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的罗军团长 |
| 作者:罗洪标 |
| 来 源: 《怀念罗炳辉同志》 日 期: 1981-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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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苏区和长征的战斗岁月,就情不自禁地怀念我们红九军团的军团长——罗炳辉同志。他那身先士卒,披坚执锐,勇谋兼备的指挥才干,他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的崇高精神和艰苦奋斗的作风,经久不灭,深深地印记在我的心中。 一九三三年底,我在红军彭杨步兵学习结束后,分到三师工作。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八日,中央军委命令二师与十四师独立一、四两团合编,在广昌成立九军团。三师的底子是瑞金模范师,下属七、八、九三个团。九团原是中央警卫营。我在九团当青年干事。从那以后,我就认识了罗炳辉同志,他是军团长兼任我们的师长。 罗炳辉同志是我们红军中很有名望的将领之一,他统率着红十二军、九军团,先后参加了五次反“围剿”,一直担负着牵制敌人,掩护主力红军的艰巨任务,每次都出色地完成任务。 第五次反“围剿”时,正是王明左倾路线盛行时期,什么“御敌于国门之外,不丢掉苏区一寸土地”, “阵地对阵地,堡垒对堡垒”, “短促突击”等等。我们担负的是“短促突击”, “斩敌乌龟头”。从黎川、顺丰、团村、广昌一带出击,仗就打得很艰苦,伤亡较大。罗炳辉同志很不满意这种打法,心情十分苦闷,他认为这样的消耗仗不从实际着手,毫无灵活的余地,完全是拿战士的生命和鲜血开玩笑!看着一个个战士受伤、牺牲,罗炳辉同志心如刀绞,感到万分气愤。 由于王明左倾路线的错误指挥,要叫力量弱小的红军和力量大我几十、甚至百倍的敌人硬拼死守,这怎么能行,于是苏区越打越缩小,我们也打不下去,退回宁都。随后朱老总把我们九军团带到福建连城,配合一军团在这里打了一个胜仗,在运动中消灭了国民党十九路军的一个师,我们没有蚀本,开始赚帐了。一九三四年九月,罗炳辉同志指挥了温坊战斗,此战是违背王明路线打的,因不斩乌龟头了,部队士气较高,我们打了胜仗,缴获了敌人的军需,补充了自己。之后,撤到福建的钟屋村继续阻击敌人,此时独立二十四师拨归九军团指挥,并在这里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整训。十月,我们奉中央命令,开往瑞金,路过汀州,罗炳辉同志给我们讲:“毛主席在汀州养病,周副主席也到这儿来与毛主席共商大事,现在我们部队开往瑞金,仗是有打的,还要打大仗!” 在汀州住了三天,到了瑞金。罗炳辉同志来动员。 “我们部队要出击,一军团、三军团打头阵,中央纵队在中间,我们九军团在后面打掩护。”随即,我们就从瑞金到广昌,经广东的南雄,转到湖南的宜章,掩护中央主力红军过湘江。在这里,大家看见许多挑夫,各种机器,人马很多,才知道我们退出了中央苏区。 离开苏区,我们红军战士心情是非常沉重的。望着这离开的红色故土和亲人,大家感到依依不舍。罗军团长深知大家的心情,来到干部和战士中做工作。 “我们退出苏区,开创新的根据地,有劳苦大众的拥护和支持,革命是会胜利的,我们还要回苏区来的!”想到劳苦大众的解放,想到拯救中华民族,想到革命的胜利,同志们豁然开朗,坚定地踏上了二万五千里征程。 一九三五年一月遵义会议后,为了掩护红军主力继续长征北上抗日,党中央决定九军团编为东进支队调动敌人。