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敌后孤军奋斗到与主力会师 |
| ——浙东金华地区抗日武装斗争回顾 |
| 作者:倪公燮 |
| 来 源: 《铁流15——纪念李先念同志诞辰一百周年》 日 期: 2010-03-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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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日寇发动浙赣战役,浙东金华地区的金华、义乌、浦江、兰溪、东阳等地相继沦陷。当时人心惶惶,社会一片混乱。在义乌(21日)沦陷的前夕的19日,金属特派员陈雨笠到义乌北乡柳村一名老党员杨文清家,出席一次紧急会议。与会者有义乌县特派员萧江(江征帆)、联络员杨广平(杜承钧)、黄峰,浦江县特派员梅凯。会议主要是讨论分析当前的形势和对策。当时中共浙江省委书记刘英已被捕并被杀害于永康方岩,省委机关遭破坏。各地区党组织在失去省委领导的情况下,只得独立自主,各自为战。在柳村的这次会议上,回顾了1941年日寇发动杭甬战役时,金华县委急于组织武装,暴露了目标,使金华县委受到破坏的经验教训,因此与会者对形势进行了反复慎重的分析讨论,最后取得了一致认识:认为敌此次进攻,有打通浙赣线意图,决非流窜性质;并认为义乌西区包括与其接壤的金(华)东地区,党群和统战工作条件都比较好,地形也有利,决计先在这个地区组织开展武装斗争。金属其他地区也相机行动。 会议结束时,陈雨笠提议共表决心:坚持原地斗争,坚决抗战到底,与金义浦共存亡。会后陈雨笠赴金属其他地区传达此次会议精神。萧江随后恢复义乌县委会,并任书记;恢复义西区委会(当时领导范围包括金东),杨广平任书记。随即布置各地党员,组织以党员为核心的游击小组,着手收集枪支等活动。 与此同时,杨、江二人先后上里美山拜访吴山民。吴在抗日初期曾任义乌县长,因和我党密切合作而遭撤职,后闲居在家而仍受国民党特务的监视。吴热情地接待他们。杨、江告吴打算“揭竿而起”组织武装,请吴予以支持,出面号召抗日。吴满口允应,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们就先干起来吧。当即赠给两人短枪各1支,另步枪1支。并说这里还有几支枪,你们需用时随时可来拿。 在金东方面,萧江、杨广平亲自做了开明人士地主兼工商业者、傅村乡乡长杨德鉴的工作。傅村乡政府的自卫队(有步枪11支),由我们的党员拉出去活动,得到杨的支持,杨还献出家藏的枪数支。7月上旬,各游击小组带着从各渠道获得的枪支(包括收集国民党溃散兵遗弃的枪支、散落民间的枪支等)以傅村自卫队为基础集中,初步形成一支队伍。这支部队没有个正式名称,就叫抗日 自卫大队,请杨德鉴任大队长,杨文清(党员)任副大队长。初时,部队的食粮都是由杨德鉴供应的。不久,为便于灰色隐蔽,通过统战关系,从在浦江招兵买马叫做“钱南军别动第一支队”的那里取来一个该支队名下的“第八大队”番号。该支队长刘允文还亲到吴山民家,请吴任该支队“咨议”。于是在7月下旬正式宣布第八大队成立。杨德鉴任大队长,萧江任政训员。吴山民到场讲了话。随后,由吴山民与义乌县长章松年联系,取得“义西乡镇联防办事处”这一政权性质的机构名义,吴山民任主任。有了第八大队和乡镇联防办事处这两个合法名义,这在当时建军和建立根据地的初期是很有利的,后来随着我根据地之扩大,便自行将义西乡镇联防办事处改称金义浦乡镇联防办事处,到1945年改称金义浦兰办事处。浦江的钱南军别动支队到1942年冬即已不存在,而第八大队这个名称因已为群众所熟悉,所以一直沿用下来。