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述申同志在他长达90年的人生历程中，为党为人民的革命事业，奉献了毕生的精力，同时也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郭述申文选》收集了郭述申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开始到晚年所写的文章40多万字，其中有他在本世纪20年代写的提倡科学、重视农民教育，表达爱国青年的信念和追求的文章；有作为党、政、军领导人的工作报告与讲话稿有怀念革命领袖和先烈的文章，有为革命斗争史书作的序言等。特别是在十年动乱结束之后，随着他的政治生命的中断与复始，在经过了14年的沉默、思索与学习探求之后，迎来了他金色晚年的人生高潮期。郭述申在他革命人生道路的最后16年间给我们留下的文字材料，占《郭述申文选》的三分之二。据不完全统计，他从1985年11月到1994年7月逝世，在不到10年的时间内，写出43篇文章，10余首诗歌，在《人民日报》等报刊杂志上发表。当我们缅怀郭述申为党为人民的事业所做出的革命业绩，探寻他作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思想风范时，我们认真地阅读品评他晚年的著述，将深入到一个人民公仆的思想境界，触摸到一颗高尚的心灵的跳动，我们会感受到一个久经考验的老共产党员的深湛的党性修养。在那历史的颠峰，郭述申与许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一样，为了完成他们所肩负的崇高的人生使命，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体现了真正的共产党人那宽广的胸襟和高尚的品格。

　　一

　　1978年末，随着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成功召开，当代中国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以邓小平为核心的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于危难之中挽救了党，挽救了社会主义，开创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全会决定恢复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选举产生了以陈云为首的一百人组成的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郭述申当选为中纪委副书记。

　　出任中纪委副书记，是郭述申在人生道路上重要转折的标志。他在中纪委的工作中，不但找到了人格理想与革命事业相一致的道路，而且确立了自己在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的作用与位置中央有邓小平为首的党中央的坚强领导，周围有邓颖超、胡耀邦等一大批饱经政治沧桑的志同道合的同志在一道工作，结结实实地形成了第二代党中央领导集体下的纪检队伍的主体。从1978年到1982年的近四年间，是郭述申难得的为党为人民奉献自己的才干的日子，也是他忘我地拼命工作的日子。

　　在这近四年期间，郭述申参与和领导了对刘少奇、瞿秋白等同志重大冤假错案的复核审理和平反昭雪工作，参加了对林彪、“四人帮”反党集团的骨干分子的审查和结论工作。他还先后赴安徽、北京、云南、陕西等省市进行调查研究和指导工作，为建立和健全地方纪检机构，加强对纪检干部的教育和正确开展纪检工作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意见。他对于十年内乱给党的政治生活造成极大损害、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遭到削弱感到无比痛心。我们从收入其文选的几篇讲话稿中，会倾听到一位老共产党员的心声。

　　为了贯彻执行《关于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端正党风，郭述申有计划地深入安徽、北京、云南等地了解情况，分析问题，总结经验，从基层取得确切的第一手材料，树立典型，以推动工作。1979年4月，他参加安徽省委纪检工作会议，针对当时有些人怀疑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党的组织纪律松弛；利用职权，徇私舞弊，官僚主义严重等违反党纪国法的事情，他作了《加强党的建设是端正党风严肃党纪的基础》的重要讲话，从原则性和方向性上把握整顿党风这一事关全局的战略性的根本问题，坚决维护党的四项基本原则，自觉地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对于那些腐蚀党的肌体，损害党的威信，削弱和破坏党的战斗力的现象，坚决给予制止和克服，为保持党员队伍的政治纯洁性，增强党的战斗力，同党内各种不正之风和违法乱纪行为做坚决的斗争。

