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同志们谈一谈关于学校工作问题。

　　目前学生中普遍是学习情绪不正常，但已形成学潮的还是个别的。这个问题产生的原因很复杂，省府、教育厅所作的许多分析是正确的。但我想这些还不能说明全部问题，而全部问题就是目前这个历史时期的特点，是各种条件促成的。人民的学校还是在建设的过程中，还有几个重要的条件尚未建设起来。现在是基本上打破了旧的学校的一套，但新的尚未建设起来，正像拆了旧房子而新房子尚未做起来一样，青黄不接，在落雨时就无处躲。

　　人民学校的建设需要许多条件，大概有4条最重要：1．旧的教职员要实行思想改造，还要红色教职员作为骨干，这是建设新学校的一个标志。2．做学生的要树立新的学习态度，就如工人、农民树立新的劳动态度一样。3．学校内建立党、团组织，要建立到相当程度。目前党、团、人民政府的领导还不够，因为这还只是上层的领导，校门外的领导。真正的人民学校则要有校门里的领导，即是要在学校中建立党、团的支部。没有校门内的领导，即使有很好的校门外的领导，结果还会是不完善的。4．新的教学，它包括新的方针、新学制等。这4个条件建设得如何，即可说一个学校建设得如何。这4条在各学校中是建设得不平衡的。各个学校都做了一点，也都没有做好。这和国家整个政治、经济、文化生活是互相关联的。

　　我今天特别突出的讲一下学生建立新的学习态度问题。

　　一种组织总有一种作风，个人有个人的作风，一个家庭有一个家庭的作风，一个军队也有一个军队的作风，一个学校也有它的作风，即校风。整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与学校作风是有关系的，但一个学校有一个学校的特殊作风。学校有其自己的传统性和继承性，在这点上学校和别的组织不同的是：一连的战士中总有一些老战士把作风传给新战士，工厂里也总有老工人把自己的作风传给新工人，唯独学校的传统性和继承性和军队、工人的条件不同，因为学生过几年就毕业走了。新的和毕业的见不到面，往往隔断了。但校风还是有它的继承性，这种继承性靠什么形式来保持呢?到学生毕业毕竟有三四年时间，这就靠高年级和低年级学生的关系，把校风继承下来，虽然比军队、工人薄弱些。这个特点要指出来，我们要改造旧的学校就必须从高年级入手。他们的影响大，他们树立了新作风，也就会影响低年级——将来高年级的作风。同时也要注意低年级，利用两者都注意的办法，来改造旧的学校。

　　然后，要分析一下学生的特点。学生年轻，盲目性相当大，简单、集体、好动。他们在家庭里也盲目好动，但因家庭分散，作用不大；因为学校是集体，在学校里盲目好动，它的好坏影响就很大了。旧式学校用什么东西约制学生呢?它用根据旧的道德观念所建立的师生关系，管理关系，及根据旧法律建立的一套组织和制度约束着学生。这几年来我们努力打破了这一套，在打破旧的当中，学生们往往是先锋队，学生们是打破旧东西的积极参加者。现在新的建设刚萌芽，在这个时期，客观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而新的学生在这时容易起作用，弱点也容易起作用。加上这时学校党、团还没有建立好，教师胆小，学生盲目好动，旧的去掉了，新的没建立起来，就很容易造成混乱。小则闹情绪，大则闹学潮。这是混乱的基本原因，其余的原因则是凑合的。现在不但领导制度、作风没有建立，就是领导组织也没有建立好。目前学生自发性很大，盲目好动特点碰上这个机会，一定要出事故。困难就在这里，过去打破旧的靠学生，现在建立新的仍然靠学生。当前就是如何将学生这种自发性导向自觉性。现在建设新的，一开始领导弱了，学生自发性又很大。要克服这个弱点，启发学生的自觉性、积极性、创造性。当前这个引导不容易，非常困难，但从客观上估计，学生自觉性的建立和自发性的克服都是可能的，问题是如何去领导，要使这个引导自发转为自觉的过程少出毛病，并迅速建立这种自觉，这是目前问题的关键。薄副厅长到孝感去解决纠纷，主要用教育的方法，这个经验是正确的。教育厅、青年团、学联都要明确这点。解决学生领导问题的方法，我的意见：1．省有关部门组织几个工作队突击整顿几个学校，以取得经验。2．青年团、学联在这个过渡期间需要召开几个会议，专门研究这个问题。开会要吸收调皮学生的代表参加，使它有代表性，不要老是积极分子。有这两个条件，专、县再搞。此外在报纸上要多做文章。总之，中心问题是要做教育工作，并要解决所有问题。仅仅这点还不够，要看什么学校。中、小学校盲目发展了一些，带来很多弱点，对你们的整顿，这个精神也适合（武阳区的也适合）。当然着重教育并不是说就可忽视别的因素。

