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顽斗争中的环境与整军教育方针

　　（一）环境：

　　自一九四一年开始，本师即转入反顽斗争状态。反共军汤恩伯、李仙洲九十二军进驻涡、蒙一带，何柱国、马彪亦向我逼近。正值皖南事变后，敌人在豫东皖北发动大扫荡，打击汤恩伯反共军，反共军因不予抵抗，撤退沙河以南。在当时的政治条件与战略关系均对我有利，我军为要击退反共军的卷土重来，战略上必须控制沙河北岸、淝河南岸，自江口集、马店子、王市集、半古店战斗以后，因寡不敌众，形势不利，则退至涡河北岸，坚持游击战争，从此环境更加险恶。

　　1、处于敌顽夹击之间，加之地方土匪流氓乘机作乱，面向顽军，背靠敌伪，还要防止土匪流氓捣乱，战斗频繁，部队陷于疲劳中，打了第一仗，又要准备第二仗，打击反共军，又要准备打击敌伪军，情况紧张复杂，腹背受敌，两面作战。

　　①本文系彭雪枫、邓子恢《四师工作总结报告》一文节录，原文七篇三十章，约三十万字，

　　2、地区狭小，部队聚集，给养困难，活动不开，计算由敌伪区到反共军占领地区，纵深最多三、五十里。由淮上到永涡亳夏边区，宽广二百多里，中间相隔，敌伪盘踞。宿县至南坪至板桥公路，部队夹于长形而窄狭地区，正面与敌人作战，不能纵深配备，集中力量，打击一点，使我军大部队活动进退维谷，机动不便。在淮上师部及后方勤务机关与十旅陷于敌伪顽包围中间的狭小地区，活动圈三十里，随时随刻都有战斗的发生可能。在涡蒙宿十一旅活动地区仍然狭小，但未经反共军主要冲击地点，活动半径不过三十里，在当时斗争中，是比较缓和的。在涡永夏亳之间斗争最尖锐，除应付敌顽夹击外，还应付叛军耿蕴斋、刘子仁、吴信容和土匪杂八队祁炎勋、蒋心亮，情况复杂，给养困难，当时没有粮食吃而吃红薯皮、红薯面、树皮、树叶子等。

　　3、部队流动性大，减员现象严重，部队多动荡不定，战斗中伤亡、逃亡多，巩固增大了困难。加之情况紧急，地方武装迅速编为主力，战士新老成分不齐，影响战斗与巩固，致使教育不易进行。

　　4、部队因过去一贯的处于长期分散活动，游击习气大，没有经过适当的整训，而且没有时间整训。所以部队中干部尤其是中级干部管理技能差，办法少，处于恶劣环境下，指挥掌握部队更为困难，整训工作陷于停顿状态。

　　5、特别是反顽斗争至最后阶段时，敌顽夹击，形势更严重，几乎敌顽战术上形同配合，常常与反共军打过以后，敌人即出来向我地区扫荡，其中尤以万楼战斗、马家围子战斗、罗集战斗失败以后，部队中发生了右倾情绪，减低了反顽斗争的信心，以第十旅较甚。为便于整训计，遂令第十旅先向铁路东转移，尔后师主力亦奉命东进。

　　（二）教育方针：

　　在当时的教育方针，是本照一面作战一面整军，在行军作战中来进行教育，适于环境。主要都是由各旅团自行决定，应付任务的需要。差不多一年来均是分散整训，没有以团为单位集结过（廿六团在外）。

　　在反顽斗争中，二、三、四、五月的教育方针、主要内容是：

　　1、干部教育：①夜间战斗、进攻、防御、警戒；②袭击、奔袭、伏击；③对骑兵战斗；④村落战斗；⑤对敌顽夹击中的战斗。

　　2、战士教育：①夜间教育——侦察员动作、步哨员动作、夜行军、夜间战斗中的动作；②打骑兵；③射击教育，利用地形地物；④投手榴弹教育；⑤伪装隐蔽动作；⑥工事构筑；⑦班战斗教练：第一，班进攻——散兵队形、战斗前进、战斗射击动作、冲锋动作；第二，班防御。⑧排战斗教练：第一，排进攻——排疏开队形、战斗队形、攻击前进、冲锋动作；第二，排防御。⑨利用地形地物；⑩村落战斗；⑾制式教练：跑步，各种制式动作，射击教练。

　　3、补助教育：即为近战教育，体力锻炼，超越障碍等。

　　（三）教育方式：

　　1、反顽斗争时，师司令部、政治部缩小机关，分散到部队中团营连，帮助部队中的工作和进行教育，司令部除一、二、四科外，三科、五科全下部队帮助工作，主要工作是替干部上军事课，帮助督促检查。

　　2、旅依照师部的指示，一般的加以具体对团以下指示或派人传达，团以下拟教育进度表很少，因部队分散，不能按照时间作息，一切都陷于游击状态，主要教育是依靠营连为单位。部队一般的规律性都是处于晚上行军、作战，白天以营为单位，分散隐蔽活动，穿插敌伪与反共军附近。因之在教育方法上，采取秘密的隐蔽的教育方式，课堂多于野外，上午隐蔽休息或在村庄子里上课，下午出操，进行野外演习。唱歌，喊口令的时间很少，特别是反顽斗争至最后阶段时，部队中战斗情绪较低；但一般部队仍在艰苦困难疲劳的环境下，不间断耐性的进行教育。但军事教育差，政治教育要好些，主要因为连队军事干部文化程度、军事理论与教育能力差，加上上级指示不具体，帮助不够，则下面教育即行马虎松弛。

