作风,中共安徽省委1957年5月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和统一部署,在全省各级党组织中开展了整风运动。 5月5日至7日,中共安徽省委召开常委会议。决定在安徽全体党员中开始整风,会议研究了整风的具体步骤、方法。随后,中共安徽省委统战部召开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座谈会,征求意见。省、专、市各机关、学校、团体也召开了座谈会。中共安徽省委和各地党组织,对广大群众和党外人士提出的批评和建议,表示欢迎。运动开始还是正常的,许多党外人士和党内干部出于对党的爱护,提出了很多善意批评,但也出现了一些属于攻击性的言论。 6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后,安徽省很快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反右派斗争。参加运动的先是省、专、市级党政机关、各大专院校、民主党派。8月5日至9月6日,中共安徽省委四级干部会议决定,在文教界,工矿企业和农村普遍开展大鸣大放,反右派斗争逐渐扩大到基层单位;到1958年夏反右派斗争基本结束。但是,安徽反右派斗争被严重扩大化了,不仅使被错划右派者身心受到摧残,而且使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遭到破坏,人民群众的民主权利受到践踏,刚刚开始的工作重点转移受到严重影响。《当代中国》丛书编辑委员会:《当代中国的安徽》,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版,第68页。 在安徽整风运动与反右派斗争中,桂林栖担任省委书记处书记、副省长职务,并非运动的主要负责人。在这场运动中他主要是宣传与配合,这一阶段报刊上桂林栖活动、言论报道甚少就是这一情景的印证。由于事起突然,桂林栖思想未能跟上当时政治形势,但安徽反右派斗争的重点又恰恰是桂林栖分管的宣传文化领域,但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还是使桂林栖作了不少力所能及的工作。据著名戏剧艺术家时白林先生回忆,那时文化教育界搞得非常紧张,风声鹤唳,省黄梅戏剧团许多人惴惴不安,而桂林栖做了大量的安抚工作,保护了一批演员。 桂林栖分管宣传工作,特别关心省报,曾经亲自负责审定《安徽日报》地方版开印前的清样,还多次指导有关同志撰写重要社论和评论员文章。1957年9月27日,新华社安徽分社举行庆祝新华社成立20周年座谈会。桂林栖出席了座谈会,就新闻工作发表了讲话。他指出,新闻工作者必须进行思想改造。因为新闻工作者都是知识分子,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绝对平均主义、地位观念在有些同志中还比较严重。希望他们通过这次整风,认真地进行检查,予以肃清,树立工人阶级立场,树立马列主义的世界观。桂林栖认为,深入群众是新闻工作者改造思想的紧要关键。过去新闻工作者采访的圈子还很小,对广大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体会不深刻,今后要扩大活动圈子,放下架子,深入到劳动人民中去,和劳动人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这样才能把自己的思想感情和他们打成一片,才能和劳动人民有共同语言,才能写出生动活泼的报道。 桂林栖还提出要加强农村宣传。他肯定过去着重城市宣传工作的成绩,宣传城市的建设是正确的,同时指出对农村宣传显得不够。要求新闻工作者以后要加强农村宣传报道,报道农民的光荣劳动,报道农村的新气象新面貌,报道农村美丽的自然景色,引起人们热爱农村,热爱农业劳动。 桂林栖的这次讲话,实际上是社会主义新闻学观点在实践中的执行与贯彻,他的热爱农村、关注农村、贴近农村进行宣传的观点至今还具有很强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当然,由于受到了当时反右派斗争大环境的影响,他的有些观点也难免带有当时政治运动的印记。 (二)“大跃进”运动 1958年5月,中共八大二次全会通过“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6月3日,中共安徽省委发出了《关于大张旗鼓地开展总路线宣传运动的通知》,接着召开贯彻总路线广播大会,层层进行动员、发动。9日至20日,召开全省三级干部大会,传达中共八大二次会议精神,使党内急于求成的“左”倾思想迅速发展起来。随着总路线宣传的范围扩大和深入,很快在全省掀起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潮。《当代中国》丛书编辑委员会:《当代中国的安徽》,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版,第73—74页。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跃进的发动,舆论动员实为其先声。在八大二次会议总路线通过之前,实际上全国各地大跃进思想已经开始宣传了。在安徽的大跃进运动中,宣传部门与全国各地一样,也是先行一步,1957年底的宣传中其实就已经流露出大跃进的思想苗头了。 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掀起生产高潮,1957年12月16日晚6时到10时安徽人民广播电台举行广播动员大会。桂林栖在会上作了工作报告。他首先谈到了全省人民在农业规划纲要(草案)的鼓舞下,取得了1956年农业生产的伟大成就和当前兴修水利、积肥的巨大胜利。其次是详尽地论述了彻底实现农业发展纲要(修正草案)的种种条件。又指出:要彻底实现农业发展纲要,必须加强对广大农民的社会主义教育。还指出,要“必须克服不联系实际、不研究生产,不接近群众和少数干部中的强迫命令作风等现象”。最后,桂林栖号召广大干部和群众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钟的时间,要把当前以, 兴修, 水利, 和积肥为中心的冬季生产高潮推向更高峰。 这次会议内容广,王光宇(副省长)、张世荣(农村工作部副部长)、孟亦奇、田世五、王文元都先后作了报告,可见其内容之丰富。会议规模也大,据不完全统计,全省有461万多农民、工人、干部和其它各界人民收听了这次广播。连同17日收听大会录音重播的共达562万多人。这是当时安徽省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广播动员大会。 大会取得了极佳的动员效果。在广播大会进行期间,全省各地收听广播的群众都以激动和兴奋的心情,纷纷打电话、电报或派人到安徽人民广播电台向广播大会表示提前和超额实现农业发展纲要的最大决心。大会共收到电话、电报776个,有660个集体和个人向大会提出了保证,还收到表示态度的信件和电话229个。 从这次大会来看,桂林栖的讲话侧重于发展农田水利建设,加强农业生产,这比较合乎安徽的实际情况,因而是比较理智的。群众们建设的热情也被点燃了,尽管这种热情中包含着或多或少的狂热成分。 文艺界大跃进的苗头也在1958年2月出现。安徽省国营剧团全体演职员会议上,歌剧团从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良好愿望出发,提出了非常多的表演场次。对于演职员们的干劲,桂林栖基本表示同意。他认为,经济建设全面大跃进,文化工作也必须跟上去,为工农业大跃进服务。剧团应该多演出、多排新戏、多下乡上山、多到工厂、矿山,尽可能地多创作新剧目。他语重心长地提醒大家说:“你们提出了较多的场数,这很好,但是排演的新戏多不多?黄梅戏剧团过去演的新戏不多,最近已有转变,但是还不够,应该再整理自己的传统剧目,排演其他剧种的好剧目。”《为生产跃进服务,促进文化大繁荣,省国营剧团全体演职员会议充满革命干劲,桂林栖同志对全省文化工作者作重要指示》,《安徽日报》,1958年2月25日。桂林栖的这番话表现出了对于文艺创新的独到见解,及时提醒演职员们要创作新戏,演出新戏,实际上是注重作品质量的提升,而不是单纯来看数量,说明了此时此刻他是清醒的。尽管在当时在数量挂帅的前提下,要提升质量确实很难做到。 1958年11月,大跃进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其弊端有所显露,许多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但是没有引起中央的足够重视。在中央继续宣传和进行大跃进的精神下,全国上下都对怀疑或者反对大跃进的思想进行了批判。 对于发展钢铁工业的重要意义,桂林栖认为,力争高速度是总路线的灵魂。以最快的速度发展钢铁工业,不仅具有重大的经济意义,而且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我们要尽快地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强大的国家,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巩固共产党的领导权,彻底实现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加强国防建设,早日解放台湾,捍卫祖国安全,粉碎帝国主义的任何侵犯,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以最短时间赶上和超过资本主义大国,使东风进一步压倒西风,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 教育方针问题,桂林栖认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这是无产阶级教育方针的基本特点之一。这个方针,毛主席早在井冈山的时候就提出来。抗日战争中有了很大发展,全国解放以来,特别是在整风以后,经过两条道路两种思想的斗争,更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接着他从理论上阐明了这一方针的正确性,举了许多实例,说明实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方针,不但没有降低教学质量和妨碍科学研究,相反却大大提高了教学质量,促进了科学研究的的发展,许多学校结合教育实践,生产出各种重要的产品,有些产品并且属于尖端科学。这些事实有力地粉碎了“教育与生产不可能结合”,“教学改革只会改‘乱’改‘糟’”等等论调。并提出要扫清思想障碍,乘胜前进。 桂林栖的这些认识受制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政治环境,大跃进进行的如火如荼,全国上下充满着建设激情,无形中感染了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同时也影响党的各级干部。当时确实取得了一些建设成就,这些成就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存在的严重问题。之后,当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最终意识到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犯了急于求成的“左”倾冒进错误之时,便开始纠正错误。经过深层次的探索和思考,在1960年之后纠正“左”的错误方面,桂林栖是安徽省委领导中比较彻底的一位。 (三)反右倾斗争 1959年七八月间,中共中央在庐山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届八中全会。会议前期的方向是纠正“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出现的“左”的错误,但会议中期发生了逆转,改为反右,发动了对彭德怀的批判,会后全党开展了反右倾斗争。从反右倾斗争中的态度来看,桂林栖和当时大多数领导干部一样,在总体上与中央保持一致,因为按照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共产党员必须服从中央,当时中央发动了反右倾斗争,任何党员或者干部不可能置身于这场运动之外。从实际行动来看,桂林栖对于教育、文艺、科学界知识分子比较关心,关心他们的思想改造问题,同时更关心他们的生活,这些从一些知识分子的回忆中都有所反映。 第六章 奠基科教文卫口碑载道 1955年3月,桂林栖任安徽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1956年7月,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同时补选为安徽省政协第一届委员会副主席;后来又担任安徽省委书记处常务书记,兼任安徽省政协第二届委员会副主席等主要职务。这一时期,桂林栖主要工作是分管安徽科学、教育、文化、艺术、卫生等工作,为安徽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事业呕心沥血,做出了重要贡献,是安徽科教文卫事业的重要奠基者。 一、推动安徽科技发展 中国共产党对于科学在国家社会主义建设中的战略地位的认识非常深刻,1956年1月,中共中央召开全国知识分子问题会议。毛泽东、周恩来在会上要求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努力学习科学知识,为迅速赶上世界科学技术先进水平而努力奋斗。就是在这次会议上,党中央发出了“向科学进军”的伟大号召。于是,全国各地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学习科学技术的热潮。 中共安徽省委领导本来就非常重视科技事业的发展,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非常重视人才的作用。在党中央号召的有力推动下,安徽省委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推动安徽科技发展,桂林栖是这些措施的具体执行者和推动者。 (一)成立科学研究机构和领导机构 1955年,中共安徽省委召开会议贯彻中央关于知识分子工作会议的精神,提出了积极组织科技工作者开展科研工作的要求。 1956年3月6日,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在合肥召开,桂林栖在会上作了题为《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的报告,报告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完满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中心任务”,围绕1956年中共中央政治局提出的《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联系安徽实际情况,指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目标及任务。 第二部分“迅速发展和提高安徽科学文化力量是圆满实现农业发展纲要和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保证”,提出了发展科学文化事业所要做的各项具体工作。在第二部分内容中,桂林栖特别强调科学文化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性,他说:“为着实现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中的各项任务,除了动员工人阶级和广大农民的积极劳动以外,也迫切需要有足够的科学文化力量。” 而科学文化力量的关键在于人才,桂林栖对此更有着清醒的认识:“我们的事业越是在各方面高速度前进,我们现有的科学技术人才就越来越显得不够了,初步统计,今后12年内,我省需要农业技术人员约计9.1万人;需要医师4万多人;需要中等学校教师7.9万多人;需要工业技术人员约计2.4万多人。而我们现有高级知识分子不过1500人,普通知识分子不过16万人,这与我们事业发展的需要相比极不相称的,不仅数量小,而且质量也较低。”安徽省档案馆馆藏:《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档号22—3—100—1.1。 为了加强科学文化力量,桂林栖指出必须要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并且提出了需要做好的八项工作。主要包括:大量培养各种需要的科学技术人才;成立科学研究机构;加强政治理论学习,帮助知识分子继续进行自我改造;加强知识分子建党工作;合理使用知识分子,使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加强与知识分子的团结等。桂林栖的这次讲话,既是对安徽省委发展科学文化事业行动方案的说明,也表明了安徽人民发展科学文化事业的决心。不久,诸多会议精神开始付诸实施。 1956年3月17日,中共安徽省委将桂林栖在这次会议上的讲话印成了具体工作方案,即《关于知识分子工作要点》。内容主要包括:加强与知识分子联系和政治领导,提高知识分子待遇,大量培养科技人才,成立科学研究机构。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委安徽省档案馆:《中共安徽省委文件选编》(1955—1957),安徽省新闻出版局,1994年版,第250页。 7月17日,安徽省科学研究所成立,这是安徽省第一个综合性科研机构。研究所下设应用化学、物理、地质、冶陶、农业生物、土壤、植物病理、生物化学、药理和历史等10个研究室。 安徽省科学研究所是在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亲自主持下组建起来的,桂林栖作为这项工作的主要领导者,负责的是高级人才的招聘。当时安徽科技人才匮乏,省委积极向南京、镇江、上海等人才聚集地广泛招揽。1956年5月16日,曾希圣在省委常委会上讨论成立科学研究所事宜时指出:“科研所没有人才不行,由桂林栖同志负责到上海高薪招聘人才。”《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361页。从此可以看出,桂林栖在科学研究所成立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科学研究由省委直接领导,其中大量的工作由桂林栖来负责。 在“二五”计划和经济调整时期,安徽的科技事业尽管受到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的影响,但从总体来看是不断发展的。1958年8月,在原安徽省科学研究所的基础上成立了中国科学院安徽分院,下设工业、农业、水利科学、卫生和哲学社会科学5个研究所。同时又成立了安徽省科学工作委员会,统一管理全省的科学技术工作,曾希圣亲自担任委员会主任。次年2月,安徽省科学工作委员会更名为安徽省科学技术委员会。桂林栖是委员会的重要领导成员之一,经常出席一些有关科学技术的活动,为安徽省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做了大量的工作。1960年5月26日,经国务院任命,桂林栖担任安徽省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 科学研究机构成立后,不仅很快取得了一些科技成果,同时也在全省人民中形成了爱科学、学科学和用科学的风气,对于安徽科学事业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而科学领导机构的成立,则保证科学研究的方向性和实用性,大大提高了科学研究的效率、转化率和普及率,对于安徽社会主义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鼓励科技知识的普及和自然科学的研究 桂林栖非常重视科学技术在国家经济建设中的作用,积极支持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和普及。1956年9月17日,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成立,接着地、县科普协会也相继成立。在此过程中,桂林栖均给予了大力支持。 1956年9月15日,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在合肥举行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17日闭幕。会议听取了《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1956年和1957年的工作计划》;并推选程士范为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主席,田世五、吕季方、韦斌、陈振亚、汤蠡舟、齐坚如6人为副主席,丁浩等80人为委员,大会宣布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正式成立。 桂林栖代表中共安徽省委出席了这次会议,他向大会和全省科学技术普及工作者表示衷心祝贺,并指出,正当全国和我省出现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的时候,召开这次大会,对发展我国、我省科学技术事业,提高我国、我省工农业生产,意义非常重大。他还谈到了科普协会的工作,说到“今后工作重点,应该以辩证唯物主义观点,通俗地大力地向广大工人、农民、部队、机关干部宣传科学技术知识,用科学知识把人民群众武装起来,来更好地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他还强调指出,为了发展与繁荣安徽省科学技术事业,今后在科学技术工作中必须继续贯彻执行中央关于知识分子的政策,必须继续贯彻在文学艺术与科学研究工作中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提倡在文学艺术与科学研究工作中开展自由讨论;同时,各级党的组织应加强对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领导,要扩大科学技术工作的队伍,以便使安徽省科学技术早日达到国家水平。《省科普协会举行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安徽日报》,1956年9月17日。 桂林栖这次讲话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于发展科技工作的高度重视,表达了对科学技术知识普及的充分肯定,洋溢着对科技工作者的亲切关怀。而安徽省科技普及协会的成立,大大推动了科学知识在安徽的普及,对提高劳动人民的科学文化素质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对于自然科学的研究,桂林栖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积极支持安徽省自然科学学会的筹建。1957年2月16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邀请在合肥的科学界人士和有关厅、局、大专学校等单位的负责人,举行座谈会,讨论筹建安徽省自然科学各种专门学会。作为安徽省政协副主席,桂林栖出席并主持了这场座谈会。大会经过认真的讨论,推选程士范等44人为中华全国自然科学专门学会联合会筹备委员会委员,并推选程士范为安徽省科联筹委会主席,干仲儒、王旭烈、石原皋等8人为副主席,许连珍为秘书长。不久之后,安徽省自然科学研究会成立,加强了全省自然科学工作者的联系与自然科学研究活动的组织,促进了安徽科学研究事业的发展。 (三)倡导群众性技术革新运动 大跃进运动开始后,为了加快安徽社会主义建设速度,桂林栖特别重视生产技术的改进。为了推进技术革新运动,1958年5月15日,全省工交系统群英大集会,桂林栖作了《多快好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为提前实现工业产值赶过农业产值而奋斗》的报告,分析了当时社会主义建设全面大跃进的新形势,以及安徽省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的工农业发展规划,并分析了实现这些规划的有利条件。进而提出革新技术是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关键之一,因此,在提高了思想觉悟和建设社会主义热情同时,还必须掌握先进的技术,这就是又红又专、红专并进的道路。 桂林栖号召到会的全体积极分子代表,带动全省职工开展一个群众性的技术革新运动,把当前生产大跃进的高潮引向技术革新的高潮,充分发挥每个职工的聪明智慧,把干劲和钻劲、勇敢和智慧结合起来,多在改进技术上出主意,想办法,使生产有节奏地进行,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桂林栖还提醒大会代表们,在技术革新运动中要大胆破除迷信,要敢于理想,敢于实践,要具有敢于打破陈规的独创精神。技术革新的内容很广泛,它包括改进生产设备,改进操作方法,改善劳动条件,改进工艺,改进技术标准,试制新产品,采用代用品,改进生产管理等很多方面,因此,技术革新运动不论在新厂、老厂,设备好的厂或设备陈旧的厂里,都可以开展起来。他说,有人怕技术革新会出毛病,因而这也不敢动,那也不敢动。毛病是会出一些的,但可以改进。认为工作中一点毛病也不出,这是主观主义的想法。如果本来能做到的事情,因怕出毛病而不敢去做,这就是保守思想。我们要同这些保守思想作斗争。他还强调技术革新必须与当前生产需要密切结合,既要有远大的理想,又不能脱离实际,要从当前实际基础上做起。 桂林栖还鼓励大家,在技术革新运动中不要怕失败,他说:历史上许多创造发明都是从不断失败中获得成功的,这次失败了,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取得下次成功,“失败是成功之母”就是这个道理。因此不要怕困难,不要怕失败,只要想的对头,是为了社会主义,而不是为了个人,失败了再干,百折不挠,终究是会成功的。他还希望到会代表们要虚心,不要骄傲,要老老实实的学习。要善于团结和帮助周围的职工同志,群策群力,革新技术,促进生产大跃进。他指出,先进生产者如果脱离了群众就将一事无成,要时刻警惕自己不要脱离群众。要发扬共产主义的协作精神,树立一切为了社会主义的思想,反对任何个人主义和本位主义。 最后,桂林栖号召全体先进生产者,循着党中央和毛主席所指引的建设路线英勇前进,继续鼓足革命干劲,掀起一个技术革新的高潮,为获得更伟大更辉煌的胜利共同努力。在桂林栖的号召下,整个安徽工业交通系统技术革新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 (四)促进科技工作为生产服务 桂林栖非常重视科技与生产的结合,大力促进科技为生产服务。1959年2月24日到26日,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会议在合肥召开。会议由省科技委员会主持,参加会议的有,各地、市委具体负责科学工作的党员干部,安徽大学、合肥工业大学、安徽医学院、安徽农学院、合肥师范学院等负责科学工作的党委书记,省委、省科学院分院、省政府各厅、局党委书记和负责科学的领导干部,共计100多人。 这次会议传达了1959年国家科学技术发展计划。省科学技术委员会就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作了报告,并分配1959年的科技研究任务。桂林栖到会并讲话,他指出:科技工作首先要为完成钢铁、煤、粮、棉四大指标服务。这次会议,大大促进了科技工作者树立科技为生产服务的思想,大大焕发了他们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情,推动了安徽科技事业的发展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进行。 为了使科技工作更好地为生产服务,1959年11月下旬,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筹委会在合肥召开了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正式成立了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出席这次会议的代表共248人,其中有省科学技术协会筹委会的委员,省科学技术协会所属各学会负责人,各专区、市、县科协代表,省直有关厅局负责同志及出席全国群英会归来的土专家和劳动模范。安徽省委、省政府对这次大会非常重视。会议期间,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书记处书记、省长黄岩等负责同志和代表们见了面。曾希圣讲话中强调指出:科学技术必须为生产建设服务,号召大家要政治挂帅,积极投入技术革命的群众运动中去,多多创造发明。 桂林栖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他总结了新中国成立10年来,特别是1958年大跃进以来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取得的巨大成绩,并根据党中央的精神,阐述了1960年科学技术工作继续跃进的有利条件,指出了科学技术工作方针和安徽省以后科学技术工作发展的任务。 桂林栖认为,科学技术必须从社会主义建设的总任务出发,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衡量科学技术工作是否做好了的标准,是科学技术是否很好地促进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他指出,安徽省1960年的科学技术工作必须结合我省工农业生产的需要和资源特点,进一步贯彻科学技术工作为生产建设服务的方针充分发动群众,使群众性的技术革命运动和专业研究机关的研究工作结合起来,不断地壮大科学研究队伍,认真执行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把全省科学技术工作者组织在学会内,贯彻“百家争鸣”的方针,开展学术讨论和理论研究,掀起“全民办科学”的热潮。 最后,桂林栖指出,为了保证安徽省1960年科学技术发展任务的完成,必须贯彻党的总路线,坚持政治挂帅,进一步加强党对科学技术工作的领导,做好政治思想工作,调动科学技术工作者的积极性。他号召科学技术工作者要坚决依靠党的领导,大力进行创造发明,掀起一个科学技术工作为安徽省工农业生产继续跃进服务的新高潮。《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发出号召,掀起科学技术为生产服务的新高潮》,《安徽日报》,1959年12月14日。 在安徽省委的领导下,尤其是桂林栖等分管领导的大力支持和具体指导下,全省人民及广大科学工作者焕发了史无前例的创新精神,大大促进了安徽科技事业的发展,初步改变了解放前安徽科学技术极端落后的状态。到1957年,全省共建成科研机构11个,职工总数800多名,其中科技人员占半数。据当年10月20日《安徽日报》报道:有各种科学试验机构50个,科普机构70余个。从1958年到1961年,安徽科研机构从13个发展到124个,原安徽农业科学研究所扩充为安徽农业科学院,全省科研人员从450人发展到1831人,各类科技工作人员总数达到5.1万人。《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361页。 二、主持安徽教育革新 桂林栖是新中国建立后安徽教育事业的重要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深为安徽教育界的广大干部和教师所敬仰。安徽刚解放时,教育基础极为薄弱。1949年,全省只有高等学校3所、中等学校167所(平均每个市、县2所),且校舍简陋,设备残缺,规模很小;城乡文盲充斥,工农群众中不识字的达十之八九。面对这种落后状况,安徽省委清醒地认识到,要建设安徽必须发展教育。当时,桂林栖分管教育,他实行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大力促进安徽教育的发展。 (一)坚持和改善党对教育的领导 桂林栖坚持党对教育工作的领导不放松,保证了教育事业的社会主义方向和蓬勃发展。他多次强调:“学校是造就人才的工厂,不抓过来不对,我们掌握政权以后就是要抓教育后代的问题。” 20世纪50年代初,教育事业管理体制不同于现在由教育部垂直领导,而是按行政区来划分领导归属。高等教育由省委直接领导;中等教育是由地、市委组建的中等教育党委(由地、市委副书记或宣传部长为书记,有关部门的党员负责干部参加)具体领导;小学教育是由县、区委分工领导。因此,省委省政府发展教育的责任重大。 为了加强对教育的领导和办好教育,桂林栖在1950年代中期提出一项改革措施,在省、地、市、县、区、社各级党委成立教育领导小组,具体领导当地的教育事业。省里每年还要召开全省中学校长会议和全省教育行政会议,就有关中小学教育的方针政策等重大问题分别进行研究和部署。 当时,各级党委调配了大批优秀党员干部到学校担任领导工作。在整个50年代,全省陆续派到各级学校的党员干部共达1.4万余人。在此基础上,安徽各高等学校先后建立了党委,全日制中学大部分建立了党的支部。小学配有党员校长的约占半数以上,党员校长根据条件参加同级地方党委会。派进高等学校的党委领导干部,也大都是从地、市级以上领导干部中挑选出来的。桂林栖亲自参与研究,具体落实到人。1956年3月6日,他在全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上作报告,以事实为依据,充分肯定了新中国成立6年来安徽教育工作成就,对鄙薄安徽科学、文化落后的思想进行了剖析。他说:“有人认为安徽大学是个烂摊子,淮南工专基础差,东南医学院是个包袱,认为安徽中等学校教育质量不好,不易改造。我们对这些意见均作了否定,我们在中央领导和支持下,在旧安大的基础上分建为农、师两个学院。我们帮助淮南工专向学院发展,我们在旧东南医学院的基础上建设着发展着安徽医学院,我们改变了高中毕业生报考大学录取率较低的状况,我们选派了300多名党员到大中学校工作,改变了以前学校中没有党的领导的局面。”安徽省档案馆馆藏:《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档号22—3—100—1.1。为了端正教育思想,1960年2月2日桂林栖亲自参加教育厅的一次机关干部会议,会上他强调:“要明确教育的政治方向,要贯彻理论联系实际。领导、教师都要关心学生生活,功课不能过紧。提高教育质量要靠改进教育内容和教学方法,不在于加班加点。教师要加强思想改造,对学生要全面负责,学生要发挥学习自觉性、积极性。”魏心一等:《为安徽教育事业呕心沥血的桂林栖》,《江淮文史》1999年第2期,第115页。 (二)实行科学有效的办学措施 在办学过程中,桂林栖辩证地处理重点学校和一般学校的关系,实行办好重点、带动一般的办学措施,因而科学有效。1956年9月,经省委、省政府批准,安徽指定高等学校8所、完全中学16所、师范学校3所、小学2所为省属重点学校。1960年,他在北京向中央有关部门和领导同志力争,把合肥工业大学确定为第一批直属教育部领导的重点大学。对重点学校的师资、设备,都是按照规范化的要求予以配备,即使在三年困难时期,他仍多次强调要“抓重点学校,抓教学质量”,亲自研究解决了重点中学中农村学生的口粮供应问题,并带动了各地、市、县委给所属学校解决了有关问题,从而保住了重点学校,保证了各类学校的教学质量不致全面降低,这批重点学校至今仍在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着骨干的作用。 在当时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情况下,桂林栖十分关心学校的教学秩序稳定。为防止和纠正师生参加生产劳动过多,他曾给地、市委和高校党委的负责同志打招呼:“大学停课要经省委批准,中学停课要经地委批准,各地一般不要抽调学校教师,必须抽调个别学校教师须经上级批准,抽调初中教师要经过省委批准。”桂林栖坚持学校勤工俭学“应以工农业生产为主,以集体生产为主,以校内生产为主”,主张农村学校要从实际出发,为当地农业生产服务,农业中学必须与公社的实验研究机构加强联系和合作,农业中学可以与公社的科研、实验场(站)合一,其生产田可以作为公社的研究实验基地,也可以成为公社的一个生产单位和研究单位。 1961年4月14日,省委同意并批转了教育厅党组《关于改变农村学校学习制度、节约劳力、支援农业的报告》。桂林栖亲笔起草了省委批语:“省委同意这个报告,请你们立即坚决贯彻执行。在执行中应认真做好宣传教育工作,使学生、家长、教师都能了解大办农业的重要意义,了解业余学习同样能提高文化水平的道理,同时安排好业余学习时间。除每年冬季和春初住校学习外,平时应合理分配教师到生产队劳动,做好学生业余学习的辅导,做到学习支农两不误。”各地在贯彻实施教育厅党组的这个报告过程中,创造了“三学段”、“一、四、七”、“一、三、八”等适应农时,有利于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学制度。 桂林栖还经常挤时间深入教学第一线,除视察学校和经常听取有关汇报外,还曾同中学教师一起分析部分学科的教材教法,亲自审定农业中学教学计划和省编乡土教材。每年高考之后,他都要听取教育厅关于高考试卷的抽样分析报告,采取到学校开现场会等办法交流教学经验,商讨改进教学措施。他曾提请地、市、县委文教书记注意“在教学工作中要抓备课,抓课堂教学,抓课外辅导,备课要做到备深、备透、超前备好,并了解学生学习情况,做到有的放矢。这是改变教学上‘恶性循环’现象的关键,课堂教学要求教师做到概念明确,重点突出,讲透难点,不能再出现‘破庙躲雨,打马过桥’的现象。” 1958年,中学一度放假劳动过多。桂林栖及时召集地、市委宣传部长开会,要求学校立即复课,并仔细计算缺课天数,具体安排补课办法。50年代后期安徽中学教育质量逐步提高,进一步改变了过去落后的局面,是与桂林栖同志的引导得当、措施得力分不开的。 (三)加强师资队伍建设 新中国成立之初,安徽的师资奇缺。为壮大师资队伍,安徽省委不拘一格招聘人才,既在本省招收,也从外地引进。1958年安徽大学重建时,桂林栖写信向华东协作区领导求援,请求提供干部和师资,得到了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校的大力支持。该校的名誉校长孙陶林就是从华东师大调来的,数学、化学、生物、外语4个系教师的主要骨干力量和系教学负责人,以及物理系、体育教研室的几位教授都是由复旦大学派出的,复旦大学还派来一批应届优秀大学毕业生担任教学工作。 外援只能缓解一下师资需求,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此桂林栖特别重视发展本省师范教育,以培养新师资。1961年5月28日,他在全省高等学校党委书记会议上明确指出:“皖南大学就是理科师范大学,合肥师院就是文科师范学院,现在死心塌地不变,至少二十年不变,踏踏实实地培养新师资。”这项决定确保了高等师范教育的稳定发展。 桂林栖十分重视教师队伍政治思想水平的提高。除要求组织教师坚持经常的政治学习外,桂林栖还要求各学校结合各个时期的中心任务,组织教师参加多种社会活动,经受实际锻炼。新中国成立初期,根据中央统一部署,曾在各级学校教职员中,进行过一次思想改造的学习运动。1952年7月至9月,安徽省有153所中等学校的教职员3203人在芜湖集中学习,桂林栖和陆学斌分任学委会正、副主任,直接领导和掌握这次思想改造运动。他们既严肃认真,又和风细雨,坚持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取得了预期效果。广大教职员提高了爱国主义思想觉悟,开始树立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愉快地回到原工作岗位上;对极少数有严重政治历史问题的人,给予必要的组织处理之后也都及时回到原学校,继续担任适当的工作。在当时国家正在接管改造旧有学校的情况下,这次学习对于师资队伍的政治建设、组织建设和思想建设,无疑是必要的、有益的。通过这次学习,广大教师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在以后几年沿江沿淮地区连续发生洪水灾害时,灾区教师克服重重困难,出色地坚持了灾区教育工作。陈贤忠,程艺:《安徽教育史》(下册),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892页。经过政治学习和实际锻炼,不少教师政治思想觉悟大大提高,积极要求参加党团组织。到1959年,全省中学教职员被吸收加入党团组织的约近半数,有的专家、学者,还是经过省委常委会讨论批准入党的。 桂林栖十分重视提高教师队伍的文化业务水平,增强教师的教学能力。除提倡教研组经常开展活动外,他还组织教师寒暑假集中备课,这实际上是一种有效的岗位培训形式。这种备课由省、地、市、县分级组织:省负责高中教师备课;地、市负责初中教师备课;县负责小学教师备课。备课分学科进行,能者为师。在总结教学经验的基础上,学习研究新学期的教材教法。这种备课紧密联系教学实际,针对性强,见效快,深为广大教师所欢迎。桂林栖对此极为赞赏,除多次看望备课教师外,还亲自为教师讲过课。 桂林栖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他曾经批评不重视教师工作的现象:“过去是‘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现在不要‘人之患在不好为人师’,我们一定要扭转这个风气,要以当教师为荣。”魏心一等:《为安徽教育事业呕心沥血的桂林栖》,《江淮文史》,1999年第2期,第119页。在培养年轻教师的同时,桂林栖非常注意发挥中老年教师的积极作用。针对当时偏重依靠青年教师的情况,他曾对地、市、县委书记说:“毛主席的思想,党的方针是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中老年教师知识基础和教学经验一般比较丰富,如果不注意发挥他们的作用是不对的,不能只注意培养新生力量而把他们丢到一边不管,要看得起他们,很好使用他们,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帮助新教师提高教学业务水平。” 桂林栖十分关心教师生活。1961年1月14日,他为一份省委文件写的批语指出:“目前小学教师生活福利方面存在的问题较为普遍严重。这些问题如果不能解决,势将影响小学教师的身体健康,影响小学教育质量的提高,希望你们对这一问题认真讨论一次,采取切实有效措施,尽快加以解决。各地商业部门安排日用品供应计划时对小学教师应当和机关干部一视同仁,不得任意克扣。”对从外地聘请来的专家、学者,他指示都要从优照顾。在三年困难时期,安徽省对规定范围的大、中学教师,每月给以一定数量的黄豆、食糖、肉食品和香烟照顾供应。 (四)加大教育投入 桂林栖对教育经费的投入极其重视。他曾严肃批评某些地方克扣教育经费的现象:“省委从来重视教育工作,拨了很多经费建立高等学校。例如,我们最早建立的安徽医学院就是省里拨款兴建的,但是有的县却随便扣教育经费,省里多给,下面扣除,那就不好了。省里从来没有在经费上打主意,再穷再困难,都要想办法给教育多搞一点。” 新中国成立头10年,安徽尽管经济困难,但仍然注重财政投入向教育事业倾斜,教育经费保持逐年增加。全省教育事业经费支出,1949年为497.67万元;1959年增至11212.7万元(不含各部门自行安排的经费投入在内),相当于1949年的22.5倍。其间投入状况最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教育事业经费支出每年平均递增33.64%,教育事业经费支出占全省财政收入的比重为1.93%,占全省财政支出的比重为22.45%。