　　建立新的师生关系这点很重要。旧的有一套，我们也要有新的一套。过去3年多师生关系的问题未解决，一个很大的问题是，过去教师没有思想改造，坏分子没有消除，当时正在改革时期，师生关系就暴露得更突出。现在教师思想改造已基本结束，这就要突击建立新的师生关系。在学校中课内、课外，一切一切都是师生两种人在那里活动、发生关系。学校就是教学，教师是代表教的，学生是代表学的，他们的关系是直接的，而教育厅、青年团、学联都是间接的。为什么不去抓住这个师生问题的主要环节呢?过去建立新的关系不可能，而今天有了可能，又特别需要解决。

　　上面说了，人民学校的建设需要有4个条件，但从何着手呢?不待考虑，要首先从解决师生关系着手。否则其他一步也走不通，一点也不好前进。教师和学生这两种人是主体，所以建立新的师生关系是目前学校工作的主要问题。要建立新的师生关系，而且要突击性的建立。目前可能性虽没有百分之百，但需要性却要有百分之二百到三百。从教师方面说有可能，就是比较落后的教师也愿意改造，这样的教师，学生应该马上采取尊敬的态度。学生是想要有布尔什维克教师，这样条件哪有呢?但有的是诚心诚意服从党的领导，有的是愿意改造的教师，有这点政治因素，且不说业务能力，也应该尊敬，值得尊敬。要向学生说明：要叫老布尔什维克都当教师，也就不能使国家工业化了，误了工业化是最大的错误。教他们变鄙视教师的态度为尊敬的态度。过去几年教师是我们工作的主要对象，因为我们要改造他们。现在的矛头在很短时间内要对着学生，要学生由鄙视旧教师转变为尊敬他们。建立新的师生关系，是当前学校工作的主要环节，是建立新的学校的前提。要达到这个目的，教育学生建立新的学习态度又是前提，抓住主要环节的主法是教育，使学生从自发转向自觉，这是当前的主要任务。

　　下面，谈今天的教育任务。教学改革是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要搞好教学改革，也要把师生关系搞好。关系不搞好，学生是个债权者，老伸手要，教师成了债务者。目前教学关系实际成了债务关系。不将这个债务关系扭转过来，教育机关将来也要成为债务者了。那么怎样解决问题呢?教学改革本身和土地改革、民主改革、生产改革是一样性质的东西，全国要把教学改革做好，走上正轨，大概要用3年到5年甚至10年，它和土改、生产改革一样复杂、困难，比民主改革还难些，尽管我们有几年经验和苏联先进经验，也不会容易的。所谓生产改革，是把旧的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的生产改变为社会主义的生产。所谓教学改革，也是把旧的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的教学改变为社会主义的教学。改革是变质，是与建设相联系的。生产改革、教学改革的另一面也就是建设新的。教学改革一方面要学习苏联经验，一方面要自己摸索经验。这样经过相当时期，学习苏联也学到一个相当时期，两者相溶合了，才算是中国化了，这很不容易。现在主要是多摸索经验，多做，能够少走弯路就算很不错，学习苏联的经验，创造自己的经验，少走弯路就是高明的领导。站在教育这一边，教育就是中心任务；在学生来说，是学习任务压倒一切。这两者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学生在学习态度上，要做到尽量用正确态度对待教师和领导，就会帮助教师改革教学。学生所持的态度正确，对教学改革就有很大推动作用。不正确，就有很大的阻碍作用。

　　学生任务为什么是学习呢?学生的第一个意义就决定了这一点，学生个人前途和将来对祖国的贡献等，一切都决定于目前的学习，因而学习是学生目前最高利益。中国古话：“幼不学，老何为?”现在学生不守学规，不尊重先生，是破坏自己的利益，拆学校的台。要告诉他们，闹乱子会使自己受害，政府不能负这个责任，国家和教师的责任是指导你们。现在12岁或15岁的学生，若有一年的学习机会破坏了，以后就再也接不上来了，领导机关要指出这点。青年学生光阴可贵，“一寸光阴一寸金”，要使学生知道，今日光阴比过去更宝贵。原因是现在是生长在毛泽东时代，今天学得好，将来对祖国贡献更大。解放以前，不论学得怎样好，今天还要经过思想改革。而今日当个好学生，就能直接用于人民。加里宁说：人没住正规学校，到老总是个缺点。加里宁尚且如此说，可见正规学校之可贵。老干部现在学文化非常困难，现在学生确实幸福极了。

　　不论成年人、青年人，无论学什么，并非高度自觉性，就都带有强制性和自觉性两方面。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教育的强制性也是结合的，中国古话上“学”总是和苦联在一起的，苦就是强制的。列宁、毛主席教我们开动脑筋——苦想，它有苦的一面，还有愉快的一面。苦是任何人不愿意的，大人还如此，学生学习更有苦的一面。做青年工作的要注意这一点，兴趣和这一点有联系。但光凭兴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总有些强制性。兴趣的有无、苦与乐是辩证的，工作中要注意。苏联学校是尽量发挥学生的积极性、创造性，防止弱点，教育学生树立自觉性，培养、创造他们的兴趣。

　　我的意见就这样，着重点是解决师生关系，解决师生关系又在于树立学生新的学习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