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大众剧团大闹花灯
    作者:张泽易                
来  源:    《战斗在淮南》                日  期:    2005-06
  

  洪山戏《保家乡》的演出

  1990年

  淮南区党委对全区的文艺工作很重视。1942年秋季,有一天宣传部宣传科长徐建楼要我在大众剧团里组织一个小组,专门研究我们的文化如何大众化的问题。他特别指出文化工作者要向民间艺人学习民间艺术。我回团后,小组很快就成立了,大家分头到群众中去采访。那一带民间流行的小调很多,委婉动听,曲调动人,惹人喜爱,我们都认真地作了搜集。当时在驻地附近有一个业余的民间艺人剧团正在演出,他们演唱的是在这个地区流行较广的“洪山戏”,有些曲调类似扬剧,抒情优美,当地人都非常喜爱。为了向他们学习,特地邀请他们来剧团驻地演出,不仅受到驻地群众的欢迎,也使我们入了迷。

  这时,在敌占区的上海,有一批在大专院校工作的地下党员和积极分子到淮南根据地来。组织上分配了一二十位女同志到大众剧团工作。领导决定分出十余人组成大众二团,以演出民间戏剧为主要任务,并任命我为团长兼指导员。二团成立以后,从来安县请来了一位民间艺人担任艺术指导员。他会唱洪山戏,还会编写剧本。他来团后写了二出洪山戏:《从军记》和《保家乡》。《从军记》写的是历史题材,《保家乡》是反映现实生活的,剧情是日本鬼子下乡“扫荡”,强奸了一名青年妇女,她的丈夫是民兵,后来配合新四军打了回来,消灭了敌人。这是淮南路东地区第一个以戏曲形式反映现实斗争题材的戏,也是最受群众欢迎的剧目之一。这个戏成了大众剧团主要的上演剧目。《保家乡》的创作和演出,对淮南路东解放区的戏剧运动具有重要的意义,也揭开了大众剧团新的一页。反“扫荡”中的文艺轻骑兵

  1942年的初冬,徐建楼将我找去对我说:据可靠情报,敌人立即要对淮南地区实行残酷“扫荡”,区党委已作好布置,党、政、军实行一元化领导,区党委统一领导津浦路东、路西两块根据地,两个县合并,组成一个办事处。区党委决定两个大众剧团和少年工作团合并成一个精悍的大众剧团,外来干部(指路东地区以外的干部)一律撤退到新四军七师地区,剧团只留下我一人当团长兼政治指导员。他还指出:新的大众剧团成员必须是本地人,无法工作时可以分散回家,便于隐蔽。

  在艰难的时候,要我挑起这副重担(那年我将满二十三岁),心里十分感谢党委对我的信任,但又觉得责任重大,我建议把何秋征同志留下来,他当团长,我当指导员。组织上接受了我的要求。我回到驻地传达了上级的指示,立即动手组成了一个短小精悍的大众剧团,团员十六七人(内有三名女同志),一个炊事员,一个运输员(我们有两头驴子,一头驮幕布、服装、化妆品等,一头驮粮食)。

  我们欢送了一批外来干部,我们在一起战斗了二三年的战友,送他们踏上新的征途,当时要穿过两道铁路封锁线,去到新四军七师地区。亚明就是这时候离开大众剧团的。

  我和何秋征到新任区党委宣传部长张劲夫那里请示工作。他要我们到前方去开展反“扫荡”的宣传工作。他说:一旦战斗打响,敌人的注意目标是根据地的中心区,你们到边沿区去反倒安全些。为了便于接近群众开展工作,他指示我们换上便衣到东南一带去活动。那就是现在的江苏省六合、仪征一带地区。

  我们估计敌人“扫荡”一旦开始,情况可能是十分严重的。我们这支小小的文艺队伍,决不能增加主力部队负担,至少要有自卫能力。剧团原有六七支小马枪,我们便组织了一个武装班,又到二师供给部去领取了一批小手榴弹,男、女同志各背两个。出发前,还组织了一次打靶演习。