1957年每个学生平均年支出经费数额,大学生为808元,中学生为112元,学校经费一般比较宽裕。在外汇储备极少的情况下,1958年省委仍然决定从国外进口一批录音机,分配给重点中学开展电化教育,这在当时确实难能可贵。安徽全省高等学校和重点学校的基础,大都是50年代打下的。在安徽这样一个穷省,如果没有省委的高度重视,如果没有桂林栖的切实推动,当时的安徽教育事业要想获得如此巨大的发展,是不可想象的。 (五)在教育中认真贯彻群众路线 桂林栖非常重视群众路线在教育中的贯彻。他坚持群众路线,密切联系群众,经常到学校,去老教授、老专家家里串门,还经常邀请他们同车下乡考察地方病的防治工作等。逢年过节,他总要带着省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到学校看望老教师。他还经常参加高校组织的联欢活动,一些重大活动基本有请必到。这样,他在高校结识了很多朋友,一些有名望的教师,他都能叫出名字。高校的一些领导如果需要请示工作,可以随时到办公室或家里找他,随到随谈。有一个时期,桂林栖还组织了一个“周末座谈会”,每逢星期六邀请部分高校和教育厅的同志到他家聚会,交流情况,研究工作。他总是实实在在地支持下面工作,从不回避矛盾。自己能处理的事情就及时处理,需要其他部门办理的事情就把那些部门找来,当场解决。安徽大学建校舍,木材供应不上,影响施工。教育厅副厅长居荟明向他反映后,他当即给老战友、浙江省军区司令员打了电话,请协助解决木材运输问题,又亲笔写了介绍信,让安大的工作人员前去浙江联系落实,使问题及时得到了解决。由于桂林栖平易近人,密切联系群众,高校的一些老同志深情地说:“我们找桂书记谈工作,就像新媳妇走娘家,既便当又心情舒畅。 教育厅拟发比较重要的文件,厅长如认为须请桂林栖审阅,只要在文稿上签注”请桂书记过目“几个字,经办人员就可以拿着文稿到省委直接找他,随到随批,效率极高。桂林栖每次到下面检查工作,总要到学校看看教师和学生。1953年4月,他到宿县检查灾情,发现有学生无法缴纳学费及伙食费,许多人要求休学,宿城五所中学均有父兄送馍给子弟说:”只能送这一次了。“父子、兄弟相与抱头痛哭。为此,他于当月19日,亲笔写信给省委反映这一情况,字里行间充满了他对灾区人民的深厚情感和焦急心情。正因为工作中时刻注意联系群众,深入了解下情,1958年当康生来安徽大肆宣扬农村小学幼儿园试行集体住宿时,桂林栖与陆学斌一起在省委书记曾希圣支持下进行了有效的抵制。 在省委省政府正确领导下,同时也在全省人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桂林栖分管的安徽教育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就,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到1957年,全省高等学校达5所,全日制中等学校达301所,小学达2.1万所,比1949年都增长1倍左右;在校学生数,高等学校达0.86万人,全日制中等学校达17.86万人,小学达218.39万人,比1949年分别增长7倍、4倍、3倍;约有100万工农摆脱了文盲状态;各级全日制学校的教师队伍和校舍、设备等办学条件明显改善,教育质量逐步提高;全日制高、中等学校为各条战线输送了大量有觉悟有文化懂科技的人才,其中不少人后来成为各方面工作的骨干力量。这一时期,整个教育事业快速发展,初具规模。尤其是高等教育突飞猛进,建立了门类较为齐全、师资力量较为雄厚的高等教育框架体系,为后来安徽教育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这些成就的取得,与广大知识分子的辛勤劳动分不开的,同时也凝聚着安徽省委政府领导们的心血,分管教育的桂林栖为此做出了巨大贡献。 三、力推黄梅戏唱响神州 作为省委领导,桂林栖从1952年调任安徽省委宣传部长起就一直分管文艺工作,对安徽文艺事业的发展倾注了大量精力。 1952年,桂林栖亲自主持在合肥举办”安徽省暑期艺人训练班“,认真学习贯彻落实中央人民政府《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精神。来自全省的黄梅戏、庐剧、泗洲戏、梆子戏、花鼓戏、徽剧、京剧、越剧、话剧、曲艺等剧种的演员代表及各地、市、县的戏改干部计500人参与学习,历时47天。 经过这次学习,这些旧社会艺人们的精神风貌大为改观,思想政治水平产生了飞跃,树立起了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观念。在此基础上,1953年后,安徽省庐剧团、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安徽省歌舞团、安徽省话剧团、安徽省杂技团等陆续成立。1956年,全省专业剧团发展到134个,大小剧场134个,文艺工作者6900余人,形成了一支强大的文艺队伍。 在桂林栖分管文艺工作期间,安徽的文艺成就令全国瞩目,而其中最具影响的就是推动黄梅戏唱遍全国,唱响神州。 黄梅戏发源于桂林栖的故乡湖北黄梅,成形于明朝中叶,发展于安庆地区。由于历史与地域渊源,黄梅戏近代在安庆地区相当流行,深受当地人民群众欢迎。1949年4月23日,解放安庆的第二天,桂林栖便派人把流落在安庆周边的黄梅戏艺人请到安庆,当晚,黄梅戏艺人们在民众剧场演出,庆祝安庆解放,一时轰动全城。后来成为与严凤英、王少舫齐名的著名黄梅戏表演艺术家潘璟琍和她的父亲潘泽海,就是那次由桐城接到安庆的。桂林栖非常关心黄梅戏艺人,明确要求要保障其基本生活,这对于当时社会秩序的稳定起了很大作用。1949年12月18日,安庆市成立戏剧协会。流散到各地的黄梅戏艺人陆续返回安庆,根据自愿结合的原则,成立了两个集体性质的剧团。一是以严凤英为首的胜利剧团,一是潘璟琍所在的民众剧团,著名演员有丁永泉、王少舫、潘泽海等。1950年,这两个剧团联合参加华东会演,演出了《路遇》、《打猪草》、《兰桥会》和《柳树井》等传统剧目。久经风霜摧残、几近凋零的黄梅戏,开始迎来新生。 1950年4月,党提出的”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文艺方针,极大地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同年,全国戏曲工作会议召开。1951年,周恩来签署了《政务院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要求各地”广泛地收集、记录、刊行地方戏、民间小戏的新旧剧本,以供研究改进“,”三改“任务进一步明确。遵照政务院”爱护和尊重“、”团结和教育“、”争取和改造“的指示精神,桂林栖开始着手贯彻双百花齐放方针,积极推行”三改“(即”改人、改戏、改制“)戏曲改革运动。 1952年8月,已调任安徽省委宣传部长的桂林栖,在合肥主持开办旨在培养新中国文艺新人的”安徽省暑期艺人训练班“。经过一系列的学习和训练,再加上建国后各项事业所取得的进步,使得解放前备尝艰辛的黄梅戏艺人对共产党、对新中国充满了感情,从而激发了他们的艺术创造热情。通过转变作风、深入生活、坚持探索,实现了民间艺人从思想观念、组织制度直到生活形式上的改造目标。 1953年,在桂林栖的领导和安排下,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等人组织了一个联合赴沪演出团。这次演出,首场便轰动了华东区和上海文艺界。梅兰芳、夏衍、周信芳、盖叫天等戏剧界著名人士都观看了演出,给予很高的评价。上海音乐学院院长、著名音乐家贺绿汀著文,赞扬黄梅戏来自大自然,音乐舞蹈健康、淳朴、优美,富于泥土气息,并倡议上海文艺工作者重视、学习黄梅戏。中国唱片公司灌制了黄梅戏唱片,上海的《解放日报》《大公报》《文化报》《新闻报》等报对这次演出做了大量的报道,贺绿汀、张拓、卫明、程芷等著名音乐家、导演艺术家、戏曲理论家纷纷发表文章,充分肯定了黄梅戏艺术剧种的生命力和传统剧目整理、演出现代戏、演员的表演艺术等方面的成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黄梅调,一时传遍了上海的街头巷尾。 黄梅戏轰动上海的消息传到安徽后,立即引起安徽省委的重视。演出团回到安徽在合肥进行汇报演出后,时任省委书记曾希圣委托省委宣传部长桂林栖在省委设宴招待赴沪演出的全体演职员。黄梅戏赴沪演出团回到安庆时,正值安庆地委召开县市领导干部会议。与会领导听取了黄梅戏在上海演出的盛况汇报,观看了汇报演出,纷纷表示要加强对黄梅戏的领导。此后不到4个月的时间,安庆地区所属各县先后都成立了黄梅戏剧团,原有职业黄梅戏剧团也得到了进一步充实、加强,在安徽全省各地,黄梅戏剧团也相继成立起来。 在此基础上,1953年,安徽省委决定组建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具体工作由桂林栖主持,方案则由安徽省文化局负责人杨杰制订和执行。杨杰1952年夏季从部队转业到了安徽省文化局,是第一任安徽省文化局局长,在桂林栖直接领导下进行建立黄梅戏剧团的具体工作。当时面临剧种如何定名问题,因为黄梅戏在湖北时被称为”采茶戏“、”黄梅调“。桂林栖力排众议,一锤定音:去掉”黄梅调“的”调“字,去掉”采茶戏“的”采茶“二字,两名合为一名,就叫黄梅戏!黄梅人为黄梅戏定名,一时传为佳话。 当时,从部队和地方调入了一大批黄梅戏的优秀人才和有志于献身黄梅戏事业的知识分子,形成了门类比较齐全的创作和演出队伍(1988年扩建为安徽省黄梅戏剧院)。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等著名演员和主创人员的调入,使黄梅戏剧团有了顶梁柱。而尤其是严凤英调入颇费周折,当时安庆那边观众舍不得严凤英调走,甚至出现一些非议。最后由省委书记曾希圣拍板,说:”下级服从上级,调严凤英,就是我曾希圣定的,老桂(指桂林栖),你转告许少林(当时的安庆地委书记),小局服从大局,成立省黄梅戏剧团,是为了发展它,繁荣它,有什么不好呢?要打破地方保守主义。“因此,正是在曾希圣和桂林栖等人的关心下,省黄梅戏剧团才得以顺利成立。 1954年,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再度赴上海参加华东区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演出了《天仙配》、《砂子岗》、《打猪草》三出戏,再次获得成功。《天仙配》获剧本一等奖、优秀演员奖、导演奖和音乐演员奖;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获演员一等奖。1955年,电影《天仙配》和全国观众见面,严凤英、王少舫名扬全国,而后又名扬海外,成了国内外家喻户晓的人物。 黄梅戏的发展,引起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关注,受到高度的肯定和赞扬。1953年初冬,朱德来安徽观看了黄梅戏《天仙配》,赞口不绝,说:”严凤英演得好,唱得好听,这个演员很有前途,你们要注意政策,教育他们,使他们懂得现在是舞台的主人,不再是旧社会恶霸老板压迫下的戏子,要他们敢于创新,改革旧戏中有毒之处。“1958年,毛泽东在张治中和罗瑞卿陪同下,首次来安徽视察,两次观看了黄梅戏演出。当时,曾希圣、桂林栖陪同毛泽东看黄梅戏《打金枝》。当看到郭子仪捆绑了自己和儿子,赴皇帝面前请罪,皇帝不仅没将郭氏父子问罪,反而十分宽容,还批评自己的女儿,又批评皇后对女儿的偏心时,毛泽东评论:”历代开国皇帝,从不杀有功之臣。“毛泽东还高度评价严凤英和地方戏曲。他说:”我喜欢家乡湖南花鼓戏,黄梅戏更好听,严风英是个出色的演员,她演的七仙女成了全国人人皆知的故事。“之后,彭德怀、叶剑英、贺龙、聂荣臻、邓小平、彭真等中央领导先后来安徽视察,他们都看过严凤英演出的黄梅戏。李克农和张治中是安徽人,都非常喜爱黄梅戏。1955年,李克农来安徽看了黄梅戏,1958年和1964年张治中两次来安徽观看了黄梅戏。在他们支持下,黄梅戏进北京被安排在怀仁堂演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都看了黄梅戏和庐剧的演出,严凤英、王少舫、丁玉兰都作了出色的表演,获得一致好评。 黄梅戏在中国的唱响,固然是党和国家实行正确文化政策的结果,也是广大戏剧演员们努力的成果,但是桂林栖在其中的贡献则是巨大的。 桂林栖于1955年调任安徽省副省长,1956年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均是分管文化教育工作。在他的直接领导下,黄梅戏改革工作既注意发掘整理传统剧目,又注意现代戏移植改编上演,既造就了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王兆乾、陆洪非、时白林等表演艺术家、理论家,又培养了一批青年接班人。黄梅戏在剧目、唱腔、表演、舞美、编剧、导演等方面实行全方位改革创新,将黄梅戏传统剧目《天仙配》、《女驸马》(原名《双救举》)改编后,搬上舞台、银幕,实现了黄梅戏由”三打七唱“走向”弦乐伴奏“跨越式发展。1958年在黄梅戏演员训练班基础上,逐步发展成安徽省黄梅戏学校,培养出了大批黄梅戏的优秀人才。桂林栖作为主管领导,使黄梅戏一跃为全国剧坛”五朵金花“之一,进而蜚声中外,成为中华民族优秀的地方戏。一时之间,安徽文艺大放异彩,”百花齐放曲儿多“、”联翩轻舞起婆娑“,桂林栖为以黄梅戏为代表的安徽文艺的繁荣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同时,桂林栖对家乡湖北黄梅戏事业的发展也十分关心。1959年4月,时任黄梅县黄梅戏剧团党支部书记桂遇秋专程到了合肥,向本家叔祖父、时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的桂林栖汇报了家乡黄梅戏发展情况,提出了派学员到安徽学习的要求。同年7月,在桂林栖的亲切关怀和安徽省文化部门、艺术学校的大力支持下,桂遇秋带领易春华、吕金姣等22名新招收的学员,赴安徽省艺术学校培训。一年后,这批学员学成归来,成为此后20年间一直活跃在黄梅县黄梅戏舞台上的一支骨干力量。自1959年以来,黄梅县先后七次选送新苗到安徽学习深造。仅1981年后,就选送33名演员到安庆黄梅戏学校进修。 1962年11月,根据桂林栖的意见,安徽省黄梅戏剧团由团长蓝天(后任安徽省文化厅长)率领云集合肥的黄梅戏名家及全体演职员,首次赴黄梅戏发源地黄梅县访问演出,历时10天。他们当中有国家一级剧作家、《天仙配》与《女驸马》的改编者陆洪非,国家一级戏曲音乐家、《天仙配》与《女驸马》的作曲者时白林,《罗帕记》的整理改编者之一、国家一级导演乔志良,华东区、安徽省戏曲汇演大会一等奖得主王少舫,华东区二等奖、安徽省戏曲汇演大会一等奖得主张云风及《天仙配》、《女驸马》的主要演员丁紫臣、王少梅、王毓琴、许自友、丁俊美等。演出期间,安徽省的艺术家们走访了黄梅县的黄梅戏艺人,录制了部分采茶戏和民歌唱腔,开展了学术交流。这次活动代表了当时黄梅戏的最高水平,增进了湖北与安徽黄梅戏艺术界的友谊,密切了相互学习的关系,促进了黄梅戏在湖北的大普及、大发展、大提高。 在桂林栖的组织和领导下,安徽省还为西藏社会主义建设贡献了一份力量,支援西藏一个黄梅剧团。1959年12月初,剧团开始筹建。全省黄梅剧团、文工团和艺术学校中的黄梅戏演员,音乐工作者和舞台工作者,热烈响应,纷纷提出支援西藏的申请,到1960年2月剧团组建成功,共计39人,其中有演员23人,音乐和舞台工作人员11人。演员中有原省黄梅剧团的韩云、陈月环、刘延飞等人,安徽艺术专科学校的刘炳生等,省文工团的杨永凯等,他们都是在党的多年培养下,政治上比较进步、艺术上有一定成就的青年文艺工作者。剧团进藏之前,安徽省文化局举行酒会欢送支援西藏黄梅戏剧团,安徽省省长黄岩、省委书记处书记桂林栖等负责同志出席了酒会,并作了讲话。桂林栖勉励黄梅剧团的39位同志要为西藏社会主义建设多做贡献,他说:”支援西藏自治区,是代表安徽3000多万人民的心意。西藏是个好地方,剧团去了以后,要积极努力发展和提高黄梅戏,为西藏自治区各族劳动人民服务,让黄梅戏这个艺术之花,在西藏高原上灿烂开放。“《省文化局举行酒会欢送支援西藏黄梅戏剧团》,《安徽日报》,1960年2月16日。从此,处于我国高寒地区的西藏飘荡起了黄梅戏的歌声。 以黄梅戏为代表,桂林栖领导的安徽的文艺事业出现了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桂林栖不仅关心黄梅戏发展,而且也同样关心和支持安徽其它剧种的繁荣。在他分管文艺事业在这一时期,庐剧(倒七戏)、泗洲戏、话剧和徽剧都取得了丰硕成果。1957年安徽省庐剧团和蚌埠市泗州戏剧团到北京演出,获得了巨大成功,得到了赵树理、艾芜和戴不凡等人的高度赞扬。王长安:《安徽戏剧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342页。安徽省话剧团在全国首届话剧观摩演出中,凭独幕话剧《归来》夺得了演出、剧本创作一等奖和导演、演员、舞美等各项奖。频临危机的徽剧在恢复、继承和发展方面也卓有成效,1959年进北京演出,受到周恩来及首都文艺界的称赞。王长安:《安徽戏剧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321页。 文学和艺术的创作这时也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景象,涌现出了一批在当代文学史上有较大影响的作家和诗人。陈登科的小说《活人塘》、鲁彦周的话剧《归来》、吴晨笳的短篇小说《姐妹》、吕宕的电影文学剧本《鸦片战争》(拍成电影后改名为《林则徐》)等在全国文坛获得好评。1954年,诗人严阵发表的长篇叙事诗《老张的手》成为当时全国最佳诗作之一。安徽省历史学会编:《安徽六十年》,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32—133页。 所有这些文艺成就的取得,固然是文学家、艺术家和诗人们不懈努力的结晶,但这也是桂林栖正确执行了党的的文艺路线、方针和政策,大力鼓励文艺发展的结果。作为当时分管安徽文艺事业的省委领导,桂林栖在执行党的正确文艺路线、方针,鼓励文学艺术创作方面,付出了巨大心血。 四、领导江淮驱瘟神 解放前,安徽卫生事业非常落后,劳动人民健康常常受到传染病和寄生虫病的威胁,因病家破人亡者司空见惯。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非常重视人民的身体健康,大力发展卫生事业。在中共安徽省委领导下,安徽卫生事业有了长足的进步。桂林栖是省委分管卫生事业的主要领导,同时也是全国血防领导小组成员,为当代安徽省卫生事业发展做出了巨大成绩。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领导安徽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 近百年来,安徽省流行血吸虫病在中外医学文献上时有报告。建国前因战火频繁,国事凋敝,对于血吸虫病没有任何预防和治疗措施,任其猖獗。据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调查统计,全省近千万人受到血吸虫病的威胁,居民血吸虫患病率一般在20%~30%,高的达80%以上,约40多万人患病;23个县市因流行血吸虫病而毁灭的村庄363个,荒废的良田近470万公顷,全家死绝的有1909户;数十个村庄变成了”罗汉村“、寡妇村;血吸虫病成为”农村经济之大患,民族健康之威胁“,送走”瘟神“,消灭血吸虫病是安徽血吸虫病流行区人民迫切的愿望。章学和:《党的血吸虫防治工作方针在安徽的贯彻》,《安徽社会主义时期党史资料专题集》(第一集),安徽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48页。 安徽解放之初,党和政府就十分关注劳动人民的健康问题,开始了血吸虫病的防治。因解放战争需要,安徽省暂分为皖南、皖北两区时,毛泽东就注意到了安徽血吸虫病问题,亲自过问这件事情。在毛泽东的关心下,1950年11月华东局在皖南歙县西干成立华东第一血吸虫病防治所,1951年改名为皖南血防所,安徽血吸虫病防治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1952年安徽省建制恢复后,省委省政府非常重视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逐步健全了血吸虫防治机构。1952年7月,皖南血防所交由省直接领导,改为安徽省第一血防所(后迁屯溪隆阜改名屯溪血防)。又从皖南血防所调蒋劳生等去安庆新建安徽省第二血防所(后改名安庆血防所),并相继建立歙县、绩溪、宣城、贵池、望江、宿松、湖东(今枞阳)等县血防站。为加强领导,各所均由副专员兼所长,各站由副县长兼站长,所属中心组由副区长兼组长,乡设专职血防指导员。此后,进行调查摸底,每确定一个流行县,就立即建立一个血防站,流行范围小的建立直属地区的血防组。截至1956年,前后4年时间,全省共建立3个血防所、30个血防站、5个直属组、198个区中心组,拥有各类病床12080张。为便于指导全省血防业务,1955年底在合肥成立安徽省血吸虫病防治所。血防机构的健全,为血吸虫病的有效防治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在健全血吸虫防治机构的同时,为尽快消灭血吸虫病,安徽省委、省政府加强了对血防事业的组织领导。1955年3月,安徽省人民委员会在《加强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的指示》中提出”结合生产,动员群众,全面预防,重点治疗,控制发展“的方针。(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委安徽省档案馆:《中共安徽省委文件选编》(1955—1957),安徽省新闻出版局,1994年版,第83页。8月26日至9月4日又在合肥召开有省各有关部委、各流行区行署分管专员和县市卫生科、血防所站负责人参加的安徽省第一次血防工作会议。这次会议还邀请了中央卫生实验院华东分院、江苏无锡血防所的代表参加。会议在桂林栖副省长主持下讨论和部署了开展大规模治疗的措施,决定由省血吸虫病研究委员会组织省内临床专家陈祖厘、江顺林、汪国良等组成血吸虫病治疗技术辅导组,深入基层进行技术指导和抢救危重病人,并将设在芜湖的第五康复医院改为血吸虫病医院,作为血吸虫病临床科研的基地。与此同时,全国血吸虫病研究委员会也组织一批著名的临床学家赴安徽巡回辅导。 1955年12月,安徽省防治血吸虫病委员会正式成立,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副主任委员为张世荣,委员有魏心一、丁明志、干仲儒和陈超常等16人。26日,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在省党代会上传达毛泽东主席”限期消灭血吸虫病“的指示,要求各级党委把抢治血吸虫病人作为巩固和发展农业合作化的头等大事,并且成立了以桂林栖为组长,卫生厅长赵一鸣为副组长,有各有关厅局参加的安徽省委防治血吸虫病8人小组,负责日常工作。安徽省卫生志编纂委员会:《安徽血吸虫病防治志》,黄山书社,1990年版,第8页。次年1月,改名为中共安徽省委血防领导小组。从此,安徽省血防事业进入了由省委省政府统一领导科学有序的新阶段。 为了推动血吸虫的防治事业的顺利进行,在桂林栖的领导下,各部门加大宣传力度。1956年3月1日,省卫生厅和安徽人民广播电台,联合举办血吸虫病防治运动广播动员大会。桂林栖在广播大会上作动员报告,卫生厅朱世汉副厅长、农业厅张世荣厅长作报告,安徽医学院赵韵闻教授和省人民大表大会代表、中医王任之等也在会上发表谈话。青年团安徽省委,省民主妇联等单位负责人在会上向全省青年和妇女讲话。3月2日、4日和5日,进行了重播。这次广播大会主要是配合芜湖、安庆两专区开展血吸虫病防治运动的,吹响了安徽血防事业的号角,掀起了防治血吸虫病的大规模群众运动。 为了有效防治血吸虫病,在省委领导下,尤其是在桂林栖领衔的血防小组的具体指导下,全省血防队伍得到充实,经费进一步增加,科研有了长足进步,药品供应有了保证。因此,1956年安徽血吸虫病的防治有了明显进步。从血吸虫治疗病人数量来看,1956年收治的病人数由过去每年几百人陡增到的1万余人。就在当年冬季,血吸虫病的治疗方法也取得了突破,那就是锑剂3日疗法在技术上的成熟,并开始普遍推广。至1959年,全省共治疗患者44万余人。 血吸虫病感染性强,加上在安徽流行区域较广,因而只凭治疗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随着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的进行,安徽省委和血防小组在”重点治疗“的同时,提出了”全面预防“的方针。 最初的预防措施是侧重于管粪、管水和个人防护,然而由于当时农业生产条件限制而无法推行下去。接着,专家们又提出通过消灭血吸虫中间宿主钉螺来切断血吸虫病传播链的办法,并开始尝试药物灭螺,但也没有找出经济有效的药物。无奈之下,政府曾一度发动群众捕捉钉螺,耗费巨大却无法达到预防效果。1953年绩溪县群众进行农田水利建设时发现,填旧渠开新渠可以消灭钉螺,于是便产生了生态灭螺方法。 1956年12月7日,中共安徽省委向血吸虫病流行区各级党委发出通知,要求在冬季兴修水利中,每一口塘、每一条沟的工程都要结合灭螺。此后每年冬春两季都有一次结合兴修水利的灭螺运动。在防治血吸虫病的灭螺运动的过程中,无论是宣传动员还是组织领导,桂林栖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958年6月召开了安徽省血防治疗工作会议,布置了夏秋季任务。当时正值大跃进运动开始,会议提出了”鼓足干劲、乘胜前进,加速消灭血吸虫“。桂林栖在会上对于血吸虫防治提出了四点内容:一、常年灭螺队要抓紧领导,没有建立的要迅速建立起来,应当由灭螺队包工包灭;二、做好湖沼地区灭螺的调查研究工作,为大规模的开展灭螺做好准备;三、粪便管理的质量要进行检查;四、积极向群众进行个人防护教育。《省血防治疗工作会议布置夏季秋季任务》,《安徽日报》,1958年6月20日。 9月,省委血防领导小组在繁昌召开现场会,桂林栖在会上说:”现在有些地方已百日无雨。越是有自然灾害,越是要加强防治工作。即便是赤地千里,防治工作也要保持跃进的势头。“疫区农民虽然生活极其艰苦,但对灭螺仍保持着轰轰烈烈的劲头。当时,含山县的谢集、褒山两个公社,每天出动万人,将全社所有的沟、塘、坝、库都重新安排,无用的填掉,有用的开新填旧,填不掉的用火焰喷射器烧。血防人员白天做灭螺的技术指导,晚上背着火焰喷射器烧田埂,吃住在田头,日夜不归。谢集公社有个泉水塘——汤湖潭,灌溉田地千亩,潭里钉螺密集,灭螺难度很大,公社便将这里的灭螺任务交给常年灭螺队。队长严德华原是晚期血吸虫病人,治好后身体还很弱,他便跪在潭边灭螺,连续干了两个多月,终于把汤湖潭彻底”翻新“,消灭了钉螺。谢集公社和谢集血防组分别荣获全国农业先进单位和周恩来总理签署的全国除害灭病先进集体称号,褒山公社代表还荣幸地获邀去北京参加国庆10周年观礼。 至1959年冬,全省灭螺面积达4亿多平方米,大部分流行区的疫情获得有效控制。这年9月,毛泽东视察安徽,在省博物馆看到安徽血吸虫病防治工作取得的成绩,表示非常满意。12月,以血防为主要内容的安徽除害灭病成果,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为全国农业先进工作者代表大会展出,在全国产生了良好影响。 第七章 探索农村改革鞠躬尽瘁 由于1959年庐山会议中断了纠”左“的进程,新的更大规模的第二次”大跃进“高潮在反右倾的政治高压下,再度席卷全国。主要是严重的”左“倾错误,再加上当时严重的自然灾害,中国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困难时期。 安徽同全国一样,在”左“的路线方针指导下,”大跃进“、人民公社一哄而起。1958年,全面发动大办人民公社,仅一个多月时间,全省实现了人民公社化。”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瞎指挥风和干部特殊化风等”五风“迅速蔓延和泛滥开来,挫伤了农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给安徽农村经济的发展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后果。据时任中共安徽省委常委、农村工作部部长的张世荣回忆:”从1958年到1960年,由于五风危害,当时农村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粮食产量大幅度下降,群众生产情绪低落,国民经济遭受严重挫折,群众生活极为困难。“安徽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安徽省经济文化研究中心合编:《1961年推行”责任田“纪实》,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0年,第40页。1959年,安徽省粮食总产量降至140.2亿斤,但粮食征超议购达到69.68亿斤,占总产量的近50%。1960年,粮食总产量继续下降,只有134.92斤,而征超议购达49.74亿斤,比例仍达37%。粮食大幅减产和高征购比例,使群众的口粮严重不足,一些地方开始出现非正常死亡现象。至1960年底,全省人口下降到3043万人,比1959年底减少了11.21%。”农村中由于粮食严重不足,出现了严重的饿、病、逃、荒、死的现象。“安徽省人民政府:《安徽五十年》,中国统计出版社,1999年,第616至617页。当时的境况诚如桂林栖当年所写的诗中所云:”今年似与往年殊,时令依违适也无。“安徽广大干部心情极为沉重。 为迅速扭转困难局面,毛泽东一方面鼓励自力更生和艰苦奋斗,另一方面强调调查研究和实事求是。在深入调研的基础上,党中央和毛泽东于1960年冬决定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正是在响应毛泽东的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强调实事求是的大氛围中,人们寻找多种途径来度过难关。最为突出的尝试是各种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出现和推行。这些不同形式的生产责任制,不仅有效地促进了农业生产的恢复和发展,而且对农业集体化之后适合我国农村生产力水平的生产管理方式作了积极探索。在调整农村生产关系方面,中共中央于1960年11月3日发出了《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即”十二条“。接着,中央又于1961年3月讨论和制定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简称《农业六十条》),其后农村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到相当于原来初级社规模的生产队,农民的积极性有了较大提高。同时,包括包产到户在内的各种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度,在全国许多地方如甘肃、浙江、四川、广西、福建、贵州、广东、湖南、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等省区,自发地、不同范围的出现和兴起。贵州全省覆盖范围大约达到40%,甘肃、浙江、四川的个别地、县达到70%,广西、福建个别县也达到40%。 最早在全省范围对包产到户加以支持和引导的,是中共安徽省委。为生产自救,安徽少数农民自发搞起了包产到户。1961年2月安徽省委在合肥市郊南新庄生产队进行试点,形成了在计划、分配、大农活、用水、抗灾等方面实行统一管理(即”五统一“)下的”责任田“,实际上是包产到户的形式。它最大的好处,就是农民有了生产自主权,将农民的获益同产量联系在一起,因而比较直接地体现了按劳分配的原则。由于”责任田“效果明显,更多的农民纷起仿效。1961年春天,安徽各地农民普遍要求实行”责任田“。安徽省委开始在全省逐步试验、推行责任田办法,即在”五统一“(计划统一、分配统一、大农活和技术性农活统一、用水管水统一、抗灾统一)基础上,实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全奖全赔。这个办法,是由华东局第二书记、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率先提出和倡导的。时任安徽省委常务书记的桂林栖,则是责任田的推行和完善的主要执行者。 桂林栖的工作作风历来脚踏实地,求真务实,他在推行责任田问题上的坚决态度,与他长期深入联系群众、了解基层息息相关。1958年8月,安徽全省开始大办人民公社,当月建成的公社即达1878个。月余后,原来的16824个高级农业社被合并为1048个公社,入社农户达到全省农户数的99.8%。而至当年年底,农业总产量却出现下滑现象,连号称双季稻高产的桐城县都闹起了粮荒。同年12月3日起,桂林栖先后赴桐城县的石河、范岗、挂镇、孔城、高桥公社、安庆的东风公社和岳西县的鹞落坪等地,调研农业生产问题。当时桐城县发生了一起不可思议的事件:一向以粮食高产闻名全省的徐河公社,竟然有几十个农民跑到一河之隔的怀宁县金拱粮站哄抢粮食。桂林栖连夜派公安厅相关人员赶去调查情况。在桐城县委会议室听取汇报后,桂林栖心情异常沉重,他沉思良久,对县委负责同志说:”张安国同志呀,看来天下并不太平啦!我们的脑子要冷一冷喽,倘若真的缺粮,老百姓饿肚子,那麻烦就大了!“此时的桂林栖,对大办人民公社的负面效应,已经有所预感和警觉。1959年3月,桂林栖在安庆怀宁县皖河公社的庆洲、五圩、东方红大队和龙泉公社检查农业生产,并出席安庆地区县委书记会议,3日返回合肥途经桐城县大关公社小关生产队时,社员围车请愿,坦言:”桂政委,我们食堂断炊了,只能靠野菜、树皮、草根填肚子!“实地调查后,桂林栖愁眉紧锁,指示迅速安排调粮以解燃眉之急。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在桂林栖的心里却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和警醒,其后他开始深入全省各地农村反复调查,掌握了很多真实情况,以面对面的形式聆听了各阶层农民心底的呼声。当安徽省委决定在全省试行包产到户时,桂林栖义无反顾、不遗余力地投入到责任田的试点、完善和推行工作中去。 责任田在全省全面推行之前,安徽省委曾有一准备阶段。1961年3月6日,省委书记处会议讨论了曾希圣亲自抓的合肥南新庄责任田试点材枓,决定扩大试行责任田。会后,根据曾希圣亲笔写的提纲和书记处讨论的意见,起草了《关于包产到田责任到人问题(草稿)》。3月7日上午,书记处会议决定由书记处的同志携带草稿(非正式文件)分头下去进行传达,组织试点。草稿后经两次修改,称作”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试行办法,一面向下传达,一面等待即将召开的广州会议请示中央的结果。到3月份,安徽有不少县已着手搞了一两个试点,还有一些社队自发搞了责任田。1961年3月14日晚,省委召开地市委第一书记电话会,桂林栖代表省委讲话,指出各地在试行中出现的一些新问题,主要有:一是集体活派不动,二是社会舆论说是分田。要求各地解决好这两个问题。《桂林栖同志在地市委第一书记电话会议上的讲话》,(62)38卷1号,安徽省档案馆。针对”定产到田、责任到人“是分田单干的不利舆论,桂林栖经与省委负责同志商定,将其更名为”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解除了一部分人的思想顾虑。他强调,凡试行责任田的社队,一定要坚持”五统一“,并对”三包“、定产、划分责任田、定工、耕畜饲养等一系列12个方面的问题逐一作出解释和要求。这次会议和桂林栖的讲话,对责任田在全省范围内的推行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为解决农村的困难,中央高层艰苦探索。毛泽东亲自组织和领导三个调查组在浙江、湖南、广东等省农村进行调查。1960年11月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下达后,农村形势已逐步好转,但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社员与社员之间的平均主义问题仍未解决。中央认为,必须在总结过去3年多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制定一个农村人民公社的工作条例,把农村人民公社中存在的问题作一个系统的解决。为此,在毛泽东直接领导下,成立了起草委员会。1961年2月下旬,毛泽东领导的各调查组汇集于广州,同部分地方负责同志一起,在毛泽东主持下,着手起草《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3月11日至13日,中共中央分别在广州和北京召开了”南三区“会议(即华东、中南、西南)和”三北区“会议(即华北、东北、西北),参加会议的有各地区的中央局和省、市、自治区党委的负责同志。毛泽东主持了”南三区“会议,刘少奇、周恩来、陈云、邓小平主持了”北三区“会议。这两个会议的主题,都是讨论和制定《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即”六十条“)。从3月14日起,这两个会议合并为中央工作会议,在广州举行。在毛泽东的主持下,中央工作会议讨论和通过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会议期间,曾希圣每天都与在合肥主持省委工作的同志保持着联系。省委常委专用的电话机旁,昼夜24小时都有人值班,随时听取曾希圣对试行责任田工作的指导意见,并及时将省内情况汇报给他。在广州会议上,曾希圣把试行责任田的(草案〉送交中央和中央有关部门的一些负责同志征求意见,还在华东小组会上作了介绍。与会者对此议论纷纷,持不同意见者居多,有人认为责任田是”组织起来的单干“,有人称之为”农民向国家交地租“,有人婉转地说,这是”回到土改分田的时候了“,也有人明显地采取回避态度,说这个草案看不大懂。当然也有赞成的,如邓子恢就对此加以肯定。为了消除误解,取得中央支持,3月15日上午曾希圣与山东省委书记处书记谭启龙一起到毛泽东住处。曾希圣把试行”责任田“的由来、好处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及解决办法等,逐一向毛泽东作了详细汇报。毛泽东听说实现”责任田“能较快地增加粮食产量,当即答复说:”你们试验嘛!搞坏了检讨就是了,如果搞好了,能增产10亿斤粮食,那就是一件大事“。曾希圣传达广州会议精神,1961年3月28日,原件存安徽省档案馆。曾希圣很高兴,立即打电话告诉桂林栖,兴奋地说:”现在已经通天了,可以搞。“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关于”责任田“的几个参考材料》,1962年7月20日,安徽省档案馆。 接到曾希圣的电话后,在家主持省委工作的桂林栖立即决定有组织有计划地推行”责任田“。3月15日当晚,省委把《关于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试行办法草案》修改为《关于推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办法的意见(第二次修改稿)》,连同省委推行责任田的一封信,连夜发给各地、市、县委第一书记。省委在信中指出:”关于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办法,我们又作了第二次修改和补充,现发给你们。希你们有计划有步骤地全面推行。“”这个办法既符合社会主义原则,又符合中央关于当前农村人民公社十二条政策,对调动广大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加强社员的责任心,恢复与发展农业生产有很大意义,在试行中,得到广大群众的拥护。但是,在推行中要注意加强领导。省委、地委、县委和工作组的负责同志都要深入到各个生产小队,进行细致地检查和帮助,对可能发生的‘各顾各’,‘争先恐后’,‘不照顾困难户’的问题要和群众一道研究,订出妥善办法加以防止,对群众可能发生的误解要认真地解释清楚,务使这一办法得到正确地贯彻。“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有关”责任田“办法的文件汇编》,第19页,1962年3月29日,安徽省档案馆。省委的这些措施,对责任田在全省的推行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3月17日,桂林栖同志亲拟批语,由省委批转了张世荣《关于广德县誓节公社牌坊生产队实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工作报告》。这是省委为推行”责任田“向全省地市县委发出的第一份文件。于是,全省立即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全面推行”责任田“办法。 为了全面了解责任田实际试行情况,省委要求省级领导下基层调查汇报。在向省委所作的责任田试行情况的汇报中,桂林栖的汇报所述材料具有广泛代表性。1961年8月7日,桂林栖向省委作了关于太和县试行责任田情况的汇报。”汇报“说,太和县有81.4%的生产队实行责任田,经过夏收、夏种、夏管的考验,明显的表现是:1、劳动力充分利用,社员说过去干活是干部挨门找,社员装病、老,明是去干活,暗地去睡觉;现在是干活不用邀,个个头里跑,老少都下地,家家闲人少。不仅整、半劳力得到充分利用,而且劳动效率也大大提高。2、耕畜、农具显著增加。全县实行这个办法4个月时间,已购买耕牛4200头,其中1200头是群众自筹资金买的,大小农具也增加了不少。社员说:”去年农具往外丢,今年农具往家添。要不是实行这个办法,那有心肠添这些东西。“3、生产面貌大大改变。一是种的多。去年全县抛荒29万亩,今年除留2万亩晒垡地外,其余耕地全部种上庄稼。二是管得细。秫秫普遍锄了五六遍;黄豆据说1957年只锄一遍,1960年未锄,今年一般锄了两遍,部分锄了三遍;红芋都进行了补苗、拔草、冲垄、翻藤。在解决了大田与自留地争肥矛盾以后,各种作物施肥量显著增加。不少地方还发现社员自动出钱买肥施地、买种补种、买药灭虫。三是长得好。我们在160华里的沿途看到,庄稼长得都比较均匀,没有草荒,秋粮作物中秫秫长得最好。往年这里秫秫穗头的基部都是壳多粒少,而今年从上到下都是子粒饱满。据70多岁的老农说,是40年来所罕见。山芋秧苗也多数生长茁壮。桂林栖在”汇报“中还说,开始尽管有几种办法同时并存,在太和县曾经有老办法,有包产到组的办法,有责任田新办法,但当实践显示出包责任田确比其他办法有更大积极作用时,干部推行这个办法的态度也就由摇摆转为坚决,原来的多种办法也就自然趋向于单一的即包责任田的办法。”汇报“最后说,从阜阳全区来看,对执行包责任田新办法,凡是抓得早、搞得快的地方,夏季生产都搞得较好。亳县因抓得晚,6月下旬才布置全面推行,就很被动,生产搞得较差,全县抛荒21万亩,草荒40万亩,与太和县庄稼生长情况成为鲜明对比。未推行责任田的亳县县委现在已感到吃了亏,下定决心全面推行责任田新办法,力争在秋种中摆脱现在的被动局面。《桂林栖同志关于太和县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情况报告》,1961年8月7日,(61)4卷《关于责任田问题材料》6号,安徽省档案馆。 桂林栖的报告与其他领导人的报告一样,证实推行责任田取得喜人效果,这极大增强了安徽省委对推行这个办法的信心和决心。1961年9月12日的省委整风整社工作会议上,桂林栖代表省委就进一步推行责任田作专题发言,强调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推行中,要注意总结经验,解决存在问题。一是要提高干部认识,真正做到思想通、政策通、办法通,以确保改革正确地推行;二是相关奖惩一定要兑现,尤其是超产奖励;三是要特别照顾好困难户,不能”各顾各“;四是大农活要包工到组;五是要加强对大农活质量的有效监督,保证”五统一“的执行。这是一次阶段性的工作回顾和总结,对责任田推行过程中的方向性问题作出了明确的界定。9月21日至22日,省委再次召开整风整社工作会议,桂林栖代表省委作总结报告。