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明磊落 通透畅达 |
| ——再读《郭述申纪念文集》 |
| 作者:汪荷仙 |
| 来 源: 《怀念与继承——纪念郭述申诞辰一百周年》 日 期: 2004-05 |
|
郭述申同志在他的遗嘱中,对他的一生是这样评价的:“在这一漫长的奋斗生涯中,有成功的经验,有失误的教训,但我没有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我也不是完满无缺,没有错误的人,我只是在不断学习的实践中,解剖自己,反思吾身,克服缺点,纠正错误,以期保持正确的思想路线和正确的政治方向,一直到我生命的终结。”(《文集》下卷589页)郭老一生光明磊落,胸怀坦荡,他从来不隐瞒自己的缺点和错误。他一贯主张:“对缺点错误不要遮遮掩掩,要有自我批评精神”,“对自己的缺点错误,进行自我批评,是表现自己对革命事业的负责态度”。(《文集》下卷308页)他对自己的错误,首要原则是实事求是,自己有什么错误则承认什么错误,一时认识不到的,绝不跟风跑,但是一旦认识了的错误,总是严格剖析自己,把错误当成财富来不断的鞭策自己,警醒自己;其次是坚持原则,是别人的错误敢于批评,是上级的错误敢于据理力争;第三是勇于负责。他认为,做为领导干部,在工作中出了问题,要敢于承担责任,更不诿过于人,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我政治生活中的一次倒退” 郭老在大学时期曾经先后加入国民党左派和共产党,由于社会活动过多,影响学习,面临大学四年级的功课压力和毕业就业等问题,提出申请退出共产党。这件事,在他的很多著作和讲话中,都毫不隐瞒的作了说明。1983年,在《楚江风雨志行舟》一文中说,在大学时期我对共产党的了解不够,虽然也听过马克思主义的讲演,但“不甚理解”,对“反帝反封建的意义和斗争,是积极拥护和积极参加的。当时我只有民主革命的要求,而没有共产主义(马列主义)的觉悟,政治上只满足于做一个国民党左派。只是在我经过1927年大革命时参加农民运动的实践和进一步认识国共两党的区别,我才自觉地决心要求做一个共产党员。”1984年在《我的青少年时期》一文中,又有更为详尽的说明。他说,“由于觉悟不够,尤其是缺乏理论认识,还不能真正辨别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本质区别,不懂得从思想基础和阶级基础去鉴别,总觉得国共两党都是反帝反封建的,加上我在关键时刻接触的共产党员没有给我以良好印象。因此,在1925年秋,提出退出共产党的要求。”郭老在深刻剖析了主观和客观原因后,又痛切地指出问题的性质,“在当时看,是一个青年的政治选择问题,现在看则是我政治生活中的一次倒退”。这件事对于一个21岁的青年来说,本不应苛求,何况很快又在革命的危急关头重新加入了共产党,事情又已经过去几十年了,算不了什么事,可是郭老严格要求自己,一辈子都引以为戒,吸取教训,始终不渝地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一生。 我要承担责任 抗日战争爆发后,郭老奉党中央之命,任湖北省工作委员会书记(后改为省委书记)时,在将近一年的工作时间里,取得了很大成绩。但是,由于没有洞察抗战初期党内存在两条路线的问题,在工作中不自觉的受到了王明的投降主义路线的一些影响,而自责不已。尤其是1938年5月,党中央书记处电示长江局的重要指示,关于要立即成立鄂豫皖省委,要湖北省委抽出一些负责干部来加强该省委的工作,并动员鄂豫皖省籍的学生,失业工人返回家乡领导游击战争等。这个重要指示,被长江局的书记王明扣压,没有及时向湖北省委传达。很显然责任不在湖北省委,但是郭老身为书记,由于没有完全贯彻中央这一指示而客观上影响了华中地区的大发展,懊恼不已。事后四十多年,1980年,他在《回忆董老》一文中说,“长江局主要领导人王明,不承认统一战线中存在不同的阶级集团,抹杀国共两党的根本区别,提出‘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等错误口号,抛弃了无产阶级在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的原则。王明的错误领导,对当时湖北省委的工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他实事求是的指出,湖北省委近一年的工作,“基本上是按照党中央的正确方针进行工作的。但是,由于王明右倾投降主义的影响,省委对当时党内存在的两种指导方针的斗争情况不完全清楚,王明又拒不传达毛泽东同志和党中央的一些重要指示,因而省委工作中也有一些经验教训。”接着他指出教训就在于,如果省委能“集中研究徐州失守后的形势,而又重视了工人群众要求拿起武器打敌人保家乡的迫切愿望”,那么“武汉失守后,鄂东、鄂中和其他地方发展游击战争的局势就会好得多。”(同上472页) 1938年9月,郭老赴延安参加党中央的六届六中全会。会后奉命到新四军所在地传达全会精神,此后就留在新四军五支队任政治委员。新四军党的主要领导人没有执行党中央的正确路线,受王明投降主义的影响,不敢放手发动群众,丧失了向敌后发展的大好时机。在这关键时刻,刘少奇同志来到新四军驻地,很快扭转了这种局面。