  几天之后,一支文艺轻骑兵冒着凛冽的寒风,向六合、仪征进发了。

  队伍到达了六合县马集附近的一座不大的庵里,好在我们的人也不多,十多个男同志挤住在一间小阁楼上,三位女同志与一位带发修行的尼姑住一屋。

  我们在这一带演出了《保家乡》,这一带洪山戏(当时又叫“小开口”)很流行,加上我们的戏是新编的故事,演员都是当地人,唱腔好听,说白易懂,大受群众欢迎。

  当地习惯,每个集镇,都有固定的逢集日期,有的十天三个集,有的十天两个集。附近的几个集镇几乎每天都有一个地方是逢集的日子。因此,我们便天天去“赶集”。到了集上,见来的人多了,我们便在集镇的适中地方,摆上桌椅,布置了我们的宣传阵地。

  我们有架手风琴,可是个新鲜玩艺,夏侯科自己摸索着会拉几个调子。手风琴一拉,李智、王祝两位女同志随着琴声一唱,立刻就吸引了一批群众。我们常选用一些当地较为流行,而又较健康的小调,填上新词,宣传反“扫荡”,宣传当地中心工作,宣扬好人好事,也有批评二流子的……这些小调一经演唱,就受到群众的热烈欢迎。他们不仅要听唱,还要学唱。先是农村中识字的人自己拿来纸,把我们的唱词抄回去。不识字,不会写的人,则要我们的同志帮他们抄下来。后来要唱词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就去买了油墨、刷子(没有油印机),自己刻蜡纸。买到什么纸就用什么纸印刷。最初,唱词是奉送的,可要的人太多了,我们可怜的一点办公费,都用来买纸了。为了能使这一演唱活动长期坚持下去,我们决定收点成本费。就是这样也是供不应求。有人替我们出点子,说可以找关系把我们编写的唱词带到敌占区的六合县去石印,我们认为这个办法很好,就托了地下关系帮助办这件事,也可以借此机会将我们的宣传品传播到敌占区去。为了便于保存、携带,我为唱词本设计了一种形式,把它印成二寸宽的一张长条,折叠起来,像一块豆腐干大小。

  闹花灯  玩旱船

  春节快到了,群众纷纷忙着过年,我们剧团在春节期间该怎样活动呢?我们分头到群众中去求教。“玩旱船,大家最喜欢看了。”群众回答。

  旱船,是竹子扎制的,在旧时,都是由一个男扮女装的人站在船心,船两边各站一人,一名“骚达子”,一名“大相公”。骚达子是全船的核心人物,也就是主角。既然群众喜欢玩旱船我们便决定春节期间也玩旱船。于是,全团同志都忙碌起来,有些人去拜访会玩旱船的老乡,向他们学习玩旱船的套路、技法,有的扎船,有的学唱词。王祝、李智担任站船心的角色(俗称船心子),吴祖庚扮演骚达子,夏侯魁扮演大相公。骚达子、大相公还要学习玩船的各种功夫。我们的船扎得很精细,挂满纸花,极是好看。群众称我们的船叫“花船”。几天后,我们便来到金牛山下。晚上,我们的花船走家串户,顺着庄子挨家走去。走到一家门口时,主人放一挂鞭炮表示欢迎,我们的花船就停下来唱几段。倘使主人挽留,又放一挂鞭炮,我们还要再唱一个曲表示感谢。

  我们演唱的小调,都是发动全团同志动笔写的,写得最多、最受群众欢迎的是夏侯魁写的唱段。他写的唱词,几乎把当时的各项工作任务、模范人物的英雄事迹、敌人的暴行……都用适当的曲调、生动的语言写了出来。在这次活动中,我自己也参加了创作,用“十七十八大丫头”的调子写了个《小小白脸汪精卫》,讽刺大汉奸汪精卫卖国求荣。我把汪精卫写成一个政治妓女,而且力求用群众能听懂的语言来描绘他,揭露他的大汉奸本质,经过骚达子和大相公绘声绘色的演唱,成为一个颇受欢迎的节目。