甚至到解放战争时期,党组织发动国统区的游击战争时,在当地仍沿用八大队、金萧支队的名称。 第八大队由于运用政策、策略正确,发展较快。陈雨笠还把金属地区如兰溪、永康、东阳、富阳等地的党的骨干陆续调集义西,形成“拳头”集中力量抓好这个地区的武装斗争和根据地建设。到1942年末,八大队在经历复杂的与敌伪顽的斗争中不断壮大,已达到约四五百人的规模。此时陈一文、潘力行等同志在金属建德(严州)也已组建起一支约100余人的武装。称为“陆军坚勇部队”。因建德敌顽情况复杂,坚勇部队处境较困难。陈雨笠遂于1943年3月决定将其转移到义西,并入第八大队。这支部队因来自严州,故人们口头也常称其“严州中队”。 在武装力量和根据地不断发展的大好形势下,内外许多矛盾也在暴露。如外来干部与本地干部的团结问题,党内外的团结问题一度十分突出。还有,部队扩大了,但却缺少有经验的军事指挥干部。根据地建设经验也感不足。最大的问题还是我们是孤军奋斗,不知道外面情况,不知道应如何确定自己的长远发展方向。因此同志们、特别是党的主要负责同志,迫切希望与上级党组织取得联系,得到上级领导的指导与支持。为此曾派人外出,试图去如苏北等地寻找党的领导关系,但均因敌封锁、交通阻绝而未成。1942浙东南进支队到诸暨活动,10月间曾到达义乌北乡,义西方面有所风闻,但派人去了解时,南进支队又已离去,可谓失之交臂。 1943年3月,浙东区党委交通联络员周全(周永山)到诸暨联系“小三八”部队(即原诸北八乡自卫队随南进支队去四明山后,以留下的少数武装和伤病员为骨干发展起来的武装,因其继承三支队即南进支队和八乡自卫队的优良作风,故被称为小三八部队)。周全在途中从过往商贩口中听到说,义西这边有一支吴(山民)部,又叫八大队,打日本人,不扰民,没有苛捐杂税等。周全在吴山民任义乌县长时,当过义乌县教育科的督导员,对吴山 民有一定了解。他一听此言,估计这个部队,很可能是我党掌握的武装,便绕过诸暨西顽军许长水部地域,来到义西的吴店,找到他认识的民主人士吴琅芝。吴琅芝告诉周说,八大队是吴山民、萧江他们搞起来的队伍呀。周全大喜,结果分别见到了吴山民、萧江、陈雨笠等同志。周全与萧江是老相识。陈雨笠听了周全介绍浙东已成立以谭启龙为书记的区党委,统一领导浙东的党和武装力量,三北、四明山以及相邻的诸暨都已有了我们的武装时,兴奋得几乎落下了泪。随即选派老党员陈福明(即崔洪生),还带了几名干部,随周全去四明山向区党委汇报金义浦地区的情况。区党委领导听了汇报后,对金义浦地区在与省委领导失去联系的情况下,独立自主地开展武装斗争,建立根据地取得的成绩,予以高度的评价。随后,区党委交陈福明带回一封指示信。从此浙东区党委与金属地区正式接上了关系。 同年5月,区党委派郑嘉志、王平夷、李一群、楼觉、王行素、高钺征等6同志来义西加强这个地区的军、政领导工作。这6人大多原在义乌工作过。此时,区党委指示从金义浦地区抽调武装力量和干部到义乌的东北乡和诸暨、东阳接壤的地区开辟一块根据地(以后即称诸义东地区)。这是一项战略性决策,其目的是使金华山、会稽山、四明山根据地能逐渐连成一片。金义浦地区遂于5月派童坤同志去义东北,在地方党员协助下了解敌伪军的情况。7月派陈福明率领一个短枪小组赴诸义东地区会同 当地党组织更广泛地侦察敌情、建立情报网络与情报站等。8月八大队抽调以原严州中队人员为主组成一支60多人的武装队伍,由萧江(改名江征帆)、陈一文(改名陈流)、楼觉、蒋忠等率领,于8月20日秘密赴义北与陈福明会合,于21日拂晓一举攻入楂林黑泽部伪军据点,仅半个小时即解决战斗,俘20人,缴获机枪1挺,步枪13支,手枪1支。我无一伤亡。这个伪军据点背后山顶上有个日军据点,战后不久就因孤立而撤走了。自此,进出义北山区的门户被打开,便利了诸义东根据地的开辟。