　　郭述申对当时党内存在的诸多问题的严重性，有着清醒的认识。他于1980年2月29日《在中共北京市委纪律检查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当时党内“有的人对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发生动摇；有的人热衷于个人的舒适生活，贪图享受，搞特殊化；有的人脱离群众，不关心群众疾苦，严重官僚主义；有的人从个人私利、小集体的私利出发，不顾大局，闹派性”等等状况，强调“要从根本上转变这种状况，纠正党内不正之风。”在这次讲话中，他发表了三点重要意见：“一、提倡发扬共产主义的高尚品德和风格。二、要严格党的纪律。三、加强纪律检查队伍的自身建设。”(1)集中而又全面地阐明了加强党风建设，严肃党纪的重要性、必要性，体现了坚强的党性原则。郭述申的讲话，体现了他作为党的高级领导干部的高超的政治思维。

　　陈云同志曾经提出：“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主要工作就是要抓党风。”“做纪律检查工作的干部应当是有坚强的党性，有一股正气的人；应当是能够坚持原则，敢于同党内各种不正之风和一切违法乱纪行为作坚决斗争的人；而不应当是在原则问题上‘和稀泥’，做和事佬、老好人的人。”(2)郭述申正是这样一位“有坚强的党性，有一股正气的人”。他在工作中，发扬了高度的革命热情和工作积极性，尽管是面对着十年内乱所造成的种种混乱复杂的困难局面，然而，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是他的精神支柱和力量源泉。他在讲话中提倡党员“应当带头加强共产主义品德和风格的自我锤炼，自觉抵制目前党内和社会上的不正之风。”“要鄙视那种资产阶级的低级趣味；鄙视那种追求个人名利，伸手向党要官、要权和那种不想党不想人民、不想国家、不想革命，一味追求个人私利的那种庸俗的思想作风。”(3)语言坚决而有气势，可谓掷地有声!郭述申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根据曾经与他一起在中纪委工作的刘家栋同志回忆，1982年中央决定让那些到年龄的老同志退休，可是当时有部分老同志想不通，在常委会上闹，而郭述申的态度却始终非常平和，自觉服从党组织的决定，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坚强党性和高度的组织纪律性。

　　二

　　在郭述申的身上，鲜明地体现了人民公仆意识。作为党的高级干部，他十分清醒地意识到，权力是人民给予的，是人民意志的表现，决不能以权代法，随心所欲。他厌恶和鄙弃那种为个人或少数人争权夺利的腐败行为。他充分认识到作为党的高级干部，不能成为脱离人民群众的特殊阶层和特殊人物，不能忘记自己在国家中所处的地位和肩负的责任，决不能有与民争利和损民利己的思想和行为。因此，在衣、食、住、行，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等方面，他始终保持了艰苦朴素的作风。根据他的最后一任秘书孙法玉回忆，郭述申“一生艰苦朴素，两袖清风”，“几件旧式的老家具已自请木工维修过多次。同普通人家近似，郭老膳食普通而简单。”“在衣着方面，从不讲究什么，只求整洁，他唯一的一套‘礼服’就是1983年由中央组团去罗马尼亚时制作的那套中山装。”(4)他对子女的教育和要求非常严格，他的专车从不允许孩子随便乘坐，孩子们生活上没有特殊化，一个个都成长为为人民和国家做出应有贡献的“社会健康细胞”。(5)

　　应当说，郭述申的这种人民公仆意识，是在那漫长的革命征途中形成与发展的。在那战火纷飞的革命战争年代，他一直担任党政军的领导工作，勤勤恳恳地为党和人民做出自己的贡献。他在1948年写的一篇文章《怎样做一个好的区村干部》中就提出：“我们是人民的勤务员，是替人民当长工的，我们就要一心一意为老百姓办好事，做好了不夸功，做错了不埋怨，百折不回。”(6)不管是在战争年代，或是建国后在大连工作时期，一直到以古稀之年战斗在纪检战线上，郭述申始终以人民公仆的思想意识和思维方式，为人民办好事、谋利益，赢得了人们的尊敬与爱戴。