  我们的花船走遍了六合和仪征的许多集镇和乡村。农历正月十五前夜,我们从群众口中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正月十五某大庄有庙会,赶庙会的人很多,据说是什么菩萨的生日,各地的善男信女都要去烧香拜佛。这个机会不能放过,我们当然不是去烧香求神,而是去宣传抗日的。

  那一天我们来到庄子上,看到来的群众确实不少。我们的花船在一块大空场上玩了起来。不久,只听村外锣鼓喧天,一些人向村口跑去。群众告诉我们说,是××庄的旱船来了。这是在当地历史较长、也很有影响的一个玩旱船的班子。按玩旱船的习俗,先来为主,后来是客,先来的应该去欢迎新到的,这是表示谦虚礼让。群众中也有人这样提醒我们。我们的花船便敲锣打鼓地向村头走去。只见一里开外,一大片人群,大锣大鼓,好不热闹。只见他们的旱船上骚达子飞快向村头跑来,懂行的人告诉我们说:他们知道你们是新四军的旱船,你们讲客气欢迎他们,他们也表示客气,派出骚达子来占“下手”,把“上手”让给你们。你们也该叫骚达子跑上去抢占“下手”。我们的骚达子也飞快地向对方跑去,二人中途相遇,拥抱起来,携手而行。我们的这一行动,群众的反映很好。他们说:新四军的花船不“拿大”,很重礼节。当地是游击区,敌人经常来骚扰,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会使群众加深对新四军的认识,扩大我军的影响,密切和群众的关系。

  对方大队人马到来,热闹极了。他们除了旱船之外,还装扮了许多人物,如蚌壳精之类,花花绿绿。

  经过商定,两家联合表演,轮流演出。我们玩花船的几位演员,在春节活动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站船心的是两位女将:李智、王祝。她俩当时都不到二十岁,扮相端庄美丽,歌喉婉转动听,又唱又舞,实在难得。李枚的工作虽然主要是后勤,她也站过船。花船的核心人物骚达子,是个丑角。吴祖庚简直可以说把骚达子演绝了。他头戴一顶尖尖的帽子,身穿一件旧戏的衣服,手拿一根青竹竿,脸画了个小丑的模样,看着就令人发笑。团里的同志送他一个绰号叫“小老鼠”,大概说明他机警、灵活吧。骚达子要有插科打诨的本事,能说出、唱出当场的见闻。吴祖庚就有这个本事,他才思敏捷,会唱许多地方小调,韵味独特,别具一格,在玩花船的日子里,他是最受欢迎的人物了。青竹竿在他手里也玩活了。他指挥的小船,一会是风平浪静,歌声悠扬,顷刻问又是狂风大作,波浪滔天,一会船又搁浅,行动不得。这都是吴祖庚大显身手的时候。他能表演出各种撑船的动作,跳出各种优美的舞姿。

  我们的花船来到场子中央,骚达子竹竿一摆,船头向了西,轻舟荡漾,再一挥船头又向东,然后行船一圈一圈的飞快摇动。内行称之为“拜四门”。

  锣鼓一收只听骚达子和大相公唱道:

  锣鼓一打响呛呛,花船来到××庄。

  花船到此无别事,一来迎春二拜望。(锣鼓一通)

  各位同志听我讲:去年辛苦十二个月,流血流汗没有白忙。

  军民团结来战斗,粉碎了鬼子的大“扫荡”!大家齐心搞生产,丰

  衣足食乐洋洋。(锣鼓一通)

  乐洋洋,乐洋洋,提防鬼子来抢粮。

  空屋清野做得好,锅碗瓢盏全藏光。

  春耕生产要加紧,支援前方打胜仗。

  又生产来又战斗,保卫春耕保家乡。(锣鼓一通)

