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骑兵团的传奇故事(一)
    ——买马记
    作者:曹鸿茂,孟秀玲,周善平                
来  源:    中华魂网                日  期:    2011-07-28
  

  今年8月1日是新四军骑兵团创建70周年纪念日。

  抗日战争初期,新四军4师师长彭雪枫、政委邓子恢、参谋长张震等领导,为了在广阔的淮北平原上有效对付日军和国民党顽军1个军、1个师和1个旅团的骑兵部队,于1941年8月1日在今江苏淮安市洪泽县创建了我们自己的快速部队──新四军4师骑兵团,也是新四军乃至华中野战军、华东野战军惟一的建制骑兵团。我们根据《新四军骑兵团征战发展纪实》整理了一些骑兵团的传奇故事,以飱读者。

  刚成立的骑兵团是由4师的一些骑兵连排拼合组成的,全团不足400人,马不足300匹。战马短缺且参差不齐,其中有一部分是不适合作战的拉马和驮马。马具简陋,武器杂乱,缺少马枪马刀。

  俗话说:“步兵的脚,骑兵的马。”要发展骑兵必须首先解决马匹问题,可以说,马匹是困扰初创时期骑兵团的一件头等大事。

  1942年上半年,彭雪枫师长在全师经费十分紧张的情况下,特批3万元淮北币给骑兵团(相当于全师大半年的菜金),用来买马、打马刀和马具。

  团里把买马的任务布置给各大队,大队干部凡是外出执行任务时,身上总带些银洋作为买战马用。1943年夏天,1大队到邳(县)睢(宁)铜(山)地区保卫麦收时,经研究,决定由大队支部书记孟昭贤带领对马比较懂行、骑术较好的李传德班去完成这一任务。

  出发前,孟昭贤和李传德班研究如何挑选战马。大家认为,马有3种:战马(也叫乘马)、拉马、驮马。驮马因长期驮东西走路,锻炼得背宽、腿粗、有耐劲;拉马因拉车、拉犁习惯低着头用力,锻炼得头低、腰后部高、屁股大;而战马因奔跑,锻炼得前高后低、胸宽、腰细、腿虽细但上部肌肉发达。李传德说:“群众有一好马,是他们的命根子,要向群众多多的宣传我军抗日的大道理,才能买到理想的战马。”孟昭贤讲了4条:一是要注意向群众宣传我们买马的目的是抗日;二是不准强迫群众卖马,严格执行群众纪律;三是要买卖公平;四是要提高警惕,时刻准备战斗。最后他说:“这钱是彭师长批给我们买马的,是全师的命根子钱,一分不能丢,一分不能乱花,要全部用在买马上。”李传德最后表示说:“请支部书记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关于地点,他们选中了江苏邳县大王集,虽然那里是个边沿游击区,是日伪军经常侵袭的地方,但它是个大集镇,有比较大的牛马市场,是商贩经常往来的地方。

  一天晚饭后,孟昭贤带着李传德班向大王集出发了。为了保持马匹脚力,他命令大部分时间拉马行走。天气漆黑,他们找了一个老乡带路。走到一条季节河边时天快亮了,忽听不远处有人唱着柳琴调,向他们走来。李传德高声喊:“干什么的?”,唱声立即停止,传来了顺着河堤向西跑的脚步声。孟昭贤让李传德骑马追上去,赶到跟前一看,这个人满嘴酒气,醉醺醺的,穿着一件破旧大夹袍,肩上背一个蓝色布褡裢。他自我介绍说他是一个牛马行务(从事牛马买卖的经纪人)。孟昭贤一听很高兴,就说:“我们是新四军,是彭雪枫师长的队伍,是保护老百姓打日本鬼子的。”那人连忙说:“是是是,早知贵军文明,为百姓,为百姓。”那个带路的老乡插话说:“他们确实是新四军,想在当地买马。”孟昭贤接着问他:“这地方乘马好买不好买?行情如何?逢集会能买到吗?”那人回答说:“拉马、驮马好买,乘马不大好买。”顿了一下,又说:“俺们这儿的老百姓都有点儿怕,上个月邳县出来的黄协军(伪军)抢走了不少马,不但不给钱,还打老百姓。”李传德立刻把装洋钱的袋子从马背上拿下来,递到那人手里叫他摸一摸,然后说:“我们用银洋买,而且是公买公卖,你放心吧。”那人马上笑着说:“我尽力效劳,尽力效劳。”