我军向东行动进抵贵州毕节地区的长石附近,部队抓到两个保安团丁,罗军团长亲自审问了两个团丁,得悉长石西边的瓢儿井还住着一个保安团,在镇口修有碉堡,有轻重机枪防守。罗军团长分析了敌人的情况,果断决定:智取瓢儿井!.于是,罗军团长立即把侦察科长曹达兴和我找去(我当时是七连指导员),具体布置任务。罗军团长叫曹达兴同志化装成敌团长,率侦察连进去,以视察防务为名,集合民团训话,力求一枪不放缴敌人的械。叫我带七连也化装跟随配合曹达兴,以防不测。他要我们作两手准备,如果不打的话,进至瓢儿井要堵住口子,不让士绅跑掉,便于筹款。我们按他的布置化装成国民党中央军,戴着大盘帽,穿着敌军服,神抖抖地出发了。先头部队行至离瓢儿井三华里时,国民党的地方团防一个班遇着我们便问; “是哪个军头的?干什么?”我们的尖兵回答:“我们是国民党中央军,某师某团的。我们要从这里通过瓢儿井到大定、毕节去堵红军的去路,你们赶快派几个人和我们到瓢儿井去送信,还要给我们准备吃的、住的,我们有一个师要从这里过。”这个国民党保安团丁,一听说是国军,要堵红军的去路,又看见我们这么神气,都想来巴结,立即派了四个人,我们派了四个同志,前往瓢儿井送信去了。 我们七连随侦察连在后面休整了一个多小时才出动,这时,罗军团长再三嘱咐: “你们七连到了瓢儿井,要把主要路口堵住,不要让敌人以及地主士绅跑掉。”更加明确了任务之后,我率连队出发了。罗军团长也跟在后面来了,我们化装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去,民团全副武装集合排队欢迎,地主士绅也打出旗子来欢迎。侦察科长曹达兴率侦察连雄赳赳地来到民团集合的地方。曹科长训话前,叫民团把枪架在一旁,坐下,然后声音宏亮地讲:“我们是中国工农红军!”这突如其来的开头语,犹如一声惊雷,吓得敌人魄散魂飞,一些最反动的家伙想顽抗,也来不及了。曹科长继续说: “我们不杀你们,你们许多还是受苦人嘛,是国民党反动派拉你们来为他们卖命当替死鬼的,只要你们改邪归正,以后不再跟着反动派作恶就行了。”就这样,按罗军团长的部署,一枪不放缴了敌人的械。没收了地主士绅的浮财,为我北上抗日筹了款。开仓分粮济民,宣传群众,青年人都争着报名要当红军,我们扩大了四五百人,装备了自己,又踏上征途,继续前进。 我们罗军团长,对兄弟部队的支援很慷慨,我们军团在贵州、云南缴获的东西不少,除装备自己的外,全部上交中央和帮助解决其他兄弟部队的困难。罗军团长从不自私,不搞本位主义,遇事总从全局考虑。后来过雪山、草地也是这样,情愿自己吃苦,也不让他人受难,可见罗军团长无私无畏的高尚品质和革命情操。 罗军团长十分注意培养和使用青年干部,长征那年,我只有十六、七岁。进入贵州,我在军团教导大队任班长。著名的老木孔战斗打响后,我带着全班十一、二个战士冲向敌阵,迅速接近敌人指挥所,一阵手榴弹投去,敌人仓惶失措,喊爹叫娘,我班趁势冲锋,炸死和杀死一百多个敌人,抓到敌团长以下不少俘虏,缴驳壳枪十多支、步枪四十多支。我班战士却没有一人伤亡,大家押着俘虏,胜利而归。 军团指挥部在老木孔后面的一座山上,与敌指挥部只隔一华里。罗军团长始终亲自指挥战斗,他对我们在战斗中取得的胜利给予表扬鼓励,随即叫我到九团七连任指导员。 罗军团长直接指挥的老木孔战斗打得很出色,一举歼灭和击溃敌人三个团。这是九军团在长征中单独作战的第一个大胜仗。 在苏区、长征路上,我们和国民党反动派浴血奋战,在那风餐露宿的艰难岁月,我们罗军团长始终保持普通一兵的本色.穿着草鞋,打着裹腿,和大家一起行军作战,多少次危急关头,他把生死置之度外,从容指挥,使局势转危为安,把九军团带到了延安,胜利地完成了党交给的牵制敌人,掩护主力红军的光荣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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