  骚达子与大相公对白。骚:提起鬼子兵,大:真是黑良心。骚:可恨东洋人,大:一副坏心肠。合: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实行三光政策,烧光,杀光,又抢光,真是个活阎王。骚:这个小鬼子,更像黑煞神,煞神一下界,大:到处都遭害。骚:黑煞神走一遭,大:到处都糟糕。合:现在请二位大小姐向大家表一表。(丝弦起,船中姑娘唱)一呀一枝花,碗是么碗口大,十指尖尖拿住它,生怕有人来抢。强盗小东洋,小东洋有一副野兽的黑心肠。

  花船玩罢停靠一边,两个小伙计上场(这是我们玩船过程中添加进去的),他们是于进、甘潮同志,他俩各耍一套拳术。于进打的是什么拳我记不起来了,甘潮打的是“醉八仙”。

  我们的花船玩过,对方也做了表演。事后群众反映:“新四军的花船把××庄的船比下去了。”从此,我们的花船名声大振。我们先后到过四合墩、大兴照、樊家集、东王庙、陈家集、谢家集、月塘集……这些边远地区,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很远的集镇和村庄,每天都有人送红帖来请。我们的花船一直玩到离敌占区六合县城二十里路的八百里桥。这里区委、区署的同志都十分关心我们的安全,叮嘱我们要小心。夜晚在玩船的时候,我和何秋征手提小马枪,在观众外面巡逻放哨。

  大概是这年4月份,我们出发到了天长县的铜城镇,这是淮南根据地内的经济重镇。人口上万,商业繁华,是我们同外面通商的重要渠道,号称“小扬州”。天长县委和政府希望我们作救灾公演,将公演五场卖票得来的钱,救济灾民度过春荒。

  剧团演戏,从来是义务性,为的是进行革命宣传。抗战时期,卖票演戏还是第一次。当时我们拿不出这么多戏来,但是同志们为了支援抗灾自救,热情很高,短短的几天之内,白天黑夜连着干,一天排一个戏(恢复三个话剧,重排一个歌剧,新排一个话剧)。终于抓出了五个晚会的节目。服装、道具、布景,全部都在当地借用。这有多大的劳动量?是多高的劳动强度?现在回忆起来,简直是不敢想象。

  公演是在铜城市文化馆的小舞台上进行的。台下是一块大空场,买了票来看戏的观众还要自带板凳。

  为了创造一个公演气氛,我们在大街上张贴大幅海报,编剧某某,导演某某,演员某某……铜城镇被轰动了。五场演出场场客满,这不是我们的号召力如何大,主要是地方党、政机关的同志深入发动和观众的热情支持。在首次公演之前,行政公署副主任汪道涵同志来到台上,向我们表示了慰问之意,并向观众讲了话。

  在黄花塘演出

  在完成了天(长)高(邮)之行的演出任务后,再回到分区的时候,已进入夏季了。秋天,我们多次奉命到新四军军部演出。军部是1942年年底从苏北的盐阜区转移到路东来的,驻在盱眙县的黄花塘。

  我们在军部演出了洪山戏《保家乡》,演出场次最多的自然是花船。一次,我们在军部演花船,由于场小人多,观众十分拥挤,把我们的表演区都占领了,花船也转不过身来,秩序很乱。这时只见一位身材魁伟的同志站起身来,喊了一声“起立”,部队刷的一声站了起来(战争时候,部队看戏,都是背着背包来的,看戏时,则坐在背包上)随着口令声迅疾移动着。原来,叫口令调动部队的是陈毅代军长,场子立刻就被打开了,花船又如同在广阔的湖面上驰骋、荡漾。事后,玩花船的演员们说:“陈军长还为我们开场子呢!”这件事在大众剧团中传为佳话。