　　从汤集团军东进到皖南事变

　　亲日派向华中新四军进攻所调动的兵力计有：张淦三个师（桂系，在皖西），陈莲芳两个师（桂系，在商城、固始），李品仙三个师（桂系，在皖西），汤恩伯九个师（在宜昌、襄阳、樊城、南阳），孙桐萱三个师（西北军，在郑州及豫东），马彪一个师（青海军，在皖北），韩德勤一个军（在苏北），何柱国二个师（在豫皖边），陈太运一个师（在苏北），霍守义一个师，李明杨二个师（在苏北）。以上共合三十个师，二十万人。此外还有地方部队，如李盛宗的一○五师、一三五师等。

　　反共军把华中划为四个清剿区，以李宗仁为总指挥。第一分区为鄂中区，总司令是王仲廉；第二分区为淮南区，总司令李品仙；第三分区为淮北区，总司令汤恩伯；第四分区为襄西区，总司令冯治安。

　　“进剿”豫皖苏边我们第四师的是汤恩伯，在我们的区域内又划为三个清剿区：①中牟、开封、兰封、考城、民权、杞县、陈留、通许、太康、尉氏、扶沟、西华十二县为第一清剿区，归孙桐萱指挥。②虞城、商邱、宁陵、睢县、亳县、鹿邑、淮阳、柘城、夏邑、永城十县为第二清剿区，归何柱国指挥。③太和、阜阳、颖上、风台、怀远、蒙城、涡阳、宿县、肖县九县为第三清剿区，归李仙洲指挥。此外又建立一个苏鲁豫皖边党政重建委员会，以汤恩伯为主任委员，在八路军新四军活动的区域指挥地方党政军和我们作斗争。

　　至于“进剿”豫皖苏边的部队则有：九十二军李仙洲三个师，即一百四十二师傅立平三个团、暂编第四师廖润泽三个团，加上骑八师马彪三个团；骑二军何柱国两个师，即骑三师徐良三个团、骑六师王照坤三个团、步兵旅三个团；孙桐萱部八十一师一个团；廿三师倪耀祖三个团；—○五师李盛宗一个团。共计九个师二十六个团，三个月斗争中几乎全部都与我师接触过。这些队伍从十一月初开始调动，一月初到达豫皖苏边涡、蒙、阜、太等处集中。

　　华中危机形势和我们的对策

　　三十个师向华中进攻，九个师廿六个团向豫皖苏边进攻，第四师当时是在极端危机的形势下。我们的对策是什么呢？

　　首先，华中斗争的重要性、严重性及其特点：

　　华中局一月廿七号关于打破华中目前危机形势给军中各部队的指示：

　　“廿万大军对华中我军的进攻业已开始，如果不坚决击破其进攻，使反共派在华中胜利，而全面分裂与投降的危险将立即到来。我华中全党全军必须以最大决心，为击破亲日派、反共派的进攻，坚持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而斗争。如果我们能够胜利的击破反共军顽固派的进攻，那就还可能阻止全面的投降分裂，推动时局的好转。”这说明华中斗争的重要性。

　　另外一段说到斗争的特点：“亲日派、顽固派对华中的进攻，从现在种种象征看来，日寇完全可能同时对我扫荡，来配合反共军。我们将处在敌顽夹击中，在敌顽夹击中奋斗，将是华中我党我军今后斗争的特点。一切军事工作上的计划须根据这一点来布置，这种情况，对于我们极为严重，给我党我军极大的困难，因此我军必须以最大的决心、坚持性和顽强性，来进行斗争。华中斗争将是长期的慢性斗争，我们必须以长期的游击战争，来坚持华中阵地，决不能退让，也决不能向华北、华南转移，我全党全军必须有在敌顽夹击中，长期坚持华中游击战争的最大决心”。

　　十一月初，得到中央的电报，指出汤恩伯的进攻（皖南事变尚未发生）首先是可能对豫皖苏边，因为豫皖苏边在华中是最前卫。我们考虑了当时的情况及主观力量，曾经建议既然反共军来进攻我们，我们应主动的以大部队西进。自然这样动作，必须依据整个国内形势，当时国共形势虽然危险，但为求得不发生内战，故局部利益应当服从全局，所以没有实行。

　　皖南事变和敌人中原大扫荡后，党在中国的地位大大的提高了，国民党的地位一天天的下降。反共军抽调了豫南、豫东等地的兵力，来打我们，这正等于引狼入室。在一月二十五日发生了中原大扫荡，敌分三大路、六小路，在半月之内占领了十四个县。这样一来，反共军不得不往后撤，原规定二月一日向我们进攻计划是完全粉碎了。

