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奇的墓地 |
| ——发生在王小庙无名烈士墓群的有趣故事 |
| 来 源: 《荒岭中那一百七十四座坟茔》 日 期: 1998-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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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传说就是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 一个故事就是一首悦耳动听的歌曲。 踏着砂石铺就的乡村公路,迎着初夏的柔风,我们来到了定远县观寺乡马厂村王小庙新四军无名烈士墓群采访。在这里,我们听到自发苍苍的老人对王小庙无名烈士墓群的传说,也听到许许多多的百姓对无名烈士的崇拜和敬仰,记下来,写出来,保准让您感到新奇,让您感到革命老区人民对英雄、对打江山功臣的无比热爱和忠诚。 长墓 坟墓还能长吗? 能,不信,且听曾是新四军老战士、义务守墓21年的王小庙小队村民杨文秀大爷的述说。 50年代至80年代后期,王小庙新四军无名烈士墓群,是在一片荒岗野岭中,既没有人看管,又没有围墙,当时,杨大爷看到猪呀羊呀牛呀的牲畜时常到坟地上吃草,墓地上留下大大小小的蹄印子。老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主动向村党支部提出义务看守无名烈士墓群。在老杨的精心看管下,牲畜来的少了,坟墓上的草又长了起来,郁郁葱葱。由于长年风霜雪雨,时间久了,坟墓变小了。让老杨一人去为坟墓添土,实在干不了,174座墓呀。 正当杨大爷焦急时,80年代第一个清明节前夕,生病躺在家中好几天的杨大爷病情稍好便赶到墓地,一看许多坟墓添上新土,还按当地风俗习惯,为坟墓戴上了土帽子。杨大爷好生纳闷:莫非是村干部动员大家伙来盘坟(当地方言,为长辈的坟墓添土加大坟墓)的。吃过午饭,杨大爷急匆匆来到支部书记杨友宽家打听,杨书记听了一愣:村里没有让人去盘坟啊?那么究竟是谁人做好事去盘坟的呢?杨大爷决定搞个水落石出,查查这些好心人。那几天,杨大爷在官塘刘、官塘陈、金王、瓦屋刘、咀程等几个村民组明查暗访,知情的不知情的都说不知道。 . 查来查去,杨大爷心中有了底数.但是他给几个盘坟人许下诺言,不讲出姓名,方才知道何许人也。为此,至今,当我们寻问当初是哪几个去盘坟时,杨大爷只是笑而不说,因为杨大爷是个守诺言的人。 写到这里,关于谁第一次去盘坟倒不要紧,因为当地的老百姓对祖国功臣有深厚的感情。后来,日子久了,当地的人们就传说,王小庙的无名烈士们在显英灵,自己的墓地在长,传的多了,听的多了,也就信以为真了。 如今,每逢清明节将至,都有不少老百姓带着铁锹来到墓地,添把新土,做个土帽子,为烈士戴上,年年岁岁,一直延续,这不,座座坟墓越长越大。 是啊,有了这些热爱党热爱人民军队的老百姓,无名烈士墓会不断地长,长墓的故事还会一直延续下去,直至永远。 吉祥墓 中国民间的故事很多,也很动听、也很精彩、也很美丽。 但是,在王小庙无名烈士墓地的周围村庄,有些人家遇到有人病了,天灾人祸什么的,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到无名烈士墓地上烧柱香,燃张纸,以祈求英灵保佑人生平安,五谷丰登。 他们说,那是一片吉祥墓群。 有户姓刘的人家,大牯牛遭雷击而死,女主人秀就整天唠叨:我们家到墓地上烧的香不多,赶紧去烧些香,叩头,以避灾难。于是,在清明来临之前,她悄悄地来到坟墓上,带上香烟、白酒和纸。说来也真灵验,秀先后几次去扫墓,家中多年平安,丰衣足食,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她见人就说,英灵保佑我们后人平安,我们感谢英雄啊。英雄在世时为人民打江山,死后还想着老百姓,我们要纪念他们,不能忘记他们,如果忘记了,得不到好的报应啊! 在采访中,我们听到不少人到墓地上祭奠英灵保平安的故事。 对于避灾墓的故事,人们说法不一。有的人说,这是封建迷信,不能提倡,同时也有损于新四军无名烈士的光辉形象;也有的人认为,这时当地人民群众的习俗,一方面说明老百姓对英雄的崇拜心理,一方面表明人民群众没有忘记祖国的功臣,无可厚非。 一位姓陈的大爷对我们说,老百姓的心情你们要理解啊,他们这样做不是坏事情,不必加以干涉,但也不要提倡,这是人们自发的行为。 另一位年轻妇女对我们说的更明白,只要无名烈士墓群在,就有人去烧香叩头,祈求保佑平安。说这话时,她十分认真严肃。 的确,一个事物的发生有个过程,既然这一习俗在当地产生,我们没有必要去干涉、扼杀,但是要教育广大人民群众,多尊重英灵,多纪念英雄,以至告慰英雄在天之灵。 悔过墓 5月下旬的一天,风和日丽。 我们又一次走近离王小庙无名烈士墓群不远的大霍村民小组。一进村头,就遇见上次接见我们的村支部书记杨友山。杨友山是退伍军人、共产党员。别看他讲话低声慢语,但说起来有板有眼。听说我们的采访意图,他给我们讲述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故事。 这个村子里,有户叫李太平的老大伯。李大伯前些天心情一直不好,原因是二儿子小柱成了远近闻名的赌徒。 家里出了个赌徒,李大伯能开笑脸?多少次,大伯教训儿子,苦口婆心,讲得白沫四溅,都无济于事。 老子说归说,儿子赌归赌,把家里输个净光。