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辑 智勇兼备迎接解放
    ——(一九四九年)
    作者:叶小平,萧芸                
来  源:    《皖南赤子——唐辉传》                日  期:    2013-02-11
  

  1949年2月,唐辉程灿率领工委机关和支队在歙县岔口驻地过春节。这次的春节,不但是公开过年,杀猪宰羊,开坛上酒,舞起了龙灯狮子,而且还有了远道而来的客人,唐辉程灿邀请解放军浙江金萧支队毛副司令带着队伍过来欢度新春。

  这其实是一次皖浙边革命力量的胜利会师。皖南事变九年过去,铁军不但没有倒在血泊里,留下的战士迅速成长,熔炼出了一支又一支的坚定勇敢的武装力量。两支队伍在一起比武,交流战斗经验,联欢……根据地一派欢腾的景象。

  程灿壮烈牺牲

  为了粉碎敌人的清剿并继续向南发展,1947年下半年,程灿同志受皖南地委的派遣,带领地直纵队直属二连和民运工作组来到绩溪上金山唐辉游击总部。

  程灿的到来,对于唐辉来说,是神助。程灿有非常丰富的军事斗争经验,也是德才兼备的忠厚长者,唐辉觉得上级给他派来了可以依赖的兄长。唐程携手,皖浙边根据地的开拓就势如破竹。

  1948年8月,皖浙工委在歙县旱南金竹召开扩大会议,研究了坚持与巩固旱南游击中心区,开辟水南,开辟淳分昌根据地的任务。会后程灿同志带领两个连,配合武工队袭击了洪琴碉堡两座,拔掉了敌人的据点。保卫皖浙工委机关从长春坞突围。当工委机关转移到淳安七都源头里金坑时,突遭伪淳安县民众自卫团的包围,程灿同志沉着指挥,率领部队,身先士卒,英勇奋战,保卫工委机关突出重围,并且重创了敌人。伪自卫团副团长徐振东帽沿中了程灿一弹,率残部逃窜。这一仗缴敌机枪一挺,步枪10余支。

  这一年程灿同志和唐辉同志一道,在旱南地区进行了攻势凌厉的反清剿斗争,摧毁敌人碉堡,缴获敌人武器弹药,痛歼敌人,一次又一次地粉碎了敌人的进攻,把保守的旱南改换成为皖浙边根据地的中坚地带。

  1948年春,程灿同志率主力连到水南开展群众工作。5月,又率领皖浙边支队两个连140多人,携3挺机枪,来到小洲源,一举击溃伪自卫队和土枪队,捣毁了敌人构筑的碉堡。程灿同志在水南新区一个月,配合我游击队粉碎了敌人三次围剿,用力量说话,取得了水南群众的信赖,打开了水南的局面,水南武工队成立。

  水南新区的开辟和巩固,扩大我游击队的影响,打破敌人的布署,直接威协着敌人对新安江流域的统治。并配合我旱南、东北乡的军事斗争,给敌人以很大的打击。

  1948年的下半年,水南地区璜田、璜蔚和胡埠口等地的反动势力和土劣、恶霸与国民党勾结,组织反动武装壮丁队,纠集了2000余人,步枪80多支,土炮30多门,向根据地进攻。水南武工队迅速发动群众,武装自卫。在这严峻关头,皖浙工委派程灿同志带领两个主力连200多人,配合武工队民兵500多人,采取政治瓦解与军事进攻相结合的方针,一举粉碎敌人的进攻。反动武装被摧毁,反动头目弃家逃亡,我对群众进行宣传教育和政治思想工作。水南根据地进一步得到了巩固和发展。部队的斗争中也壮大了自己。皖浙支队从1947年底至1949年初,由原来3个连发展到5个连1000余人,游击队也获得很大发展。这支部队发展与壮大,倾注了程灿同志的精力和心血。