在这个长达1.97万多字的报告中,对责任田予以了充分肯定,报告认为:”半年来的实践证明,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对加强社员责任心,调动社员积极性,发展农业生产,起了很大的作用“。桂林栖根据事实材料,阐述了这个办法的许多好处,强调它不是单干,不会形成两极分化,不会加重社员私心和对土地私有观念。报告指出:”有些人认为这个办法是权宜之计,并非长久之策,怕搞了以后再变。这种顾虑也是不必要的。因为,办法是不是要变,要看实际效果来定。如果这个办法确能调动积极性,增加生产,不仅不会变,而且要作为一个好的经验,加以普遍推广;如果这个办法不能增产,不利于社会主义,那就不能不变。根据现在各地试行的情况来看,这个办法群众非常拥护,有的大队干部不愿意实行,生产队就偷着实行,有的县原来不实行,现在群众对领导施加压力,不实行不行。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既符合社会主义原则,又能促进生产,是完全应该坚持实行的。“报告全面总结了全省推行责任田半年以来的整体情况,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角度,回答了相关争议,并就下一阶段的工作进行了宏观部署,并着力强调了四个方面的问题:认识问题、政策问题、领导问题和各项具体工作的执行问题。报告强调,为了坚持”五统一“,”生产队长以上的干部都要训练,有工作队的地方,作业组长也要训练“,”真正做到思想通、政策通、办法通。“《桂林栖同志在省委整风整社工作会议上的总结报告(摘要)》,1961年9月21至22日,(62)38卷1号,安徽省档案馆。这次会议还形成了一份文件:《关于继续认真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意见(初稿)》。安徽省委信心十足,决定把责任田办法坚持下去,并在实践中不断予以完善。 但是,责任田的推行却出乎意料地一波三折。对于实行包产到户等农业生产责任制,党内从一开始就有不同看法,尤其在高层意见不一,就是毛泽东本人也是摇摆不定。如前所述,先是1961年3月中央广州工作会议上,毛泽东同意进行试验。而就在广州会议期间,正当安徽准备全省广泛试行”责任田“时,毛泽东秘书田家英的一封信,又使毛泽东的主张发生了变化。当时田家英将一份关于安徽”责任田“的材料送给毛泽东,并写了一封信。这份材料反映了一些缺乏劳动能力的社员,特别是孤儿寡妇在生产和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并担心会动摇集体经济的方向。毛泽东立即将这份材料连同田家英的信批给中央几位负责人和柯庆施传阅,又通过柯庆施转告曾希圣”责任田“”可以在小范围内试验“。《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484页。由于柯庆施传达的这个指示与3月15日毛泽东直接对曾希圣说的话含意有所不同,后者限制了试验面。因此,曾希圣于3月20日给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彭真、柯庆施等领导人写了一封信,信中比较详细地说明了”责任田“的做法和积极作用,也指出了实行这一办法的缺陷和克服这些缺陷的措施。他认为好处明显,大于坏处。对曾希圣的这封信,毛泽东没有明确表态。1961年7月,毛泽东路经蚌埠,对赶到蚌埠汇报省委检查前几年工作中教训和推行责任田情况的曾希圣,毛泽东说了一句:”你们认为没有毛病就可以普遍推广。“此后不久,毛泽东对包产到户持否定的态度越来越明显。1961年8月23日至9月16日第二次庐山会议期间,毛泽东写批语的材料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关于各地贯彻执行”六十条“的情况简报》。批语指出,要认真解决十个问题。这十个问题之五就是:在生产力破坏严重的地区,相当一部分干部和群众对集体生产丧失信心,以致发展到”按劳分田“、”包产到户“、”分口粮田“等。可见对此已持批评意见。1961年9月29日,毛泽东给中央政治局常委写信提出:”我的意见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即基本核算单位是队而不是大队。“至此他认为,把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到生产队,人民公社运动中出现的平均主义问题便基本解决了。正因如此,他认为责任田可以不搞了。在10月6日晚由毛泽东主持召开的专门讨论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问题的中央局第一书记会议会前,毛泽东印发了胡耀邦报送他的《二十五天三千六百里路的农村察看》报告,同意胡耀邦的担忧:一些地方实行分田到户或包产到户,会导致整个社会生产力水平降低。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1949—1976》(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179—1180页。11月13日,中共中央在《关于在农村进行社会主义教育的指示》中强调:”目前在个别地方出现的包产到户和一些变相单干的做法,都是不符合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原则的,因而也是不正确的“,并要求”逐步地引导农民把这些做法改变过来“。同年12月,毛泽东表示,农村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以后,不能再退了,这是最后的政策界限,”责任田“这类办法没有必要再试行下去。12月15日,在江苏无锡他找江苏省委第一书记江渭清、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等去汇报,毛泽东强调要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还特别指出一点:”包产到户这事,不可干。“当时,毛泽东曾问曾希圣:有了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是否还要搞责任田?并提出:生产开始恢复了,是否把这个办法改回来?曾希圣鼓足勇气,实事求是地回答说:群众刚刚尝到甜头,是否让群众再搞一段时间?毛泽东没有表态。 由于毛泽东没有明确表态不同意继续搞责任田,加之中央于1962年1月份召开的七千人大会前期,对责任田也未加指责,于是,安徽省委决定1962年继续推行责任田。1962年1月27日,也就是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期间,安徽省委发出了《关于实行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和加强田间管理责任制中几个问题的通知》。省委在家主持工作的桂林栖,于1962月2月3日主持召开了有各地、市、县委书记和省直各单位负责人参加的电话会议,桂林栖代表省委讲话。他指出,”我省去年在贯彻六十条的前提下,实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的办法,起了很大作用。尽管有些地方出现了不少问题,如大农活不统一做,有些单位产量没有交齐,对困难户照顾不够等等,但是,促进了生产发展,增加了社会粮食总产量,这是个客观事实。如果说这个办法搞错了,搞坏了,是不合事实的;另一方面,也有一些人只看到生产搞的好,走了样子也不积极去纠正,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也是不对的。“对于下一阶段的责任田问题各地如何继续贯彻执行,桂林栖代表省委提出三条意见:1、凡是已经采用这个办法的地方,应当在抓好”五统一“的前提下继续试行。搞得不好的,特别是走了样的,必须大抓”五统一“;2、凡是走了样子的单位,经过努力工作,”五统一“仍旧抓不起来,群众又确实不愿继续实行,可以实行老办法;3、包产到组,实际上是又增加了一级。已经实行的,应该在加强教育的基础上,立即纠正过来。《桂林栖同志关于实行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问题和生活安排问题的讲话》,1962年2月3日,会议文件491号,安徽省档案馆。桂林栖先后四次代表省委在全省性会议上所作的主旨讲话,均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对推行以责任田为主要形式的农村改革的肯定,也实事求是地总结了经验教训,加强了对推行责任田的政策规范和指导。 在责任田的推行过程中,桂林栖始终坚持深入群众、深入基层,尊重实践,广泛开展调查研究。为在全省范围推行责任田和及时解决出现的问题,可谓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在主持省委书记处日常工作期间,桂林栖先后赴安庆、宿县、蚌埠、阜阳等地市委及桐城、枞阳、肥西、全椒、滁县、来安、定远、凤阳、嘉山、怀宁、寿县、凤台、灵璧、太和、界首、亳县、涡阳、蒙城等20多个县,耐心解说政策,鼓励干部,发动群众,全力协助省委将这场农村改革不断推向深入发展。1961年8月上报省委的《关于太和县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情况报告》,就是在深入田间地头调查真实情况的基础上拟就的,字里行间洋溢着对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的关注和对推行责任田改变严峻现状的热切期望。在桐城蹲点期间,桂林栖以省委书记处书记身份兼任中共桐城县委第一书记,为了真正实现蹲点调查,他几乎把家也搬到了桐城。粮荒事件发生后,他决心用”沉到底“的办法,搞清事实真相。1959年3月省委在东至县召开地、市、县委第一书记会议期间,他带人”溜“到桐城,直接赶往徐河公社,一连看了18个生产队的食堂,几乎家家揭不开锅。食堂里空无一人,灶台、饭桌积满灰尘。桂林栖说:”一切都明白了,现在一切私心杂念都要丢掉。“根据他的指示,县委迅速安排缺粮社队的群众口粮问题,一次返销了2000万斤粮食,全县许多食堂重新升起了炊烟。这次”开仓放粮“,使桐城县众多农民受惠,大大减少了因断粮而导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面对50年代后期普遍存在于安徽农村的”上工一条龙,干活大呼隆,出勤不出力,记的一样工“现象,桂林栖决定到群众中去,倾听各阶层农民的真实意见。1960年1月27日,正是农历除夕之夜,桂林栖在县委负责同志的陪同下,于茫茫夜色中步行赶往距离县城5华里的石河公社红旗生产队,和社员一起吃山芋饭过年。饭后召开的座谈会上,桂林栖鼓励大家说真话,他明确表态:”我就是要听听各方面人的意见。“座谈会结束后,他充分肯定了大家的发言:”今天你们讲的不错,值得我老桂子好好想想。“时至1961年,安徽省委开始在全省逐步试验、推行责任田后,为了做好桐城的工作,桂林栖多次同县委负责同志谈话,鼓励他们胆子要大一些,他说:”你们县委是否真正承认桐城有‘五风’,如果有,那么实行新办法(即责任田)是克服‘五风’最根本的办法。“其后,桂林栖安排了两个调查组,同时进驻一河之隔、条件基本相同的两个大队——搞了责任田的龙潭公社龙潭大队和未搞责任田的老梅公社老梅大队,进行全面对比调研。为期10天的调查结果显示,新办法与老办法孰优孰劣,泾渭分明:仅从早稻单产增产幅度看,龙潭大队比老梅大队要高出27%。事实胜于雄辩,桐城县当即决定于1962年全面推行责任田。 1962年,中央七千人大会临结束时,有人提出意见,感到会议时间太短,还有不少心里的话没有都讲出来,其中反映比较强烈的就有安徽代表。本来在七千人大会上被定为全国重灾省的,是河南、山东、甘肃、青海四省,安徽不在其列。而1月底中央准备结束会议时,一封来自安徽的匿名信和另外几封来信,猛然搅动了看似平静的一池水面。几封信几乎都在传递着同一个信息:许多代表和他们一样,话没有讲完,还憋着一肚子气,省委压制民主,不让人讲话。为了充分发扬民主,也为了了解地方真实情况,毛泽东决定延长会议的时间,放手让大家讲话,开一个”出气会“,”解决上下通气这个问题“,”白天出气,晚上看戏,两干一稀,大家满意“。毛泽东还作了自我批评:”中央的错误,有些我要直接负责,间接的我也有责任。“1月30日下午,毛泽东在大会上作了长篇讲话,中心讲民主集中制问题,要求从中央到地方各级主要负责人要充分发扬民主。当晚,毛泽东召集中央常委和中央局负责人会议,决定常委几个人分别参加反映较大的几个省的会议,再用3天时间开小组会,放手让大家提意见。分派到安徽组的领导,是中共中央副主席刘少奇。 1月30日、2月3日、2月9日,刘少奇参加扩大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安徽大组的讨论并讲话。在此期间,还分别听取安徽省各地委的情况汇报,同中共安徽省委负责人个别谈话,调查了解和解决安徽省在过去几年中犯”共产风“、”浮夸风“等错误以及至今仍然”捂盖子“、不如实反映情况的问题。在大组讲话中,代表中共中央对安徽省过去几年发生的问题承担了责任,同时严肃批评了省委主要负责人的错误,要求安徽省参加会议的同志,充分发扬民主,实事求是地总结产生错误的原因,吸取教训,回去把工作做好。 2月3日,安徽省委主要负责人在安徽大组会上作了自我检查,但没有过关。2月7日,七千人大会闭幕。2月8日晚,毛泽东离开北京去外地。2月9日,省委主要负责人曾希圣再次在安徽大组会上作了第二次自我检查。他又一次深刻检查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但对农业”三改“、水网化和”责任田“问题有所保留。他说:”至于三改、水网化、责任田到底错在哪里,我自己要进一步检查,还请同志们进行批评,以便在弄清是非的基础上,本着有错就改的原则改正。“最后,曾希圣提出,为了有利于安徽工作,请求调出安徽。也就是在这次安徽大组会上,刘少奇指出曾希圣推行责任田”犯了方向性的错误“,并宣布中央决定:免去曾希圣安徽省委第一书记的职务,调离安徽,改组安徽省委,由李葆华任安徽省委第一书记。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下卷),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版,第1080页。《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509页。1962年3月,新改组的中共安徽省委决定改正”责任田“。 然而,关于”责任田“问题的争议并未平息。桂林栖和党内不少本着实事求是精神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同志一样,仍然坚持认为在当时形势下推行责任田有很大的积极作用,中央高层不少领导如邓小平、陈云、邓子恢及田家英等也持支持这个意见。1962年5月的中央工作会议上,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部长邓子恢提出,有些地区,特别是受灾地区和山区分散地区,如果适合搞包产到户,农民也有搞包产到户的积极性,那就应该让他们搞。会后,他在中央党校、解放军总后勤部和政治学院等单位作报告,系统地阐述了对包产到户的意见。同年5月初,田家英到上海向毛泽东汇报时,也曾反映过农民要求包产到户的情况。毛泽东反应冷漠,对田家英说:”我们是要走群众路线的,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听群众的,比如要搞包产到户就不能听。“6月底,田家英结束了湖南调查,回到北京向在京刘少奇汇报调查情况,提出有关分田到户的意见,得到刘少奇赞同。7月6日,田家英向刚刚回京的毛泽东汇报了自己的意见:现在全国各地实行包产到户和分田到户的农民约占百分之三十,而且还在继续发展。与其让农民自发地搞,不如有领导地搞。等到生产恢复了,再把他们重新引导到集体经济上来。毛泽东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的主张是以集体经济为主,还是以个体经济为主?“一下子把田家英给问住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1949—1976》(下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230页。同月,毛泽东对陈云实行分田到户的主张亦极为生气。7月2日,中央书记处开会,讨论了包产到户问题。邓小平说:”恢复农业,相当多的群众提出分田。陈云同志作了调查,讲了些道理。意见提出是好的。“他还说:”不管是黄猫黑猫,在过渡时期,哪一种方法有利于恢复,就用哪一种方法。“7月7日,邓小平在接见共青团三届七中全会与会者时,又谈到了包产到户问题。他说:在全国,巩固集体经济,这是根本方向,但要承认多种多样的形式。有些包产到户的,要使他们合法化。现在,实行各种形式的包产到户的,恐怕不只百分之二十,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应该百家争鸣,大家出主意,最后找出个办法来。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1949—1978),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613—614页。 党内对责任田问题看法不一,特别是田家英、陈云、邓子恢关于包产到户意见的相关陈述,使毛泽东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冲击,他觉得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了。1962年8月,中共中央在北戴河召开中央工作会议。毛泽东在会上作了关于阶级、形势、矛盾的讲话。毛泽东说:现在有一部分农民闹单干,究竟有百分之几十?有说百分之二十,安徽更多。就全国来讲,这时期比较突出。究竟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农业合作化要不要?”包产到户“还是集体化?现在就有单干之风,越到上层越大。他点名批评曾希圣是”代表富裕中农的利益“,”为天下中农谋福利“。《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513页。1962年9月24日,毛泽东主持召开的八届十中全会明确提出:”在农业方面,要继续实行党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的各项政策,进一步巩固集体经济,进一步调动农民的集体生产的积极性。“毛泽东提醒全党”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安徽的责任田被当做”复辟资本主义“的”单干风“痛加批判。 在安徽,1962年3月,新改组的省委通过了《关于改正”责任田“办法的决议》,认为”责任田“实际上是包产到户,犯了方向性错误。同时又指出改正”责任田“要积极慎重,不可强迫命令,不要影响生产;凡是多数群众真正同意改的,就改过来;多数群众不愿意改的就耐心等待,绝不能闻风而起、强迫命令。在改正”责任田“的过程中,多数干部、群众对”责任田“恋恋不舍,要求继续保留。华东局农办副主任董家邦等人到来安县调查,对”责任田“作了肯定的积极的评价,认为对”责任田“问题应慎之又慎。中共太湖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钱让能和宿县符离集区委上书中共中央,陈述”责任田“推行后产生良好效果,要求保留”责任田“。1962年9月八届十中全会以后,安徽省在贯彻会议精神时,开展了对”三自一包、四大自由“和”责任田“的批判,认为推行”责任田“是典型的”复辟资本主义“的”单干风“;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就要彻底改正”责任田“。中共安徽省委和各地、市、县委从机关抽调干部派往农村,结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做改正”责任田“的工作。到翌年春,全省农村绝大部分地方”责任田“被取消了,恢复了以生产队为基础的经营管理。 安徽的一批干部因为”责任田“问题在七千人大会后受到牵连,遭到批判,时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积极支持和组织推行”责任田“的桂林栖更是首当其冲。可是,有长期的基层实践和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的桂林栖无怨无悔,始终坚持认为”责任田“是正确的,没有错。在形势急转直下的情况下,他依然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坚持真理的政治本色,保持者共产党人的光明磊落的坦荡胸怀。1962年8月2日,太湖县委宣传部钱让能写了一份《关于保荐责任田办法的报告——上毛泽东主席万言书》,就是由太湖县委第一书记谷志瑞交给桂林栖,由桂林栖转交李葆华,再由李葆华转呈中央和毛泽东的。桂林栖看了这份报告认为:”这个标题做得好,保荐二字用得好。“后来中央组织部负责人找桂林栖谈话,说桂林栖的问题主要是不主动揭发曾希圣,不承认”责任田“的错误,要他尽快转弯。桂林栖不为所动,没有采取具体行动。 1963年,桂林栖被送到中央党校学习。同期参加中央党校学习的,有刘格平、贾拓夫、张仲良、刘景范、黄静波、朱光、李广文等人,安徽省参加学习的还有省委书记处书记曾庆梅、宋孟邻。 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桂林栖研读马列经典,笔耕不辍。按照中央党校教学计划,他系统地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著作,特别是认真研读《资本论》《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反杜林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自然辩证法》《国家与革命》《矛盾论》《实践论》等。在学习、研究马列经典著作时,他注意结合具体实际工作的经验教训,注重改造个人世界观,始终保持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 在经典著作之外,桂林栖还注重对中国历史、中共党史、联共布党史的学习。桂林栖认为,学习历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必须进行长期的钻研比较,在扩大历史知识面的同时,深刻理解和把握时代背景和发展脉络,注重研究建立于史实和逻辑之上的因果关系,一分为二,求真务实。他尤为赞赏范文澜的《中国通史》,认为其观点鲜明,体例严谨,文笔流畅,是研究中国社会历史发展基本规律的一部优秀著作,因而进行了系统、全面的研读,并作了不少批注。 桂林栖还对中国古典文学特别是唐诗宋词情有独钟。早在烽火连天的战斗岁月,他就经常即兴赋诗填词。新中国成立以后,每当看到社会主义建设蓬勃发展、广大人民群众安居乐业,他亦意兴勃发,经常挥毫作诗。为此,他还大量接触文艺理论方面的著作,如贺拉斯的《诗艺》、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黑格尔的《美学》、康德的《判断力批判》等等,特别是我国南北朝时期文学理论家刘勰的《文心雕龙》,最得桂林栖偏爱,认为此书以孔子美学思想为基础,兼采儒道两家之长,道出了语言文学的审美本质。除诗词歌赋以外,桂林栖对中国古代一些针砭时弊,直指人心的作品也饶有兴趣,如清末刘鹗的”谴责小说“代表作《老残游记》,他赞同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其的评价:”叙景状物,时有可观。“ 1963年2月,中共中央召开工作会议决定在农村开展以”四清“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1964年秋至1965年夏,桂林栖到河南新乡七里营公社参加这项运动。在河南期间,他继续研究农村、农业问题,进一步加深对中国农村、农民和农村工作的认识,对做好农村工作有了一些新的感悟,这充分体现了他孜孜以求、百折不挠,勇于坚持真理和修正错误的磊落襟怀。 1965年底,桂林栖被调离安徽,分配到唐山铁道学院任副院长。因身体原因,”文革“前这段时间主要是在武汉治病休养。但是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境界,激励着他在病体沉疴的情况下,仍然始终关注着社会主义事业,关注着身边的大事小情。1966年8月底,已搬迁到四川的铁道学院大学生要”破四旧“,准备把在唐山的学院藏书付之一炬。当时的铁道学院领导基本已被打倒,没打倒的也无人敢出来制止。桂林栖听说此事十分焦急,他认为书籍是朋友,是灯塔,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绝不是所谓的”四旧“。尤其是那些珍贵的科学典籍,一旦焚毁,损失将难以估量。在艰难的情势下,他毅然挺身而出,拖着病体乘火车深夜赶到成都,向异常冲动的学生作解释,讲道理,引导他们要理性地把”四旧“和有益的书籍区分开来。在场几百名大学生被这位老人入情入理、掷地有声的劝说折服了,感动了,书籍最终得以保存。 尽管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桂林栖依然保持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正如他在一首诗中所直抒的胸臆:”悬崖壁上自飞髯,惯历冰霜不计年。风雨愈催愈挺秀,为持青色饷人间。“”文革“期间,桂林栖身陷囹圄,受到造反派多次揪斗,但他依然初衷不改,信念坚定,并要求子女下乡扎根,始终对社会主义事业充满信心。在残酷的批斗中,尽管面泼油漆,坐喷气式,下跪插牌,受尽侮辱,他仍然要求子女理解群众和学生的过激行动,宽容大度,处之泰然。但当造反派要求他揭发邓小平和其他领导同志时,他却丝毫不让,明确表示,邓小平是我的领导,没有什么好交待的。并多次对子女说:小平同志现在日子比我们难过啊,但我坚信他能挺过来。在最痛苦和最艰难的时刻,桂林栖依然教子女学马列经典、学唐诗宋词而不辍,并告诫、教育子女:第一要坚定共产主义信念,第二要学习马列主义基本理论(在安徽期间,他于合肥书店购买了马恩全集、列宁全集和斯大林全集),第三要艰苦朴素,要与工农子弟打交道交朋友,做一个有用的人。3个儿子下放时,他赠诗作勉励:”温室花朵娇无力,冰雪高原长劲松。“在这段时间,桂林栖一直注重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唯物史观,分析中国社会情况,尤其是对”大跃进“进行深刻反思,从反思中接受”左“的教训,直至突发脑溢血去世前,他还在时刻关注着群众,关注着农村和农民问题。1971年8月,在当时的政治高压下,桂林栖惨遭迫害,历经磨难,无怨无悔,一位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带着崇高的理想和坚定的信念,就这样在十年浩劫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文革“结束以后,在中央安排省部级领导班子时,邓小平问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兼中组部部长的宋任穷:桂林栖现在在哪里?宋任穷回答:已于1971年去世了。小平同志听后痛心地说:死早了,很可惜! 正如邓小平同志所言:”中国的改革是从农村开始的,农村的改革是从安徽开始的。“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以”责任田“为核心的农村经济改革虽然夭折了,但却在安徽的干部和农民心中播下了改革的种子,为以后的中国农村经济改革奠定了深厚的群众基础和思想基础。20世纪70年代末,”责任田“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形式再次发轫于江淮大地,随即得到了中央的首肯和支持,风行全国。从60年代初的”责任田“,到70年代末的”大包干“,安徽农民和干部的艰辛探索和伟大实践,为中国农村改革以及后来的经济体制改革,起到了重要的铺垫和引领作用。历史就这样用事实为”责任田“的曲直是非做出了公正的评价,为当年像桂林栖一样为推行”责任田“殚精竭虑、历尽风波的一批党员干部作出了肯定的评价。 为纪念先人,2013年3月,在桂林栖诞辰100周年之际,桂林栖的子女、亲属和安徽金牛控股集团共同出资,在安徽艺术职业学院设立了”桂林栖黄梅戏教育基金“,用于勉励黄梅戏后起之秀成长成材,这是安徽省首项黄梅戏教育基金的正式设立,是后人对先辈的追思,是对桂林栖关爱黄梅戏、推动黄梅戏走向全国的历史贡献的现实纪念,更是对桂林栖心系人民、植根江淮、发展安徽的奋斗人生的永久缅怀。, , 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坚信战友的临敌智慧和机智勇敢,纵有千难万险也一定能够克服;二是无法返回大别山,甚至可能在途中战死,但他横下一条心,归心似箭。为了夺取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无数革命先烈已经倒在了前进的征途上,这次即使牺牲也在所不惜。他剪下一束头发,给警卫员李康转交战友、爱人曾余:如若牺牲,就将这作为永恒的纪念。 在重返大别山的路上,事实正如桂林栖所预期的那样,在敌人的刀剑丛中,凭着坚定的斗争信念,凭着无产阶级战士的智慧和勇敢,他们攻克了一个又一个难关。据当时同行的滕野翔、余平、王进臣、张国平、李康、花兴发等同志回忆:从过了盱眙县的沙河,就开始打仗,既要穿越国民党正规军的防地,又要从国民党地方武装的眼皮底下经过,总是白天隐蔽,晚上行军。几乎天天都在作战,有时主动出击,有时遭遇激斗。在盱眙县清水河南岸的旧铺,他们攻克了国民党的一个乡公所,俘虏了伪乡长,缴获“快慢机”手枪一支,还找他要了不少钱。那人胆小怕死,照付不误,因此保留了性命。不久,他们在一个小山村宿营。拂晓前,敌人的子弹突然像雨点一样射来。桂林栖等人端起5挺机枪迎战,前面用机枪开路,队后用机枪掩护,终于冲上了一个山头。敌人发起了几次冲锋,都被桂林栖他们压下去了,最终他们安全撤离。在通过安徽、江苏交界的老鸡山时,他们化装成国民党的军队,从国民党的哨所边安然通过。在定远过铁路时,遭遇国民党还乡团一个营的阻击,桂林栖冲在前面,指挥战士打得敌人人仰马翻,突出重围。庐江才家嘴,是桂林栖当年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们准备在这里做一顿“家乡饭”,米刚下锅,敌人的一个加强营就尾随而来,枪声大作,火炮隆隆。桂林栖风趣地对战友们说:“机枪、大炮又称得什么呢?坚持大别山,看谁的脚板厚!”在庐江盛家桥,他们同当地国民党自卫队遭遇,桂林栖率部打死了一些敌人,还缴了十几支枪。在桐城县桐家铺,又与敌人一个营遭遇,伤敌6人,顺利突围。在潜山县老岭头,大批国民党军分几处夹攻,企图一举吃掉桂林栖的队伍。见敌方人多势众,硬拼不行,在敌人合围之前,桂林栖率部巧妙地钻出了封锁线,使敌人扑了个空……历经20多天的顽强战斗,桂林栖一行突破了一道又一道封锁,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打退一股又一股顽匪,终于在1947年2月下旬到达潜山后冲,与钟大湖、张伟群等战友胜利重逢。 回到大别山后,桂林栖多次与主要干部交谈,介绍形势,传达指示,提出建议,并召开两个会议,一是由桂林栖、钟大湖、张伟群、熊作芳、张有道5人参加的小会,会上桂林栖传达华东局对皖西斗争的指示及回来的经过,钟大湖、张伟群汇报了桂林栖走后皖西斗争情况,统一思想认识和工作部署。其二在桐、潜交界的螺蛳岭主持召开了皖西工委扩大会议,县委书记、大队长、部队连以上干部参加。会议主要内容是桂林栖介绍全国解放战争不断取得胜利的大好形势,传达了华中分局和七师领导同志对皖西工作的新指示,以及坚持大别山斗争的意义。会议研究了今后对敌斗争的方针、任务和策略,确定了组织和发动群众,扩大人民武装,扩大游击活动区域,开展统一战线等一系列工作。会议决定,成立三个县委和两个工委,即岳北县委,滕野翔任书记;潜太县委,刘秀山任书记;舒六县委,王进臣(后郭任)任书记;桐庐工委,余平任书记;庐北工委,张家英任书记。3个月后,在皖西工委的领导和指导下,老梅、黄柏两个直属区委也相继成立。在成立五县(工)委的同时,皖西支队也进行了整编,成立5个大队和一个直属队,各队在划定的活动区域积极主动地开展武装斗争。会后,皖西地区成立、调整、充实了中心县委和县委的领导干部。 1947年春荒时节,皖西支队和山区群众严重缺粮。桂林栖等派人侦查得知,桐城挂车河国民党的仓库里,囤积了大批搜刮来的粮食。在皖西工委的安排下,一大队作武装掩护,组织群众打开粮仓,夺取了这批粮食,解决了群众的粮荒和部队的给养。随后不久,皖西支队又打开了国民党源潭铺的粮库,将存粮分发给周围群众度春荒。这些行动,都有力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嚣张气焰,大涨了我军士气,赢得了广大根据地民众的欢迎和爱戴。 在扩大活动区域和发展武装的同时,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不仅于敌后战场善用游击战袭扰敌军,消灭其有生力量,打击国民党基层政权,铲除地方恶霸势力,而且不失时机地开展统战工作,最大程度地争取中间力量。 桐城县青草塥“三番”头目蒋云贵,在当地很有名气,连人多势众的大刀会也不敢小视他。国民党当局曾拉拢过蒋云贵,但被其拒绝。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认真分析了蒋的出身、为人和政治倾向,将其列为重点统战对象。经过积极慎重的工作,蒋云贵表示愿向共产党靠拢,并主动为皖西工委提供情报,代购军需用品。1947年春,皖西工委派张奇到青草塥与蒋云贵联系,促成他率部投身革命,编为皖西支队桐怀大队,蒋云贵任大队长,张奇任教导员兼青草区区长。此后,桐怀大队遵照皖西工委的领导和部署,很快发展到200多人,活跃在桐怀潜边区。 同年3月,为了进一步打开局面,桂林栖派专人了解时任安庆专属专员的范苑生的情况。范苑生大学毕业后,曾去苏联留过学。他的老家在潜山县槎水畈龙井关,正是当时皖西游击的中心区域。他有个弟弟叫范锡文,在当地做中医,对共产党、新四军有一定了解,对皖西工委也有好感,还为皖西支队的一名游击队长治过病。桂林栖找来范锡文,向他讲明政策,解除其思想顾虑,也说明利害关系,请他去安庆找其兄范苑生,为游击队代购一批物资。范锡文同意前往,并于一周后返回告知桂林栖:所需物资,范苑生已全部办齐。但具体怎么运过来,要请桂林栖拿主意。经与其他同志商议,桂林栖派范锡文再去安庆,以范苑生的名义,将物品装车运到潜山县源潭铺乡公所附近的老百姓家中。按照桂林栖的计划,物品如期用麻袋捆扎好,外面都写上“范”字,直接运到了源潭铺。当夜,桂林栖带队佯装攻打源潭铺乡公所,伪乡长储俊一头扎进碉堡再也不敢出来。桂林栖指挥部队将碉堡包围,不让敌人露头,抽出一部分战士顺利将范苑生运来的物资全部搬走。可笑储俊次日还专门跑到县政府邀功:昨晚与共军开战,乡自卫队以少胜多,击退共军进攻,乡公所毫发无损,只是范专员的东西被共军抢去了,现已无法追回,云云……由于范苑生成为我们的统战对象,他的“卫士张某,也因此同我方建立了联系,向我投诚。一次,他从三层楼上将10余支枪用绳子坠下来交给我们,此事轰动了安庆城。”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效命工农几十春三年坚持著功勋——回忆桂林栖同志坚持大别山的斗争》,《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 按当时国民党安徽省当局的规定,群众凡是出县或出省,必须持县以上政府的通行证,才可通行。为便利交通,桂林栖决定弄一批县级通行证。他派人找来国民党潜山县民政科科长的父亲做工作,向他讲明:我军可承诺保障其全家生命财产之安全,条件是给我们提供一些能使用的通行证。通行证我们也不白拿,按价付钱。交谈之后,老头表示愿去县城做儿子的工作。没几天,一叠约有半寸厚盖好公章的空白通行证,就送到了桂林栖的手中。在此后护送干部和外出行动的过程中,这些通行证都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 经过多方工作,当时国民党潜山县参议员张东野,也成为我们的统战对象,为皖西工委提供了一些帮助。至于各乡镇的的国民党乡保长,在我们政治攻势下不断分化、瓦解,不少乡镇成了地道的两面政权。除应付国民党的公差外,这些人也为我方从事传递情报、购买物品的工作,有时还掩护我们的同志,帮助安排伤病员。经宣传、教育,潜山县黄柏乡一位聂姓乡长认识提高很快,他多次表示:“贵军是为穷人的,我心中有数。”乡里选派保长,他都事先征求我方意见,国民党拉夫抽丁,他也按照我方意见搪塞。大水乡的乡长,还将乡公所枪支弹药的存放情况透露,让游击队取回。 在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工委积极争取敌人营垒中的进步分子,与人民群众共同组成反蒋统一战线,取得了很大成效。驻潜山的国民政府一名桂系官员曾气急败坏地大骂:潜山县除县长(广西人)外,没有一个不通共的! 由于执行了正确的方针政策,在皖西工委和皖西支队的领导下,敌后武装斗争力量不断壮大,胜利一个接着一个,活动区域也越来越大。桐城、庐江、舒城、潜山、岳西等县的国民党自卫队均遭重创,皖西支队的活动范围已经拓展到东起巢湖,西达英山,南抵长江,北至六霍的广大地区。度过了战略防御阶段的艰苦岁月之后,皖西党组织和武装力量开始由自卫反击向解放战争的转变和准备。在此期间,皖西工委改为地委,下设岳北、潜(山)太(湖)、舒(城)六(安)、桐(城)庐(江)4个中心县委,部队改名皖西支队,隶4个大队、两个直属连。桂林栖时任皖西地委书记和皖西支队政委。 1947年春,为开辟长江沿线的地下交通线,华中分局上海地下工作组要求皖西工委在安庆市组建交通联络站。特派员赵家元从上海赴桐城叶家老屋找到桂林栖。桂林栖深感组建地下交通站的必要性,认为有了这条联络站(线),不仅能将长江各港的交通站联接起来,完成华中分局交办的任务,还可利用它从皖西送接山东、苏北、上海、武汉等地来往的干部,搜集安徽省军事情报、筹办军用物资等。与工委其他同志研究后,桂林栖决定派原沿江工委的何东初去安庆市筹备建站。经过短时间卓有成效的工作,不久就建成了3个地下交通站:一个设在安庆市胜大树行附近的旅社里;一个设在近圣街方国珍家里;还有一个设在高河埠的一家客栈里。3个交通站的总负责人是何东初。 1947年3月间,鄂西北军区副司令员刘昌毅率野战部队1000余人,从武当山千里回师大别山,在皖西立煌渔文潭、霍山漫水河、岳西大岗岭先后进行了三次战斗,连战连捷,歼敌千余人,相继击溃湖北保安团和英山保安自卫队。皖西工委得知消息后,立即派刘建民、华品山各带一个班战士寻找联络,终于在龙潭河接上了头。3月27日,刘昌毅部940余人到达潜山槎水畈大佛寺,与桂林栖、钟大湖领导的皖西工委、皖西支队会师一处。会合后,即在潜山林家冲召开了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桂林栖和刘昌毅都在会上讲了话,号召大家团结起来,坚持到底,迎接解放。会议决定,皖西支队和自鄂西北而来的部队统称为皖西人民自卫军(实际上是沿用皖西大队、皖西支队原对外名称),成立皖西人民自卫军临时党委和临时指挥部,刘昌毅任司令员,桂林栖任政委,钟大湖任副司令员,胥治中(原鄂西北军区野战旅政治部主任)、张伟群任副政委。原皖西工委及所属组织不变,皖西支队所属各部仍按原定地区活动,刘昌毅部则作为全区机动兵力,配合各大队开展斗争。这支千里转战的部队,实际上也成为皖西工委统一领导下驰骋于安徽战场的野战生力军。 桂林栖与刘昌毅会师后,皖西革命根据地出现了新的局面,在他们的领导下,皖西人民自卫军打了不少胜仗,其中有些是桂林栖直接参与指挥的。当时参战的老同志能够回忆起来的战斗有:1947年5月,桂林栖率1大队在潜山游击,先后在杜店、龙山、方冲谷消灭了敌人一个排;1947年6月间,打舒城庐镇关。这里驻扎有桂系的一个连和县里的一个自卫中队。桂林栖、刘昌毅率3个连,消灭敌人一个中队,生擒敌排长以下30余人,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30多支,迫使驻守舒城西南山区据点的敌人仓皇撤回了县城;紧接着部队攻打潜山源潭铺。战前,桂林栖向战士们作动员:当前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人民揭不开锅,部队的粮食也不足,敌人虽然凶恶,但我们就是要与虎谋皮,虎口夺粮。桂林栖、刘昌毅将部队分为两路:一路在前面猛冲猛打,另一路则武装掩护群众砸开仓库挑粮。时间不长,强攻部队就消灭了敌人一个班,其余护仓敌兵全部仓皇逃跑。千余名群众冲进粮仓,挑的挑,驮的驮,推的推,将储粮全部搬走,战士歌声嘹亮,群众喜笑颜开。等群众全部安全离开源潭铺,部队才随后撤出;“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源潭铺之战,解决了部队的粮食问题,接着转袭黄泥岗,向敌人要枪支装备。黄泥岗属潜山县要镇,镇上碉堡和周围村庄,都驻扎有桂系军队和国民党县自卫队、乡自卫队,约有一个营的兵力。桂林栖和刘昌毅研究决定,一队抢攻碉堡,二大队断敌退路,并伏击援兵,又打了个大胜仗。此役共消灭守敌200余人,缴获百余长枪和一挺机枪;1947年夏,天气炎热异常,我军没有夏衣,大部分战士都是将棉衣里的棉絮扒出来,日当衣,夜当被。支队侦察到桂系一个军官从太湖徐家桥以低价购买了一大批土布,准备运销安庆,只有一个排的兵力护送,正在封船装布。桂林栖和刘昌毅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决定迅速组织一支突击队,奔袭徐家桥,夺布解决战士夏衣问题。他们决定从各连挑选身体素质出众、机智勇敢的战士组成突击队,以每小时15里的行军速度,翻山越岭展开奇袭。次日一大早,我突击队按预定计划到达了目的地,敌人慌乱不堪,丢盔弃甲逃命而去。战士们每人扛了一捆土布,胜利返回潜山五庙驻地;1947年8月间,皖西工委所属各部,在五庙、柳畈、岩上一带整训,桂林栖从电台收听到刘伯承、邓小平领导的晋冀鲁豫野战军千里挺进大别山的喜讯,精神愈加振奋,决心要以胜利的捷报迎接刘邓首长。桂林栖对战士们说:“刘邓大军要进山,可是清真、柯山、石榜3个乡的乡警队,是我们眼皮底下3颗钉子,同志们说怎么办?”战士们响亮地回答:“是钉子就拔掉!”桂林栖说:“好!”当月月底,我皖西革命武装一鼓作气,猛冲猛打,接连拔掉了这三颗嵌在根据地的毒钉;皖西人民自卫军拔掉敌清真、柯山、石榜三乡据点后,国民党安徽省保安第三纵队驻潜山二、五中队,以及第一中队的一分队和岳西县的两个自卫中队,于9月7日夜从衙前出发,向我根据地储家冲突击。8日拂晓,战斗打响,桂林栖拿着望远镜,冒着密集的弹雨冲到村前大柳树下侦察敌情,再回来与刘昌毅一起部署战斗。正当桂林栖和刘昌毅指挥迎击时,华东来电:刘邓大军已胜利渡过黄河,正向大别山挺进。这一振奋人心的喜迅,激励着桂林栖和全体战士的心。桂林栖向正在与敌激战的战友高喊:“同志们!把敌人打下去,迎接刘邓大军!”敌人连续三次冲锋,都被我顽强打压回去。敌人输红了眼,继续增派援军向我发起猛攻。鉴于我们只有一个排的兵力,刘昌毅和桂林栖当机立断,派出一支小队,从侧面迂回杀出,抢占距我部200米远的一处制高点,居高临下,改变战局。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这支10多人的小分队,迅速按计划占领了阵地,用机枪和手榴弹将敌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桂林栖和刘昌毅抓住战机组织全面反击,警卫队居左,五分队居右,桂林栖、刘昌毅率二分队正面冲锋。军号一响,喊杀震天,一齐冲向敌阵。经过一小时的激战,打死、打伤、俘敌百余人,活捉敌营长一人,缴获长短枪100余支。 此外,在桂林栖、刘昌毅等人的共同指挥下,我敌后武装还取得了石关口、象形地、毛坦厂、张家圩、黄岗、董家祠堂、青田畈、桂东河等战斗的胜利,先后在潜山、岳西、太湖、桐城等地摧毁了敌人驻点30多处。歼灭了大量桂系敌军和地方反动武装。在战斗中,皖西人民自卫军迅速发展到3000人左右。截至1947年8月下旬,皖西支队根据地不断扩大,如潜山的宫庄、后冲,大、小龙山,黄柏、逆水、槎水、源潭等16个乡的广大地区,约占潜山县面积三分之二的地区,为我皖西支队和地方政权所掌控,对岳西实现了三分之二的包围圈,从而为刘邓大军挺进皖西,创造了有利条件。