到诸义东的这支部队,当时使用严州中队以前使用过的番号,称坚勇大队(大队长楼觉,后陈福明)。这使敌顽一时摸不清这支部队的来历。拔除楂林据点的行动,在远近引起很大的震动,群众说是天上降下了神兵。土顽部队则纷纷退离。铁路旁大陈的日伪据点在失去楂林这个屏障之后,经常成了我袭击的目标。当年10月间坚勇大队就在地下党员引导下,夜袭了大陈日军仓库,缴获军毯、布匹、食品、罐头、弹药等大批军需物资,为坚勇部队解决了当时严重的物资困难,还支援给八大队300条军毯。楂林据点被拔除后,日军为报复,曾集中周边各据点的兵力,对我“扫荡”。但其先行派出的5个便衣侦探,全被我抓获,致日军的“扫荡”如瞎子摸鱼,一无收获。坚勇部队以机动灵活的战术,对敌伪进行了一连串的打击,并以良好的纪律在群众中树立起威信,获得广大群众包括当地士绅的拥护,我政权机构随之建立起来,参军或参加 工作者日众。4个月中,坚勇大队已发展至约200人。 1943年12月上旬(当时浙东第二次反顽自卫战争已开始)区党委作出一项决定:由杨思一、蔡群帆、钟发宗率领三支六中(其前身为诸北八乡自卫队)赴会稽山,会同金义浦、诸义东、诸北的武装力量,组建金萧支队。1943年12月6日谭启龙向杨思一交代任务时指出:此去成立金萧支队,当前任务是配合四明山主力的反顽斗争,长期任务则是创建和发展以会稽山、金华山为战略支点的金萧线两侧的游击根据地,并强调除向北发展以求与四明山根据地连接外,要注意在诸暨和义乌的边境取得立足点。谭启龙还指出,浙西的新四军主力第十六旅已到长兴,故我向浙赣铁路线以西发展,有与浙西的部队在战略上相配合的意义。 1943年12月的中旬,从几个地区来的部队集中到义(乌)北的大畈,召开干部会议,组建金萧支队,并宣布中共会稽地委和金属特派员合并建立金萧地委,杨思一为书记,蔡群帆、钟发宗、陈雨笠为委员。金萧支队由蔡群帆任支队长,杨思一任政委,钟发宗任政治处主任。下辖两个大队,一个机炮中队,共800人。第一大队由三支六中和诸北的“小三八”部队组成;第二大队由八大队的两个主力中队和坚勇大队的一个中队组成。机炮中队也以调自八大的人员和武器为基础组成,直属于支队部。金萧支队成立不久即赴四明山参加反顽作战。 1944年3月金萧支队奉命返回金萧地区继续执行牵 制顽军策应四明山反顽斗争的任务。3月23日,我老党员彭林掌握的义乌县独立大队(他们原是被派来进攻八大队和坚勇大队的,有300人枪,包括机枪10挺),公开党的领导,在义乌北大畈与金萧支队会合,归金萧支队建制,称金萧支队独产大队。顽方对这一事件震动很大,于是加速了早已蓄谋的对金萧支队的进攻,调来两个保安团,并勾结伪军蔡廉部一个旅,从3月30日开始的两周内,连续三次对我进行突然袭击。金萧支队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动应战,损失100多人。后转移到义西根据地,整顿休整,总结经验教训,然后确定了分散游击的方针。将三个大队分别到诸北、诸义东、金义浦三个地区活动而又互相配合。此后经历了对敌伪顽许多次大小规模不一的作战,取得良好战绩,打击了日伪气焰,巩固扩大了根据地,也有力地策应了四明山的反顽自卫战争。 1945年2月下旬,金萧支队(当时已整编为两个大队),奉命由蔡群帆、钟发宗率领到四明山与三支队合并,由蔡任三支队长,钟任支队政委。另由彭林和杨思一负责从金义浦、诸义东、诸北各调一个中队,成立新的金萧支队。彭任支队长,杨任政委。支队部除直接指挥三个主力中队外,还可随时调动或配合各地方的武装力量机动作战。实践证明根据当时的形势和条件,采取这样的组织和斗争形式是适当的。 以彭林为支队长的新金萧支队成立之际,浙东面临大发展的形势。日军在太平洋战争中节节败退,盟军计划在 我东南沿海地域登陆,希望我军配合。