  1949年的元宵节过完,金萧支队毛副司令带领的队伍要离开歙县回浙江,唐辉程灿护送他们回淳安。唐辉送出20里地,率领警卫连回到根据地。程灿继续和金萧支队并肩前进,挺进浙西。很快在天目山以南,富春江以北的昌化、淳安等地打开了局面。并在淳安东、西地区建立起12个村农会,12个民兵中队,控制了瑶山、五阜、唐村等6万多人口地区,扩大了皖浙边游击根据地。

  支队攻打淳安六都县中队的碉堡,拔掉贯通皖浙路上咽喉处的一个钉子。

  程灿开完动员会,半夜过后出发,行军到汪家坪地段迎面遇到敌人。敌人的前哨把枪打过来了,程灿下令迅速占领山头。因为是白天,3个侦察员暴露了目标,敌人的一个中队尾随追击到了汪家坪。敌人设排哨,前面两个连冲上去,后面两个连占领了山头,敌人躲在民房里,程灿部队包围了民房,从半夜打起,一直到凌晨四五点还没有结果。到第二天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程灿部队开始烧房子敌人才投降。

  敌人70余人,全部投降。副大队长兼中队长换了老百姓的衣服跑出去了,被抓回来,百姓把他的衣服都剥干净,强烈要求镇压。唐辉同意老百姓的要求,将他就地枪决。我方也牺牲一名战士。战斗结束后,唐辉率领部分兵力回到歙县。程灿带领两个中队继续前进。

  在印渚阜乡,程灿又消灭一支作恶多端的地主武装,被敌人发现,就包围过来。一开始就消灭了敌人一个中队,并且缴获了1挺机枪。敌人调集了300余人的兵力围剿,。

  战斗一直进行到黄昏时分,程灿鸣枪冲锋的时候,被敌人发现指挥员位置,集中火力射击,程灿右胸中弹两枪倒地。他身边的二中队队长孙仲友急忙把他扶起,他立即命令撤退,并当即把指挥权交给了孙仲友。战士们将他抬下山来,立即突围撤退。

  方宗相负责照顾程灿,他的心比首长的伤口更痛。因为程灿是他的入党介绍人,这个父母早亡的苦孩子,早已把副司令员当成父亲看待了。察看伤口时他差点晕过去。子弹洞穿肺部,是致命伤,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泡。胸腔积液导致程灿呼吸急促,时刻都有生命危险,火线无法动手术止血,方宗相只能小跑着,紧紧跟随担架,只希望副司令员能够度过危险。第二天早晨,部队行进到大周元附近,程灿就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他的战友唐辉,离开了他的战士们,离开了他为之不惧牺牲誓死保卫的根据地。

  唐辉正在祝山做整编部队动员,为迎接解放军大部队渡江做准备。报信的通讯员不敢讲出实情,只说程灿负了重伤。

  唐辉闻讯程灿负伤立即来接应,一路跑步前进,本来就顾不上吃午饭,连续急行军连晚饭也没吃,然而还是迟了,他最亲密的战友已经牺牲。唐辉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跪下去抱着程灿的遗体号啕痛哭,顿时山河为恸天地失色。

  无人不惋惜,程灿就倒在全国解放的隆隆炮声中,距离皖南解放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唐辉亲自将程灿的遗体护送到歙县岔口竹筒坦驻地,他要把程灿安葬在这个已经解放了的根据地。支队全体为程灿戴孝,唐辉亲自为程灿守灵、治墓道。

  乡亲们找到了附近最好的棺木,出动所有的匠工造墓,三天时间出殡,程灿的墓地成为全歙县最为雄壮的墓地。

  竹筒坦的乡亲们对副司令员的牺牲十分悲痛。他们竭尽全力来表达对他的爱戴,他们买来百丈黑布,从灵堂到墓地,道路两边用黑色长龙连接起来,这是这方水土史上最为隆重的葬礼。

  出殡的那天,唐辉亲自为程灿扶灵。

  竹筒坦是个程姓聚居的地方,当地有程家祠堂,乡亲们把为程灿制作的灵牌安放在祠堂的祖宗牌位上。

  唐辉亲自题写碑文:优秀的共产党员,人民解放事业的组织者、指挥者安息。

  部队从竹筒坦开拔的时候,唐辉去程灿的墓地告别。他对程灿说:“副司令员好兄弟,你好好在这里等着,等到全国解放的那一天,我来给你报喜,再来陪伴你。”被战士们架着离开墓地很远了,唐辉还频频回头,依依不舍。见惯了牺牲,唐辉向来冷静,但是对于程灿的牺牲的悲痛,确实超越了战友的情感,情同手足。