1947年11月3日鄂豫皖前线司令部发言人在《纵谈大别山区目前形势》中高度评价和赞扬:“富有二十年革命传统的鄂豫皖群众和两年来始终坚持大别山游击战争的同志们,是使我军能够迅速立定脚跟,并很快与人民结合的重要力量。” 二、配合千里跃进 1947年6月30日,刘邓大军一举突破黄河天险,千里跃进大别山,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从1946年6月,蒋介石公开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协议、大举进攻我中原解放区为起点,一直到1947年6月,人民解放军都处于战略防御阶段,战争主要是在解放区进行。在这一年之中,前8个月我们粉碎了国民党的全面进攻,后4个月我们打破了国民党的重点进攻。一年时间的军事较量,人民军队共歼敌112万人,自己则发展壮大到195万人。接连不断的胜利沉重地打击了敌人,振奋了全国人民,并为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创造了有利条件。解放战争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是中国革命战争史上的壮丽篇章。 从总的形势看,虽然人民解放军在第一年的作战中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但是国民党军队主力尚存,在数量上和装备上仍然处于优势地位。由于这一年时间的战斗都是内线作战,我解放区很多地区生产受到破坏,部队人力、物力的补充遇到困难。1947年7月4日,国民党颁布了《全国总动员方案》,无所不用其极地采取一切反动手段,镇压爱国民主运动,并在各地大力搜刮民脂民膏,继续贯彻执行其将战争引向解放区的战略意图。在蒋介石集团的指挥下,国民党军集结部队继续向我山东和陕北解放区实施重点进攻,力求速胜。之后,又转用兵力于其他战场,妄图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物力、财力,达到最终拖垮、摧毁解放区的目的。在这种形势下,中共中央毅然决定:不等完全粉碎敌人的战略进攻,不等解放军在数量上占有优势,立刻转入全国性反攻。中共中央规定解放军第二年作战的基本任务是:“举行全国性的反攻,即以主力打到外线去,将战争引向国民党区域,在外线大量歼敌,彻底破坏国民党将战争继续引向解放区、进一步破坏和消耗解放区的人力物力,使我不能持久的反革命战略方针。”毛泽东:《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30页。从而迫使敌人转入战略防御,改变敌我之间的攻防形势,将中国革命推向新的高潮。 为了实现这一基本任务,中共中央确定解放军战略进攻的方向为——中原大别山区。这是因为,中原大别山区地跨苏、皖、豫、鄂、陕五省,南临长江,北枕黄河和陇海路,东起运河,西至伏牛山和汉水,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人民解放军出击中原,在大别山建立根据地,就可以东慑南京,西逼武汉,南扼长江,钳制中原,迫使蒋介石集团进攻山东、陕北的军队回撤,同解放军争夺这块战略要地。毫无疑问,挺进大别山的行动必将面对重重困难,但是只要战略意图实现,那么整个解放战争的态势即会从根本上得到改观。为实现这一战略方针,中共中央对解放军作了“三军配合、两翼牵制”的战略部署。 三军配合:首先,晋冀鲁豫刘邓大军实施中央突破,于1947年6月30日夜在鲁西南地区横渡黄河,打响鲁西南战役,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随后,刘邓大军于8月7日分三路南进,越过陇海路,涉越黄泛区,跨过沙河、涡河、汝河等障碍,经过20多天的行军作战,跃进1000多里,8月底胜利进入大别山区。依靠大别山区的人民群众、当地党组织和敌后革命武装,一面积极作战寻机歼敌,一面发动群众建立地方政权,在大别山区站稳脚跟。其次,陈赓、谢富治率领的晋冀鲁豫解放军太岳兵团,于8月22日在晋南强渡黄河,挺进豫西,实行战略反攻。第三,陈毅、粟裕率领的华东野战军外线兵团挥师鲁西南,并于9月率主力越过陇海路南下,经过一个月的作战,解放县城24座,恢复和发展了豫皖苏边地区。 两翼牵制:以西北野战军出击榆林,吸引进攻陕北之敌北调,从而掩护陈谢兵团挺进豫西;以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在胶东展开攻势,将进攻山东之敌牵向海边,从而掩护我军主力在中原地区战略展开。 挺进中原的三路大军,在山东、西北解放军的有力策应下,布成“品”字形阵势,互为犄角,密切配合,经过10个多月的艰苦作战,歼敌26万余人,创建了拥有3000多万人口的中原解放区,使中原地区原国民党军进攻解放区的重要后方,变成了人民解放军夺取全国胜利的前进基地。正如毛泽东同志1947年12月在《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报告所指出的:“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点。这是蒋介石的二十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个伟大的事变。”“这个事变一经发生,它就必然地走向全国的胜利。”《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244页。 在刘邓大军来皖西之前,华东局已电告皖西工委。接到电报后,工委及皖西人民自卫军负责人立即召开了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研究、部署配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开创皖西革命新局面的各方面工作。会后,钟大湖、张有道等率原皖西支队二大队往潜山、岳西、太湖、桐城一线,摸清敌情,布置地方开展掩护工作;工委书记桂林栖和人民自卫军司令员刘昌毅,则率部携电台向六安方向运动,迎接刘邓首长。当刘邓大军三纵进抵皖西时,桂林栖又收到邯郸前线指挥部电示:“刘邓大军现已南下,东至六安,西抵麻城。三纵陈锡联司令员即派侦察连与你们联系,你们也注意联系。”接电后,桂林栖、刘昌毅立刻将此消息传达皖西各地,然后率部经岳西茶棚岭、包家河赶往霍山县王家店,与三纵派出的侦查员接上了头。 9月6日,在霍山管家渡,桂林栖和刘昌毅一起见到了刘邓大军三纵的部分领导人,简要汇报了此前皖西革命根据地的斗争情况。三纵副司令员郑国仲、副政委阎红彦高度赞扬了皖西工委领导下的皖西支队、皖西人民自卫军在大别山特别是在皖西地区坚持敌后斗争做出的贡献,并将党中央、毛主席关于解放战争第二年的战略方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的战略意义,以及刘邓首长关于站稳大别山根据地的具体意图和部署,向桂林栖等进行了传达。 离开霍山,桂林栖、刘昌毅率部向桐城进军,指挥了二打青草塥的战斗。敌方是广西军一七六师的一个团,加上保安团、大刀会等反动武装,共有九千余人,他们驻在青草塥街上和周围农村。当时我方有皖西人民自卫军一个团,加上刘邓大军一个团的配合,还有部分地方游击队参加,双方兵力基本相当。战斗从拂晓开始,至下午结束,打死、打伤敌人100余人,缴获长短枪共200多支。这是与刘邓大军三纵会师后,双方配合作战的第一个胜利。 根据刘邓首长“迅速实施战略展开”、“在军事上,我们在最初的一个月内,不求打大仗,而是占领城镇,肃清土顽,争取打些小胜仗(一两个团一次的歼灭战)。同时,特别注意引导大家熟悉地形,习惯生活,学习山地战,为打大歼灭战准备条件”(1947年8月27日邓小平《创建巩固的大别山根据地》指示电)的指示,三纵担负起解放皖西地区各县城的任务。我军势如破竹。自1947年9月10日解放舒城始,一路横扫国民党守军及地方反动武装,先后解放桐城、潜山、太湖各县。10月16日,刘伯承、邓小平亲率六纵和二纵四、六旅,从立煌、霍山边境向南推进,进入安庆地区。当日,再次攻克潜山县城梅城镇。22日,二纵六旅集结于宿松县城。后三纵司令部进驻宿松趾凤河,陈锡联在三泽冲老屋指挥作战,在二、六纵队的策应下,三纵于安庆地域作纵深发展。 在这一过程中,皖西工委积极武装力量,配合大军作战。刘邓首长也专门指示:“充分发动群众及其游击战争,同我们一块斗争,是实现我们战略任务的决定条件。”《邓小平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95页。10月20日,刘邓首长令各纵队沿长江北岸西进,在蕲春、广济、黄梅、宿松一线展开。11月,刘邓大军打退了国民党军20万人的轮番进攻,歼敌3万余人,在大别山建立了33个县级民主政权(其中鄂东16个,皖西17个)。至此,刘邓大军实际控制长江北岸达300余里,直逼武汉、南京。 1947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发表《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提出了“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口号,并宣布了党的八项政策。据此,中原局发出了《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 为贯彻党中央和中原局的战略部署,刘邓大军指挥部于11月9日至12日,在太湖刘家畈胡氏新祠召开了由野战军司令部主持,由三纵旅以上、皖西部队支队长以上和分工委书记以上干部参加的高级干部会议,出席会议的共约30余人。野战军和中原局领导有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刘子久等;三纵队旅长以上的干部有陈锡联、彭涛、曾绍山、阎红彦、郑国仲等;作为皖西地方主要干部桂林栖与刘昌毅、于一川、钟大湖、张伟群、胥治中、何德庆、胡鹏飞、孔令甫、梁诚等参加会议。会议共开了4天,野战军副政委张际春主持会议。9日,分别听取了政委邓小平、司令员刘伯承的报告;10日,听取了中原局常委刘子久的报告。邓小平政委作形势报告,他主要讲了五个问题:目前的形势、两个中心任务(土改和打仗)、武装建设、作风建设及鄂西北的教训等。刘伯承司令员则着重讲要加强党的领导,加强团结,当前的中心任务和建立皖西区党委和军区的意义。中原局常委刘子久在会上总结了大军挺进大别山取得的胜利成果,并阐述了开创皖西革命根据地的重大意义。 会议分析当时形势和任务,指出形势发展得很快,根据形势的发展,刘邓主力部队不必再留在大别山了,要转移到淮河以北去作战,而且从战略上看也要把部队集中,配合陈毅、粟裕大军在中原进行更大规模的作战,继续把战争引向国民党统治区,实施战略再展开。会议强调皖西根据地东接津浦,西北与鄂豫根据地相连,南控长江,威慑南京、武汉、上海,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主力部队转移后,皖西的形势势必在长时期内较为严峻,留在皖西根据地的同志务必要有清醒的, 认识,戒骄戒躁,要准备长期、残酷的斗争;皖西是老根据地,有光荣传统,要依靠和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改革,发展地方武装,要坚持根据地,发展根据地,采取灵活分遣集结、以小部牵制大敌、打小歼灭战的方针,配合大军作战,迎接全国解放的到来。会议讨论了中原解放区的开辟和皖西解放后党政军组织建设等重大问题。 会上,皖西人民自卫军司令员刘昌毅介绍了中原突围到皖西的情况和皖西工委、皖西人民自卫军坚持斗争的情况。皖西工委书记桂林栖也就坚持皖西斗争情况作了汇报。 会议传达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中国土地法大纲》和《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讲解了有关土改的政策问题,与会同志进行了认真学习讨论,研究了进行土改的宣传工作和准备工作。 会议作了四项决定: 1、成立皖西区党委、皖西军区和皖西行署。皖西区党委书记彭涛(原三纵政委),副书记桂林栖、于一川。皖西行署主任罗士高。皖西军区司令员曾绍山(原三纵副司令)、政治委员彭涛(兼),参谋长徐力行,政治部主任何柱成。 2、皖西区党委、军区、行署之下分别设立皖西一、二、三3个地委、3个军分区和3个专员公署。一地委辖太湖、岳西、潜山、望江、怀宁(一部)。地委书记卢仁灿,副书记李唐;一分区司令员孔令甫,政委卢仁灿(兼),副政委梁诚;一专署专员刘秀山。二地委辖桐城、庐江、潜北、舒南一带。地委书记武旋声,副书记张伟群;二分区司令员马忠全,政委张伟群,副司令员钟大湖,副政委袁文波;二专署专员刘征田。三地委辖六安、霍山及舒城、肥西、金寨各一部。地委书记马芳庭,副书记郭万夫、唐晓光;三分区司令员曾庆梅,政委马芳庭(兼),副司令员朱光,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彭宗珠;三专署专员霍依茹。 3、从三纵七、八、九旅各抽调一个团,作为3个军分区的主力部队。 4、三纵队的建制不动,皖西部队与三纵合编,刘昌毅调任三纵副司令员。 刘家畈会议,是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以后,为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及中原局战略部署,开辟皖西解放区,进一步实施战略展开的一次重要会议。邓小平在会议上明确指出:“蒋介石破坏协定后,形势发展对于我们是有利的。党中央毛主席英明决策,决定跃进大别山,到敌人后方作战,把敌人在华东、华北、西北、东北战场上的主力吸引过去,减轻华东、华北、西北、东北战场的压力,具有重大意义。所以,我们越陇海,过黄河,跃进大别山,直接威慑南京。这下蒋介石慌了,急忙调兵来对付我们。我们是艰苦点,从长远看,我们不但要在大别山站住脚,建立牢固的根据地,而且还要打出去,解放全中国。”后来的事实证明,刘家畈会议是千里跃进大别山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真正使我军实现了中央关于“站稳脚跟”的要求,变战局的被动为主动。 刘家畈会议后,为进一步粉碎敌人对大别山的重点进攻,1947年12月13日,刘邓首长将中原局和野战军总部机关分为两个指挥所。刘伯承司令员、张际春副政委率直属大队大部兵力,为野战军后方指挥所,转外线作战;邓小平政委、李先念副司令员和李达参谋长领直属大队500余人,组成前方指挥所,同2、3、6纵一起留在大别山坚持内线作战。前方指挥所率部在安庆地区迂回穿插,反复攻克城镇,伺机歼敌。 刘邓大军在大别山的节节胜利,直接威胁到国民党的整个江南统治区,使蒋介石集团手足无措。我军张家店、高山铺战役大捷的消息传到南京,国民党军事当局更是如坐针毡,惊恐万状。为了继续坚守中原,经营华南,1947年11月下旬,蒋介石在南京匆忙召开湘、皖、鄂、豫、赣、苏六省绥靖会议。11月25日,国民党宣布成立“国防部九江指挥部”,由国防部长白崇禧亲自兼任主任,企图以“总力战”与我军争夺中原。 自11月27日起,白崇禧调集14个整编师33个旅的优势兵力,对大别山地区展开全面围攻。其中,第七、二十五、四十六、四十八、五十八、八十八师的主攻方向,都是我皖西革命根据地。政治上,各县加强反动统治,纷纷设立“戡乱委员会”、“清剿指挥部”,颁布“十杀”条令,大力发展特务组织,扩充、收罗土顽匪霸武装,发展“三网”(谍报网、碉堡网、公路网),实行“三光”(杀光、烧光、抢光),到处捕杀地方干部和积极分子。经济上,实行严密封锁,移民并村,路卡林立。军事上,则以大部分兵力寻找刘邓主力,分进合击,余部分散“清剿”,相互衔接,全力“扫荡”。大别山革命形势的迅猛发展,“对于敌人来说,犹如胸膛上插上了一把利剑,他们急忙从北线大量调军南下,仅在皖南范围内就有桂系七军、四军、四十六军,蒋匪嫡系的二十五军、青年军二○二、二○三两个军等6个军的正规部队,加上保安团和地方民团,总共20多万人,经常向山区进行疯狂‘扫荡’,使大别山地区的斗争之残酷、艰苦程度,超出任何历史时期。”《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文章。 面对敌人全面围攻的恶劣形势,桂林栖和他战友们坚决贯彻刘家畈会议精神,继续为建立巩固的皖西解放区而奋斗。11月13日,桂林栖、于一川离开刘家畈,到太湖县城召开营以上干部会议传达刘家畈会议精神。11月15日,皖西区党委、皖西行署、皖西军区在岳西县汤池畈宣告成立,彭涛任区党委书记兼军区政委,曾绍山任皖西军区司令员,桂林栖和于一川任副书记,罗士高任皖西行署主任,桂林栖同时兼任宣传部长、军区副政委。11月29日,皖西区党委在舒城晓天三石寺召开原皖西工委负责人会议,宣布成立皖西一地委、皖西二地委和皖西三地委,同时分别成立皖西一专署、皖西二专署和皖西三专署,还分别成立皖西第一军分区、皖西第二军分区和皖西第三军分区。会议宣布了各地委、专署、军分区领导人选。1948年2月,在巢无地区又建立了皖西四地委、四专署和四分区。皖西地区各级党政军组织的建立和健全,为我党在大别山站稳脚跟,开辟大别山解放区,创造了必要的条件。11月30日,根据1947年8月27日邓小平《创建巩固的大别山根据地的指示电》、刘家畈会议传达的1947年10月12日中原局、中原军区《放手发动群众,创建大别山解放区的指示》,皖西区党委发出了《关于创建皖西解放区的方针指示》,提出创建皖西解放区的五条工作方针:(1)为创建巩固的皖西解放区而斗争。指出:皖西全党全军的任务是在新革命高潮的大风暴中坚决地歼灭敌人,迅速地领导群众彻底实行土地革命,在极短时间内把皖西创建成巩固的解放区。(2)创建解放区的基本工作是发动群众实行土改。指出:土地改革要坚持三个基本方针,不只在巩固地区实行,在游击区也要结合打击土顽,到处点火,坚决实行。(3)肃清土顽保护土地改革大量发展武装开展土地革命的游击战争。要求到1948年4月底,把部队在现有基础上扩大三倍。(4)克服右倾思想,提高战斗意志。提出:必须足够的认识革命高潮的形势,明确阶级立场,开展反右倾的思想斗争,这是目前开展工作的关键。(5)扎正根子树立优良的作风。区党委领导皖西军民,开展扎实的土地改革,充分发动群众,继续发展、壮大人民武装力量,不断打破敌人残酷的连续“清剿”,使皖西解放区得以坚持和巩固。 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为配合主力彻底粉碎国民党军的围攻,决定在山区采取“避广(桂系〉打土(顽〉,积极消灭反动地方武装”的斗争方针,并组建一个支队到巢、无地区,以山外斗争配合山里斗争。1947年11月,根据区党委的决定,桂林栖率一个支队和一个教导队重返无为、巢湖地区,奉命主持创建四地委和四分区。自1945年秋离开无巢地区后,桂林栖一直怀念着这里的人民,人民群众也从心底怀念他。当地群众听说“赵先生”重返无、巢,所到之处,无不纷纷出迎,热情地接待桂林栖和部队。阔别两载余,相见格外亲。桂林栖一住下来,就去看望根据地的乡亲们。老百姓也三五成群,前来看望他和子弟兵。见面之后回想当年,不少老乡激动得热泪盈眶。老百姓自动组织起来,到村头为部队站岗、放哨,每个土岗、山丘都安排有松枝讯号,松枝倒下,就表示附近有敌情。人民群众的爱戴和有力支持,使桂林栖和广大指战员深受鼓舞,信心倍增。他再次用诗歌记下了军民的鱼水之情:“皖江逼别两经年,率队归来喜欲癫。父老排迎三十里,相看执手泪双潜!”桂林栖诗《率军返无为建四分区》。 在桂林栖的领导下,部队在无为连续打了几个胜仗。先后打垮了敌人一个营又两个连的进攻,击毙敌营长一名,缴了诸多枪支、物品。这一年,桂林栖在无为与当地人民一起,过了一个胜利、欢畅的春节。春节后不久,桂林栖在无为县响山上庄院子主持召开巢县、无为、含山、和县等县区、营以上干部会议,宣布了皖西区党委四地委和四分区的干部配备:唐晓光任地委书记,专员赵梦明,分区司令员吴万银,唐晓光兼任政治委员。四分区主力部队为皖西军区派去的两个连和地方武装。1948年2月,在桂林栖的直接领导下,四分区相继建立了湖东、无南、临江三个县大队。3月底,四分区的部队已经迅速发展到800多人。4月间,桂林栖率四分区全体指战员配合孙仲德、马长炎和顾鸿率领的人民解放军两个团,在巢无交界的龙骨山打垮了广西佬杨麻子部国民党军一三八旅的两个团,其中有一个团基本被全歼。杨匪原本骄横不可一世,以为在桂林栖部立足未稳时自己稳操胜券,交战的结果气得他以拳击顶,顿足大哭,无巢人民无不拍手称快。此役之后,杨麻子夹着尾巴仓皇撤离严家桥,我军队伍不断壮大,四地委和四军分区在无巢地区站稳了脚跟,发展日益稳固。至1948年10月底,巢无中心控制人口达35万,四分区控制区人口20万,和含控制区人口15万,形成了以巢无中心区为“一体”,以和含地区和湖西、桐庐为“两翼”的大片控制区。桂林栖完成了既定任务,胜利回师皖西区党委。 在大别山地区,1947年12月,皖西军区主力连续攻克宿松、岳西、潜山、太湖县城及怀宁石牌镇,俘虏国民党潜山县长以下250余人。同时采取迂回包围、各个击破的战术,对霍山、太平、舒六、舒城等县土顽进行围歼。1948年2月初华东野战军南下先遣支队饶守坤部,在舒、桐、庐3个县大队及区干队配合下,一举消灭驻舒城南港的国民党安徽省保安第三团3个连共400多人。2月8日,二分区和桐城县地方武装,配合三纵八旅在桐城挂车河伏击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师五六二团和四十八师五二七团,毙伤敌300余人。经过两个多月极其紧张艰苦的斗争,大别山军民共歼敌1万余人,粉碎了国民党军的全面围攻。3月间,三纵主力北渡淮河,转出大别山。这时,国民党军采取分区防御、分区“清剿”方针和反复合围、捕捉奇袭战术,以优势兵力实施春季大“清剿”。为粉碎敌人的春季“清剿”,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于3月8日发出《关于开展游击战争的指示》,要求各级党政军改变战略进攻中大兵团运动作战的思想和战术,开展广泛的群众性游击战争。皖西军区决定将政权建设、发动群众工作和武装斗争三者紧密结合起来,以营为单位分散活动,用灵活机动的小分队,与敌辗转周旋,避开敌人主力,主要打击地方保安团队,并扶持县、区、村各级游击集团坚持斗争,先后粉碎了国民党军的“三月扫荡”和“四月清剿”。 1948年5月中旬,皖西区党委和皖西军区在舒城河棚召开会议,进一步总结经验教训,专门研究军事形势与军事斗争,决定改变军事指导方针,由分兵把口、分散看家变为集中主力外线歼敌。河棚会议是皖西区党委对敌军事斗争的由内线防御到外线作战一个转折点。 6月上旬起,国民党军又发动“夏季扫荡”。为加强反“扫荡”的力量,皖西军区在6月间将所属的二十、二十四、二十七团集中起来,形成对敌斗争的拳头。6月间,二十四、二十七团主动出击六合、舒六、霍山等县反动武装,歼敌700多人。8月2日,军区集中3个主力团在舒城南港伏击国民党安徽省保安三团,歼敌2个营,俘敌副团长以下500多人。各分区和各县、区武装也积极出击敌人。四分区武装在华野南下先遣部队支持下屡挫敌军,尤其是6月11日在和县南义附近一举歼灭国民党安徽省保安六团800余人,稳定了四分区形势。同时,国民党正规军也不断遭受打击,其四十六、四十八师在霍山烂泥坳、舒城西沙埂、分水岭三地被歼500余人,其一七六旅杨创奇部也连受四分区军民的打击,仅巢南龙骨山一战就被歼500余人,从此一蹶不振。8月15日,皖西军区将所属的3个团正式编成皖西军区独立旅,归建军区的第37团随旅行动,马忠全任旅长,曾庆梅任政治委员。各分区也先后将基干团和县、区武装集中起来,作为各自的主力部队。皖西部队力量和战斗力出现了有利于我的转折,同时中原战场国民党军主力大量被歼,驻皖西的国民党正规军被迫分批撤离。皖西地区终于“几历冰霜几耐冬,百花含笑向东风”,形势开始全面好转。 从率300余人开辟皖西根据地到实现皖西解放区巩固、发展,这既是中央和上级领导机关的正确指示和兄弟部队有力支持与配合的结果,也要归功于桂林栖等坚定的革命意志、高尚的个人品德、优良的工作作风和高超的领导艺术。在这段艰苦卓绝的斗争岁月里,桂林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凛然正气和高风亮节,诠释了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为人民解放事业赴汤蹈火、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诠释了一个忠诚的无产阶级战士勇于自我解剖、承担责任的江海襟怀。在他的心中,只有党的利益和人民的利益,从来没有个人的名誉地位、进退得失。 在这3年游击战争时期,因工作需要,桂林栖由皖西党和军队的主要负责人,转而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副职。他完全服从党的安排,坚决执行党的决定,严格遵守党的纪律,带头维护革命队伍内部的安定团结。解放战争时期,鄂西北军区的两个大队、五师独立二旅和二师各一个营转战到皖西,按上级的指示编入皖西人民自卫军。这其中既有高级领导,又有大批来自五湖四海经历各异的基层干部和战士。在这个新的战斗集体中,党的建设以及武装斗争的开展“要靠他们独立自主,灵活机动地处置”,“桂林栖同志作为皖西工委和皖西人民自卫军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带头维护革命队伍内部的团结和统一,他坚持党的原则,使革命队伍内部的团结有了牢固的基础。”《安徽日报》,1981年8月28日,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文章。当刘昌毅、熊作芳等转战到皖西合编后,每当决定重大问题时,桂林栖总是虚心倾听他们的意见,实在是有分歧,就个别找他们交换意见,从不当面争执。为掩护刘昌毅,部队一直沿用皖西人民自卫军的番号。而桂林栖长期战斗在大别山,对地方工作了如指掌,为了随时给刘昌毅提供情况分析,他常常主动和刘昌毅一起行动,一起战斗。紧急情况下,他奋勇向前;工作上有困难,他勇担责任。枪林弹雨中,他们携手战斗,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直至1947年11月刘昌毅被调到三纵工作,才各自走上新的征途。同样,他和熊作芳也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1947年春,熊作芳奉命前往山东解放区,桂林栖尽遣得力干部一路护送,直至他安全抵达。此外,每当缴获了敌人的战利品或者弄到一些自筹经费、物资,桂林栖总是首先考虑外来同志和下属基层单位的困难,优先分配给他们。久而久之,在物资分配时,外来同志和皖西部队之间、大队与大队之间、主力部队和游击队之间,都形成了互敬互让的良好风气。因为一项工作,桐城有位当地干部同外来同志意见相左,一怒之下就把10多位同志带离驻地,跑到桂林栖处诉苦。桂林栖认真听取了他的意见后,对他进行了严肃批评:“人和枪都是组织的,你有什么权力带到这儿来?!”责令他立刻返回原地并作深刻检查。这件事对本地和外来的干部、战士教育都很深。桂林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偏不倚,公正无私的工作作风受到广大指战员的一致敬佩。 坚持大别山游击斗争的3年,是环境最恶劣的3年。戎马倥偬中,桂林栖和他的战友们经历了关山万重的考验。1947年底至1948年底,由于敌人的疯狂反扑和密集封锁,部队常常陷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寝食难安的困境。可是环境越艰苦,桂林栖的革命意志就越坚强。他把自身安危和衣食住行置之度外,在极端困难的环境下千方百计地关心战友和群众的生活。这些都给曾经在他身边工作过的同志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为解决穿衣问题,他派人四出侦察从敌人手中夺取,或者深入敌占区购买。而他自己穿的衣服经常破烂不堪,补了又补。当时的区党委机要秘书张助汉回忆:那时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差,桂林栖不辞劳苦,日夜奋斗,任劳任怨。有一次在会计那里要了两毛钱,准备买针线为他缝补破衣。他听说此事,将我和警卫员花兴发找去教育了一顿,说不能占用公家的一文钱,要我们立即把钱退给会计。民以食为天,坚持斗争的部队也必须解决吃的问题。皖西地区山多田少,粮食原本就供不应求。加上国民党的封锁和掠夺,使部队的补给更加困难。为解决粮食问题,桂林栖想尽了办法。几次虎口夺粮,仍然不能满足部队的实际需要,大家只好就地寻找野生植物充饥。有时好不容易弄到一点粮食,饭还没烧熟,敌人就打过来了,只好饿着肚子战斗、转移。为了不贻误战机,在冰天雪地吃几口冷饭就投入战斗,是常有的事。据张伟群等人回忆:“有一次,在岳西、舒城交界处板仓,我们被敌人包围了7天7夜。因为没有粮食,就买老乡的腌菜充饥。后来,弄了一点粮食,没有锅,就用敌人的钢盔煮饭,还没吃进嘴,战斗就打响了。”李康则回忆道:“我跟桂林栖同志好几年,他一贯艰苦朴素,不吸烟,不喝酒,和战士一样吃大锅饭……有时我看见首长太辛苦了,搞点好的给他改善生活,他总不肯,不让我买。有时来了客人炒点鸡蛋,还要经他批准。他常说‘战士很苦,老百姓很苦,我们要和大家一样,革命,就是要吃点苦嘛!’”在艰苦的环境中,桂林栖处处以身作则。他自己身体不好,同志们关心他,想给他单独开点小灶,他坚持不许。部队缴获的东西,他从来分文不取。打黄泥岗时,游击队缴获了一些人参、燕窝和银鱼,想给他留一点,他严令全部交公。住的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为了对付敌人,有时一夜要换好几个住处,桂林栖带领着战士们在湖区宿过芦苇荡、荷叶洲,在山区住过荆丛、山洞、圩沟、石崖、破庙。盖的是茅柴、湖草、树叶、稻草,吃的是粗粮、野果、草根、树皮。金家春口述,张文英整理《回忆桂林栖同志》中记载:“桂政委对警卫员要求严格,不准违犯纪律,不管怎样艰苦,从不搞特殊化,总不让警卫员到后勤部门多要生活用品。他身体不好,患有高血压、痔疮病,但他注意锻炼身体,早上起来,爱哼哼歌子,很乐观。”在他的住地,有时基层干部来汇报工作,晚了他们同睡一张床,共盖一条被。与警卫员同睡一捆草,共烤一炉火,更是家常便饭。他个性随和,平易近人,每当同志们喊他桂政委时,他都说:“我们年岁差不多,都是在搞革命工作,就叫‘老桂’吧!”游击战争的艰苦性,还体现在昼夜兼程、日行百里的行军途中。无论环境多么艰苦,桂林栖处处身先士卒,一马当先。1947年1月,从苏北返回皖西途中必须要过大运河。正值天寒地冻、大雪纷飞的时节,靠近河岸的地方结冰二寸多厚,河水深可齐胸,来往行人皆望河兴叹。桂林栖二话不说,脱下鞋提在手里就下了河,一边用木棒使劲将冰打碎一边向前行。这无声的命令正如一股暖流,融进了同志们的心里。随行的20多位同志,一个接一个地跳入水中,破冰过河。上岸之后,他们身上的棉衣都冻住了,风吹冰衣,哗哗作响,驮电台的毛驴都冻死在河中。他们带上电台,咬紧牙关,又继续向前迈进。据警卫员金家春回忆,在皖西纵横交错的山区行军打仗,“牲口不能骑,凭脚走,寸步难行,我们要抬他走,他不让,自己拄着棍子走……每年冬天,山区雪多,爬山行军,每天要走一百多里,他不叫苦,带头走,夏天炎热,他有痔疮病,急行军时,裤子都是血,他仍然与同志们一道,跋山涉水”。 在近乎严苛地要求自己的同时,桂林栖却始终把广大干部、战士和根据地人民的生活、安全放在心上。1947年春,他派何东初护送熊作芳到山东莒县七师司令部,返回时再去上海将司令部配给皖西支队的电台从地下党组织手中领回。这次任务艰巨而又危险,何东初表示坚决服从组织调遣。临行前,桂林栖专门找他谈话:“老何同志,你去完成这个任务,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何东初说:“政委,我一定完成任务!但这次任务比较危险,倘若我牺牲了,希望组织上关照一下我在安庆市家属的安全。”桂林栖一口答应了他的要求。何东初起程之后,桂林栖马上派人化装潜入安庆,将何东初的妻子刘淑孟接到了皖西根据地,安排住在司令部。何东初完成任务顺利回来后,妻子将具体情况告知,何东初感到无比激动。解放战争时期,因工作需要,组织上给桂林栖配了一匹马,可是他很少骑。这匹马有时给部队驮电台、文件,有时让病号骑,有时又给行军不适的小战士用。从苏北返回大别山途中遭遇敌人包围时,大家都希望他骑着马先冲出去,可是他却把马让给一位生病的战友,自己跑着和同志们一起急行军。金家春17岁就来到了桂林栖身边担任警卫员,桂林栖对他非常爱护。1948年,桂林栖率部重返无为,因行军过急桂林栖和金家春都累病了,桂林栖弃马步行,自己拄着棍子走,让马驮着金家春。找到县委后,桂林栖即刻把金家春安排到一个烈属家养病,自己则带病坚持工作。半个月后金家春病愈,高兴地归了队。当有战士生病时,桂林栖冒着危险亲自到镇上找郎中买药。夜里查哨,每次他都到营房为战士们添衣盖被。战斗在皖西的同志们都说:“桂林栖同志特别爱护干部和士兵,大家都愿意在他领导下工作,乐意跟他一起干!”面对国民党烧杀抢掠的暴行,桂林栖怒火中烧,他亲自撰写“清剿清剿,百姓不得了”、“拆屋拆屋,百姓痛哭”、“穷人好可怜,没柴又没盐,国民党收税少不了半文钱。”、“抓兵又派粮,穷人泪汪汪”等标语、传单,走一路张贴一路,有时甚至贴到了国民党的乡公所里。在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革命队伍牢记我党我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有一次在伏天开战,战斗结束后暑热难当,警卫员跑到旁边地里摘了个西瓜给大家吃。桂林栖再三强调务必要弄清西瓜是谁家的,按价付钱。对生活困难的群众,每当战斗有所斩获,桂林栖都及时安排救济。当队伍结束战斗回到根据地时,总有群众给部队送鱼、送肉和其他副食品、土产品,桂林栖命令负责后勤的同志一定要按物品送来的时间、地点、人员进行登记,然后沿村逐户地给老百姓送款。 在积极调动军事干部聪明才智的同时,桂林栖也特别注意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在长期的和残酷的民族解放战争中,在建立新中国的伟大斗争中,共产党必须善于吸收知识分子,才能组织伟大的抗战力量,组织千百万农民群众,发展革命的文化运动和发展革命的统一战线,没有知识分子的参加,革命的胜利是不可能的。”《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18页。桂林栖牢记毛主席“大量吸收知识分子”的教导,在戎马生涯中深刻领会和身体力行。魏文伯、黄岩、傅大章、张伟群回忆:“舒城县有个青年学生同情革命,并希望能和游击队领导同志见面,桂林栖立即约这个青年谈心,在他的培养下,这位青年常为我方送报纸、送情报。”桂林栖非常重视知识分子的动员工作,注意引导、培养和帮助他们成长,激发他们的革命热情。抗日战争期间,庐江县有位知识青年,经组织安排在汤池小学以教师身份作掩护从事地下工作,后被国民党察觉,只好化装成商人潜逃。桂林栖一听说此事,马上派人四处打听其下落,终于在无为找到,桂林栖热情地接待了他,和他秉烛夜谈,并迅速安排他到关河区任区委书记兼区长,后来成长为皖江根据地的骨干之一。1947年,太湖县私立白沙中学收留了一批从西北联大和其他大学来大别山的学生,因一时找不到组织,便留在那里任教。桂林栖获悉这一情况,借行军或宿营于白沙地区的机会,多次去学校做校长何鹏的工作,并直接与这批大学生教师接触,争取他们开展革命工作。白沙中学从此与皖西工委建立了联系,一直为部队提供国统区的报纸和有关情报资料。刘邓大军解放太湖后,该校更名为太湖公校。后环境恶劣时,以何鹏为首的全校20名教职员集体加入了革命队伍。为了鼓舞斗志,让皖西部队和人民及时获知党的指示和全国革命形势,皖西区党委决定筹办机关报《皖西日报》。宣传工作当时由桂林栖分管。他很快配备好干部,提出了办报方针。当年11月,石印的《皖西日报》像黎明前的号角,在深山野林中创刊了。在桂林栖的关心、支持下,不论环境如何恶劣,社址如何变迁,报纸都一直坚持出版。就如何办好报纸,桂林栖经常耳提面授,详细指示。编辑、记者向他请示工作,他都及时一一作出答复。没有专门的发行机构,就采用鸡毛信的方式进行传送。《皖西日报》把解放战场的一条条胜利喜讯,传到各分区和新建的基层政权,看到的人无不欢欣鼓舞,喜笑颜开。 土地改革是中国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下,彻底铲除封建剥削制度的一场深刻的社会革命,是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一项基本任务。在全国尚未实现完全解放的历史时期,它也是充分发动农村广大人民群众参加革命斗争巩固解放区政权的关键一步。刘家畈会议传达了《中国土地法大纲》和中原局的决定后,这也是皖西区党委和政府的一项中心工作。1948年1月11日,区党委就分浮财和土地改革做出了六项指示。在执行中,由于一些贫农对土地的要求过于强烈,同时也由于新区基层工作者缺乏土改工作经验,一度在土地改革工作中出现了“左”的现象,部分中农的利益被侵占,打击面过大。1948年6月,中原局书记邓小平亲自起草了《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关于土改与整党工作的指示》,指导各地纠正“左”倾错误:“鉴于我们以往在新区所犯的急性病的错误,脱离了群众,孤立了自己,在对敌斗争与确立根据地的事业上,造成了许多困难,所以各区都应该根据5月25日中央关于1948年的土地改革工作和整党工作的指示,重新地全盘考虑我们的工作方针和策略步骤。”“就是在那些已经分了土地的地方,因为问题很多,也应根据这个方针,从现有的实际情况出发,专门研究,订出办法,分别地实行调整。”《邓小平文选》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08、109页。接中原局指示后,皖西区党委即于6月中旬召开会议,加强学习,肯定成绩,总结经验教训。会议认为,自1947年秋至今在皖西地区进行的土地改革中,处决了一批反革命分子,对深入发动群众,解放根据地的生产力,激发农民对地主阶级和反动政权的仇恨,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但同时,由于敌我对峙的形势仍十分紧张,干部也缺乏土改经验,在执行政策上出现了一些偏差,确实存在乱斗、乱划、乱杀等现象,打击面过宽,损害了中农和工商业者的积极性。会议决定:在游击区“立即停止土地改革,停止分浮财,禁止到边沿地区打土豪,实行减租减息,合理负担,保护工商业并提出贯彻新区政策的具体措施。”在新控制区“不应立即进行双减,而主要是防范自卫,清算恶霸,合理负担,主要打击对象限定为‘人民所痛恨的恶霸分子’及‘地主当权派’。”《安徽现代革命史资料长编》第四卷,2004年版,第322页。面临这样的工作偏差和错误,皖西区党委的几位负责同志都表现出了实事求是、自我批评和知错即改的优良作风。彭涛同志认为应该由他负责,桂林栖则认为,身为区党委副书记,而且长期在皖西工作,出现偏差,应由他负主要责任。他中肯地回顾以往的工作,主动作出了深刻检讨。根据中央指示精神、结合皖西实际的“五项指示”很快出台。其后,彭涛和桂林栖一行到舒城检查执行政策的情况,研究和解决问题,并于9月23日至10月4日在舒城三石寺召开了区委扩大会议(会议中途因发现敌情转移至潜山县官庄继续召开)。彭涛、桂林栖、曾绍山、于一川、罗士高、何柱成等分别作了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政府工作、军事斗争、反对无政府无纪律现象和反对经验主义的报告。会议对过去一年的工作进行了认真总结和检讨。区党委对过去在政策和策略方面的错误和偏差进行了严肃的自我批评:“从主观愿望出发,却不是从实际出发”,“造成了严重的主观主义。”彭涛:1948年9月《一年来工作检讨与今后任务》。,并提出了具体的整改方案,用以指导全区。由于彭涛、桂林栖等同志的及时纠正和坚决整改,“左”的错误逐步得到纠正,工作出现了新的局面。 桂林栖和他的战友们,始终和广大根据地人民群众紧紧团结在一起,相濡以沫,携手奋战,度过了一段又一段不平凡的峥嵘岁月。在残酷的斗争中,很多久经历练的忠诚的党员干部倒在了大别山腹地,这块用信念、鲜血和智慧坚持下来的红色土壤上,梁诚、李唐、白涛、顾正钧等同志先后壮烈牺牲。 强忍着内心的巨大悲痛和愤怒,桂林栖与彭涛同志密切配合,精心筹划,于艰苦异常的环境中并肩领导皖西人民继续开展斗争。随着形势的一步步好转,我人民武装开始主动向敌出击。“三纵教导团和二十团,在皖西支队的配合下,先后解放了岳西、潜山、太湖、望江、宿松和石牌、徐桥、华阳等县镇,随军南下的地方干部和部队抽调的干部,立即展开摧毁敌人政权,组织发动群众,进行土地改革(的工作),组织县、区党的组织和人民主政权。”卢仁灿、傅大章:《坚持下来就是胜利》,《安徽党史资料通讯》,1983年第11期。1949年3月,刘伯承率部再回皖西,与皖西指战员再度会合,路经六安时曾高度评价坚持皖西斗争的同志们,他说:“和其他根据地相比,你们皖西根据地是坚持得最好的!”“你们辛苦了,你们坚持得很好,对整个中原战局都起了重要作用”。童志强:《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和皖西解放战争的概述》,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解放战争》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10页。 1948年中秋,在彭涛、桂林栖的领导下,皖西军区集中兵力于舒城南港,又彻底消灭了国民党的一个保安团。这是在全境解放的黎明之前,皖西战场向敌展开的最后一次重要战斗。此后不久,淮海战役于当年11月6日打响,我人民解放军华东、中原野战军在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西至商丘,北起临城(今枣庄市薛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对国民党军发起了规模空前的战略性进攻并取得全面胜利。1949年1月14日,毛泽东在关于时局的声明中豪情满怀地说:“现在,人民解放军无论在数量上士气上和装备上均优于国民党反动派政府的残余军事力量。至此,中国人民才开始吐了一口气。现在情况已非常明显,只要解放军向残余的国民党军再作若干次重大攻击,全部国民党反动统治机构即将土崩瓦解,归于消亡。”《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1338页。 时至1949年1月,历142天的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胜利结束。在三大战役中,我人民解放军歼灭国民党正规军,以及争取起义、投诚与接受和平改编部队共144个师,非正规军29个师,合计154万余人。国民党赖以维持其反动统治的主要军事力量基本上被消灭。三大战役的胜利,奠定了人民解放战争在全国胜利的基础。但蒋介石集团仍不甘心失败,在美国的策划下,一面与我假和谈,一面部署江防,企图凭借长江天险阻我南进。 三、支援大军渡江 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的部署,人民解放军第二、第三野战军和第四野战军一部以及地方武装共百万大军,集结于长江北岸东起江阴,西至湖口长约500公里的战线上,准备渡江作战。邓小平亲自拟定了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战役纲要(即《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其中确定安徽境内的渡江计划为:“二野由枞阳镇(含)至望江段实行渡江。渡江后除歼灭当面之敌外,应以一个兵团以最快速度迅速挺进至浙赣线衢州及其以西以北地区,确实控制浙赣铁路一段及屯溪南北公路,断敌退路。二野主力则应迅速东进,接替三野留置部队的任务,担任歼灭芜湖地区之敌,并准备攻取南京。” 《邓小平文选》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10月,第133页。 1949年2月9日,以邓小平为书记的总前委在河南商丘召开渡江作战会议,详细讨论了部队渡江时间、部署、开进、出动、指挥机关移驻地址、粮食弹药供应等八个方面的安排问题并上报中央军委。桂林栖到河南参加了会议,回来后立刻投入了支援大军渡江作战的准备工作。根据分工,他代表皖西区党委负责西起宿松县程营,东至枞阳镇这段江面的支前指挥部总指挥工作,主要为第二野战军二、四兵团提供支援保障。 二野指战员于1949年元旦开始挥戈南下,有条不紊地到达安庆地区所在长江北岸集结,旌旗猎猎,饮马长江,威震江南。桂林栖最初将支前指挥部设于桐城县的宰相府,后根据需要又迁至安庆近郊的集贤关。在这段时间,他先后主持召开了100余次各县负责人会议,详细部署支前工作。 由于长期战乱和国民党政府的苛捐杂税盘剥,刚刚解放的皖西地区物资严重匮乏,粮食奇缺。为保障渡江战役供给,皖西区党委和桂林栖把支前工作列为最紧急的中心任务。