郭老在1982年写的《深切怀念 教诲铭心》一文中,讲到自己的问题,他说,“我在白水河传达六中全会决议时,对毛主席提出的关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政策理解不深,传达时对独立自主的精神没有强调。”经过少奇同志的批评指点,提高了执行正确路线的自觉性。郭老以严肃的态度和认真负责的精神,对出现这种情况作了进一步的分析,他说:“遵义会议后,虽然确立了毛泽东同志在全党的领导地位,但毛泽东思想尚未为全党普遍接受。教条主义、宗派主义、‘左’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的影响还没有肃清……加之当时的抗日根据地被敌人分割,国统区白色恐怖严重,一些同志对全面情况了解差,对革命胜利心中无底。” 郭老从1930年到1939年,基本上在鄂豫皖的大范围内工作,有时在皖西,有时在鄂东,有时又到豫北,有时在武汉,一直处在战斗频繁的环境里,而且远离中央,看文件,聆听指示,都非常困难,有时中央一个指示,要在好几个月后才能听到。加上王明右倾投降主义的干扰,一时未能完全领会中央精神,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郭老从不放过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在整风时期,在他的晚年都不断的总结教训,以示后人。 在历史定论问题上的功过是非应当明确责任 郭老在大连工作了十四年之久,中后期正是党中央的方针政策大起大落的时期。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回顾过去,总结经验,在书写地方历史和党史时,郭老主张,重大政治事件要有所反映,还要分清责任。在1991年他写的《读<中共大连党史大事记>后的意见》一文中表达了他的见解:“大事记本身必须把重大的政治史实和基本经验教训反映出来”。(同上474页)又说:“对旅大党内发生的大事,应秉笔直书,实事求是,才能做到以史为鉴”。为此,郭老对大连工作时期出现的一些重大问题,都作了实事求是的分析,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是自己的责任绝不推却,但是属于上级的领导责任也从不为他们文过饰非。比如,对1952年的“三反”运动的看法,他说,运动的初期在旅大区党委领导下,发展是健康的,到1952年初,东北局派出的工作组把旅大地区的问题看得十分严重,一再强调,“旅大山高,林密,虎多而肥”,必须打出4000只老虎,因此,造成了许多冤假错案。区党委领导同工作组有争论,有斗争,但终因上级领导的坚持,使运动发生了偏差,而未能及时纠正,工作组要负主要责任。 大连在改造落后农村工作的初期,郭老作为第一书记,他一再检讨自己,尽管有些事他没有完全参加,仍然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对有些地区的落后程度夸大了,由于定性错了,所采用的方法也错了。他在《在旅大市委干部轮训班第五期毕业会上的讲话》中,深刻的分析了错误的产生原因:一是思想方法有问题,有偏听偏信,由于只听汇报,没有进行认真的分析和核对事实,存在着主观主义的定性。二是混淆了两类性质矛盾,把人民内部矛盾当成敌我矛盾。三是民主集中制问题,运动中没有严格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办事.有些事常委没讨论,几个人就定了;有些事只在书记处讨论,没交常委会讨论。这些问题“我是第一书记,要负主要责任。”(同上173页) 在“左倾”思潮严重时期,郭老作为第一书记,在领导“大跃进”和“反右倾”运动时,也出现过扩大化和脱离客观实际的错误,为此,他多次的诚恳的指出自己的错误和错误产生的原因。但是,在书写大连党史时,他主张还要实事求是地反映历史的真实面貌。比如,1959年以后,随着全党开展“反右倾”运动,大连市委内部的分歧也逐渐明朗化。郭老当时坚持了很多正确的做法,都被当成是右倾而遭到批判。为了真正接受教训,使后人不再犯类似的错误,虽然事隔几十年,一些重大问题也要给后人以明确的交代,不能因为有些领导人还在位,就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写出来,这是对历史的不负责任。比如市委个别领导人竟然支使有关部门,对认为有问题的负责干部,不准他们回家,不准与外人接触,派人监视等限制人身自由的办法;特别是指使市公安局,采用安装窃听器等对敌斗争的方法,对待市委主要领导同志,这是极端错误的,更是党的纪律所不能允许的。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不揭示出来,就起不了警世的作用。郭老建议市委考虑,在大事记上应有所反映。 郭老光明磊落的胸怀,值得我们很好的学习。光明磊落是来源于他的大公无私的精神,一个私心严重的人,绝对不可能坦荡的面对一切。学习他忠于革命事业,忠于人民的优秀品质,一个不把革命事业放在重要地位的人,不可能是个坚持原则的人。我们要学习郭老,做一个襟怀坦荡、把个人的缺点和错误真正转换成为财富的人。 |
| 设置字体 : 【大 中 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