为适应这样的形势,粟裕根据中央指示,率苏中的主力南下,与浙西的第十六旅会合,成立苏浙军区,打算打通与浙东根据地的联系,并进而与浙南原红军根据地发展起来的敌后游击武装取得联系。这样,金萧地区便成为与浙西打通联系并进而与浙南打通联系的枢纽地带。为此,金萧支队和金萧地区此后的一切行动,都围绕着迎接这一新形势。为了巩固和发展根据地,支队和各地方武装不断地出击,拔除了一些日伪据点,而把重点放在开辟浙赣铁路以西至富春江边的广阔地区,在那里建立地方武装(称路西大队)和政权机构,力求建立迎接主力东渡的立足点,为浙东、浙西两军会师做准备。 到达浙西的新四军主力四纵于5月19日及7月31日两次东渡富春江时,金萧支队与三支都到江边接应,曾与企图阻我军渡江的日军和顽军发生激战。渡江后,我趁两军会师之机,对金萧线的敌伪顽势力进行打击,使我根据地迅速扩大,地方武装迅速发展。在四纵二次东渡时其第十一支队留在路西,四纵司令员廖政国、政治部主任曾如清率纵队机关及第十支队南下,在金萧支队一部配合下,拟围歼盘踞在诸暨和浦江交界处的同山一带的顽忠义救国军许长水部。该部闻风而逃,十支队在追击中截歼其一个通信连。四纵司令部与十支队继续向金义浦兰地区前进,8月9日在浦江的寺前与前来迎接的金萧地委委员陈雨笠、第八大队大队长李一群及护送他们来的八大队特务中 队的一个分队相会合。廖司令及曾主任听取了陈、李对金义浦兰敌情的汇报。 汇报中提到,顽军金华县国民兵团第一大队邢小显部,不断骚扰我金东地区,侵占金东曹宅市,对我根据地之安全和发展,妨碍甚大,希望主力协助歼灭邢部。四纵领导遂决定将十支队的第一、三大队在浦江、建德一带继续追捕许长水部;令十支队长陈挺亲率第二大队去金东援助八大攻击曹宅。当时八大对金东情况最熟悉的第三中队正在随金萧支队部行动。遂派第三中队的指导员吴子刚随在陈挺身边当八大和十支队间的联络和向导。李一群率特务中队提前返回义西做准备。十支二大队于11日晚出发,12日临晨到达义西根据地。这时天已亮,遂在义西山区的斯何宿营。至夜赴金东,于13日临晨包围曹宅,发起攻击。当时八大的3个中队,三中随金萧支队部去未归,新在浦江建立起来的第五中队,已调去支援诸义东地区了。所以八大参战的只有特务中队,还有大队部的侦察兵,他们给十支队带路。战斗发起不久,十支二大队即攻入曹宅。邢部溃散,因为他们都穿便衣,又多为当地人,所以容易混入百姓中,或乘夜色利用其熟悉地形而逃走。主要依靠八大侦察兵搜索捉住数十名,其中有中队长两名。而邢小显本人,率其大队部住在邻近曹宅的一个小村内,一听到枪声就跑了。曹宅之被攻克,也就是安在我金东根据地的最后一个钉子被拔除。十支队的进至金华和攻克曹宅后,给各方造成的影响都很大。浙江省主席黄绍竑 随即发电报向其上司及第三战区告急。 此时,十支队从电台获知,日本已宣告投降,十支队奉命立即返回浙西接受新任务。随后八大调回三中和五中,集中力量在金东地区追击邢顽残部,又歼其一部,残敌逃往兰溪。我直抵金华城郊,引起城内日伪军的恐慌。 根据朱总司令要求“各解放区的武装部队,向一切敌占交通要道展开积极进攻,迫使敌人投降”的命令,八大队于8月19日深夜进攻铁路线上的孝顺伪军据点,用强攻加政治攻势,迫使伪军一个中队四五十人投降,获机枪3挺,长短枪20余支。我牺牲二同志。在诸北方面,19日凌晨3时半,金萧支队强攻三江口伪军,战斗4个半小时,攻下碉堡两座,毙伤伪军十余人,俘8人,缴获轻机枪1挺,步枪20支。余敌溃逃到湄池日军据点。此战我牺牲4人,伤24人。接着,出现了伪顽合流,向我根据地侵袭的情况。金萧支队各部在反击中,重创了诸暨的何步耀部和浦江的洪邦基部。不久金萧支队便奉命北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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