　　皖南事变后，中央提出了十二条解决时局办法，不然即不能制止投降派的气焰。豫皖苏边一方面根据十二条解决时局办法，一方面因为反共军是来打我们的，所以我们实行扫荡淮河北、新黄河以东、涡河两岸的反共军、杂八队，使我师更容易的去对付反共军的进攻，这是完全的自卫战。所以在一九四一年一月廿九日，下了一个命令（即艳酉代电）：

　　“自皖南事变后，在全国范围内及豫皖苏边范围内，我已有充分的政治资本，实行迎击反共军的进攻及反攻，进入反共军及其政府之后方之充分理由。纵队已于有日（一月廿五日）发出通电，抗议皖南事变之罪行。自即日起：纵队各部在活动之区域内，即不再采取过去之忍让态度，在可能条件之内，应实行进攻的态度，以歼灭反共势力（包括武装、行政）。兹将简要指示、原则如下：（一）对骑兵何柱国、马彪部，原则上不与之武装冲突，但对方如逼我太甚时，则应以口头上、文字上，或行动上给以警告（如宣言、写信无效后，即扣留其个别人员，解决其小部队，但事后应交还之）。（二）对反共军（对汤恩伯、李品仙部）主力则按当时情况及战术原则，采取游击战或运动战的方式对付之，由纵队以命令行之。（三）对各军分区之反共武装，则不论其为县队、区队，或接受其委任之地方恶霸武装，必须迅速的彻底的完全的加以歼灭，不惜以乡乡搜索、村村清剿之手段铲除之。（四）对反共政权，则不论其为县政府、区乡公所、保甲长，应一律采取民选，其最反动者扣留、逼走、吓走、算账诸方式实行改造，建立抗日民主政权。我淮上办事处即改名联委会淮上行署，各县办事处即改称县政府。（五）各主力、各地方部队、各行政机关、各群众团体、各级党的机关，应立即动员所有宣传机关人员，大量翻印凡与皖南事变有关之社论、谈话、通电、传单，深入反共军之后方之内部及广大绅士、民众中散布宣讲，并利用公开的秘密的线索使之流入阜阳、太和、项城、周口较大城市、集镇中去。全体干部战士，应立即紧张起来，鞠躬尽瘁果敢迈进，不达胜利决不罢休，同时防止过左之言论与行动，如公开骂蒋（但以重庆当局代之）或打土豪等。须知我党目前之基本方针，仍为巩固与扩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另外关于具体的行动方针，一月卅一日党政军委员会发出如下指示：

　　“（一）情况如参谋处通报，估计此次华中敌顽战局，将以平汉线以东，新黄河以西，以沈丘、项城、新蔡、周家口为中心之大平原内作战场，敌有在这一地区消灭汤集团军之决心，今后华中之反共战争，可能暂时得以打破，即使其重振旗鼓，卷土重来，亦须在两个月之后。

　　（二）皖南事变后，我党我军在全国范围内，采取政治上之大反攻。在华中地区内同时可采取军事上之反攻，故有乘机前进之万分必要。在新的局势和条件下，应将过去我所采取之防御的退让的政策放弃，而在党政军各方面采取进攻的政策，以求得扩大抗日民主根据地，充实并发展主力，大量的猛烈的建立地方武装，以求彻底粉碎反共军进攻之计划及其意图，此为目前斗争之总方针。

　　除按照纵队艳酉代电努力执行外，兹特决定新的部署如次：

　　1、涡阳、蒙城、亳州三县，应立即成立县政府。

　　2、宿县县政府应南下设于较中心地区，由李时庄任县长，宿西、宿东仍设县府办事处。

　　3、第一军分区活动地域，即伸入颖上、阜阳边境，控制阚疃集（凤台西北）、板桥集（阜阳以东）、谢家桥（颍上以北）诸要点，相机成立蒙阜或阜蒙颍办事处。

　　4、第二军分区彻底扫清涡河以北之反共势力，伸长政权于涡蒙间之涡河两岸，并酌派主力或地方武装，游动控制小涧集、西阳集、高炉集诸要点，其指挥机关应逐渐移来淮上，确实控制龙亢、河溜、双涧我之基本根据地。

　　5、第三军分区，除巩固现地区外，有相机以一部南渡涡河，深入涡西、毫南，建立游击根据地之准备。但目前应派党政军干部，加强涡南之领导，其中心工作为发动武装，收容散兵散枪。

　　6、抗大四分校待命开来淮上，现应准备行动事宜。

　　7、党校、联中应立即计划扩大规模，扩大招生。

　　8、抗战前之怀远中学，责成淮上行署及怀远办事处迅速计划恢复，初中、高中一律开班，广为收容蒙、风、阜、颍、宿、怀、太诸县之失学及在学青年。

　　（三）在新的情势下，可能在我党我军内发生如下之不正确倾向，必须事先加以防止：

　　1、汤部遭受打击，目前反共军向我进攻之计划暂时打破，可能发生麻痹情绪，以致松懈主观上对敌对顽之战斗的准备工作，此为严重之危险倾向。须知敌于打击汤部后，必然分出一部兵力，以扫荡并巩固其后方。我军各部及地方工作人员，应切实警惕，严密戒备，以应付艰苦之局面。

