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皖赣特委代表赴南昌联系上级组织

　　瑶里谈判告一段落后，李步新、江天辉受皖赣特委委派，以皖浙赣三省共产党代表的名义去南昌找中央代表项英、陈毅请示汇报工作。李步新、江天辉，由张甫成陪同，从瑶里出发，然后乘火车去南昌。途经婺源县城时，李步新、江天辉持帖拜访国民党政府当局，就释放被关押的我方人员进行交涉。国民党当局应允照办。当时驻婺源的国民党部队团长是刘建绪的侄子，他要求李、江写信调红军下山改编。李、江说：在未接到上级明确指示前，一切按瑶里谈判达成的协议办。

　　正当李步新、江天辉准备离开婺源时，国民党当局向李、江引见了一个人，说是浙江省中共部队代表，叫陈铁君。李、江二人感到惊喜。交谈中了解到陈铁君的使命是来找刘毓标，以联系皖浙赣省委和红军。陈铁君对在这里遇到皖浙赣的红军代表感到很惊喜。在交谈中，李步新证实了刘毓标所谈的情况是事实，并进一步了解到浙江粟裕、刘英所率的红军的情况，以及项英、陈毅在南昌的情况。

　　到达南昌后，李步新、江天辉找到新四军南昌办事处驻地——月宫饭店，这里也是项、陈的住所。到达时，恰巧项、陈二人都不在。陈毅到湘赣边找红军游击队去了，项英则去向不明。项、陈已将月宫饭店全部包租了下来，于是，李步新、江天辉便也由饭店招待住下。头两天还清静，后来才发现这里的环境并不好，周围有一些青楼妓院陆续开张，每到夜落黄昏，附近一片乌烟瘴气，莺歌燕舞，吵吵闹闹。李步新、江天辉经向办事处留守我方人员了解，才知道，这些妓院都是国民党最近开设的，妄图以此腐化我方人员的心智信仰，可见其心可恨。

　　李步新、江天辉在南昌住了六、七天，还不见项、陈回来，又不了解南昌的情况，担心上了敌人的圈套，中了国民党的暗算，李步新、江天辉也不敢出门。于是李、江商量，写了一个条子送给国民党江西省主席熊式辉。头天下午送去，次日上午国民党的省保安总司令周志群，亲自来饭店求见李、江二人。周志群来的时候天色尚早，李、江还未起床，他就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等李、江起床。待李、江起床洗漱完毕后，周志群恭恭敬敬地呈上拜贴，表明身份，告诉李江二人项、陈的去向。另一方面，此人又察颜观色，见李、江二人着急，就撒谎，说项、陈走前有留言：要皖浙赣红军游击队尽早下山，开到景德镇集中。周志群巧舌如簧，说现在国共合作了，某某的红军游击队住到了吉安，某某的红军游击队开至上饶，要李、江二人赶紧写信回去，叫部队尽早集中下山，免得在山沟里受苦，等等。李步新、江天辉正色地说：“不亲自见到项英、陈毅，我们决不回到皖浙赣地区，任何人都调不动我们的部队。”周志群看李、江态度坚决，便换成软的一套，谦辞说：“今日兄弟我初见李兄、江兄，看二位谦谦君子，言辞古朴，信仰坚定，愚兄佩服之至。愚兄我愿意为二兄置办一些衣装，并置下薄酒为二兄接风洗尘。”李步新、江天辉以没有接到项、陈的指示，不敢私自与国民党当局接触为由，予以婉拒。于是周志群唯唯告退，走后，又派人送来筒子烟、水果、点心等物品。

　　又住了十来天，仍不见项、陈回来，李步新、江天辉着急，又写了一封给项、陈的信，请国民党转交，请他们快些回来。信发出去后，一晃又十多天过去了。李、江不敢出门，整日只是呆在饭店里苦等，心中焦躁，担心皖赣游击队有事，但脸上又不能过于显露，真是度日如年，夜不能寐。

　　这一天晚上，凌晨一点左右，李步新、江天辉已睡觉了，旅馆人员来敲门报告：项先生、陈先生来了。李、江不敢怠慢，赶紧披衣起床，来到会客室，见窗口站着两人，一个身材瘦削，长脸型，一个瘦高但国型脸。李、江看那长脸型的人穿呢子军官服装，佩武装带，戴眼镜，而那国字脸的人穿普通便装，李、江便以为，那穿着军官服装的人就是陈毅。他们走上前，正欲搭话。那穿便装的人机警地抢先说：“他是陈洪时，过去是我们的一个省委书记，后来叛变了。我是陈毅。”李、江二人才猛然醒悟了。接着，陈毅叫陈洪时走了。

　　李步新、江天辉见到陈毅，一谈就谈到天亮，将主力红军失败后皖浙闽赣四省边三年红军游击战争的情况作了深入汇报，尤其是将西安事变后如何实行斗争策略的转变，如何与张甫成等周旋等事宜都作了详细的汇报。这是汇报的重点。然后李步新、江天辉又汇报了现在红军剩余的情况。当陈毅听说皖赣边红军剩余人数有300多人时，兴奋地说：“不容易啊，没有想到你们还保留了这么一支队伍。”第二天，陈毅带李步新、江天辉上街做衣服。李、江提起在婺源时，国民党别动队队长就要求李、江换上国民党的新军衣，被拒绝了。陈毅说：“不穿国民党的军衣是对的，这是立场问题。但是也不能穿得太破了。我们红军也不是叫花子。”于是李、江二人随陈毅上街各做了一身呢子服，换上了一双黑亮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