  心理学家曾经研究过,两个人在一定的时间里如影随形,心有灵犀,配合默契,很容易产生对对方的依赖。越是配合默契,依赖性就越大。当一方突然消失,另一方会有一段时间的心理崩溃,产生身心被割裂一半的失落伤痛感。

  唐辉和程灿,他们在一起实际配合的时间虽然不到两年,但是却是三个年头生死与共,配合得太好,互为臂膀。
  附录:我的父亲程灿

  程清锋

  我的父亲程灿,又名程新,1914年出生于福建省莆田县白沙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在那穷人受压迫受剥削的社会里,为了使父亲能识几个字,爷爷宁愿忍饥挨饿,也要把父亲送进白沙私塾念书。1928年5月,党在莆田的广业山区成立了闽中第一支人民游击队,1930年又成立了中国工农红军二十三军二零七团,领导莆田、仙游、福清等县的土地革命战争,创建了外坑乡苏维埃政府。这时,我家成为游击队员来往的联络点,父亲开始受到革命教育。

  十九路军入莆后,1933年11月,强制接收了国民党莆田县党部。随后成立了莆田县人民政府,推举中共党员陈莆川为广业区农会常委。父亲开始参加农会的一些活动,做一些革命工作。十九路军反蒋失败后,国民党反动派重新掌握了莆田的党政大权,陈莆川等广业区党的领导人转入地下隐蔽活动。父亲在敌人的血腥统治下,不畏惧,不气馁,继续从事革命活动。

  1934年10月,中共莆田中心县委派陈建新到常太地区开辟游击根据地,程灿在陈莆川等同志的带领下,配合常太区游击队袭击了常太区枫叶塘乡公所常备队,缴获敌枪20多支,打响了闽中游击战争第一枪。次年10月下旬,父亲奉中共闽中特委之命,到常太集中训练,参加了闽中工农红军第二支队。从此,他辞别了父母,兄嫂和怀孕的妻子,到常太地区开展游击活动。

  1936年6月,闽中工农红军游击队第二支队与第一支队在常太际川会师,合编为中华人民抗日义勇军闽中第二支队,程灿任通信员。7月,二支队袭击常太猴坑民团失利后,国民党重兵围剿常太,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于8月转移到广业老根据地隐蔽休整。这时父亲才又与家人团聚,并第一次看到已满1岁的我。父亲在家停留两天,又告别亲人随部队开往莆田、永泰的山溪,二支队两次击溃敌人的进攻后,转移到插安、宁里等地隐蔽,并不时出击常太、福清,袭敌缴枪。每次战斗,父亲总是在枪林弹中穿梭奔走于部队与地方党领导人之间,传递情报,沟通联系,统一对策,应付复杂的斗争。

  1937年8月,二支队奉命下山整编,由于党的闽中工委领导对形势估计不足,竟同意将红军改编为国民党军第十八师独立大队,驻防泉州承天寺。在此期间,父亲除做好本职工作外,还经常给部队抄写材料,画漫画进行宣传,促进了泉州地方抗日运动的兴起。

  1938年3月,国民党顽固派在杀害了闽中工委书记、大队长刘突军等人后,又派二三九旅包围承天寺,对独立大队指导员强行缴械。在恶劣的环境下,程灿和全体指战员一起,团结在杨采衡等支队领导周围,宣传群众,对敌进行政治攻势,抗议国民党顽固派的暴行,要发还武器,允许部队开赴前线抗日。经过中共闽中工委、新四军驻榕办事处等向国民党有关机关当局严正交涉,据理力争,二三九旅被迫在3月下旬归还枪械,并派车送独立大队到福州洪山桥。4月下旬,父亲随部队行军到达皖南新四军军部,在特务营二连当通信员,特务营书记(秘书)、连指导员。