去年春节,看到别人家,欢欢喜喜上街购年货,唯有李家冷冷清清。老人气得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媳妇一气之下带着女儿回到娘家,临走时甩下一句硬棒棒的话:“这个家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红辣辣的鞭炮炸得山响。 除夕之夜,李家一家人哀声叹气,过了一个永远难忘之夜。 “这孩子没有救药了。”李大伯感叹地对乡邻乡亲说。这些年,为了教育儿子改邪归正,走勤劳致富路,李大伯先后找到乡村领导,也曾找过亲朋好友上门做工作,直到派出所报案,把儿子送进派出所,可是一段时间回来,儿子依旧照赌不误。 其实,李大伯的儿子,在农村来说,是个文化人,初中毕业,啥道理都懂,村子里人和他理论常常吃“败仗”。可就是染了赌瘾,改不了。有人说,这赌博就像吸毒,一旦染上了,一时三刻改不了。这话一点都不假。 难道这赌徒没有救了吗? 村里有人向李大伯出主意:何不带他到王小庙无名烈士墓群地接受教育:“你儿子是个有思想、有头脑的人,兴许能有所启发,深受教育”。 李大伯一听,乐开了。连连称道:说的在理、在理。 那天,是清明节,尽管老天爷不作美,绵绵春雨落个不停。可前来王小庙新四军无名烈士墓地祭奠悼念的人儿,络绎不绝。有中小学生、党政机关领导、民兵预备役人员…… 李大伯把儿子带到墓地,没有更多的话要说,望着伫立在风雨中的一张张表情严肃深思的脸,聆听当年在此战斗生活过的新四军老战士的深情述说,小李被深深打动,从心灵深处受到撼动。李大伯注意到,儿子那张还未真正成熟的脸上有了异样的表情;儿子锁眉深思。是啊,这些打江山的前辈为了祖国和民族解放事业,牺牲后留在异乡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今天的人如果不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阳光,有愧于先辈,有愧于这九泉之下的英灵啊! 祭奠仪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小李子站在那儿几乎一动未动,有人见他眼里泪花在滚动。 那天晚上,小李子躺在床上,像烙烧饼似的,翻来翻去,想了许多、许多…… 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夜晚,村里村外显得更加寂静,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真真切切听到响声。 小李子再也不能入梦,穿衣下床,悄悄打开家门。这次他可不是为了利用深夜赶赌场的,而是独自一人来到离家3华里的无名烈士墓地。 没有更多的豪言壮语,没有慷慨激烈的表态。有人见小李子在墓地坐了整整一夜,天放亮才回到家。 小李子想了些什么? 谁也不知道。 只是,打那以后,村里人再没见小李子上赌场了,每次见到的是他在田问地头辛勤劳作。 有耕耘,方有收获。 如今,小李子走勤劳致富道路,家里收成不错。妻子见他改邪归正后,昔日紧锁的眉头舒展了,银铃般的笑声又在村里的上空回荡了。 小李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长命墓 我不知道,人世间究竟有多少传说,究竟有多少故事,究竟有多少风俗习惯。 在王小庙新四军无名烈士墓地采访的日子,我们心随着老百姓的真诚和朴实感动而感动,随着传奇故事的传奇而感到有趣。 在这里,我们听到了一则则趣闻轶事,听到一个个对英灵无比崇敬的故事。 尽管有些故事考证不出真假,但是,听来让入觉得亲切、可信、让人回味。 刘大爷今年七十有六,身子骨硬朗着,下地干活,和儿女们没什么俩样,100多斤的大麻袋扛在肩上,走起路来带风响。有一次,家中的几千斤麦子在晒谷场上,突然,风起云涌,雷鸣电闪,顷刻问大雨欲来,刘大爷一家几口人抢收,刘大爷一口气扛着100多斤重的麦子来回跑了十几趟,连大气都不喘。由于一家人抢收及时,落雨时.几千斤麦子已收到家中的瓦屋里。 过后,村里老年人风趣地对他说:“老刘啊,不减当年,生姜还是老的辣啊!” 刘大爷还有一大优点,一年到头不到医院去,平时有个感冒,挺挺就过去了。乡卫生院院长和他是老熟人,开玩笑说:“刘大爷,都像您老身子骨,我们医院就得关门了。” 刘大爷无病无灾,身体棒。有人预言他不活100岁,也能活99岁。每每听到这样的赞扬声,他都爽朗地笑着说:“托英雄的福.英灵保佑啊!” 刘大爷说这话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刘大爷家住在离王小庙无名烈士墓群不远处一个村庄.他是旧社会过来的人,十分相信灵魂能保佑人健康长寿。 但是,刘大爷不信佛、不信神灵,唯独信奉这墓地的英灵。他的理论是,英雄们做好事,做善事,即使魂归九泉,也应该得到好报。 为此,每年到了清明节,刘大爷都按当地的风俗,带上烟、酒、纸、鞭炮来到墓地,祭奠英灵。几十年,风雨无阻。 刘大爷不仅自己这样做,还动员老兄弟老姊妹也这样做。甭说,果真有些灵验。 时间长了,日子久了,不少老人来到墓地,一面祭奠英雄,一面祈求平安健康长寿。 渐渐,有的人把这片墓地比喻为长命墓。 历史是一个民族的回忆;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 ——采访札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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