早在1948年12月17日,区党委就制定了《新区征收公粮田赋的临时办法》,要求各地“支援前线,保证军费,迅速全部征齐公粮”。在桂林栖的领导下,各县支前指挥部深入宣传发动群众,想方设法筹集物力、财力。如桐城县支前指挥部,采取与县工商会协商洽谈,订立半征半购合同的办法,解决了部分物资问题。在物资的征缴、筹集过程中,各地严格执行合理负担政策,实行“粮多者多出,粮少者少出,无粮者和贫苦者不出”的原则,以民主评议的方式将支前任务分解落实到户,缺粮山区则以多承担竹木柴草等方式支援前线。 在组织准备上,各县均先后成立支前(后勤)指挥部和支前供应总站。桂林栖强调:要加大力度,在基层广泛宣传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的重大意义,宣传党的政策。担任沿江各县支前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必须由在沿江地区战斗过、熟悉当地情况的同志担任。如怀宁县支前指挥部的总负责人,即确定由县长姚奎甲担任。各县以下的区、镇,也都成立了支前物资供应分站。至4月初,在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下,仅桐城一县,即筹集渡江粮5.4万担,远远超出了区党委下达的3.89万担的任务。踊跃支前的民工不计其数,支前指挥部将民工们组织起来,分别编成常备担架团、常备运输队和临时运输队等,配合部队行动。 征集船只、训练水手,是当时三项支前任务中最为困难和艰巨的工作。为阻止我大军过江,国民党部队南窜时对沿江船只进行了疯狂的打、砸、烧,并将大批渔船劫走,一些渔民为躲避国民党军破坏,只好将船沉入水底隐藏起来。为寻找渡江工具,桂林栖指示各县政府和支前指挥部派出工作队,深入沿江、沿湖地区调查摸底,广泛接触渔民,做好宣传发动工作。他自己也亲率警卫员和基层干部,多次去望江、怀宁、枞阳等地的依江沿湖地区,走访船工,发动渔民,甚至深入非解放区,积极想办法筹集船只。如在枞阳县马窝子活动时,当时那里还是国民党占领区,群众有畏惧心理。虽然桂林栖一行化了装,但还是被国民党残匪发现了行踪,经过战斗他们隐蔽起来,只能夜间出来活动。他向保甲长说明了大军过江蒋家王朝即将覆灭的形势,正告只有跟着共产党、解放军,才是唯一的出路。保甲长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开始帮助他们找船。群众工作方面,他首先选择青少年渔民的发动工作,由他们提供线索,再向家长做工作。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在当地筹集了60多条船只。在集贤关时,安庆还尚未解放,驻守的国民党军集中、封锁了不少船只。桂林栖一方面深入渔村,带着姚奎甲等人耐心地讲解形势,发动群众,不少渔民晚上冲破国民党的武力封锁,将船划到我方指定的港口待命。另一方面,桂林栖展开针对国民党地方武装的统战工作,积极争取敌营中不满国民党统治的部队。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整整一个自卫中队的国民党军投诚。桂林栖亲自接收了他们,交给姚奎甲指挥,后编入怀宁县大队。据不完全统计,安庆沿江各县为渡江作战组织民船2000多只,每船均配备两名水手。 支前的另一项重要任务,就是检查、维护桥梁、公路畅通,并为大军选择渡江突破口提供情况。在桐城和集贤关,对辖区内的每一条公路、每一座桥梁,桂林栖都亲自带人反复进行检查。一旦发现路面有问题或桥危渡险,立即组织铺补、抢修。渡江部队解放安庆时,因负重过大,装载炮弹的十轮大卡车将桐城新安渡的公路桥桥梁压断,还有一辆汽车掉进了河中。这座桥是连接皖中、淮北的必经之途,直接关系到苏北、山东后方和安庆渡江前线运输线的畅通。得知消息后桂林栖火速赶到现场,发动群众献树献料,组织木工、石匠进行抢修。春寒料峭中,桂林栖不顾病体赤脚下河,在齐膝的冰水里和战士、民工一起抬木料、搬石头。经过10昼夜的奋战,一座新的牢固的桥梁在原址上矗立起来。在后来的一次会议上,刘伯承司令员还点名表扬了桂林栖。为摸清渡江作战的敌情、水情、民情,做好支援大军过江后勤保障工作,一个又一个的任务需要桂林栖统筹安排:如何组织船只集结入江,部队于何处过江为宜,地方如何开展掩护,渡江部队食宿如何安排……他全力以赴,废寝忘食,陪着部队首长或带着地方干部,一个接一个地予以确定和落实。在马窝子连续工作了20多个昼夜,又回到集贤关继续奋战。 据沿江各县统计,在解放军渡江战役中,无为县共征集船只5000多条、水手2000多名;枞阳县集中了大小船只1956条;怀宁县动员船只1073条,水手2416人;望江县动员船只250条;宿松县动员船只1077条,水手2001人。为了保证船只能够顺利入江,几十万民工和解放军指战员一道投入了挖渠翻坝工程。无为县军民奋战27天,挖河疏渠100余公里,架桥20余座,凿通了小江坝、姚王庙、神塘河、泥汊河等4条渡船出江口;怀宁县鸭儿沟军民5000多人奋战13昼夜,开凿出一条长50米、深7至8米、上宽14米、下宽3.7米的通江引河。生活必需品方面,怀宁县共筹备粮食500多万斤,民工10万人,手推车1万辆;枞阳县20多处支前分站,每天供应粮食20多万斤,共筹办柴草80多万斤,军鞋2万多双。交通保障方面,皖西人民修通了全长170余公里的交通干线——桐枞、枞庐公路,架了大、中、小桥梁50余座,万余名水手帮助解放军展开水上训练。 1949年4月20日,国民党反动政府最终拒绝在国内和平协议上签字。21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命令我人民军队“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中国境内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和完整。”人民解放军千帆竞发,强渡“天堑”,4月20日晚8时,中路大军首先行动。滔滔长江之中,千只战船,冒着猛烈炮火,奋勇前进,迅速突破安庆、芜湖一线。一夜之间,渡过了3个军10个师的兵力,占领繁昌、铜陵、南陵、芜湖等地,迅速突入敌纵深50公里,蒋介石的所谓千里江防被拦腰斩断。“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我人民解放军一举渡过长江,并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江南,摧枯拉朽,4月23日,南京解放,宣告了延续22年之久的国民党反动统治的覆灭。 渡江战役自1949年4月20日正式打响,至6月2日崇明岛解放胜利结束,共歼敌近43万人,解放名城重镇170多座,缴获2300多辆战车、汽车、装甲车以及其它战利品。渡江战役的胜利粉碎了国民党妄图盘踞江南半壁江山的图谋,为解放东南、华南、西南地区创造了条件,推进了全国解放的进程。粟裕在三野干部会议上的讲话中高度赞扬渡江战役的胜利“对中国革命的发展具有极大的意义”,“单从军事上去看国民党的崩溃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从政治上去看。我们不仅在军事上过了江,而且在政治上过了江”。而安徽人民,包括皖西人民和每一个像桂林栖一样的忠诚于党的事业的伟大战士,在渡江战役中所做出的贡献,也将永远彪炳史册,流芳千古。 随着渡江战役的胜利,人民解放军迅速向南推进。1949年4月30日,皖南地区均告解放。5月7日至10日,国民党安徽省最后一任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张义纯等在浙江开化被一举捕获。同时俘虏的还有国民党安徽省保安部队的5000余人。至此,除皖北金寨和岳西县城由国民党残匪盘踞外,安徽全境解放。 第四章 主政安庆重建百废俱兴 在解放进程中,为了统一领导安徽全省的各项工作,1949年2月,根据中央军委指示精神,总前委和华东局、中原局负责人研究决定成立安徽省委、安徽省人民政府和安徽省军区,并于2月15日上报中央备案。省委委员14名,桂林栖位列其中。宋任穷任省委书记兼省人民政府主席和省军区政委,曾希圣任省军区司令。后因华东地区急需主要领导干部负责新区城市工作,又因安徽地跨大江南北,皖南尚未解放,所以决定暂不成立安徽省委,而以长江为界分别成立皖北区党委和皖南区党委,领导皖北地区和皖南地区的党政军工作。1949年4月初,撤销江淮、皖西、豫皖苏3个战略单位,按解放前辖制成立皖北区党委、皖北行署和皖北军区。皖北区党委书记曾希圣,副书记黄岩、李世农;皖北行署主任宋日昌,副主任郑抱真、李云鹤;皖北军区司令员兼政委曾希圣,副司令员梁从学、孙仲德,副政委黄岩。桂林栖为皖北区党委12位委员之一。皖北区全区下辖阜阳、宿县、滁县、巢湖、六安、安庆6个专区和合肥、蚌埠、安庆3个市及淮南特区,并先后成立了相应的党政军领导机构。5月,中共安庆地委和安庆专署、安庆军分区成立,桂林栖任地委书记兼专员、政委。从此,桂林栖与所有意气风发的中国共产党人一样,面临着工作重心由农村转移到城市,由追求民族解放、人民自由的革命者到社会主义建设领导者的重大转变。 在担任安庆军管会副主任、安庆地委书记、安庆专署专员、安庆军分区政委期间,桂林栖为安庆接管、革命秩序的确立和各项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卓著的贡献。 一、接管安庆的准备工作 在安庆接管过程中,桂林栖做了大量工作。 首先是参与接管安庆的组织准备工作。1949年3月中旬,皖西区党委在桐城城关宰相府召开会议,研究解放安庆城和支前渡江准备工作。桂林栖主持了会议,会议研究决定:桐城地委书记郭万夫任中共安庆市委书记,张伟群任市长,杜野坪为市委副书记兼宣传部长,王捷三为组织部长,胡扶摇为市委委员兼总工会主席。区级干部和政府各部门的干部由地委决定抽调。郭万夫:《回忆安庆市接管工作》,选自中共安徽省委党史研究室编:《城市的接管与社会改造》(安徽卷),安徽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95页。3月下旬,解放军进抵集贤关。在关外徐家大屋组建安庆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中共安庆市委、安庆市人民政府。到4月初,由桐城地委抽调的340多名干部,已陆续抵达集贤关接收干部驻地,为安庆城市接收工作在组织上做好了准备。中共安庆市委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安庆地方史》,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511页。 其次是加强对部队和接收干部们的思想政治工作。桂林栖等人认真组织部队和接收干部学习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决议和毛泽东在七届二中全会上讲话精神,采取测验、考试、座谈会、辩论会等方法,联系安庆城的实际情况及个别同志的模糊认识,进行深刻讲解,帮助同志们准确把握接收意义及相关政策要求。市军管会、市委、市政府领导在组织干部学习过程中主要阐明:入城后要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争取知识分子和其他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向帝国主义势力、官僚资本主义、国民党的残渣余孽作坚决的斗争;安庆是国民党从安徽省内长江北岸撤退的最后一个特务潜伏的据点,国民党安徽省政府和中统、军统特务虽已撤退,但还有潜伏下来的特务。因此,加强人民民主专政,加强公安工作,坚决制止他们的破坏活动,维护社会治安,维护国家和人民财产的安全是管制期间的头等大事;工作重点应由农村转向城市,所有接管干部必须学会在城市中与阶级敌人作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斗争,学会管理城市、生产、金融、贸易、税收等各项工作的本领,尽快恢复与发展生产,把安庆由消费城市逐步转为生产繁荣的城市;要坚决执行党的工商业政策,保护民族资产阶级的工商业不受侵犯,在“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原则下,鼓励和扶持他们尽快恢复生产和营业;教育干部防止骄傲情绪,防止功臣自居以及贪图享乐不再过艰苦生活的思想,特别要警惕敌人糖衣炮弹的攻击,要严格遵守入城纪律。 最后是加强统战工作。在我党的领导下,安庆民盟、农工民主党及爱国民主人士在安庆城内宣传我党方针政策,努力稳定人心,对国民党人员进行了策反宣传,力争其投诚反正。此举也广泛影响和教育了群众,提高了工人群众和师生员工的革命觉悟。他们积极参加护厂、护校、护馆斗争。这些都为顺利接管城市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为接收创造了较好的条件。 二、军管安庆 1949年4月22日夜,人民解放军进入安庆城,对以钱镇东为首的怀宁县自卫大队进行了军事接收。4月23日上午,党、政、军机关及接收干部、警卫部队入城,随即正式宣布成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庆市军事管制委员会,主任杜义德(5月由王维纲接任)、副主任桂林栖、政治委员段君毅(不久调到南京市军管会),委员郭万夫、张伟群、马守一;同时宣布成立中共安庆市委、安庆市人民政府、安庆市警备司令部,市委书记郭万夫、副书记杜野坪、委员王捷三、张义成、胡扶摇,市长张伟群,警备司令部司令员张义成、政委郭万夫。继之,成立了中共大观、集贤、枞阳、中心4个区委和区人民政府(1949年7月,根据政务院“不足10万人口的城市不设区”的指示,撤销了4个区的建制。1951年7月30日恢复建制)。 各级党政军机关建立后,在市军管会的统一领导下,开展了系统的接管工作。由于准备充分,接管工作进展顺利,只用了7天时间就基本完成。但接踵而来的就是更为艰巨的迅速稳定秩序、尽快恢复生产的城市管理工作。 当时,市军管会面临的社会环境异常复杂。解放前,安庆是国民党统治的中心城市之一,市区及周边各县反动党、团、军、警组织纵横交错,特务、帮会组织密如蛛网。据不完全统计,除国民党部队外,全市仅党、团、特及反动帮会组织就有376个,骨干分子5700多人。这些反动势力不甘心自己的失败,他们以特务为核心,土匪为骨干,网罗兵痞、流氓,勾结反动会道门头目及地主恶霸,用帮会作掩护,组织反革命集团,建立地方反动政权,明抢暗杀,造谣惑众,破坏生产和交通,刺探我军政情报,甚至还有敌特分子打入我机关内部,秘密发展组织,进行反革命罪恶活动。不仅严重危害社会秩序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而且对新生的人民政权也构成了一定威胁。此外,还有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乞丐、娼妓、游民等混集一起,也加剧了城市管理的难度。上述种种情况表明,采取强有力的手段安定社会秩序是当务之急。 市军管会在人民群众支持下实行果断措施,加强军事管制和公安工作。市警备司令部和公安局全力以赴维持社会治安,组织巡逻队、纠察队在大街小巷日夜巡逻,维护公共秩序;对交通实行管制,检查机关单位、行人车辆持有的工作证、接收证、通行证、搬运证等情况;保卫群众集会及公共场所的安全;在街头或工厂、商店等单位设意见箱,发动工人、职员、市民检举揭发反革命活动和坏人坏事;广泛联系群众,培养治安骨干;帮助工厂、商店等单位建立自己的护厂队、守卫队等,以防特、防盗、防破坏;建立旅馆汇报制度及派出所抽查旅馆制度等。 同时,市军管会发布公告,勒令国民党党团、特务组织立即解散,停止一切活动,迅速到市公安局登记,交出一切反动证件和武器,对隐瞒不报或潜伏活动者将予以严厉惩办。在我党宽大政策的感召下,国民党反动党团及特务分子,纷纷投案自首。据统计,从1949年5月至8月,向公安局自新登记者达1408人,其中军统、中统各10人。市公安局对自新登记者处理很慎重,仅对6名罪恶较大的判了有期徒刑,其余经教育审查后均交保释放。天主堂总主教梅耿光,自以为有帝国主义后台,不听告诫,一再散布谣言。市军管会经请示皖北区党委同意,对天主堂进行搜查,查出反动宣传品和几支枪。经审讯后,勒令梅耿光离境回国。经过强有力的军管措施,社会秩序初步稳定,生产也开始逐渐恢复起来。由于郊区人民民主专政力量比较薄弱,以特务为核心,以土匪为骨干的反革命残余势力大多潜伏于此。市军管会和市公安局及时转移斗争目标,在郊区开展了剿匪斗争。一方面展开宣传攻势,一方面实行军事围剿。共剿灭股匪19起,从中抓获匪特分子18人,击毙匪徒20余人,缴获轻重机枪4挺,长短枪105支及其他弹药武器等。这些胜利鼓舞了人民群众,他们积极向人民政权靠拢,主动配合革命运动。因而我党组织的农会以及发动群众诉苦等工作开展顺利,加快了土匪的覆亡。 肃清郊区匪特后,市军管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各县的剿匪工作。安庆地区的太湖、潜山、宿松等县先于安庆解放,因而剿匪工作开始略早。其中,太湖、潜山剿匪取得了很大成果。1949年2月,太湖县大队剿灭了胡文干匪帮,5月在英山县剿灭了赵金山匪帮。潜山县大队配合皖山军分区基干团3个连,以及后来加入的二野三兵团二十八师八十三团三营,于3月到6月彻底剿灭了余学伍、项浒成、袁丰升为首的“天柱部队”匪帮。宿松和岳西剿匪情况则较为复杂,宿松反动武装“大刀会”势力很大,而岳西地形复杂,大量土匪处于崇山峻岭之中。 1949年四五月,宿松同善社、大刀会匪首罗东山、史文琪、吴楚平、宗无良等组织反动武装在宿松洲地、山区发动武装暴乱。由于会匪势力较大,活动区域比较广泛,宿松县大队力不从心。6月下旬,市军管会及时派安庆军分区的警备九团前去支援。一营陈福太营长率部队奇袭匪徒指挥部玉杻观,打死匪徒几十人,俘虏300余人。之后率部直插滑石笼,打死打伤匪徒200余人,俘虏500余人,圆满地完成山区剿匪任务。 警九团团长余曙光带领二营六连在宿松县大队配合下在王家湾击毙大刀会徒100余人,在追歼残敌中生擒匪首罗东山,镇压了洲地大刀会的暴乱。至此,宿松县大刀会全部被清剿。6月底,军分区直属队在太湖县大队配合下于太湖石灰山消灭望江长岭、码头、怀宁腊树、太湖相石的大刀会,打死打伤反动匪徒80余人,俘虏400余人。 岳西县地处鄂豫皖三省交界的大别山区,地形险要复杂,土匪易于藏身,剿灭难度较大,单靠安徽一省剿匪很难取得效果,而湖北河南所辖的大别山区域也面临相同问题。为了彻底解除匪患,湖北、河南和安徽三省进行联合行动。1949年8月25日,鄂豫皖三省剿匪工作会议在武昌召开,成立鄂豫皖边区剿匪指挥部,统一指挥三省边区剿匪部队,协同剿匪,由王树声任司令员兼政委,东线剿匪指挥部于8月25日在六安麻埠成立,梁从学任司令员,下辖第一剿匪指挥所司令员李国厚,政委彭宗珠;在岳西县斑竹畈成立的第二剿匪指挥所,司令员孔令甫,政委桂林栖。中共六安地委党史工作委员会编:《皖西革命史》,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76页。 8月31日,皖北区党委发出《关于肃清大别山土匪及开辟山区工作的决定》。9月13日,第二指挥所向大别山残匪发布《劝降书》,然后桂林栖与孔令甫共同指挥,对拒不投降的土匪进行清剿。军分区警备团和县独立团采取内线清剿为主,结合有目标的奔袭。同时大力展开政治攻势,依靠群众搜捕残匪。并号召匪属唤子索夫,弃暗投明,迫使残匪瓦解。经过3个月的紧张战斗,到11月中旬,岳西县境内成股的匪特彻底肃清,残散匪徒纷纷投降,主要匪首汪耀南、刘玉标、王荫三、郑道显、蒋厚如等均先后落网。 1949年5月,市军管会发布公告(1951年2月再次公布公告),宣布国民党、三青团为反动组织,中统、军统及所属组织为法西斯组织,原国民党的国大代表及省、县参议会、民社党及原国民党社会法团(农会、工会、妇女会等)为非法组织,一律解散,并没收所有公产、档案,停止一切活动。同时,加强对敌伪、旧人员登记管理工作。5月20日,市公安局发布《关于开展敌伪人员登记的通告》(1951年3月27日市政府发布《关于开展反动党、团、特人员自首登记的布告》),促使一批敌伪人员觉悟自新。公安部门及时有效地对其进行管理。6月25日,市军管会根据皖北军区和皖北行署《关于取缔反动会道门组织的布告》,作出取缔会道门组织的决定。安庆的会道门组织主要有“一贯道”、“五仙堂”、“先天道”、“同善社”等。解放后,会道门组织成为国民党特务的联络点,他们勾结一起,竭力破坏社会秩序,颠覆新生政权。公安部门按市军管会的决定,深入调查摸底,查明组织状况,严格控制骨干分子。至1953年,市区的会道门组织全部被取缔,共逮捕道首25人,缴获经书283本,道具140余件,自愿退道者4288人,占入道总人数的98.8%。 根除鸦片毒害,保障人民身体健康。解放后,安庆全市开展了大规模的禁毒、消毒运动。1949年8至9月,由公安局印发查禁鸦片布告,对一般吸毒者劝其戒毒,交出烟土烟具。对吸毒成瘾,恶习不改者予以收审,强制戒烟,并缴获一批烟土烟具,在黄家操场当众焚烧了所有缴获的烟土、烟具。解放前夕,安庆有10家妓院,卖淫者54人,台基(妓院以外暗娼与嫖客厮混场所)130处,龟头6人。解放后,政府及时地对其进行了管理改造。1949年10月,市公安局在《娼妓管理办法》中规定,不准公开拉客,不准接待党政机关干部和公安干警,不准接待学生。严禁虐待妓女,限制开设妓院和增加妓女人数,初步控制了卖淫嫖娼,为以后的禁娼工作打下了基础。 针对赌场林立,赌徒众多的现象,1949年8月,市公安局通告严禁开设赌场,禁止聚众赌博,接着取缔公开赌场,责令34名赌场老板停产转业,对84名赌棍根据情节轻重,分别给予教育、没收赌具和赌款、拘留和劳教处理。 收容遣送国民党散兵游勇。安庆解放以后,大量国民党军队的残余流入市区,在街头巷尾强讨恶要,严重危害社会治安。市军管会于1949年5月发出布告,命令国民党的散兵游勇、还乡团迅速交出所有武器弹药及军用物品,安分为民,违者严办。7月,市政府组织临时收容遣送站,对包括散兵游勇在内的游民进行收容遣送管理。据市警备司令部及公安局统计,1949年5月至9月的5个月中,仅收容遣送散兵游勇就达2.804万人,发放口粮19万斤。 全力恢复生产。依据中共七届二中全会关于城市一切工作都是围绕生产建设这个中心服务的指示,市军管会和市委、市政府在顺利完成接收任务之后,及时抓好城市工商业的管理改造。1949年5月将五洲公司改为裕民公司,并申请皖北行署注入大批粮食、资金,迅速开工生产。在广大职工热情支持下,公司头10天就碾米17万斤,磨面粉260袋,及时解决了军民需求的粮食。9月底,裕民公司已由58人增加到107人,资金增加214%,米、面的日产量分别超过解放前的5%和29%。5月10日,将自来水和电厂合并,改名为安庆水电厂。6月,对水电厂、电信局、邮政局、招商局等公营企业内部机构进行调整精简,裁减了冗员,同时整顿了水、电等公用事业收费价格。仅1949年5至9月,政府就给市属公营企业贷款1万元,以促进公营工商业的发展。在重点整顿、发展公营企业的同时,贯彻“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原则,扶持改造私营工商业。1949年,对私营工商业的主要做法是号召他们恢复生产,发展经营,只要不违法则坚决予以保护。解放初期,安庆市军管会和中共安庆市委、市政府在百废待兴的情况下,采取一系列措施,全面而又重点的开展社会管理、改造工作,取得了显著成效,为安庆市的民主建政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三、民主建政 安庆解放后,随着社会秩序的稳定,民主建政条件已经成熟。5月,经上级党委决定,中共皖山地委与中共桐城地委合并,组成中共安庆地方委员会,属皖北区党委领导。桂林栖担任地委书记,郭万夫、傅大章任副书记,孔令甫、袁文波、张格、雷文、赵瑾山、杜野坪、张伟群、钟大湖、张义成任地委委员。与此同时,皖山专署和桐城专署合并为安庆专署,桂林栖兼任专员,张格任副专员。6月成立专署党组,书记为张格、成员靳锡九、卢景洲、张云峰、马肇修。6月20日,以皖西军区的皖山军分区、桐城军分区和第四军分区的部分部队合并成立安庆军分区,归皖北军区领导。下辖警备九团、十团、岳西独立团和7个县大队及直属分队。孔令甫任军分区司令员,桂林栖任政委。第一副司令和第二副司令分别为张义成和钟大湖,副政委袁文波。同时,组建军分区党委,桂林栖担任军分区党委书记,副书记孔令甫、委员钟大湖、张义成、袁文波。1949年5月至9月间,安庆地委、专署的下属组织有桐城、怀宁、桐庐(今枞阳)、潜山、岳西、太湖、宿松、望江等8个县委、县政府。 各县县委、县政府及下辖组织在地委、专署的领导下,积极参与肃清残余的反革命分子、特务分子,维护社会治安,彻底废除保甲制度,为建立基层人民民主政权奠定了基础。 市军管会、市委、市政府在负责领导接管工作,建立地方民主政权的同时,积极领导筹备各界人民代表会。1949年7月,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筹备工作开始进行,代表由党政机关、工商界、文化知识界、民主党派、部队协商推荐和政府邀请产生。9月20日,安庆市政府和安庆专署合署办公。市党、政、军、群机关与地区同类机关合并。 1949年9月28日,安庆市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召开。大会首先由桂林栖致开幕词,接着听取了张伟群市长代表军管会与市政府向大会作接收安庆工作及安庆解放以来5个多月的施政工作总结报告,后由市委书记郭万夫代表中共市委会提出今后建设新安庆的方针和任务。 桂林栖的这次讲话给代表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说:“现在已是民主时代,一切事要人民办,不能少数人办,各位代表从群众中来,带来群众意见,希望大家鉴于过去情况与当前需要,根据共产党的各种政策,提出宝贵的建议,使大会的决议真正成为群众意见最高的集中表现,使我们在未来建设道路中获得一个正确奋斗目标。”全体代表深为其诚挚和谦虚所感动,大家畅所欲言,纷纷从不同角度,发表各种意见。安庆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安庆文史资料》编辑部编:《安庆文史资料》(第31辑)2005年版,第12页。最后通过了关于修复圩堤,克服灾荒,解决城市就业和发展运输、交流城乡物资等三项决议。安庆市委、市政府通过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广泛听取各阶层群众的意见,密切了政府和人民群众的联系,在巩固人民民主专政、扩大统一战线和贯彻党的方针政策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宣告成立。这标志着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已经取得基本胜利,中国结束了延续100多年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进入了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新时代。 四、抗洪救灾 安庆地依长江,境内有将近一半地区为沿江水域地带。解放前,江堤连年失修,特别是1948年江堤决口未加修复。对于刚刚解放的安庆来说,境内的防汛抗洪修堤是一项十分艰巨而繁重的任务。而天不作美,1949年安庆的汛期提前赶到。据档案资料记载,从5月下旬开始,安庆连续暴雨,长江水位过早过快陡涨,6月初1948年水平,6月中旬超过民国1931年水位(16.75米),7月中旬最高水位达17.28米,安庆护城圩溃决。 早在5月安庆地委成立之初,就将全区抗洪救灾工作摆上了议事日程。桂林栖领导了安庆人民的这场抗洪救灾的战斗。 从5月至6月中旬,安庆人民在地委的领导下进行修堤堵口。广大党员干部身先士卒,亲自上堤参加挑土督修,并充分发动群众,对所有缺口均堵塞合龙,险处均加以补修。 6月下旬至7月上旬,险情不断增加,主要进行防汛护堤工作。当时条件极为恶劣,人力、物力极端缺乏。经过连续劳作,人员非常疲劳,再加上仓促应战,效率大大减低。但所有江堤险段经过抢护均坚持到水位超过1931年最高水位(16.75米)后才决口。 与抗洪同时进行的是救灾,迅速安置灾民。以桂林栖为领导的安庆地委及时提出生产互助自救方针,组织灾民卖工、打柴、捕鱼、到江南去等等,到7月下半月逐渐为灾民开辟了新的生产出路。 这个时期,在全区党、政、军、民共同努力下,计疏散238970人,组织打柴者4695人,捕鱼者8472人,水上小生产者21895人,并准备抢种晚秋及捕鱼贷款,发动社会互济,捐粮、捐款、捐物,各机关部队亦捐款救灾,并发动了非灾区帮助。 这场抗洪救灾的成功应对,使人民充分认识到党和人民政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非凡的组织领导能力,树立起了党和政府的威信,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 面对成绩,桂林栖并没有满足,而是进行认真总结,深刻反省。他指出破堤成灾客观原因有:江堤在国民党黑暗统治下年久失修,1948年溃决冲洗使堤身到处是病,安庆地区解放过晚,江水涨的过早,水位过高等。而我党自身也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 首先,从领导思想上检讨。对水灾严重性、连续性估计不足,因而未从最困难处着想,以致领导被动,忙于招架。由于对工程之大估计不足,其次对水位之高估计不足,再次对江堤关系轻重估计不足,对防汛严重性估计不足,因而自始至终没有摆脱被动,假使有充分估计,一开始就从最困难处着想,沿江各县开始就全力以赴,有许多圩堤是可以保得住的。 其次,没有依靠群众,发动群众,缺乏经验。表现在工程上,验收土方不严,缺乏重点抢修、通盘照顾,防汛材料准备不足;没有科学分工,结果是忙的要死,仍然是前功尽弃。 最后,组织机构不灵活,通信机构不灵便,防线太辽阔,命令指示不能及时下达,下达情况不易及时上传,财力支援亦不能及时到达。 此后,桂林栖经常深入视察抗洪修堤一线,亲自指导工作。1950年1月,作为安庆地委书记兼行政区修堤指挥部政委,桂林栖亲往望江马堤、宿松同马堤巡视工程,充分肯定大家修堤的决心和艰苦的工作作风,并指示各县修堤应采行下面两点经验:1、“分土塘,不分堤坝”,消除龙口。即各小分队活分土塘取土,到堤上则不分段施工,这样减少了小分队与小分队之间的龙口,中队与中队之间的龙口,则严格按层验收,不使龙口落塌。2、组织干部民工互相参观批评学习,促进工程改进。此经验经各分区指挥部传达到各县修堤指挥部采用。《安庆新闻》1950年1月12日。为加大全地区抗洪救灾的前期准备,1951年,桂林栖领导成立安庆专区水利指挥部,领导全区群众大修内湖内河圩堤,普遍挖塘、筑坝、开沟、疏沟,加强防旱防涝的能力。《安庆报》1951年9月25日。 桂林栖对安庆抗洪救灾工作的领导及其经验教训的总结,为以后安庆地区防洪救灾工作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具有很强的应用价值。 第五章 执掌安徽宣传焚膏继晷 安徽解放初期,安徽省委、省政府、省军区宣布成立而未实际建立。安徽境内以长江为界,分别成立的皖北区党委和皖南区党委,分别领导区内剿匪反霸、民主建政、镇压反革命、土地改革、恢复国民经济、“三反”“五反”运动、抗美援朝运动等各项工作。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恢复安徽省建制提上议程。1951年11月,华东军政委员会第四次会议决定将皖北行署、皖南行署及其管辖区域合并,恢复安徽省建制和成立安徽省人民政府。不久,中共皖南区委、皖南军区及各人民团体、司法机关由芜湖迁往合肥。12月29日,两区正式合署办公。1952年1月2日,经中共中央批准,中共安徽省委在合肥成立,由曾希圣、牛树才、刘飞、黄岩、李世农、李世焱、胡明、孙仲德、苏毅然、桂林栖、张恺帆、曾庆梅、杨建新(未到职)等13名委员组成,曾希圣任书记,牛树才任副书记。之后,人民解放军皖北、皖南军区合并组成了安徽省军区。8月25日,安徽省人民政府在合肥正式成立,曾希圣任主席,牛树才、黄岩、许杰、沈子修任副主席,恢复安徽省建制工作完成。 桂林栖是安徽省委13名委员之一,也是省政府38名委员之一,并担任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部长,于1952年2月正式到任。作为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员会首任宣传部长,桂林栖担任这一职务达3年之久,是安徽省宣传工作的开创者。在此期间,桂林栖积极参与安徽各项重大政治活动,亲自主持了安徽省宣传网的建设,积极宣传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分管干部理论学习和教育工作。 一、参与主持安徽重大活动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增强国家和民族凝聚力,党和政府十分重视宣传教育工作,全国各地都有意识地举行了许多政治性庆典活动。这些庆典活动的组织,离不开事先的宣传和动员,因而宣传部门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非常重要。桂林栖担任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宣传部长期间,参与了安徽省许多重大政治活动,负责活动的宣传组织工作。 1952年10月1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国庆节,之前全国各地都开始了筹备庆祝活动。对于安徽省来说,这个日子的意义更加非同寻常,因为这也是安徽建省之后的第一个国庆节。安徽省委省政府对这次国庆节的庆典筹备极为重视,9月14日下午,安徽省人民政府、合肥市人民政府和安徽及合肥市各界人民团体代表召开会议,专门讨论筹备国庆节庆祝事宜,特地成立了安徽及合肥市各界人民庆祝第三届国庆节筹备委员会,委员40余名。安徽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黄岩担任筹委会主任,桂林栖是3位副主任之一。筹委会下设秘书、组织、宣传、文化、警卫、卫生等6处。会议还对于庆祝国庆活动内容进行了详细安排,决定于9月30日召开各界代表参加的纪念大会,10月1日晨,全市一律悬挂国旗,各机关、团体、学校举行升旗典礼,早饭后举行群众示威游行,晚上各机关、团体、学校自行举行文化晚会。 为了搞好这次国庆庆典,会议对庆典宣传作了认真谋划和细致安排,决定从9月25日开始国庆节的宣传。为保证工作的顺利进行,由桂林栖负责,筹委会组织了强大的宣传队伍。报告员、宣传员迅速到位,专门组成了2000人的宣传队,还有动员起来的合肥市文化馆、电影院、地方艺人和所有文化、教育工作者。筹委会要求他们把整个国家和安徽省3年来在各方面的伟大成就,广泛向群众宣传,力求做到做到家喻户晓,深入人心。 经过省委宣传部门紧张有序的工作和强有力的宣传动员,1952年10月1日,安徽省举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三届国庆节庆祝活动在合肥市顺利开始。安徽省及合肥市各界人民8万余人,举行盛大游行。上午7点,游行队伍由苗圃广场出发,并在该地受安徽省人民政府主席曾希圣的检阅。陪同曾希圣检阅的有安徽省及合肥市的党、政、军首长及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的负责人。各机关单位的负责同志和生产中工作中的模范人物及各界代表,也都到广场观礼。游行行列以200人的仪仗队、红旗队、革命领袖像及各国人民领袖像和军乐队为前导,随后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徽军区部队和公安部队、少年儿童队(2500人)、机关工作人员的队伍、体育大队(1100多名男女运动员),工人大队(1.8万余人),后面是学联和工商界、宗教界等单位的队伍,再后面是文艺大军(50余人),接着是郊区群众队伍,这些队伍分成两路八行并列前进。上午9时30分检阅圆满结束。 这次盛大的庆典活动,在思想大大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觉悟,增强他们的爱国主义情感,凝聚了人心和力量,同时也推动了各项事业的发展。在这次庆典的宣传和组织过程中,以桂林栖为领导的安徽省委宣传部做了大量的宣传工作,为这次大型活动顺利进行打下了思想基础。桂林栖领导的宣传工作得到了全省人民的肯定,正是有了这次国庆节庆典的成功筹办,1953年9月,合肥庆祝1953年国庆节筹委会成立时,桂林栖依然担任筹委会副主任。 1952年12月13日,中国共产党安徽省第一次代表会议在合肥召开。出席这次党代表会议的有正式代表816人,列席代表57人。会议总结了3年来的工作确定了当前的工作任务。桂林栖是17人组成的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在会上他作了党的教育工作的专题报告。大会于23日上午胜利闭幕。 23日下午,安徽省第一届人民代表会议开幕,主要讨论和决定安徽省1953年的施政方针,及产生本省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出席这次大会的代表共752人,其中包括政府代表44人,部队代表70人,区城代表483人,省级人民团体代表(包括科学技术人员)52人,少数民族代表10人,宗教界代表6人,特邀代表45人,淮委会代表3人,铁路分局代表2人。此外还有列席代表约100余人。大会主席团由曾希圣、牛树才、黄岩、许杰、沈子修、李世农、桂林栖、张恺帆组成。桂林栖作为大会主席团成员之一,25日在会上作了《关于三年来文教工作的报告》。 同时,桂林栖也是这次大会的文电起草委员会主任,与陆学斌、陈天任、童车五、戴岳等组成11人的文电起草委员会。大会先后发出了《向中央人民政府毛主席致敬电》《向朱总司令并中国人民解放军全体指战员同志致敬电》《向华东行政委员会饶主席致敬电》《向中国人民志愿军彭总司令员并指战员勇士们致敬电》《致全省革命伤残军人和解放军、志愿军伤病员慰问电》《致全省老根据地区同胞和烈军属慰问电》《致全省治淮工程上全体工人、民工、技术人员和工作人员慰问电》,把大会顺利召开的消息传向四面八方。 这次大会产生了安徽省政治协商委员会主席、副主席、委员。主席为曾希圣;副主席为张恺帆、余亚农、陈荫南;委员共86名,桂林栖当选为政协委员。 除了政治性活动外,桂林栖还参加了许多社会文化活动。1953年8月2日到6日,安徽省举行首届体育运动大会。这次运动会取得了良好的成绩,有6项成绩破安徽省纪录,一项成绩突破解放以来全国最高纪录。在闭幕式上,桂林栖发表讲话,肯定了运动员们的比赛成绩,认为他们一方面“为全省群众性的体育运动做了一个良好开端”,另一方面是推动和发展全省人民的体育运动。接着,他从增强国防力量和国家经济建设角度说明发展体育运动的重要性。最后勉励运动员再次取得好成绩。《省文教委员会主任桂林栖同志在安徽省首届体育运动大会闭幕时的讲话》,《安徽日报》1953年8月8日。这次运动会的召开和桂林栖的讲话,为安徽省体育事业的进一步发展作了动员和宣传。 二、建设安徽省宣传网 1951年1月1日,中共中央发布《关于在全党建立对人民群众的宣传网的决定》。《决定》要求在全党建立对人民群众经常性的宣传网,即在党的每一个支部设立宣传员,在党的各级领导机关设立报告员,并建立宣传员、报告员的相关制度。 在此精神指导下,安徽省宣传网也很快建立起来。早在主政安庆期间,桂林栖就十分重视建立人民群众的宣传网,1951年2月,他批示安庆地委转发皖北区党委宣传部的《关于建立人民群众宣传网的指示》,推动了安庆地区人民群众宣传网的广泛建立。安庆市档案馆藏:《关于建立人民群众宣传网的指示》,档号1—1—12—1。 为了推进安徽省宣传事业的健康发展,1953年1月30日到2月5日,安徽省召开了全省宣传员代表会议。省委宣传部部长桂林栖是会议的主要组织者和主持者。会议头两天是交流宣传经验,中共滁县乌衣区区委、中共淮南市九龙岗煤矿三三〇米区支部、中共芜湖市明远水电厂支部等9个单位及蚌埠市模范宣传员文振武、肥东县模范宣传员程翠华等10个 人的典型报告,介绍和交流了宣传工作经验。 第三天由桂林栖作报告,他在《安徽省两年来的宣传网工作总结和一九五三年宣传网工作的任务报告》中肯定了安徽省宣传工作的巨大成绩。主要表现为:安徽省建立了一支相当强大的宣传队伍,在抗美援朝、土地改革、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增产节约、爱国卫生、中苏友好月等项运动和各个时期中心工作中,进行了广泛而又深入的宣传活动,提高了广大人民群众政治觉悟,推动了各项运动和工作的进展和完成,更加密切了党和政府与人民群众的联系。但是也存在着许多缺点和问题:全省宣传员数量不大,发展也不平衡;县区党委及支部领导宣传网的各种必要制度有许多地方尚未认真地建立起来,有相当大数量的宣传员不起作用或是不经常起作用,严重存在形式主义现象。存在以上缺点的原因,主要由于有些党委和干部(主要是区、乡干部)对宣传工作不够重视,同时党委宣传部对宣传工作的具体领导也做得不够。 为了发扬成绩,改正缺点,桂林栖提出了1953年安徽省宣传网工作的主要方针“应以巩固提高为主,在巩固提高基础上适当发展”。 最后,桂林栖指出,当前党群宣传工作,又面临巨大的任务。1953年,国家开始继续加强抗美援朝的情况下进行大规模国家建设,并将在全国实行普选,举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宣传网以及一切党的群众宣传工作,应该以这些任务为中心,特别是要转向生产宣传和技术宣传,以便更好地为生产建设服务。 会议期间,中共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也到会作了《目前形势与任务》的报告,并对宣传网工作作了重要指示。省委委员、省人民政府副主席黄岩作了宣传婚姻法的动员报告。 会议最后,中共安徽省农委、省妇联、省团工委、省人民政府卫生厅等单位领导,也到会分别作了有关农村生产和互助合作、妇女工作、团组织如何协助党巩固和发展宣传网、以及继续开展爱国卫生运动的报告。对各位领导的报告,到会代表都进行了认真的讨论。这次全省宣传员代表会议的召开,加强了宣传人员的党性教育,提升了责任意识和业务水平,为以后总路线的宣传做好了思想动员。 三、注重干部理论教育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加强党组织建设,全国进行了整党运动。运动完成后,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于1951年2月向全体党员干部发出了加强理论学习的号召。在此精神指引下,华东局制订了干部理论学习计划。为了响应中央号召,贯彻华东局关于干部理论学习的计划,有系统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理论,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委宣传部制定了《关于1952年下半年在职干部理论教育计划》,要求地委、市委、矿委以上机关,在整党任务完成后,立即开始理论学习。 安徽省直属机关完成整党任务后,成立了省直属机关学习委员会,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陆学斌、杨明、郑曰仁、干仲儒4人为副主任委员。在各机关中,进行了学习编组,参加学习的干部共7000多人。 1952年11月4日下午,省直机关召开干部理论学习动员大会,中共安徽省委副书记牛树才在会上作了动员报告,指出这次学习内容主要是毛泽东思想。这次会议构建起了安徽省直属机关学习制度。学习内容包括斯大林《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等文件。 在这次学习中,以桂林栖为领导的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还制定了详细计划,规定了学习目的、学习内容、学习编组、学习方法、组织纪律和测验方式。整个学习过程由省直属机关学委会统一领导,而总学委主任桂林栖在学习中起着组织者的作用。 1953年中国进入了一个新时期,土地改革已经基本完成,国民经济也获得了恢复,抗美援朝战争即将结束。这一切表明,大规模经济建设的任务即将来临。为了提高党员干部们的社会主义建设的本领,必须要加强干部的理论学习。 自5月初开始,安徽省直机关中、初级组在总学委主任桂林栖领导下开始学习《经济建设常识》。到7月底止,中级组已学完第一至四章,初级组学完了第一章(开始时先学了政治常识第一、二两章),并都经过了总复习和测验,小组和班的学习总结也基本结束。 这次学习取得了很大成绩,主要表现在: 第一,建立和健全了学习组织,设立了10余所机关业余政治学校,配备了专职干部,组织了讲师团,挑选和训练了一批初级组兼职教员。 