  在新四军里,父亲埋头苦干,英勇善战,继续保持了革命本色。经过斗争考验,他于1939年3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4月,父亲调至独立二团,随杨洪方团长到江苏茅山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在一次宜兴、太湖地区战斗中,他与地方实力派程维新合作,彻底消灭了当地的敌人保安团,被提升为独立二团一营教导员,司令部总支部书记。

  1945年10月,新四军苏浙军区北撤。父亲奉命留在苏南继续坚持革命斗争,他率领一营一连在太滆地区与当地杨巷“还乡团”展开战斗,仅用一个小时就消灭“还乡团”200多人,缴回了储顺源(原新四军修械所人员)带去投敌的两挺重机枪。11月上旬,敌人以一个营的兵力包围了独立团司令部机关。当时机关领导只有程灿在家,他发现敌情后立即组织了50人的精干部队反击,坚持了四个小时,把敌人击溃。1946年10月,父亲与熊兆仁,倪南山等同志一起,奉命到皖南同胡明同志领导的中共皖南地委汇合。

  在皖南,父亲担任了中共皖南地委直属机关总支部书记,为党为人民奋斗不息。

  1947年11月,父亲奉派到中共皖浙工委,先后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皖浙支队副总队长、副支队长、副司令员。11日,他和皖浙工委书记唐辉率领两个连埋伏在陈村,打算消灭驻绩溪县蜀马村的敌自卫队,待敌我接近时才发现这不是敌自卫队,而是国民党安徽省保三团。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父亲指挥部队沉着应战,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后,率部撤退到绩溪枫树坞。敌人紧紧尾我部队进攻,父亲在掩护伤员撤退时,左肩胛中弹,但他一直带伤指挥与敌人周旋,不肯离队治伤。直到1948年夏秋形势好转后,才在支队司令员唐辉的再三催促下,取出嵌在身上的弹头。

  父亲不仅作战勇敢,而且智勇双全。1948年8月,四处悬赏捉拿他的国民党浙江省保安团长徐震东,扬言要亲手活捉他。当时,他正率领支队二、四两个连在歙县长春坞休整,闻讯后决定诱敌上钩,分割围歼。他写信给徐震东,激敌出兵。待徐震东纠集400兵力向长春坞扑来时,程灿避开敌人的势头,指挥主力部队隐蔽,派10名武工队员到离敌不远的李金坑活动,引诱敌人。待徐震东得报,命令他的一个“王牌”连包围李金坑时,父亲突率主力两个连进行反包围,形成饿虎扑羊之势,20分钟就消灭了敌人。

  1949年初,为迎接大军南下,支队组织南进,把武装斗争推向浙江纵深。3月,父亲率领两个加强连到分水、桐庐开辟新战场,收缴地主武装。部队行至离桐庐盐子铺3里的地方,发现敌情,父亲指挥我军抢占了村外的高地,向敌人发起冲击,像赶鸭子似的把敌人赶到村旁一条大河岸。正当敌人走投无路,准备缴械投降时,后面发现了敌人的增援部队。我军腹背受敌,情况十分危急,父亲果断指挥部队火速返回原高地与敌对峙。到中午时分,敌连续三次突围未果,遂对我形成一个包围圈。黄昏时,敌迫进我前沿阵地,父亲集思广益,制定了突围方案,将所有重武器集中于敌薄弱点的正面,组成一道宽100米的火墙,乘天黑冲开一条血路,突出了敌人的包围。在突围中,父亲右胸中弹,血如泉涌,他嘱咐二连长孙仲友代替自己指挥部队摆脱敌人,以急行军的速度走到淳安县叶家村才宿营。由于伤势过重,一路颠波,未能及时治疗,第二天父亲便于世长辞。

  父亲牺牲时年仅35岁。在长达14个春秋的革命生涯中,为了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解放劳苦大众,父亲抛妻别子,把全部的青春献给了党和人民,他无愧于中国共产党党员的光荣称号。做为烈士的后代,我要永远继承父亲的遗志,接好革命的班,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进程中努力奋斗,贡献自己的一切,为人民立新功。