　　作为党的高级纪检干部，郭述申时刻把党和人民的利益放在心上，勇于负责，敢于斗争，不计较个人得失，不徇私情，严格按照党章和《准则》办事，坚持实事求是，走群众路线，刚直不阿，廉洁奉公，建功立德。难怪在他逝世之后，那些曾经与他一起工作过的同志，都对他寄予无限的敬仰和缅怀，赞他“当大事而善任，临大难而不畏”，(7)“品德高尚，名垂青史”，(8)称他是“终身难忘的良师益友”，(9)“可敬长者，谆谆严师”。(10)

　　郭述申出任中纪委副书记，是在他1964年被错误地解除大连市委书记职务，又经过十年动乱中的批斗折腾，经历了14年的政治生活磨难之后，重新出来为党和人民工作。尽管郭述申的一生中，遭遇过几次大的政治磨难，然而对于一个真正的革命者来说，磨难是一种财富。这不禁使我们想起了饱经历史沧桑与政治风云变幻的一代伟人邓小平。与那个时代许许多多遭受政治磨难的人一样，磨难给他带来的异乎寻常的人生体验，与对周遭世界的洞察，在他归来的岁月中，都变成了精神的宝藏。磨难，并没有阻断他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对党对人民的赤胆忠诚，一旦历史又重新赋予机会，他的身上又进发出无限的生机与活力。在他的晚年，生命之流经过长久的压抑之后，突然喷涌而出，革命的活力在他的身上激扬奔突，丰富的革命人生经验与成熟的学识涵养从他的身上凝聚倾吐，汩汩流淌……。

　　三

　　郭述申经过血与火的战斗洗礼，他与许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一起参与和领导了艰苦卓绝的武装革命斗争，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与挫折，曾几次被错误地批判、撤职，甚至还差一点掉了脑袋。在他长达90年的革命人生经历中，有毛泽东、董必武、刘少奇、周恩来、陈潭秋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指引他走上革命的人生路有吴焕先、邓雅声、沈泽民、何功伟等与之并肩战斗而血洒疆场的革命战友。为纪念先烈，继承遗志，郭述申在晚年以饱蘸情感的文笔，缅怀当年领袖教诲，追念先烈不朽功勋，弘扬红军光荣传统，诗文、序作，声情并茂，唤起一种引人向上、催人奋进的伟大精神力量。

　　郭述申的追忆文章，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他经常结合自己的革命人生经历，追忆当年峥嵘斗争岁月，勾勒人物真实感人的音容笑貌。例如他在《革命生涯中难忘的导师》和《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00周年))的文章中，追忆1927年5月在汉口普海春饭店初识毛泽东的情景，展示他跟随毛泽东千革命，学习运用毛泽东思想，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为建立新中国而奋斗的历史。他在文中勾勒毛泽东当时的形象特征：“他穿一件灰色长衫，高高的个子，以他那浓重的湖南口音和有力的手势，阐述了中国革命的特点。”毛泽东在当时提出“中国农民运动是革命进程中主要的力量”的理论主张，以及毛泽东对他的直接支持和指导，更是使他终身难忘。(11)再如《永远怀念周恩来同志》一文，郭述申穿越近半个世纪的历史风烟，追溯当年第一次认识周恩来的情景接着又写到经历二万五千里长征之后在陕北与中央红军会师，和周恩来久别重逢的喜悦；在旅大工作时期，与周恩来的多次接触……。随着他记忆线索的徐徐展开，周恩来的音容笑貌、忘我的工作精神以及对于人民群众的深切关怀，逐渐深入到读者的心中。郭述申描绘这样一位大写的人，是通过一些极平凡而又典型的细节去勾勒的。他规避了人们常见的那种记程式的写法，也不取尽慷慨悲凉之极的流行风格，而是抓住并迥造了伟大人民公仆的光辉形象，从朴素的叙述语言中见真诚，于深切的怀念中寓灼见，从深沉的心弦中沁出蓝天流水般的情韵，又时时闪动着作者的影子与历史的悲欢。(12)

