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望山的日子
    作者:郭欠恒                
来  源:    《李先念与竹沟》                日  期:    2006-05
  

  四望山位于信阳县城西南90华里处,东连大别山,西接桐柏山,纵横百余里,是群山中一个较高的山峰。据说站在峰顶,能望见信阳、桐柏、应山、随县四座县城,四望山因此得名。

  1938年冬,我们信阳挺进队在邢集成立后,开拔到四望山驻扎。记得是1939年元旦后的一天,我刚从连队回来,司令部参谋甘迈喜盈盈地告诉我:“上级来人了。”我到司令部一看,果然里面坐着一位身材魁梧、身着灰布军装的首长,正操着一口湖北话与刘子厚等同志在谈论什么,不时还爆发出一阵笑声。这位首长就是李先念同志。

  先念同志当时是党中央派到鄂中地区,领导豫鄂边区的抗日游击战争,开辟豫鄂边区抗日根据地的。他在四望山停了几天,给干部传达了党的六届六中全会精神,讲述了毛主席《论持久战》的光辉思想,同时强调了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原则,向大家介绍了全国各个战场上的抗战形势,还用一年来敌我力量对比和形势的变化,深入浅出地阐述了毛主席的战略战术,使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了毛主席的光辉军事思想,增强了抗战胜利的信心。当谈到统一战线时,先念同志列举了大量事实,批判了王明推行的右倾投降主义路线,他气愤地说:  “为什么一切要经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国民党叫我们统一军令,就是要限制我们抗日武装的发展,不让我们独立自主地发展游击战争。如果我们听了蒋介石的话,那就连日本鬼子也打不成,我们是决不答应的。哪里有日寇,我们就到哪里去消灭他们,这用不着别人同意,这是四万万五千万同胞赋予我们的神圣任务。”先念同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要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蒋介石是靠不住的,救国的责任落在我们共产党人的身上,我们若不顾民族的利益,还叫共产党?”先念同志这次来四望山,给我们这支部队的建设,指明了方向,使我们坚持抗战的劲头更大了。

  先念同志讲话直率,又幽默有趣。他在工作上要求严格,但平时和我们说说笑笑,从没有首长的架子。他来后不几天,大家就很愿意和他接近,一点也不感到拘束,都亲切地称他李司令。记得有一次,他乐呵呵地笑着说:“什么司令,洒一泡尿的工夫队伍就过完了!”他见大家哈哈大笑,又说:  “现在部队是少些,但是总不能就这几个兵吧!只要我们坚决执行党中央的正确路线,放手发动群众,我们的队伍就会很快发展起来。总有一天,敌人会怕我们的。”先念同志讲的话,给我们莫大的鼓舞,使我们更加坚信,我们这支队伍定能更快地兴旺发达起来。

  当时,我们部队的生活很艰苦,每人每天只有五分钱的菜金,平时是清水萝卜。这次开会改善生活,大萝卜里有几片肉,大家吃的很香。先念同志也和司令部的几位领导围着一盆菜,一人端着一碗饭,高兴的吃着。这时,有几个爱说爱笑的同志,把自己菜盆里的肉挑吃完了,又挤到女同志的菜盆边捡肉吃。谁知被先念同志看见了,他笑着说:  “你们这些谗鬼,别总欺负女同志,到我们这边来吃吧,有的是肉!”其实,他们那盆里的菜和我们的菜都是一锅做的,怎么会比我们盆里的肉多呢?他的话,给我们这顿饭增添了活泼的气氛,那情景直到今天也难忘怀。

  先念同志在四望山住了几天,要继续南下到鄂中。临走前,危拱之同志在干部会上讲:  “先念同志带领的部队是用新四军的名义,我们一定要保证他带的兵精悍,兵源足,人好枪也得好。各连队都要抽出一些人跟先念同志去。”危拱之同志安排我负责完成这个任务。

  当时,我们部队有一个团的规模,各大队、中队干部回去一传达,干部和战士们沸腾了,都愿意跟李司令走,去当名副其实的新四军。有的还说:  “调我们的枪,我们人也得去。"经过教育,个人服从组织,最后从四中队调走一部分人,枪支全是三八式的大盖枪。先念同志满意地率领着武装齐备的一个连向鄂中开去。

  (节选自《在四望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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