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衷的感激
    ——郭述申同志为我卸掉历史包袱纪实
    作者:陈丕忠                
来  源:    《怀念与继承——纪念郭述申诞辰一百周年》                日  期:    2004-05
  

  在纪念郭述申同志诞辰一百周年的日子里,回忆1984年郭老使我卸掉沉重的历史包袱,又勉励有加,促我前进,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打倒“四人帮”后,我从农村调回城市。1978年平反冤假错案时,我向单位提出了重新审理1958年审干中对我的不公正的历史结论和要求恢复党籍。我焦急地等待着落实政策,但等了六年,到1984年还没有结果。这一年老领导许云同志来大连,得知我的情况后很是关心。

  我同许云同志相识较早。1949年秋天,郭老调到旅大区党委工作时,许云同志担任大连市委秘书科科长,我已在大连实验小学工作了。后来党公开时,得知设在实验小学的小学党支部书记就是由许云同志兼任,因而我有了更多的机会接受党组织的教育。许云同志很重视教师的思想进步和政治学习。记得有一次她问我读过一些什么书,要我谈谈对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理解,并给予指点。她态度和蔼可亲,循循善诱,是同志们尊敬的良师益友。

  我在1945年旅大光复当时,因受盲目正统观念的毒害,政治上走了一段弯路。经过党的思想政治教育,思想得以转变,向组织上交代了自己误入歧途的错误,诚心悔过。1947年春,我提出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要求,并填写了入党申请书。同年4、5月间,教育局地下党组织召集7、8位同志开会,酝酿成立读书会,推荐我为干事会(成员有3人,后来7人)主任干事,我积极开始筹建工作。7月正式成立,初名为“社会科学学习会”,后改称“八一读书会”,《简章》规定:读书会以“团结教育界同仁,努力学习毛泽东思想,提高政治水平为目的”。读书会在近两年间,在党的具体领导下,在各校发展会员,成立学习小组,组织系统学习了《辨证唯物论》(毛泽东抗大哲学讲义)、《共产党宣言》、党的基础知识和时事政策。读书会扩大了学校的进步力量,培养了一批领导干部。1949年春,经组织批准,26名读书会员南下支援新解放地区的工作。党公开前,会员发展到一百余人,约三分之二在这前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活跃在各条战线上。其中如干事刘迟后为驻日本国大使馆参赞,林继周后为中共中央编译局副局长。

  党公开后,在党支部的领导下,随即以读书会为基础转为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组织。我被指定为建团筹备委员之一,但我考虑到自己因历史问题尚未入党,主动请求另行指定更合适的人选而退出筹委工作,并保证一如既往,努力工作,接受党的考验。

  五十年代初,我听过几次郭老的报告。记得一次是在工农速成中学成立大会上的讲话,给我的印象是语言朴实无华,但很有说服力。又听说他是长征干部,在抗日战争时期是新四军有名的郭政委、郭司令,而自然心存敬意。

  解放后,旅大市向苏联学习教育经验全面铺开。我曾经工作过的教育工作者文化馆、教师进修学校、函授师范学校、教师进修学院等,都是借鉴苏联经验建立起来的。1954年苏军撤退前夕,时任市委书记的郭老亲自指示、部署市教育局组成“中小学幼儿教育工作者向苏学习小组”。小组组织教师、干部70余人分两批到苏联学校、幼儿园系统学习行政管理、班主任、思想政治教育、体育卫生、团队工作、各科教学等方面的工作。嗣后编成《向苏学习汇报材料》三大册,发至各校作为向苏学习的基本材料,影响很大,对大面积提高教育教学质量起到了重要作用。郭老重视教育工作,当时在教育界留下深刻印象。同年,我在中山区加入中国共产党,还曾参加过区委组织的党员干部学习班,因而得以向区委书记的许云同志汇报思想和工作,并得到了她的帮助。

  1958年教育部门审干,我的一般政治历史结论被“升格”,同时撤消了我的领导职务,终止党的组织活动。此后调作教研员、中学教员。“四清”时连作教员的资格也没有了。“文化大革命”时蹲了近两年的牛棚,全家下放农村走“五七道路”八年。

  1984年,许云同志来到大连,不仅记得近三十年前的一个普通党员,而且关心我的政治生命,使我十分感动。随后在林培申、刘功庆等同志的热情帮助下,我越级将申诉材料经许云同志转呈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郭述申同志。

  我没有想到问题会处理得这样快。当年夏,郭老即过问此事。10月,我的1958年“升格”的历史结论被撤消,12月,教育学院党委经过审查恢复了我的党籍、党龄。1985年春,组织上又任命我为第十二中学督导员,退居二线,是年我58岁。在这同时,经教育局党委决定,借调我到大连市教育志编委会任副主编兼办公室副主任。1987年离休后又返聘我一直工作到2000年底。

  我由衷感谢党的平反冤假错案的英明决策,非常感激郭老关心群众疾苦、实事求是、出以公心的博大胸怀,卸掉了我沉重的包袱。我无以为报,只有决心在有生之年不辜负党的信任,为党的事业竭尽心力。在这以后的十年里,年年我都写信向许云同志汇报工作和思想,并通过许云同志向郭老致敬意。每当知道两位老人来大连时,我都争取和同志们去问候。每次我都亲见八十多岁的郭老还在调查研究,认真倾听和询问同志们关于大连的建设情况,关心下一代的教育问题。郭老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使人感动,催人奋进。

  1986年12月,许云同志又书赠“英雄不尽疆场出,闪光尽在细微中”的题词,对我予以勉励。1990年1月,许云同志转达郭老对我的鼓励,他说,“很赞成你写文章揭露日本帝国主义殖民教育实质的侵略罪行。帝国主义对我们的文化侵略方面的文章很少,揭露和肃清这方面的流毒值得我们研究”。郭老和许云同志的勉励给了我很大鼓舞,在其后的几年里,我完成了四十万字的关于“关东洲”和“满铁附属地”的日本殖民奴化教育的研究,并纳入我作为副主编之一的《日本侵略东北教育史》(国家教育科学“八五”重点课题,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一书中。还参加撰写了《东北地方教育史》(辽宁大学出版社出版)、《大连近百年史》(帝国主义侵略大连丛书,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日本侵华教育史》(国家教育科学“九五”规划重点课题研究成果,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等书的有关篇章,发表了多篇论文。遗憾的是郭老已逝世,再也不能聆听他的教诲了。在这期间,我还参加了四次中日间的关于日本侵华殖民教育史的国际研讨会,两次被日本教育学术团体邀请与会(一次因签证迟到未能成行),宣读(一次代为宣读)揭露日本殖民教育罪行的论文。1992年后,还先后被评为“辽宁省教育史志先进工作者”、“西岗区老有所为先进个人”、“《大连年鉴》编纂工作荣誉通讯员”、“大连市地方志工作先进个人”等。写出这些本不值得提及的个人情况,主要是想说明:是郭老使我有了可能追回失掉的岁月,作为一个共产党员得以去为党的事业尽心尽力,否则这一切都无从谈起。

  哲人远去,留给后人的是高尚的精神。

  学习和继承先辈的革命精神、高风亮节,应是最好的纪念,永远的纪念。

  (作者:大连市教育局离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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