　　其次，郭述申的追忆文章，善于完整地叙述典型历史事件，为我们提供当年革命先烈赤胆忠心为人民的光辉业绩，让我们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当年的历史氛围，理解与认识当年革命者无私无谓的共产主义品格。例如他缅怀红二十五军政委吴焕先的文章《寄语商山忆英烈》，追忆吴焕先“鄂陕边界播火种”、“袁家沟口举战旗”，组建红二十五军，创建鄂豫陕革命根据地，胸怀全局的革命胆略和领导才能。(13)此外，还有被国民党杀害的老战友何功伟、邓雅声、张星江，曾任鄂豫陕省委书记、为创建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呕心沥血而不幸病逝的徐宝珊等，郭述申都为他们撰写悼念文章、纪念碑碑文，深情缅怀先烈在敌人面前临危不惧的英勇气概、百折不挠的斗争精神和团结友爱的高尚风格，读之令人动容!

　　第三，郭述申还为一些革命斗争史作序，为发挥革命史的教育作用，倾注了满腔热情和心血。诸如《皖西革命回忆录》、《大别山烽火》、《红安县革命史》、《峥嵘岁月》的序言等，引导人们回顾当年革命斗争史，总结革命斗争历史经验教训，以告慰先烈，激励后人，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做出贡献。

　　在那长期的炮火纷飞的战争年代，郭述申与战友们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晚年离休后，他不顾年迈多病，仍多次访问革命老区，会见战友和烈士遗属，出席烈士纪念活动。他还应邀到曾经任过职的老部队看望指战员，向他们讲述红军的光荣传统。他还参加和领导了红二十五军战史的编写工作，为研究党史、军史留下了一批宝贵资料。

　　郭述申还创作了许多诗词，表达他对烈士的追悼之情。诸如《悼彭雪枫同志》、《怀念邓雅声同志四首》、《悼念钱瑛同志二首》、《怀念胡锡奎同志二首》等，赞颂他们“赤胆山河壮，忠魂生死轻”的革命精神。(14)郭述申的悼诗，将自己对英烈的深情凝聚于笔端，把对英烈的业绩叙述和形象描绘交融一道，既有叙事诗之长，又见抒情诗之优，是他对战友深切缅怀的一种内心倾吐。诗歌本是属于青年的，但已是古稀之年的郭述申焕发出忘我的精神和蓬勃的朝气，他不停地学习、写作，对自己所经历的革命实践进行认真的回顾和总结，抓紧时间给人们留下宝贵的精神遗产。郭述申赞叹邓雅声烈士的英雄壮举：“浩气乾坤满，从容饮弹人。”(15)他追怀钱瑛同志：“勤栽火种燃江汉，善集英豪战敌顽。”(16)他纪念何功伟的英勇就义：“忠贞哪惜头颅掷，含笑刑场典范留。”(17)一首首诗篇发自肺腑，倾注笔端，渗透着真挚的战友之情。我们再来选读他《悼先念同志四首》之四：

　　“相逢常叙旧，心忧农基摇，

　　为民甘披胆，强国不折腰。

　　执政金汤固，掌兵铁壁牢。

　　德高功勋著，神州一代骄。”(18)

　　郭述申把李先念对革命事业的赤胆忠心和历史功绩，用浓缩的诗情概括而又精湛地表现出来。在诗中也传达出他自己的心声。

　　从郭述申晚年的诗作中，我们可以看到革命战争时期的艰苦生活锻造出的无所畏惧的革命精神给予他的影响，也可以看到他的革命家气质。他把革命战争时期的回忆叙述得那样充满诗意而又沉郁顿挫，把珍贵而艰辛的友情传达得如此鲜明而又感人。诗篇或情思缅邈，或俊逸豪放，基调高昂热烈，积极向上，语言凝练，句式整齐，表现出质朴、刚缝、明朗的艺术风格，传达出他对时代和人生的深刻阅历与审视。