　　2、在我采取进攻政策下，及对皖南事变之愤怒情绪下，可能发生过左之行为及言论。盼各级党立即将中央十二月廿五日指示之各种政策、总结切实讨论，并作为教育、上课材料为要。

　　（四）各军政委员会及党委，于接此指示后，立即讨论布置工作。”

　　这是皖南事变后敌人中原大扫荡后，在军事上、政治上我们所采取的方针。

　　对付反共军的战略战术方针

　　（一）对顽我利害条件分析：

　　1、反共军向我们进攻不利条件：当时我们估计有以下几点，遂在党政军委员会上决定指出其弱点：①没有敌后活动的经验；②没有小部队打游击的经验；③反共阴谋只能欺骗一时，一旦揭破，势必发生厌战情绪；④没有便利的战场，敌后犬牙交错的战场，使其无用武之地；⑤无法应付敌人扫荡，在他没有直接投降以前，扫荡是不可避免的；⑥他不愿并且不敢大分裂，因为英美苏不赞成，全国人民也不赞成。

　　2、我们的胜利条件则提出：①有敌后斗争的丰富经验；②地形熟悉；③群众拥护；④以化整为零，化零化整；⑤有广大的地区供我们周旋；⑥有兄弟部队增援；⑦有久经锻炼的干部。

　　这种分析和估计，在事后证明大部分还比较对，但是基本上表现了过“左”，对顽我力量估计的过“左”。强调了反共军本身的弱点，夸大了我们本身的优点；多在胜利方面着想，很少在不利方面着想，以致于放松了主观的准备以及失利后的处置。豫皖苏边万一不能坚持了怎么办？没有事先遵照军部指示，将后方转移，或留一部坚持路西游击，主力东移之战略部署，及西进太猛，没有利用反共军之矛盾，去进行统战工作，而是打倒一切，最后没有维持住何柱国与马彪统战关系，他们均成了敌人。

　　3、反共军有胜利条件，也就是我们的不利条件，感觉有以下数点：

　　①兵力数量上对比，反共军超过我们十倍。

　　②地形上来说，反共军背靠大后方，依托涡、黄两河，进可攻，退可守；而我们则处在大平原，进有涡河之阻，大部队不能过，小部队它会用骑兵搜索，后退呢，即进入敌伪据点内。

　　③装备上说，他们精于我们，弹药多于我们，补充接济源源不绝，而我们则完全相反。

　　④在指挥艺术和战斗能力，由于四年抗战中，反共军获得不少的经验教训，加上特务工作的根深蒂固，维系着部队；而我们则大部分没有运动战的经验，特别是没有反顽斗争的经验。在指挥艺术和战斗能力上说，他们比我们强。

　　⑤从社会基础上来说，反共军有豪绅地主作内线帮手，在群众中有浓厚的正统观念，所以没有认识的群众发生观望的态度；同时反共军又用威胁、利诱、镇压的特务手段说我们土地革命是消灭地主，当新四军的就杀头；加以我党我军地方工作不很深入，敌伪工作无基础，民生没有改善，对民众取的多，预征粮方式不好等等，以至引起下面几个困难；第一，反共军十倍于我，实行车轮战法，他们有整顿的机会，而我们是处在全面的战斗中；第二，反共军兵器好、兵力强、地形好，主动待机出动，我们则处在敌顽夹击中，疲于奔命；第三，反共军有大量补充来消耗我们，而我们只有消耗没有补充；第四，反共军东来后，策动了耿、吴、刘叛变，这使我们在反顽斗争中受很大的影响。

　　耿、吴、刘叛变有以下几个原因：

　　客观原因：①是军阀残余分子、地主、豪绅，对抗日是投机的，土皇帝思想及浓厚。②华中形势逆转，剿共的军事行动、特工活动加速了他们的叛变。

　　主观原因：①对这些人认识不够，没有以阶级的观点去观察和透视他们，甚至到叛变前两天，还以为不会如此，对地方干部具体了解是不够的。②对这些人工作方式生硬、机械、不灵活，对地方武装政策上某些错误，把地方性武装仍然和主力军一样来衡量，拿对布尔什维克的要求去要求他们，使他们感觉地位动摇。③警惕性不高，认为没有问题，特别是他们不安心，以辞职来试探等，没有引起注意，又没迅速解决。④没有采取断然的手段去处置他，在皖北皖西关于这一类的武装，有好的有坏的，好的少，坏的多，对于耿、吴、刘没有用对付胡的断然处置的办法加以处置，事不机密反为其发觉，致为其叛变理由之一。

　　另外还有一些估计，机械的估计了敌顽之间的矛盾，忽视了反共军同样的在利用着敌我矛盾，而敌人也利用国共矛盾。有人从九十二军来说，九十二军的职员说，敌人这一次不是来扫荡我们的，因为我们和敌人订了一个无言协定，彼此“心照不宣”。这一些我们忽视了，其实某些伪军为其收买变为顽化伪军了。当在中央指示顽军可能向我进攻时，我们即根据其利害条件及我们环境，在去年十一月二十一号全师参谋会议上曾经提到我们的困难说：必须准备在最恶劣的环境及条件下工作与战斗，估计将来可能遇到最恶劣的情况和条件，首先在主观上加以严密的准备，恶劣情况一来，我们还是能坚持着工作与战斗。