  假投诚变真缴械

  1949年4月26日,唐辉率领部队继续行进,从青铜岭转移到绩溪县城附近。接近版书,接到情报,前面有国民党的大部队要起义投诚。

  这就是国民党的暂编二师。陈瑞河率领的一个师的兵力,全部的美式武装要过境。于是,唐辉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就在马路上等待。在绩溪版书谈判。

  唐辉带警卫员董成章等从歙县出发,去浩寨谈判,沿途看到敌兵有好几千人。

  暂编二师来谈判的领头人是参谋总长,一行人都骑着高头大马,依然是耀武扬威的。带领了十多个随从,大多是四川兵,说话牛烘烘的。

  谈判就在附近的祠堂里,警备森严,对方的警戒大约出动了一个排,而唐辉则仅仅带了贴身的警卫员。敌人的机枪就架在唐辉一行人的头顶上,警卫员站在唐辉身后,手紧紧地握着枪,随时准备拔枪射击。

  唐辉与来人谈判的时候,老袁带部队与敌人打响了,敌人骂了起来,格老子的枪也不是吃素的。唐辉的通讯员传达指令,正在谈判,不要进攻,平息了火拼。

  唐辉已经看到了对方的实力,确实是自己的二十倍大,武器更是优良,正面交涉必遭劫难。同时,唐辉一眼就看出对方并无投诚的诚意,很可能只是托词借道的缓兵计谋。既然不是真诚投诚,其中必定有诈。在这里受降难免出乱子,难免不变成正面冲突,激战之下,伤亡难免。

  从情感上考虑,程灿牺牲对唐辉打击巨大,全国解放在即,唐辉不想自己的部队再承受牺牲。

  从战术考虑,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太大,唐辉的直属支队只有100余人的兵力,武力威慑投降显然不合适。唐辉将计就计,用缓兵反击缓兵。

  放他们再走几十里地,前方的旌德已经解放,那里有上级专门做政治工作的吴文瑞,有叶维章的工委支队,还有起义的保五旅在,而且距离渡江部队也更近一些。

  正在这时候,有通讯员进来汇报情况,耳语之后,唐辉抓住这个机会对陈瑞河的参谋总长说:“上级有指令,命令你暂编二师到旌德去接受投诚改编,那边有专设机构接受起义投诚。”因为就在前几天,国民党保五旅就是在旌德起义的,所以暂编二师丝毫没有怀疑唐辉的用意,同意到旌德去投诚。对于他们来说,能够继续走一段路,就是机会。

  唐辉写好信,交给敌谈判代表,安排敌师长带队伍到旌阳(旌德县城)找当地政府安排先住下。

  敌方谈判人员前脚走,唐辉随即急写便条一张,差遣通讯员火速送到旌德吴文瑞处。告之暂编二师口喊投诚,实际虚请假意,恐有欺诈,建议将敌人分散安排住宿,以便包围迫降。

  然后再派侦察员去绩溪县城搬兵,将刚刚渡江抵达的解放军二野36军106团请出支援,协助接应暂编二师缴枪投诚。

  敌兵开拔,唐辉也随即率领部队连夜起程,一路尾随过去,部队在距离旌德县城七八华里的山上等待,随时准备增援。

  果不出唐辉所料,暂编二师投诚只是幌子,师长陈瑞河十分狡诈,他只是以投诚的名义借机通过。陈瑞河在旌德和吴文瑞叶维章谈判只是敷衍,没多久就带随从借机溜走,连夜化装出逃。

  解放军二野106团接到情报,翻过翚岭雄纠纠气昂昂地开进旌德县城,将分散在几处的敌人兵力实施武装迫降。有两个团企图突围逃跑,被唐辉早已准备好的伏击圈兜住。

  吴文瑞和叶维章在县城接受投降,唐辉的部队正好拦截了逃跑的官兵约一个团,负隅顽抗的另一个团则被解放军二野106团全歼干净。国民党的嫡系陈瑞河的兵力就在这里被肢解了。