第二,在学习过程中,坚持和执行各项学习制度和纪律,逐步提高了干部学习理论的兴趣,不少干部开始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 第三,通过学习,中级组大部分干部,对我国经济建设的重大意义,根本方针,我国新民主主义五种经济成分相互间的关系及其发展前途,我国实现国家工业化采取的主要措施,规定国民经济计划应具备的特点,均有了较深刻的理解。 第四,初级组许多同志经过学习,对我国工业化的重大意义、经济建设的有利条件和困难等问题,均有了比较明确的认识。 第五,在学习组织领导上,也有了改进,调整了学习讲区,试行了建立基点班的工作。 第六,在教学方法上,组织教研会议,交流与改进教学方法,初步摸索了一些教学与辅导经验。 这些成绩经1953年9月11日《安徽日报》以《省直机关中、初级组干部学习经济建设常识有成绩》为题公开发表,对全省各级干部学习起到了较大的推动作用。 但是,学习中也存在一些缺点。桂林栖指出:学员中还有少数人存在着好高骛远思想、自满情绪,学习中的自流现象,必须继续揭发,认真进行批判,以端正学习态度;对于兼职教员一般不应要求过高,只要教员做到中央所指示的能用功学习,努力工作,正确讲解,谨慎解答,就应予以鼓励。桂林栖还对提高教学质量和辅导方法、调整学习组织等问题,作了具体指示。并要求今后把干部理论学习更好的开展起来。 经过总学委的进一步督促和鞭策,各单位对于学员们学习高度重视。学习开始时,不少单位分别召开了学习动员大会,进一步传达和贯彻学习计划,并号召学员端正学习态度,更好地进行学习。学员们学习情绪也随之而普遍高涨。初级组自9月14日起至12月底,继续学习经济建设常识第二、三两章;中级组按照中央指示及安徽省委新的干部学习计划而转入了《联共(布)党史》第九章的学习。 早在6月12日,为了贯彻中共中央对全党干部理论教育的规定,中共安徽省委便发出关于执行《中共中央1953——1954年干部理论教育的指示》的通知。要求各级党委加强和整顿干部学习的领导和管理,健全学习制度,逐步转入《联共(布)党史》的学习。 省委管理干部学习的经常工作由曾希圣与桂林栖负责。省委宣传部便在桂林栖具体领导下积极进行《联共(布)党史》学习的准备工作。例如,抽调中级组学习辅导员采取业余和离职按章轮训的方式进行训练,以加强学习的指导力量;在省委宣传部成立学习室,开始协助讲师团拟订讲授提纲与学习提纲辅导中级组学员的学习;加强有关资料的搜集工作;尽力协助讲师解答疑难问题;统一指导理论教员、学习辅导员的工作等。 在此基础上,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制订出第一期《联共(布)党史》第九章学习辅导员训练计划。规定,以省直属机关(包括合肥市)中级组为对象,开办80到100名学习辅导员及部分理论教员训练班,并以各地市、矿委中级组为对象,在省委党校开设40至50名的训练班,分别以业余和离职方式进行训练。学习内容为《联共(布)党史》第九章“新经济政策”。要求通过学习领会文件精神,抓住学习重点,找出学习疑难,并初步解决一些问题,以便为将来辅导学习打下基础。对于学习方式,规定业余训练班在每星期二、五两晚进行,每晚学习2小时,采用报告、自学、课堂讨论三结合的方法,并定期进行测验,学习时间为一个月;计划中对训练班的组织形式和学员入学条件,均作工时规定。 同时,也制定了《第一期学习辅导员业余训练班教学计划》,主要针对从直属机关各单位及合肥市中级组抽调来的学习辅导员进行短期业余训练。教学目的为“有系统地了解苏联实现国家工业化、农业合作化和完成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规律,以便在我国经济建设过程中根据我国具体条件正确地利用苏联经验”。采取“从苏联经济发展过程中研究经济建设的理论与经验”和“从全局观点出发,有重点地进行”的方针。 学习内容有必读书目:《联共(布)党史简要读本》第九章“布尔什维克党在过渡到恢复国民经济和平工作时期”;斯大林《在联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会上关于中央委员会政治工作的总结报告》和《关于大会对中央委员会政治工作总结报告讨论的结论》。还有参考书:列宁的《粮食税》和《论合作制》。 学习中心就围绕着上述《中共中央安徽省委宣传部订出第一期学习辅导员训练计划》进行。学习方法为课前预习、课中复习、课后精讲、抓住中心、逐步引深。具体包括:预习、讲课(四次)、研究、讨论、解答与测验、总结。学习时间规定每周共计13个小时(周一到周六每天1小时,周六周日晚上,每晚两小时,周六下午3小时)。实行严格的学习制度,主要包括:请假点名制度,无故不到两次该单位党委会与学员写出书面检讨,3次不到除名;报表制度;小组长会议制度。 经过周密的准备,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举办的第一期中级组《联共(布)党史》学习辅导员业余训练班,经过入学考试后录取正式学员92人,7月18日在省府大礼堂举行开学典礼。参加开学典礼的除正式学员外,还有各单位抽调的旁听生100人,及省级机关业余政治学校的专职干部等,共约200人。这期训练班的开学,象征着全省干部理论学习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系统的正规的理论学习阶段。 训练班主任由省委宣传部部长桂林栖亲自担任,并由省委领导李世农、桂林栖、张恺帆、陆学斌等为主讲讲师。省委宣传部学习室为训练班的辅导室,以此来加强训练班的教学工作。 在开学典礼大会上,桂林栖作学习动员报告。他在报告中首先指出学习理论的重要性,进而指出,我国社会改革工作已基本结束,大规模经济建设正在开始,因此我们认真学习《联共(布)党史》,系统地了解苏联实现国家工业化、农业合作化和完成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情况,就具有巨大的现实意义。同时他还指出,这次理论学习的有利条件,那就是“三反”“五反”之后,干部的政治觉悟显著提高,学习情绪普遍高涨。希望学员经过学习后,真正能成为讲师与学员之间的桥梁。他要求大家提高学习兴趣,自觉地服从组织,遵守学习制度与学习纪律。此外,他还勉励大家努力学习,刻苦钻研,防止好高骛远,骄傲自满,为保证完成这次教学计划而努力。 这次学习因受许多时事政策的影响,中间有所停顿,因而持续时间较长。到了1954年11月中旬,高级组和中级组学员开始学习《联共(布党)史》第十章,初级组学员开始继续学习经济建设常识第五章。12月底学习结束。 高级组和中级组于1955年1月19日下午举行《联共(布)党史》第九、十章学习考试。桂林栖和张恺帆主考。参加考试的有省委各部和群众团体的负责人共111人。 经过这次学习与考试,提高了干部们学习积极性,增强了他们的理论水平和实践能力,为以后的理论学习创造了有利条件,并在此基础上推动了安徽各项事业的发展。 四、学习宣传过渡时期总路线 1953年,中共中央制定了指导全国人民全面开始从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基本纲领和路线,即过渡时期总路线。其基本内容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到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这是一个过渡时期。党在这个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是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对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条总路线是照耀我们各项工作的灯塔,各项工作离开它,就要犯右倾或“左”倾的错误。从此全国人民掀起了学习总路线的高潮。 安徽省直属机关干部从1953年11月开始学习过渡时期总路线。桂林栖是这次学习重要的领导者和组织者。1954年1月7日,安徽省直属机关举行全体干部大会,部署进一步学习过渡时期总路线工作,桂林栖作为中共安徽省委宣传部部长,在会上做了继续深入学好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动员报告。 首先,桂林栖肯定了总路线学习的成绩。他指出,干部们2个月来学习总路线的主要收获是社会主义思想与社会主义教育,使每一位干部在思想上起了深刻的变化,明确了我国逐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总方针,明确了如何把我国建设成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因此在广大干部中,普遍树立了实现社会主义而奋斗的思想,机关工作中出现了不少新气象,一部分干部中存在的各种各样的个人主义思想,也得到了某些批判和克服。2个月来的学习情况说明,学好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能够大大提高干部的社会主义觉悟,成为推动各项工作的动力。 其次,桂林栖指出学习不够深入。干部在总路线学习中还存在若干问题,主要是对总路线缺乏完整的理解,学习方法没有很好联系实际,过去这一时期学习中,有些争论还没能及时总结,妨碍了学习的前进和深入。 再次,桂林栖对过渡时期总路线深入学习作了新的指示。他说,在学习要求方面,应该是全面地而不是片面地、系统地而不是零碎地来理解总路线,弄通总路线的各个组成部分及其相互关系,从思想上划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界限,在主要问题上做到理论通、政策明、行动巧。参加理论学习高级组和中级组的干部,应在理论上着重研究列宁、斯大林关于过渡时期的理论在我国具体条件下的创造性运用;弄清总路线的主要内容;弄清社会主义工业化的理论,及其对农业、手工业私营工商业实行社主义改造的关系,从理论上将国家资本主义及对农业、手工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和工农联盟等问题弄通。然后,进一步要求在具体政策问题上弄通,要求在各项工作中划清政策界限,防止“左”“右”偏向。理论通了,政策通了,就要求每个干部将总路线作为自己的行动方向。做到行动通,要求把总路线的精神,贯彻到当前增产节约、收购粮食、互助合作、购买公债等工作中去。对参加理论学习初级组的同志,以上课为主,讨论为辅,要求了解总路线的基本内容及有关主要政策、并应当批判糊涂思想。在联系实际方面,首先要求在不同系统、不同部门、不同岗位上联系思想,批判分散主义、本位主义、个人主义等思想;其次是联系工作,检查在执行政策中,有哪些不符合总路线精神的地方,以达到提高认识,认清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思想界限的目的。在学习领导方面,应继续贯彻前一时期首长负责,亲自动手的精神,掌握具体思想情况,进行具体思想教育。政治学校应继续发挥作用。高级组要辅导中级组帮助初级组学习,并要准备做专题研究报告。 最后,桂林栖提出了学习安排。将学习进度按两步进行:第一步弄通理论政策,弄通总路线与各项工作的关系,适当联系实际;第二步根据总路线的精神,结合工作,进行检查,通过联系实际,反过来提高对理论的认识。在时间安排上,将原来学习时间适当延长,在春节以前继续学习社会主义工业化这一部分及其有关问题,春节以后,再学习国家对农业、手工业、私营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等部分,然后再看进度转入第二步学习,要求于3月前将总路线学习告一段落。 为了推动对总路线的学习,总学委决定于2月20日以前对省直属机关中级组和初级组全体学员举行一次考试。为了帮助干部进行学习,省委宣传部桂林栖部长、陆学斌副部长先后向中级组学员作了《参观东北工业建设观感》和《问题解答报告》。这两个报告联系实际,分析细致,答疑解惑,针对性较强,各机关、单位都安排专人向初级组学员进行了传达,对干部的启发很大。经过这一个时期的学习,一般干部对总路线的认识较以前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对实行总路线总体和两翼的关系,我国工业化的方针,实现社会主义工业化的有利条件和现实困难,集中力量发展重工业和“五相应”的关系等问题,理解的比以前深入具体。 这次学习活动于1954年5月底结束,6月2日进行了结束考试。 这次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学习规模大,参加学习干部有1.4万人。内容丰富,取得了良好效果。一般干部都能比较系统的认识了党在新的历史时期的基本任务,基本上明确了使我国变成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总路线一鸟两翼的相互关系、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奋斗目标、小农经济的特点、当前农村中的阶级路线、对个体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必要和具体政策等等,大大丰富了理论知识,提高了社会主义思想觉悟。使大家进一步认识到增强党的团结的重要意义,从而更进一步认清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思想的界限。不少学员自觉地检查了过去骄傲自满、争地位、要待遇、不安心工作,羡慕资产阶级生活享受等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和行为,因而在工作中社会主义热情大大增强。许多干部在初步懂得过渡时期理论政策以及当前各项工作(如粮食收购统销、发行公债、增产节约等)与总路线密切关系后,原来存在的各种糊涂观念,都基本上得到了统一的认识。许多干部在学习总路线提高政治觉悟基础上,家在农村的纷纷写信回家动员出售粮食,支援工业建设,家在城市经营工商业的,也写信劝说家长遵守法令,接受国家监督,争取改造。全体干部都在党委号召下自觉自愿地踊跃认购公债,认购数大大超过预定计划数字,机关增产节约运动也在总路线学习中大大向前推进一步。特别是通过半年来总路线学习,大大促进了干部学习理论的习惯与兴趣的养成,在组织领导和教学辅导等方面,也创造了一些经验,为以后长期的干部理论学习打下了更好基础。总路线学习活动结束后,学员们开始转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草案》的学习。 五、学习讨论宪法草案 1954年5月31日,安徽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召开会议,正式成立了安徽省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主任委员由曾希圣担任;副主任委员是桂林栖、张恺帆、余亚农、沈子修和苏毅然;委员会下设有办公室。《省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会召开会议,成立安徽省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安徽日报》1954年6月1日。 会议之后,全省各地参加中级组理论学习的干部和大、中、小学教师学习宪法草案初稿,市、县则开始集中一批报告员、宣传员进行训练,培养宣传骨干。宣传和学习宪法草案的活动逐步展开。 省、市、县在5月间都成立了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同时中共安徽省委抽掉了70多名省级报告员,到各地进行报告,各地、市、县委也出动了大批报告员和训练了大批宣传员向群众宣传,并组织了干部和各界人士广泛开展了讨论。 省级机关参加这次学习和讨论的干部共1.74万多人,提出补充和修改意见260多条。全省有670多万人听了有关宪法草案的报告,其中有很多人参加了讨论,各阶层人民在讨论中,对宪法草案表示热烈拥护,并以国家主人翁的态度,认真地提出了许多修改和补充意见。在全省讨论中,总共提出1500多条修改意见,6月间即使防汛保堤和开展大规模增产运动的紧张时期,也未中断学习和讨论。 根据不完全统计,各地共集中训练了2700多名学习宪法报告员和3.48万多名宣传员,出动宣传的报告员、宣传员和基层干部共达20多万人。金寨县19个县级报告员在两个月内向人民群众作了45次报告。该县后畈区受到1到5次教育的共有8600多人,占全区成年人总数的84%。 宪法草案学习、讨论和宣传活动前后进行3个月,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和法制意义。它反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建设的巨大成就,反映了中国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壮志;它是对安徽全省人民一次认真的普法教育,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经过学习、讨论和宣传,各界人民都增强了宪法观念,增强了对社会主义建设的信心,以各种不同实际行动来拥护宪法草案。 推动这次学习和讨论宪法的活动的主体是安徽省委宣传部,因为无论是干部学习和讨论宪法草案,还是宣传宪法草案,其工作都在省委宣传部工作范围。桂林栖是这场运动最重要的组织者,做出了很大贡献。 除了从事党的宣传方面的领导工作之外,桂林栖从1956年开始担任安徽省政协第一、二届委员会副主席,常常出席政协会议、参加和主持政协活动。其中影响比较大就是成功筹划了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的纪念活动。 1956年11月12日,是孙中山先生90周年诞辰日(孙中山先生出生于1866年11月12日),根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扩大)决定,全国都要进行隆重的庆祝活动。1956年10月28日上午,安徽省政协举行第10次扩大会议,讨论纪念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筹备事宜。决定成立孙中山先生诞辰90周年纪念筹备委员会,由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56名。同时还决定于11月12日下午,在合肥举行纪念大会,并在合肥举办图片展览、组织报告会等纪念活动。在桂林栖的统一组织下,11月9日,安徽省政协参观团去南京谒中山陵,献花圈。11日起,《安徽日报》陆续发表了一些纪念孙中山先生的文章。12日下午举行纪念大会,参加大会的人员900多人,其中有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和合肥市地方组织的委员,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省、市地方组织的代表,各机关、工厂、学校代表以及宗教界、少数民族的代表。 从筹委会成立到纪念大会的召开,间隔时间很短,但是一系列纪念活动却很多,有的活动规模较大大,安徽能在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纪念活动举办的有声有色,表现出了较高的办事效率,也证明了桂林栖优秀的组织才能。 六、运动漩涡中的安徽宣传工作 (一)整风、反右派斗争中 在中国共产党八大路线指引下,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出现了良好的发展势头。为了解决在新形势下党内出现的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命令主义等脱离群众的不良作风,中共安徽省委1957年5月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和统一部署,在全省各级党组织中开展了整风运动。 5月5日至7日,中共安徽省委召开常委会议。决定在安徽全体党员中开始整风,会议研究了整风的具体步骤、方法。随后,中共安徽省委统战部召开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座谈会,征求意见。省、专、市各机关、学校、团体也召开了座谈会。中共安徽省委和各地党组织,对广大群众和党外人士提出的批评和建议,表示欢迎。运动开始还是正常的,许多党外人士和党内干部出于对党的爱护,提出了很多善意批评,但也出现了一些属于攻击性的言论。 6月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组织力量准备反击右派分子进攻的指示》后,安徽省很快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反右派斗争。参加运动的先是省、专、市级党政机关、各大专院校、民主党派。8月5日至9月6日,中共安徽省委四级干部会议决定,在文教界,工矿企业和农村普遍开展大鸣大放,反右派斗争逐渐扩大到基层单位;到1958年夏反右派斗争基本结束。但是,安徽反右派斗争被严重扩大化了,不仅使被错划右派者身心受到摧残,而且使党的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遭到破坏,人民群众的民主权利受到践踏,刚刚开始的工作重点转移受到严重影响。《当代中国》丛书编辑委员会:《当代中国的安徽》,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版,第68页。 在安徽整风运动与反右派斗争中,桂林栖担任省委书记处书记、副省长职务,并非运动的主要负责人。在这场运动中他主要是宣传与配合,这一阶段报刊上桂林栖活动、言论报道甚少就是这一情景的印证。由于事起突然,桂林栖思想未能跟上当时政治形势,但安徽反右派斗争的重点又恰恰是桂林栖分管的宣传文化领域,但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还是使桂林栖作了不少力所能及的工作。据著名戏剧艺术家时白林先生回忆,那时文化教育界搞得非常紧张,风声鹤唳,省黄梅戏剧团许多人惴惴不安,而桂林栖做了大量的安抚工作,保护了一批演员。 桂林栖分管宣传工作,特别关心省报,曾经亲自负责审定《安徽日报》地方版开印前的清样,还多次指导有关同志撰写重要社论和评论员文章。1957年9月27日,新华社安徽分社举行庆祝新华社成立20周年座谈会。桂林栖出席了座谈会,就新闻工作发表了讲话。他指出,新闻工作者必须进行思想改造。因为新闻工作者都是知识分子,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绝对平均主义、地位观念在有些同志中还比较严重。希望他们通过这次整风,认真地进行检查,予以肃清,树立工人阶级立场,树立马列主义的世界观。桂林栖认为,深入群众是新闻工作者改造思想的紧要关键。过去新闻工作者采访的圈子还很小,对广大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体会不深刻,今后要扩大活动圈子,放下架子,深入到劳动人民中去,和劳动人民同吃同住同劳动,这样才能把自己的思想感情和他们打成一片,才能和劳动人民有共同语言,才能写出生动活泼的报道。 桂林栖还提出要加强农村宣传。他肯定过去着重城市宣传工作的成绩,宣传城市的建设是正确的,同时指出对农村宣传显得不够。要求新闻工作者以后要加强农村宣传报道,报道农民的光荣劳动,报道农村的新气象新面貌,报道农村美丽的自然景色,引起人们热爱农村,热爱农业劳动。 桂林栖的这次讲话,实际上是社会主义新闻学观点在实践中的执行与贯彻,他的热爱农村、关注农村、贴近农村进行宣传的观点至今还具有很强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当然,由于受到了当时反右派斗争大环境的影响,他的有些观点也难免带有当时政治运动的印记。 (二)“大跃进”运动 1958年5月,中共八大二次全会通过“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6月3日,中共安徽省委发出了《关于大张旗鼓地开展总路线宣传运动的通知》,接着召开贯彻总路线广播大会,层层进行动员、发动。9日至20日,召开全省三级干部大会,传达中共八大二次会议精神,使党内急于求成的“左”倾思想迅速发展起来。随着总路线宣传的范围扩大和深入,很快在全省掀起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潮。《当代中国》丛书编辑委员会:《当代中国的安徽》,当代中国出版社,1992年版,第73—74页。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跃进的发动,舆论动员实为其先声。在八大二次会议总路线通过之前,实际上全国各地大跃进思想已经开始宣传了。在安徽的大跃进运动中,宣传部门与全国各地一样,也是先行一步,1957年底的宣传中其实就已经流露出大跃进的思想苗头了。 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掀起生产高潮,1957年12月16日晚6时到10时安徽人民广播电台举行广播动员大会。桂林栖在会上作了工作报告。他首先谈到了全省人民在农业规划纲要(草案)的鼓舞下,取得了1956年农业生产的伟大成就和当前兴修水利、积肥的巨大胜利。其次是详尽地论述了彻底实现农业发展纲要(修正草案)的种种条件。又指出:要彻底实现农业发展纲要,必须加强对广大农民的社会主义教育。还指出,要“必须克服不联系实际、不研究生产,不接近群众和少数干部中的强迫命令作风等现象”。最后,桂林栖号召广大干部和群众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钟的时间,要把当前以兴修, 水利, 和积肥为中心的冬季生产高潮推向更高峰。 这次会议内容广,王光宇(副省长)、张世荣(农村工作部副部长)、孟亦奇、田世五、王文元都先后作了报告,可见其内容之丰富。会议规模也大,据不完全统计,全省有461万多农民、工人、干部和其它各界人民收听了这次广播。连同17日收听大会录音重播的共达562万多人。这是当时安徽省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广播动员大会。 大会取得了极佳的动员效果。在广播大会进行期间,全省各地收听广播的群众都以激动和兴奋的心情,纷纷打电话、电报或派人到安徽人民广播电台向广播大会表示提前和超额实现农业发展纲要的最大决心。大会共收到电话、电报776个,有660个集体和个人向大会提出了保证,还收到表示态度的信件和电话229个。 从这次大会来看,桂林栖的讲话侧重于发展农田水利建设,加强农业生产,这比较合乎安徽的实际情况,因而是比较理智的。群众们建设的热情也被点燃了,尽管这种热情中包含着或多或少的狂热成分。 文艺界大跃进的苗头也在1958年2月出现。安徽省国营剧团全体演职员会议上,歌剧团从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的良好愿望出发,提出了非常多的表演场次。对于演职员们的干劲,桂林栖基本表示同意。他认为,经济建设全面大跃进,文化工作也必须跟上去,为工农业大跃进服务。剧团应该多演出、多排新戏、多下乡上山、多到工厂、矿山,尽可能地多创作新剧目。他语重心长地提醒大家说:“你们提出了较多的场数,这很好,但是排演的新戏多不多?黄梅戏剧团过去演的新戏不多,最近已有转变,但是还不够,应该再整理自己的传统剧目,排演其他剧种的好剧目。”《为生产跃进服务,促进文化大繁荣,省国营剧团全体演职员会议充满革命干劲,桂林栖同志对全省文化工作者作重要指示》,《安徽日报》,1958年2月25日。桂林栖的这番话表现出了对于文艺创新的独到见解,及时提醒演职员们要创作新戏,演出新戏,实际上是注重作品质量的提升,而不是单纯来看数量,说明了此时此刻他是清醒的。尽管在当时在数量挂帅的前提下,要提升质量确实很难做到。 1958年11月,大跃进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其弊端有所显露,许多人提出了不同意见,但是没有引起中央的足够重视。在中央继续宣传和进行大跃进的精神下,全国上下都对怀疑或者反对大跃进的思想进行了批判。 对于发展钢铁工业的重要意义,桂林栖认为,力争高速度是总路线的灵魂。以最快的速度发展钢铁工业,不仅具有重大的经济意义,而且具有重大的政治意义。我们要尽快地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强大的国家,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巩固共产党的领导权,彻底实现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加强国防建设,早日解放台湾,捍卫祖国安全,粉碎帝国主义的任何侵犯,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我们要以最短时间赶上和超过资本主义大国,使东风进一步压倒西风,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大大发展钢铁工业。 教育方针问题,桂林栖认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这是无产阶级教育方针的基本特点之一。这个方针,毛主席早在井冈山的时候就提出来。抗日战争中有了很大发展,全国解放以来,特别是在整风以后,经过两条道路两种思想的斗争,更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接着他从理论上阐明了这一方针的正确性,举了许多实例,说明实行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方针,不但没有降低教学质量和妨碍科学研究,相反却大大提高了教学质量,促进了科学研究的的发展,许多学校结合教育实践,生产出各种重要的产品,有些产品并且属于尖端科学。这些事实有力地粉碎了“教育与生产不可能结合”,“教学改革只会改‘乱’改‘糟’”等等论调。并提出要扫清思想障碍,乘胜前进。 桂林栖的这些认识受制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政治环境,大跃进进行的如火如荼,全国上下充满着建设激情,无形中感染了我们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同时也影响党的各级干部。当时确实取得了一些建设成就,这些成就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存在的严重问题。之后,当党和国家最高领导人最终意识到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犯了急于求成的“左”倾冒进错误之时,便开始纠正错误。经过深层次的探索和思考,在1960年之后纠正“左”的错误方面,桂林栖是安徽省委领导中比较彻底的一位。 (三)反右倾斗争 1959年七八月间,中共中央在庐山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和八届八中全会。会议前期的方向是纠正“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出现的“左”的错误,但会议中期发生了逆转,改为反右,发动了对彭德怀的批判,会后全党开展了反右倾斗争。从反右倾斗争中的态度来看,桂林栖和当时大多数领导干部一样,在总体上与中央保持一致,因为按照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共产党员必须服从中央,当时中央发动了反右倾斗争,任何党员或者干部不可能置身于这场运动之外。从实际行动来看,桂林栖对于教育、文艺、科学界知识分子比较关心,关心他们的思想改造问题,同时更关心他们的生活,这些从一些知识分子的回忆中都有所反映。 第六章 奠基科教文卫口碑载道 1955年3月,桂林栖任安徽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1956年7月,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同时补选为安徽省政协第一届委员会副主席;后来又担任安徽省委书记处常务书记,兼任安徽省政协第二届委员会副主席等主要职务。这一时期,桂林栖主要工作是分管安徽科学、教育、文化、艺术、卫生等工作,为安徽社会主义改造和建设事业呕心沥血,做出了重要贡献,是安徽科教文卫事业的重要奠基者。 一、推动安徽科技发展 中国共产党对于科学在国家社会主义建设中的战略地位的认识非常深刻,1956年1月,中共中央召开全国知识分子问题会议。毛泽东、周恩来在会上要求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努力学习科学知识,为迅速赶上世界科学技术先进水平而努力奋斗。就是在这次会议上,党中央发出了“向科学进军”的伟大号召。于是,全国各地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学习科学技术的热潮。 中共安徽省委领导本来就非常重视科技事业的发展,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非常重视人才的作用。在党中央号召的有力推动下,安徽省委采取了强有力的措施推动安徽科技发展,桂林栖是这些措施的具体执行者和推动者。 (一)成立科学研究机构和领导机构 1955年,中共安徽省委召开会议贯彻中央关于知识分子工作会议的精神,提出了积极组织科技工作者开展科研工作的要求。 1956年3月6日,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在合肥召开,桂林栖在会上作了题为《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的报告,报告分为两个部分。 第一部分“完满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中心任务”,围绕1956年中共中央政治局提出的《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联系安徽实际情况,指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目标及任务。 第二部分“迅速发展和提高安徽科学文化力量是圆满实现农业发展纲要和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保证”,提出了发展科学文化事业所要做的各项具体工作。在第二部分内容中,桂林栖特别强调科学文化对于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性,他说:“为着实现1956年到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中的各项任务,除了动员工人阶级和广大农民的积极劳动以外,也迫切需要有足够的科学文化力量。” 而科学文化力量的关键在于人才,桂林栖对此更有着清醒的认识:“我们的事业越是在各方面高速度前进,我们现有的科学技术人才就越来越显得不够了,初步统计,今后12年内,我省需要农业技术人员约计9.1万人;需要医师4万多人;需要中等学校教师7.9万多人;需要工业技术人员约计2.4万多人。而我们现有高级知识分子不过1500人,普通知识分子不过16万人,这与我们事业发展的需要相比极不相称的,不仅数量小,而且质量也较低。”安徽省档案馆馆藏:《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档号22—3—100—1.1。 为了加强科学文化力量,桂林栖指出必须要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并且提出了需要做好的八项工作。主要包括:大量培养各种需要的科学技术人才;成立科学研究机构;加强政治理论学习,帮助知识分子继续进行自我改造;加强知识分子建党工作;合理使用知识分子,使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加强与知识分子的团结等。桂林栖的这次讲话,既是对安徽省委发展科学文化事业行动方案的说明,也表明了安徽人民发展科学文化事业的决心。不久,诸多会议精神开始付诸实施。 1956年3月17日,中共安徽省委将桂林栖在这次会议上的讲话印成了具体工作方案,即《关于知识分子工作要点》。内容主要包括:加强与知识分子联系和政治领导,提高知识分子待遇,大量培养科技人才,成立科学研究机构。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委安徽省档案馆:《中共安徽省委文件选编》(1955—1957),安徽省新闻出版局,1994年版,第250页。 7月17日,安徽省科学研究所成立,这是安徽省第一个综合性科研机构。研究所下设应用化学、物理、地质、冶陶、农业生物、土壤、植物病理、生物化学、药理和历史等10个研究室。 安徽省科学研究所是在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亲自主持下组建起来的,桂林栖作为这项工作的主要领导者,负责的是高级人才的招聘。当时安徽科技人才匮乏,省委积极向南京、镇江、上海等人才聚集地广泛招揽。1956年5月16日,曾希圣在省委常委会上讨论成立科学研究所事宜时指出:“科研所没有人才不行,由桂林栖同志负责到上海高薪招聘人才。”《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361页。从此可以看出,桂林栖在科学研究所成立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科学研究由省委直接领导,其中大量的工作由桂林栖来负责。 在“二五”计划和经济调整时期,安徽的科技事业尽管受到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运动的影响,但从总体来看是不断发展的。1958年8月,在原安徽省科学研究所的基础上成立了中国科学院安徽分院,下设工业、农业、水利科学、卫生和哲学社会科学5个研究所。同时又成立了安徽省科学工作委员会,统一管理全省的科学技术工作,曾希圣亲自担任委员会主任。次年2月,安徽省科学工作委员会更名为安徽省科学技术委员会。桂林栖是委员会的重要领导成员之一,经常出席一些有关科学技术的活动,为安徽省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做了大量的工作。1960年5月26日,经国务院任命,桂林栖担任安徽省科学技术委员会主任。 科学研究机构成立后,不仅很快取得了一些科技成果,同时也在全省人民中形成了爱科学、学科学和用科学的风气,对于安徽科学事业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而科学领导机构的成立,则保证科学研究的方向性和实用性,大大提高了科学研究的效率、转化率和普及率,对于安徽社会主义建设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鼓励科技知识的普及和自然科学的研究 桂林栖非常重视科学技术在国家经济建设中的作用,积极支持科学技术事业的发展和普及。1956年9月17日,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成立,接着地、县科普协会也相继成立。在此过程中,桂林栖均给予了大力支持。 1956年9月15日,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在合肥举行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17日闭幕。会议听取了《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1956年和1957年的工作计划》;并推选程士范为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主席,田世五、吕季方、韦斌、陈振亚、汤蠡舟、齐坚如6人为副主席,丁浩等80人为委员,大会宣布安徽省科学技术普及协会正式成立。 桂林栖代表中共安徽省委出席了这次会议,他向大会和全省科学技术普及工作者表示衷心祝贺,并指出,正当全国和我省出现了社会主义建设高潮的时候,召开这次大会,对发展我国、我省科学技术事业,提高我国、我省工农业生产,意义非常重大。他还谈到了科普协会的工作,说到“今后工作重点,应该以辩证唯物主义观点,通俗地大力地向广大工人、农民、部队、机关干部宣传科学技术知识,用科学知识把人民群众武装起来,来更好地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他还强调指出,为了发展与繁荣安徽省科学技术事业,今后在科学技术工作中必须继续贯彻执行中央关于知识分子的政策,必须继续贯彻在文学艺术与科学研究工作中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政策,提倡在文学艺术与科学研究工作中开展自由讨论;同时,各级党的组织应加强对科学技术普及工作的领导,要扩大科学技术工作的队伍,以便使安徽省科学技术早日达到国家水平。《省科普协会举行第一次会员代表大会》,《安徽日报》,1956年9月17日。 桂林栖这次讲话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于发展科技工作的高度重视,表达了对科学技术知识普及的充分肯定,洋溢着对科技工作者的亲切关怀。而安徽省科技普及协会的成立,大大推动了科学知识在安徽的普及,对提高劳动人民的科学文化素质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对于自然科学的研究,桂林栖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积极支持安徽省自然科学学会的筹建。1957年2月16日,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安徽省委员会邀请在合肥的科学界人士和有关厅、局、大专学校等单位的负责人,举行座谈会,讨论筹建安徽省自然科学各种专门学会。作为安徽省政协副主席,桂林栖出席并主持了这场座谈会。大会经过认真的讨论,推选程士范等44人为中华全国自然科学专门学会联合会筹备委员会委员,并推选程士范为安徽省科联筹委会主席,干仲儒、王旭烈、石原皋等8人为副主席,许连珍为秘书长。不久之后,安徽省自然科学研究会成立,加强了全省自然科学工作者的联系与自然科学研究活动的组织,促进了安徽科学研究事业的发展。 (三)倡导群众性技术革新运动 大跃进运动开始后,为了加快安徽社会主义建设速度,桂林栖特别重视生产技术的改进。为了推进技术革新运动,1958年5月15日,全省工交系统群英大集会,桂林栖作了《多快好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为提前实现工业产值赶过农业产值而奋斗》的报告,分析了当时社会主义建设全面大跃进的新形势,以及安徽省第二个五年计划期间的工农业发展规划,并分析了实现这些规划的有利条件。进而提出革新技术是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关键之一,因此,在提高了思想觉悟和建设社会主义热情同时,还必须掌握先进的技术,这就是又红又专、红专并进的道路。 桂林栖号召到会的全体积极分子代表,带动全省职工开展一个群众性的技术革新运动,把当前生产大跃进的高潮引向技术革新的高潮,充分发挥每个职工的聪明智慧,把干劲和钻劲、勇敢和智慧结合起来,多在改进技术上出主意,想办法,使生产有节奏地进行,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桂林栖还提醒大会代表们,在技术革新运动中要大胆破除迷信,要敢于理想,敢于实践,要具有敢于打破陈规的独创精神。技术革新的内容很广泛,它包括改进生产设备,改进操作方法,改善劳动条件,改进工艺,改进技术标准,试制新产品,采用代用品,改进生产管理等很多方面,因此,技术革新运动不论在新厂、老厂,设备好的厂或设备陈旧的厂里,都可以开展起来。他说,有人怕技术革新会出毛病,因而这也不敢动,那也不敢动。毛病是会出一些的,但可以改进。认为工作中一点毛病也不出,这是主观主义的想法。如果本来能做到的事情,因怕出毛病而不敢去做,这就是保守思想。我们要同这些保守思想作斗争。