　　今后可能遇到最恶劣的情况和条件：也许是敌伪顽协同向我进攻；也许是敌人向我进攻时，顽固派协同动作；也许是顽固派进攻时，敌人趁火打劫；根据地被分割、被割断，使我们不能互相联系，使我们失去后方；敌人大烧大杀大抢，部分群众动摇，脱离我们；地方武装部分溃散，失去作用；中间分子观望或倾向顽方，对我则敬而远之；个别干部动摇、请假、辞职，甚至逃跑，部分工作人员悲观失望，失去战斗勇气及工作信心。

　　以上是可能遭遇到的最恶劣的情况和条件，然而我们还是要继续战斗和工作的。我们为什么说出这些来呢？因为只有说出来使我们在主观上不放松，客观上有准备，把恶劣的情况和条件改变过来。假设不指出来的话，那末必会：主观上发生太平观念，坐待胜利，客观上无所准备，放弃工作；预先不讲太平乐观，一旦恶劣环境来到，立刻悲观失望，右倾机会主义退却逃跑。因之对今后的困难我们要加以正确的估计，适当的传达，而主要的是寻找解决的办法，事前周密的准备与计划，不顾一切的工作。

　　（二）在顽我力量对比下我们在战略上是防御的，在战争中是采取自卫战争。而这种战争的方针是根据中央指示的军事、政治、游击、宣传战。

　　战略防御决定之要素是：①坚持华中战争的长期性，掩护几个根据地的巩固和扩大，配合几个根据地共同坚持华中阵地；②争取不至于闹到全面分裂；③求得各方面的变化，争取时局好转，包括国际国内以及反共军内部困难，华中新四军主观努力前进，国内对国共磨擦的舆论变化，在四月三日十旅的政工会议上曾经指出这个问题——坚持华中的长期性、残酷性。附录以下：

　　“这一斗争是在敌寇扫荡、反共军进攻之下进行的。敌寇什么时候才不向我扫荡？反共军什么时候才不向我进攻，才不向我夺取华中阵地呢？这将为期更远。中国抗战胜利之后，国民党还是要向我们斗争的。中原是自古多事的，我们在一只手对付反共军，一只手对付日寇的夹攻中，短时期是不会解决问题的。谁要认为打一两个胜仗便可解决问题，那是幻想。虽然打了胜仗可以制止他一时的前进，但是他们必然还要卷土重来的，我们主观上应该作此想法。这个斗争本身是长期性的，这个长期性不是三个月、五个月的问题，而是三年、五年的问题，三年、五年当中，帝国主义的斗争，中日战争，国共摩擦，总会有个变化吧！所以说我们主观上要有三年、五年斗争的念头是应该的。

　　斗争的长期性，跟之而来的是斗争复杂性。我们将处在极端复杂的斗争中，又是应付敌人的扫荡，又是应付反共军的进攻，又在敌人据点之间来往活动，又在反共军的后方神出鬼没。一方面又坚持斗争原则，一方面又要坚持统一战线原则。在斗争的形式上说，又要运动战，又要游击战；在斗争内容上说，又要打，又要拉；在斗争的对象上说，又有日本，又有顽军，这是多么复杂！

　　由于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自然而然又带来了残酷性，即斗争便要死人、要流血；要冬天穿夏衣，夏天穿冬衣的。

　　同志们！我们目前便是处于长期、复杂而又残酷的斗争环境之中。为了党的事业、革命的事业，而要奋斗到底的。谁不了解这点，谁就必然会发生机会主义的错误，不是发生右倾的悲观主义，便是左倾的打个一仗两仗而就可完事的急性病，谁要了解了这个问题，谁便在军事上、政治上不会犯错误。”

　　因此，不仅采取军事上的斗争，而且采取政治上的斗争；不仅采取了游击战，而且采取了宣传战。

　　（三）根据装备、兵力、弹药、地形的对比，我们采取的游击战术的基本原则是：

　　1、敌打我不打，敌不打我打。敌人既向我们进攻，他主观上是有计划来打我们的，我们应该避免去挨打；在敌人不愿打的时候，我们应该去打。三月反顽斗争中有许多部队违犯了这个原则，以致我们几次战斗中吃了亏。比如二十九团的半古店战斗，我们仅仅两个连，敌人是两个骑兵团、一个步兵团，敌众我寡，力量悬殊，很明显的这个仗是不应该打的。结果违犯了这个原则，受了损失。又如万楼战斗，敌人不顾疲劳向我们跟踪追击，这是敌人已经看破我们的弱点来找我们打的，我们应该不打。结果违犯了这个原则，部队受了损失。张圩子战斗，是我们小部队挺进到曹市集附近，孤军深入了，敌人向我们袭击必定有他的计划。结果没有下决心迅速撤退，同样没有取得胜利。