　　自古雄才多磨难。我们应该感谢历史，为郭述申提供了广阔的革命活动舞台；我们也应该感谢时代，为郭述申的革命人生提供了新的机遇。在历史和时代铺开的将近一个世纪的风云变幻的时空之中，郭述申不仅投身中华民族的解放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以革命家的勇气坚韧不拔地迈步向前，建立不朽的功勋，而且以自己的崇高品德，为后人树立了学习的楷模，以凝聚着自己的才华、智慧与情感的文集，贡献于历史、时代和人民。正是在风云变幻的中国现代革命史的广阔背景下，正是中国广大进步的革命知识分子和人民一起投入民族革命战争的庄严行列、同民族和人民共命运共呼吸的氛围中，产生了郭述申。他的革命人生，总是和时代的风云、革命的前途、祖国的命运息息相关。他的心声和革命斗争的风云相融合，抒情的个性和时代性相统一，谱就了感人的革命诗篇。

　　四

　　作为一个成熟、老练的革命家，郭述申积累和掌握了丰富的革命人生经验，他熟悉青年，关心青年，了解青年人的长处与弱点。晚年他把自己的心血倾注在青年人的身上，赢得了人们由衷的敬仰和深切的怀念。

　　在革命战争年代，他就对青年人的思想成长、引导青年走上革命道路倾注了自己的满腔热情。抗战初期，郭述申担任中共湖北省委书记，在湖北成立了“武汉青年救国团”，他力倡青年参加抗日救国运动，动员和组织民众投入抗日游击战争，从事社会文化教育活动，到伤兵医院服务，为前线将士募捐，鼓励抗日将士英勇杀敌。郭述申对于那些追求革命、要求进步的青年人，总是热情指点，积极引导，从人生道路、革命思想、生活态度，以至于组织纪律性等方面，都予以热心的关怀和切实的帮助，使他们沿着正确的人生道路成长。40年代后期，郭述申在中共西满分局任组织部长，中国人民大学教授王一帆回忆她当年作为进步青年学生参加中共西满分局土改工作队，是郭述申耐心地教育、启发和引导她走上革命道路，使她在激烈的土地改革斗争中锻炼成长。(19)

　　1986年10月，郭述申为上海有声读物公司做《事业需要献身精神》的录音谈话，表达了一位革命前辈对青年人的殷切期望。他回顾自己青年时期在那风雨如磐的斗争岁月中，面对帝国主义在中国领土上横行霸道，蹂躏欺压中国人民的情景，义愤填膺，积极投入爱国救民运动，加入中国共产党，走上革命道路的经历，用邓雅声等壮烈牺牲在敌人屠刀下的英雄事迹激励青年，鼓励青年为完成先烈未竞的事业，应当要有“献身精神”，“应当接受和培养自己的集体主义精神和无产阶级道德情操，锻炼自己成为有觉悟、遵守纪律的一代新人。”(20)寄托了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于祖国未来革命事业接班人的深情关切。

　　郭述申对自己的子女和孙辈，也是多方面开导，既严格要求，又谆谆教诲，使他们更加懂得人生的意义在于为民族解放而奉献，为人民谋幸福，懂得应该怎样百倍珍惜和充实地度过青年时代，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在《给小女碧松生日祝词》、《为长孙勇强临别赠言》中，郭述申和他的夫人许云寄意殷殷，鼓励自己的儿孙辈勤奋学习，报效祖国。他希望子女们继承和发扬革命的光荣传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要立志做一个正直的、有道德的、有益于人民有益于民族的人。

　　郭述申晚年丰富的著述，与他那孜孜不倦的学习精神是分不开的。根据他的秘书和夫人许云回忆，郭述申晚年身体不好，视力日益下降，然而他还是如饥似渴地学习，通读《资本论》、列宁著作和《毛泽东选集》，多次阅读《邓小平文选》，请夫人许云和秘书为他读报刊、文件、史料。在郭述申生命中的最后16年，正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我们的党重新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国家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方面突飞猛进的时期。为了了解多种信息，他还请来有专业知识的亲朋讲解各种专业知识，了解京九铁路工程等祖国建设与发展的情况。邓小平同志1978年12月13日在中央工作会议闭幕会上的讲话中曾经强调：“当前大多数干部必须抓紧三个方面的学习，一个是学经济学，一个是学科学技术，一个是学管理。学习好，才可能领导好高速度、高水平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从实践中学，从书本上学，从自己的人家的经验教训中学。”郭述申正是在不断的坚持学习中，不断充实、提高自我，为党和人民做出自己最后的奉献。