  随后,由那个牛马行务带路,李传德班赶到了大王集南门外的一个孤零零的大院内。孟昭贤察看了一下地形,往徐州方向派出了警戒哨后,就在院子里住下了。

  天亮时,孟昭贤对那个牛马行务说:“听说今天大王集逢大集,我们去赶集,到牛马市场看看。”牛马行务说:“我先到集上去说价钱,早饭后你们再去。你们放心,公平价钱,贵军吃不了亏。”早饭后,孟昭贤和李传德及一名战士,带着武器到了大王集西侧的牛马市。一看,一大片牲畜,但却主要是牛、驴,很少有马。我们走到牛马市中间,向北一看,一根木头柱子上拴着一匹菊花青马,又蹬蹄子又扬头,大叫着在原地打圈。李传德说:“支部书记,你看那里有一匹好马。”我们急忙走到马前仔细一看,这马戴着笼头,前高后低,宽胸脯,一双紫泡眼,雄赳赳的。李传德到马头前,要看那马的岁口,但那马又踢又咬。这时,旁边走来了马主人,中等个头,大大的脑袋,马蜂腰,歪戴礼帽,冷笑着说:“老总,这马是4岁口,是个怪马,你们骑不了,也驯不了它,我不 想卖它,赶集是估个价钱。”李传德一听,眼都气红了,说:“你说什么,我们驯不了!”他突然用左手抓住马缰绳,右手抓住马的后肚皮,用膝盖往马肚子上连捅了7、8下,那马混身颤了起来。接着又拿掉马笼头,把马缰绳向马口一勒,翻身跳上光马背,松开缰绳,猛打几鞭,那马又蹦又跳,又踢又咬不让骑,想把李传德摔下来,李又猛打了几鞭,那马像箭似的顺着大道飞跑起来,跑了3、4里路,李又猛勒马头,猛打几鞭,马又飞奔回来原地。李传德翻身从马上跳下来,面不改色,气不发喘。这时,马主人满脸通红,拉着马站到一边,一声不吭。这一短暂过程吸引了集市上的很多老百姓,他们都不绝口地称赞新四军的神骑手天下难寻。孟昭贤立刻示意李传德,他马上站到一个粪堆上,向围观的群众说:“我们是新四军,是抗日的部队,是保护人民利益的。我们买马是为了抗日。我们新四军的乘马技术个个如此,再怪的烈马我们也能驯服。”博得了在场群众的热烈鼓掌和叫好。那个马主人说:“我这马卖给你们了,跟着你们去抗日我高兴。”原来那个牛马行务已经在和他谈好了40块大洋的价钱。孟昭贤让李传德当场付了钱,围观群众见当场兑现大洋,无不交口称赞,都说新四军买卖公平,文明天下不虚传。

  接着,在那个牛马行务的帮助下,李传德班在集市上又买到了4匹乘马。

  正当他们拉着买好的马准备返回时,伴着一阵铃声,从集市西边走来一伙盐商,牵着一批骡马,准备到海州贩盐。其中有一匹高头大红马,大声叫着。他们走到跟前一看是匹好马,李传德扒开马嘴一看,回头对孟昭贤说:“是中年口。”那盐商急忙走到他们跟前,堆出一副笑脸,拿着兵箭牌香烟,嘴里不住地说:“老总,你们吃烟。我们是安徽萧县人,出外贩盐养家糊口,蒙老总关照。”看样子,那盐商是怕抢他的马。李传德忙对他说:“我们是新四军,是抗日的部队,是保护工商业的,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买你这匹马,是为了抗日为民族出力。”那盐商不住地摇头说:“老总,那可不行,这是我们经商的工具,卖了它怎么到海边运盐呢。”接着,他又拿出兵箭牌香烟,叫孟昭贤他们抽,叫围观的人抽。显然是企图争取更多的群众为他说情。当即,孟昭贤对他说:“你不要怕,你这匹马是一匹乘马,我们给高价,你再买一匹驮马,比这匹乘马更有劲。”这时,那个牛马行务和一些围观群众说:“新四军同志讲得有道理。”还有的群众说:“这是新四军,要是别的部队,把你的马抢跑了你也没办法。”等等,劝声不断,那盐商不吭声了。这时,那牛马行务说:“我保证给你买一匹好驮马,你放心。”那盐商算是同意了。李传德拿出40块大洋,那牛马行务又说:“我30块大洋给你买一匹好驮马。”直到这时,那盐商的脸上才出现了笑容。就这样,他们又买了一匹好马。

  为了确保人马安全,当天夜里他们便返回驻地。骑兵们看到买回这么多好马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批批买马的人回来了,一批批战马补充到了骑兵团。

  为了充实战马,彭师长还把自己心爱的坐骑——青白色威风凛凛的“火车头”送给了骑兵团。这匹马体格大,奔跑速度快。两年来跟着彭雪枫东奔西走,立下汗马功劳。全师各单位听到师长献马的消息后,纷纷把仅有的马匹送给骑兵团。根据地的群众也纷纷将自己的好马送到部队。泗阳县破草圩村有位老奶奶,养了一匹心爱的好马,听说骑兵团要买马,便把马送到骑兵团驻地,说: “我没有儿子当新四军,这匹马就算是我的半个儿子,让它去当新四军打日本鬼子吧!”骑兵团根据马匹情况一一付钱。

  不久,骑兵团同日军骑兵第16旅团打了一仗,俘获了一批又高又大的日本洋马。骑士们给这些洋马起了个绰号:“老洋同志”。他们亲热地拍着这些老洋的脖颈乐哈哈地打趣:“老洋同志,从今以后要丢掉坏思想,为人民服务哟!”1942年11月,骑兵团3大队在泗县簸箕窑村公路边和一股鬼子兵遭遇,击毙平林宪兵小队长和翻译官。两匹洋马惊吓得乱窜,居然窜进我骑兵团的马群做了俘虏。马匹增多了,骑兵团也就一天天地壮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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