  逼迫暂编二师的假投诚变成真缴械,唐辉的策略堪与诸葛孔明并驾齐驱了。

  唐辉的部队押解着逃兵,走进旌德县城,战士们看到的满街都是枪,而且都是清一色的美式武装让战士们眼睛发亮。部队在旌德换了武器装备,继续南行,到歙县与南下部队策应作战。接受地方武装的投降。

  行进在胜利的大道上

  为了迎接解放大军南下,皖南地委指示皖浙支队拦截国民党南逃部队,配合解放大军解放旌德、绩溪和歙县。

  1949年4月上旬皖浙支队在祝山整编完毕,抽调地方武工队部分兵员补充到皖浙支队。

  经过几天短暂的训练,部队就投入了战斗。司令部及一大队进入旌绩小马路一带活动。繁昌自卫队撤退到歙县,不能跑了,就往回跑。唐辉接到情报,迅速率领部队在南朝岭把敌人拦下。部队先在山上埋伏好,开打就喊话:“你们投降吧,解放大军就要过江了,蒋介石正在向南撤退,蒋家王朝气数尽了。与人民为敌,死路一条。”

  敌人打出了白色被单做的示降旗,要求谈判。唐辉通知敌人派代表来谈判。

  繁昌自卫队遵照命令无条件投降,他们排队走向岭头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受降的时候,唐辉命令自卫队分两路排队,枪口朝下,武器放路上。唐辉亲自训话:“你们也是抓壮丁被迫的,现在放下武器,我们给你们发路费,你们回家吧。全国马上就要解放了,你们可以分田分地,安居乐业了。不要再为国民党反动派卖命了。”然后发给他们路条和银圆做路费,让他们各自回乡。那些自卫队员接过发给他们的路费的时候,有的感动得流泪,有的游击队握手舍不得离开,很多人想加入部队。

  这次缴获步枪200余支,机枪3挺,短枪若干支。

  唐辉率领支队配合解放大军乘胜追击,沿路收容溃兵押送俘虏,收缴枪支弹药,协助政府接管,建立新政权。

  5月10号,唐辉率皖浙支队到歙县与人民解放军南下支队会师,唐辉接到上级命令。皖浙工委和皖浙支队完成了各自的历史使命,这支队伍花开两朵:皖浙工委与南下支队干部一起组建成徽州地委,皖浙支队则编为军分区独立营。从此,这支在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队伍从此风餐露宿、枪林弹雨的游击战斗生涯,走向一个崭新的征程。

  1949年5月中旬的一个晴朗的清晨,早餐后吹起了集合号,战士们都以为是有紧急军事行动,又要打仗了。唐辉宣布:全部战斗结束,部队上午就要从歙县转移到屯溪,进城驻扎。

  这是这支在血雨腥风中崛起的队伍第一次进程驻扎,战士们都欢呼起来!

  工委机关和支队直属连300多人,唱着歌行进在大路上,不要担心敌情包围,不要担心冷枪致命,老百姓都站在路边夹道欢送。从此,遭遇敌人烧杀掠抢的丑恶行为不再重演。真正体会到: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到达屯溪已经是下午5点,机关开向黎阳镇,部队则开往阳湖镇。从此,一起并肩同生死的战友们奔赴不同的战线。机关的战友地方化,成为徽州党政机关的一部分,而连队的战友,则依然坚守本色,成为军分区独立团的一部分。

  一片迎接大军胜利渡江的红色根据地,一支既可坚持灵活机动的游击战,又能适应冲锋陷阵的正规战的部队,一支思想觉悟高、能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干部队,这就是1941年5月被迫流落在浙江遂安县境内,蜷缩在山窝柴草堆里打摆子的唐辉十年革命的成果,是一个爱民族爱人民的热血青年给共和国交上一份革命战士的红色答卷。

  而进城时刻的唐辉,威震皖浙的军政首领,依然是一个情感空间洁白无暇的纯真赤子,他的个人行李仅仅是:1部只能作为收藏品的旧电台,1块油印刻钢板,10多本书,八音枪1支、手电筒1支,换洗衣服一套,公文包1个,文件包1个,雨衣1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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