　　从思想上来看，晚年的郭述申已是饱经风霜的成熟的革命者，他投身革命斗争几十年，参加过延安时期的整风学习，长期接受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教育，在战争环境中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在建国前后担任过党的高级干部，也受过错误的处理与批判，经历了忧患、挫折与炼狱，以及深入的反思与艰苦的革命征途跋涉。这一切，使他对于共产主义的信念更加坚定，对于党和人民的事业更加忠诚，使他能站在我们时代的思想高峰去思索和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正视眼前的社会现实，并充满信心地展望祖国发展的光明未来。他的晚年思想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更进入了“化境”，这是新的意义上的共产党人的思想境界。年高德劭的郭述申的高风亮节和无私无畏精神，充分地表现在他的《遗嘱》中。作为《郭述申文选》的压卷之作，郭述申在《我的遗嘱》中，严格解剖自己漫长的奋斗生涯：“有成功的经验，有失误的教训，但我没有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他要求自己的子女：“(1)不损人利己；(2)不贪污枉法；(3)不以权谋私，不以势压人，在坚持原则的基础上以平等友好的精神和积极帮助别人的态度(包括批评)对待周围的人们。要立志做一个正直的有道德的有益于人民有益于民族的人。”(21)表现了何等的胸襟和品格!他的生命，完全被共产党人纯洁的党性和高尚的人性所浸透。我们阅读他的《遗嘱》，感觉它就象带有神性的内在之灯，能够将你的通体照得透明又干净。当他写作《遗嘱》时，我想他一定是在回顾自己一生所走过的曲折道路，总结自己的人生经验，并且展望未来。他所揭示的，不仅仅是他个人所走过的道路和积累的智慧，他典型地反映了现代中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文化心态，我们从中感受到了一颗伟大的共产主义者的心灵在跳动。应当说，象郭述申这样，经过了艰苦的革命战争的锤炼，又经受了难以想象的多次的政治风浪之后，到了晚年还能保持并焕发出革命的青春，正是显示出优秀共产党人的革命本色和崇高品德。他坚定不移地捍卫共产主义的信仰和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自觉继承与发扬党的j大优良传统和作风，以自己的先锋模范作用、表率作用去官传、组织和引导人民群众，把党的政策变为人民群众的行动，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为一名倍受人们尊敬与怀念的伟大的共产主义者。

　　郭述申晚年丰富的著述，包含着精辟的革命理论、崇高的社会理想、深邃的人生哲理，跳动着时代的脉搏，闪耀着历史的光辉，显示出中华民族传统的人格魅力，展现了崇高的人生境界。学习郭述申的著述，可以使我们提升精神境界，陶冶革命情操，激发爱国热情，从而给我们以奋发向上的精神力量。虽然郭述申已经离开我们而去，但是他为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所建立的功绩，他为我们留下的精神遗产，永远值得我们称颂、学习和继承。他的英名和业绩如同一块丰碑，将永远屹立在人们的心中!

　　注(1)(5)(6)(11)(12)(1 5)(14)(15)(1 6)(1 7)(1 8)(20)(21)大连市史志办公室编：《郭述申纪念文集》下卷：《郭述中文选》，大连出版社，1 996年12月版。第205页。第207页。第504页。第1 79页。第351页。第531页。第530页。第536页。弟538页。第565页。第367页。第589～590页。

　　(2)陈云：《在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收入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办公厅编：《纪律检查工作文件选编》1 98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