　　至于好的例子象直属部队赵老家那一次战斗。反共军从龙亢、包家集两个方向共有两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向我们进攻。我们则是供给部、卫生部、抗大这些非战斗部队，拂晓以前转移到赵老家，骑兵连在赵集发现敌情，开始情况不了解，战场观察敌人是正面一百多匹马，两翼有步兵，显明的是向我们进攻了，而且事先得到情报，敌寇有可能同时出来扫荡。在这一相当复杂的情况下，决心是跳出这个圈子。那一天大家都很沉着，在敌顽两方炮火下队伍没有紊乱，前面反共军接近了，后方敌人的炮也响了。

　　假如我们违犯了这个原则，那么必处在敌顽前后夹击之中，将陷于不堪设想的地步。

　　2、大踏步前进与大踏步后退。所谓大踏步不是小踏步，前进一下子就是三、五十里，甚至于百十里，打他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然后，大踏步后退了。这个原则的执行部队必然要有高度的机动性和刻苦耐劳性，特别是大胆无畏的精神，公路也好，白天也好，应该灵活的对待。所谓大踏步，我们要注意这个“大”字，这个原则有两个标本的例子。好的例子是三十一团进攻马家楼的战斗。马家楼的战斗好在什么地方呢？好在：①执行了这个原则；②天候帮助我们了，在狂风暴雨天寒夜黑中，部队坚韧不拔，冻死了四个战士，作到猛烈突然袭击，取得胜利，我们才轻伤四人。胜利后即大踏步后退，使敌人找不到我们踪影。

　　坏的例子是大小营集三十二团的战斗。当大小郭家胜利后，估计反共军要来报复的，所以曾分散隐蔽了部队。但是又过于估计了敌顽矛盾，没有来一个“大踏步”的后退，仅仅退大小营集，靠近敌伪据点，估计反共军是不敢来的，加上我们的地形不熟悉，结果我们遭受顽骑的袭击。大踏步的前进而没有大踏步的后退，违背了这个原则，结果吃了亏。

　　3、转大圈子和转小圈子。转了小圈子必然要转大圈子，为什么呢？在一个地方死死的驻起来，这是最违犯游击战术原则的。游而不击是错误，击而不游更加错误。转圈子有以下的作用：迷惑敌人，疲劳敌人，沿途侦察地形，熟悉地形，动员宣传群众，沮丧敌人士气，消耗敌人战斗力。转圈子不是消极的，而是包含着积极的消灭敌人的意图在内。

　　4、白天隐蔽，夜间战斗。这种战术在三个月反顽斗争中受到了严格的锻炼，然而我们还没有创造出更灿烂的例子。这样的例子应当是派出一个加强连或加强营（这要看敌我兵力的对比来决定），孤军深入敌后，限期完成任务（半月或一星期）。这个加强营或加强连实行昼伏夜行，白天找一小村庄，只要三、五家人家，有树更好，离集镇远一点，平时没有人走到的小村庄驻下，封锁消息，白天休息，第二天晚上再走，走上三天，夜晚则所到的地方必然是敌人的后方机关，打击其警戒疏忽的部队，放火烧其仓库，逮捕枪杀高级人员，在不同的道路上回去，或者到别一个地区。这种行动必须有最机动果断的指挥员指挥，行军力最强的部队才行。在三个月反顽斗争中，二十八团的三营和团直属队靠近怀远十多里处，在河边隐蔽了一天，夜间安全渡过涡河。在敌人据点中穿插的例子也有，如抗大直属队在宿蒙公路上穿来穿去，均安然无事。

　　5、超越近的，袭击远的。这样的原则十次有九次可以取得胜利。比如二十九团两个连袭击马彪的工兵连，渡过一道河，又穿过他的前哨队伍，消灭了他，因这往往是他最疏忽的地方。总起来说，游击部队分散性要大，集中性要小，整个战争的意图是集中的，战术、战役上是分散的。为什么呢？因为：第一，通讯联络不及时。在路西的环境下，就是无线电报也因为情况不允许，各个部队不能同时行动、同时驻止，所以总不能及时收发。第二，敌后情况瞬息万变，你说今天在张庄宿营，可是也许张庄到了敌人。那怎么弄呢？因此给下级任务时，要更多的机动性，而下级也不要机械的等待上级命令。前年在新兴集驻的时候马村桥战斗中，有一个营撤到驻在离新兴集五里路的小庄子内，可是一、两天内，怎么也找不着他。这种情况多得很，所以游击战术必须使下级在总的意图下战斗中去自行机动，不要过于干涉他。四月间十一旅万楼战斗和永亳边战斗违背了游击战术原则。师当时曾给他一个关于战术原则的指示。

