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兄长青少年时代的作为说起 |
| 作者:严希孟 |
| 来 源: 《怀念与继承——纪念郭述申诞辰一百周年》 日 期: 2004-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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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兄长诞辰一百周年之际参加读《郭述申纪念文集》活动,意义是深远的。《文集》中无论是过去写的文章还是后来的著述,都能看到一个青年对自然界深入地探索与展望,也看到一个逐渐成熟的革命者高瞻远瞩的政治见解,更看到一个老革命家对今天青年人的殷切期盼。他的文章始终不变的主题是热爱党、热爱祖国及关注广大劳动人民的命运。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国历史经历了一场重大的转折,“五四”运动和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对当时渴望改变旧中国黑暗社会现状、寻求救国救民道路的进步青年来说,影响是巨大的。兄长就是在国家正处在内忧外患的严重社会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在中国共产党进步思想熏陶下,他参加反帝反封建运动,做出不少贡献。同时兄长也是在家境贫困与不断挣扎中成长起来的。 我母亲同兄长的母亲是姐妹,我在幼年时期即被姨夫,也就是兄长的父亲收在他办私塾里读书。当时孝感城没有女孩就读私塾的,故我开了孝感城女孩就读私塾的风气之先。我整日在姨夫家中,兄长视我如胞妹。兄长的家境及他青少年时期的进步思想,耳濡目染地给我极深印象。我姨夫为前清名秀才,后又选为优贡,为人忠厚正直,不会巴结权贵。他以教书为生,收入微薄,但对贫困生还要免其学费。姨母有眼疾,但仍须纺织以补家用。她为人贤德善良,从来都支持丈夫的善举。姨夫对革命深表同情,大革命失败后,姨夫家曾成为中共京汉路南段特委(兄长时任书记)的秘密联络站,而姨夫还因此被捕过。兄长有两兄两姊,大姐鸿勋执教孝城小学,当时的孝城小学教师的薪酬极低,同苦力相差无几,仅能换二斗糙米。二姐雁勋的丈夫胡锡奎是中国共产党的忠诚战士,亦是兄长志同道合的战友。二姐为了支持丈夫参加革命,生活极度艰辛。兄长中学学费是靠亲友的资助和家人的借贷与典当筹措的,他深知读书不易,勤奋学习,成绩优异。 兄长与其他热血青年一样,探索着救国救民的道路,最初引起他思考的是,中国的土地辽阔,但许多长年在土地上挥汗如雨的农民却处于饥饿状态,因此萌发了“农业救国”的思想。这成为他革命人生的一个重要起点。中学毕业后,在无力考入农专的情况下,就考入了设有公费的武昌高师接近农科的生物系。在学习期间他受到进步思想的熏陶,在阅读进步刊物《响导》、《新青年》中了解了国内外大事。当《中国青年》号召青年到群众中去,他就认定这个方向,并联系其姐夫胡锡奎共同组织在孝感县办暑期补习学校,对家乡失学和无力上学的青少年开展启蒙教育,造福家乡青少年。这时兄长已经是一名青年团员了。但这不是青年团组织的具体安排,事实上是一个青年团员在团的刊物的号召下,以实际行动在家乡开展的社会工作。暑期学校既无校舍,又无经费,纯属义务办学,既锻炼了一批办学者苦干实干的精神,又使参加学习的青年在学习文化的同时,也接受了进步思想特别是爱国主义思想,参加反帝反封建的革命实践斗争。暑期学校还运用各种方法向群众进行新思想的宣传,在政治课中经常讲解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历史和中国革命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使命,讲解什么是共和体和男女平等、自由民主等。记得我的辫子就是在那时剪的。他们还创办了《暑期学校校刊》多期,宣传科学。暑期学校是以新文化运动精神做补习平民教育的神圣工作,它开始冲击旧文化的久闭之关,点燃新文化的星星之火,在孝感教育史上确有开创性的功绩。 当上海发生镇压反帝示威群众的“五卅”惨案后,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怒。暑期学校组织了多次演讲会,又组织了近千人的游行队伍涌上街头,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封建军阀”,“声援‘五卅’惨案受害者”等口号。这是孝感民众第一次政治性示威游行,激发了孝感民众的爱国热情,也使暑期学校学生与民众结合起来,受到了革命实践的锻炼。这是一次具有重要意义的创新。兄长在当时孝感教育史上确实是贡献极大,且为他以后重视教育、重视人才有着深远影响。暑期学校办了三期,但兄长仍不满足的认为,“从创办暑期学校工作中,深感孝感教育十分落后,全县没有一所中学”。故于1924年和老父商议,利用父辈教学的方便条件,创办了孝感第一所中学——“孝感中学”。后又于1927年建议湖北省政府开办乡村师范学校,以发展农村教育。但终因种种困难而夭折停办。 兄长自1922年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开始,一生就与中华民族争取独芷和解放的历史紧密联系在一起。他的成长也是经过了许多艰难曲折的人生探索,满腔热情认真学习、勇敢实践、不懈追求,历尽艰辛,最后是在斗争实践中成长起来。特别是1927年,蒋介石在上海叛变革命,发动反革命政变,湖北麻城县的土豪劣绅组成的红枪会杀害农会干部和农民,制造了“麻城惨案”。兄长代表省农协参加了“惨案”调查,体验了生平第一次战斗生活。经过血雨腥风的洗礼,兄长看到了广大农民的力量,看到了基层工作的共产党员是坚决站在农民一边,也看到一些国民党员在关键时刻退却逃跑,甚至暗地里支持土豪劣绅。事后又在黄冈考察农村合作社,看到国民党反动派的反共气焰笼罩全国,形成白色恐怖。在这种严峻的阶级斗争考验面前,共产党人表现了伟大的英雄气概,正在中国革命处于危难之际,兄长做出了自己的郑重选择,申请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这其中也有早期共产党人陈潭秋、董必武的启迪,使兄长深刻认识到只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才能救中国。他认准了目标的正确,就一往无前地追求下去。兄长青年时代的人生选择说明,个人的生命只有融入民族的、人民的革命事业中,才是最有价值的、最有意义的。 见长一生所走过的路是伟大而崇高的奋进之路。他处处为别人,就是不关心自己,在晚年仅有五千元积蓄还要捐献给家乡教育事业,临终前一小时还在学习……这一切非我拙笔所能尽述,是值得人民崇敬的。 兄长是我从幼年直至耄耋之年的今天最崇敬的亲人,他离开我们已近十年了。每当想念他的时候,耳边犹回响着一个声音:“希孟要多保重呀。”这是1993年暑期兄长来大连到我家临走时,在大门口又回头嘱咐我的一句话,也是此生听到兄长所讲的最后一句话。如今思之顿感心伤。今后要在学习中不断运用兄长所留下的精神财富净化自身,以期教诲后人努力工作,为祖国做贡献,才能不辜负此次纪念活动的意义。 (作者:大连市退休教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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