他还强调技术革新必须与当前生产需要密切结合,既要有远大的理想,又不能脱离实际,要从当前实际基础上做起。 桂林栖还鼓励大家,在技术革新运动中不要怕失败,他说:历史上许多创造发明都是从不断失败中获得成功的,这次失败了,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取得下次成功,“失败是成功之母”就是这个道理。因此不要怕困难,不要怕失败,只要想的对头,是为了社会主义,而不是为了个人,失败了再干,百折不挠,终究是会成功的。他还希望到会代表们要虚心,不要骄傲,要老老实实的学习。要善于团结和帮助周围的职工同志,群策群力,革新技术,促进生产大跃进。他指出,先进生产者如果脱离了群众就将一事无成,要时刻警惕自己不要脱离群众。要发扬共产主义的协作精神,树立一切为了社会主义的思想,反对任何个人主义和本位主义。 最后,桂林栖号召全体先进生产者,循着党中央和毛主席所指引的建设路线英勇前进,继续鼓足革命干劲,掀起一个技术革新的高潮,为获得更伟大更辉煌的胜利共同努力。在桂林栖的号召下,整个安徽工业交通系统技术革新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 (四)促进科技工作为生产服务 桂林栖非常重视科技与生产的结合,大力促进科技为生产服务。1959年2月24日到26日,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会议在合肥召开。会议由省科技委员会主持,参加会议的有,各地、市委具体负责科学工作的党员干部,安徽大学、合肥工业大学、安徽医学院、安徽农学院、合肥师范学院等负责科学工作的党委书记,省委、省科学院分院、省政府各厅、局党委书记和负责科学的领导干部,共计100多人。 这次会议传达了1959年国家科学技术发展计划。省科学技术委员会就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作了报告,并分配1959年的科技研究任务。桂林栖到会并讲话,他指出:科技工作首先要为完成钢铁、煤、粮、棉四大指标服务。这次会议,大大促进了科技工作者树立科技为生产服务的思想,大大焕发了他们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情,推动了安徽科技事业的发展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进行。 为了使科技工作更好地为生产服务,1959年11月下旬,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筹委会在合肥召开了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正式成立了安徽省科学技术协会。出席这次会议的代表共248人,其中有省科学技术协会筹委会的委员,省科学技术协会所属各学会负责人,各专区、市、县科协代表,省直有关厅局负责同志及出席全国群英会归来的土专家和劳动模范。安徽省委、省政府对这次大会非常重视。会议期间,中共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书记处书记、省长黄岩等负责同志和代表们见了面。曾希圣讲话中强调指出:科学技术必须为生产建设服务,号召大家要政治挂帅,积极投入技术革命的群众运动中去,多多创造发明。 桂林栖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他总结了新中国成立10年来,特别是1958年大跃进以来安徽省科学技术工作取得的巨大成绩,并根据党中央的精神,阐述了1960年科学技术工作继续跃进的有利条件,指出了科学技术工作方针和安徽省以后科学技术工作发展的任务。 桂林栖认为,科学技术必须从社会主义建设的总任务出发,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衡量科学技术工作是否做好了的标准,是科学技术是否很好地促进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发展。他指出,安徽省1960年的科学技术工作必须结合我省工农业生产的需要和资源特点,进一步贯彻科学技术工作为生产建设服务的方针充分发动群众,使群众性的技术革命运动和专业研究机关的研究工作结合起来,不断地壮大科学研究队伍,认真执行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把全省科学技术工作者组织在学会内,贯彻“百家争鸣”的方针,开展学术讨论和理论研究,掀起“全民办科学”的热潮。 最后,桂林栖指出,为了保证安徽省1960年科学技术发展任务的完成,必须贯彻党的总路线,坚持政治挂帅,进一步加强党对科学技术工作的领导,做好政治思想工作,调动科学技术工作者的积极性。他号召科学技术工作者要坚决依靠党的领导,大力进行创造发明,掀起一个科学技术工作为安徽省工农业生产继续跃进服务的新高潮。《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发出号召,掀起科学技术为生产服务的新高潮》,《安徽日报》,1959年12月14日。 在安徽省委的领导下,尤其是桂林栖等分管领导的大力支持和具体指导下,全省人民及广大科学工作者焕发了史无前例的创新精神,大大促进了安徽科技事业的发展,初步改变了解放前安徽科学技术极端落后的状态。到1957年,全省共建成科研机构11个,职工总数800多名,其中科技人员占半数。据当年10月20日《安徽日报》报道:有各种科学试验机构50个,科普机构70余个。从1958年到1961年,安徽科研机构从13个发展到124个,原安徽农业科学研究所扩充为安徽农业科学院,全省科研人员从450人发展到1831人,各类科技工作人员总数达到5.1万人。《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361页。 二、主持安徽教育革新 桂林栖是新中国建立后安徽教育事业的重要开创者和奠基人之一,深为安徽教育界的广大干部和教师所敬仰。安徽刚解放时,教育基础极为薄弱。1949年,全省只有高等学校3所、中等学校167所(平均每个市、县2所),且校舍简陋,设备残缺,规模很小;城乡文盲充斥,工农群众中不识字的达十之八九。面对这种落后状况,安徽省委清醒地认识到,要建设安徽必须发展教育。当时,桂林栖分管教育,他实行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大力促进安徽教育的发展。 (一)坚持和改善党对教育的领导 桂林栖坚持党对教育工作的领导不放松,保证了教育事业的社会主义方向和蓬勃发展。他多次强调:“学校是造就人才的工厂,不抓过来不对,我们掌握政权以后就是要抓教育后代的问题。” 20世纪50年代初,教育事业管理体制不同于现在由教育部垂直领导,而是按行政区来划分领导归属。高等教育由省委直接领导;中等教育是由地、市委组建的中等教育党委(由地、市委副书记或宣传部长为书记,有关部门的党员负责干部参加)具体领导;小学教育是由县、区委分工领导。因此,省委省政府发展教育的责任重大。 为了加强对教育的领导和办好教育,桂林栖在1950年代中期提出一项改革措施,在省、地、市、县、区、社各级党委成立教育领导小组,具体领导当地的教育事业。省里每年还要召开全省中学校长会议和全省教育行政会议,就有关中小学教育的方针政策等重大问题分别进行研究和部署。 当时,各级党委调配了大批优秀党员干部到学校担任领导工作。在整个50年代,全省陆续派到各级学校的党员干部共达1.4万余人。在此基础上,安徽各高等学校先后建立了党委,全日制中学大部分建立了党的支部。小学配有党员校长的约占半数以上,党员校长根据条件参加同级地方党委会。派进高等学校的党委领导干部,也大都是从地、市级以上领导干部中挑选出来的。桂林栖亲自参与研究,具体落实到人。1956年3月6日,他在全省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上作报告,以事实为依据,充分肯定了新中国成立6年来安徽教育工作成就,对鄙薄安徽科学、文化落后的思想进行了剖析。他说:“有人认为安徽大学是个烂摊子,淮南工专基础差,东南医学院是个包袱,认为安徽中等学校教育质量不好,不易改造。我们对这些意见均作了否定,我们在中央领导和支持下,在旧安大的基础上分建为农、师两个学院。我们帮助淮南工专向学院发展,我们在旧东南医学院的基础上建设着发展着安徽医学院,我们改变了高中毕业生报考大学录取率较低的状况,我们选派了300多名党员到大中学校工作,改变了以前学校中没有党的领导的局面。”安徽省档案馆馆藏:《为实现全国农业发展纲要为发展与提高安徽的科学文化事业而努力奋斗》,档号22—3—100—1.1。为了端正教育思想,1960年2月2日桂林栖亲自参加教育厅的一次机关干部会议,会上他强调:“要明确教育的政治方向,要贯彻理论联系实际。领导、教师都要关心学生生活,功课不能过紧。提高教育质量要靠改进教育内容和教学方法,不在于加班加点。教师要加强思想改造,对学生要全面负责,学生要发挥学习自觉性、积极性。”魏心一等:《为安徽教育事业呕心沥血的桂林栖》,《江淮文史》1999年第2期,第115页。 (二)实行科学有效的办学措施 在办学过程中,桂林栖辩证地处理重点学校和一般学校的关系,实行办好重点、带动一般的办学措施,因而科学有效。1956年9月,经省委、省政府批准,安徽指定高等学校8所、完全中学16所、师范学校3所、小学2所为省属重点学校。1960年,他在北京向中央有关部门和领导同志力争,把合肥工业大学确定为第一批直属教育部领导的重点大学。对重点学校的师资、设备,都是按照规范化的要求予以配备,即使在三年困难时期,他仍多次强调要“抓重点学校,抓教学质量”,亲自研究解决了重点中学中农村学生的口粮供应问题,并带动了各地、市、县委给所属学校解决了有关问题,从而保住了重点学校,保证了各类学校的教学质量不致全面降低,这批重点学校至今仍在安徽省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着骨干的作用。 在当时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情况下,桂林栖十分关心学校的教学秩序稳定。为防止和纠正师生参加生产劳动过多,他曾给地、市委和高校党委的负责同志打招呼:“大学停课要经省委批准,中学停课要经地委批准,各地一般不要抽调学校教师,必须抽调个别学校教师须经上级批准,抽调初中教师要经过省委批准。”桂林栖坚持学校勤工俭学“应以工农业生产为主,以集体生产为主,以校内生产为主”,主张农村学校要从实际出发,为当地农业生产服务,农业中学, 必须与公社的实验研究机构加强联系和合作,农业中学可以与公社的科研、实验场(站)合一,其生产田可以作为公社的研究实验基地,也可以成为公社的一个生产单位和研究单位。 1961年4月14日,省委同意并批转了教育厅党组《关于改变农村学校学习制度、节约劳力、支援农业的报告》。桂林栖亲笔起草了省委批语:“省委同意这个报告,请你们立即坚决贯彻执行。在执行中应认真做好宣传教育工作,使学生、家长、教师都能了解大办农业的重要意义,了解业余学习同样能提高文化水平的道理,同时安排好业余学习时间。除每年冬季和春初住校学习外,平时应合理分配教师到生产队劳动,做好学生业余学习的辅导,做到学习支农两不误。”各地在贯彻实施教育厅党组的这个报告过程中,创造了“三学段”、“一、四、七”、“一、三、八”等适应农时,有利于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教学制度。 桂林栖还经常挤时间深入教学第一线,除视察学校和经常听取有关汇报外,还曾同中学教师一起分析部分学科的教材教法,亲自审定农业中学教学计划和省编乡土教材。每年高考之后,他都要听取教育厅关于高考试卷的抽样分析报告,采取到学校开现场会等办法交流教学经验,商讨改进教学措施。他曾提请地、市、县委文教书记注意“在教学工作中要抓备课,抓课堂教学,抓课外辅导,备课要做到备深、备透、超前备好,并了解学生学习情况,做到有的放矢。这是改变教学上‘恶性循环’现象的关键,课堂教学要求教师做到概念明确,重点突出,讲透难点,不能再出现‘破庙躲雨,打马过桥’的现象。” 1958年,中学一度放假劳动过多。桂林栖及时召集地、市委宣传部长开会,要求学校立即复课,并仔细计算缺课天数,具体安排补课办法。50年代后期安徽中学教育质量逐步提高,进一步改变了过去落后的局面,是与桂林栖同志的引导得当、措施得力分不开的。 (三)加强师资队伍建设 新中国成立之初,安徽的师资奇缺。为壮大师资队伍,安徽省委不拘一格招聘人才,既在本省招收,也从外地引进。1958年安徽大学重建时,桂林栖写信向华东协作区领导求援,请求提供干部和师资,得到了复旦大学、华东师范大学等校的大力支持。该校的名誉校长孙陶林就是从华东师大调来的,数学、化学、生物、外语4个系教师的主要骨干力量和系教学负责人,以及物理系、体育教研室的几位教授都是由复旦大学派出的,复旦大学还派来一批应届优秀大学毕业生担任教学工作。 外援只能缓解一下师资需求,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因此桂林栖特别重视发展本省师范教育,以培养新师资。1961年5月28日,他在全省高等学校党委书记会议上明确指出:“皖南大学就是理科师范大学,合肥师院就是文科师范学院,现在死心塌地不变,至少二十年不变,踏踏实实地培养新师资。”这项决定确保了高等师范教育的稳定发展。 桂林栖十分重视教师队伍政治思想水平的提高。除要求组织教师坚持经常的政治学习外,桂林栖还要求各学校结合各个时期的中心任务,组织教师参加多种社会活动,经受实际锻炼。新中国成立初期,根据中央统一部署,曾在各级学校教职员中,进行过一次思想改造的学习运动。1952年7月至9月,安徽省有153所中等学校的教职员3203人在芜湖集中学习,桂林栖和陆学斌分任学委会正、副主任,直接领导和掌握这次思想改造运动。他们既严肃认真,又和风细雨,坚持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取得了预期效果。广大教职员提高了爱国主义思想觉悟,开始树立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愉快地回到原工作岗位上;对极少数有严重政治历史问题的人,给予必要的组织处理之后也都及时回到原学校,继续担任适当的工作。在当时国家正在接管改造旧有学校的情况下,这次学习对于师资队伍的政治建设、组织建设和思想建设,无疑是必要的、有益的。通过这次学习,广大教师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在以后几年沿江沿淮地区连续发生洪水灾害时,灾区教师克服重重困难,出色地坚持了灾区教育工作。陈贤忠,程艺:《安徽教育史》(下册),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892页。经过政治学习和实际锻炼,不少教师政治思想觉悟大大提高,积极要求参加党团组织。到1959年,全省中学教职员被吸收加入党团组织的约近半数,有的专家、学者,还是经过省委常委会讨论批准入党的。 桂林栖十分重视提高教师队伍的文化业务水平,增强教师的教学能力。除提倡教研组经常开展活动外,他还组织教师寒暑假集中备课,这实际上是一种有效的岗位培训形式。这种备课由省、地、市、县分级组织:省负责高中教师备课;地、市负责初中教师备课;县负责小学教师备课。备课分学科进行,能者为师。在总结教学经验的基础上,学习研究新学期的教材教法。这种备课紧密联系教学实际,针对性强,见效快,深为广大教师所欢迎。桂林栖对此极为赞赏,除多次看望备课教师外,还亲自为教师讲过课。 桂林栖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他曾经批评不重视教师工作的现象:“过去是‘人之患在好为人师’,现在不要‘人之患在不好为人师’,我们一定要扭转这个风气,要以当教师为荣。”魏心一等:《为安徽教育事业呕心沥血的桂林栖》,《江淮文史》,1999年第2期,第119页。在培养年轻教师的同时,桂林栖非常注意发挥中老年教师的积极作用。针对当时偏重依靠青年教师的情况,他曾对地、市、县委书记说:“毛主席的思想,党的方针是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中老年教师知识基础和教学经验一般比较丰富,如果不注意发挥他们的作用是不对的,不能只注意培养新生力量而把他们丢到一边不管,要看得起他们,很好使用他们,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帮助新教师提高教学业务水平。” 桂林栖十分关心教师生活。1961年1月14日,他为一份省委文件写的批语指出:“目前小学教师生活福利方面存在的问题较为普遍严重。这些问题如果不能解决,势将影响小学教师的身体健康,影响小学教育质量的提高,希望你们对这一问题认真讨论一次,采取切实有效措施,尽快加以解决。各地商业部门安排日用品供应计划时对小学教师应当和机关干部一视同仁,不得任意克扣。”对从外地聘请来的专家、学者,他指示都要从优照顾。在三年困难时期,安徽省对规定范围的大、中学教师,每月给以一定数量的黄豆、食糖、肉食品和香烟照顾供应。 (四)加大教育投入 桂林栖对教育经费的投入极其重视。他曾严肃批评某些地方克扣教育经费的现象:“省委从来重视教育工作,拨了很多经费建立高等学校。例如,我们最早建立的安徽医学院就是省里拨款兴建的,但是有的县却随便扣教育经费,省里多给,下面扣除,那就不好了。省里从来没有在经费上打主意,再穷再困难,都要想办法给教育多搞一点。” 新中国成立头10年,安徽尽管经济困难,但仍然注重财政投入向教育事业倾斜,教育经费保持逐年增加。全省教育事业经费支出,1949年为497.67万元;1959年增至11212.7万元(不含各部门自行安排的经费投入在内),相当于1949年的22.5倍。其间投入状况最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教育事业经费支出每年平均递增33.64%,教育事业经费支出占全省财政收入的比重为1.93%,占全省财政支出的比重为22.45%。1957年每个学生平均年支出经费数额,大学生为808元,中学生为112元,学校经费一般比较宽裕。在外汇储备极少的情况下,1958年省委仍然决定从国外进口一批录音机,分配给重点中学开展电化教育,这在当时确实难能可贵。安徽全省高等学校和重点学校的基础,大都是50年代打下的。在安徽这样一个穷省,如果没有省委的高度重视,如果没有桂林栖的切实推动,当时的安徽教育事业要想获得如此巨大的发展,是不可想象的。 (五)在教育中认真贯彻群众路线 桂林栖非常重视群众路线在教育中的贯彻。他坚持群众路线,密切联系群众,经常到学校,去老教授、老专家家里串门,还经常邀请他们同车下乡考察地方病的防治工作等。逢年过节,他总要带着省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到学校看望老教师。他还经常参加高校组织的联欢活动,一些重大活动基本有请必到。这样,他在高校结识了很多朋友,一些有名望的教师,他都能叫出名字。高校的一些领导如果需要请示工作,可以随时到办公室或家里找他,随到随谈。有一个时期,桂林栖还组织了一个“周末座谈会”,每逢星期六邀请部分高校和教育厅的同志到他家聚会,交流情况,研究工作。他总是实实在在地支持下面工作,从不回避矛盾。自己能处理的事情就及时处理,需要其他部门办理的事情就把那些部门找来,当场解决。安徽大学建校舍,木材供应不上,影响施工。教育厅副厅长居荟明向他反映后,他当即给老战友、浙江省军区司令员打了电话,请协助解决木材运输问题,又亲笔写了介绍信,让安大的工作人员前去浙江联系落实,使问题及时得到了解决。由于桂林栖平易近人,密切联系群众,高校的一些老同志深情地说:“我们找桂书记谈工作,就像新媳妇走娘家,既便当又心情舒畅。 教育厅拟发比较重要的文件,厅长如认为须请桂林栖审阅,只要在文稿上签注”请桂书记过目“几个字,经办人员就可以拿着文稿到省委直接找他,随到随批,效率极高。桂林栖每次到下面检查工作,总要到学校看看教师和学生。1953年4月,他到宿县检查灾情,发现有学生无法缴纳学费及伙食费,许多人要求休学,宿城五所中学均有父兄送馍给子弟说:”只能送这一次了。“父子、兄弟相与抱头痛哭。为此,他于当月19日,亲笔写信给省委反映这一情况,字里行间充满了他对灾区人民的深厚情感和焦急心情。正因为工作中时刻注意联系群众,深入了解下情,1958年当康生来安徽大肆宣扬农村小学幼儿园试行集体住宿时,桂林栖与陆学斌一起在省委书记曾希圣支持下进行了有效的抵制。 在省委省政府正确领导下,同时也在全省人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桂林栖分管的安徽教育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就,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到1957年,全省高等学校达5所,全日制中等学校达301所,小学达2.1万所,比1949年都增长1倍左右;在校学生数,高等学校达0.86万人,全日制中等学校达17.86万人,小学达218.39万人,比1949年分别增长7倍、4倍、3倍;约有100万工农摆脱了文盲状态;各级全日制学校的教师队伍和校舍、设备等办学条件明显改善,教育质量逐步提高;全日制高、中等学校为各条战线输送了大量有觉悟有文化懂科技的人才,其中不少人后来成为各方面工作的骨干力量。这一时期,整个教育事业快速发展,初具规模。尤其是高等教育突飞猛进,建立了门类较为齐全、师资力量较为雄厚的高等教育框架体系,为后来安徽教育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这些成就的取得,与广大知识分子的辛勤劳动分不开的,同时也凝聚着安徽省委政府领导们的心血,分管教育的桂林栖为此做出了巨大贡献。 三、力推黄梅戏唱响神州 作为省委领导,桂林栖从1952年调任安徽省委宣传部长起就一直分管文艺工作,对安徽文艺事业的发展倾注了大量精力。 1952年,桂林栖亲自主持在合肥举办”安徽省暑期艺人训练班“,认真学习贯彻落实中央人民政府《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精神。来自全省的黄梅戏、庐剧、泗洲戏、梆子戏、花鼓戏、徽剧、京剧、越剧、话剧、曲艺等剧种的演员代表及各地、市、县的戏改干部计500人参与学习,历时47天。 经过这次学习,这些旧社会艺人们的精神风貌大为改观,思想政治水平产生了飞跃,树立起了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观念。在此基础上,1953年后,安徽省庐剧团、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安徽省歌舞团、安徽省话剧团、安徽省杂技团等陆续成立。1956年,全省专业剧团发展到134个,大小剧场134个,文艺工作者6900余人,形成了一支强大的文艺队伍。 在桂林栖分管文艺工作期间,安徽的文艺成就令全国瞩目,而其中最具影响的就是推动黄梅戏唱遍全国,唱响神州。 黄梅戏发源于桂林栖的故乡湖北黄梅,成形于明朝中叶,发展于安庆地区。由于历史与地域渊源,黄梅戏近代在安庆地区相当流行,深受当地人民群众欢迎。1949年4月23日,解放安庆的第二天,桂林栖便派人把流落在安庆周边的黄梅戏艺人请到安庆,当晚,黄梅戏艺人们在民众剧场演出,庆祝安庆解放,一时轰动全城。后来成为与严凤英、王少舫齐名的著名黄梅戏表演艺术家潘璟琍和她的父亲潘泽海,就是那次由桐城接到安庆的。桂林栖非常关心黄梅戏艺人,明确要求要保障其基本生活,这对于当时社会秩序的稳定起了很大作用。1949年12月18日,安庆市成立戏剧协会。流散到各地的黄梅戏艺人陆续返回安庆,根据自愿结合的原则,成立了两个集体性质的剧团。一是以严凤英为首的胜利剧团,一是潘璟琍所在的民众剧团,著名演员有丁永泉、王少舫、潘泽海等。1950年,这两个剧团联合参加华东会演,演出了《路遇》、《打猪草》、《兰桥会》和《柳树井》等传统剧目。久经风霜摧残、几近凋零的黄梅戏,开始迎来新生。 1950年4月,党提出的”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文艺方针,极大地促进了文化艺术的繁荣。同年,全国戏曲工作会议召开。1951年,周恩来签署了《政务院关于戏曲改革工作的指示》,要求各地”广泛地收集、记录、刊行地方戏、民间小戏的新旧剧本,以供研究改进“,”三改“任务进一步明确。遵照政务院”爱护和尊重“、”团结和教育“、”争取和改造“的指示精神,桂林栖开始着手贯彻双百花齐放方针,积极推行”三改“(即”改人、改戏、改制“)戏曲改革运动。 1952年8月,已调任安徽省委宣传部长的桂林栖,在合肥主持开办旨在培养新中国文艺新人的”安徽省暑期艺人训练班“。经过一系列的学习和训练,再加上建国后各项事业所取得的进步,使得解放前备尝艰辛的黄梅戏艺人对共产党、对新中国充满了感情,从而激发了他们的艺术创造热情。通过转变作风、深入生活、坚持探索,实现了民间艺人从思想观念、组织制度直到生活形式上的改造目标。 1953年,在桂林栖的领导和安排下,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等人组织了一个联合赴沪演出团。这次演出,首场便轰动了华东区和上海文艺界。梅兰芳、夏衍、周信芳、盖叫天等戏剧界著名人士都观看了演出,给予很高的评价。上海音乐学院院长、著名音乐家贺绿汀著文,赞扬黄梅戏来自大自然,音乐舞蹈健康、淳朴、优美,富于泥土气息,并倡议上海文艺工作者重视、学习黄梅戏。中国唱片公司灌制了黄梅戏唱片,上海的《解放日报》《大公报》《文化报》《新闻报》等报对这次演出做了大量的报道,贺绿汀、张拓、卫明、程芷等著名音乐家、导演艺术家、戏曲理论家纷纷发表文章,充分肯定了黄梅戏艺术剧种的生命力和传统剧目整理、演出现代戏、演员的表演艺术等方面的成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黄梅调,一时传遍了上海的街头巷尾。 黄梅戏轰动上海的消息传到安徽后,立即引起安徽省委的重视。演出团回到安徽在合肥进行汇报演出后,时任省委书记曾希圣委托省委宣传部长桂林栖在省委设宴招待赴沪演出的全体演职员。黄梅戏赴沪演出团回到安庆时,正值安庆地委召开县市领导干部会议。与会领导听取了黄梅戏在上海演出的盛况汇报,观看了汇报演出,纷纷表示要加强对黄梅戏的领导。此后不到4个月的时间,安庆地区所属各县先后都成立了黄梅戏剧团,原有职业黄梅戏剧团也得到了进一步充实、加强,在安徽全省各地,黄梅戏剧团也相继成立起来。 在此基础上,1953年,安徽省委决定组建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具体工作由桂林栖主持,方案则由安徽省文化局负责人杨杰制订和执行。杨杰1952年夏季从部队转业到了安徽省文化局,是第一任安徽省文化局局长,在桂林栖直接领导下进行建立黄梅戏剧团的具体工作。当时面临剧种如何定名问题,因为黄梅戏在湖北时被称为”采茶戏“、”黄梅调“。桂林栖力排众议,一锤定音:去掉”黄梅调“的”调“字,去掉”采茶戏“的”采茶“二字,两名合为一名,就叫黄梅戏!黄梅人为黄梅戏定名,一时传为佳话。 当时,从部队和地方调入了一大批黄梅戏的优秀人才和有志于献身黄梅戏事业的知识分子,形成了门类比较齐全的创作和演出队伍(1988年扩建为安徽省黄梅戏剧院)。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等著名演员和主创人员的调入,使黄梅戏剧团有了顶梁柱。而尤其是严凤英调入颇费周折,当时安庆那边观众舍不得严凤英调走,甚至出现一些非议。最后由省委书记曾希圣拍板,说:”下级服从上级,调严凤英,就是我曾希圣定的,老桂(指桂林栖),你转告许少林(当时的安庆地委书记),小局服从大局,成立省黄梅戏剧团,是为了发展它,繁荣它,有什么不好呢?要打破地方保守主义。“因此,正是在曾希圣和桂林栖等人的关心下,省黄梅戏剧团才得以顺利成立。 1954年,安徽省黄梅戏剧团再度赴上海参加华东区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演出了《天仙配》、《砂子岗》、《打猪草》三出戏,再次获得成功。《天仙配》获剧本一等奖、优秀演员奖、导演奖和音乐演员奖;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获演员一等奖。1955年,电影《天仙配》和全国观众见面,严凤英、王少舫名扬全国,而后又名扬海外,成了国内外家喻户晓的人物。 黄梅戏的发展,引起了党和国家领导人关注,受到高度的肯定和赞扬。1953年初冬,朱德来安徽观看了黄梅戏《天仙配》,赞口不绝,说:”严凤英演得好,唱得好听,这个演员很有前途,你们要注意政策,教育他们,使他们懂得现在是舞台的主人,不再是旧社会恶霸老板压迫下的戏子,要他们敢于创新,改革旧戏中有毒之处。“1958年,毛泽东在张治中和罗瑞卿陪同下,首次来安徽视察,两次观看了黄梅戏演出。当时,曾希圣、桂林栖陪同毛泽东看黄梅戏《打金枝》。当看到郭子仪捆绑了自己和儿子,赴皇帝面前请罪,皇帝不仅没将郭氏父子问罪,反而十分宽容,还批评自己的女儿,又批评皇后对女儿的偏心时,毛泽东评论:”历代开国皇帝,从不杀有功之臣。“毛泽东还高度评价严凤英和地方戏曲。他说:”我喜欢家乡湖南花鼓戏,黄梅戏更好听,严风英是个出色的演员,她演的七仙女成了全国人人皆知的故事。“之后,彭德怀、叶剑英、贺龙、聂荣臻、邓小平、彭真等中央领导先后来安徽视察,他们都看过严凤英演出的黄梅戏。李克农和张治中是安徽人,都非常喜爱黄梅戏。1955年,李克农来安徽看了黄梅戏,1958年和1964年张治中两次来安徽观看了黄梅戏。在他们支持下,黄梅戏进北京被安排在怀仁堂演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邓小平等中央领导同志都看了黄梅戏和庐剧的演出,严凤英、王少舫、丁玉兰都作了出色的表演,获得一致好评。 黄梅戏在中国的唱响,固然是党和国家实行正确文化政策的结果,也是广大戏剧演员们努力的成果,但是桂林栖在其中的贡献则是巨大的。 桂林栖于1955年调任安徽省副省长,1956年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均是分管文化教育工作。在他的直接领导下,黄梅戏改革工作既注意发掘整理传统剧目,又注意现代戏移植改编上演,既造就了严凤英、王少舫、潘璟琍、王兆乾、陆洪非、时白林等表演艺术家、理论家,又培养了一批青年接班人。黄梅戏在剧目、唱腔、表演、舞美、编剧、导演等方面实行全方位改革创新,将黄梅戏传统剧目《天仙配》、《女驸马》(原名《双救举》)改编后,搬上舞台、银幕,实现了黄梅戏由”三打七唱“走向”弦乐伴奏“跨越式发展。1958年在黄梅戏演员训练班基础上,逐步发展成安徽省黄梅戏学校,培养出了大批黄梅戏的优秀人才。桂林栖作为主管领导,使黄梅戏一跃为全国剧坛”五朵金花“之一,进而蜚声中外,成为中华民族优秀的地方戏。一时之间,安徽文艺大放异彩,”百花齐放曲儿多“、”联翩轻舞起婆娑“,桂林栖为以黄梅戏为代表的安徽文艺的繁荣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同时,桂林栖对家乡湖北黄梅戏事业的发展也十分关心。1959年4月,时任黄梅县黄梅戏剧团党支部书记桂遇秋专程到了合肥,向本家叔祖父、时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的桂林栖汇报了家乡黄梅戏发展情况,提出了派学员到安徽学习的要求。同年7月,在桂林栖的亲切关怀和安徽省文化部门、艺术学校的大力支持下,桂遇秋带领易春华、吕金姣等22名新招收的学员,赴安徽省艺术学校培训。一年后,这批学员学成归来,成为此后20年间一直活跃在黄梅县黄梅戏舞台上的一支骨干力量。自1959年以来,黄梅县先后七次选送新苗到安徽学习深造。仅1981年后,就选送33名演员到安庆黄梅戏学校进修。 1962年11月,根据桂林栖的意见,安徽省黄梅戏剧团由团长蓝天(后任安徽省文化厅长)率领云集合肥的黄梅戏名家及全体演职员,首次赴黄梅戏发源地黄梅县访问演出,历时10天。他们当中有国家一级剧作家、《天仙配》与《女驸马》的改编者陆洪非,国家一级戏曲音乐家、《天仙配》与《女驸马》的作曲者时白林,《罗帕记》的整理改编者之一、国家一级导演乔志良,华东区、安徽省戏曲汇演大会一等奖得主王少舫,华东区二等奖、安徽省戏曲汇演大会一等奖得主张云风及《天仙配》、《女驸马》的主要演员丁紫臣、王少梅、王毓琴、许自友、丁俊美等。演出期间,安徽省的艺术家们走访了黄梅县的黄梅戏艺人,录制了部分采茶戏和民歌唱腔,开展了学术交流。这次活动代表了当时黄梅戏的最高水平,增进了湖北与安徽黄梅戏艺术界的友谊,密切了相互学习的关系,促进了黄梅戏在湖北的大普及、大发展、大提高。 在桂林栖的组织和领导下,安徽省还为西藏社会主义建设贡献了一份力量,支援西藏一个黄梅剧团。1959年12月初,剧团开始筹建。全省黄梅剧团、文工团和艺术学校中的黄梅戏演员,音乐工作者和舞台工作者,热烈响应,纷纷提出支援西藏的申请,到1960年2月剧团组建成功,共计39人,其中有演员23人,音乐和舞台工作人员11人。演员中有原省黄梅剧团的韩云、陈月环、刘延飞等人,安徽艺术专科学校的刘炳生等,省文工团的杨永凯等,他们都是在党的多年培养下,政治上比较进步、艺术上有一定成就的青年文艺工作者。剧团进藏之前,安徽省文化局举行酒会欢送支援西藏黄梅戏剧团,安徽省省长黄岩、省委书记处书记桂林栖等负责同志出席了酒会,并作了讲话。桂林栖勉励黄梅剧团的39位同志要为西藏社会主义建设多做贡献,他说:”支援西藏自治区,是代表安徽3000多万人民的心意。西藏是个好地方,剧团去了以后,要积极努力发展和提高黄梅戏,为西藏自治区各族劳动人民服务,让黄梅戏这个艺术之花,在西藏高原上灿烂开放。“《省文化局举行酒会欢送支援西藏黄梅戏剧团》,《安徽日报》,1960年2月16日。从此,处于我国高寒地区的西藏飘荡起了黄梅戏的歌声。 以黄梅戏为代表,桂林栖领导的安徽的文艺事业出现了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桂林栖不仅关心黄梅戏发展,而且也同样关心和支持安徽其它剧种的繁荣。在他分管文艺事业在这一时期,庐剧(倒七戏)、泗洲戏、话剧和徽剧都取得了丰硕成果。1957年安徽省庐剧团和蚌埠市泗州戏剧团到北京演出,获得了巨大成功,得到了赵树理、艾芜和戴不凡等人的高度赞扬。王长安:《安徽戏剧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342页。安徽省话剧团在全国首届话剧观摩演出中,凭独幕话剧《归来》夺得了演出、剧本创作一等奖和导演、演员、舞美等各项奖。频临危机的徽剧在恢复、继承和发展方面也卓有成效,1959年进北京演出,受到周恩来及首都文艺界的称赞。王长安:《安徽戏剧通史》,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第321页。 文学和艺术的创作这时也呈现出了百花齐放的景象,涌现出了一批在当代文学史上有较大影响的作家和诗人。陈登科的小说《活人塘》、鲁彦周的话剧《归来》、吴晨笳的短篇小说《姐妹》、吕宕的电影文学剧本《鸦片战争》(拍成电影后改名为《林则徐》)等在全国文坛获得好评。1954年,诗人严阵发表的长篇叙事诗《老张的手》成为当时全国最佳诗作之一。安徽省历史学会编:《安徽六十年》,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32—133页。 所有这些文艺成就的取得,固然是文学家、艺术家和诗人们不懈努力的结晶,但这也是桂林栖正确执行了党的的文艺路线、方针和政策,大力鼓励文艺发展的结果。作为当时分管安徽文艺事业的省委领导,桂林栖在执行党的正确文艺路线、方针,鼓励文学艺术创作方面,付出了巨大心血。 四、领导江淮驱瘟神 解放前,安徽卫生事业非常落后,劳动人民健康常常受到传染病和寄生虫病的威胁,因病家破人亡者司空见惯。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非常重视人民的身体健康,大力发展卫生事业。在中共安徽省委领导下,安徽卫生事业有了长足的进步。桂林栖是省委分管卫生事业的主要领导,同时也是全国血防领导小组成员,为当代安徽省卫生事业发展做出了巨大成绩。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领导安徽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 近百年来,安徽省流行血吸虫病在中外医学文献上时有报告。建国前因战火频繁,国事凋敝,对于血吸虫病没有任何预防和治疗措施,任其猖獗。据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调查统计,全省近千万人受到血吸虫病的威胁,居民血吸虫患病率一般在20%~30%,高的达80%以上,约40多万人患病;23个县市因流行血吸虫病而毁灭的村庄363个,荒废的良田近470万公顷,全家死绝的有1909户;数十个村庄变成了”罗汉村“、寡妇村;血吸虫病成为”农村经济之大患,民族健康之威胁“,送走”瘟神“,消灭血吸虫病是安徽血吸虫病流行区人民迫切的愿望。章学和:《党的血吸虫防治工作方针在安徽的贯彻》,《安徽社会主义时期党史资料专题集》(第一集),安徽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第248页。 安徽解放之初,党和政府就十分关注劳动人民的健康问题,开始了血吸虫病的防治。因解放战争需要,安徽省暂分为皖南、皖北两区时,毛泽东就注意到了安徽血吸虫病问题,亲自过问这件事情。在毛泽东的关心下,1950年11月华东局在皖南歙县西干成立华东第一血吸虫病防治所,1951年改名为皖南血防所,安徽血吸虫病防治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1952年安徽省建制恢复后,省委省政府非常重视血吸虫病的防治工作,逐步健全了血吸虫防治机构。1952年7月,皖南血防所交由省直接领导,改为安徽省第一血防所(后迁屯溪隆阜改名屯溪血防)。又从皖南血防所调蒋劳生等去安庆新建安徽省第二血防所(后改名安庆血防所),并相继建立歙县、绩溪、宣城、贵池、望江、宿松、湖东(今枞阳)等县血防站。为加强领导,各所均由副专员兼所长,各站由副县长兼站长,所属中心组由副区长兼组长,乡设专职血防指导员。此后,进行调查摸底,每确定一个流行县,就立即建立一个血防站,流行范围小的建立直属地区的血防组。截至1956年,前后4年时间,全省共建立3个血防所、30个血防站、5个直属组、198个区中心组,拥有各类病床12080张。为便于指导全省血防业务,1955年底在合肥成立安徽省血吸虫病防治所。血防机构的健全,为血吸虫病的有效防治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在健全血吸虫防治机构的同时,为尽快消灭血吸虫病,安徽省委、省政府加强了对血防事业的组织领导。1955年3月,安徽省人民委员会在《加强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的指示》中提出”结合生产,动员群众,全面预防,重点治疗,控制发展“的方针。(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中共安徽省委党史工委安徽省档案馆:《中共安徽省委文件选编》(1955—1957),安徽省新闻出版局,1994年版,第83页。8月26日至9月4日又在合肥召开有省各有关部委、各流行区行署分管专员和县市卫生科、血防所站负责人参加的安徽省第一次血防工作会议。这次会议还邀请了中央卫生实验院华东分院、江苏无锡血防所的代表参加。会议在桂林栖副省长主持下讨论和部署了开展大规模治疗的措施,决定由省血吸虫病研究委员会组织省内临床专家陈祖厘、江顺林、汪国良等组成血吸虫病治疗技术辅导组,深入基层进行技术指导和抢救危重病人,并将设在芜湖的第五康复医院改为血吸虫病医院,作为血吸虫病临床科研的基地。与此同时,全国血吸虫病研究委员会也组织一批著名的临床学家赴安徽巡回辅导。 1955年12月,安徽省防治血吸虫病委员会正式成立,桂林栖担任主任委员,副主任委员为张世荣,委员有魏心一、丁明志、干仲儒和陈超常等16人。26日,安徽省委书记曾希圣在省党代会上传达毛泽东主席”限期消灭血吸虫病“的指示,要求各级党委把抢治血吸虫病人作为巩固和发展农业合作化的头等大事,并且成立了以桂林栖为组长,卫生厅长赵一鸣为副组长,有各有关厅局参加的安徽省委防治血吸虫病8人小组,负责日常工作。安徽省卫生志编纂委员会:《安徽血吸虫病防治志》,黄山书社,1990年版,第8页。次年1月,改名为中共安徽省委血防领导小组。从此,安徽省血防事业进入了由省委省政府统一领导科学有序的新阶段。 为了推动血吸虫的防治事业的顺利进行,在桂林栖的领导下,各部门加大宣传力度。1956年3月1日,省卫生厅和安徽人民广播电台,联合举办血吸虫病防治运动广播动员大会。桂林栖在广播大会上作动员报告,卫生厅朱世汉副厅长、农业厅张世荣厅长作报告,安徽医学院赵韵闻教授和省人民大表大会代表、中医王任之等也在会上发表谈话。青年团安徽省委,省民主妇联等单位负责人在会上向全省青年和妇女讲话。3月2日、4日和5日,进行了重播。这次广播大会主要是配合芜湖、安庆两专区开展血吸虫病防治运动的,吹响了安徽血防事业的号角,掀起了防治血吸虫病的大规模群众运动。 为了有效防治血吸虫病,在省委领导下,尤其是在桂林栖领衔的血防小组的具体指导下,全省血防队伍得到充实,经费进一步增加,科研有了长足进步,药品供应有了保证。因此,1956年安徽血吸虫病的防治有了明显进步。从血吸虫治疗病人数量来看,1956年收治的病人数由过去每年几百人陡增到的1万余人。就在当年冬季,血吸虫病的治疗方法也取得了突破,那就是锑剂3日疗法在技术上的成熟,并开始普遍推广。至1959年,全省共治疗患者44万余人。 血吸虫病感染性强,加上在安徽流行区域较广,因而只凭治疗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随着血吸虫病防治工作的进行,安徽省委和血防小组在”重点治疗“的同时,提出了”全面预防“的方针。 最初的预防措施是侧重于管粪、管水和个人防护,然而由于当时农业生产条件限制而无法推行下去。接着,专家们又提出通过消灭血吸虫中间宿主钉螺来切断血吸虫病传播链的办法,并开始尝试药物灭螺,但也没有找出经济有效的药物。无奈之下,政府曾一度发动群众捕捉钉螺,耗费巨大却无法达到预防效果。1953年绩溪县群众进行农田水利建设时发现,填旧渠开新渠可以消灭钉螺,于是便产生了生态灭螺方法。 1956年12月7日,中共安徽省委向血吸虫病流行区各级党委发出通知,要求在冬季兴修水利中,每一口塘、每一条沟的工程都要结合灭螺。此后每年冬春两季都有一次结合兴修水利的灭螺运动。在防治血吸虫病的灭螺运动的过程中,无论是宣传动员还是组织领导,桂林栖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1958年6月召开了安徽省血防治疗工作会议,布置了夏秋季任务。当时正值大跃进运动开始,会议提出了”鼓足干劲、乘胜前进,加速消灭血吸虫“。桂林栖在会上对于血吸虫防治提出了四点内容:一、常年灭螺队要抓紧领导,没有建立的要迅速建立起来,应当由灭螺队包工包灭;二、做好湖沼地区灭螺的调查研究工作,为大规模的开展灭螺做好准备;三、粪便管理的质量要进行检查;四、积极向群众进行个人防护教育。《省血防治疗工作会议布置夏季秋季任务》,《安徽日报》,1958年6月20日。 9月,省委血防领导小组在繁昌召开现场会,桂林栖在会上说:”现在有些地方已百日无雨。越是有自然灾害,越是要加强防治工作。即便是赤地千里,防治工作也要保持跃进的势头。“疫区农民虽然生活极其艰苦,但对灭螺仍保持着轰轰烈烈的劲头。当时,含山县的谢集、褒山两个公社,每天出动万人,将全社所有的沟、塘、坝、库都重新安排,无用的填掉,有用的开新填旧,填不掉的用火焰喷射器烧。血防人员白天做灭螺的技术指导,晚上背着火焰喷射器烧田埂,吃住在田头,日夜不归。谢集公社有个泉水塘——汤湖潭,灌溉田地千亩,潭里钉螺密集,灭螺难度很大,公社便将这里的灭螺任务交给常年灭螺队。队长严德华原是晚期血吸虫病人,治好后身体还很弱,他便跪在潭边灭螺,连续干了两个多月,终于把汤湖潭彻底”翻新“,消灭了钉螺。谢集公社和谢集血防组分别荣获全国农业先进单位和周恩来总理签署的全国除害灭病先进集体称号,褒山公社代表还荣幸地获邀去北京参加国庆10周年观礼。 至1959年冬,全省灭螺面积达4亿多平方米,大部分流行区的疫情获得有效控制。这年9月,毛泽东视察安徽,在省博物馆看到安徽血吸虫病防治工作取得的成绩,表示非常满意。12月,以血防为主要内容的安徽除害灭病成果,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为全国农业先进工作者代表大会展出,在全国产生了良好影响。 第七章 探索农村改革鞠躬尽瘁 由于1959年庐山会议中断了纠”左“的进程,新的更大规模的第二次”大跃进“高潮在反右倾的政治高压下,再度席卷全国。