　　一、十二旅三日、四日、五日之连续战斗中，虽将顽军击溃，但并未消灭敌人，有所缴获。这在另一方面说即是我们的损失，如弹药及地方武装消耗等。以当时我军之素质而论是不上算的，是忌讳的，是应当绝对避免的。根据反共军最近在涡河以北对我之战术动作是用小部队（不大于一个团），以游击方式与我接触或对峙，以便消耗我之弹药，疲劳我之兵力，而后始大举向我进攻。我军的对策则应以反共军之意图而行之，即为坚持并发扬游击战术原则。如“东亥”指示电中所指出的：1、不可轻视敌人。2、首先侦察清楚。3、遵守夜间战斗原则，避免白天作战。4、拂晓前必须解决战斗，防敌顽增援，跟踪追击。5、大踏步前进三、五十里（有时更远些），大踏步向后三、五十里，为了胜利不惜疲劳。6、实行突然的夜袭最为有效。7、集中主力打敌一点。8、地方武装担任袭敌、迷敌之责，最为有效。9、必要<时>靠近敌伪据点，使顽军不能接近，则即实行利用敌顽矛盾之诸方法以打击之。这一重要指示并未被你们所注意，更未切实向军分区所属之主力及地方武装中传达与讨论，即你们本身亦未完全了解。故近日来之三、四次战斗中你们在战役组织及战术指挥上是：①被动的敌来即起而应战，投其所愿；②不执行夜间战斗之原则，都是在白天打，使我们伤亡大；③不执行游击战术原则，也不成其为运动战，完全是阵地战形式，一打就是一天，与顽敌拼消耗；④违背集中主力、打敌一点之原则，平均分配兵力，火线延长五里之远，激战终日；⑤某连之夜袭动作不坚决，连长卜壳打不响就撤下来。以上所指各点在游击战术原则上完全是错误的，这是你们用大力不讨好的基本原因。

　　二、两月来我军在夜袭中百分之九十获得胜利，而伤亡又小，证明在该顽火力强硬盛于我时，我应坚持夜战及突然的袭击之必要。如袭击马蕴修战斗，我缴获百余，仅伤亡二名；袭击魏德喜战斗，俘获一百五十余，我伤亡十二名；西淝河战斗，俘获二百余，我伤亡二十三名；夜袭马彪之工兵连战斗，俘获四十余，我伤亡四人；夜袭童庄四二五团，获轻机枪一挺，我轻伤一名；特务团夜袭王蕴珩，缴获轻机枪五挺，短枪二十余支，我则毫无伤亡，仅消耗子弹四发、手榴弹一颗；最近三十一团之马家楼战斗，于暴风雨中夜袭敌人，俘获三十余及轻机枪一挺，我除冻死四人外，仅轻伤四名。这些模范的夜袭战斗是应该引为典型而效法的。

　　三、要求你们今后对上级的指示要精密的研究，切实的执行，千万不要粗心大意，更不应以事务繁多而将最重大的战斗指挥随便革率视之。如“东亥”电要你们派一部分伪装中央军袭击庙集或亳州，你们亦未能执行，又始终未得你们的报告。至于谣言攻势、统战工作更不知做了没有，因此特再次严嘱以下诸事，请你们立即执行：①将此电及历次战术上之指示综合的加以研究，并在主力及地方武装之连排以上干部中彻底传达，并深刻讨论。②率领干部专门或在行动中对顽军可能进驻之集镇村庄加以侦察，了解地形，特别是家屋、沟渠、墙壁、隐蔽接近地及假想冲锋道路。③各连队应实行实地夜间演习（在夜间）。④特别是演习夜间之冲锋动作及通讯联络。⑤经常进行夜间战斗教育，冲锋动作教育之勇猛果敢精神。⑥绝不采取与顽对峙局面，在顽来之前我则稍事集结整训，另派出一部以开拓敌占区工作，而以主力之一小部分配合地方武装，扰乱顽敌，迷惑顽敌，以武装便衣捕捉其零散人员及收割电线等。

　　（四）在战役上也是进攻的。这里除了以上所说的外，还有尚铲非在潘集被缴了两百多支枪，俘获两百多人，及十旅西进时连续十余次之胜利等。

　　在三个月反顽斗争中，组织了以下几个战役：

　　王圩集、王市集、永涡边大小郭家等几个比较大的战役，有的打好了，有的没打好，在怀远的新集干部会曾作了一个简单的叙述：

　　“二月十日，一四二师一个师和马彪骑兵强渡沙河，我驻江口集三个连打他一个师。自拂晓六时打起，一直到下午，给顽敌以反复杀伤，沙河一线，终被突破。是役顽军死伤五百余，我伤亡八十余，大大的暴露了反共军的弱点。十一、十二、十三、十四日，我五旅主力、四旅全部控制西淝河，与顽敌周旋于沙淝地区，寻求新机动。十五日我九团某营一部渡河消灭骑八师一个工兵连；八团一个营扼守阚疃，与马彪隔河对峙；一四二师则渡沙河，进占张村铺、王市集各一个团。此时我作战的方案有两个：（1）集中力量趁马彪渡西淝河立脚未稳之际，以五旅一部，接防阚疃，四旅全部打他个背水阵，消灭马部于西淝河边。（2）以小部（独立营）牵制左翼之马彪，右翼则和四、五两旅主力消灭王市集渡河之一四二师的一个团及其后撤部队。

　　结果四旅面前情况变化，马彪部已经渡过西淝河。这时只有决心实行第一个方案。可惜在战术上没有弄好，我牵制队（八团）首与马店子之马彪部遭遇，我突击队（九团）反而扑了一个空。就在这一天因为我干部不懂得一个要点在战略上的价值，自动退出阚疃集，使我不得不又分兵监视阚疃集。由于阚疃集的失守，实行第二方案成为不可能了（我自左翼向右翼调兵受威胁，反共军利用了阚疃要点源源增兵）。这两个运动战方案一个没有打好，一个没有打。这一教训是：一个战役的组织与计划是十分复杂的事，战术上犯了错误，可以把战略计划破坏。”