  又有一次到军部玩花船,观众中出现了两个洋观众。原来他们是美国飞机驾驶员,飞机在空中被击伤后,他们被迫跳了伞,降落在苏北某地,被送到了军部,准备转交给国民党送还美国。演别的节目他们看不懂,因此我们去表演花船,他们看了可能对了解抗日根据地的文化生活有些好处。事后听说两个洋观众看了很高兴。军部首长看了我们的演出,对大众剧团十分重视。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钱俊瑞、华中新华社社长范长江都来剧团驻地和我们座谈,听取我们的汇报,钱部长还向剧团作了长篇讲话,肯定了我们在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指引下,取得了巨大的成绩,肯定了我们文艺为工农兵服务方向的完全正确。在谈到我们演出的《保家乡》、花船等节目的时候,还引用了法国伟大作家罗曼·罗兰的话:文学艺术作品越具有民族特色,就越具有国际价值。钱俊瑞部长还代表军部机关称我们是新四军中的状元剧团。淮南路东民间艺人代表大会

  1942年冬天,我们到二师师部驻地参加学习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和抗战剧团的同志同住在又是会场、又是剧场的一个大草棚里。每人发到了一本铅印的书,学习方法主要是自学和小组讨论。区党委副书记刘顺元同志还为我们作过一次报告。学习时间虽然只有半个月,但却是大众剧团成长的一个新的起点。学习结束,大众剧团便来到来安半塔集,筹备在这里召开淮南路东第一次民间艺人代表大会。

  到会的代表约百余人,多数是演唱大鼓、说书的艺人。六合县代表队来了一个洪山戏民间剧团,主要演员小名叫小狗子,他在东南一带很有名气,群众都叫他们为宋小狗子剧团。军部文工团、正在路东的新四军一师服务团都派人前来参加。

  开幕式由我主持,范长江作政治报告,他主要是宣讲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号召代表们结合淮南地区斗争,各个时期的宣传任务,编写新戏文。军部来的张望将作家吴强编写的话剧《丁赞亭》,用说故事形式向代表们作了介绍。代表们将听来的故事,很快改编成新戏文,举行演唱表演,互相交流经验。宋小狗子剧团只用一天功夫,便将刚听来的《丁赞亭》的故事改编成洪山戏,演出后获得了很大的成功,是这次代表大会的重要收获之一。

  有些艺人代表希望政府发给他们一个“执照”性的东西,他们回到各地之后,便于进行演唱活动。这个要求很合理,被接受了,当时便用白布做一块三角形小旗,写上“新戏文”三字。这也是提倡和鼓励他们尽量演唱新内容之意。“新戏文”三字是我写的。代表们见了小旗很高兴,又提出能在旗上盖上一方大印才好。这个建议也被接受了,大众剧团的陆艺就在一块肥皂上刻上:“淮南路东第一次民问艺人代表大会赠”字样,代表们十分珍惜地将盖了大印的小旗带了回去。

  大众剧团通过这次大会,又一次向民间艺人学到了许多宝贵的经验。特别是向宋小狗子剧团学习编剧的方法,它使得我们以后的创作和演出,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大会结束之后,长江同志继续领导我们在半塔区搞群众文艺的试点工作,我们分成若干小组下到各乡。我也到了一个乡直接参加工作。当时已临近春节,我们就用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以健康的娱乐改变农村的旧习俗。长江同志有时住在区里以掌握全盘,常召开各乡小组长会议,听取汇报,交流经验。一次,他听龚枚同志说:他们那个乡的一个劳动模范家庭生活贫困,寒冬腊月,尚无棉衣。长江同志慷慨地将他夫人刚从上海托人带给他的一件驼绒棉衣相赠。

  这年春节,我们是在来安县政府过的。长江同志也到了那里。除夕天寒,他和大家挤在稻草铺上,脚裹在被窝里。我们运用刚从民问艺人那里学习来的编剧方法创作了《送子参军》。

  淮南大众剧团走向文艺大众化的道路上,范长江同志留下的足迹最深、最显明。

  19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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