主要是严重的”左“倾错误,再加上当时严重的自然灾害,中国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困难时期。 安徽同全国一样,在”左“的路线方针指导下,”大跃进“、人民公社一哄而起。1958年,全面发动大办人民公社,仅一个多月时间,全省实现了人民公社化。”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瞎指挥风和干部特殊化风等”五风“迅速蔓延和泛滥开来,挫伤了农民群众的生产积极性,给安徽农村经济的发展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后果。据时任中共安徽省委常委、农村工作部部长的张世荣回忆:”从1958年到1960年,由于五风危害,当时农村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粮食产量大幅度下降,群众生产情绪低落,国民经济遭受严重挫折,群众生活极为困难。“安徽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安徽省经济文化研究中心合编:《1961年推行”责任田“纪实》,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0年,第40页。1959年,安徽省粮食总产量降至140.2亿斤,但粮食征超议购达到69.68亿斤,占总产量的近50%。1960年,粮食总产量继续下降,只有134.92斤,而征超议购达49.74亿斤,比例仍达37%。粮食大幅减产和高征购比例,使群众的口粮严重不足,一些地方开始出现非正常死亡现象。至1960年底,全省人口下降到3043万人,比1959年底减少了11.21%。”农村中由于粮食严重不足,出现了严重的饿、病、逃、荒、死的现象。“安徽省人民政府:《安徽五十年》,中国统计出版社,1999年,第616至617页。当时的境况诚如桂林栖当年所写的诗中所云:”今年似与往年殊,时令依违适也无。“安徽广大干部心情极为沉重。 为迅速扭转困难局面,毛泽东一方面鼓励自力更生和艰苦奋斗,另一方面强调调查研究和实事求是。在深入调研的基础上,党中央和毛泽东于1960年冬决定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正是在响应毛泽东的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强调实事求是的大氛围中,人们寻找多种途径来度过难关。最为突出的尝试是各种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出现和推行。这些不同形式的生产责任制,不仅有效地促进了农业生产的恢复和发展,而且对农业集体化之后适合我国农村生产力水平的生产管理方式作了积极探索。在调整农村生产关系方面,中共中央于1960年11月3日发出了《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即”十二条“。接着,中央又于1961年3月讨论和制定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简称《农业六十条》),其后农村人民公社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到相当于原来初级社规模的生产队,农民的积极性有了较大提高。同时,包括包产到户在内的各种形式的农业生产责任制度,在全国许多地方如甘肃、浙江、四川、广西、福建、贵州、广东、湖南、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等省区,自发地、不同范围的出现和兴起。贵州全省覆盖范围大约达到40%,甘肃、浙江、四川的个别地、县达到70%,广西、福建个别县也达到40%。 最早在全省范围对包产到户加以支持和引导的,是中共安徽省委。为生产自救,安徽少数农民自发搞起了包产到户。1961年2月安徽省委在合肥市郊南新庄生产队进行试点,形成了在计划、分配、大农活、用水、抗灾等方面实行统一管理(即”五统一“)下的”责任田“,实际上是包产到户的形式。它最大的好处,就是农民有了生产自主权,将农民的获益同产量联系在一起,因而比较直接地体现了按劳分配的原则。由于”责任田“效果明显,更多的农民纷起仿效。1961年春天,安徽各地农民普遍要求实行”责任田“。安徽省委开始在全省逐步试验、推行责任田办法,即在”五统一“(计划统一、分配统一、大农活和技术性农活统一、用水管水统一、抗灾统一)基础上,实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全奖全赔。这个办法,是由华东局第二书记、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率先提出和倡导的。时任安徽省委常务书记的桂林栖,则是责任田的推行和完善的主要执行者。 桂林栖的工作作风历来脚踏实地,求真务实,他在推行责任田问题上的坚决态度,与他长期深入联系群众、了解基层息息相关。1958年8月,安徽全省开始大办人民公社,当月建成的公社即达1878个。月余后,原来的16824个高级农业社被合并为1048个公社,入社农户达到全省农户数的99.8%。而至当年年底,农业总产量却出现下滑现象,连号称双季稻高产的桐城县都闹起了粮荒。同年12月3日起,桂林栖先后赴桐城县的石河、范岗、挂镇、孔城、高桥公社、安庆的东风公社和岳西县的鹞落坪等地,调研农业生产问题。当时桐城县发生了一起不可思议的事件:一向以粮食高产闻名全省的徐河公社,竟然有几十个农民跑到一河之隔的怀宁县金拱粮站哄抢粮食。桂林栖连夜派公安厅相关人员赶去调查情况。在桐城县委会议室听取汇报后,桂林栖心情异常沉重,他沉思良久,对县委负责同志说:”张安国同志呀,看来天下并不太平啦!我们的脑子要冷一冷喽,倘若真的缺粮,老百姓饿肚子,那麻烦就大了!“此时的桂林栖,对大办人民公社的负面效应,已经有所预感和警觉。1959年3月,桂林栖在安庆怀宁县皖河公社的庆洲、五圩、东方红大队和龙泉公社检查农业生产,并出席安庆地区县委书记会议,3日返回合肥途经桐城县大关公社小关生产队时,社员围车请愿,坦言:”桂政委,我们食堂断炊了,只能靠野菜、树皮、草根填肚子!“实地调查后,桂林栖愁眉紧锁,指示迅速安排调粮以解燃眉之急。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在桂林栖的心里却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和警醒,其后他开始深入全省各地农村反复调查,掌握了很多真实情况,以面对面的形式聆听了各阶层农民心底的呼声。当安徽省委决定在全省试行包产到户时,桂林栖义无反顾、不遗余力地投入到责任田的试点、完善和推行工作中去。 责任田在全省全面推行之前,安徽省委曾有一准备阶段。1961年3月6日,省委书记处会议讨论了曾希圣亲自抓的合肥南新庄责任田试点材枓,决定扩大试行责任田。会后,根据曾希圣亲笔写的提纲和书记处讨论的意见,起草了《关于包产到田责任到人问题(草稿)》。3月7日上午,书记处会议决定由书记处的同志携带草稿(非正式文件)分头下去进行传达,组织试点。草稿后经两次修改,称作”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试行办法,一面向下传达,一面等待即将召开的广州会议请示中央的结果。到3月份,安徽有不少县已着手搞了一两个试点,还有一些社队自发搞了责任田。1961年3月14日晚,省委召开地市委第一书记电话会,桂林栖代表省委讲话,指出各地在试行中出现的一些新问题,主要有:一是集体活派不动,二是社会舆论说是分田。要求各地解决好这两个问题。《桂林栖同志在地市委第一书记电话会议上的讲话》,(62)38卷1号,安徽省档案馆。针对”定产到田、责任到人“是分田单干的不利舆论,桂林栖经与省委负责同志商定,将其更名为”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解除了一部分人的思想顾虑。他强调,凡试行责任田的社队,一定要坚持”五统一“,并对”三包“、定产、划分责任田、定工、耕畜饲养等一系列12个方面的问题逐一作出解释和要求。这次会议和桂林栖的讲话,对责任田在全省范围内的推行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为解决农村的困难,中央高层艰苦探索。毛泽东亲自组织和领导三个调查组在浙江、湖南、广东等省农村进行调查。1960年11月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当前政策问题的紧急指示信》下达后,农村形势已逐步好转,但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社员与社员之间的平均主义问题仍未解决。中央认为,必须在总结过去3年多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制定一个农村人民公社的工作条例,把农村人民公社中存在的问题作一个系统的解决。为此,在毛泽东直接领导下,成立了起草委员会。1961年2月下旬,毛泽东领导的各调查组汇集于广州,同部分地方负责同志一起,在毛泽东主持下,着手起草《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3月11日至13日,中共中央分别在广州和北京召开了”南三区“会议(即华东、中南、西南)和”三北区“会议(即华北、东北、西北),参加会议的有各地区的中央局和省、市、自治区党委的负责同志。毛泽东主持了”南三区“会议,刘少奇、周恩来、陈云、邓小平主持了”北三区“会议。这两个会议的主题,都是讨论和制定《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即”六十条“)。从3月14日起,这两个会议合并为中央工作会议,在广州举行。在毛泽东的主持下,中央工作会议讨论和通过了《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会议期间,曾希圣每天都与在合肥主持省委工作的同志保持着联系。省委常委专用的电话机旁,昼夜24小时都有人值班,随时听取曾希圣对试行责任田工作的指导意见,并及时将省内情况汇报给他。在广州会议上,曾希圣把试行责任田的(草案〉送交中央和中央有关部门的一些负责同志征求意见,还在华东小组会上作了介绍。与会者对此议论纷纷,持不同意见者居多,有人认为责任田是”组织起来的单干“,有人称之为”农民向国家交地租“,有人婉转地说,这是”回到土改分田的时候了“,也有人明显地采取回避态度,说这个草案看不大懂。当然也有赞成的,如邓子恢就对此加以肯定。为了消除误解,取得中央支持,3月15日上午曾希圣与山东省委书记处书记谭启龙一起到毛泽东住处。曾希圣把试行”责任田“的由来、好处和可能出现的问题及解决办法等,逐一向毛泽东作了详细汇报。毛泽东听说实现”责任田“能较快地增加粮食产量,当即答复说:”你们试验嘛!搞坏了检讨就是了,如果搞好了,能增产10亿斤粮食,那就是一件大事“。曾希圣传达广州会议精神,1961年3月28日,原件存安徽省档案馆。曾希圣很高兴,立即打电话告诉桂林栖,兴奋地说:”现在已经通天了,可以搞。“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关于”责任田“的几个参考材料》,1962年7月20日,安徽省档案馆。 接到曾希圣的电话后,在家主持省委工作的桂林栖立即决定有组织有计划地推行”责任田“。3月15日当晚,省委把《关于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试行办法草案》修改为《关于推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办法的意见(第二次修改稿)》,连同省委推行责任田的一封信,连夜发给各地、市、县委第一书记。省委在信中指出:”关于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办法,我们又作了第二次修改和补充,现发给你们。希你们有计划有步骤地全面推行。“”这个办法既符合社会主义原则,又符合中央关于当前农村人民公社十二条政策,对调动广大群众的生产积极性,加强社员的责任心,恢复与发展农业生产有很大意义,在试行中,得到广大群众的拥护。但是,在推行中要注意加强领导。省委、地委、县委和工作组的负责同志都要深入到各个生产小队,进行细致地检查和帮助,对可能发生的‘各顾各’,‘争先恐后’,‘不照顾困难户’的问题要和群众一道研究,订出妥善办法加以防止,对群众可能发生的误解要认真地解释清楚,务使这一办法得到正确地贯彻。“中共安徽省委办公厅:《有关”责任田“办法的文件汇编》,第19页,1962年3月29日,安徽省档案馆。省委的这些措施,对责任田在全省的推行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3月17日,桂林栖同志亲拟批语,由省委批转了张世荣《关于广德县誓节公社牌坊生产队实行包产到队定产到田责任到人的工作报告》。这是省委为推行”责任田“向全省地市县委发出的第一份文件。于是,全省立即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全面推行”责任田“办法。 为了全面了解责任田实际试行情况,省委要求省级领导下基层调查汇报。在向省委所作的责任田试行情况的汇报中,桂林栖的汇报所述材料具有广泛代表性。1961年8月7日,桂林栖向省委作了关于太和县试行责任田情况的汇报。”汇报“说,太和县有81.4%的生产队实行责任田,经过夏收、夏种、夏管的考验,明显的表现是:1、劳动力充分利用,社员说过去干活是干部挨门找,社员装病、老,明是去干活,暗地去睡觉;现在是干活不用邀,个个头里跑,老少都下地,家家闲人少。不仅整、半劳力得到充分利用,而且劳动效率也大大提高。2、耕畜、农具显著增加。全县实行这个办法4个月时间,已购买耕牛4200头,其中1200头是群众自筹资金买的,大小农具也增加了不少。社员说:”去年农具往外丢,今年农具往家添。要不是实行这个办法,那有心肠添这些东西。“3、生产面貌大大改变。一是种的多。去年全县抛荒29万亩,今年除留2万亩晒垡地外,其余耕地全部种上庄稼。二是管得细。秫秫普遍锄了五六遍;黄豆据说1957年只锄一遍,1960年未锄,今年一般锄了两遍,部分锄了三遍;红芋都进行了补苗、拔草、冲垄、翻藤。在解决了大田与自留地争肥矛盾以后,各种作物施肥量显著增加。不少地方还发现社员自动出钱买肥施地、买种补种、买药灭虫。三是长得好。我们在160华里的沿途看到,庄稼长得都比较均匀,没有草荒,秋粮作物中秫秫长得最好。往年这里秫秫穗头的基部都是壳多粒少,而今年从上到下都是子粒饱满。据70多岁的老农说,是40年来所罕见。山芋秧苗也多数生长茁壮。桂林栖在”汇报“中还说,开始尽管有几种办法同时并存,在太和县曾经有老办法,有包产到组的办法,有责任田新办法,但当实践显示出包责任田确比其他办法有更大积极作用时,干部推行这个办法的态度也就由摇摆转为坚决,原来的多种办法也就自然趋向于单一的即包责任田的办法。”汇报“最后说,从阜阳全区来看,对执行包责任田新办法,凡是抓得早、搞得快的地方,夏季生产都搞得较好。亳县因抓得晚,6月下旬才布置全面推行,就很被动,生产搞得较差,全县抛荒21万亩,草荒40万亩,与太和县庄稼生长情况成为鲜明对比。未推行责任田的亳县县委现在已感到吃了亏,下定决心全面推行责任田新办法,力争在秋种中摆脱现在的被动局面。《桂林栖同志关于太和县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情况报告》,1961年8月7日,(61)4卷《关于责任田问题材料》6号,安徽省档案馆。 桂林栖的报告与其他领导人的报告一样,证实推行责任田取得喜人效果,这极大增强了安徽省委对推行这个办法的信心和决心。1961年9月12日的省委整风整社工作会议上,桂林栖代表省委就进一步推行责任田作专题发言,强调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推行中,要注意总结经验,解决存在问题。一是要提高干部认识,真正做到思想通、政策通、办法通,以确保改革正确地推行;二是相关奖惩一定要兑现,尤其是超产奖励;三是要特别照顾好困难户,不能”各顾各“;四是大农活要包工到组;五是要加强对大农活质量的有效监督,保证”五统一“的执行。这是一次阶段性的工作回顾和总结,对责任田推行过程中的方向性问题作出了明确的界定。9月21日至22日,省委再次召开整风整社工作会议,桂林栖代表省委作总结报告。在这个长达1.97万多字的报告中,对责任田予以了充分肯定,报告认为:”半年来的实践证明,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对加强社员责任心,调动社员积极性,发展农业生产,起了很大的作用“。桂林栖根据事实材料,阐述了这个办法的许多好处,强调它不是单干,不会形成两极分化,不会加重社员私心和对土地私有观念。报告指出:”有些人认为这个办法是权宜之计,并非长久之策,怕搞了以后再变。这种顾虑也是不必要的。因为,办法是不是要变,要看实际效果来定。如果这个办法确能调动积极性,增加生产,不仅不会变,而且要作为一个好的经验,加以普遍推广;如果这个办法不能增产,不利于社会主义,那就不能不变。根据现在各地试行的情况来看,这个办法群众非常拥护,有的大队干部不愿意实行,生产队就偷着实行,有的县原来不实行,现在群众对领导施加压力,不实行不行。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既符合社会主义原则,又能促进生产,是完全应该坚持实行的。“报告全面总结了全省推行责任田半年以来的整体情况,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角度,回答了相关争议,并就下一阶段的工作进行了宏观部署,并着力强调了四个方面的问题:认识问题、政策问题、领导问题和各项具体工作的执行问题。报告强调,为了坚持”五统一“,”生产队长以上的干部都要训练,有工作队的地方,作业组长也要训练“,”真正做到思想通、政策通、办法通。“《桂林栖同志在省委整风整社工作会议上的总结报告(摘要)》,1961年9月21至22日,(62)38卷1号,安徽省档案馆。这次会议还形成了一份文件:《关于继续认真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意见(初稿)》。安徽省委信心十足,决定把责任田办法坚持下去,并在实践中不断予以完善。 但是,责任田的推行却出乎意料地一波三折。对于实行包产到户等农业生产责任制,党内从一开始就有不同看法,尤其在高层意见不一,就是毛泽东本人也是摇摆不定。如前所述,先是1961年3月中央广州工作会议上,毛泽东同意进行试验。而就在广州会议期间,正当安徽准备全省广泛试行”责任田“时,毛泽东秘书田家英的一封信,又使毛泽东的主张发生了变化。当时田家英将一份关于安徽”责任田“的材料送给毛泽东,并写了一封信。这份材料反映了一些缺乏劳动能力的社员,特别是孤儿寡妇在生产和生活上遇到的困难,并担心会动摇集体经济的方向。毛泽东立即将这份材料连同田家英的信批给中央几位负责人和柯庆施传阅,又通过柯庆施转告曾希圣”责任田“”可以在小范围内试验“。《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484页。由于柯庆施传达的这个指示与3月15日毛泽东直接对曾希圣说的话含意有所不同,后者限制了试验面。因此,曾希圣于3月20日给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彭真、柯庆施等领导人写了一封信,信中比较详细地说明了”责任田“的做法和积极作用,也指出了实行这一办法的缺陷和克服这些缺陷的措施。他认为好处明显,大于坏处。对曾希圣的这封信,毛泽东没有明确表态。1961年7月,毛泽东路经蚌埠,对赶到蚌埠汇报省委检查前几年工作中教训和推行责任田情况的曾希圣,毛泽东说了一句:”你们认为没有毛病就可以普遍推广。“此后不久,毛泽东对包产到户持否定的态度越来越明显。1961年8月23日至9月16日第二次庐山会议期间,毛泽东写批语的材料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关于各地贯彻执行”六十条“的情况简报》。批语指出,要认真解决十个问题。这十个问题之五就是:在生产力破坏严重的地区,相当一部分干部和群众对集体生产丧失信心,以致发展到”按劳分田“、”包产到户“、”分口粮田“等。可见对此已持批评意见。1961年9月29日,毛泽东给中央政治局常委写信提出:”我的意见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即基本核算单位是队而不是大队。“至此他认为,把基本核算单位下放到生产队,人民公社运动中出现的平均主义问题便基本解决了。正因如此,他认为责任田可以不搞了。在10月6日晚由毛泽东主持召开的专门讨论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问题的中央局第一书记会议会前,毛泽东印发了胡耀邦报送他的《二十五天三千六百里路的农村察看》报告,同意胡耀邦的担忧:一些地方实行分田到户或包产到户,会导致整个社会生产力水平降低。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1949—1976》(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179—1180页。11月13日,中共中央在《关于在农村进行社会主义教育的指示》中强调:”目前在个别地方出现的包产到户和一些变相单干的做法,都是不符合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原则的,因而也是不正确的“,并要求”逐步地引导农民把这些做法改变过来“。同年12月,毛泽东表示,农村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以后,不能再退了,这是最后的政策界限,”责任田“这类办法没有必要再试行下去。12月15日,在江苏无锡他找江苏省委第一书记江渭清、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等去汇报,毛泽东强调要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还特别指出一点:”包产到户这事,不可干。“当时,毛泽东曾问曾希圣:有了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是否还要搞责任田?并提出:生产开始恢复了,是否把这个办法改回来?曾希圣鼓足勇气,实事求是地回答说:群众刚刚尝到甜头,是否让群众再搞一段时间?毛泽东没有表态。 由于毛泽东没有明确表态不同意继续搞责任田,加之中央于1962年1月份召开的七千人大会前期,对责任田也未加指责,于是,安徽省委决定1962年继续推行责任田。1962年1月27日,也就是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期间,安徽省委发出了《关于实行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和加强田间管理责任制中几个问题的通知》。省委在家主持工作的桂林栖,于1962月2月3日主持召开了有各地、市、县委书记和省直各单位负责人参加的电话会议,桂林栖代表省委讲话。他指出,”我省去年在贯彻六十条的前提下,实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的办法,起了很大作用。尽管有些地方出现了不少问题,如大农活不统一做,有些单位产量没有交齐,对困难户照顾不够等等,但是,促进了生产发展,增加了社会粮食总产量,这是个客观事实。如果说这个办法搞错了,搞坏了,是不合事实的;另一方面,也有一些人只看到生产搞的好,走了样子也不积极去纠正,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也是不对的。“对于下一阶段的责任田问题各地如何继续贯彻执行,桂林栖代表省委提出三条意见:1、凡是已经采用这个办法的地方,应当在抓好”五统一“的前提下继续试行。搞得不好的,特别是走了样的,必须大抓”五统一“;2、凡是走了样子的单位,经过努力工作,”五统一“仍旧抓不起来,群众又确实不愿继续实行,可以实行老办法;3、包产到组,实际上是又增加了一级。已经实行的,应该在加强教育的基础上,立即纠正过来。《桂林栖同志关于实行以生产队为基本核算单位问题和生活安排问题的讲话》,1962年2月3日,会议文件491号,安徽省档案馆。桂林栖先后四次代表省委在全省性会议上所作的主旨讲话,均旗帜鲜明地表达了对推行以责任田为主要形式的农村改革的肯定,也实事求是地总结了经验教训,加强了对推行责任田的政策规范和指导。 在责任田的推行过程中,桂林栖始终坚持深入群众、深入基层,尊重实践,广泛开展调查研究。为在全省范围推行责任田和及时解决出现的问题,可谓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在主持省委书记处日常工作期间,桂林栖先后赴安庆、宿县、蚌埠、阜阳等地市委及桐城、枞阳、肥西、全椒、滁县、来安、定远、凤阳、嘉山、怀宁、寿县、凤台、灵璧、太和、界首、亳县、涡阳、蒙城等20多个县,耐心解说政策,鼓励干部,发动群众,全力协助省委将这场农村改革不断推向深入发展。1961年8月上报省委的《关于太和县推行田间管理责任制加奖励办法的情况报告》,就是在深入田间地头调查真实情况的基础上拟就的,字里行间洋溢着对广大人民群众生活的关注和对推行责任田改变严峻现状的热切期望。在桐城蹲点期间,桂林栖以省委书记处书记身份兼任中共桐城县委第一书记,为了真正实现蹲点调查,他几乎把家也搬到了桐城。粮荒事件发生后,他决心用”沉到底“的办法,搞清事实真相。1959年3月省委在东至县召开地、市、县委第一书记会议期间,他带人”溜“到桐城,直接赶往徐河公社,一连看了18个生产队的食堂,几乎家家揭不开锅。食堂里空无一人,灶台、饭桌积满灰尘。桂林栖说:”一切都明白了,现在一切私心杂念都要丢掉。“根据他的指示,县委迅速安排缺粮社队的群众口粮问题,一次返销了2000万斤粮食,全县许多食堂重新升起了炊烟。这次”开仓放粮“,使桐城县众多农民受惠,大大减少了因断粮而导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面对50年代后期普遍存在于安徽农村的”上工一条龙,干活大呼隆,出勤不出力,记的一样工“现象,桂林栖决定到群众中去,倾听各阶层农民的真实意见。1960年1月27日,正是农历除夕之夜,桂林栖在县委负责同志的陪同下,于茫茫夜色中步行赶往距离县城5华里的石河公社红旗生产队,和社员一起吃山芋饭过年。饭后召开的座谈会上,桂林栖鼓励大家说真话,他明确表态:”我就是要听听各方面人的意见。“座谈会结束后,他充分肯定了大家的发言:”今天你们讲的不错,值得我老桂子好好想想。“时至1961年,安徽省委开始在全省逐步试验、推行责任田后,为了做好桐城的工作,桂林栖多次同县委负责同志谈话,鼓励他们胆子要大一些,他说:”你们县委是否真正承认桐城有‘五风’,如果有,那么实行新办法(即责任田)是克服‘五风’最根本的办法。“其后,桂林栖安排了两个调查组,同时进驻一河之隔、条件基本相同的两个大队——搞了责任田的龙潭公社龙潭大队和未搞责任田的老梅公社老梅大队,进行全面对比调研。为期10天的调查结果显示,新办法与老办法孰优孰劣,泾渭分明:仅从早稻单产增产幅度看,龙潭大队比老梅大队要高出27%。事实胜于雄辩,桐城县当即决定于1962年全面推行责任田。 1962年,中央七千人大会临结束时,有人提出意见,感到会议时间太短,还有不少心里的话没有都讲出来,其中反映比较强烈的就有安徽代表。本来在七千人大会上被定为全国重灾省的,是河南、山东、甘肃、青海四省,安徽不在其列。而1月底中央准备结束会议时,一封来自安徽的匿名信和另外几封来信,猛然搅动了看似平静的一池水面。几封信几乎都在传递着同一个信息:许多代表和他们一样,话没有讲完,还憋着一肚子气,省委压制民主,不让人讲话。为了充分发扬民主,也为了了解地方真实情况,毛泽东决定延长会议的时间,放手让大家讲话,开一个”出气会“,”解决上下通气这个问题“,”白天出气,晚上看戏,两干一稀,大家满意“。毛泽东还作了自我批评:”中央的错误,有些我要直接负责,间接的我也有责任。“1月30日下午,毛泽东在大会上作了长篇讲话,中心讲民主集中制问题,要求从中央到地方各级主要负责人要充分发扬民主。当晚,毛泽东召集中央常委和中央局负责人会议,决定常委几个人分别参加反映较大的几个省的会议,再用3天时间开小组会,放手让大家提意见。分派到安徽组的领导,是中共中央副主席刘少奇。 1月30日、2月3日、2月9日,刘少奇参加扩大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安徽大组的讨论并讲话。在此期间,还分别听取安徽省各地委的情况汇报,同中共安徽省委负责人个别谈话,调查了解和解决安徽省在过去几年中犯”共产风“、”浮夸风“等错误以及至今仍然”捂盖子“、不如实反映情况的问题。在大组讲话中,代表中共中央对安徽省过去几年发生的问题承担了责任,同时严肃批评了省委主要负责人的错误,要求安徽省参加会议的同志,充分发扬民主,实事求是地总结产生错误的原因,吸取教训,回去把工作做好。 2月3日,安徽省委主要负责人在安徽大组会上作了自我检查,但没有过关。2月7日,七千人大会闭幕。2月8日晚,毛泽东离开北京去外地。2月9日,省委主要负责人曾希圣再次在安徽大组会上作了第二次自我检查。他又一次深刻检查了自己所犯的错误,但对农业”三改“、水网化和”责任田“问题有所保留。他说:”至于三改、水网化、责任田到底错在哪里,我自己要进一步检查,还请同志们进行批评,以便在弄清是非的基础上,本着有错就改的原则改正。“最后,曾希圣提出,为了有利于安徽工作,请求调出安徽。也就是在这次安徽大组会上,刘少奇指出曾希圣推行责任田”犯了方向性的错误“,并宣布中央决定:免去曾希圣安徽省委第一书记的职务,调离安徽,改组安徽省委,由李葆华任安徽省委第一书记。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下卷),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版,第1080页。《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509页。1962年3月,新改组的中共安徽省委决定改正”责任田“。 然而,关于”责任田“问题的争议并未平息。桂林栖和党内不少本着实事求是精神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同志一样,仍然坚持认为在当时形势下推行责任田有很大的积极作用,中央高层不少领导如邓小平、陈云、邓子恢及田家英等也持支持这个意见。1962年5月的中央工作会议上,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部长邓子恢提出,有些地区,特别是受灾地区和山区分散地区,如果适合搞包产到户,农民也有搞包产到户的积极性,那就应该让他们搞。会后,他在中央党校、解放军总后勤部和政治学院等单位作报告,系统地阐述了对包产到户的意见。同年5月初,田家英到上海向毛泽东汇报时,也曾反映过农民要求包产到户的情况。毛泽东反应冷漠,对田家英说:”我们是要走群众路线的,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听群众的,比如要搞包产到户就不能听。“6月底,田家英结束了湖南调查,回到北京向在京刘少奇汇报调查情况,提出有关分田到户的意见,得到刘少奇赞同。7月6日,田家英向刚刚回京的毛泽东汇报了自己的意见:现在全国各地实行包产到户和分田到户的农民约占百分之三十,而且还在继续发展。与其让农民自发地搞,不如有领导地搞。等到生产恢复了,再把他们重新引导到集体经济上来。毛泽东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的主张是以集体经济为主,还是以个体经济为主?“一下子把田家英给问住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传1949—1976》(下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1230页。同月,毛泽东对陈云实行分田到户的主张亦极为生气。7月2日,中央书记处开会,讨论了包产到户问题。邓小平说:”恢复农业,相当多的群众提出分田。陈云同志作了调查,讲了些道理。意见提出是好的。“他还说:”不管是黄猫黑猫,在过渡时期,哪一种方法有利于恢复,就用哪一种方法。“7月7日,邓小平在接见共青团三届七中全会与会者时,又谈到了包产到户问题。他说:在全国,巩固集体经济,这是根本方向,但要承认多种多样的形式。有些包产到户的,要使他们合法化。现在,实行各种形式的包产到户的,恐怕不只百分之二十,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应该百家争鸣,大家出主意,最后找出个办法来。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1949—1978),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613—614页。 党内对责任田问题看法不一,特别是田家英、陈云、邓子恢关于包产到户意见的相关陈述,使毛泽东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冲击,他觉得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了。1962年8月,中共中央在北戴河召开中央工作会议。毛泽东在会上作了关于阶级、形势、矛盾的讲话。毛泽东说:现在有一部分农民闹单干,究竟有百分之几十?有说百分之二十,安徽更多。就全国来讲,这时期比较突出。究竟走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农业合作化要不要?”包产到户“还是集体化?现在就有单干之风,越到上层越大。他点名批评曾希圣是”代表富裕中农的利益“,”为天下中农谋福利“。《曾希圣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04年版,第513页。1962年9月24日,毛泽东主持召开的八届十中全会明确提出:”在农业方面,要继续实行党中央关于农村人民公社的各项政策,进一步巩固集体经济,进一步调动农民的集体生产的积极性。“毛泽东提醒全党”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安徽的责任田被当做”复辟资本主义“的”单干风“痛加批判。 在安徽,1962年3月,新改组的省委通过了《关于改正”责任田“办法的决议》,认为”责任田“实际上是包产到户,犯了方向性错误。同时又指出改正”责任田“要积极慎重,不可强迫命令,不要影响生产;凡是多数群众真正同意改的,就改过来;多数群众不愿意改的就耐心等待,绝不能闻风而起、强迫命令。在改正”责任田“的过程中,多数干部、群众对”责任田“恋恋不舍,要求继续保留。华东局农办副主任董家邦等人到来安县调查,对”责任田“作了肯定的积极的评价,认为对”责任田“问题应慎之又慎。中共太湖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钱让能和宿县符离集区委上书中共中央,陈述”责任田“推行后产生良好效果,要求保留”责任田“。1962年9月八届十中全会以后,安徽省在贯彻会议精神时,开展了对”三自一包、四大自由“和”责任田“的批判,认为推行”责任田“是典型的”复辟资本主义“的”单干风“;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就要彻底改正”责任田“。中共安徽省委和各地、市、县委从机关抽调干部派往农村,结合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做改正”责任田“的工作。到翌年春,全省农村绝大部分地方”责任田“被取消了,恢复了以生产队为基础的经营管理。 安徽的一批干部因为”责任田“问题在七千人大会后受到牵连,遭到批判,时任安徽省委书记处书记,积极支持和组织推行”责任田“的桂林栖更是首当其冲。可是,有长期的基层实践和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的桂林栖无怨无悔,始终坚持认为”责任田“是正确的,没有错。在形势急转直下的情况下,他依然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坚持真理的政治本色,保持者共产党人的光明磊落的坦荡胸怀。1962年8月2日,太湖县委宣传部钱让能写了一份《关于保荐责任田办法的报告——上毛泽东主席万言书》,就是由太湖县委第一书记谷志瑞交给桂林栖,由桂林栖转交李葆华,再由李葆华转呈中央和毛泽东的。桂林栖看了这份报告认为:”这个标题做得好,保荐二字用得好。“后来中央组织部负责人找桂林栖谈话,说桂林栖的问题主要是不主动揭发曾希圣,不承认”责任田“的错误,要他尽快转弯。桂林栖不为所动,没有采取具体行动。 1963年,桂林栖被送到中央党校学习。同期参加中央党校学习的,有刘格平、贾拓夫、张仲良、刘景范、黄静波、朱光、李广文等人,安徽省参加学习的还有省委书记处书记曾庆梅、宋孟邻。 在中央党校学习期间,桂林栖研读马列经典,笔耕不辍。按照中央党校教学计划,他系统地学习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著作,特别是认真研读《资本论》《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反杜林论》《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自然辩证法》《国家与革命》《矛盾论》《实践论》等。在学习、研究马列经典著作时,他注意结合具体实际工作的经验教训,注重改造个人世界观,始终保持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 在经典著作之外,桂林栖还注重对中国历史、中共党史、联共布党史的学习。桂林栖认为,学习历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必须进行长期的钻研比较,在扩大历史知识面的同时,深刻理解和把握时代背景和发展脉络,注重研究建立于史实和逻辑之上的因果关系,一分为二,求真务实。他尤为赞赏范文澜的《中国通史》,认为其观点鲜明,体例严谨,文笔流畅,是研究中国社会历史发展基本规律的一部优秀著作,因而进行了系统、全面的研读,并作了不少批注。 桂林栖还对中国古典文学特别是唐诗宋词情有独钟。早在烽火连天的战斗岁月,他就经常即兴赋诗填词。新中国成立以后,每当看到社会主义建设蓬勃发展、广大人民群众安居乐业,他亦意兴勃发,经常挥毫作诗。为此,他还大量接触文艺理论方面的著作,如贺拉斯的《诗艺》、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黑格尔的《美学》、康德的《判断力批判》等等,特别是我国南北朝时期文学理论家刘勰的《文心雕龙》,最得桂林栖偏爱,认为此书以孔子美学思想为基础,兼采儒道两家之长,道出了语言文学的审美本质。除诗词歌赋以外,桂林栖对中国古代一些针砭时弊,直指人心的作品也饶有兴趣,如清末刘鹗的”谴责小说“代表作《老残游记》,他赞同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其的评价:”叙景状物,时有可观。“ 1963年2月,中共中央召开工作会议决定在农村开展以”四清“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1964年秋至1965年夏,桂林栖到河南新乡七里营公社参加这项运动。在河南期间,他继续研究农村、农业问题,进一步加深对中国农村、农民和农村工作的认识,对做好农村工作有了一些新的感悟,这充分体现了他孜孜以求、百折不挠,勇于坚持真理和修正错误的磊落襟怀。 1965年底,桂林栖被调离安徽,分配到唐山铁道学院任副院长。因身体原因,”文革“前这段时间主要是在武汉治病休养。但是一个共产党员的崇高境界,激励着他在病体沉疴的情况下,仍然始终关注着社会主义事业,关注着身边的大事小情。1966年8月底,已搬迁到四川的铁道学院大学生要”破四旧“,准备把在唐山的学院藏书付之一炬。当时的铁道学院领导基本已被打倒,没打倒的也无人敢出来制止。桂林栖听说此事十分焦急,他认为书籍是朋友,是灯塔,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绝不是所谓的”四旧“。尤其是那些珍贵的科学典籍,一旦焚毁,损失将难以估量。在艰难的情势下,他毅然挺身而出,拖着病体乘火车深夜赶到成都,向异常冲动的学生作解释,讲道理,引导他们要理性地把”四旧“和有益的书籍区分开来。在场几百名大学生被这位老人入情入理、掷地有声的劝说折服了,感动了,书籍最终得以保存。 尽管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桂林栖依然保持着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正如他在一首诗中所直抒的胸臆:”悬崖壁上自飞髯,惯历冰霜不计年。风雨愈催愈挺秀,为持青色饷人间。“”文革“期间,桂林栖身陷囹圄,受到造反派多次揪斗,但他依然初衷不改,信念坚定,并要求子女下乡扎根,始终对社会主义事业充满信心。在残酷的批斗中,尽管面泼油漆,坐喷气式,下跪插牌,受尽侮辱,他仍然要求子女理解群众和学生的过激行动,宽容大度,处之泰然。但当造反派要求他揭发邓小平和其他领导同志时,他却丝毫不让,明确表示,邓小平是我的领导,没有什么好交待的。并多次对子女说:小平同志现在日子比我们难过啊,但我坚信他能挺过来。在最痛苦和最艰难的时刻,桂林栖依然教子女学马列经典、学唐诗宋词而不辍,并告诫、教育子女:第一要坚定共产主义信念,第二要学习马列主义基本理论(在安徽期间,他于合肥书店购买了马恩全集、列宁全集和斯大林全集),第三要艰苦朴素,要与工农子弟打交道交朋友,做一个有用的人。3个儿子下放时,他赠诗作勉励:”温室花朵娇无力,冰雪高原长劲松。“在这段时间,桂林栖一直注重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唯物史观,分析中国社会情况,尤其是对”大跃进“进行深刻反思,从反思中接受”左“的教训,直至突发脑溢血去世前,他还在时刻关注着群众,关注着农村和农民问题。1971年8月,在当时的政治高压下,桂林栖惨遭迫害,历经磨难,无怨无悔,一位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带着崇高的理想和坚定的信念,就这样在十年浩劫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文革“结束以后,在中央安排省部级领导班子时,邓小平问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兼中组部部长的宋任穷:桂林栖现在在哪里?宋任穷回答:已于1971年去世了。小平同志听后痛心地说:死早了,很可惜! 正如邓小平同志所言:”中国的改革是从农村开始的,农村的改革是从安徽开始的。“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以”责任田“为核心的农村经济改革虽然夭折了,但却在安徽的干部和农民心中播下了改革的种子,为以后的中国农村经济改革奠定了深厚的群众基础和思想基础。20世纪70年代末,”责任田“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形式再次发轫于江淮大地,随即得到了中央的首肯和支持,风行全国。从60年代初的”责任田“,到70年代末的”大包干“,安徽农民和干部的艰辛探索和伟大实践,为中国农村改革以及后来的经济体制改革,起到了重要的铺垫和引领作用。历史就这样用事实为”责任田“的曲直是非做出了公正的评价,为当年像桂林栖一样为推行”责任田“殚精竭虑、历尽风波的一批党员干部作出了肯定的评价。 为纪念先人,2013年3月,在桂林栖诞辰100周年之际,桂林栖的子女、亲属和安徽金牛控股集团共同出资,在安徽艺术职业学院设立了”桂林栖黄梅戏教育基金“,用于勉励黄梅戏后起之秀成长成材,这是安徽省首项黄梅戏教育基金的正式设立,是后人对先辈的追思,是对桂林栖关爱黄梅戏、推动黄梅戏走向全国的历史贡献的现实纪念,更是对桂林栖心系人民、植根江淮、发展安徽的奋斗人生的永久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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