　　一个阚疃集自动放弃，使王市集的战役计划不能实现，结果部队东撤在涡河以南，组织战役的可能性消失了。我们到了涡北后，三月二十五日得到情报，反共军有一个团附骑兵若干，向永涡边前进。因此对永涡边部队下了一个组织战役的预备命令。命令如下：

　　“1、确息顽军决巩固涡河沿岸，分留小部向涡北我根据地挺进。其部署如下：①一四二师以一个团，附十四游击纵队一个支队、马彪两个骑兵连，向包家集（怀永西北）挺进；②二十一师以一个团向涡北、永南挺进，惟侯镜如顾虑颇大，犹豫疑惧，恐受义门集之日寇扫荡及我之夜袭。

　　2、师有巩固涡北阵地，坚决消灭北犯顽敌之任务。各兵团动作如次：①第十旅及十一旅三十二团与师属特务团由本部直接指挥，消灭向包家集及褚集方向进犯之顽敌；②第十一旅（缺三十二团）、第十二旅全部，统归肖、滕、孔指挥，坚决消灭向永南、涡北进犯之顽敌。

　　3、各部应立即进行以下事项：①深入政治动员，发扬模范战斗例子，奖励火线上英雄；②利用黑夜战斗，创造夜战模范，提高高度攻击精神；③严格执行战场纪律，实行连坐法。

　　4、立即破坏顽军可能到达的地点之寨圩工事，并侦察地形，事先实行夜袭演习。

　　5、进行节省弹药教育，干部须注意轻机枪之使用（斜射、侧射），在夜战时主要应发挥手榴弹威力，提高与顽肉搏格斗精神（突击队可配一部分长矛）。

　　6、战斗指挥应注意事项：

　　①战前应派出干探，确实了解情况，慎重部署，绝对不要轻狂，视战争为儿戏。

　　②集中兵力（加强火器），突击一点，各个击破之。绝对不要分兵把口，平均使用兵力，尤其在我集中作战时某些重要地点可能被顽暂时占领，但不应顾及。

　　③注意地方武装协助作战（担任侦察警戒，迷惑扰乱顽敌）。

　　④在决心下达后各级干部应有坚定不移的决心，不惜少数牺牲，务必将敌消灭，不要轻易变更决心。

　　⑤对顽方地方武装应立即果敢断然肃清之，二分区孙疃集之郭瞎子、三分区涡北之李瑞五残部至今仍未肃清，将必为我内患，望即继续进行。”

　　命令发出以后，四月一日顽敌果然来了，因当时十二旅、十一旅主力没有按照执行，结果由于部队未及时集中，致没有实现这个战役。

　　另外是大小郭家的战斗，是在四二五团行动以后，牛支队先驻崔圩子，后移到大小郭家以及附近的小村庄。在四二五团走后，把淮上部队（廿八团、卅二团）集中，消灭了牛支队。奏效原因有以下几点：①了解情况，晓得在那一带的牛支队兵力多少、武器好坏，一时不可能有增援部队。②指挥统一（师直接指挥）。③胜利信心高，战斗情绪高，事先政治动员好。④指挥员英勇前进，毫不怕死动摇。⑤指挥员在最前线，最接近战士。⑥积极喊话。⑦包围迂回隐蔽接近，合乎战术原则。

　　缺点有：①没有注意和详细侦察容易攀登的寨墙，最后才由北边突入；②打扫战场没有注意到顽敌的动员；③夜战中伤亡自己人。

　　这几个战役不管有的实现有的没有实现，基本上是进攻的。但从大小郭家战斗后，也可以说，自从转入涡河以北后，就没有采取更主动更积极的进攻战了。这在主观上没有克服困难，指挥诱导不够，以致于没有集中兵力打击一点，成为被动。至于客观上有以下几个原因：①地形、敌情限制了我们。在敌情上说，前有顽军，后有日寇；在地形上说，前有涡河，后有据点；在整个作战地境上说，只有横宽（东西近二百里），没有纵深（南北仅三、四十里），这样使我们不能不把兵力分散起来。②敌人快速部队迫使我们不能不分散，假如我们集中两个团的话，背后要顾虑到敌寇汽车的扫荡（距敌据点仅二十里之远）。当前又顾虑到顽骑的冲击，而且顽骑进则可以攻，退则有涡河之险可以守，而我们是处于全面应战。当时十旅与一四二师、骑八师对峙，十一旅则与二十三师、二十一师对峙，十二旅与骑二军八十一师对峙，其他土顽地方武装在外。③粮食困难，那时恰恰在青黄不接的春荒时期，使我们则不能将大部队较长时期的集中待机，即便弄一顿饭吃，也动员抗大、联中及地方工作同志之全力，至于三军分区就更加困难了。④地方武装不够坚强，侦察、警戒、袭击、扰乱都得要主力担任，使主力疲于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